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燈會元】一盞明燈之 今日須有雨

臨濟義玄禪師，

看《華嚴經》次，僧問：“看甚麽經？”

師曰：“大光明雲，青色光明雲，紫色光明雲。”

卻指麵前曰：“那邊是甚麽雲？”

曰：“南邊是黑雲。”

師曰：“今日須有雨。”  

哈哈哈，禪宗的這些公案，有時真的是腦筋急轉彎。一下就從華嚴經轉到了下雨。無名僧隻說了一句話，“南邊是黑雲。”我就斷定他是位掃地僧，不出世的高手。黑雲當然是魔障。你看西遊記裏麵妖怪出場總是一陣妖風一片黑雲。

他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臨濟問“那邊是甚麽雲？”

還記得“是非皆不禪”麽？還記得“東西南北死”麽？臨濟挖了個坑想埋他，反被他冷嘲熱諷一番，隻好訕訕地說“今日須有雨”來解嘲。

“今日須有雨”雖然是用來解嘲，卻也答得很得體。東西南北的雲，一下雨，就沒了。於是，東西南北無雲，東西南北死。也非常契合玄旨。

 

紫衣大德到，禮拜。

師拈帽子帶問曰：“這個喚作甚麽？”

曰：“朝天帽。”

師曰：“恁麽則老僧不卸也。”複問：“所習何業？”

曰：“唯識。”

師曰：“作麽生說？”

曰：“三界唯心，萬法唯識。”

師指門扇曰：“這個是甚麽？”

曰：“是色法。”

師曰：“簾前賜紫，對禦譚經，何得不持五戒？”

德無對。

如何才能不持五戒？ 紫衣大德心中一定納悶， 僧人怎麽能不持戒？如果是我， 則答： “東邊有黑雲， 南邊有大光明雲， 西邊有青色光明雲， 北邊有紫色光明雲， 雲霧迷漫， 妖氣衝天， 今日須下雨。”

 

一日在廊階上立。僧問：“陳尊宿房在何處？”

師脫草屨驀頭打。僧便走。

師召：“大德。”

僧回首，師指曰：“卻從那邊去！”

這一段非常容易理解。“在何處？”肯定就錯了。法身無相，無邊無際，無有落腳處，“去”了，才是真理。

      

僧參，師曰：“汝豈不是行腳僧？”

曰：“是。”

師曰：“禮佛也未？”

曰：“禮那土堆作麽？”

師曰：“自領出去。”

上一位僧人不得其門而出， 這位僧人早已破關而去了。 善哉！我在前幾天寫《東西南北死》的時候，臨濟還很生疏。現在，已經超凡入聖了。臨濟一宗，從此屹立江湖，經久不衰，直至今日。今日台灣的法鼓山，台灣佛教界四大山頭之一，分堂遍布全球，就是臨濟法脈，當然也有曹洞法脈。隻是可惜，其開山祖師聖嚴法師，臨門差了一腳。

 

 

新到參，方禮拜，師叱曰：“闍黎因何偷常住果子吃？”

曰：“學人才到，和尚為甚麽道偷果子？”

師曰：“贓物見在。”

栽贓， 公開的栽贓！嗬嗬，這個和我們以前講過的利晨禪師的公案非常相似。

利晨禪師一夜於僧堂前叫曰：“有賊！”眾皆驚動。有一僧在堂內出，師把住曰：“維那，捉得也！捉得也！”

曰：“不是某甲。”

師曰：“是即是，將是汝不肯承當。”

“常住果子”就是常定的佛的果位。學僧來參，臨濟一開口就告訴他，你就是佛。可惜，學僧聽不懂。

 

世人為什麽就不肯光明正大的承認呢？你不肯認，臨濟對你的評價就是“贓物”。贓物，當然就不是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