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熱是仇恨滋生的溫床。
很多人都知道宗教狂熱(或按那位長者的說法,稱為“神棍”,其實這與神的良善截然相反)的危險,但人們對反宗教的狂熱卻常常不以為怪。其實,它是一種變相的宗教狂熱情緒,隻不過是其“宗教情結”轉向了某種特定宗教的對立麵。你討厭“神棍”,卻不必選擇和他們犯同樣的錯誤,以致因他們的錯誤貽害自己。
一般來說,狂熱的人都有一個錯覺:以為自己掌握了真理。事實卻不是這樣。當我們發現自己的狂熱情緒時,實在應該幡然醒悟:我們手裏握著的不是真理,至多隻是披著真理空殼的意識形態的教條。不管我們的言辭多麽雄辯,多麽合乎邏輯,情緒的宣泄隻表明我們遠離了真理,把邏輯當成了情緒的工具。這個教條,最適合作我們自我標榜和自欺欺人的旗幟,卻不能給我們內裏生命的實質;因為狂熱的根子隻有一個,就是今生的驕傲和世界上的情欲。
所以,我們可以用這麵旗幟欺騙自己的感官乃至理性,但無論如何也騙不了自己的本心。親愛的朋友,如果你真正對自己負責任,不會糾纏於爭論,很簡單的內心分辨就使你明白。比如,如果你單要為自己扯起一麵旗幟,麵對正常的不同觀點就會急躁不安乃至發怒;那旗幟不但不能真正滿足你的心靈,而且促使我們竭力把外麵的肥皂泡吹大,直到破裂。最近,一個朋友坦率地對我說:嘉嘉[1]是他看到的第一個從不信到信的生動轉變,對他觸動很大。我就問他是否從來沒有像嘉嘉那樣認真思考過生命的問題。他回答說,他一直選擇回避---使自己在白天忙起來,身體累一點,晚上就很快睡覺,免得獨自麵對自己的內心。願主借著他這樣的誠實挽回他。
真正觸摸到真理的人,他可能會興奮,也會充滿熱情地與人分享;但他不會狂熱,更不會謾罵。原因很簡單,認識真理的人同時也就認識到自己墮落的本相,認識到自己的不堪,更渴望依靠真理。人對真理越來越認識,心靈就逐漸被真理占有;這樣,人就會有內心深處的安息,有冷靜客觀的判斷,有恩慈溫柔的言語,有良善的行為,以致發出生命的光澤和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