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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散記：森林與舞會
舒嘯
八十年代，湖南人民出版社編輯出版了一套《詩苑譯林》，內中精品殊多，影響深遠。程抱一先生的《法國七人詩選》即為該叢書中廣為讀者珍愛的一種。
程抱一先生乃一代詩、文、譯大家，法蘭西學術院40位“不朽”者之一，為該學術院近400年曆史上唯一的亞裔院士。《法國七人詩選》集程先生選譯的雨果、波德萊爾、蘭波、阿波利奈爾、雅姆、何維第、米修若幹詩作，並冠以對每位詩人或評介或感悟的隨筆。隨筆氣韻流動，譯文精湛傳神。
(程抱一先生)
我是通過程先生的這本書得知雅姆（Francis Jammes）、何維第（Pierre Reverdy）和米修（Henri Michaux）的。對Reverdy（現多譯為勒維迪、勒韋爾迪）的第一印象當然就是《法國七人詩選》中他的首篇《還是愛》：“我不願再走向黃昏的森林...”多年來對這第一印象都很喜愛。
(Pierre Reverdy，1889–1960)
當我終於翻開法文的Reverdy詩集，看到這首詩時，真的是大吃一驚。原文第一句是：
Je ne veux plus partir vers ces grands bols du soir （我再不願去參加那些盛大的晚間舞會）
其中根本沒有“森林”！
幾番核實，原文的確如是。想來程先生把“bols”誤讀為“bois"（森林）了。多年來我竟然一直在“錯愛”這首詩。
後麵若幹地方我對原文的理解與程先生亦有不同。如第12行：
D'attacher les soupirs qui meurent dans leur tour
程先生將“tour”譯為“塔”，我則覺得應該是“次序”，等等。因而現不揣固陋，試譯在這裏：【譯作】勒維迪《還是愛》
另：若幹中文網站，包括百度，均收錄了程先生的該詩譯文，然而卻標為“戴望舒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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