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鬱症患者的故事——重生

        我們無法否認,重度抑鬱症患者會讓周圍人感到不安、不適,還會引發焦慮,他們的生活環境在盡一切可能排斥他們。

        2014年,美國副總統拜登在接見所羅門的時候,堅定地表態:“結束對精神疾病的偏見是我們這一代的公民權戰爭!”

       如果人的一生,是靈魂自願來到地球學習和提升的一段曆程,那麽,重視並加入這場戰爭,會是越來越多人的選擇。

        所羅門在撰寫《正午之魔》的過程中,結識了上千位抑鬱症患者,他將這些被妖魔化的病人,推到了我們麵前。

        其中的兩位,讓我久久難忘。

        安琪兒·斯塔基被所羅門采訪的時候,38歲。

        她是家裏七個孩子中最小的一個,她來到這個世界,純粹是“衝動的懲罰”,家人從未擁抱或撫摸過她。

       她三歲時就常常把自己鎖進樓梯下的小隔間,在牆上畫墓碑。

       幼年和少女時代被性侵,親眼目睹最好的朋友上吊自殺……這些經曆徹底摧毀了她。

       自21歲起,安琪兒就一直住在醫院——她有重度抑鬱,伴有嚴重幻聽。

       她同時吃十種藥,都是大劑量的,如奧氮平每日五片,每片100毫克。

       她頻繁自殺,多次自殘讓她全身上下已找不到完整的皮膚。她對所羅門說,“割傷自己是唯一帶給我快樂的事。”

       安琪兒的戰爭,不是憤怒的靈魂報複不公的社會,而是傷痕累累的靈魂與健康完好的身軀之間的戰爭。

       殘破而痛苦的靈魂,按住健康而懦弱的身軀,逼迫它割傷燒傷自己,隻有肉體滿目瘡痍,才能與靈魂相匹配,彼此擁抱,惺惺相惜。

       如果生活已經變得如此不可忍受,為什麽不讓她早早解脫?醫院的人道救助,是否是一把雙刃劍?

       一位照顧她的護士給出了答案:“她很粘人,她天性特別善良。安琪兒與眾不同。”

      安琪兒每月兩個周末回母親的家,一進門就開始瘋狂地洗洗涮涮。

      別人勸她,你不用那麽擔心媽媽呀。她說,“媽媽73歲了,在這世上,我愛我媽媽勝過一切。”

      住院那麽多年,安琪兒從未對別人動過手。

     有一次,安琪兒點燃睡衣自焚,突然想到有人會因她而死,趕緊撲滅了自己身上的火。

     在醫院裏,她總是那個教別人做事的人,她教別人做飯,耐心幾近無限。

      “我得把生活過下去,我就是特別想幫助別人。這兩個月我一直教室友削該死的黃瓜皮,但她就是學不會。”

     找一份工作,回歸社會,對她來說太難太難了,她在詩中寫道,

   “一片空無,我害怕……

  你感覺到了這空無嗎?

  我猜, 它是我內心的恐懼。”

      安琪兒鼓足勇氣與所羅門去購物中心的餐館吃飯,聽對方誇自己比上次見麵時好了一千倍,興奮極了,說,“我的人生夢想就是上《奧普拉秀》。”

       “我想告訴所有人:不要割自己,不要傷害自己,不要恨自己。我真希望自己早點明白這些——我想告訴所有人!”

      安琪兒再三拜托所羅門,務必把她的叮囑寫進書裏。

      分別的時候,她看著所羅門回到車裏,緩緩地從停車場走開。

      她突然轉身回頭,衝著所羅門大喊,“別忘了,你保證過的!”

      我們總是說,人性是複雜矛盾的,不能用善惡簡單概括——這一觀念適用於大多數人。

      但在我們當中,還有著極少數人,呈現出來的是純粹的惡,或純粹的善。

      墜落到人間的天使,即便被囚禁、被淩辱、被傷害,外表變得醜陋可怖,內心依然是天使。

      所羅門寫道,“抑鬱會放大性格。我覺得,長遠來看,抑鬱會讓好人變得更好,壞人變得更壞。”

      幾年後,安琪兒的母親去世。安琪兒成功回歸社會,開啟了新的人生。

   

     下麵是帕莉的故事。

      帕莉是柬埔寨人,曾是諾貝爾和平獎候選人,但我們無法在網上搜到她的任何資料。

      20世紀70年代初,帕莉在柬埔寨財政部和總商會供職。

      內戰期間,她的丈夫被人帶走。她被遣送至農村,帶著12歲的女兒、3歲的兒子和剛出生的嬰兒。

      幾個月後,女兒被一隊士兵輪奸殺害,當著她的麵。

     當時,帕莉被迫跪在地上,背著嬰兒,身邊3歲的兒子嚎啕大哭。

      士兵們試圖讓她成為殺死孩子的凶手,她撒了個謊,士兵們放過了她和孩子。

      他們逃進柬埔寨東北部的叢林裏,嬰兒因為沒有母乳而餓死。

      帕莉和兒子在森林裏東躲西藏,熬了3年4月18天。

      活下來了。

       戰爭結束後,丈夫回來了,因遭受毒打而導致嚴重的精神缺陷。

      帕莉通曉多國語言,可以與國際救助人員溝通。作為難民營的誌願者,她分到了一個小木屋。

      她難過地看到,難民營的婦女們狀態都很糟糕,很多癱瘓麻痹了似的,不動,不說話,對自己的孩子既不喂食也不照看。

      帕莉知道,她們雖然從戰爭中幸存下來,但正在死於重度抑鬱。

      帕莉把自己的小木屋改造成心理治療中心。

      房子裏有一個佛壇,佛前擺著鮮花。

      心理救助的工具有:彩色的小瓷瓶,簡陋的蒸氣室,修指甲用的磨砂板,軟毛巾。

      她四處收集抗抑鬱的藥物,給最嚴重的病人服用。

       帕莉讓每一位婦女講述自己的故事,讓她們的聲音被聽見,被理解,被重視。

     她們開始信賴並依賴她。

      “首先,我教她們忘卻。我用各種方法轉移她們的注意力,比如音樂、編織、看電視。

      接著,我教她們工作。有些學習如何打掃房間或照顧孩子,做好這些能讓她們找回價值感。

     最後,我教她們愛。我搭了個簡易的蒸汽浴室,教她們在那裏清潔身體,互相修剪指甲,就像靈長類互相梳理毛發一樣。

      這期間大家開始聊天,學著彼此信任,學會如何交朋友。這樣,她們就不會那麽孤獨寂寞了。

      遺忘、工作和愛,這三項能力不是各自獨立的,而是一個巨大整體的一部分,同時踐行,真正的改變就會發生——這是最難理解的一點。她們慢慢地理解了,理解以後,她們就做好了重回世界的準備。“

      這位偉大的女性,讓我想到特雷莎修女。

 

flashingcat 發表評論於
亞洲人真的更殘忍,經管有一個溫順的外表。日軍侵華的惡行遠超過納粹德國,但是一個羸弱的中國放過了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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