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龍樹逃避大象的故事回複貝葉提出的問題》

 

【貝葉】：謝謝先生，可是比如說：我的孩子畢業了找工作找不到合適的，慢慢喪失了信心，每天的生活不規律，有時晨昏顛倒，我看著就會很難過，也無法假裝這隻是夢啊！如果我不在乎也幫不到他。我的意思是：發生在自己最關心的人身上的問題很難繞過啊！

【Kang Fei】：我的感受是不用繞。你就按照當時的情景下的心情該怎麽孩子說就跟她說，該幫就幫，幫不到感到擔心揪心難受就揪心難受，沒問題的。真正說話的，感受情緒的不是你思想上認為的“你”（這個身體以及身體裏的思想，這個我是幻覺故事）” 。

【貝葉】：明白了一些，謝謝。

【明亮】：幾年前我在文學城博客的文章裏麵說過龍樹大師的故事，龍樹大師是古代印度大徹大悟的大師，可以說是繼釋迦穆尼之後最大徹大悟的那位。他的英文名是NAGARJUNA，有空我去找找他說過的話分析一下。據說在龍樹大師在的時候，國王聽說他大徹大悟，就要測試他一下他是否是真的明白了。有天國王把他招到皇宮來見麵，龍樹欣然到來。當他走進皇宮大院後等待國王出現，但等了許久沒見到國王出現，突然，從大院角落裏衝出一隻大象朝龍樹奔來，龍樹見狀大驚失色，拚命逃竄，他在慌忙之中把頭撞到圍牆上頭破血流，正當大象的大腿踩上龍樹的時候，國王衛隊把大象製止了，他們扶起滿頭流血的龍樹大師帶到國王麵前。國王問他：“既然你自稱是大徹大悟明白了，為什麽見到大象你要害怕逃竄？既然你說一切都是虛空的，為什麽大象還是把你追的頭破血流？”。龍樹緩下來說：“一切都是空性的不錯，大象衝過來是空性的，我的害怕逃竄是空性的，頭破血流是空性的，整個故事都是空性的“。國王聽完之後恍然大悟，從此拜龍樹為師。

龍樹逃避大象的故事正好符合了Kang Fei朋友的解釋。龍樹大師的經曆，就像當下你的經曆一樣。龍樹害怕大象的故事發生在經驗中，就像你擔心兒子的前途的故事發生在經驗中。龍樹的身體因為害怕而逃竄，然後撞上了城牆而頭破血流。你看到了兒子因為找不到工作失去信心，也造成了你的擔心難過，你覺得幫不上忙，怎麽吧？龍樹大師遇到大象的襲擊，差不多到了被大象的大腿踩倒在地失去生命，龍樹沒有壓抑害怕，龍樹沒有為了撐起“大師”的麵子而假裝不害怕。龍樹完全隨著經驗的發展而自發自動地處理：逃避，拚命地逃避。很多人會批評龍樹大師，批評他說既然你是大徹大悟的人不應該害怕逃避啊。國王就是要測試這點。但龍樹大師的回答卻點出了最深刻的真相，也就是我一直強調的道理：真正明白了，不是簡單的《不當真》，而是連“當真”了也不當真。這不是可以通過思想來理解的，因為這不符合思想邏輯。龍樹完全徹底的隨緣，也就是他完全地允許真性情的自發自動流露。害怕就害怕了，逃就逃吧。在“害怕”的同時他明白，“害怕”不是真害怕，而是THAT的自然能量脈衝，“逃避”不是真逃避，是THAT的自然能量脈衝，都不是錯誤，是自然。一切經驗內容故事顯現都是同一個THAT的效應，怎麽可能會是錯誤的呢？

什麽是大徹大悟？不是大部分人想象出來的“穩如泰山”般平靜，不是臨危不懼這樣的一種刻意營造的立場，而是根本不在乎身體到底“害怕”還是“不害怕”，根本不在乎身體“逃避”還是“不逃避”，是允任何許經驗內容自發自動地即時即刻的顯現，經驗顯現出什麽“情況”來，都是OK的。

有人問我，既然你明白了，當有人用刀子刺向你的時候，你會不會害怕？你會不會逃避？你會不會反擊？我說這些可能性都有，但我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麽，隻有等到發生了才知道會怎樣反應。也許我會害怕，也許我會逃避，也許沒有害怕，也許“刀子刺我”這些事情壓根都不會發生，這些都是無限能量的自發自動脈衝，不是“我”可以提前預測的。我連下一秒鍾身體會做什麽事情都無法預測，怎能預測某個思想上假設出來的情況發生後會如何反應呢？

當你看到兒子的情況，心裏會難過，這就是自發自動的。如果你要去找原因，“兒子的困難”是哪裏來的？也許可以怪罪“席卷全球的瘟疫”，那麽“席卷全球的瘟疫”是哪裏來的？怎麽來的？看似可以找到無數的原因，卻根本無法確定哪個原因才是真正的原因，就像你無法確定昨晚夢境裏麵的故事是哪裏來的怎麽來的一樣。看似地，全球瘟疫導致兒子的困難，兒子的困難導致了你的難受痛苦，你觀察到了沒有？看似無關的“情況”好像是互相連接起來的因果關係串，其實是密不可分的的相關的。這個《關聯性》到底指向了什麽？指向了無限的THAT，即是真正的自己。

看似有無限的精密相連的因果關係，這就是看似的邏輯能量流，其實都是同一個無限能量的顯現效應。看似成立的因果關係不真的是因果關係，而是即時即刻的顯現效應。隻是當思想看上去，就看出了“因果關係”來了。

再看看龍樹大師的故事吧，他的“開悟”導致了國王的注意，國王的注意導致了他被召見，他的召見導致了大象襲擊，大象襲擊導致了他的受傷查差點丟命，他受傷後對國王的一席話導致了國王的明白，看看，這一連串的故事情節其實是同一個THAT在表演遊戲。其實，就像昨晚的夢境裏麵的故事一樣，沒有真的“龍樹大師”，沒有真的誰誰“開悟”了，沒有真的“國王”，沒有真的“召見”，沒有真的“大象襲擊”，沒有真的“頭破血流”，沒有真的“一席話”，沒有真的“國王開悟”。隻有看似逼真其實是空性的經驗顯現故事情節而已。

看似連續發展的故事情節，其實是《同一行為》，不真的是思想上理解的一件一件連續事件流。有人說當下世界處於最危險的時刻。這是思想上的解釋，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但都是OK 的。

記得釋迦穆尼臨終前說過這樣的話：“我講了49年的道等於一句話都沒有講”。大部分人誤解了以為這是釋迦穆尼佛在表示謙虛，完全不是。他在告訴你真正的秘密，就像整個龍樹大師的故事看似發生了其實等於沒有真正發生一樣，釋迦穆尼看似出現了看似講了49年的道理，其實這個經驗也是完全空性的。看似發生了其實等於沒有發生。釋迦穆尼把他的故事也否定了。

但釋迦穆尼沒有否定THAT，釋迦穆尼否定的是對故事情節的思想上的確定。就像你明白了昨晚夢境故事裏麵的細節和曆史都是不值得去確定的，因為整個夢境都是空性的遊戲。同樣道理，當下此刻的整個經驗顯現故事內容看似有無限多樣的細節，但不值得去抓住它們然後確定它們是什麽。你隻要明白整個經驗內容邏輯流都是空性的就行了，不否認在顯現出無限多樣的多姿多彩的細節，但沒有一個細節是會結晶的，會留下痕跡的。

回到你兒子的困難。我不會解決你兒子的困難。如果你要找一個可以幫助解決你兒子困難的人，社會上有很多輔導指導，他會幫你策劃你兒子的前途，也許他會建議你兒子繼續讀書深造，讀個碩士博士什麽的，等到社會穩定了經濟恢複了就會找到工作了。也許這些事情就是你可以建議的或幫忙的。就像龍樹發現危險了即時逃避一樣，你會根據你兒子的具體情況按合理的方式處理，因為一切都是THAT，“你”是THAT，“你的兒子”是THAT，“兒子的困難”是THAT，“解決困難”還是THAT。整個經驗故事都是THAT在自我玩耍，你該幹什麽就應該幹什麽，不真是“你”這個人在幹，而是THAT在幹，如果兒子的問題最終解決了，也不真是“你”幫的忙，也不真是“兒子”的努力，而是THAT的能量脈衝。你隻要做你能力範圍之內可以做的就行了，不用擔心結局，THAT會處理結局的。換個說法：問題是THAT，解決也是THAT。

就像龍樹大師一樣，他沒有阻止“害怕”和“逃避”，他讓無限能量自發自動地流下去，該怎樣就怎樣，最後一切都OK了。

【Kang Fei】: 這兩天有兩句博主以前說過的話一直環繞著，一句是“目睹你出生和死亡的沒有出生和死亡”，另一句是“真正看的不是思想上認為的那個”我”。然後今天下午做在窗前發呆喝茶，忽然一個念頭湧入，就如博主比喻的那個從計算機CPU下載了一個秘密似的，即目睹一個事件（打個比方比如昨天和孩子發生小爭執等）發生的不是思想上認為的那個“我”，而是這個“事件”本身（奇了怪了，自己看自己），不知道怎麽確切表達，也就是說這個事件所牽涉的“一切人一切物”，比如“我”，“我小孩”，“爭執的話語”，“場景中的房間布景”等，當“回放”這個故事時，上麵提到的所有顯現包括聲音圖像感受等，是整體一下子全鍋端出來了， “每一件元素”都好像是有智能的，自己自由回放， 而不是有一個“我（ego)“記住了昨天的發生的事現在回想。這個想法嚇了自己一跳，再抬眼看看眼前的桌子，然後搓了搓手，閉上眼睛腦海裏回放桌子畫麵，搓手動作， 頓時覺得“桌子”，“手”不再平凡乏味了，這個感悟帶來一種莫名的輕鬆， 患得患失左思右想等都自動下馬了一樣的輕鬆，當然貌似隻有那麽一小會兒。。。 後麵思想跟著說，嗯，這一切都是它，真正的自己（這塊還在複述博主的話階段 ），正如昨晚睡夢中發生的事不是夢我記住然後早上報告給早上躺在床上的“我”。隱隱覺得真正目睹的，覺知的那位永遠是醒著的。。

【明亮】：你的感悟很好！整個經驗顯現出來的細節是“啪”的一下子顯現出來的，天上的太陽和桌上的茶杯是同時一下子顯現出來的，不是一樣一樣放上去的。就像電影屏幕上的所有細節都是投影機一下子投射出來的，不費任何力氣。假如這麽細致的顯現細節是由一台超級電影計算然後投射出來的，那麽這台超級電腦需要多麽巨大的計算能力啊！沒有這樣一台超級電腦，而有的是你自己無限的智能能量。真正無限絕對聰明的是你自己的智能。你可以什麽都不顯現出來，比如在無夢沉睡或昏迷之中就沒有顯現，沒有任何“你我他”，沒有任何“世界”，沒有任何邏輯故事。但過一會兒可以“啪”地一下顯現出無限繁複無限細致的“你我他”和“世界宇宙時間空間”的印象來，注意，這不是真的出現了“你我他”和“世界宇宙時間空間”，而僅僅是思想上定義出來的這樣的印象效應來。就像電影屏幕上的“時間空間”不是真的時間空間一樣，當下此刻你深信無疑的“時間空間”不是這回事！

你說的對，沒有真正的“我”（EGO），“我”（EGO）和“時間空間”一樣都是類似電影屏幕上顯現出來的印象效應一樣，“我”不真的是我，“時間空間”不是真的時間空間，它們都是你自己（THAT）逗自己玩耍的效應而已。

你也說的對，覺知的那位是找不到的，因為它就是你自己！你自己是永遠無法找到你自己的，因為你不需要找你自己，你*就是*你自己！你自己（即THAT）是永遠“醒著”的。正因為你自己是永遠醒著的，才可能體驗“睡著，做夢，白天，昏迷”乃至“出生”和“死亡”。

【王曉林】：請先生詳細說一下，現實類似夢又不是夢的問題。先生反複說自己認為的現實和夢境沒有什麽區別，卻又說不要把現實定義為夢。有點感覺自己不得要領。

【明亮】：“夢”是一種思想上的概念。夢的意思就是空性的意思。當我們說這是一場夢，我們的意思就是說這一切看似發生了，其實等於沒有發生一樣，是完全空性的。“夢”就是這個意思。但注意了，沒有一種可以定義為“夢”的東西。連昨晚做過的夢都不可以定義為“夢”這個東西，因為沒有這樣一種可以確定的東西存在。我們隻能說有一種經驗形式，這種經驗形式還是看起來發生過了，其實有無法確定真的發生過了。

不但是昨晚做的夢看似發生過了，其實無法確定真的發生過了，當下此刻“白天”的經驗也說看似在發生，其實無法確定到底什麽在發生。從這個意義上，白天經驗和晚上夢經驗是完全一樣的無法確定，都類似夢一般。

不要去定義有一樣東西或狀態可以確定為“夢”這個東西。沒有這個東西，這樣的定義也是自欺欺人的。

【William Chuang】：能定義的都在夢裡，連夢都是定義，而現實無法定義。一切都是THAT，無他，所以現實與夢無差別。我們已經習慣去定義，或者說，定義造就了我們．．．

【明亮】：說的太對了。“能定義”都是在幻覺邏輯裏麵才貌似成立的，連“幻覺”這個概念也是一種幻覺定義，連“夢”這個字眼都是一種並不真成立的定義。最終，你會開始享受全麵的《無法確定》，連“無法確定”這個概念本身都無法確定。我們不再費力去糾結這到底是“真”還是“不真”。我們不再費力去區分“實際”還是“幻覺”，因為我們根本無法抓住任何衡量狀況的參照物，連衡量狀況的參照物都沒有，怎麽去衡量？我們隻要一步到位地明白，這就是我自己的無限的五彩繽紛，這就是自己的萬能，這就是自己的神奇，這就夠了。

你說的不錯，思想理智習慣性地去定義，去分清，去搞清。不必去阻止思想理智的運作，隨便它去吧，你可以看明白連思想理智的運作本身也是空性的。我們無法定義真的有“思想理智”。我們不真的知道什麽是“思想”什麽是“理智”什麽是“邏輯”。這些都是奇跡。看似有MIND，其實無法確定真的有MIND。當我們明白到了《無思》或《無智》這個敏感層度，那麽就差不多到了《心經》中提到的舍利子的明白層度了。釋迦穆尼在《心經》中說的話都是說給舍利子一個人聽的，舍利子是極少數最明白釋迦牟尼意思的。其他人都聽不懂。但我相信我們這裏的十幾位是聽明白了。

《無思》是道家最高的明白。《無智》是佛家最高的明白。無思和無智是同一個道理。無思不是指沒有思想，而是指你可以覺察到思想念頭的流過，但你對思想念頭敘述的故事不當真不在乎，你對有沒有思想念頭都無所謂。你允許一千萬個思想念頭流過，你也允許啥思想念頭都沒有。你對待有思想還是沒有思想念頭根本無所謂。這才是《無思》。

同樣地，《無智》不等於變成了笨蛋傻瓜失去理智了，而是你允許思想理智自由地運作的同時，當思想理智是有用的工具而已，可以用到思想理智了就利用這個工具處理問題，不會對思想敘述的故事當真。

總之，你可以看清經驗中的一切故事內容都是空性的，包括思想，理智，邏輯都是空性的，明白了它們都是空性的就等於不對它們當真了。你不管身體做這還是做那，都不是錯誤，你不管身體做還是不做，都不是錯誤。既然一切都不是錯誤，那麽身體想做就做吧，不想做就不做吧，是同樣的不增不減。如果你可以幫助兒子，就幫吧。如果你不幫兒子，就不幫吧，兩者是同樣的不增加不減少，都沒有錯誤。就像昨晚夢裏幫兒子是真的幫了嗎？就像昨晚夢裏不幫兒子是真的損失了嗎？

《無思》 == 《無智》== 《空性》，我們說來說去都是指向同一個THAT！

【Kang Fei】：

陳明亮， 昨天我在看一個現在很火的脫口秀演員李雪琴的訪談節目，就覺得下麵評論裏寫的李雪琴的樸實不裝，采訪主持人西裝革履的一副深沉睿智的樣子，很裝。然後想想在電腦屏幕前的我自己也做過很多很傻很缺心眼得罪人的事。。但是一切的評論都不重要，好像忽然有種微微的覺得我就是屏幕上的李雪琴（不是地球對麵幾千裏外的“李雪琴”）我同時是屏幕上坐在她對麵的主持人， 同時是坐在電腦前的我，當下顯現出的效應裏所有“元素”同樣的無差別的就是智能本身，博主那句話是什麽來著，“不抹殺表相上的差異的同時明白一切都是無差別的自己”，好像是這麽回事。

【明亮】: 說的非常好，你的感悟很深。記得我說過，一切的美麗都是自己，一切的醜陋都是自己，因而不再偏執於區分美麗或醜陋，是怎樣就是怎樣。一切都是自己（THAT）的無限智能，毫不費力地顯現出所有的“情況”。對，你理解的對：不抹殺表麵看似的差異的同時明白一切都是獨一無二的自己。既然明白了一切都是同一個自己，那麽“差別”就不是真差別了。不錯，在經驗中充滿了正反對錯美醜痛苦或舒服的對立，這些都是遊戲而已，在不排斥或逃避這些看似的對立的同時，明白它們其實不真的是對立，而是無限自己能量的絕對聰明顯現。看到“顯現”的是什麽？就是顯現效應本身。是“顯現效應”本身看到了顯現效應，自己看自己，能不覺得逼真嗎？自己看自己到底是什麽？我們無法確切定義。可以說“自己看自己”就是THAT！THAT有“顯現效應”但不等於THAT可以定義為“顯現效應”，THAT可以什麽都是，但卻不可以定義為某個“是”。THAT可以有顯現效應，但THAT無限超越顯現效應。

你品味到的非常好，不是千裏之外的“李雪琴”，而是當下此刻的意識顯現，根本和你沒有任何距離。思想上卻想象出在千裏之外有一個人稱為“李雪琴”的。同樣，看似太陽在億萬裏之外，其實“太陽”僅僅是一種和你沒有距離概念的意識印象而已，就像昨晚夢裏的太陽和你沒有距離一樣。

連”李雪琴“都不真的是李雪琴，而是自己無限能量顯現出來的”光印象“，”主持人“也不真的是主持人，也是同一個不可分割的”光印象“。如果你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光印象“到底是什麽？思想可以編製出無數多的理論來，但沒有一個理論是真理，任何思想上編製出來的答案都最終是無法確定成立的。

【月新月 】：

品味“無法確定”吧。最近去Costco購物，在結帳的隊伍等待時，看到很多人，環境吵吵鬧鬧的，小孩子的哭叫聲，突然覺得極度不耐煩，想立刻離開這個吵鬧環境。意識到自己的負麵情緒，我站立在那裏感受自己，吵雜就吵吧，小孩子哭就哭吧，人多就多吧，突然發現什麽都可以接受，所有吵鬧的聲音和人來人往像是背景，而我隻是個體驗者。不耐煩情緒也感覺不到了。經驗就這麽變化了，真是有意思，幾分鍾前我還在思想的糾結中。

【明亮】：好！這就是開始品味到微妙的《一切都無法確定》了。也就是龍樹大師指出的開始不FIXED在某個確定的概念或情況了。一開始，思想上會把那個情況確定為“環境吵鬧小孩子苦惱”，會把它定義為負麵的情況，思想希望脫離出來。思想上習慣地把賞心悅目的情況定義為正麵的好情況，希望整天都沉浸在好情況之中。這就是思想上建立的“立場”，這就是龍樹指出的FIXATION。因為你經常讀我的文章，想起來了這恰恰就是很好的觀察品味機會，然後剛才那個思想上的確定就開始鬆動了，這其實就是一種漸進的“開悟”。開悟不意味著你進入了一個好的情況，而是在體驗“負麵情況”的同時，發現它們不是思想上描述的“負麵情況”，發現它們就是無限能量顯現，等於是無限神奇，開悟等同於思想概念定義的鬆動。你甚至可以參與表麵上看似的負麵不理想情況之中開始享受它了，不排斥它了，不再被思想上的抽象解釋捆綁住了。當然，我沒有說你必須刻意進入負麵情況才能做高級瑜伽品味，你完全可以自由地享受賞心悅目的經驗形式，吃好吃的，看好看的，聽好聽，玩好玩的，不必刻意排斥任何經驗形式，而是把一切經驗形式看成是同一個THAT表演出來的多姿多彩，“壞”是它的多姿多彩，“好“也是它的多姿多彩，這樣就會逐漸超越了對“壞”的排斥，對“好”的期待。反正一切都是它，一切都是自己，都是OK的。

【總結】：回到貝葉的糾結，我的建議是，不要一開始就從和個人利益得失有關的方麵去品味觀察，這會比較困難。我建議你從和個人利益得失無關的事情上開始觀察，比如觀察別人的情況，比如觀察樹木，河流，大海，晚霞，動物，風聲。如果你可以在這些方麵看破經驗的空性，那麽就容易看破個人利益得失的空性了。看破和個人無關的經驗內容的空性其實和看破和個人有關的經驗內容空性是同樣有效的，因為這是同一個意識顯現效應場，你看破一個點，等同於看破了全部。一點破了，整個思想幻覺就破了。

所以，要講究效率，不要知難而上，而是從容易的方麵入手。高級瑜伽是奇跡，完全不遵循普通的思想邏輯。高級瑜伽不是克服困難，不是解決困難，而是完全繞過所謂的”困難“把困難這個概念也看破了。當你看清“茶杯不真的是茶杯”而是無限本身，那麽你所麵臨的“個人困難”也不真的是個人困難這回事，而是無限本身了。

比如說，當你品味到“時空”是空性的，那麽你會很容易看清“個人困難”和“時空”一樣是空性的。

這好像是一個大夢幻氣泡被思想上的相信能量支撐著，如果一點戳破了，整個氣泡就泄氣了癟掉了。這“一點”就可以是地上的一隻“鞋子”，也可以是桌子上的一隻“茶杯”。當思想不再相信“鞋子”就是鞋子，不再相信“茶杯”就是茶杯，……，那麽，幻覺氣泡就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