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燈會元】竹林精舍之 麵壁而坐

澧州大同濟禪師，

米胡領眾來，才欲相見，師便拽轉禪床，麵壁而坐。

米於背後立，少時卻回客位。

師曰：“是即是，若不驗破，已後遭人貶剝。”令侍者請米來。卻拽轉禪床便坐。師乃繞禪床一匝，便歸方丈。

米卻拽倒禪床，領眾便出。

 

第一回合，

濟禪師拽轉禪床，麵壁而坐， 不見。 米回客位。 試手而已。

佛弟子們要明白的是，麵壁而坐不見麵的意思是性不可見。我們以前講過類似的公案，別人來參，禪師躲在方丈室不出來見客。

米回客位。嗬嗬，也隻能回客房了。主人拿個冷冰冰的背對著你，還站在那幹啥。米並沒有說什麽，所以濟禪師也不知道米到底是否明白自己的意思，於是決定還是要把他叫過來勘驗一下。

 

第二回合，

米先手， 喧賓奪主， 奪了濟禪師的禪床，自己坐了上去。 這是對先頭濟禪師拽轉禪床，麵壁不見的回應。

濟禪師繞禪床一匝，便歸方丈， 乃是放出勝負手。

米卻拽倒禪床，領眾便出， 也是放出勝負手。

 

那麽到底誰勝誰負？

我告訴你， 平手。 兩位都是絕世高手。 你可能以為我在瞎掰， 別急， 聽我告訴你為什麽。濟禪師繞禪床一匝,  是不即不離。 便歸方丈， 回歸本心。米拽倒禪床領眾便出， 就是法堂倒。

法堂也好，禪床也好，都是代表佛法。去了佛法，才是佛法。

參公案要這樣參， 會嗎？

麵壁而坐最有名的當然是達摩祖師在少室山麵壁九年。許多人說，他在等他的法嗣，包括陶兄也是如此認為。這當然沒錯。可是我覺得，他也在等是否有人明白他麵壁而坐不見人的背後含義，想看看中土佛教界是否還有其他悟道之人。所以，達摩祖師的麵壁而坐更像一個擂台。

結果我們都知道，他等來了神光，也就是二祖慧可。

他始終沒有等到一個人可以破他的麵壁而坐。

    

僧問：“十二時中如何合道？”

師曰：“汝還識十二時麽？”

曰：“如何是十二時？”

師曰：“子醜寅卯。”

僧禮拜。師示頌曰：“十二時中那事別，子醜寅卯吾今說。若會唯心萬法空，釋迦、彌勒從磅決。”

一天有十二個時辰，周而複始。“十二時中如何合道？”是什麽意思呢？如何在輪回中得道，或者說，如何破輪回。這個問題我已經在以前的文章中反複講過了。

輪回即涅槃，在輪回中涅槃。

根本不需要做什麽去合道，輪回涅槃本來無二。

釋迦摩尼佛從菩提樹下開悟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涅槃中，吃喝拉撒行住坐臥都是涅槃，從麵如玉的青年到膚如鬆的老年，都是涅槃。同時又在輪回中。

“若會唯心萬法空”這句開示我覺得濟禪師說得不太妥。很容易合唯識宗的“三界唯心，萬法唯識”混淆在一起。我們讀經典公案，不但要能找出其金句，也要能找出其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