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學觀與世界觀

基督教神學觀與世界觀
--選自王誌勇《基督教神學世界觀》

 

要義：基督徒的世界觀就是神學觀；基督徒的重建首先是神學觀的重建。

聖經神學的核心就是根據上帝之道認識上帝。基督門徒的使命就是根據上帝之道榮耀上帝。

聖經神學的唯一前提就是：聖經是神啟之道;聖經神學對讀者的唯一要求就是:遵行聖經所言。

 

1．基督徒必須建立合乎聖經的世界觀

基督徒必須建立合乎聖經的世界觀。基督徒的世界觀是以上帝的啟示之道――聖經為根基的，從聖經的角度來認識上帝，進而認識人和世界，這也是聖經神學的內容。“萬有都是本於他，依靠他，歸於他。願榮耀歸給他，直到永遠。阿們！”（羅11:36）因此，基督徒的世界觀就是神學觀。加爾文在其《日內瓦教理問答》中開頭就問：“人生的主要目的何在？”清楚而響亮的回答就是：“認識創造我們的上帝。”基督徒的信不是憑空而來，而是一種認識，是對上帝的慈愛的確實的認識。我們要知道“所信的是誰”，並藉著聖靈的重生和更新產生確信，“深信他能保全我所交付他的，直到那日”（提後1:12）。如果對上帝的旨意有一些認識，卻因此而產生恐懼憂慮，就算不上是真信仰。隻有基於上帝的應許，出於本身實際的體驗，確確實實認識到上帝的慈愛，才算是真正的信仰。信絕對不是一時的衝動和感覺，也不是徒有敬虔的外表，而是要有實際的體驗和確實的認知，是知與行的合一。不論從聖經，還是從受造之物所學來的對上帝的認識，目的都是要我們敬畏上帝、信靠上帝，然後學習在實際的生活中榮耀他。基督徒必定是“神學家”，是認識上帝的人，也是被上帝所認識的人。學習聖經真道是每一個基督徒的責任。除非你是像那個在十字架上信主的犯人弟兄一樣情況特殊，否則就應當刻苦認真地學習聖經真道。英文聖經翻譯的先驅丁道爾目睹當時神職人員的無知，憤然說道，倘使上帝讓我活下去，無需多少年，我就能叫耕田的年輕人比你知道更多的聖經。[1]                

 

2．聖經的權威是基督徒生活和思想的不證自明的前提

聖經是先知和使徒見證基督的記錄，是教會的絕對權威。聖經提供了得救所必須的一切。基督徒除了信仰聖經裏所宣布的東西外，不再需要別的真理。聖經是基督徒信仰絕對的標準。聖經的神啟性、無謬性和權威性是基督徒生活和思想的不證自明的前提。

 

3．認識上帝是聖經神學的唯一目的

神學一詞在英文中是theology：這一單詞由兩個部分組成，一是theos，意思是上帝，二是logos，意思是理性的表達。所以簡言之神學就是“認識上帝”，用理性的方式研究、表達對上帝的認識。基督教神學乃是以聖經的絕對權威為先決條件，用理性的係統的方法認識上帝。認識上帝是聖經神學的唯一目的。這也是聖經中上帝對他的子民的呼召：“我們務要認識耶和華，竭力追求認識他”（何6:3）。“認識你獨一的真神，並且認識你所差來的耶穌基督，這就是永生”（約17:3）。

 

4．基督教神學不是一種純粹的學術操練

神學不是一種純粹的學術的操練，不是遠離曆史和生活的思維抽象。路斯得尼說：“如果認為神學是一種學術性的操練，就大錯特錯了。‘神學’一詞本身就是指上帝的話語；神學的第一個前提就是聖經是上帝的話語，神學家的責任就是理解上帝的話語，並把上帝的話語應用到思想和生活的每一領域。”宗教，是一個不可避免的概念。人是按上帝的形像被造的。上帝是整個宇宙的君王，是他創造了宇宙萬物，並把治理全地的使命吩咐給人。文化就是完成上帝所賜的這一神聖使命。在這一文化的使命中，人要運用宇宙中的一切原材料，加以治理管理，用於他的使命，使之達到更高的層麵，從而挖掘蘊含在自然中的一切可能性，使之成為現實，完成其治理的文化使命。並把他所有的文化作品，整個的創造放在上帝的腳前，隻有上帝是人類和自然的君王，人有上帝的形像，人類和自然都是為他而被造的。

 

5．從認識上帝出發就可以認識上帝的受造物

上帝是萬有的本源。“敬畏耶和華，是智慧的開端；認識至聖者，便是聰明。”（箴9:10）從認識上帝出發 ，我們就可以認識上帝的受造物－人類和世界。隻有聖經神學能借助聖經完完全全地描述人的本性和使命，也隻有聖經神學能借助聖經清清楚楚地描述世界的來源和趨向。世人的世界觀是一個顛倒的世界觀，是從受造物去認識受造物，從受造物去認識創造者。他們雖然知道上帝的存在，卻不把上帝當作上帝來榮耀，也不感謝他，而且“故意不認識上帝”，“他們的思念變為虛妄，無知的心就昏暗了。自稱為聰明，反成了愚拙。”“上帝就任憑他們存邪僻的心，行那些不合理的事”（羅1:21-22;28）。他們的思念充滿了種種虛妄，他們的心中充滿了種種的邪僻，他們的行為就是種種“不合理的事。”

 

一．認識上帝的可能性

要義：理性之光使人知道上帝的存在，啟示之光使人認識上帝的本性。

      

1．理性之光使人知道上帝的存在

上帝造人，使人有他的形像，這形像就包括了理性認識的能力。人有眼耳鼻舌身可以感知，有理性思考推理，有良心明白道德。人的感官、理性和良知的認識能力雖然有限，但足以知道上帝的存在。世界上任何一個文化中都有上帝的概念。“上帝的事情，人所能知道的，原顯明在人心裏；因為上帝已經給他們顯明。自從造天地以來上帝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雖是眼不能見，但藉著所造之物，就可以曉得，叫人無可推諉”（羅1:19-20）。

 

             2．啟示之光使人認識上帝的本性

            上帝是人認識的對象，卻又是人所無法認識的。他是絕對獨立的，有完全的主權。他絲毫不靠我們，而我們在理性方麵，在道德方麵，都要完全依靠他。但他住在人所不可靠近的光中，他是無人見過，也是不能見到的。“從來沒有人看見上帝”。（約1:18）除非他顯現給我們，否則我們就無法尋找他；他若不將自己啟示給我們，我們就無法認識他。上帝出於他主權的美意，在自然和曆史中，在人之內，也在人之外，啟示他自己（一般啟示）；上帝又特別藉著他的眾先知和他兒子耶穌基督曉諭我們（特殊啟示 ）。上帝藉一般啟示，使人類得以保存，不致完全退化到獸欲主義。但一般啟示不足以使人認識真神，在特殊啟示中，上帝因其特別的恩典直接告訴人他是誰，並是怎樣的上帝，使人認識他的本性。“世人憑自己的智慧，既不認識上帝 ，上帝就樂意用人所當作愚拙的道理拯救那些信的人，這就是上帝的智慧了”（林前1:21）。

 

一．認識上帝的有限性

要義：主權的上帝是聖經啟示的中心。

唯獨聖靈叫我們能認識上帝開恩賜給我們的事。

 

1．隻能就上帝所啟示的內容認識上帝

不管我們如何考察研究，我們都無法完全認識上帝。“你考察，就能測透上帝嗎？你豈能盡情測透全能者嗎？”（伯11:7）“救主以色列的上帝啊，你實在是自隱的上帝”（賽45:15）。

人隻能就上帝所彰顯的啟示認識上帝。啟示是由上帝自己而來的，他有絕對的主權，他以完全的自由來行事。他是全知全能，而我們的所知所能則是有限的，上帝在他受造者中的啟示，不管是在客觀地在他手所作的工作上，還是主觀地在他有理性的受造者的身上，所包含的知識隻是上帝無限知識的一小部分。

我們隻能明白有關上帝的基本法則和大能的作為，無法探究上帝本體的奧秘。“他使摩西知道他的法則，叫以色列人曉得他的作為。”（詩103:7）“隱秘的事是屬耶和華我們上帝的；惟有明顯的事是永遠屬我們和我們子孫的，好叫我們遵行這律法上的一切話”（申29:29）。這就是聖經神學本身的界限。

 

2．隻能藉著主耶穌基督認識上帝

耶穌基督是上帝與人之間唯一的中保。在救贖的中保上，基督教強調以基督為中心。認識上帝完全是由基督而來。主耶穌基督明確地宣告：“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著我，沒有人能到父那裏去”（約14:6）。“除了父，沒有人知道子；除了子和子所願意指示的，沒有人知道父”（太11:27）。其他一切知識我們都可以靠自己的理性和判斷努力學習而來，但要認識獨一的真神，我們卻必須有赤子之心，讓基督來教導我們。在基督以外無法認識上帝，在學校裏學習不到，鼎鼎大名的哲學家，也無法教授我們有關上帝的知識。基督是基督教的核心。基督就是基督教，基督教就是基督。二者是同一的。世界上各種各樣的宗教和教主，如果你把他們的教主去掉，他們的宗教照常進行，比如伊斯蘭教、佛教、儒教。但是沒有基督就沒有基督教的存在。路德甚至斷言：“在耶穌之外去尋找上帝是魔鬼的工作。”[2]

 

3．主權的上帝是聖經啟示的中心

主權的上帝是聖經啟示的中心，是聖約的第一要素，也是聖約曆史的中心，是基督徒個人生命的中心，也是基督教神學的中心。以主權的上帝為中心構建神學體係，這也是改革宗神學的特色。上帝從無中創造了萬物，並且護理天地萬物，沒有他的旨意，一個麻雀也不會掉下來（太10:29）。隻有完完全全信靠主權的上帝，信靠他的美善，我們才是真正地榮耀他。基督教神學必須以主權的上帝為中心，且是唯一的中心，並以上帝為中心，生根建造，構建基督徒全方位的世界觀。他是天地萬物的創造者，護理者，也是賜律者，審判者。所以，他的話語也是全世界的“約言”（王下23:3）。每個人都要來到他的麵前交出自己的帳本，每個人都要根據上帝的律法接受上帝的審判。這位上帝就是聖經的作者，聖經就是關乎他的啟示，是他所賜下的約書。“因為耶和華是審判我們的，耶和華是給我們設律法的，耶和華是我們的王，他必拯救我們”（賽33:22）。

 

4．‘唯獨上帝的榮耀’和“聖靈的引導”

加爾文就是一個完全以上帝為中心的人。正如華腓德所描述的那樣，加爾文是以上帝為出發點，他宣布，認識上帝，順服上帝，就是人類智慧的綜合。但是，他所認識的這位上帝是有著正直的愛（righteous love）的上帝，他是主，也是父；既是父，也是主。他的旨意就是萬事的首要原因，因為他是上帝，他是主；他的旨意也是我們所喜悅的，我們的智慧就在於遵行他的旨意，因為他是我們的父。因此，加爾文對預定論的教義極為熱心，因為預定論所宣告的無非就是上帝掌管一切。我們的得救完全依賴上帝的大愛，要靠在罪中敗壞的自我就全無希望，所以，加爾文堅決地捍衛揀選的教義，而這一教義的核心就是把人的得救完全歸於上帝的恩典。“當他默想主權之父的威嚴的時候，就禁不住低頭下拜，滿心敬畏，他整個的心靈都在燃燒，渴慕上帝的榮耀得到高舉；當他想起這一偉大的上帝在他的愛子裏成為罪人的救贖主的時候，他就滿腔熱忱地去宣告他恩典的榮耀。他毫無保留地把自己交托在上帝的恩手之中：他整個的靈魂所渴慕的就是一切都降服於上帝的治理之下，說得更具體一點，就是降服於‘聖靈的引導’。他身上所具有的一切良善，他希望在自己身上形成的一切美德，他都歸之於聖靈大能的工作。‘唯獨上帝的榮耀’和“聖靈的引導”成為他整個思想和生活的兩大基本原則。”“對於路德而言，在他的表述中，常常讓人覺得仿佛上帝是單單為人而存在，對加爾文而言，則絕不是這樣。對於他來說，上帝是全能者，他主權的旨意是世上萬事的根基。毫無疑問，世上所發生的一切都關乎到人類、教會和救恩；但是，這並不是終極性的目的，終極性的目的是上帝的尊榮得以顯明。假如世上有任何使一個人成為偉大的事，那肯定就是毫無保留地降服於上帝的掌管之下，唯獨尋求他的旨意，唯獨按他的旨意去行。這就是加爾文所作的，也恰恰是因為如此，他才成為一個如此偉大的人。”[3]

 

5．福音派所言的“以基督為中心”並不完全合乎聖經

福音派常常自詡自己是以基督為中心，最最合乎聖經。但是，如果我們認真地考察聖經以及正統教會的立場，就會發現事實並非如此。基督雖然也是上帝，但他是三一上帝的第二個位格，我們不能單純地強調一個位格。

其實，福音派這種片麵的強調是與其對人的救贖的強調有關係的。在中國基督教神學中，賈玉銘的著述就是這方麵的典型。他說“耶穌是宇宙的中心；曆史的中心；教會的中心。信徒的中心；更是聖經的中心。全部聖經是以耶穌為中心，每卷每章亦莫不以耶穌為中心；在每卷每章裏，若未看見耶穌，即無所見。”[4]

所以，範泰爾在介紹係統神學的架構的時候，首先指出：“聖經中確實有許多地方談及基督。在罪進入世界之後，基督是認識上帝的唯一道路。我們不僅唯獨藉著他才能更完全地認識父，也唯獨藉著他才能來到父身邊。而且，基督就是上帝，所以當我們認識他的時候，也就是認識上帝了。盡管如此，我們始終應當牢記，基督的工作隻是達成目的的工具。即使我們考慮到基督是三一上帝第二位格這一事實，我們仍然應當記住：我們最終必須觸及的是整個的上帝，最終說來，我們希望認識的也是他。因此，神學首先當是以上帝為中心，而不是以基督為中心。”[5]同時，在信心的對象上，也是如此。清教徒神學家埃梅斯指出：“基督作為拯救者是唯一的中保，但並不是信心終極的對象，因為我們是藉著基督相信上帝。‘向上帝在基督耶穌裏，卻當看自己是活的’（羅6：11）；‘你們也因著他，信那叫他從死裏複活，又給他榮耀的上帝，叫你們的信心和盼望都在於上帝’”。[6]

 

二．識上帝的態度和方法

要義：敬虔是認識上帝必須的態度，順服是認識上帝唯一的道路。

 

1．敬虔是認識上帝必須的態度

要認識上帝應當持什麽樣的態度？一言以蔽之，就是“敬虔”－敬畏上帝與愛上帝。聖經神學的真道就是“敬虔真理的知識”（多1:1），聖經神學的目的就是讓我們“學習敬畏” 他（申4:10）， “教訓我們除去不敬虔的心”（多2:12）。

加爾文論到這種敬虔的態度時說：“我覺得我們無論是講到上帝或是思想到他，都應該有敬虔的態度。因為我們關於他的思想，若僅僅是處於我們自己，就是愚笨，而我們一切言詞，也就是荒謬的。但是有一條途徑可循：我們在思想和言語上，必須從聖經中找到一個尺度，以此抑製我們的思想和口頭的言語。”[7]

這一敬虔的態度要求我們：明白的道理要快快在自己的生命中行出來；不明白的地方繼續謙卑地向人學習，考察聖經；關乎上帝本性的奧秘事不可窺探妄論。這三者恰恰是目前教會內存在的大問題。比如丈夫要愛妻子，妻子要敬重丈夫，父母要管教孩子，孩子要順服父母，這是每個人都能明白的聖經之道，很多基督徒卻不去身體力行，這就是悖逆；聖經啟示貫穿古今，聖經神學博大精深，很多基督徒卻滿足於一知半解，不去定意考察，甚至幾天、幾月、幾年不讀聖經，這就是懶惰；上帝的預定、揀選，是上帝“自己意旨所喜悅的”，是上帝主權的作為，有的人卻懷疑不信，與上帝頂嘴，這樣任意妄為，不思悔改，恐怕就會走火入魔，歸於沉淪。

 

            2．順服是認識上帝唯一的道路

任何人，不管是誰，都不能成為聖經的主人和裁判。相反，應該是聖經的見證人、信徒和懺悔者。如果我們不是以順服的心態來讀聖經，本身就仍然處於叛逆狀態，聖經對我們就是封閉的。如果我們仍然是自己作主，聖經就與你無益。“要順服神。務要抵擋魔鬼，魔鬼就必離開你們逃跑了。你們親近上帝，上帝就必親近你們”（雅4:7-8）。

任何理性的推理都需要前提。聖經神學以上帝的存在、聖經的權威為不言自明的公理，無需考證的前提。主耶穌基督從來沒有向人證明上帝的存在，在整個聖經所有的先知也沒有在任何一個地方試圖證明上帝的存在。“起初，上帝創造天地”（創1:1）。聖經上這麽說，我們就這樣信。謙卑順服，就是耶穌基督所悅納的赤子之心（太18:1-5）。罪人所需要的不是上帝存在的證明，而是認罪悔改，謙卑在主的麵前。基督徒也要時刻反省自己，存謙卑敬畏的心尋求聖靈的光照，才能更多地明白聖經。

 

四、認識上帝應注意的問題

要義：廢棄教會的傳統，忘記教會的曆史，乃是當今教會的大病。

 

1． 不可作為一般知識追求

認識上帝不隻是知識層麵的認識，而是全人的投入。信仰就是一種對上帝慈愛確實的認識。研讀聖經和神學著作，不是閱讀新聞報道，增加信息。這種閱讀所得到的知識是頭腦的知識，但真正的知識包括個人的關切和投入，是信心的知識，而信心的知識總是與行動合一的。如果我們僅僅抱有一種了解的態度，但內心卻無絲毫的準備去遵行主的旨意，喜歡聽道，卻不照著去行，這人就要受更重的責打（雅1:22）。

 

2．不可忽視舊約聖經的重要性

在當今教會中，很多人重視新約，卻忽視舊約的重要性。更有異端邪說，利用人們對聖經知識的無知，聲稱現在是新約時代，舊約已經完全過時。

耶穌在地上服事的時候不斷地引證聖經，複活後還向門徒講解“摩西的律法、先知的書和詩篇”（路24:27,44）。其實，在新約聖經中有20次講到“聖經”，指的都是舊約聖經。

舊約是課本，新約是教參。律法中有福音，福音中有律法；舊約是律法書，也是福音書；新約是福音書，也是律法書。馬丁·路德認為：福音的所有真理已經表達在舊約裏，所以新約完全以舊約為基礎，甚至包括在舊約裏；真理在舊約那裏，但隱藏著，必須通過新約的上帝之道被理解和被啟示。新約除了開啟舊約和彰顯隱藏在裏麵的福音之外，沒有別的工作。離開舊約就不能理解新約。宗教改革者馬丁·路德認為：“摩西是所有智慧和理解力的源泉，先知所認識和所說的都來自於他。《新約》也來自那裏並以其為根據。”路德甚至認為“《創世記》的第一章包含了整個聖經的內容。”[8]

 

3． 不可廢棄大公教會的傳統

二十世紀是一個反傳統的世紀。這世俗的潮流也直接影響到耶穌基督的教會。基督教是曆史的宗教，舊約聖經是上帝在以色列人中動工的曆史的記載，新約聖經記載的則是新約教會的曆史。教會就是在時間和曆史中，在同種種異端異教的鬥爭中，藉著主的恩典的保守，向著主所預定的方向前進的。

各種信經和教理問答是教會曆史傳統的載體，使當今的基督徒能夠直接享用聖靈在曆代教會中做工所結的果子，使基督徒直接體驗到“聖徒相通”的甜蜜。教會與種種異端異教的鬥爭的曆史成果也集中地保留在信經信條和教理問答中，能擁有它們乃是基督徒無上的特權。聖經是“耶和華如此說”，是上帝的話語的啟示；而信經信條則是基督徒“口裏承認，心裏相信”的信仰宣告。如《使徒信經》、《尼西亞信經》、《迦克敦信經》、《亞他那修信經》、《比利時信條》、《威斯敏斯德信條》、《多特信條》、《海德堡教理問答》、《威斯敏斯德大教理問答》、《威斯敏斯德小教理問答》等。

聖經是最終的權威，絕對的標準；信經信條、教理問答則是幫助教會明白上帝的真道，對付種種的異端邪說的輔助性權威和標準。信經信條的宣告、教理問答的講授一直是教會中傳輸、教導聖經神學的主要方式。簡單地否定教會的曆史，盲目地置教會的傳統於不顧，追求純粹的屬靈，就會使教會失去所贏得的戰場，所站立的根基。忘記個人的曆史，乃是個人的疾病；忘記教會的曆史，乃是教會的疾病。

---

[1] 陶理主編：《基督教兩千年史》，398頁，香港海天書樓，1997年。

[2] 保羅·阿爾托依滋著，段琦、孫善玲譯：《馬丁·路德的神學》，21頁，譯林出版社，1998年。

[3] B.B.Warfield: Calvin and calvinism, Oxford Univercity Press,1931,p.23-24.

[4] 賈玉銘：《聖經要義》，卷一，中國基督教協會出版，1997年，14－15頁。

[5] Van Til:An Introduction to Systematic Theology,Presbyterian and Reformed Publishing Co.,1976,p.1-2.

[6] Willam Ames:The Marrow of Theology,p.81.

[7] 轉引自林鴻信著：《加爾文神學》，47頁，台灣禮記出版社，1994年。

[8] 《馬丁·路德的神學》，7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