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燈會元】本來麵目之：山僧耳背

福溪和尚，

僧問：“古鏡無瑕時如何？”

師良久。僧曰：“師意如何？”

師曰：“山僧耳背。”

僧再問，師曰：“猶較些子。” 　

問：“如何是自己？”

師曰：“你問甚麽？”

曰：“豈無方便？”

師曰：“你適來問甚麽？”

曰：“得恁麽顛倒！”

師曰：“今日合吃山僧手裏棒。” 　

問：“緣散歸空，空歸何所？”

師乃召僧，僧應諾。

師曰：“空在何處？”

曰：“卻請和尚道。”

師曰：“波斯吃胡椒。”

空歸何所？利山和尚說：“舌頭不出口。”福溪和尚曰：“波斯吃胡椒。”誰說出家人都是些隻會青燈古佛敲木魚的呆子， 沒有幽默， 隻是世人看不明白這些法味重重的冷笑話罷了。

空，其實並不是空。空中一定有。有什麽？有性，有相。既然本不是空，說什麽空歸何所？隻是，有也是空，空有一如。會嗎？本來麵目是什麽？就是空有一如。既然是空有一如，當然非空非有，空有皆去。

你如果覺得空空大師說話顛三倒四，請你相信一點，不是我的問題，是你還不會。你若不信，我也沒辦法。我並沒有義務來說服你。嗬嗬，你啥時候見過五燈會元上的這些善知識試圖去說服別人。別人來參，對口味的就講幾句，不對口味的就頂門上著眼，不廢話。

 

洪州水潦和尚，

初參馬祖。問曰：“如何是西來的的意？”

祖曰：“禮拜著！”

師才禮拜，祖乃當胸蹋倒。

師大悟，起來拊掌嗬嗬大笑曰：“也大奇，也大奇！百千三昧無量妙義，將向一毫頭上，識得根源去。”禮謝而退。 　

還記得可觀參雪峰嗎？峰曰“近前來”。客觀以為有什麽秘密口訣要傳他，趕緊上前，結果被雪峰當胸一腳。水潦和尚也是被馬祖當胸一腳。而結果也是一樣，都是當下大悟。沒有悟道的佛弟子，你真的無法體會任督二脈一霎那間被打通時的欣喜若狂，那絕對是如癡如醉。平師兄曾在我的博客留言，“這一下，夕死可亦”。我相信那是平師兄當時心情的真實寫照。朝聞道，夕死可亦！

    

住後，每告眾曰：“自從一吃馬師蹋，直至如今笑不休。”所謂住後，就是有了自己道場，開館授徒了。可觀禪師住後怎麽說的你還記得嗎？“我在雪峰，遭他一蹋，直至如今眼不開，不知是何境界？”

可觀的這句話，在不見，眼不開，當然不見。性不可見，亦非境界。從這一句話，我便可以斷定金輪可觀已經悟道了。水潦和尚，還沒有說出讓我信服的句子來，所以還要繼續勘驗他。笑不休隻是悟道後的欣喜，與“眼不開，不知是何境界”不可同日而語。

 

有僧作一圓相，以手撮向師身上。師乃三撥，亦作一圓相，卻指其僧。

僧便禮拜。

師打曰：“這虛頭漢！” 　

問：“如何是沙門行？”

師曰：“動則影現，覺則冰生。”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

師乃拊掌嗬嗬大笑。凡接機，大約如此。

圓相，代表圓滿的佛，代表法身。僧作圓相，以手撮向師身，意思是大師您已經得道，就是佛啊。這個屬於拍馬屁。拍馬屁在佛經中到處都是，而且拍的恬不知恥。佛經有許多都是對佛陀舉辦的法會的描繪。佛陀坐在法座上，一大堆長老，王子，國王跑過來獻禮說讚美的話。基督教也有唱詩班唱讚歌。嗬嗬，一樣一樣的。

水潦和尚亦作一圓相，卻指其僧。什麽意思呢？你也是佛啊，傻小子。傻小子不明白，繼續拍馬屁，禮拜，當然是討打。從這一段來看，我基本可以斷定水潦和尚悟道了。

 

而“動則影現，覺則冰生。”這一句，我倒是覺得說得不是特別好。本來是無影，心一動就有影了。這前半句沒有問題。後半句說的不好。應該改成“覺則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