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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談談現在對安心的膚淺理解。現在流行的全然交托,上主的平安,臣服等解脫法是安心的同一意思。當真正做到”全然交托,上主的平安,臣服” 時,你是安心的,同時你會發現原來你要交托/臣服的是你自己,而你遠遠超越你自己,你就是上主,你就是上主的平安,而你又遠遠超越上主這個概論。也就是,當你發現真正的你的時候,自然就平安安心啦,而平安和不當真是一回事,不是刻意的不當真,刻意的尋求平安,而就是不當真平安同時發生啦,或說你就是安心。你就是平安。還請先生來指正。
【明亮】:這個“全然交托”或“臣服”邏輯是思想理智層麵的幻覺邏輯。我說的安心是不需要“全然交托”或“臣服”給誰的。當安心了,安全了,放心了,怎能還有什麽需要交托出去這個條件呢?怎麽還有某個偉大的誰需要臣服給他呢?如果有這樣的條件,就不是我說的安心安全,而還是處於一種不自覺的不安全感之中。
但是,思想理智的邏輯好像是一個隱性的緊箍咒,每當提到安心,放心,或安全,思想理智(MIND)就上來解釋為“我這個自我屬性”的安心放心或安全了。這樣的幻覺解釋快得比光速還快,完全不自覺就已經理解成為另類的含義了。這就是思想理智的狡猾所在。
在思想理智層麵,我們不自覺地想象有一個偉大的深邃的TA在那裏,在自己的外麵,高高在上的。好像有一個無限萬能的TA在罩住這裏的渺小的自己,思想理智想象成這樣的邏輯,渺小的我有任何麻煩,困難,問題,隻有如數全然交托給那個萬能外在的TA,就沒有麻煩,困難,問題了。多方便啊。確實在社會上有不少大師符合這樣的思想理智邏輯來渲染“托付”或“臣服”邏輯。或建議大家集體靜坐把自己的煩惱糾結全部托付給TA或讓渺小的我臣服於TA。我記得ROBERT ADAMS大師也這樣說過。請注意,這樣的說法是方便說法,因為對於大部分還無法品味到微妙的敏感度不高的人來說,這樣的方便說法有暫時的效果。也許大師覺得這些的說法暫時可以當練習的工具,然後等到敏感度提高了以後,才跟他說連“全然托付”和“臣服”這樣的邏輯依然是思想理智上編織出來的夢幻邏輯。
托付或臣服邏輯反映了隱性的個體自我屬性和偉大的未知之間有分離的幻覺。其實,雖然有“我感覺”,但不真有個體自我屬性存在於“我感覺”之中。也不真有什麽外在的偉大的未知。這(即自己)確實是無限地不可知,但不可以想象為內在的已知的我和外在的偉大的不可知THAT這兩種對立的情況。這裏沒有內在的自我屬性,也沒有外在的不可知TA兩樣東西。這(即不可知)沒有內在和外在的分別,沒有渺小的我和偉大的TA之間的分別。這,就是無限的不可知本身,看似的明顯的“我感”不真的意味著有一個獨立的自我屬性,就是無限的不可知本身,看似的明顯的外部世界不真的意味著有一個獨立的外部世界,就是無限的不可知本身。
既然這就是同一個無限不可確定的能量,還有誰可以托付給誰?還有誰可以臣服給誰?這裏沒有“我”可以被關照,這裏沒有施於關照的TA。就像你自己不需要關照你夢中的那個“我感”一樣。夢中(經驗中)的那個“我感”的背後沒有誰在,夢中(經驗中)的那個“我感”就好像上了發條一樣的自發自動的看似地發展,其實這樣的發展都不是由夢中的角色“我”控製的,也不是能量(即自己)效應設計安排的,而是沒有動機的沒有設計的《自發自動》,好比心跳不需要設計一樣,好比呼吸不需要設計一樣。如果你明白了夢中(經驗中)的角色無法托付什麽給你,因為夢中(經驗中)的角色就是完全空性的意識能量印象,角色的發展不真的是角色的發展,而是能量的自發自動。看似故事中的發展有麻煩有問題,但這僅僅是看似的樣子,不是實在的情況。
沒有可能讓角色托付或臣服給誰,這裏沒有屬於角色的“誰”也沒有所托付或臣服的對象的“誰”。這個“誰”完全是自我屬性幻覺。托付或臣服邏輯反映了隱性的分離幻覺。
真正的安心放心和安全是無條件的,不需要托付出去,也不需要有誰施加於你,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超越理性的明白。《明白》和《安心安全》不是兩種一先一後實現的境界,它們不是境界,不是兩種情況。如果安心安全需要滿足某一個條件,就還不真明白。比如說,如果安心安全需要某一個偉大的TA罩住,這其實是擔心而不是安心。比如說,如果必須把自己的麻煩全然交托出去,這本身就是糾結了,哪裏還有安心可言?當你不再把“受,想,行,識,念”當成一回事了,那麽,看似的麻煩就不是麻煩了,而是自己了。看似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了,而是自己了,條件沒有了,這就安心了,安全了。如果“安全”的條件是身體不受傷害,或感情不受傷害,或個人利益不受傷害,哪裏還有什麽安全可言?真正的安全就是看明白任何看似的損失都是空性的,看明白任何看似的傷害都是不留結晶的,這才是真正的《定》或安定或安全,隨便你怎麽描述了。在經驗中(夢中)施加任何條件都是痛苦的,因為經驗(或夢)能量是不會符合所施加的條件的。經驗(或意識或夢幻)能量毫無禁忌,看似的“我”的控製其實等於是失控的,強加上任何基於“自我意誌”的條件不會達到任何真正的安全,隻能加深不安全感。
其實,我們看看經驗吧,身體可能保持永遠的安全嗎?不可能,身體的形象維持了一段時間後,或60年,或90年,就找不到了。事業會保持永久的安全嗎?不會的,最多隻能有暫時的穩定性。財產會有永久的安全嗎?不可能。也許政策一變,或戰爭到來,一下子就化為烏有了。就看看“我感”吧,連“我感”都無法保持穩定性的,白天有“我感”,沉睡的時候就沒有了。夢中出來另一個“我感”,每段夢中都有“我感”,和白天的“我感”沒有丁點關係。家庭?婚姻?國家?製度?主義?觀點?成就?沒有一樣情況有永久的穩定性。所以,真正的安全不在經驗內容層麵,而是明白自己無限地大於多於不同於經驗層麵的一切。我沒有說不可以享受在經驗層麵的暫時的歲月靜好和充裕感。盡情去享受吧,這些都是自己的能量印象,轉瞬即逝的能量印象,不要去期望保持在經驗層麵的穩定性,而是發現這看似的無常通通都是空性的。放心吧,連肉體的死亡都不真的是可怕的事情,你會發現肉體的死亡不真的是死亡,而是?你自己發現吧,我無法說出來。
話說回來,不要因為一切都是暫時的能量印象,沒有真正的穩定性,就貶低當下此刻的快樂。不是這樣的。雖然當下此刻的快樂看似是轉瞬即逝的,但這就是自己的能量,可以享受。然後,也許經驗形式出現了“不愉快”的樣子了,注意,這“不愉快”不是真不愉快,而是思想理智解釋出來的結論,別當真了,別去擁有感覺,別把感受感覺當成是重要的事情,而是把感覺歸納為TA的能量脈衝,這所謂的“不愉快”依然是無限圓滿的自己能量,一樣可以享受的。所以,不要貶低看似的歲月靜好,說這是空性的就放棄享受了,也不要看重看似的麻煩然後附加上麻煩好像有什麽靈性的意義了,好像麻煩就是上帝來考驗自己了,沒有這回事。“上帝考驗”之說是思想理智強加上去的幻覺邏輯。你自己作為無限的能量根本不懂“考驗”這樣的概念。這不是真麻煩真痛苦,這不是某個TA來考驗你了,這些都是思想理智附加上去的故事定義。這就是無對無錯的自己的能量印象。
【讀者】:是不是這個感到平安的仍然是“我”幻相,而所感到的“平安”也是一種幻相的狀態?
【明亮】:是不是感到平安的仍然是“我”?是的。也不是。完全看明白的深度了。現在有些小團體強調徹底的無我或徹底的無二。但是,對於還沒有深化的大部分人,堅持這樣的徹底論就像拔苗助長那樣的沒有意義。對於還有不自覺地自我屬性幻覺的那位,無論多麽徹底地堅持無二或無我,還是自我屬性幻覺在做這樣的堅持,越堅持反而越不放鬆,類似於嚴厲的自我審查自己的克格勃分子那樣的偏激。我的建議是不要落入這種拔苗助長般的徹底無二論或徹底無我論,而是溫柔地對待“二”和“我”的感覺,不排斥這些感覺的同時慢慢地溫柔地發現這些感覺其實是無害的空性的,就像昨晚夢中的故事那樣的無害空性。釋迦牟尼當初出家的時候非常偏激,就是要消滅“我”感覺,他天天深度靜坐,最後弄成了皮包骨頭的苦行僧那樣,有一天他發現不對頭了,就放鬆下來,就這樣一放鬆下來,才真正明白了自己。
如果還是有一個個體的我得益於平安這個境界,就是幻相。“平安”不僅僅是感受,平安無限超越感受或經驗,當然不排斥在感受上在經驗體驗上可以享受經驗感受上的平安。也就是說,完全可以看似作為“人”那樣地享受經驗層麵的平安的同時明白自己無限地大於多於不同於經驗層麵的樣子。在不排斥感覺上的平安的同時明白真正的平安無限超越感覺上的平安。注意,不需要像一個警察那樣壓抑感覺上的平安。
如果當下此刻看似作為一個人你有好的家庭,有好的工作,有好的收入,這就是可以享受的,這就是純粹的自己的能量印象,為什麽不享受?假如這個看似的情況變化了,切換了,依然可以享受,因為意識效應切換來切換去,通通都是不變的自己,沒有任何情況需要消滅或排斥。
總結:
一開始,平安對於你來說總是跟著經驗體驗而變化的,一會兒順利了,好像就平安了,一會兒不順利了,就失去平安了。在這個膚淺階段也不要貶低暫時的平安,可以盡情享受。慢慢地,你會發現“不順利”的情況依然還是自己的神聖能量效應,完全空性的,依然等於是不變的平安,那麽,你就逐漸超越了有條件的平安了,開始品味到超越條件的絕對的平安了,就算有人來殺你都可以感受到“殺”其實也是空性的印象,也許那位想要殺你的人就灰溜溜地跑掉了?就像鬼是不會出現在不當鬼一回事的那位麵前,對於不把“危險”當一回事的那位,也不會看到危險。這就是神奇能量效應,沒有理由的。請不要去做這樣的實驗來證明什麽,如果你要證明你不害怕危險就沒有危險了,這樣的證明恰恰反映了潛意識中的害怕,那麽這樣的證明就無效了。如果有人要證明這個世界是空性的,就去跳樓了,這樣的證明是完成不了的,跳下來隻能骨肉模糊了。真正的明白是不需要在經驗中證明的。你明白你就是自己,自己就是自己,無其它,這樣的明白就是安全,不需要刻意證明。一旦證明的念頭出現了,立刻就把空性的情況坐實了,意識效應就是這樣敏感的。
所以,我不建議你看到有人拿刀衝過來不躲閃,要允許身體自發自動地躲避危險,同時明白“拿刀衝過來”是無限自己能量的自發自動,身體的躲避還是同一個能量的自發自動,是同步效應。經驗內容當然是空性的,但不等於說反正這是空性的,自殺就可以了。如果自殺的目的是要證明一切的空性,這個目的本身就坐實了幻覺中的實性了,反而增強了幻覺當真。
注意和品味那不需要刻意證明的無條件絕對的安心放心和安全。
【讀者】:我有一個不成熟的疑問,這可能是自我的設限了,但是我就是繞在裏麵出不來了…… 我了解到一切是自性的能量顯現,那麽例如,我討厭“虛偽虛榮,趨炎附勢的圈子”,這樣一種討厭也是能量的顯現,我覺察到自己的情緒,但我記得您有一篇文章提過:雖然是幻境,但我們可以把它造的好一點。” 所以,在我了解that的能量流經之後,我還是渴望外境的改變,如果你問,是“誰”渴望改變,那麽又繞到這些理論裏來了…… 但是我就是想要改變!(哈哈我也是哭笑不得),我想改變自己這種“討厭虛偽,大家講利益,趨炎附勢”的這種念頭和情緒,我對自己講,或許別人也是在通過趨炎附勢尋找愛呢?我這樣總是討厭外境,那是不是我自己也很匱乏,投射到了外在呢?然後沒完沒了一直這樣想………
就我現在卡在這情形下,我可以讓情緒流經,可以往後退一步,看到一切是that的展現,或者覺知空間的展現,但在生活中,我依然會有糾結、猶豫,要不要改變自己某種習性的拉扯感,然後又看到您講一切都OK,一切都剛剛好,又會覺得這樣是不是在自我安慰………總之有點混亂…… 不知道該如何理清呢
【明亮】:你說的不錯:“我討厭“虛偽虛榮,趨炎附勢的圈子”,這樣一種討厭也是能量的顯現“。是的,這樣的感覺,比如討厭,也就等於是昨晚夢中的討厭一樣是完全空性的,看似有,其實不重要,等於是空的。
你說:“但我記得您有一篇文章提過:雖然是幻境,但我們可以把它造的好一點。”
我說過這種話?哈哈,我不記得了。如果說過,意思是故事中的情況可以改善,但同時發現“改善”也是空性的改善,不真的有任何東西或情況得到了改善,好比說昨晚夢中參加了某個政黨要改善夢裏的生活,然後,發現這就是一場空性的夢幻,根本不實在的,也許在夢裏為改善運動努力了很久,然後突然發現,這樣的努力都是夢一場,等於啥都沒有發生。當你發現一切都是看似的印象,可以改善,也可以不改善,兩者沒有差別,不會因為改善而增加了價值,不會因為沒有改善而減少了價值,而是完全的《大相同》,這個大相同就是自己的能量流。
如果在故事中,人們總是會批評愛虛榮是不對的。但是當你發現連“批評”都是夢幻,那麽所批評的“愛虛榮”就是同一個夢幻,那麽,你就超越了批評和被批評,發現它們通通都是空性的故事。而真正的自己無限地大於多於不同於故事裏麵的正確或錯誤。
你說:“但是我就是想要改變!(哈哈我也是哭笑不得)“
好啊,就去改變吧,我可沒有建議你停止在故事中的改變或改善,而是在改變和改善的同時,超越這些情況發現其實連改變和改善本身都是空性的,無論改變了,不會結晶的,不改變,一樣不會結晶的,等於沒有發生一樣。這就是微妙性。我從來沒有建議你停止吃好吃的,停止看好看的,而是在吃和看的同時,發現這些都是空性的,這就夠了。
你說:“我想改變自己這種“討厭虛偽,大家講利益,趨炎附勢”的這種念頭和情緒“
為什麽?這”改變自己“本身就是夢幻一場,在夢中可以改變,也可以不改變,根本沒有任何價值上的增減,等於沒這回事。昨晚夢中的努力現在去哪裏了?等於沒這回事。那麽現在的做或不做等於沒這回事,想做就做吧,不想做就不做,沒有規定的。
你說:“或許別人也是在通過趨炎附勢尋找愛呢?我這樣總是討厭外境,那是不是我自己也很匱乏,投射到了外在呢?然後沒完沒了一直這樣想………“
對的。就是因為把故事中的角色“我”當成真的有這樣一個“我這個人”在了,然後非常在意於“我這個人”的得失利益,非常在意“我”會不會犯錯。
管“別人“呢?管別人怎樣呢?這裏根本無法確定有除了自己外的其它。“別人”的形象其實就是自己的能量印象,完全空性的。就像昨晚夢中的“夢別人”真的就是存在的別人嗎?不是的。夢裏的別人就是夢能量本身。夢能量就是自己本身,不可分離的。所以,別管“別人”怎樣,看看這一切吧,通通都是自己無限的能量顯現,都是自己。
如果你把“我感覺”當成了真有“自己這個人”,就當真了,這樣的認識就等於有缺乏感了,分離感了,缺乏感和分離感就是俗話說的“痛苦”了。
當然,這種缺乏感分離感就是幻覺而已。你自己就是無限能量,對於能量來說是沒有分離這回事的。
你抱怨說:我這樣總是討厭外境。這是“外界“嗎?不是,這就是你自己的能量!感覺上有內有外,其實根本沒有內外。這就是自己,無限的自己。不要因為感覺上有內有外就當真認為自己在內,別人在外。NO,不是這回事。所謂的“外”就是自己。
你說:“就我現在卡在形下,我可以讓情緒流經,可以往後退一步,看到一切是that的展現,或者覺知空間的展現,但在生活中,我依然會有糾結、猶豫,要不要改變自…”
哦,這段卡住的不是問題。這是正常的。完全可以在感受糾結猶豫的同時超越糾結猶豫的。這就是微妙的地方了,不是需要消滅糾結猶豫的那樣非黑即白邏輯,而是在糾結猶豫的同時也明白糾結猶豫完全就是空性的夢幻。你還會享受空性的糾結猶豫呢,一點沒有要消滅這些感覺的欲望。這是敏感度提高,不是消滅一種情況或改變一種情況,而是發現一切情況都是空性的無害的。是可以享受的戲。有沒有最終的情況?無限的無法確定!
當你在早上半醒半夢的時候,突然發現這就是一場夢,你依然看似地在夢境中糾結猶豫的,但同時也會清明的發現這些糾結猶豫不是問題,不需要排斥,是空性的,無害的。
是思想理智(MIND)強加一個“卡住”邏輯,覺得必須要改變或消滅糾結猶豫才是一種成就。NO,沒有這樣的成就,而是在看似感受糾結的同時發現這是完全空性無害的。
你說:“要不要改變自己某種習性的拉扯感,然後又看到您講一切都OK“。
NO,不需要改變習性或拉扯感,而是察覺到拉扯感的同時超越這些感覺。夢中的改變等於是空的。當然也沒有說不可以改變,你盡管改變吧,同時發現“改變”是完全空性的,一切改變就像昨晚夢中的概念一樣,不會有任何結果的。
(寫於2021年11月15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