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詭事)01~10
01。第一章 五年
02。第二章 安宇其人
03。第三章 瑣事
04。第四章 詭樓
05。第五章 這裏有鬼
06。第六章 接二連三的怪事
07。第七章 常大爺的遭遇
08。第八章 跟我玩吧
09。第九章 很麻煩
10。第十章 忽然遭遇
第一章 五年
陽春三月的陽光,從來都是溫暖而淡然的,我身在一個以悠閑出名的城市,在這樣一個充滿陽光的三月下午,也很是悠閑的坐在了某河邊公園的茶攤上。
一杯清茶,一本快翻爛的《搜神記》,一個人,這份悠閑的孤獨,其實也挺好。
從師父離開開始,時光轉眼也已經過了5年,在這5年裏,我們時不時的會得到一些線索,可惜不是太飄渺,就是無法去抽身去驗證,有價值的線索不是沒有,但需要去追尋的代價也太大,現在顯然還不是時候,我們需要一些準備。
而在這5年裏,我也已經成功的在社會上立足了,憑借所學,能掙得一份錢,用於開銷所用,到也足夠,甚至還有結餘。
隻是5年的時光,仿佛是太久,在這5年裏,我越發的孤僻沉默,酥肉說我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或許吧,我並不在意。
每一年,我們師兄妹幾個都會聚會一次,在聚會中,我一般也會動用一次中茅之術,請來師叔們,但從來我都沒有請過師父一次,我自己也說不上是為什麽。
中茅之術就如我和承真講的那樣,隻是一股意誌,並沒有完整的記憶,最多也就是一些記憶的碎片,還是我觸碰不到的,除非哪一天我的功力高過了上一輩的人,或許可以強行破開一些記憶的碎片。
每當那個時候,總是我們師兄妹最緊張的時候,其實我們自己也不知道在緊張一些什麽,畢竟中茅之術判斷不了那個人是否還活著,可我們就是緊張。
每次施術完畢之後,我總會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那就是師父他們都還活著,這種感覺每一年都有,我相信自己的靈覺,而這種感覺也就是支撐我們的動力,他們都還活著。
在這5年裏,肖承乾也找過我幾次,從他的言語中來看,他們那個組織的內鬥仿佛越演越烈,我不關心這些,我們隻是交換線索,隻是有一次,肖承乾央求我用中茅之術請一次吳立宇,我在考慮之後答應了。
通過那一次的中茅術,我知道,吳立宇也還活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隨師父滅了蟲子,積了大德,我的三,六,九劫,也就是29歲那年的劫難過得還不算太難,不過也不太平安,接上一單生意,遇見一個難纏的怨靈,偏偏自己運勢又弱,莫名其妙的倒黴了大半年,走路都能被花盤砸到那種,除了苦笑,安靜的修身養性提高氣場以外,我也沒有別的辦法。
在事後,我總結了一下自己,就像我以為我跟隨師父見識了那麽多的大場麵,普通的鬼屋仙家之類已不在話下,但到底我低估了這個世界,而高估了自己。
陽光有些懶散,弄得我整個人也有些懶散起來,我伸了一個懶腰,把腿搭在另外一張凳子上,用書蓋住了臉,在這茶攤上閉眼小寐一下,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可惜安靜了不到十分鍾,我臉上的書就被扯開了,我睜開眼,首先看見的就是酥肉的一張大臉,他喊著:“三娃兒。”然後唾沫星子噴到了我臉上。
我無語的掏出一張餐巾紙擦了擦臉,然後說到:“酥肉,你已經是堂堂大老板,能不能不要那麽風風火火的,注意點兒形象好吧?”
酥肉聞言,咳嗽了一聲,整了整領帶,然後一副優雅的樣子看著我,說到:“是不是發現附近有我的員工?”
我摸出煙來點上,說到:“沒有。”
上一次,他和我喝醉,在路上很沒形象的逗哭了一個不過10歲的小妹子,被他的員工正好看見以後,他就隨時擔心著他的員工會從某個地方冒出來。
他聽我說了沒有之後,總算鬆了一口氣,趕緊扯了扯領帶,然後端起了我的茶杯,一口氣喝幹了以後,單腳往凳子上一放,才說到:“那要個屁的形象,老子就是農村長大的娃兒,咋了?老子現在就是有錢了。”
“嗯嗯嗯。”我點頭表示讚同,就如我師父那一年看了酥肉,說這小子是個富貴命,他果然就是個富貴命,在廣州揣著沁淮借給他的本錢,憑著敏銳的眼光倒騰過來,折騰過去,他第一年就發了,然後錢就越來越多,止都止不住。
可惜我的讚同不代表所有人的讚同,酥肉那番慷慨激昂的講話,直接換來了一個前來倒茶的小妹鄙視的眼神,人家白了酥肉一眼,水壺重重的一放,頭一扭,連水都不給酥肉倒好,扭著屁股就走了。
酥肉一拍桌子,喊到:“小妹兒,你以為哥哥吹牛啊?等一下,銀杏吃飯,去不去?哥哥埋單!”
**的酥肉,我笑了一聲,然後說到:“這個小妹兒是老板的女兒,人家偶爾來幫忙,當然有點脾氣。你當真要請她去銀杏吃飯?那我給劉春燕打個電話,行不?”
一提劉春燕,酥肉就焉氣了,趕緊說到:“得了,那個母老虎,不要說她哈。壞了我的悠閑心情!三娃兒,你要是敢出賣我,我..我就..”
“嗯,我知道..絕交嘛!”我嗬嗬一笑,和酥肉隨便慣了,這些玩笑倒也無妨。
酥肉這小子隻是口花花,其實心裏是極珍惜劉春燕的,有緣分的人終究是有緣分,從小學到現在那麽多年,他們終究是走到了一起,又怎麽可能不珍惜?
說起來,當年我給酥肉的那一通電話,現在想來倒是真的打對了,我跟他說起了劉春燕的近況,那小子記在了心裏,在廣州混出了點兒名堂之後,當年就回了村子,找到了劉春燕....
具體的戀愛過程,說起來就有些長了,但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個結局倒是很美滿的。
兩人扯淡了一陣子,我收起那本被我翻爛的《搜神記》,對酥肉說到:“直接說吧,找我啥事兒?”
“就憑我倆的感情,我就不能來找你?我就知道你又在這裏偷懶。”酥肉毫不客氣的從我衣兜裏翻出煙來,點上了,劉春燕現在不許他抽太多煙,這小子就在我身上拿,還沒證據。
“今天又不是周末,而且也不是晚上,大下午的,你會沒事兒忙,專程來找我,總是有事的吧。”我笑著說到。
“你小子能不能讓我保持點兒神秘感?好吧好吧,我這兒是有單生意,你接不接?”酥肉很認真的對我說到。
“是你推不掉的?我今年上半年不太想接生意的。”我很直接的說到。
“我知道你的,看你吧,其實就是生意上的朋友,你若不想接,那也就算了。”酥肉也很直接。
“誰?說來看看吧。”我估計酥肉這小子可能和那個人有什麽生意上來的往來了,不然他是懶得管這些閑事兒的,更別說來麻煩我。
我和酥肉是兄弟,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我也自然會幫他。
“說起來,你也認識,安宇的生意,你接不接?”酥肉這樣跟我說到。
“他?”我一下子皺起了眉頭。
“是啊,就是他,如果你不想接,我推了就是了。不過,三娃兒,我先說明,這次的事兒,和我和他的交情,生意都沒有關係,我其實也不太待見那小子,隻不過,這一次,他哭著找上門來,說是有人搞他,人命關天,我心裏又同情那小子了。他在某些地方上不太地道,但你也知道,他對朋友沒說的。”酥肉在一旁給我解釋到。
我揉了揉眉頭,然後對酥肉說到:“那你現在給他打電話吧,約個地方見麵,什麽事情詳細的說說。我看情況,要不要出手吧。”
“知道,如果是他自己沾的因果,而且糾纏太深,你是不會出手的。”酥肉一邊拿起了電話,一邊撥了出去。
第二章 安宇其人
酥肉最終沒請茶老板的女兒去銀杏吃飯,倒是打電話約了安宇在銀杏酒樓見麵,掛了電話,酥肉對我說到:“批娃娃(四川罵人的方言)大下午的就在幺五(15)一條街找女大學生了,總有一天他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我讓他定了個銀杏的包間,今天晚上他請客。”
幺五一條街是在本市出了名的紅燈區,之所以出名是因為出台的女孩子基本上在地的女大學生,價錢一般在150,所以就叫幺五一條街。
我和酥肉一般是不會去那裏廝混的,酥肉肯定是不敢,因為家有劉春燕。至於我,可能和清高無關,也和虛偽無關,不願意就是不願意。
或許,心中一直有了一個如雪,也就把很多事情都看淡了。
歲月,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它能衝淡很多傷口,思念,感情,可也能沉澱很多東西,讓那些東西在心裏發酵,越發的醇厚濃鬱!
就如那麽多年了,我越發的思念師父,對如雪的感情也是越發的放不下了,此生不能再愛,想著或許有些悲涼。
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愣神,酥肉在旁邊喊到:“三娃兒,喂..又在想啥子喃?”
我一下回過神來,笑著說到:“沒想什麽,走吧。”
酥肉拿出他那寶馬車的鑰匙,對我說到:“開我的車去?”
“算了,我不習慣,就開我的車吧。”99年,寶馬車絕對是有錢人的標誌,我個人很不習慣開著寶馬時,人們的目光與態度,這讓酥肉一度認為我是個怪人,竟然會不習慣社會地位。
而在我自己看來,或者是與我有些孤僻,封閉的性格有關。
麵對我的拒絕,酥肉無奈的收了鑰匙,說到:“好好,就開你那輛桑塔納,總有一天我要給你弄來報廢了,然後給你換輛寶馬,看你以後開車還是走路。”
我心中一暖,微微一笑,這小子發財以後,總是恨不得把我的生活也變得高質量起來,這份兄弟情誼我怎麽可能體會不到?一把攬過酥肉,我說到:“快走吧,不要囉嗦了,不是說好去銀杏吃安宇那小子一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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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酥肉趕到銀杏時,安宇還沒有到,酥肉也不客氣,問清楚了安宇所定的包間,然後坐進去,就大大咧咧的開始點菜,我最愛吃的蛋黃焗蟹,他要了兩份,上好的瀘州老窖,他點了兩瓶,沒辦法,我們不愛茅台,也不愛五糧液,獨獨就喜歡上了年份的老窖酒。
“三娃兒,吃,別替那小子省錢,他的錢不過也是拿來禍害姑娘的。”菜上好後,酥肉就夾了一個很大的蟹鉗給我,半分沒有等待安宇的意思。
我也沒拒絕,埋頭就開始吃起來。
走入社會,我也才知道人的無奈在哪裏,人情,現實就像一張網一樣,會把你牢牢實實的網起來,做你不願意做的事,陪你不願意陪的人。
修者,也不可能獨立與這滾滾紅塵之外,隻因為修行沒到一定的程度,你總需要大量的錢來支撐修行,這樣回想起來,我和師父在竹林小築的日子,倒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了,這還仰仗於師祖大量的遺留。
原本我也可以利用師父給我留下來的東西,不沾染這些事情,瀟灑的生活,隨著年齡和見識的增長,我早就已經知道了師父留下來的東西的價值,就說我手腕上這一竄奇楠沉,毫不誇張的說,就可以換一套上好的房子。
但我舍不得,這些東西我一樣都舍不得動,所以我隻能去麵對這個社會,選擇性的做一些事情,我深知,不是什麽錢都可以賺,也不是什麽人都值得我去為他化解什麽,人總要有自己的底線。
而那安宇這個人,遊離在我底線的邊緣,還不算破了我的底線。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安宇終於到了,他個子不算高,卻是瘦的離譜,長得算是斯文,但臉色白中泛青,眼袋很重,還有淡淡的黑眼圈,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照例帶了一個年輕的女學生,這個人說不上有大惡,就是花心好色,不過他也不使用什麽手段,他的好色往往就是‘錢貨兩清’的事,這也是我曾經做過他一單生意的最終原因。
因為他沒有仗勢欺人,還是講究個你情我願。
他來之後,看見我和酥肉已經吃喝起來,也不介意,拉過椅子先讓那個女學生坐下之後,自己再坐下了,然後就開始熱情的招呼我們,先是自我罰酒,又是敬酒,處事手段頗有些高超,熱情又不過度,讓人一般很難對他討厭起來。
我始終是淡淡的,安宇也不在意,他和我接觸過,知道我不是清高,隻是性格有些孤僻,酥肉這小子有一次在喝高之後,還在他朋友圈子裏宣揚了一下,我是個沒安全感的人,這也讓安宇更不在意我的冷淡。
幾杯酒喝下來,安宇臉上呈現一種病態的紅色,他開口對我說到:“陳大師,你手腕上那竄奇楠沉開個價吧,就算分給我一顆都好,價錢真的好說。”
我始終淡淡的微笑,其實心裏已經是在想別的事,最近關於昆侖的一條線索很是靠譜,我在想著,我們是不是真的要考慮開始探尋,展開調查了,可惜父母在,不遠遊..那個地方危險的緊。
而那邊酥肉臉色一沉,已經放下了筷子,虎著臉說到:“安宇,又來了是不是?難道我兄弟還缺你那幾個錢?到了要買貼身東西的份上了?”
“我這不是惹了一身的麻煩,想著買件兒陳大師的東西辟辟邪嗎?而且,你當初給我一介紹陳大師,我就知道是有本事的。為啥?哪個騙子手上會帶一竄價值連城的奇楠沉出來行騙?果然,陳大師一出手,就幫我解決了屋裏的桃花煞,不然我就被我那坑人的婆娘害死了。酥肉哥,我不是吹的,其它本事我沒有,我這眼睛還是毒的,一眼就能認出那是貨真價值的上品鶯歌綠啊...”安宇許是酒喝急了,說話也開始沒有顧忌起來,隻不過他始終有些垂涎我手上這竄沉香。
我好笑的想,要是他知道在幾年前,我曾經在地下洞穴裏,直接點燃了半顆,不知道會不會心疼的跳起來。
酥肉聽安宇有些口無遮攔了,連忙咳嗽了兩聲,安宇一下子反應過來,從隨身的手提包裏拿出一疊錢,塞在了身邊那個女學生手裏,說到:“去嘛,去春天商場買幾件衣服,我這邊要談些正事兒。買完了,就去XX酒店等著我。”
那女學生接過錢,很是聽話的就走了,酥肉待那女學生走遠以後,呸了一聲,說到:“去年,你婆娘叫人在你屋裏給你擺了個桃花煞的陣,差點把你坑死,你還沒接受教訓是不是?這又和女學生糾纏不清了?”
安宇不以為意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後才說到:“怕啥子?陳大師不是幫我破了那個陣嗎?破了之後,我立刻就順利了,和那兩個女人也算幹淨的撇清了關心,身體也好一些了。在這之後,你以為我沒注意?我是仔細研究了道家的因果,然後我就領悟了,因果就好比買賣,我要買什麽,我就付出什麽,錢貨兩清,也就不沾因果了,而且我也行善啊,你看我對貧困山區一捐就是幾十萬,我很懂啊!陳大師,我跟你說,我現在都告訴那些學生妹妹,不要對我動感情,我也不動感情,大家就是幹幹淨淨的算清楚,互相陪陪,你放心好了。”
我微微笑著,點了一支煙,這算什麽歪理邪說的因果?不過,我曾經勸過他,他能聽進去就聽,不能也就算了,自己的命,自己的因果,總是要自己麵對,自己承擔的,我能幫他化解一次,不能幫他化解一輩子。
而酥肉早就不耐煩了,直接把他酒杯拿了,說到:“別扯淡了,說正事兒吧。”
一提這一茬,安宇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也不管不顧這是在酒店了,凳子一拉,就要給我跪下,嘴裏直嚷著:“陳大師,你救命啊。”
我救命?什麽事情那麽嚴重來著?
第三章 瑣事
飯局結束後,我開著車送酥肉回家,在那個年代,酒駕倒不是管得很厲害,酥肉悠閑的坐在我旁邊,翹個二郎腿,叼個牙簽,對我說到:“安宇那事兒挺嚴重的,你有把握嗎?”
“現在還不好判斷情況,總是要看過再說吧。”我微微皺眉,然後說到。
安宇出事的地方是他公司辦公所在的寫字樓,以前安宇一直都是租的寫字樓,財大氣粗以後,就幹脆買了一個寫字樓,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投資,卻沒想到那個新的寫字樓怪事不斷,弄得沒有員工敢加班了。
這寫字樓還是花費了安宇比較多的資金,現在事情一傳開,賣也賣不出去,其它的樓層也租不出去,簡直成了安宇的心病,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寫字樓,弄得他公司的業務也很不順利,他覺得自己的生意就快栽在這寫字樓上了。
所以,他一見我就喊救命,失敗的婚姻,也沒有兒女,親戚都是看著他的錢,家裏除了父母,這生意就是安宇唯一的心理依賴,如果沒了,他說他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但他說的籠統,因為他自己都不敢在那寫字樓多呆,所以沒有遇見什麽,隻是道聽途說,各種不對勁兒,我一時也判斷不出來情況。
另外,如果寫字樓沒有問題,是他命該如此,那我也沒有辦法。
見我不能肯定是什麽情況,酥肉一口吐掉了牙簽,然後對我說到:“三娃兒,老安我可知道她,這事兒要搞不定,他的錢一大半都爛在這寫字樓,加上公司生意也不順,他還真能去尋死。”
“如果是他命裏該有大起大落,我是不會插手的。但我盡量吧!總之,我也會勸他,尋死可不是個好辦法,罪孽很重的。”我一邊開車一邊說到。
“我X,不是吧?自己的命都不能做主,自殺罪孽還重啊?”酥肉咋咋呼呼的說到。
“生,老,病,死。是老天考驗人的四個關卡,每一個都要去經曆,麵對,大福之人或許能避過病,但這樣的人少之又少。尋死,是不能麵對生的關卡,也變相的是不能麵對死的關卡,因為沒有去經曆那種順其自然的死亡過程。這是逆天道的事兒,你覺得罪孽重不重呢?”我給酥肉解釋了一次,輕易自殺的人,往往需要大念力去超度,否則真真是罪孽纏身。
酥肉歎息了一聲,說了一句:“行了,咱們別說他了,去我家吧。春燕剛才知道我們喝了酒,熬了一鍋稀飯,說是讓你也去。”
“我就不去了。”說到這裏的時候,酥肉家已經到了,我把一個刹車,把車停在了路邊,然後才說到:“等一下,我要去接如月,她今晚的飛機到這邊。”
酥肉從我衣兜裏摸出一支煙點上了,然後有些擔心的望著我說到:“這次沁淮那小子有沒有跟她一起來?”
我也點上了一支煙,靠在車椅上說到:“沒有,這次是如月一個人,她來這邊說是談一個項目,我去接她而已。”
“哎,三娃兒,這如月的心思你還不知道?這沁淮也...你們三個到底啥時候才成家立業?如月一口一個終生不嫁,忙事業,傻子都知道她的心思在你身上,而沁淮這小子,不停的換女朋友,說是享受人生,但這一腔心思誰又不知道在如月身上?這事兒,難道要這樣糾纏一輩子嗎?”酥肉有些憤憤不平的說到。
其實他是在為我們擔心。
我吐了一口煙,沉默了很久,其實這是我一直也不願意去想的事情,過了很久,我才說到:“隨緣吧。”
“隨緣?你和如雪呢?就這樣下去?以前你說過一年見如雪一次,可是哪一年冬天,你不去月堰苗寨呆上一個月?而如雪偶爾也會來這裏找你!你說你們奇不奇怪?除了肉體關係,你們就是他媽一對聚多離少的夫妻了,卻一定要堅守著,這真是他媽我一個凡夫俗子不能理解的。”酥肉罵到,頓了一下,他嫌不夠過癮一樣,呸了一聲,說到:“幹脆結婚吧,去外國結婚,然後你們在外國是兩口子,到中國法律上還不一定承認什麽的,也不算違背了規矩。不然,你就傻等了如雪不是蠱女了,然後?”
我微微皺眉,然後笑罵了一句:“滾你的肉體關係,就這樣吧,隨緣,我師父和淩青奶奶不就這樣過了一輩子嗎?”
“你還真有種,真行!真舍得不給你爸媽一個念想。”酥肉扔了煙蒂,對我比了一個大拇指。
我懶得再說,直接從駕駛位推開酥肉那邊的車門,對酥肉說了句:“滾下車吧。這世界上人口的繁衍,可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大不了你多生一個,彌補我的缺憾就行了。”
“你去問你爸媽願意不?”酥肉摸了一塊口香糖出來嚼著,然後很是憤怒的對我說到。
“什麽事情,都不是人願意,就能成的。從我小時候,帶著胎記出來那會兒,就已經注定了,有些事情不是我父母想,我想,就一定可以的。我這一輩子見識了很多,這就是比普通人的人生多出來的一塊兒,那麽失去一些也是正常。”我淡淡的說到。
酥肉指著我,然後無奈的搖了搖手,說了句:“呆會兒把如月接到我們家裏來,讓她別去住酒店了啊。我讓春燕準備些吃的,不許說不。”
我點頭,然後酥肉歎息了一聲就下車了。
我關上車門,忍不住皺著眉頭,發了好一會兒的呆,車窗外,是萬家燈火,這燈火的背後,一定很是溫暖吧,可惜那是別人的,與我沒有關係。
若是願意,就可以嗎?師父,我願意用一輩子來找到你,可是能嗎?人生就是如此,願意的事,往往留下一腔遺憾,可偏偏的,就算遺憾了,願意的事還是願意,你舍不得不願。
“**的。”想到這裏,我忽然罵了一句,然後搖下車窗,啟動了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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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飛機沒有晚點,我倚著柱子,端著茶杯,遠遠的就看見了如月那風風火火的身影。
這丫頭,現在已經是一個成功的女強人了,她的生意我不太懂,反正有關於鮮花啊,植物啊,總之做得挺順利,她說她是在為她們寨子賺錢。
很有默契的,在我看見如月的時候,這個丫頭也看見了,很是興奮的拉著行李箱就衝我奔過來了。
見到我第一句話,她就沒好話。
“你說你端個紙杯的咖啡,然後倚著柱子,還可以說是裝深沉,裝小資。你怎麽端個不鏽鋼茶杯倚在這裏啊?跟個老大爺似的。”
我摸了摸臉,然後對如月說到:“老大爺?我用得著裝嗎?我本來就是啊。”
如月翻了一個白眼,然後伸出手來在我麵前晃。
我不懂,詫異的說到:“什麽啊?”
“兔子腦袋啊,嗯,四川話怎麽說來著,兔腦殼兒啊,這是這邊機場所在地方的特產,你都沒準備給我,你真沒良心。”如月不滿的說到。
我無語的歎息了一聲,然後說到:“沒有的話,你要怎樣?又下蠱來整我?”
“我才懶得,你以為蠱的材料那麽好弄到,用在你身上是浪費。”如月不屑的對我說到,我順便把如月的行李放上了車。
車上,如月對我說到:“三娃子,明天有空嗎?陪我去選兩件衣服。”
我最頭疼逛街,不過好在我已經有了強大的借口,說到:“明天不行,明天有個單子要做。”
“什麽單子,有趣嗎?我去看看?”如月忽然對我說到。
我很淡定,直接回了如月一句:“不行。”
第四章 詭樓
我把如月接到了酥肉家裏,反正他們家房子大,省的如月去住酒店。
劉春燕是極賢惠的,我們到了酥肉家時,一桌子上已經擺了好幾個家常小菜,正是熱氣騰騰的時候,難為劉春燕挺著個大肚子都要親自為我們下廚,真的非常賢惠。
酥肉見我帶著如月一進來,就迎了過來,嚷著:“你們得給錢吃飯,我媳婦兒親自下廚的,保姆要做都不讓。”
我從口袋裏摸出1塊錢,塞酥肉手裏,說到:“不用找了。”
如月更直接,手一晃,一隻小蜘蛛就在手上了,她望著酥肉說到:“這可是花飛飛的後代,拿去懂的人手裏,千金不換呢,你要不要?”
酥肉用我剛才給的那一塊錢,擦了擦額頭上了汗,連連擺手,說到:“不要了,不要了!開什麽玩笑,我酥肉好歹也是一個老板,一頓飯再咋也請得起的,這不開玩笑嗎?”
說完,酥肉把那沾滿他汗漬的一塊錢又塞我手裏來了,我望著嗬嗬一樂,隨手又揣進了褲兜,一塊錢也是錢啊。
劉春燕倒是習慣我們這樣扯淡了,笑嗬嗬的招呼著我們坐下了,酥肉沒有告訴劉春燕太多當年的往事,有些事情是絕對不能泄密的,但關於我和如月的身份,倒是多少說了一下,這種事情也隱瞞不了。
所以,對如月忽然弄出一隻蜘蛛,劉春燕倒也不是很在意,況且,從農村裏走出來的孩子誰還怕蜘蛛?除了我這種奇葩。
一頓飯,吃得很是開心,家常小菜也不見得就比銀杏酒樓的差了,吃飯吃一個心情,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所有的錢,再去換一次竹林小築和師父一起的晚餐,可惜這世界上,有人覺得錢能買到一切,而有人覺得金錢不能換來的簡直太多。
心境不同,眼光不同罷了。
吃過晚飯,我呆了一會兒,就回去了,如月在酥肉家倒也習慣,隻是看我離去,她欲言又止的想說什麽,終究沒有說。
酥肉送我出門,在上車的時候,他特別跟我說到:“三娃兒,安宇的事兒,你看什麽時候出手,你知道,我來這裏,在商業圈子裏第一個接觸的就是他,他沒坑我,反而拉了我一把。人品我不待見,但我也不想眼看著他真的走到絕路,你看....?”
我啟動了車子,對酥肉說到:“明天我就去吧,不過按照他所說的,白天是看不出什麽的,畢竟他一個公司的人在那兒,而且周圍也不是什麽荒涼的地方,還能壓得住,傍晚,我傍晚就去。”
酥肉扶著我的車窗說到:“我也要去。”
我一下子愣住了,問到:“你也去?為啥?”
“這錢賺多了,覺得沒意思了,反倒懷念起和你們一起時,冒險的日子了。有你在,我怕個毛線(我怕個屁),我要去。現在這日子過的,真的,無聊啊,要不是你不願意,我還真想拉你再去擺一次地攤呢。”酥肉說話間,又從我衣兜裏摸了一支煙。
我淡淡一笑,說到:“明天我來接你,要情況不對,你隨時都要滾蛋啊。”
“收到。”酥肉哈哈大笑,他沒想到我真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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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傍晚,我開著車在酥肉公司的樓下等著酥肉,車上除了我,還有安宇,他縮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一邊發抖一邊跟我說著話:“陳大師...”
“承一。”我覺得與人第一次接觸可以說是萍水相逢,第二次就算半個熟人了,我有必要糾正一下他。
安宇是個很會來事兒的人,他和人接觸,不會引起人的任何不愉悅感,他趕緊改口說到:“承一,真的,難為你今天就肯去,情況已經越來越嚴重了,你知道嗎?我們公司有一個辦公室的人在午休時,全部都被鬼迷了,今天下午好幾個人跟我辭職啊,有一個還是我高薪聘請的精英啊。”
我輕輕揚了揚眉,然後從車子的後座上拿了一瓶礦泉水,打開蓋子後,遞給了他,說到:“不用太擔心,我會盡力的。”
安宇‘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水,說到:“哎,承一,你是不知道,酥肉一開始不肯幫我,怕打擾你,我也不是沒有另外想過辦法,請了好幾個道士,做了好幾場法事都沒用,還越鬧越嚴重,這得把人給禍害死啊。”
我在一旁帶著微笑,聽著安宇訴說著,覺得自己臉都有些僵硬,可是我不笑,他怕是越發的慌了。
還是一樣的情況,我不能判斷安宇那棟寫字樓究竟怎麽了,畢竟也不完全是鬼物才能引起人們的這些反應,風水,氣場,甚至是有些隱晦的‘坑人’陣法,都會引起這種反應。
而當事人安宇自己又沒有切身體會過,我一時半會兒還真難判斷情況,也隻得盡量安撫著安宇,挺他絮絮叨叨的說著。
好在酥肉很快就下來了,一下來就咋咋呼呼的把安宇攆去了車後座,然後他自己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副駕駛。
安宇一見酥肉,很驚奇的說到:“我說承一在這裏幹嘛呢,原來是要等你啊,難道不是要去我那邊嗎?”
“是要去啊,你看看我耿直不?為了你的事兒,都親自出馬了。”酥肉大言不慚的說到。
“你也是個道士?”安宇一副不解的樣子。
酥肉神神秘秘的說到:“你猜對了。”
我懶得理他們扯淡,直接發動了車子,可是走到了半路,安宇改變主意了,他一直懇求我:“承一,要不,我就不去了吧?”
“承一,你看你和酥肉倆道士,我去了反倒是添亂。”
“承一啊...”
我不勝其煩,幹脆把車子停在了路邊,酥肉忙不迭的下車,然後拉開了車門,把安宇直接‘拎’了下來,罵到:“看你那慫樣兒,還是你自己的公司呢,會女人肚皮上去吧。”
安宇倒也不惱,笑嗬嗬的把公司的鑰匙全部交給了我。
可是,這時,我和酥肉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錯事,那就是半路上把安宇放下了車,以至於這事情弄到了很複雜的程度。
這個城市的交通狀況並不好,我開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車,才開到了安宇那棟寫字樓,在車上我不禁說到:“這怕是三環以外了,安宇怎麽把寫字樓弄在這兒?”
“三娃兒,這你就不懂了,你別看這一片現在不怎麽樣,但也絕對不是什麽荒涼的地方,就是以前的城鄉結合處罷了,但是根據各種情況來判斷,這裏以後絕對會發展起來,到時候的利潤,哎,說這些你也不懂。總之,你也別以為他是這裏頂級的富豪,總之以他的財力,想在好一點兒的地段,市中心弄個什麽寫字樓是沒那財力的。這裏不錯了。”酥肉給我解釋到。
我的確是不懂,找個地方,把車子停好以後,拿了一點簡單的法器,還有一點兒別的東西就和酥肉下了車。
安宇的寫字樓還是很明顯的,我和酥肉很快就找到了這裏,酥肉在一旁不停的跟我說著這棟樓有多麽詭異,所以連地下停車場都沒有開放,怕出事兒。
要知道,這種建在地下的停車場人們總是覺得挺恐怖的,就像小時候,總是以為黑暗的地方會藏著鬼一樣。
我一路聽酥肉訴說著,一路就走近了這棟寫字樓,在寫字樓有一個門衛,是一個老頭兒,看見我和酥肉忽然走到這兒來,不由得很是好奇的看了我們幾眼,並不放行。
“這裏沒人了,你們來這裏做什麽?”這老頭兒警覺性還挺高。
酥肉想說點什麽,卻被我一把拉在了身後,我看了看表,現在不過下午6點40,整棟樓就沒人了?
於是我問到:“現在時間還早,咋就沒人了?難道沒人加班嗎?”
那老頭兒不屑的哼了一聲,說到:“傻子才在這裏加班。”
第五章 這裏有鬼
聽聞老頭兒的話,我來了興趣,其實不要把道士想得多神奇,有些事情跟警察破案似的,總是要收集各方麵的線索,才能找到事情的關鍵。
天眼確實是很有用,先不說不是所有的道士都會開天眼,就是開了天眼,也最多是看到這裏氣場不對,沒有找到關鍵的地方,你也是看不見靈體的。
天眼要到了更高深的境界,才能穿透重重的阻隔,就比如可以拋開現實的物體,就如牆體什麽的,看到本質的氣場和能量。
我自問還沒有那個功力,更何況這是一棟高達20幾層的寫字樓,沒有線索,我莫非要一間間的找起?靈體的思維還在,它若存心躲我,那我還費的功夫就大了。
所以,這老頭兒是我的第一個突破口,我必須和他聊聊。
想著,我從衣兜裏摸出了一包煙,遞給了那老頭兒,這些年,煙癮越發的大,身上總是放著兩包煙,何況今天要在這裏守夜,我特別多帶了一包,沒想到那麽快就派上用場了。
可不想那老頭兒立場還挺堅定,見我遞過煙,看也不看,就給我塞回來了,他說到:“無功不受祿,萬一這寫字樓丟了東西,我可付不起責,你們走吧,跑這兒來幹嘛呢?”
酥肉無語了,敢情把我們當成來踩點兒的小偷了嗎?
他直接拿出手機撥通了安宇的電話,然後說了兩句,就把手機遞給了那看門的老頭兒,那老頭兒有些疑惑的接過了手機,估計在想,這年頭小偷也能用手機了嗎?
畢竟99年,手機雖說不算什麽奢侈品,也不是人人都能用得起的。
也不知道安宇在電話那邊跟那老頭兒說了什麽,總之當他把手機還給酥肉的時候,已經是很恭敬的樣子了,可這不是我要的,我還是把煙塞給了那老頭兒,說到:“你也別客氣,說實話,我們來就是要解決這寫字樓的事兒的。所以,你知道什麽,盡管跟我們說說,不管你知道的事兒,是不是太懸,我們都相信的。”
那老頭兒遲疑了一陣子,估計是太過珍惜這份工作,最終說到:“那進來說吧,這棟大樓這一片兒,就屬我這門崗亭最清淨了,外麵站著也不清淨。”
我仔細感覺了一下,到也沒覺得這外麵怎麽樣,但還是依言和酥肉一起擠進了這門外的崗亭。
崗亭不大,三個大男人擠在裏麵,顯得很是擁擠,可是也沒人在意,老頭兒打開我遞給他那包煙,點上了一支,然後才對我們說到:“別不信就我這兒清淨,沒有金剛鑽,哪兒敢攬瓷器活兒?這方圓十裏,怕是除了我,沒人敢為這棟大樓守夜。”
我笑眯眯的抿了一口茶,問到:“大爺,你姓什麽?為啥說這方圓十裏就你一個人敢來守夜呢?”
“我姓常,常水成,今年都六十了,要不是小兒子在讀大學,需要錢,我也不想幹這個活兒,一般人要幹,早嚇死在這裏了。十幾年前,這一片兒吧還是個村子,我就是這個村子土生土長的人,要說為啥我敢一個人來守夜?那是因為我爺爺以前是個道士,我多多少少懂得一些忌諱,而且我爺爺還留下了一點兒東西,也是這點兒東西保我一夜安寧啊。”那老頭兒慢慢的說到。
酥肉聽了,對我擠眉弄眼的,意思是我遇上了同行了。
我不露聲色,隻是問到:“常大爺,你爺爺是很厲害,很出名的道士嗎?”
“也不厲害,也不出名,就是為鄉親們做點兒法事之類的。但我爺爺年輕的時候,遇見過一個道士,教了他點兒東西,應付一下平常的法事,還有一些小事兒是夠了,那道士還送了我爺爺一個神像,我帶這裏來了,這才是保我平安的關鍵啊。”顯然,我的一包煙起了作用,這常老頭兒連這種往事都跟我說了。
我站起來,四處望了一下,然後才對常老頭兒說到:“那你這神像可以給我看看嗎?”
神像一般都是要供起來的,我很奇怪這個崗亭沒有供什麽神像,所以就好奇的問了一句。
那常老頭兒也不囉嗦,很直接的從脖子上拽出一根繩子,然後繩子上吊著的不就是一個神像嗎?我在經過常老頭兒允許後,把這神像拿在了手裏。
現在這個年代,帶觀音帶佛的人很多,帶著道家神像的人倒是很少了,按說道家的神仙很多,各自的領域也不同,要是擺完整的法壇,那神仙能擺好幾排,而普通人一般也就知道三清。
這老頭兒的神像是木製的,不出意外,也是三清中的道德天尊,也就是太上老君,本身沒有什麽特別,可我一眼就看出來,這木頭神像個人雕刻的風格太明顯,如果我判斷不錯,應該是當年常老頭兒爺爺遇見的道士自己雕的吧。
閉上眼睛去感覺,還是能感覺到神像上附著的能量,是一股溫和的個人能量,也就是個人的功力附著於上,隻是已經非常非常的稀薄了。
說白了,這就是一個經過了道家之人開光的神仙,也算是掛飾,和我想象的附有一絲神靈意誌的神像倒是相去甚遠。
把玩了一下,我把神像還給了常老頭兒,道家開光之物不易,但若論辟邪效果,卻是最厲害不過的,看來這常老頭兒確實是靠這神像,才能平安無事。
一個神像,已經讓我心裏有了一絲計較,要知道道家開光之物要經過常年溫養,可不是一場法事就能真正開光的,一旦開光,那靈力絕對是深入的附著於開光之物身上,如果沒有消耗,那是幾百年都不會散去,可這常老頭兒的神像麽...
如果我猜測的不錯,這神像的開光之力就是在這寫字樓被消耗的,不過這還需要證實。
把玩了一陣兒這老頭兒的神像,我把這神像還給了常老頭兒,然後問了一句:“老爺子,以前沒遇見過什麽怪事兒吧?”
“能遇見啥?我帶著這個,夜裏過墳地都不怕。這一輩子最怪的事兒都在這裏了。”那常老頭兒吸了一口煙、
酥肉很是積極的問到:“你詳細說說唄,你知道我們就是來解決這事兒的。”
那常老頭兒用懷疑的眼光看了一眼我和酥肉,估計是想著我們太年輕了,不過他又不是老板,也管不了那麽多,沉默了一陣兒,他把煙蒂一掐,說到:“你們實在要聽,我講一下也無妨,按說,我在這裏是不應該議論‘它們’的,一般議論了就會被纏上,我這也是豁出去了,仗著有祖上的神像.....”
這常老頭兒羅裏囉嗦的就是不說,酥肉這人精哪能不懂,趕緊從包裏拿出500塊,塞到那老頭兒的手裏,說到:“老爺子,你就放心說吧,這錢拿著,就當故事費了。”
那常老頭兒收了錢,這下也不囉嗦了,非常開門見山的就對我和酥肉說了:“這寫字樓有鬼,我敢肯定!而且是厲害的鬼,白天不是都議論著不安寧嗎?我這守夜的人是更有體會,是真的有鬼,我就遇到過。”
常老頭兒說到了這裏的時候,外麵莫名其妙起了一陣兒風,把院子裏僅有的幾棵樹吹的‘嘩嘩’作響,酥肉怎麽著也算見識過的人,遇見這也有些受不了,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胳膊。
而我,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對著窗外,大吼了一聲:“滾!”
我這一喊,連常老頭兒都被嚇住了,縮了縮脖子,可是我能不喊嗎?雖然此時我沒有開天眼,但我靈覺強大,有時特別能感受到,或者就是常人說的‘看’見,我分明看見一個嬰兒趴在了窗戶上。
第六章 接二連三的怪事
在我的一聲大吼之下,那個趴在窗口的嬰兒如同霧氣組成的一般,竟然被我的吼聲震碎了,在我看來,這其實並不是我把它震碎了,而氣場對氣場的壓製。
一個普通人在憤怒,毫無懼意的情況下,也可以做到同樣的事情,至少在一個畏懼的人,和一個毫不畏懼的人中,更容易中招的顯然是畏懼的人。
我的一聲大吼,連外麵的風也詭異的停止了,不再吹的樹葉簌簌作響,小小的門衛崗亭氣氛有些壓抑,過了很久酥肉才問我:“三娃兒,到底是咋回事兒?你吼啥啊?”
我皺著眉頭,一時間也不好回答酥肉,因為不對勁兒,我一開始判斷是嬰靈,但是充滿怨氣的嬰靈一般都是跟在‘債主’身邊,也就是母親身邊,極少數的會跟在父親那裏,怎麽可能單獨出現在一棟除了門衛沒人的寫字樓?
而且嬰靈是不可能那麽簡單的被震碎離去的,因為它的特點就是糾纏,而且因為是嬰兒的原因,它很少產生畏懼的情緒,反倒是瘋了一般的要發泄怨氣。
在我一吼之下,按照它的特性,應該會再聚攏才對,沒有道理是忽然就風平浪靜的,看來一切都要調查了以後才能判斷。
酥肉見我不回答,更加著急了,喃喃的說著:“明明我和三娃兒的組合那麽無敵,為啥我倆一組合,就要遇見厲害的東西呢?難道是老天看不下去我比三娃兒長的可愛?”
我無語的看了酥肉一眼,然後推開窗戶,仔細的探查了一番,複又坐下,然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才平靜的說到:“剛才我看走眼了,好像有隻野貓兒過路,你們可能沒注意。”
這也不怪我撒謊,事實上如果人產生了畏懼情緒,那絕對就處於下風了,我不能讓酥肉和常老頭兒產生畏懼的情緒,幹脆輕描淡寫的遮掩了過去。
常老頭兒長舒了一口氣,說到:“在這裏可不能一驚一乍的嚇人,真的嚇死人的。”
至於酥肉,也不疑有它,畢竟我們以前冒險時,我沒騙過他。
“說說你在這樓看見的事兒,或者感覺到的不對勁兒吧,常大爺。”我淡淡的說到,隱約覺得這裏恐怕不是那麽簡單,但願今晚的守夜真能發現什麽,不然就算是我,也得累死在這兒,換我師父來也是一樣。
道士或者不怕鬼物,自然有各種處理的方式,怕就怕找不到源頭的事件,如果不能從源頭解決的話,累也能把你累死,而情況或者還會越來越糟糕,最好的結果不過也就是你能獨善其身,該遭殃的人依然遭殃。
“那好,我就說說吧。”常大爺這一次非常的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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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裏在沒開發以前就是一個普通的城鄉結合部,原本所在的位置屬於‘先鋒村’,常大爺也就是幸福村的一位普通村民,日子也過得平凡而普通。
這棟寫字樓的所在,在以前是一片田地,非常的普通,根本不是外麵傳言的那樣,是一片墳地或者是什麽山神廟之類的,就是田地。
常大爺異常肯定的說到。
幾年前,隨著城市化進程的加快,先鋒村也被開發了,這棟寫字樓屬於去年才開始動工的,在動工期間也沒有出現什麽死傷工人或者不對勁兒的地方。
常大爺就是當地人,對一切自然是非常的熟悉,跟我說起來,語氣也是異常肯定。
他的說法和安宇的說法不謀而合,安宇自然不是買下整棟寫字樓,而是先弄到的地,才修建的寫字樓,他也告訴我,在修建期間,並沒有任何異常的事情發生。
寫字樓在竣工以後,很快就投入了使用,首先搬遷過來的就是安宇的公司,接著還有好些公司租用了安宇的寫字樓,這寫字樓,一開始人還是多的,還是熱鬧的,夜裏也常常有人加班呢。
那時候,常大爺還不是寫字樓的門崗,這種工作在當地村民的眼裏是肥缺,又不用做啥,每個月還有千把塊拿,哪裏輪得到他一個老大爺?
可是這樣的熱鬧持續了一個月多以後,就嘎然而止了,連門崗也紛紛辭職。
“這些事兒,我不敢肯定,都是聽到一些說法,我可以把這些說法說給你聽。在這寫字樓吧,首先是一個上夜班的姑娘出事兒了,具體發生些啥,我也不知道,總之聽人們說,是第二天上班,一個清潔工發現她縮在走廊盡頭的一個角落裏,整個人都不正常啦,叫也沒反應,喊也沒反應,後來還是她家人來了,她爸使勁給了一個耳光,才哭出來,回去就大病一場...這是第一件事兒。”常大爺開始對我娓娓道來。
從這件事情以後,這棟大樓就接二連三的發生怪事,什麽有人走樓梯明明就好好的,忽然就摔了下去啊,什麽上廁所,在旁邊聽見有個嬰兒在哭,大著膽子推開門啥也沒有啊,什麽有人在中午的時候,看見一個女人走來走去啊,仔細一看沒有腳啊,再認真一看就沒人了....
聽常大爺的講述,我感覺這個辦公樓怎麽跟個鬼窩似的?這種情況當然會有,但一般都會出現在荒墳地或者亂葬崗之類的地方,這種地方一般是不會開發民用樓或者商用樓的,這種地方一般會有人氣或者煞氣比較重的建築來鎮。
就比如說學校,司法部門,或者警察局。
那怎麽會是鬼窩?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說到這裏,常大爺又講了一件事兒,他說原本這些零零散散的小事兒,雖然嚇人,倒也不足以讓這些公司的老板搬遷,畢竟這涉及到毀約之類的一筆錢,可再後來出了一件事兒,差點弄出了人命,才讓這件寫字樓變得冷靜起來,就隻剩下安宇一個人的公司在這裏。
說起這件事情,也是發生在一個女人身上,她與平常人有一些不同,那就是她是一個懷孕的女人。
一般由於家庭的具體情況,很多女人在懷孕初期還是會上班的,這個女人就是這樣的情況。
“怎麽要鬧出人命的?”我很嚴肅的問到,好像抓住了一點兒什麽。
“嗨,那女人自從懷孕以來,一到公司就不對勁兒,按照我聽說的吧,就是常常看見不幹淨的東西。可她家裏好像情況不怎麽好吧,她沒聽大家的勸,還是堅持著上班,說是大家在這公司遇見的怪事兒都不少,也不是就她特別。她頂多不加班就是了!就這樣過了十來天,那女人有一天中午在辦公室午休,忽然就哭了...”常大爺不緊不慢的說到。
酥肉很是緊張的問到:“她哭什麽呢?”
“她哭著說,有個渾身是血的嬰兒在她旁邊,對她說不會要她生孩子,她還說那個嬰兒說完後,使勁兒往她肚子裏麵鑽..”常大爺這樣說到。
酥肉一下子打了一個抖,然後說到:“**的,想著都覺得嚇人,還疼...”
“為啥疼?”我有些不解。
“有東西往你肚子裏麵鑽,你不疼?嘖..嘖...”酥肉一邊說,一邊吸著涼氣兒,仿佛這個時候就有東西鑽他肚子裏麵似的。
我說到:“那也不會疼,因為氣場不可能給人造成物理上的感覺,頂多就是心裏上的感覺。”
常大爺不懂什麽物理,心裏,反正聽我一說,他就忙不迭的說到:“對,對,對,就是這個道理,那女人吧,醒來了,哭是哭,然後有好心的女同事就問她肚子疼不疼,她也說不疼,下午有同事陪她去檢查吧,也沒啥問題。”
“她還繼續上班沒有?”我問到。
“有,她檢查了沒事兒,也還繼續上班啊,這女娃娃真是想不通啊,這錢是找(賺)的完的嗎?”常大爺有些感慨。
我不緊不慢的放下杯子,然後說到:“所以就差點鬧出人命了,她是不是忽然就流產,而且是大出血那種?”
常大爺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望著我,說到:“你是咋知道的?”
第七章 常大爺的遭遇
我沒有回答常大爺,其實這個道理是很簡單的,陽生之所以叫陽身,當然是指它蘊含了大量的陽氣,生氣,血氣都是一種陽氣的泛泛表現。
懷孕,說簡單點兒,是一個孕育陽身的過程,自然是需要大量的陽氣,從古至今,為什麽孕婦需要大量的進補?為什麽最好不要有帶著陰性氣場的負麵情緒?這都是一個聚陽的過程!
在這個過程中,做得越好,胎兒的先天也就越足,身體也就越好,如果說母親的營養不足,或者在懷孕期間負麵情緒太多,胎兒自然就會先天不足。
從常大爺的講述中,我自然就能判斷這個女人一定會流產,且不說她長期處於一個充滿負麵氣場的環境(寫字樓),就說信號已經那麽明顯,充滿了戾氣的陰性靈體就已經往她肚子裏鑽了,她還不知道退避,自然就會流產。
而從這件事情上,也讓我感覺這個寫字樓越來越棘手,一般孕婦是鬼物不敢惹的,為何?肚子裏在聚陽,鬼物怎麽可能不退避?這個寫字樓的惡靈竟然連孕婦也敢惹,真是厲害。
模糊中,我隻抓住了一點兒有用的線索,那就是這裏的怪事說到底還是和嬰兒有關,這說起來是鬼物的一個特征,針對性特別強,它們往往針對的事情多是自己的遺憾和怨氣所在,你也可以理解為嫉妒。
隻有沒有得以出生的嬰兒才會嫉妒那些可以順利出生的嬰兒,不是嗎?
常大爺見我沒有回答,自顧自的說到:“那可真是讓人害怕的一件事兒啊,流產也就罷了,是在辦公室裏忽然就流產的,坐著坐著,那個女人下身就出了一大片血,還是旁邊的同事發現的。那個女人當時跟傻了一樣,還沒反應...接著,哎...總之是送到醫院及時,孩子自然是沒保住,大人還有點兒運氣,醫院及時給輸血了,就那件事情以後,人們聯想起什麽鬼嬰兒往肚子裏麵鑽,都不敢呆這裏了,公司也就紛紛搬遷了。”
酥肉感慨到:“也是,以前嚇人吧,至少沒出什麽大事兒,從樓梯上摔一下吧,頂多也就是個傷,這裏麵的家夥都傷人了,還有殺人了,自然沒人敢呆了啊。”
“陰氣怨氣太重,不僅傷了胎兒,也傷了那個女人,它的氣場影響到了那個女人,身體的陽氣不足,自然就會流失,大出血的原因就是這個,不要忘了血氣足也是陽氣的一種表現,陽氣弱,也就關不住血氣..”我盡量平靜的說到,可是心裏卻很是不平靜,毫無顧忌的害人的鬼物,絕對是大凶的鬼物,因為它們做好了魂飛魄散的準備,也就敢害沒有冤仇的普通人。
這也就是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沒有顧忌和底限的任何事物都是可怕的。
可怎麽會這樣?一棟地理位置沒有問題,修建時候沒有問題的寫字樓怎麽可能這樣?難道是風水的問題?如果風水問題嚴重到如此地步,從動工開始一定就會有所表現。
因為大起的風水,或者大落的風水在這世間是不多的,也就隻有這種比較極端的風水,才會在短時間內有那麽強烈的作用,普通的風水作用都是緩慢而平和的。
所以,從這一點兒上來看,也不是風水的問題。
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而酥肉和常大爺被我那一段什麽陽氣啊,流血啊之類的話給鎮住了,半天也回不過神來。
就這樣沉默了半天,我對常大爺說到:“講講你的經曆吧,特別是夜裏的經曆,詳細的說。”
說完這個,我轉頭對酥肉說到:“你回去吧,這裏的事情可能不是那麽簡單,你就不要摻和了。”
酥肉不幹了,說到:“三娃兒,你可別小看我,想當年,那餓...”
我趕緊咳嗽了兩聲,然後瞪了酥肉一眼,酥肉趕緊說到:“那餓死了,對,你快餓死了,都是我想辦法解決的,那黑燈瞎火的,我去偷幾個土豆給你吃容易嗎?那大晚上的,老子可有怕過?”
我無奈了,我什麽時候快餓死了,你怎麽不說你快要餓死了?我不好在常大爺麵前和酥肉爭執什麽,隻能聽酥肉瞎扯。
酥肉扯完了,常大爺也開始講述起他的經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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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這棟寫字樓出了那個女人的流產事件以後,不僅公司的人搬走了,連門崗也不願意幹了,短短一個星期之內,整棟寫字樓隻剩下安宇的公司和一個門崗。
留下的那個門崗原本也是要走的,安宇承諾他不用守夜,他才勉強留下。
可是一棟寫字樓不能沒有守夜的門崗啊,畢竟裏麵還有公司存在,很多辦公設備還是值錢的,讓安宇感慨著年頭又要防小偷還要防鬼。
他開始招聘門崗,可是招聘啟事貼出去了好幾天,根本就沒人來應聘,這片地兒的人哪個沒有聽說這寫字樓不對勁兒,原本就不知情的人來應聘,聽這一片兒的人一議論,都紛紛不幹了。
安宇是個商人,他相信錢的力量,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於是他把工資提高了不少。
這個時候,常老頭兒出現了,說起來常老頭兒確實困難,三個兒子都在上大學,大兒子,二兒子勉強還能供著,小兒子又考上了大學,也就意味著,他需要一筆新的收入。
原本,常老頭兒是個謹慎的人,有命拿沒命花的錢他是不會要的,可是聯想到爺爺曾經教過他一些東西,外加有一個護身的神像,他就來應聘了,安宇很是高興,當場就聘用了他。
上班了幾天,一開始白天是沒有什麽事兒的,晚上常大爺也覺得還好,除了整棟大樓有些陰森森的,也沒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
因為這棟寫字樓的特殊情況,安宇特別允許常大爺不用巡視整個寫字樓,就是他公司所在的樓層,常大爺必須盯著點兒,有什麽動靜要第一時間去查探。
其實這個情況也沒辦法去巡樓,畢竟晚上守夜的也隻有常大爺一個人。
常大爺的遭遇就發生他上班的第5天夜裏,那一天是夜裏八點鍾的樣子,常大爺照例在門崗亭看著電視,但那一天估計是晚飯吃得太油膩的關係,常大爺總感覺肚子有些不舒服。
說實話,常大爺是不想去那棟寫字樓上廁所的,他膽子還沒有大到無視那些詭異的事兒的份上,可是你說小便吧,能隨便找個地方解決,這拉肚子可以嗎?
去附近的公廁吧?又太遠了,在骨子裏常大爺是個負責任的人,這一來一回得花半個小時以上,這崗亭不就沒人了?自己還拿著別人不低的薪水呢。
在肚子實在是難受,一陣一陣的絞痛,仿佛是在催促著常大爺快點兒去上廁所,常大爺望了一眼十米開外的寫字樓,黑沉沉的,看著是那麽的讓人覺得沒有安全感。
可又摸了摸脖子上的神像,他一咬牙,心想怕什麽,我爺爺還是個道士呢,雖說他也沒遇見過什麽真正的鬼,可忌諱辦法總是知道的,所以常大爺決定就去寫字樓上廁所。
快步走進了寫字樓,剛一踏進大門,常大爺就打了一個寒顫,也不知道為啥,這樓裏就是特別冷,這種冷很是明顯,人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進來,準能起一身雞皮疙瘩。
當時還是早春,天氣原本就不暖和,常大爺緊了緊衣領,開始大聲的哼著歌,走進了這棟寫字樓。
這是爺爺告訴的忌諱,一定不能怕,怕了鬼就能感覺到你,然後就找上門來了,實在覺得心裏不對勁兒,那就使勁轉移注意力。
常大爺用的就是這招。
第八章 跟我玩吧
一路唱著歌,常大爺倒真的不怕了,一路走著,進入了寫字樓。
寫字樓每一層都有廁所,可是安宇為了節約用電,隻在他們公司所在的樓層開著走廊燈和廁所燈。
雖說已經不是那麽害怕了,常大爺還是不敢走去那黑乎乎的走廊,更別提在完全黑暗的情況下上廁所了,所以他還是決定去二樓。
安宇的公司占了兩個樓層,在二樓和三樓,常大爺還感慨幸好不在十幾樓,他可不敢坐電梯。
越是封閉安靜的空間,就越讓人沒安全感,在恐怖的環境下,電梯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此。
常大爺打著手電,找到了安全入口,望著那黑乎乎的樓梯間,他吞了一口唾沫,然後大著膽子上去了,人有三急,他也沒辦法,隻是決定以後值夜班之前,絕對要把肚子解決幹淨再說,不然就買個痰盂放門崗。
樓梯間裏很安靜,‘咚咚咚’回想的隻有常大爺的腳步聲,他很快爬上了二樓,隻是在走出樓梯間的時候,他恍惚聽見樓上有人下樓似的。
但他決定不要去深究,傻子才會去深究這腳步聲的來源,常大爺隻當自己沒聽見,他也看電影,一向認為電影裏那些闖到鬼的主角是自找的,因為他們一定要去把事情弄個明白,比如找一下聲音的來源什麽的,不是自找的是什麽。
二樓的走廊有燈光,這光明總算讓常大爺的心平靜了一點兒,人總是需要光亮才會有安全感,隻是走在走廊裏,那原本應該明亮溫暖的日光燈,總讓常大爺覺得有些扭曲,昏沉沉的樣子。
明明周圍都很安靜,明明沒有遇見什麽,常大爺就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在內心有一種強烈的不適感,就像有什麽東西跟在自己背後走路一樣。
可是常大爺沒有回頭,反倒是貌似輕鬆的吹起了口哨,越在這種時候越不能在意,這隻是基本的常識。
男廁在走廊的盡頭,走了將近一分鍾,常大爺終於走到了這裏,他很是大大咧咧的推開了廁所門,畢竟不能自己嚇自己,隨著廁所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陣冷風撲麵而來。
盡管常大爺一再的給自己鼓勁,但在這個時候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開罵:“搞啥子嘛?冷颼颼的,哪個**的不關窗戶嘛,上個廁所要把人整感冒嗦?”
其實那廁所根本就沒有窗戶,常大爺這樣隻是給自己一個開罵的理由,和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因為他爺爺給他講過一個道理,遇見鬼吧,就好比碰到會咬人的狗,你不去注意它,假裝沒看見它呢,它也許就相安無事的讓你過路了。
你要是非得盯著它,或者露出了一點點膽怯,它說不定就會攻擊你呢。
所以第一你得凶點兒,第二你得無視它。
聽到這裏,我不得不說常大爺的爺爺還是有見識的,基本上就是那麽一個道理,有時不小心闖到了,這就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狗這種東西很神奇,它基本上能嗅到你的怯意,就算你的臉再平靜,它都能,而鬼也是一樣。
如果你真的忍不住自己的膽怯,不如就找個理由讓自己發火,火氣一上來了,氣勢也就上來了,反倒能平安無事。
當然,一邊發火一邊無視是最好的辦法,就如常大爺的處理方式,畢竟你可以發火,但是過頭了就是挑釁,普通人在沒有辦法自保的情況下,最好就把握這個度。
果然,在常大爺怒氣衝衝,絮絮叨叨的罵了一陣後,廁所沒有再吹冷風了,至少從心理感覺上不那麽冷了,而且燈光也明亮了許多。
常大爺是這樣形容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感覺,反正一開始,我總覺得那個燈光不清楚,像有一層很薄的霧氣啥的籠罩著,後來罵了之後,霧氣就散開了的感覺。”
我在心裏苦笑,如果真的化為了霧氣,這棟大樓就慘了,陰氣化形,那是老村長級別的存在了,那就不是我一個人能收拾的了。
不過,這還真不是常大爺的錯覺,這感覺反倒是正常的,就如普通人走到一個充滿了陰性氣場的地方,總覺得所見景物都是霧蒙蒙的,以為是昏暗什麽的,這是一個道理。
一般,遇見那樣的地方趕緊離開,就算你沒有闖到什麽,但免不了回去會生一場小病或者倒點兒小黴。
而酥肉聽到這裏就問到:“然後就沒事兒了?你就跑了?”
常大爺白了酥肉一眼,說到:“我能跑嗎?先不說一跑我估計就得拉褲子上了,就說這個時候跑,那鬼肯定就會纏上我了,它肯定知道我是假囂張,真害怕。沒事兒了?如果真沒事兒了,這點兒小事值得我拿出來說嗎?”
於是,酥肉閉了嘴,我們繼續聽常大爺說。
在罵過以後,常大爺拉開一個廁所門進去了,這裏的廁所是現在常見那種小間封閉式的廁所,在這種情況下,其實好也不好。
好的地方在於廁所門一關,你當什麽也沒看見。
不好的地方在於,這畢竟是封閉的空間,總是有很大的心理壓力。
在糾結了一秒之後,常大爺還是選擇關上門拉吧,他其實心底有一個不太敢細想的想法,那就是他怕埋頭拉著拉著,麵前就出現一雙腳什麽的,眼不見心不煩!
所以,常大爺關上了門,然後把心底這個才冒頭的想法狠狠壓住了,這種讓自己越想越怕的事兒最好別想。
蹲下後,常大爺感覺好了一點兒,心裏也安靜了一些,可好景不長,也就不到半分鍾的樣子,廁所的大門開始響了,就跟風吹動似的,不停的,輕聲的‘嘣’‘蹦’,伴隨著小聲的‘吱呀’‘吱呀’的聲音。
常大爺心裏一‘咯噔’,剛才那隨口罵的話,他心裏清楚的很,這廁所根本就沒有窗戶,這風是哪裏來的?
鬼不是實物,按理說不能造成物理影響,但它自身氣場是陰屬性的,而我們的世間是陽間,陰陽相碰,總會產生不一樣的反應,所以常常說的起陰風不是沒有道理。
我在一旁聽著,心中也清楚,這寫字樓裏的東西太凶,常大爺沒有嚇住它,它終於還是找上門來了。
果然,過了一會兒門不響了,在常大爺的隔壁開始不正常了,那種隔離的廁所,中間不過是一張板子,常大爺分明清楚的聽到有人,不,不知道是什麽玩意兒,在輕輕的撓那張板子。
若有似無的,你仔細聽,聲音就沒有,你一不在意,那聲音又出現了,簡直是在折磨人。
常大爺終於有些害怕了,關於這棟寫字樓的種種傳聞湧上心頭,他真想提起褲子就跑,但這顯然不現實,因為誰蹲坑蹲一半能提起褲子就跑啊?
可這樣下去,會不會出人命啊?常大爺想起了那個慘在公司流產大出血的女人,很怕明天報紙上就有一個新聞,門衛慘死廁所,疑似心髒病發。
這老爺子,想象力還挺豐富。
可這種時候,怕的就是想象力豐富!麵對這種情況,常大爺隻能裝不知道,拚命的拉,想快點解決了,跑出這個廁所,偏偏就在這種時候,又出了一件事兒。
“絕對不是我的錯覺,有東西在我脖子上吹了一口氣,我當時整個人就僵硬了,我想回頭去看,可又不敢回頭去看,可是過了一小會兒,又有東西在我脖子上吹了口氣兒。”常大爺是這樣描述的。
這種事情最是無奈,你這種感覺明明是很確定的,可是去跟人說吧,別人會以為你扯淡,怕是隻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體會到。
在這種時候,常大爺還是選擇無視,沒有辦法啊,不然能怎樣?單挑嗎?
可是常大爺越是忍讓,情況就越糟糕,最讓他難忘的一幕發生了,在他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跟我玩吧。”
第九章 很麻煩
全身在那瞬間如同過電一般的汗毛立起,就是常大爺當時的感覺。
那個聲音是如此的清晰,但卻又不清晰,清晰是它確實就是在腦中一字一句的響起的,不清晰的是,它傳入耳中猶如幻覺,讓人覺得是真的聽見了嗎?
可無論如何現在的情況已經很分明,你可以懷疑自己的耳朵,但你不能懷疑自己的大腦,誰會沒事兒,在廁所裏蹲著,腦子裏忽然就想到一個小孩兒說自己跟我玩吧?
那聲音說是小孩兒,也不完全是,常大爺形容不出來,就說那聲音細聲細氣的,比小孩兒還小孩兒。
在這一句話過後,那隔壁板子上撓撓抓抓的聲音就更明顯了,就好像是真的有什麽東西要衝過來,跟自己玩一樣。
這下常大爺再也忍不住了,‘嘩’的一聲扯開領子,就拿出了那個神像,然後開始破口大罵:“咋回事兒呢?是不是讓人解個手(上廁所)都不安生?要咋樣?老子是不怕的?誰不讓老子安心解手,老子也拚了命讓他不安生!”
那一刻,常大爺是真的火了,越罵越就來氣,也就是在這一刻,他仿佛忘記了自己是在廁所,忘記了那恐怖的一幕幕,隻想著要拚命了。
也不知道是他罵的原因,還是手裏神像的原因,總之這一通折騰下來,他總算順利的解決了排泄了問題,在這兒他哪兒還敢多呆,匆忙的擦了幾下屁股,提起褲子就跑了。
原本事情到這裏就該完結了,常大爺卻說到:“活該是我犯賤,握著我的神像跑出來了之後,我好像聽見那細聲細氣的聲音在身後笑,我就回頭看了一眼,你們兩個娃娃,先說,你們相信我不?”
是看見了什麽?還要這麽鄭重其事的問我們。
其實再詭異的事情我都見過了,對他的話我隻是在不停的判斷情況,根本不存在不相信的問題,至於酥肉他的見識又會少嗎?麵對他的問題,我們的回答是肯定的。
常老頭兒得到了肯定的問題,長舒了一口氣,說到:“也難為你們了,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很相信,有時想起來吧,我也會問自己真的看見了嗎?可是如果不是真的看見了,我腦子裏又怎麽會有那樣的景象?”
“什麽景象?”我問到。
“我就是回頭看了一眼那廁所,我發現廁所門開著一個縫,然後我看見一個孩子,是嬰兒吧,露半邊臉看著我。”說到這裏,常大爺打了個顫,這樣的回憶怕是回憶起來都很恐怖,也很痛苦。
聽到這裏,酥肉也跟著常大爺打了冷顫。
常大爺接著說到:“其實我當時跑得很快,也就隻是回頭看了一眼,我當時沒多想,就是想著快點跑回來,回來以後吧,我就反複的想,到底是不是幻覺啊?但不管是不是吧,總之在之後我也就沒事兒了,就是那晚上我跑出來以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寫字樓竄進去了野貓,反反複複叫了一晚上!”
“野貓?”我揉了揉眉頭,心中基本上有個大概的猜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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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常大爺那裏出來,我沒有急著進寫字樓,而是帶著酥肉回到了車上,我說是有工具要拿。
酥肉一路興奮的跟著我,因為我在,這小子就沒怎麽害怕過,一直嚷著:“這次是個厲害的家夥,不厲害就沒意思了,三兩下就完了。”
我一路應付著是啊,是啊,然後讓酥肉先上車,接著我一上車,就啟動了車子。
“咋了?三娃兒,是大家夥,所以你要回去拿工具嗎?”酥肉這小子傻呼呼的問到。
“沒,就是送你回家。”我不相信酥肉還能跳車。
酥肉一聽,趕緊來搶我的方向盤,吼到:“看著有點兒刺激的事情了,你竟然要把我弄回去。”
我鬆開方向盤,問酥肉:“你想咱倆一起出車禍的話,繼續。”
酥肉不敢弄了,趕緊讓我好好開車,我一邊開車一邊對酥肉說:“那棟寫字樓我基本可以有些危險,我一個人還好,但是那麽大一棟寫字樓,我不能擔保你不出事的。”
“咋說?”酥肉從我衣兜裏摸出一支煙,然後點燃了之後問我,我們畢竟不是當年了,酥肉也不至於衝動的非去不可,他還是能靜下來聽我的解釋。
“因為那棟樓應該是有人故意布局,而且裏麵不止一個,懂嗎?如果我找不出源頭,根本就談不上解決問題。我基本上可以肯定那棟樓裏作怪的是充滿怨氣的嬰靈,這種東西是最可怕的,因為怨氣非常重,而且不知輕重,不怕因果,而這棟樓裏不止一個嬰靈,是一群,你懂嗎?”我一邊開車一邊對酥肉說到。
他孩子就要出生了,我絕對不能讓酥肉冒任何的險。
“你說嬰靈,可怎麽還有人看見女鬼?”酥肉問到。
“現在這情況很難說,我必須實地去查到底是個什麽局,具體怎麽破,有些局,你在沒找出具體的破解辦法時,根本就是無窮無盡的,沒辦法破!你說我還怎麽顧忌得上你?”我對酥肉解釋到。
酥肉有些憤憤不平的說到:“既然如此,你怎麽敢說是一群嬰靈?”
“因為寫字樓有一群貓叫啊,我不是嚇你,以後聽到野貓叫,別以為真的就是野貓。嬰靈有時也能發出那種聲音!”我認真的對酥肉說到。
說起來,這也是嬰靈的神奇之處,它的怨念太重,常常就在啼哭,這種悲傷的啼哭,往往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能讓很多人都聽見,也可以理解為心靈共振吧。
畢竟就算是道士,也不能搞清楚每一件靈異事件。
“你說的那麽誇張,那天常老頭兒不就沒事兒嗎?罵人誰不會啊,我也會罵啊。”酥肉猶自有些不服氣。
“你以為是他罵的作用?他如果沒有那神像,就栽在裏麵了,你知道嗎?而且他呆的時間不長,或者沒走到厲害的地方去,如果呆的時間長,要走到最厲害的地方,你覺得呢?再說我是要探查整棟樓,你說你去幹嘛?”我必須說服這家夥,否則他一定會和我糾纏不清。
酥肉不說話了,我知道這小子已經被說服了。
果然,過了半響,他才對我說到:“那你自己一切小心。”
我笑著說到:“放心吧,我經曆的已經夠多了。”
把酥肉送回家以後,我還是回了一趟自己的家,去拿一些攻擊性的法器,嬰靈這種東西雖然可憐,但是最是糾纏不清,而且也不怎麽接受度化,在徹底破掉整個局的時候,最好的辦法是暫時把它打退。
收拾好一切後,我再次開車來到了這棟寫字樓,在車上,我給安宇打了一個電話,我問他:“你有沒什麽仇人,就是那種恨不得殺了你,和你不死不休那種。”
安宇那邊很嘈雜,一聽就是在夜店,他回到:“不是我吹牛,也許嫉妒我的人,討厭我的人有。但是恨我的人真沒幾個,我不會做那種傻事,把人得罪到不死不休。你要說最恨我的人就是我那婆娘,但她已經拿到了足夠多的錢和我離婚了,她不會再做這種事情了。”
從安宇那裏我沒得到什麽線索,倒是得到一肚子的不平衡,我這邊冒險為你擦屁股,你躲在夜店瀟灑?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了一句話:“事情比想象的麻煩,要加錢,不然我不接。”
安宇在那邊得瑟的說到:“錢什麽時候是問題了,我...”
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因為此刻已經到了寫字樓。
第十章 忽然遭遇
我在寫字樓附近停了車,然後跟常老頭兒招呼了一聲,就要一個人走進這個寫字樓。
常老頭兒叫住我,問到:“小夥子,你咋一個人進這樓了呢?有個伴兒怕是要好些吧?”
我笑著說了一句:“放心吧,我就看看,也許一個人就能解決。”說完,我轉身就要進去,卻不想那常老頭兒趕緊跑出了崗亭,然後一把拉住了我。
他小聲的說到:“小夥兒,如果缺錢的話幹這營生,我也可以理解。有些事情可以糊弄過去,有些事情是鐵板啊,你可別去踢,你說你多年輕,多標致一個小夥兒啊,犯不著為一些錢弄得自己...”
這位常老頭兒心地倒是很好的,怪不得能在這樣的凶地也可以全身而退,吉人自有天相嘛,但讓我苦笑的是,他竟然把我當成江湖騙子了,我還真不好解釋。
估計是前幾個道士的幾場法事給他留下了這樣的印象。
我隻能低聲說到:“老爺子,放心吧,我有老師教的,多少還是懂點兒吧,如果不對勁兒,我知道跑的。”
那常老頭兒猶豫了一下,忽然把脖子上的神像給取了下來,就要塞我手裏,說到:“哎,我總不能看著出人命吧,你戴著吧。”
我心裏有些感動了,在越來越冷漠,環境也越來越糟糕的社會,遇見這樣的好人真是不容易,我把神像塞回了常老頭兒的手裏,笑著說到:“真沒事兒,如果我對付不了,這神像也沒用,你就好好在這裏值班吧,我出來還請你抽煙。”
接著,我不等常老頭兒說什麽,轉身快速的走掉了,雖說我沒練成師父那樣的輕身功夫,火候不夠,但跑走起來,一般人確實也追不上。
那常老頭兒追了兩步,沒追上,隻得歎息一聲回去了,因為此時我已經走進了寫字樓,而他經曆過了那樣的事情,肯定沒有勇氣再進寫字樓。
一踏進寫字樓,我果然就感覺到了那股陰涼,一樓因為沒有通電的關係,也如常老頭兒所說,黑沉沉的。
這種黑沉由於此次充滿了陰氣的原因,讓人置身其中一點安全感也沒有,這種黑暗就像是那種要把人吞噬的黑暗,仿佛一走進去,就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但這種程度的環境不至於嚇到我,我站在寫字樓的大門口,閉上眼睛,開始仔細的感覺,這是在感覺氣息的流動,既然是一個局,當然陰氣聚集的地方,比較容易找到線索。
其實這不是什麽很懸的事情,就例如普通人站在一個空曠的地方,感覺哪個方向比較冷,哪個方向的陰氣也就比較重。
當然,具體的也不是那麽簡單,需要長年累月的去感覺,體會。
閉眼感覺了一會兒,我沉吟著,有些不解了,這棟寫字樓的氣息流動非常的晦澀不明,四麵八方按照我的看法,根本就沒有一個‘生’處,也就是陽氣較足的方向,這倒是在給我出難題啊。
其實我並不想在這種地方開天眼,原因很簡單,我不想一開天眼,就看見原本很冷清的地方,忽然就變得非常熱鬧,這個體驗不太愉快,道士也不是傻大膽兒。
既然是如此,我也就隻有慢慢找了,我看了一下表,現在是9點多一些,還不是最佳時間,過了11點以後再行動吧,有句話說的好,過了11點,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都出來了,在我看來,隻要它一出來,就有線索可以尋找。
這樣想著,我從隨身的背包裏拿出了一個三清鈴別在腰間,然後又從背包裏拿出了一根鞭子。
這鞭子不是打人的鞭子,當然就跟平常的鞭子不一樣,這鞭子是用柳條擰成的,這些柳條也經過了一些處理。
柳條可以打鬼,但普通人不到最後,最好不要這樣做,因為一旦這樣做,那就是徹底的得罪了,畢竟普通人用柳條也不可能打散一個鬼,你要是沒有別的辦法,它估計就纏上你,最少也要讓你倒黴好幾年。
拿出柳鞭以後,我又從背包裏拿出一個茶杯,這裏麵可不是茶水,而是符水,是辟邪符燒成灰以後混合在水裏而成的。
水是一樣神奇的東西,通過它,能讓你的法器確確實實的‘抽打’到鬼,電視上常常會演道士做法,在桃木劍上噴一口符水就是這樣道理,否則物理屬性的玩意兒對於一種電磁波,氣場般存在的東西有什麽用?
但具體是什麽原理我卻不清楚了。
拿起茶杯,我喝了一口符水,然後噴灑在了柳鞭上,這樣的程度也就差不多了,畢竟今晚我是來找原因的,不是來人鬼大戰的,我不用做得太過火,而師父自小對我的教育從來也是凡事留一線,能度則度。
最後,我再拿出電筒,就這樣辨認了一下方向,我就一手拿著柳鞭,一手拿著電筒,走到了樓梯間。
在我的心裏有個模糊的方向,那就是這個局麵既然是針對安宇的,那麽安宇公司所在也就最能找到線索,我幹脆就去那裏。
安宇公司就在二樓,我也用不著趕電梯。
樓梯間一樣黑沉沉的,黃色的手電光在這裏來回晃蕩,其實有些滲人,不過我也無所謂,一邊上樓梯,一邊腦子在盤算另外一件事兒。
就是這個局沒有一點兒正統的手法,可以讓我感覺是出自道家人的手筆,如果是道家人做的,事情倒也好辦,畢竟任何事情都是有一定規律的,道家人的陣法總是要遵循這個規律,我可以依照這個規律,直接找到幾處設陣的陣眼,所以很好辦。
這樣想著,我已經轉彎,踏上了二樓的樓梯,在轉彎的時候,我忽然聽見‘撲哧’一聲輕笑的聲音。
這聲音如同似有似無的幻聽,但我知道,我遇見的比常老頭兒早一點兒,誰叫我是這種體質呢,可此時我不想打草驚蛇,輕輕咬著舌尖,若無其事的踏上了樓梯。
一踏上樓梯,果然就感覺到一點兒輕微的眩暈,就像有人忽然推了你一下,或者那一刻大腦空白了一下,我有所防備,當然不會輕易中招,咬了一下舌尖,一下子就恢複了清明。
我心裏很清楚,鬼不可能真的推你,它隻能影響你的大腦,讓你產生一種平衡感失控的錯覺,就好像是被人推了一下,然後就不自覺的跌倒了,但事實上,至少在別人眼裏,那一瞬間,你的身體是很穩定的。
我繼續若無其事的往上爬,心裏也在疑惑,這應該不是嬰靈,嬰靈下手可比這個狠多了,這倒像是一般的鬼物整人一般,這裏怎麽又會出現一般的鬼物呢?
看來必須繼續的調查。
也就在我思考的時候,樓梯上終於響起了腳步聲,我這倒黴的體質,在這種環境下,是特別能‘招事兒’的,腳步聲也就腳步聲吧,誰還沒聽過腳步聲?
估計是我那真的淡定惹惱了誰,當我爬上二樓的時候,那腳步聲叫一個熱鬧,我不得不搖頭輕歎,這裏的鬼物是在高考嗎?如果不是在高考,咋能把這樓梯弄出這效果。
啥效果?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效果,那叫一個震耳欲聾。
但我不理會,你就是弄一個千軍萬馬過頭發絲兒也沒用,我若無其事的走出了樓梯間,隻是在跨出安全門,進入有燈光的地方的一時間,我一下子就感覺到了一股透心的寒冷,後頸窩起了一竄的雞皮疙瘩。
這感覺絕對不對,我可不是常老頭兒不敢回頭,我猛地一回頭,看見在安全出口的門框上,那個安全出口的燈牌上趴著一個嬰兒,全身紅彤彤的,宛如剛出生,一張皺巴巴的臉,瞪著有些浮腫的眼睛,就這麽直愣愣的盯著我。
我扣住了柳鞭,這麽忽然就看見它了,說不心驚是假的,果然厲害,在我沒開天眼的情況下,都能影響我到這種地步,那麽清晰的看見它,可不是一般的凶厲,趕李鳳仙也差不了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