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有道（4）：空暝混沌為誰開

接下來，讓我們思考：神為什麽要創造一個外在於祂自己的物質世界？這個目的如何反映在祂創造的章法和被造界的格局中？

 

神創造的基本方式是“說話”，這裏的話與人說的話是完全不同的。首先，人是被造物，話語裏充滿虛慌。曾有人吹捧領袖，說他的話“一句頂一萬句”，但一萬句謊言還是謊言，還是零蛋。但是，造物主的話是完全、終極的真理，也就是“道”。這話比萬物更真實，是萬物的本因。同時，神的話而且裏麵有無限的權柄和能力。“神說”承接前兩節經文中的“神創造”與“靈運行”，構成“三位一體”的啟示。聖父是一切命令的釋出者，代表權柄；聖子，即道，是萬有被造的本因，代表真理的可表述性（信息）；聖靈是道的啟示者和聖工的具體執行者，代表能力。聖靈一運行，神就開工，道就顯明。三位一體的神性，既圓滿了愛的團契，也完全了真理的見證。三位一體的神中，隻有道是顯明可表達的，道裏麵包含一切被造物的終極本質，是宇宙萬物和人的藍圖。道在太初的表達創造了宇宙萬物，並且持續表達以維係宇宙萬物的運行，使造物主的榮耀彰顯於神之外，這是創造的總目的。

 

從行文構架上看創造的策略，第二句話組織著創造過程的清晰層次。首先，六日創造組成三對對應關係：第一日對應第四日，在黑暗中引入光明；第二日對應第五日，在死亡中引進生機；第三日對應第六日，在混沌中引入秩序。同時，後三日在前三日的基礎上又有發展：第四至六日分別從黑暗、深淵、混沌三方麵以豐富對付“空虛”。也就是說，前三日設置了一個主題構架，後三日發展主題、充實內容。黑暗、死亡、混沌在本質上都是虛空；而神一切榮耀的屬性——秩序、生命、和光明——都在祂的真實裏，正所謂“禰話的總綱是真實”（《詩篇》119:160）。所以，“空虛混沌，淵麵黑暗”不僅有嚴格的意義，而且是全章的關鍵詞！它們統領由六日創造組成的三個對應關係，從神性的對立麵循序啟示神性。

 

真實的是鮮明的，神是獨一的本源，卻有嚴明的性格取向；這種特定的屬性取向為萬有立定善的絕對標準。這個善的標準不僅是絕對的，也是先驗於人的，不能為人有限的頭腦完全把握，人隻能從信心接受；人若要舍棄信心，試圖用頭腦知識和後天經驗斷定善惡，就落入自我中心的罪惡中，勢必混亂善的客觀標準。神性的嚴明取向，也是神的聖潔屬性；正是這個屬性，在創世之初就把人與神分開，人也就成為時空孤島上的囚徒。但是，三位一體的神和祂永活生命啟示我們，聖潔的神也是愛，愛才是神創造世界的最終目的。

 

從上述創造策略容易看見，神不是一下子造出高度秩序的宇宙，而是先造了一個混沌初開的毛坯，然後通過聖靈漸進的工作，使得它逐漸發生改變；目的是使“道”本性中的層次、秩序顯明。這是上帝在創造萬物時，啟示自己的一個絕妙的智慧，叫作辯證的啟示——從神的對立麵啟示神。辯證啟示不僅自然而然地使神與被造界形成對立，表明道是萬有被造的唯一本因，突出神的超越本源地位；同時，這種從神性對立麵啟示神的方式還具有一個用意，就是創造裏麵包含並預示了救贖。救贖的最高表現是道成肉身，就是作為萬物本因、和最高智慧的道，穿越時空來到我們中間，向人啟示祂自己；告訴人類，他們不必在時空的孤島中掙紮、悲歌、滅亡。綜合兩個方麵，混沌初開的創造方式，完全是為將道顯明。

 

神的創造程序也為我們剖開了世界觀和方法論的基本格局。從世界觀看，“神說”是將受造物在“道”裏麵的內在本質表達為外在實體，“神看”賦予它們價值，“神分”界定了萬物存在的方式，“神稱”則引入受造物之間的互存關係。從方法論上看，第一日的“靈光”閃現是做事的原動力，第二日將工作空間分割是設定基本行動框架，接下來就是按部就班的具體工作程序，在框架裏麵填充內容。

 

總之，神創造天地的總體旨意是“道”（就是基督），萬物都是借著祂造的，也是為祂造的。隻有將道顯明，神才能得榮耀，人才能得益處。下麵我們將考查創造的具體過程，留意創造的奇妙法度和智慧、優美的意境和韻味、宏大的場景和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