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80

回答: 71~80薑爺2013-05-08 04:47:36

 


   (城中詭事,下)71~80


    71。第七十一章 三天
 
    72。第七十二章 背起來

    73。第七十三章 飛行 
 
    74。第七十四章 聚集

    75。第七十五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76。第七十六章 王風其人 

    77。第七十七章 一點快樂

    78。第七十八章 一場談話

    79。第七十九章 邊境

    80。第八十章 大戰前夕

 

    第七十一章 三天

 

    我有方子的事情顯然震驚了許多人,其實,我可能在江一和珍妮大姐頭麵前太‘菜鳥’了一點兒,所以,根本不知道這個方子有多珍貴,我說出來覺得沒什麽,可能就覺得這種方子失傳了許多而已,但值得所有的人那麽震驚嗎?

  珍妮大姐頭在我的印象中,一向是一個和我師父能劃上等號的‘放縱不羈’之人,雖然我才見過她兩麵,可是她聽我說出這一句話以後,神情罕有的變得嚴肅起來,她一步步朝我走來,問我:“你確定你有這樣的方子?你確定方子是可靠的?這件事情你必須詳細的和我說一下。”

  我不懂這意味著什麽,但直覺珍妮大姐頭應該不會害我,我沉默了一下,然後把在鬼市遇見的事情挑挑揀揀的給珍妮大姐頭說了一下,畢竟有一些東西涉及到元懿大哥家,我是不好說的,另外有一些涉及到我師父的隱秘,我覺得不該說。

  聽完以後,珍妮大姐頭半晌無語,過了很久她才說到:“那個空間,竟然會有這樣的方子,如果說這樣的方子拿出來交換,代價就算是十個修為極高道士的一生供奉怕也是不夠的。”

  有那麽誇張嗎?我有些愣神,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在一旁的承心哥已經說話了,話語也不是太敬重,畢竟珍妮大姐頭風風火火的演了那麽一出,她也沒說自己是誰,什麽地位,江一也沒介紹她,甚至他們連江一是誰,都不太知道。

  承心哥是這樣說的;“這個方子有什麽了不起的?我雖然不知道當時承一得到了這樣的方子,但事實上我們醫字脈也收藏了幾張不完整的古方,我和師父一直都在研究,到現在師父離開了,我依然還在研究一些配比的問題,如果可以,再給我5年時間,我就會複原一張古方,那些古方的效果,師父曾經說過,放在我道家最隱秘的圈子,而且是最輝煌的時代效果也逆天的。我剛才一直沒說,就是怕給了承一希望,又讓他失望,萬一我需要多一些時間,他等待的越久,打擊也就越深。”說到最後,承心哥頓了一下,望著我說到:“承一,你不怪我吧?”

  我望著承心哥,微笑,搖頭,他是為了我好,我又怎麽會怪他?承心哥感動之餘,幾步走過來,肉麻的摸著我的頭發說到:“好師弟,我都舍不得把你介紹給富婆了。”

  這番話說完後,如雪平靜,隻不過端著水杯的手晃動了一下,水潑了承心哥一身,如月瞪了承心哥一眼,而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至於承心哥扶了扶眼鏡,依然笑得如春風和煦,完全無視如雪潑在他身上的水。

  這就是風度嗎?可惜下一刻承心哥這種完美的狀態就被珍妮大姐頭‘破壞’了,她幾乎是跳起來,直接越過了我的病床,然後‘蹦躂’到了承心哥的麵前,像點江一腦袋一樣,一下一下的點著承心哥的頭:“你這年輕小夥子是誰啊?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滋養靈魂的藥房有多難得,你懂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就是直接提升修為的捷徑!你還有古方,你還和你師父收藏有幾張古方,你還能修複古方?你以為你是誰?說瞎話不眨眼睛。”

  承心哥幾乎被珍妮大姐頭點暈了,而我抓住了這段話的關鍵點,也有些暈乎了——直接提升修為的捷徑!怪不得我說我有方子,江一和珍妮大姐頭都震驚了,怪不得珍妮大姐頭會說這方子用十個修為極高的人供奉一生的代價來換都不夠,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就是一把得道的捷徑之匙啊!

  這下,換成我們震驚了,承心哥好容易才擺脫了珍妮大姐頭的魔爪,有些委屈的說到:“我不是誰,我就是承一的師兄,是老李一脈醫字脈的繼承人。”

  事實上,承心哥是一個表麵溫和,骨子裏頗有傲骨的人,被珍妮大姐頭這樣點了一陣兒,他竟然沒有‘抓狂’,反倒是小心又畏懼,可見珍妮大姐頭的氣場有多麽強大。

  承心哥的話剛說完,珍妮大姐頭就震驚了,她瞪大眼睛說到:“什麽?你也是老李的徒孫?”

  承心哥揉著額頭像個委屈的小孩子似的說到:“不然你以為呢?”

  “哎呀..”珍妮大姐頭叫了一聲,一把把承心哥摁到了床上坐著,像攬著小孩子似的,把承心哥攬在了懷裏,並且不嫌肉麻的揉著承心哥的額頭,一邊揉一邊說到:“你看我,真是的...除了山字脈,你們其他四脈的孩子都乖,所以我也就特別留意山字脈一點兒,因為他們麻煩,像立淳小時候就特別麻煩...你咋不早說,你是立仁那孩子的徒弟?哎..當初我傷心的遠走天涯,不想關心你們老李一脈的家夥,沒想到啊這徒孫都一個個這麽大了。”

  我看見承心哥的臉不停的抽搐,估計他已經被珍妮大姐頭繞糊塗了,什麽叫立淳,立仁這孩子?你才多大?你這輕描淡寫的樣子,又叫傷心走天涯?

  這女人有個正形嗎?估計這就是承心哥的想法,還有珍妮大姐頭這樣安撫一個30幾歲的大男人,換成是個正常人都受不了吧?

  這個珍妮大姐頭是個極品,我師父比不上!嗯,就是這樣,看見這一幕,我在心裏默默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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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和珍妮大姐頭的出現,已經是夜裏8,9點的光景,在珍妮大姐頭鬧騰了一番過後,我們才開始了一些談話,畢竟我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些信息,就比如慧根兒的消息。

  所以,一番談話下來,已經是接近深夜了。

  在談話中,我知道了我整整昏迷了一個星期,如果不是江一在當時做了應急的處理,我可能就此一睡不醒了,到時候什麽方子都是無法挽救我的,因為那種情況,就代表我的三魂七魄已經殘破,傷及了根本,和靈魂力枯竭,靈魂變得虛弱無比是兩個概念。

  至於慧根兒,他執意的留在了隊伍,他說了,這件事情不到最後結束,他絕對不會回來過安逸的日子,老回的死,我的傷,都是他執意的原因!這小子的心一向幹淨如白紙,就算慧大爺的離開,他也不像我們在心裏種下了如此深的執念,卻沒想到這次的事件在他心中埋下了那麽深的一顆種子,我想起了他的那句話,放下念珠,拿起戒刀,他的戒刀不割衣物,隻會飲盡這世間凶人,惡人之血....

  慧根兒留在隊伍,這就讓我格外關心這件事情的進展,江一告訴我了這樣一個消息,由於證據充分,C公司已經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至於魯凡明已經上了圈子裏最頂級的‘懸賞榜’,還有自由的‘賞金獵人’獵殺魯凡明。

  圈子的‘懸賞榜’?‘賞金獵人?’這是我完全不知道的概念,總覺得我對圈子是十分陌生的,但這不是關鍵,我也懶得去知道,我隻想知道這件事情進行到了什麽程度。

  “現在隻要能有辦法洗清與C公司關係的‘大能’,都在盡量的洗清關係,隻留下了一些明不知道跑不掉的高層,事實上,C公司已經隻剩下一個空架子,他們成功轉移了自己的勢力,會甩出一些替罪羊,也會犧牲小鬼和魯凡明吧!大概再有三天,會有真正的決鬥!”江一淡然的說到。

  對於這番話,其實我不滿,因為根本沒有完全的打擊到C公司,最多隻是傷了他們的元氣,可是這種不滿說出來也無意義,勢力的鬥爭,就好比政治鬥爭,如果沒有絕對碾壓的力量,你是不可能把別人斬草除根的,就如這個世界,有正義也始終也邪惡,隻不過正義走在了主流,就是勝利!

  至於三天?我的心裏忽然就想起了我說過的一句話,我必將手刃魯凡明,我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忽然望著珍妮大姐頭說到:“現在提供了方子,我有沒有辦法三天時間恢複過來?”

  珍妮大姐頭正在磕著瓜子,聽聞我這樣說,很是幹脆的吐掉了瓜子皮兒,對我說到:“有啊,我背你去一個地方。”

  背我?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江一的臉色就變得難看了起來!

 

    第七十二章 背起來

 

    我不明白江一的臉色為何那麽難看,就如我不明白珍妮大姐頭為何說我要背我去一個地方,這和我的傷勢三天之內好有任何關係嗎?難道這是她在表達對我的寵溺?

  到這個時候,我再傻,也能模糊的猜到珍妮大姐頭和我那我行我素的師祖有點兒關係,但至於是哪方麵的關係我不敢猜,總之看著珍妮大姐頭這副‘狂放’時尚的形象,我是打死也不敢猜到愛情上麵去的,因為想著我初見我那師祖的畫像,那副牆根兒下曬太陽的老農形象,我覺得他們,咳,不搭調....

  “大姐啊,我總覺得你讓承一好好養傷吧?當初你隻是做為一個類似‘監護人’存在的,這樣子承一要求說三天,你就一定要三天之內給他治好,這個怕是寵溺孩子了吧?”還在我惡意的想著,如果珍妮大姐頭和我師祖結婚,是不是會出現我師祖穿著中式新郎官的大紅袍,珍妮大姐頭穿著潔白婚紗,一邊喊著拜天地,那一邊牧師問著你願意嗎的違和場麵時,江一忽然說出這麽一番話。

  孩子,寵溺?這種時候我才發現,雞皮疙瘩這種東西是不由我本人控製的。

  珍妮大姐頭沒有發脾氣,隻是望著我說到:“為什麽是三天?我猜得不錯,你是想親自去為那個叫老回的小家夥報仇,是嗎?那小家夥倒是不錯的。”

  珍妮大姐頭提起老回,我的心有一些難過,但我還是毫不猶豫的點頭說到:“是的,我就是這樣想的。”

  “雖然呢,這一次行動毀不了他們的根本,就如他們一直在秘密的執行某項逆天的計劃,已經把關鍵人物秘密轉移了,而且有一些大能之輩明裏暗裏的在保護,但也不意味著這一次的大清洗不危險,犧牲是一定會有的,畢竟小鬼絕對會存在,承一,你真的確定?”珍妮大姐頭忽然嚴肅的再問了我一次。

  “我怕什麽?”我望著珍妮大姐頭,很是無所謂的說到!是的,我怕什麽?我師父就是一個常常就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光棍人物,那我又怕什麽?

  “那就對了!”珍妮大姐頭一拍桌子,對著江一吼到:“聽見沒有,這是我的乖孩兒要求的,這是他的念,執念,不能完成,就會心氣兒不順,心氣兒不順,就會破壞了他的道心,影響他的修行,你敢阻止我?”

  江一被說的滿頭大汗,不敢再多言,隻得小聲的說到:“大姐啊,你覺得讓孩子提前接觸一些不該接觸的東西,或者人物,是有必要的嗎?我覺得那是沒必要的,我始終覺得世界觀應該一步一個腳印,慢慢的,踏實的來,看多了一些難以接受的東西,難免會好高騖遠,或者是...總之我覺得是不好的,站在什麽樣的位置,看見什麽樣的世界。”

  珍妮大姐頭瞪了一眼江一,說到:“莫非你認為他們從小看見鬼鬼怪怪,奇蟲異獸...聽著各種傳說是真實的,甚至是昆侖什麽的,就是一步一個腳印了。其他人我不知道,老李這一脈的孩子,心還是踏實的,見到了也就見到了,無所謂的。如果他們順利的話,未嚐不能到我的境界,你別阻止我,你這人就是太過於保守,墨守成規,所以你連避世修行的自然之心都做不到,隻能去做一個世俗XX部門的老大。”

  江一好像是被珍妮大姐頭說中了心事,有些訕訕的,默默不語了,隻能歎到:“那就隨意吧,承一,你若恢複了,就到XX分部報道,自然有人給你消息,帶你去該去的地方,跟上我們的行動。”

  說完,江一歎息著走了,屋子裏的人目瞪口呆,這時,江一的身份才被揭露出來,XX部門的老大,在場的所有人,除了酥肉,誰沒聽過那個傳說,XX部門的老大是一個接近地仙的存在。

  而對於這樣的存在,珍妮大姐頭隨意嗬斥,江一還必須唯唯諾諾,珍妮大姐頭又是什麽身份?她老是還暗示她和老李的羈絆,她又那麽年輕,剛才一席談話,她始終回避自己的身份問題,連真名都不肯透露,她身上的迷也太多!

  江一走後,珍妮大姐頭就走過來,很是粗魯的拔掉了我身上輸液的管子,說到:“這些東西,有多管用,也就有多害人,副作用那是不用說的,不用輸了,跟我走吧。”

  如雪忍不住問到:“珍妮大姐頭,這是深夜,就帶承一,你說背他去,如果很近的話,可是開車去的,不用那麽費力啊?”

  珍妮大姐頭難得和顏悅色的對著一個人,她莫名的對如雪很友好,她笑著說到:“好姑娘,其實呢,很遠的,為了趕時間,真的隻能我背著他去了。”

  然後她在剛站起來的我身上踢了一腳,說到:“快點兒吧,臭小子!”

  我才起來,比較虛弱,這一腳踢得我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嗬嗬’傻樂,隻因為珍妮大姐頭第一次和如雪說話,就叫如雪好姑娘,我很開心的。

  “你們就在這個屋子裏等著,大概4,5個小時,我們就會回來,我要好好看看你們這些小輩,我都很喜歡,有好幾個肯定是老李這家夥的徒孫吧?說了,不要和你們這一脈就羈絆,可是一見到呢,就想好好看看,我真是不瀟灑。”說話間,珍妮大姐頭還不忘一把逮住我的衣領,讓我不至於摔倒,我隻能說她的力氣真大,逮住我這個大小夥子毫不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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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被珍妮大姐頭半拖著前進的,身上還穿著病號服,可憐我這麽大的個子,她的個子應該是嬌小,竟然拖得我穩穩當當,還能一邊拖一邊和我說話。

  “我這次呢,要帶你去一個人的莊子裏,能溫養靈魂的草藥還是比較珍貴的,一個方子呢,就是通過合理的調配調和,發揮出它們的最大作用,就好比你吃一顆草藥,隻能發揮出1的作用,通過方子製成藥丸子呢,就能發揮出10的作用,這就是三天能治好你傷勢的最大依仗!”一邊說,珍妮大姐頭一邊叼起了一根煙,我們這樣的形象走在深夜的路上,她像個放高利貸的大姐大,我像是一個為了逃債躲到醫院,還是被‘揪出來’的倒黴蛋兒,所幸人不多。

  這樣的道理很淺顯,誰都懂,可是我搞不清楚,珍妮大姐頭究竟是要對我說什麽,我還沒來得及發問,她又繼續說到:“重點就是,無論是什麽樣子的方子,也離不開那些基本的藥草,我要帶你去的莊子,那個莊子的主人是個收集狂,就是收集藥草,對藥方,製藥也頗有研究,他是世界上我所知的最厲害的醫字脈的人,去那裏,可以第一時間為你拿到藥丸!當然,假以時日,讓陳立仁那個小家夥成長起來,也未必沒有超越的機會,不過這隻是如果,那幾個小家夥不聽話,踏踏實實的路不肯走,偏偏去走最飄渺虛無的路,還說是因為感...”

  說到這裏,珍妮大姐頭忽然住口不說了,而是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說實話一路上我覺得珍妮大姐頭蠻‘話癆’的,為何到關鍵時候又不說了呢?

  而且為什麽要招出租車,不是說背我去的嗎?反正我搞不懂她,也懶得去問,想知道的關鍵信息,也不敢去問,我說過,我有些怕珍妮大姐頭。

  在出租車上,珍妮大姐頭隨意說了一個偏僻之極的地兒,然後讓出租車出發了,好在我所在的醫院也是很偏僻的,所以那個地方也不算遠,難得的是遇見出租車。

  仿佛是剛才那段話勾起了珍妮大姐頭的心事,她在車上反而閉口不言了,一直到車子到了目的地,她也沒有說話。

  到了目的地後,珍妮大姐頭走在前麵,我跟在後麵,她是越走越偏僻,我一肚子問題,也隻能老老實實的跟著,因為我知道她不會害我,相反是‘寵溺’我們老李一脈的,所以我跟的無比放心。

  到了一個漆黑的地方,珍妮大姐頭忽然停住了,說到:“那就這裏吧?”

  這裏是那個莊子?我剛想發問,卻覺得後腦一陣疼痛,接著就人事不省了,她不會害我啊?那她是在幹嘛?這是我的最後一個念頭。

  接著,我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輕飄飄的了,可是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當我悠悠醒轉過後,我看見我身處的環境,我差點瘋了,三觀盡毀,我是被珍妮大姐頭背著的,可是我在天上——天上!

 

    第七十三章 飛行

 

    此時是深夜,盡管夜的黑沉影響了我的視線,可是我眼皮子底下那些連綿起伏的山脈暗影我自認為是不會看錯的,抬頭仰望,覺得月亮和星辰離我是如此之近,對的,我就是在天上!

  一時間,我沉默了,可是這種沉默伴隨著是全身輕微的顫抖,包括麵部的肌肉也在顫抖,這是一種激動到極限卻偏偏說不出話來的表現!

  一直以為,能夠自由翱翔於藍天,就是人類的夢想,為了這個夢想,人類不停在付出努力,直至後來各種飛行器具的誕生,才讓人類的這個夢想從某一種程度上實現了。

  但是,這種輔助的飛行,和自身身體的飛行感覺還是完全不同的,這也可以說是不大不小的遺憾,在今天,我雖然是被珍妮大姐頭背著,但事實上這種體驗已經完全不同。

  於天際的飛行,那是一種身心放開的感覺,那是一種會讓人從遠古到現在都會興奮的感覺——自由!

  對的,就是無窮無盡的自由感,去掉了束縛的感覺,而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不過,這隻是我現在感覺的一方麵,更多的,我還是覺得我的三觀被摧毀了,盡管我此時是在天際之上,我還是不能接受這個現實,我甚至以為珍妮大姐頭使用了什麽法門,讓我陷入了某種幻境。

  這樣的想法讓我不自覺的咬了一下舌頭,如果是靈魂的狀態,我不會有疼痛的感覺,但事實上我痛了,舌尖生疼!事實證明,我的身體是在天上的,不然就是珍妮大姐頭的幻境太厲害,厲害到已經能模擬五感,可那是真正的神仙才能做到得事情!

  察覺到了我醒了,珍妮大姐頭忽然開口有些困難的說了一句話:“我功力不濟,不能在這種時候與你說太多,你就保持安靜吧。”

  所以,我就真的隻能保持安靜,可是我憋得難受!

  我努力的說服自己,去接受這個事實,就比如我師父在我很小的時候,曾經對我說過,道家沒落,在輝煌的年代,其實很多大能之士,都能在天空翱翔,也能縮地成寸,在那個時代的人們見識隻怕比我們這個時代的人要多得多。

  在那個時代,人心相對純淨,資源相對豐富,天地也相對幹淨,人們很多都是有堅定的信仰的,道家很多大能之人不必太過避世,卻尋求安靜與情景,所以在那個時代也是一個神話傳說輩出的時代,奇人異事在民間多有出現的年代。

  從古時流傳下來的,不論是《山海經》,還是《搜神記》等等,那裏麵奇異的事情也就多了,飛天算什麽?我深呼吸著,這樣想著...再說了,不論是東西方,這地球任何一個角落,說起大能之人,說起神仙,首先的一點就是飛天嗎?真正意義上的飛天!這你不能說,是人類想象力的巧合吧?

  我是一個道士,我自問見識不算淺薄,連空間的忽然交錯我都見過了,可此時我還是在不停的做著自我的心理建設,畢竟我學道的過程也是伴隨著在學校學習科學的過程,我長大在吸收知識的過程,就是自我矛盾的過程,師父常常在我耳邊說的話,就是要互相印證,而不是互相排斥。

  就是這樣做了,那種難受的矛盾之感才慢慢消失,但此刻,就是一個在天上的事實擺在我的麵前,我也無論如何做不好自己的心理建設,老是想得是一條物理定律——萬有引力定律...要擺脫引力,需要強大的製動力,就比如說飛機,熱氣球,前者是依靠自身強大的動力,後者是依靠契合自然界的某些定律,轉化成動力,擺脫這種引力!

  人,怎麽可能做到?

  在胡思亂想中,我的心情極度的不平靜,已經忘記了去體驗飛行的感覺,在做好了強大的心理建設以後,我這時才能靜心,去感覺我是怎麽飛行的,可靜下心來一感覺,我才發現不完全是速度,怎麽去形容這種感覺?其實就好比是在天空中跳躍,而不是直線的飛行...

  說起來很是懸乎的感覺,恐怕很多人都不能理解這種體驗,而我再次細細的去感覺了一下,可以這樣說,在我能看見周圍景物的時候,我感覺到的是珍妮大姐頭是一種類似於在滑翔的感覺,就是一件物體在以極快的速度奔馳以後,由於慣性還會衝出去一段距離,然後滑動著,速度慢慢減慢。

  在我不能看見周圍景物的時候,剛才就是一個瞬間的作用力加諸在了我們身上,然後在瞬間我們以極快的速度衝出了一大段距離,我有一種感覺,是由於這種過程速度太快,以至於我看不清楚周圍的景物。

  可是我從小到大學到的科學知識告訴我,當速度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會產生極大的阻力,如果是速度到了極大的程度,人應該會被阻力弄到四分五裂吧,怎麽可能承受得起?

  我迷糊了,完全超出了我的認知,就比如說我以前的道術,我總是能找到一點兒科學解釋去印證它,免得讓自己生活在痛苦中,包括最玄乎的步罡,我也可以認為那是一種特殊的步伐,引發天地的共鳴,就好比最簡單的電路,按照一定的排列,就能通電,而口訣和存思,則就是人以萬物之靈的身份,引來天地的能力,這就好比自身是一個開關。

  修道就是修天地法則,自身能溶於天地,就必須一顆心能遵循道法自然,畢竟天地的法則就蘊含在自然的意境中,越是接近自然,也就是越是溶於天地,那麽也就越是能充當這個開關的作用。

  自己就是天地,天地的一部分是自己!

  我太明白這些道理,可是飛行,飛行是什麽,我難以再去解釋這種感覺了!

  我分不清楚這是夢幻還是現實,我漸漸的隻是在這月夜星空之下,感覺自己成了風,在自由的飄蕩,我想大喊,就算隻是做夢,我忽然很留戀這種感覺!

  怪不得世人都道神仙好,神仙是真的好啊....

  不過,有一些感覺,你即使再留戀,也是會結束的,就比如此刻珍妮大姐頭又處於了我說的那種滑翔狀態以後,她開始慢慢的降落了,在我的眼底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在深夜裏蟲鳴獸吼不斷,在清冷的月光下,一顆顆老樹投下一片片暗影,看起來讓人心裏有些發滲..可是珍妮大姐頭竟然就在這樣的地方緩緩的落下了。

  我兀自回不過神來,我甚至不知道這裏是哪裏,隻覺得林中多是一些腐朽之氣,腳下的樹葉由於堆積的太多,踩下去竟然有一種陷腳的感覺,滑膩膩的,想是下麵的樹葉已經腐爛了。

  我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可是珍妮大姐頭根本不容我問,大聲吼到:“臭小子,還賴在我背上做什麽,你那麽大一塊兒,以為我背著很輕鬆,是嗎?”

  我一下子不好意思了,畢竟不管珍妮大姐頭的身份是什麽,我一個大男人,掛在一個‘嬌小’的女人身上,總不是那麽好看的,我訕訕的吐了一下舌頭,趕緊從珍妮大姐頭的背上下來了。

  吐舌頭的樣子剛好被珍妮大姐頭看見,她竟然流露出無奈的樣子說到:“老李一脈的男人,個個都是傻孩子,你看你多大的人了,還吐舌頭!說好聽點兒是童真之心,說不好聽點兒,是智商有問題。”

  說話間,她忽然一翻手,我還來不及反應,又一顆藥丸被強製性的塞進了我的嘴裏,她自己也吃了一顆,她說到:“這裏是充滿了瘴氣的,這顆藥丸是避瘴的丹藥,我雖然不怕,但是吸進了身體,總是不好的,還要費一番手腳去清除,你等我一會兒,我要打坐一會兒,剛才太費勁了,等一下還要背你回去。”

  說完,珍妮大姐頭亞也不關我的意見,逮著我的衣領,竟然就把我往樹上拖,她力氣很大,又靈活的像一隻猴子,竟然三兩下,就把我掛在兩支寬大的樹杈間,讓我在那裏坐著,至於她自己,很神奇的爬到了樹頂,坐在一根看起來很‘瘦弱’的枝條間,對著月亮開始打坐。

  我無奈的呻吟了一聲,我想和這個珍妮大姐頭在一起,三觀什麽的,科學理念什麽的,我還是不要了吧。

 

    第七十四章 聚集

 

    其實我不是對大姐頭能坐在細小的樹枝上打坐而感覺到驚訝,畢竟她都能飛了?這個又算什麽?再說,我聽慧根兒跟我說過一個大和尚的事,那個大和尚不會什麽玄學的,純粹就是武功高強,也會失傳的輕功,可以以腳踩竹枝而不墜,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輕功,要配合一口內息,而不是現在人理解裏那種粗陋的輕功,在身上綁沙袋什麽的....

  輕功尚且能如此,大姐頭這樣的行為我是不覺得有什麽的。

  真正讓我感覺毀三觀的,她竟然對著月華直接回複自己的力量,是的,月華的力量是天地間難得的純淨的陰性力量,對恢複靈魂力之類的有極大的好處!可是人如何敢直接吸收月華?畢竟人又不是動物!

  我曾經很早就被師父告知過一個理論,陰陽需調和,互相纏繞著強大,如若失衡,就會出現我小時候那種情況,靈魂力強大,靈覺強大,陽不關陰!

  貌似是為了契合自己的靈魂,人類的身體或者身體能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最‘弱’的!所以,人的陽身再如何強大,也不至於出現陽身壓迫靈魂的情況,因為超越不了某種界限!除非用道家或者其它流派的方式強大肉身,而不修內裏,或者會出現那樣的情況.....

  為何動物可以直接吸收月華,那是因為它們的陽身承受的住!人們都知道一個道理,同樣的體格下,動物天生肉體就是強過人類的,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

  珍妮大姐頭的行為無疑是打破我從小的觀念,或者說她的肉體已經強悍到可以直接吸收月華壯大靈魂,而能承受的地步了!

  一切都很安靜,我懶洋洋的靠在樹上,望著星空,發現在這充滿了蟲鳴獸吼的林間,仰望天空,心靈上反而充滿了一種難得的靜謐,一種思想上的悠遠,可是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我這種難得的心境就被打破了,望著眼前直想大罵:“去特麽的悠遠,靜謐!”

  這一切,隻因為我靠著的樹杈之間,不知道什麽時候爬上來了一條五彩斑斕的大蛇,半截身子纏繞在樹幹上,半截身子纏繞在樹杈上,頭部呈詭異的姿勢昂揚著,也朝月華的方向....

  它離我隻有一米不到的距離!

  是的,不一定所有無毒蛇的頭都不是三角形的,可是五彩斑斕應該是毒蛇?可是毒蛇能長那麽大?我已經無言了,此刻我已經懶得去想邏輯的問題,隻是祈禱著它不要忽然想起來了,覺得我礙眼,然後轉頭給我一口!

  我戰戰兢兢的,卻發現樹下也有些不對勁兒,我小心翼翼的低頭看了看,然後又差點從樹上掉了下去,莫非珍妮大姐頭在玩弄我?把我弄進了動物園?

  雖然夜色深沉,唯有月華星光可做照明,我是看不太真切,可是至少不影響我看見樹下‘身影’湧動,莫名其妙的來了十幾隻動物,貌似是黃鼠狼,狐狸什麽的,還盤踞著大蛇,比樹上這一條還要大!但是它們隻是圍繞著樹,並不敢怎麽樣,樹上就隻有那條五彩斑斕的大蛇牢牢的占據著位置!

  貌似它比較厲害?它是老大?它的花紋實在駭人,可我還有心情這樣想,因為有過接觸蛇靈的經驗,我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它一點兒,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可是才靠近一點兒,我忽然就感受到了這樣的信息,很抽象的,沒有具體文字的,但是能理解意思的——別打擾我。

  我現在因為靈魂虛弱,根本不存在靈覺這個問題,它卻能傳遞信息給我,唯一的解釋就是它夠強大!至少也是踏上了修行之路的動物....

  珍妮大姐頭估計是一個比我還能招事兒的人吧?隨便選棵樹,不僅來了個動物聚會,甚至還來了一條蛇靈,我無奈了,不用安謐了,也不用悠遠了,知道那蛇靈對我沒有惡意,隻是叫我別打擾,我幹脆懶洋洋的靠著樹,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我抽煙行不行?抽煙不打擾蛇靈您老人家吧?

  可是煙還沒抽完一般,眼前的黑影一閃,珍妮大姐頭不知道什麽時候蹲在了我的麵前,從我嘴裏搶過了那半截煙,狠狠的吸了一口,麵帶厭惡的說到:“最討厭打坐行功了,累死老娘了。”

  打坐很累?這不過才半個多小時而已啊?可是我不敢問。

  更神奇的是,珍妮大姐頭也注意到了樹下樹上的情況,隨意的揮手喊到:“散了,散了...”那些動物就真的都一哄而散了,包括那條盤踞在樹上的大蛇。

  “就好比你看電視不是一件辛苦的事兒,甚至是一件享樂的事兒,但是讓你連續很久的時間都不停的看電視,你會討要它的!打坐也是如此,真麻煩!”說話間,珍妮大姐頭揪著我的衣領,就這樣不管我的感受,直接拉著我跳到了地上。

  盡管借著珍妮大姐頭的力,從好幾米的高度跳下來,我還能承受,不過還是打了一個趔趄,幸好腳底下都是厚厚的一層樹葉,倒也沒怎麽樣,剛站直了身體,珍妮大姐頭已經走在了前麵,她喊到:“跟著我的腳步,一步也不能錯,這裏是一個法陣。”

  我哪裏敢怠慢,馬上集中精神跟了上去,不過萬變不離其宗,這種在法陣中踩得步伐都是基本的踩陣步伐,除了關鍵地方的變化,所以我一點兒也不吃力,甚至還能和珍妮大姐頭說話:“珍妮姐,這些動物是咋回事兒呢?”

  “珍妮姐?哈哈哈...這個稱呼好,我就是那麽年輕。”珍妮大姐頭根本就抓錯我的話裏的重點,我明明是在問問題,她卻隻看重一個珍妮姐,我還在無奈的時候,她竟然回答了:“你知道道家的功夫主要是行氣,內練一口純淨的內氣,外吸天地的純淨靈氣,我是在吸收啦,可是你也知道吸收總是會引起周圍的一些氣場變化的,就比如你吃東西,先要把你要吃的東西集中擺在一起吧?我一小心聚集的太多,這些家夥也就跟著來開飯了。”

  道理倒是很簡單,我也能理解,畢竟動物也比人類敏感,隻不過還是覺得又毀了我一次三觀,那到底是要多強悍,才能引起這樣的反應啊?

  可是還是有一句話說的好,站在什麽位置看見什麽風景,而人類的桎梏卻又偏偏在於太過於相信自己已知的東西,看見的東西,固執於自己所站的位置,不相信別人看見的風景,因為對於自己來說那是未見的!這就是對於未知的,或者未見過的,總是抱著一種鴕鳥心態,要不然就視而不見,要不然就想方設法說服自己那是在扯淡,從某一方麵來說,連想象力的翅膀都被束縛在了一個地方,也就是思想被束縛在了一個地方!

  思想都未能及的地方,你又指望真實的自己能走多遠?

  我發現我也有這樣的心態,自己所學,師父所教就已經固定了我的見識,珍妮大姐頭的一連番行為讓我一次又一次的大驚小怪,甚至於不接受,更別提自己想象能到那個境界了,這樣還真不好,弄不好就會如江一所說,會產生一種強烈的自我否定!

  也難怪珍妮大姐頭會說江一固步自封,墨守成規!或者珍妮大姐頭是在告訴我一種接受的自然之心?我未到,我未見,不代表我的思想不能觸及?不能給自己一個目標?

  沉默了許久,我忽然開口問到:“珍妮姐,到底要多久的修行,才能到你這個地步,而飛行又是怎麽一回事兒?你說吧,我能接受!”

 

    第七十五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以為珍妮大姐頭不會回答我的問題,她卻很直接跟我說到:“你以為人是什麽?人是萬物之靈,人若能潛心修行,耗費的時間不會是你想象的那麽久,壽命是人的桎梏,命運是人的桎梏,而人最大的桎梏卻是自己不安分的內心,你懂了嗎?”

  我有一些懂了,珍妮大姐頭是在告訴我,人的修行也許不是人們所想像的,動輒成百上千年,不是那樣的,雖然人的壽命有限,是桎梏,可是修行可以打破這種桎梏,但是命運裏該有的劫難呢?或者修者也可以打破,但這不是一定的事情,最後那一點不安分的內心才是最重要的,修行需要忍受的不隻是寂寞,還有長時間的把精力都集中在這一件事上,就如師父給我說的一個典故,曾經他認識一個人,三年在山中,未曾說過一句話。

  這是要心性有多堅定,對萬事萬物有多大的放下的心才能做到?畢竟修行這件事,也充滿了不確定性,不是說擺了一塊蛋糕在你前麵,你走過去了,就一定能吃到。

  珍妮大姐頭寥寥幾句話,就已經道盡了修行的真諦,什麽事情永遠都不是你想著會怎麽樣,你就一定會做到的,師父說過情關難過,世間羈絆太多,是我修行的最大阻礙,何嚐又不是如此,為了守在親人身邊,為了朋友的事,甚至是為了心中的執念,我又放了多少心在修心之上呢?

  我發現珍妮大姐頭是一個不喜歡問別人有什麽感悟的人,估計比起我師父,她更加灑脫,她點到,你有什麽感悟,那是你的事,她根本不會加以評論,所以她說完這段話以後,我沉默了那麽久,她竟然就這麽默默的,沒說半句,過了良久,她才說到:“至於飛行,其實要解釋起來也不複雜,兩個方便,用你盡量能接受的科學角度來告訴你吧,地球是有巨大的磁場的,它也不是一開始就如此,而是被整個宇宙磁化的,然後這種磁場在宇宙中無處不在,所以星球才能按照固定的軌道運行,它和飛行的聯係就在於天道之下,隻有是磁場,它就必須遵循所謂的磁場法則!”

  “磁場法則是什麽?最簡單的,就是同級相斥,異級相吸,磁場從現代的理論上來說,磁力是永遠不做功的,所以不能用來製造能源,但事實上是什麽呢?我們修者可以利用它!把兩塊磁鐵放在一起,是同級的話,是不是就互相排斥開來了,現在從第二個方麵說吧。”珍妮大姐頭簡單的說到。

  “飛行一事,從修者這方麵來說,就是精神力作用於地球本身的磁場,而任何的力量都會產生一個場,自身的精神力越強大,所產生的場力量也就越強大,任何的場都是帶著一頂的磁性的,就好比你對他人的影響也可以理解為互相吸引或者互相排斥,這樣你懂我的意思了嗎?其實我的飛行最主要的利用的是排斥力,當然這其中也不是這麽簡單的,還涉及到對風力的順應與親和,還有自身功力對自我的保護。你的境界不到,你隻要理解這些就可以了。”

  關於飛行的事情,珍妮大姐頭就是如是對我說的,但是自身的飛行和帶著一個人飛行,所需要的能力,就算我沒接觸過,也知道是千差萬別,說到底珍妮大姐頭隻是想告訴我,什麽事情都是不離修者的本質——靈魂力,因為靈魂力的強大才能衍生出精神力。

  精氣神,畢竟是包含在一個人的靈魂裏....

  “這個世界,重肉身而輕靈魂,重物質而輕精神,走偏路了,也是無奈的,或者人類這一個族群也可以看做是一個人,一個人走在未知的路上,誰也不能保證他所走過的每一條路都是正確的,總是會碰壁了,或者走到偏路的盡頭,才會又重新走到正確的路上來,其實,說到底,我們還是應該樂觀的。”珍妮大姐頭忽然說了這麽一段話,讓我又是沉默良久。

  和珍妮大姐頭接觸了那麽幾次,我這時才發現,原來珍妮大姐頭真的不是表麵那個樣子,她和我師父一樣,隻是習慣用放縱不羈的表象來掩飾一切了,原來她是那麽的有知識,也有思想,可惜這些東西的確是不需要時時表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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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想到陣法的盡頭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地方,說是一個莊子,它真的就是一個莊子,一個到處都是桃樹的莊子,很難想象這樣一個莊子竟然會隱藏在密林中,這倒是讓人感覺到很神奇。

  但是,到如今,就算我身為一個道士,也必須承認道家的本事是不可揣摩的,那是一種追尋天地本質的本事,那如果是那樣,又有什麽不可能的事兒不會發生呢?

  “這裏的主人是很喜歡桃花源這個傳說嗎?”望著滿山坡的桃樹,我這樣問到珍妮姐,在陰暗的密林穿梭以後,能忽然出現這麽大一片桃樹林,真的是賞心悅目的事情。

  更神奇的在於,前一刻你還以為在無盡的密林裏,隻是稍微一個轉角,幾步的距離,你就能真正的體會到什麽叫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了。

  此時,正是六月,桃子掛果在樹上,結得正好,看著又紅又大的桃子,我忽然就覺得嘴裏幹渴,很想摘一個來吃,可是又不敢輕舉妄動,誰知道這裏的主人有什麽怪毛病,萬一他很討厭這樣呢?

  “這個你倒是說對了,這個莊子的主人這一生唯一的愛好和執念就是收集各種草藥,另外,他的理想就是有一個世外桃源能讓他和他的愛好存在在那裏,不被外人打擾就行了。”珍妮姐隨意的回答著我,忽然又說了一句:“你想吃桃子就摘來吃吧,你能吃多少?我帶來的朋友,他是不會介意吃幾個桃子的。”

  珍妮姐這麽一說,我還客氣什麽,趕緊摘下了一個大桃子,隨意的在衣服上擦了兩下,‘哢嚓’一下,就咬了一大塊下來,真的是又脆又甜,好吃的我眼睛都眯起來了,連桃汁從嘴角流下,都舍不得擦一把,又趕緊咬了第二口!

  “怎麽樣,小子,精心培育,用的全部是天然手法培育的桃子是否好吃?”就在我吃桃子吃的異常開心的時候,一個聲音冷不丁的就插了進來,我嚇一跳,手裏的桃子差點沒掉下去,可我東張西望,也沒見到人在哪裏?

  我嘴裏包著桃肉,嘟嘟囔囔的說不出什麽來,倒是珍妮姐朝著一個方向大大咧咧的說到:“你這家夥,怎麽還是老樣子走路沒聲兒啊?怎麽,知道我要來,特意出門迎接?”

  “你們入了我的陣法,我要不知道有人來了,顯得我這個主人就太沒用了。”這句話說完後,我終於看見珍妮姐所望的方向,從桃樹背後走出一個人來。

  聽他的聲音是有幾分蒼老,滄桑的意思在裏麵的,卻不想從桃樹背後走出來的卻是一個年輕男子,在月光下,他身著一件白色的長袍,長發隨意的用一根繩子綁在腦後,樣子顯得很是豐神俊朗。

  怎麽會有這樣一個男子?這樣的人不是應該出現在古代的小說裏嗎?這一身打扮也太那啥...但是,我還是很想說我華夏的漢服的確還是很好看的。

  隻是珍妮姐認識的人怎麽都是一些‘老妖怪'?我不認為這樣的男子會很年輕,但是,這是‘天山童姥’流水線,還帶批發生產的?

  “走吧,你就當他是一個古代人,他是接受不了現代社會的。他年輕,是因為他會養生駐顏,而且吃穿用住,無一不講究天然和搭配,和我的情況是不一樣的。”說話間,珍妮姐已經朝著那個男子走去,而我也傻乎乎的跟了上去。

  和你的情況不一樣,那麽珍妮姐,你又是個什麽情況?

 

    第七十六章 王風其人

 

    以我的眼界,地位和所在的‘位置’,我是不可能弄懂珍妮姐是一個什麽狀況的,她也是不會告訴我。

  所以此時我隻是有些拘謹的呆在屋子裏,老實的坐在凳子上,一個人等待著,感覺自己不是太受那個叫王風的男子歡迎。

  是的,那個穿著漢服的男子就叫王風,很是簡單樸實的一個名字,就如他這間草舍,也就如他這間草舍的家什布置,簡單樸實卻又別有韻味。

  王風的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不耐,除了在我背誦方子的時候,他明顯動容了一下,其餘的時候都是這種淡淡的不耐,在我說完方子以後,王風隻是說了一句:“我去莊子裏的藥方看看我的藥,是否能完整的配出這個方子上所說的補靈丸,你就在這裏等待吧,不要跟上來。”

  是的,我就被‘排斥’在外了,而珍妮姐跟上去了。

  來這間草舍,王風給珍妮姐倒了一杯香茶,自然也是沒我的份,隻是在珍妮姐跟著王風去藥房之前,悄悄的跟我說了一句:“這茶你要口渴,可以喝幾口,但記得給我留點兒啊。”

  這句話仿佛也是引起了王風的不快,他漠然的看了我一眼,終究還是沒有計較,轉身離去了。

  不受主人‘歡迎’,所以我也值得這樣有些拘謹的呆在屋子裏,草舍大門敞開著,也不知道從哪兒竄來一隻看起來靈性十足的兔子,在門外伸出半個腦袋,充滿好奇又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我。

  我因為無聊,對著兔子‘呲牙咧嘴’的笑了一下,那兔子就跟受驚了似的,一下子縮回了腦袋,過了一小會兒,又伸出半隻腦袋來打量我,著實可愛的緊,於是乎我開口說到:“小兔兔,過來,給哥哥抱一下。”

  結果,那兔子跟被人‘調戲’了似的,一個轉身,風似的,一蹦一跳的跑了,留下我,有些無語加冷汗的坐在屋子裏,暗想:“‘神仙’家的兔子果然都是與眾不同的,我很猥褻嗎?我是猥褻了一隻兔子嗎?或者,王風的真實身份是‘嫦娥’,投錯了胎,然後那隻兔子是玉兔?他怕被別人看出身份,所以把月宮裏的桂花樹變成了桃樹?那說不定我出去看看,能看見一個女版吳剛在砍桃樹?”

  至於為什麽是女版吳剛,這個嫦娥都是男的了,吳剛當然就要變成女的。

  我忽然發現自己有夠扯淡的,想是被珍妮姐刺激了大半夜,對什麽神話傳說都敏感了,扯淡的胡思亂想了一陣子,我就開始打量這個草舍,說實在的,這裏簡單明了,一眼就能看個透徹,除了能看出這裏的家具是純手工,純天然的,也就沒什麽好看的。

  為這個屋子增加一絲韻味的,是懸於明堂之中的一幅山水圖,沒有署名,也不知道是誰所畫,我這人沒什麽藝術細胞,隻是單純的覺得這幅畫畫得非常好,好在哪裏我有說不出來,而且不知道為什麽,我個人覺得我不能細看那幅山水圖,有一種隱約覺得個人能力不夠的想法。

  這是什麽莫名其妙的想法,我把視線從山水圖上移開,然後端起了桌上的蓋碗茶,心說這是什麽茶水,珍妮姐還不舍得我全部喝完的樣子,卻不知道剛一揭開蓋子,一股子襲人的香氣就撲麵而來,怪不得人們要說花香襲人,茶本內斂,茶香能張揚到這個地步,說明這茶的本質會更讓人沉醉。

  隻是這股子香氣,就讓我忽然覺得多年前我喝到過的母樹大紅袍都被比下去了,難得的是那股子茶香裏帶著一種異樣的清涼,讓人一聞,連大腦都清明了幾分的感覺。

  我不自覺的低頭一看,卻在杯子裏遍尋不著茶葉的痕跡,想是一壺中倒了一杯出來吧,而且這茶湯呈一種奇異的嫩綠色,看起來十分喜人,憑我有限的對茶的認識,想了幾種綠茶,都想不出來什麽茶葉能泡出這種奇異的嫩綠色的茶湯。

  想那麽多不如喝一口,想著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茶湯一入口,接觸舌頭的第一時間,先是無味,這讓我詫異,還以為自己是不是判斷錯了,這茶隻是聞著香,但接下來舌頭上劃過一絲微微的苦澀,然後在口腔中氤氳開來,可是不到一秒,卻讓我領略了一把什麽叫震撼,如果非要我用詞語來形容,那就是——爆炸!

  對的,一股子清香讓人在粹不及防的情況下就爆炸開來,不止在口腔,還是鼻腔裏,瞬間就爆開了一股子清香,這骨子清香很難形容,清雅卻帶著花香的意味,讓人沉醉,更神奇的是這裏麵始終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清涼蘊含其中,感覺連我受傷以來,一直都有的疲憊感都消失了一點點。

  難道這茶還有養神,滋潤靈魂的功效?簡直不可想象!

  我呆在屋子裏無聊的時光,因為這杯茶而生動了起來,每隔一小會兒,我總是忍不住品茗一番,享受那種清香的爆炸,時光仿佛也變得輕慢飄逸了起來,我忽然有一種我願長居草廬中,過一種夜來茶伴賞清月的生活。

  就在一杯香茶快要見底的時候,珍妮姐忽然回來了,看著我捧著茶杯傻愣愣的樣子,她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小子,你是把這杯神仙醉喝完了吧,就不指望你能給我留一點兒。”

  “神仙醉?這是酒嗎?”我沒想到手中的茶,竟然有這麽一個名字,難道這不該是酒名嗎?

  “神仙喝了都會沉醉其中,取個神仙醉有錯嗎?關於這茶的事兒,我就不與你多講了,總之算你小子有福氣,在靈魂受創的情況下,能喝這麽一杯茶,雖說一杯對你的傷是無能為力的,但如果你可以長年累月的喝下來,那麽...”珍妮這樣說到,可是還沒說完,她就拍著胸口,一副罪大惡極的樣子,拍著胸口說到:“我怎麽能說出那麽罪惡奢侈的話,讓這小子長年累月的喝神仙醉?王風知道肯定會和我決鬥的。”

  “是啊,肯定會決鬥!我覺得他不是很歡迎我的樣子,這茶也是給你喝的。”珍妮姐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順著調侃了一句,不過我也不是太在意,畢竟我也不能要求一個陌生人對我一見之下,就熱情如火,對吧?

  可是珍妮姐一聽這話,卻是走過來,在我額頭上點了一下,說到:“你懂個屁!王風性子清冷,對人際關係有一種,額,有一種‘潔癖’,第一次見你,能不對你橫眉冷對,已經算是給我麵子了。而他看出你靈魂受創,我又關心,故意借我之名,倒了一杯神仙醉給你,不然你以為就憑我一句話,讓你喝,他就能給你喝了?他如果討厭你,不歡迎你,我不喝,要讓給你喝的情況下,他是情願倒掉,也不會讓你動分毫的。”

  “這樣啊?跟如雪的性子倒有幾分相似啊?”我摸著下巴說到,說起來,這個王風和如雪比起來,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啊,莫非如雪以後到了一定的年紀,性子也會變成這個樣子?所謂人際關係‘潔癖’?

  我胡思亂想著,珍妮姐很沒形象的坐在椅子上說到:“這次呢,算你幸運,王風這裏的藥材是齊全的,存量還不少,能配出好幾十味這方子上的補靈丸,等一下,他會為你把脈,看看你需要多少補靈丸才能恢複,然後就贈與你多少,算是報答你給方子的恩情,他這人不愛欠別人的。”

  一聽珍妮姐這話我急了,因為這個方子我得到的主要原因可不是因為我,而是為了給元懿大哥滋養靈魂的,我不由得聲音有些大的說到:“珍妮姐,我能不能多要一些藥丸?如果不能,那我就少吃一些,情願不是完全的恢複,因為這方子主要是給另外一個人的,我不能當這種小人!”

  “哦,有這種事兒?”珍妮姐詫異的望了我一眼。

  “是啊,這方子是....”此時我也顧不得許多了,把這方子背後的故事大概給珍妮姐講述了一次,聽完後,珍妮姐有些焦躁的抓了抓頭發,說到:“王風不給麵子的時候,就是我也說服不了他,元懿這孩子還是不錯的,元老頭兒怎麽會流落到那個空間?哎,不說這些了,隻能到時候王風配完藥丸再說吧,他這人的性子不好把握,一個念頭他也許會毫不猶豫的把所有的藥丸都給你,又或許一怒之下,扔了藥丸也不給,大不了說一句,這方子我以後再不會動用,到時候再說吧。”

  說話間,珍妮姐又焦躁的抓了一下頭發,那樣子比男人還男人,我目瞪口呆的看著,珍妮姐一拍桌子,對著我吼到:“看什麽看,老娘內心可是溫潤如玉的!”

  我不敢說話了,可是珍妮姐,溫潤如玉也是形容男人的啊?

 

    第七十七章 一點快樂

 

    事情比我想象的順利,但是時間也比珍妮姐預估的要晚一些,直到東方的天際出現了一絲魚肚白,王風才從所謂的藥方出來,手裏多了幾個瓷瓶子,讓我恍然置身於武俠小說中,一位大俠拿出一個瓷瓶,說到:“哈哈哈,這就是解藥。”

  我承認我是扯淡了點兒,可是我卻時刻不敢忘元懿大哥的事,在王風要為我把脈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站了起來,對著王風深深的彎腰作揖,我可能做不到跪下,但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誠意了。

  王風不語,也不表態,而我卻也顧不得那麽多,把關於元懿大哥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末了我說到:“如果可以,我不求完全恢複,我也不要什麽天分天才,隻要留下數量夠我治療一下,能讓我繼續修道的藥丸也就夠了,剩下的我要全部給元懿大哥,不會讓你為難。”

  王風神情未變,隻是開口問到:“你那朋友傷勢的具體情況你說一下吧。”

  我趕緊把元懿大哥的具體情況說了,就比如他當時受傷的詳細情況,昏迷沉睡了多久,如何醒來,醒來又是多久才恢複正常的行動能力....

  王風沉吟了一會兒,說到:“到底沒有親自把脈,太過具體的,不敢妄言。不過,你說的這些情況我也能大致判斷一下了,他的情況比你的情況要好上一些,你若不是天生靈魂強大,身為童子,上世累積夠多,這一次事後,你就算因為靈魂力枯竭,而導致魂飛魄散也是可能的。”

  王風這話說的我一頭冷汗,魂飛魄散,這個簡直無法想象,倒是珍妮姐一副很怕的樣子,但是過了一會兒又哼了一聲,說到:“那個家夥也沒少做狂放的事情,要惹到了,逆天也不是不行,他不至於看著這小子魂飛魄散的。”

  王風少有的詫異了一下,問到:“哪個家夥那麽狂?”

  “這個世界除了李一光,還有誰那麽狂?”珍妮姐神情有些煩躁的說到。

  “他是..?”王風眉毛微微一揚,指著我問到,這兩人真是的,當著我就開始討論我的身份問題,還真是當我不存在啊。

  “徒孫。”珍妮姐好像提起我師祖就忍不住煩悶,又摸出一支煙叼在嘴角,卻不想王風一把就奪下了她的煙,說到:“對不起,我的屋子不接受這個氣味。”

  珍妮姐如同爆發了一般,‘霍’一聲的站起來罵到:“王風,你這磨磨唧唧,有潔癖,龜毛的男人,你咋不去當個女人?”

  王風若無其事的把幾個瓶子全部方子我麵前,說到:“這裏有56顆我配置好的藥丸,全部給你了吧,於我來說,藥石之力終是外物,況且我已有了方子,這方子上的藥材也不是太過難尋,就是年份要求的久了一些。你需要連服二十三丸,才能完全恢複,至於你的朋友,粗略判斷了一下,十三丸也就夠了。我但願你不要為了快速的進境,多服此方,就如我所說,藥石之力終究不是上流,況且你也還年輕。”

  我心中感激,深覺這王風文質,儒雅,剛想說出感謝的話,卻不想這王風單手一叉腰,指著珍妮姐說到:“淩新燕,你這神經大條,粗魯,不愛幹淨的女人,怎麽不去當個男人?你好意思說我?你又逞強了,是不是為了顯得你很有麵子,你故意不提老李?”

  “我X,王風,我不愛提老李,你難道不知道?還有我現在叫珍妮,別提新燕這名字,你是想強調我的名字老土嗎?我自己就能搞定的事兒,我幹嘛要提他的名頭?怎樣?你再愛戴他,你也是一個男人,莫非你還能變做女人嫁給他?”

  “淩新燕,你這個女人簡直無法理喻,什麽事兒都能被你說的齷齪,我是不愛欺負你,和一個女人打架,雖然說起來,你算什麽女人?”

  “打就打,你還能搞性別歧視?你這種表麵文雅,實則膚淺的半男人!”

  “什麽是半男人?”

  “就是說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半女人,一半男人,真漢子應該陽剛,充滿氣概,你這種就隻能算半男人!”

  “淩新燕,我和你拚了。”

  我無語的看著這兩人爭吵一直到現在,說著說著就要打起來了,在這種情況下,我不能不作為了,雖然在我眼裏,他們兩個吵架,仿佛是性別真的互換了似的,他們雙方都說的挺有道理,可是這話我不能說啊,對了,我終於知道了珍妮姐的名字,原來叫淩新燕....

  等等,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我必須站出來,於是我站到中間,誠惶誠恐的說到:“兩位前輩,請你們....”

  可是我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們倆同時推了一把,然後同時指著我吼到:“閉嘴!”

  接著,就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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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午8點多的時候,我被珍妮姐又再次背了回來,當然‘降落’的地點,也是在荒無人跡的郊外僻靜處,畢竟是白天,珍妮姐多了許多顧忌,飛行的高度比夜晚高,降落的速度也比夜晚快了許多,按照她的說法,是用了一定的秘法。

  降落的地方畢竟是僻靜處,我和珍妮姐還要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有人煙的地方,尋找能回去的交通工具,在這之前,我給醫院裏的酥肉打了個電話,報了一聲平安,並告知有點事兒,耽誤了點兒時間。

  弄完這一切,我默默的走在珍妮姐的身後,我不敢看珍妮姐的臉,走上路上也神情怪異,憋得很難受。

  就這樣默默的走了幾步,珍妮姐忽然轉頭過來看著我,神情詭異的問我:“你是不是很想笑?”

  “沒有,我真的沒有,哈哈...不是,我剛才背就癢癢,所以..哈哈哈..笑了。”實話說,這樣對著珍妮姐的臉真是‘折磨’啊,無可置疑,珍妮姐是‘漂亮’的,但是一個漂亮的女人,頂著兩個熊貓眼,頭發亂七八糟的,口紅也花了,時尚的襯衣也被扯落了一截袖子,那樣子確實....

  但是這個不是搞笑的關鍵點兒,關鍵點兒是我一聯想到王風的形象,原本飄逸,儒雅,豐神俊朗的他一頭長發被珍妮姐抓成了‘女瘋子’,一身瀟灑的白衣被珍妮姐撈成了‘丐幫’幫服,還充滿了腳印,臉上交錯著爪印的樣子,再結合那一場趕超巷子裏大媽打架高等水平的‘驚天動地’的大戰,我真的忍不住要笑。

  這就是所謂的神仙打架?我再也憋不住,幹脆在早晨的太陽底下放聲大笑,再憋我覺得我會‘死’掉的,我終於暢快的笑了出來,然後...然後就是我被珍妮姐揍了一頓!

  在路邊等了很久,才終於有一輛出租車願意搭載我和珍妮姐,估計是因為我們這副形象,就跟小偷被逮住然後被打了一頓之後的讓人嫌棄。

  在車上,好心的司機大哥開口了:“我說小夥子,你再急,也不能對你媳婦兒動手啊,是吧?哎...那小媳婦兒,我也得說說你,女人也不該動手的,我看你老公比你傷得嚴重啊,你說小夫妻有啥事兒,不能好好說嗎?還得打成這個樣子?是要離婚嗎?”

  我坐在後座,差點兒昏倒,這都什麽跟什麽啊?不過透過車前鏡,我看見我確實比珍妮姐傷的嚴重,因為我的臉上竟然還有一個清晰的鞋印,媽的,你和王風打架,小爺我是躺槍!躺槍!

  至於珍妮姐,很是‘爽快’的給了那個司機大哥一巴掌,說到:“老娘當他奶奶都嫌年輕了,什麽夫妻!你是想找打嗎?”

  那司機挨了一巴掌,原本想發脾氣,但礙於珍妮姐那逼人的氣勢,根本不敢說話了,直到下車的時候,他才拉著我小聲說到:“小夥子,聽哥一句勸,就你那媳婦兒,真得離婚!”

  這話剛好被珍妮姐聽見,那司機一縮脖子,趕緊踩了油門,絕塵而去,留下珍妮姐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結果我屁股又光榮的挨了一腳。

  其實,雖然挨打了,我也很開心,在珍妮姐身上我找到一種和師父相處的感覺,可事實上,這樣的快樂能維持多久?珍妮姐是很快就要離開的,她的行蹤難尋,不見得比在昆侖找我師父簡單。

  而現實中,從今天開始算起,還有三個白天,兩個晚上,和C公司的決鬥就要開始了。

 

    第七十八章 一場談話

 

    “藥丸用溫水化開,每隔3小時服用一次,你一天服用的極限是5顆,那還是在你靈魂受創的情況下,才能如此服用。很簡單的一個道理,水滿則溢,在你靈魂恢複了以後,三天服用半顆,才不會浪費藥力。”王風的話猶在耳邊,隻是想起他說這話時的形象,一絲笑意還是忍不住掛在了我的嘴邊。

  那是他剛剛和珍妮姐大戰了一場之後,頂著一頭‘女瘋子’似的亂發跟我說的。

  我不太願意去想關於王風,珍妮姐甚至是顏逸的事情,我總覺得我和他們不是屬於一個世界的人,他們所在的高度,看見的世界,並不是此時的我能理解的,人不能固步自封,堅持自己所看見的才是世界的全部,但也不能好高騖遠,眼高手低妄想一步登天去融入不屬於自己的世界,這不踏實!

  路,是自己一步一步走的。

  想到這裏,我端起水杯,喝下了水杯裏的半杯褐色液體,該是服藥的時間了,因為我的手機鬧鈴響了,這一次的醫治我無比認真,都隻為了即將到來的大戰!

  按照王風的說法,3天,我不過也隻能服用15顆藥丸,可以恢複我巔峰狀態時8成的力量,因為藥丸都有一個奇特的特性,第一顆時效果最好,往後就漸漸的減弱,這是人的身體該死的抗藥性。

  “8成,8成也不錯,隻要能讓我手刃魯凡民那個混蛋。”放下水杯,我靠在椅背上小寐,原本在沒服藥之前,按照那所特殊醫院的說法,我必須睡足14個小時以上,那虛弱的靈魂才能維持我每天的行動,才能承受我‘活著’的壓力,從服藥的第一次開始,這個情況就有所改善,隻是到現在才第三顆藥丸,昏昏欲睡還是免不了的。

  “很疲憊,是不是?”坐在我身邊的是江一,他竟然親自帶我去行動的集合地,這倒讓我受寵若驚。

  “也不是很疲憊,我想多服幾次藥以後,情況就會好很多的。”我平靜的說到。

  “在車上睡一會兒吧,你昨晚跟著大姐頭去辦事兒,弄到天亮才回來,接著就聯係我,要去參與行動,你才受了傷,不能這麽折騰啊?”江一對我的語氣,竟然帶上了幾分關心,這算是難得呢?還是難得?總之,我有幾分感動。

  是啊,我回到醫院給大家打了一個招呼,隻休息了幾分鍾,就執意的讓珍妮姐聯係了江一,說是自己要回歸行動當中,那個時候所有的人都阻止,除了珍妮姐,她手一揮就說到:“那是他的念頭,修者不能念頭不通,心氣不順的,隨他意吧,那是他自己的命,也是自己的念,隨他。你們今天陪我一天吧,我就喜歡跟你們這些小輩多親近,親近。”

  怪不得是和我師祖有關係的女人,身上這麽看這麽帶著我們老李一脈人的氣息,灑脫,自然,又有些自我,加上一點兒放縱,就是因為珍妮姐,我省去了不少麻煩的解釋,得以順利的出來了。

  隻是出門之前,珍妮姐還是叫住了我,她是這樣對我說的:“小子,今日一別,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到你,我隻希望你別再給我惹麻煩,不管你是要去捅破天,還是要在地上鑽個洞,隻要你能活著,順利的成長起來就行,其它的我沒抱任何希望。”

  “啥意思?”說實在的,我當時沒懂珍妮姐那番話的意思,啥叫不抱任何希望?我很差勁兒嗎?

  卻不想珍妮姐聽我那樣一問,立刻就暴怒的衝過來,指著我額頭就是一點兒,大吼到:“難道我還能抱希望求你們這一脈的人回報什麽嗎?一個個的全是失蹤狂!滾蛋,立刻的...”

  一個個的全是失蹤狂,想到這裏,我忍不住苦笑了一聲,或許吧,真的是這樣。

  “不休息,想什麽呢?”江一冷不丁的問到。

  “也沒想什麽,可也不想休息,雖然知道這樣不好,可是還是想撐著,不想要日夜顛倒罷了,我們聊聊天吧?”我說的是實話,畢竟馬上就要大戰,保持充分的狀態才是最好的,我不認為日夜顛倒,白天休息會比晚上休息來得好,隻要是道家人懂一些養生的都知道這個基本道理。

  聽見我這樣說,江一倒是沒有出言反對什麽了,但說起要聊天,他反而沉默了,江一原本就是一個不多話的人,威嚴有餘,親和不足,至於珍妮姐對他的評價,我倒是沒有感覺到多少。

  而麵對他,要我主動去說起什麽話題,我也是難以做到的,畢竟我在他麵前多多少少有一些拘謹,在沉默了許久,我挖空心思找話題時,江一終於開口了:“你在密室裏,鎮壓了那個小鬼僵屍,那個秘法我看不透,有猜測,卻不敢相信,不如你自己說吧?”

  “那個?其實那個我想你一定能認出來吧?是天地禹步。”畢竟禹步不是什麽秘密,步伐之類的基本踏法,雖說不是能流傳開的事情,但道家的哪一脈沒有自己的典藏?區別隻是在於能不能把它踏出來而已。

  “果真...”江一的神情有些木然,但眼神中還是流露出了一絲驚奇,我說的不錯,他早就猜測出是禹步了,可是他為什麽不敢相信呢?

  我還沒有來得及問什麽,江一就自顧自的說到:“承一啊,你們老李一脈在圈子內是奇特的一脈,可以這麽說,你們的成長過程是隔絕了整個圈子的,或者說是因為你們的行事準則,根本不以圈子裏的準則或者世人的準則為標準,你們隻以自己的心為標準。是不是這樣,所以從老李開始,一直到你們這年輕的一代,都認為融入其實是沒必要的?我相信你們是絕對堅持人群居卻又分外獨立的人吧?”

  這段話什麽意思?我微微皺眉沒有懂,不過他說的卻是有幾分道理,我們老李一脈確實是這樣的,所以我們年輕一代出世的時候,一個個跟‘白癡’似的什麽都不懂。

  可是,我隱約能明白我們這一脈為什麽要這樣做的原因,因為不先入為主的在心靈上刻畫上什麽準則,隻是單純的讓你成長的過程中體會善惡是非,你的心才是最好的準則,這樣不入世的態度去成長,才能最為純淨。

  但我沒有對江一的話做出評價,我知道江一一定還有話要說,果然,在我的沉默中,江一開口了:“或許就是因為你們不入世,也許你們做出了驚天動地的行為,你們也不自知,因為你們沒有一個標準去衡量你們到底到了什麽程度,你們隻是一群隻知道不停前進,依自己的心做事的人吧?其實,廢話了那麽多,我隻是想說,你可知道踏出禹步是多麽驚世駭俗的一件事?那是天下步罡的總領!我不敢相信,是因為你這麽年輕,怎麽就踏出了禹步?”

  踏出禹步有那麽厲害?我自己真的就如江一所說,完全不自知,不過這確實不是我的功勞,按說自己的功法底牌是忌諱,但我覺得這件事我不應該騙江一,我開口說到:“說起來,那禹步不是我踏出的,而是我動用中茅之術,請來了師祖,踏出的禹步。”

  “中茅之術?傳說中的老李?”我的說法沒有減輕江一的震驚,我反倒是聽見了他吸進了絲絲涼氣的聲音!

  可是這一次他卻沒做出任何的評價,隻是在靜默了很久之後,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到:“看著你,總讓我想起你師父年輕的時候,他也是一樣的吧,做出了很多奇跡般的事情,卻認為是平淡的,理所當然的。你師祖的名頭也是因為你師父他們而綻放,總是有很多人在想,到底是什麽樣的‘老怪物’才能培養出這麽一群‘小怪物’啊?後來...後來...嗬...”江一忽然閉口不言了。

  其實我很想他說下去,無奈他已經徹底的平靜了下來,剛才那追憶沉思的神情也收了起來,他隻是淡淡的評價了一句:“如果你師父是願意潛心修行,或者願意在部門裏發光發熱,我這個位置他估計也是能坐上的吧?可是他總是讓我覺得他是在趕場一樣的過自己的人生,急著完成這世間事一樣,不過到現在總是能理解一些了。”

  話說到這份上,我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江老大,你說的給我的資料,我...”

  “你是現在要,還是行動過後要?”江一平靜的問我。

  “現在不要,行動過後,你能親自交給我,就交給我,如果不能,幫我交給我的師兄妹們。”我說這話的時候也很平靜。

  “別跟說遺言似的,你不會死的,是真的不會。”江一兀自篤定的說到。

  可是這事兒有準嗎?就在幾天前,我不是差點戰死在地下室嗎?隻是有一個英雄般的老回擋在我的前麵....

  “先去看一個人吧,也不差這點兒時間。”在沉默的氣氛中,江一如此說到。

 

    第七十九章 邊境

 

    我被江一帶到了醫院,這也是一處秘密醫院,隻不過這裏的醫護人員要普通一些,真的就是治病的,而不像我所在的那家醫院,治療的是所謂修者的‘疑難雜症’。

  透過厚厚的玻璃,我看見那個小孩兒,就是老回用性命換來的,而我拚命救出來的,魯凡明用來練小鬼的小孩子。

  此時,他在無菌室,全身插滿了管子,呼吸顯得有些急促的沉睡著。

  我的手無意識的摁在玻璃上輕輕的劃動,就像是在撫摸那孩子的臉,在某種程度上,我覺得他是帶著老回的心意在活著,他活著就是老回的一部分在活著。

  “他有生命危險嗎?能活下來嗎?”我沒有看江一,隻是透過玻璃看著孩子。

  “孩子被折磨了太久,你救回來的時候,傷口發生了感染,而且有多處的內傷外傷,但是你放心吧,孩子很堅強,有很大的把握他能活著。幸運的是他還小,但願他能從腦海裏完全的清除這段記憶,長大後是一個陽光正直的人。”江一在旁邊對我說到。

  “孩子的父母呢?”我輕聲問到。

  畢竟,以部門的能力,要查出孩子的父母是誰,並不是一件多難的事兒,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天,怎麽我這次來醫院,就沒看見孩子的父母?

  “沒有父母,或者說父母已經被魯凡明用手段悄悄的殺掉了。我研究過煉製小鬼的秘法,如果能尋來親生父母的心頭血,在最後一刻用秘法,可以讓小鬼的恨達到一個極致,而且消除了小鬼的父母,會讓小鬼全無弱點。”江一沉聲的說到。

  我默默的捏緊了拳頭——魯凡明!

  “有很多事情,你到了地方再說吧,既然你執意要參與這次行動到最後,很多事情和情報自然會有人給你交代一聲的。”江一也看著孩子,在我耳邊平靜的說到。

  “沒有父母,孩子沒有親人了嗎?這孩子以後怎麽辦?”我問到。

  “很不幸,他的媽媽沒有親人,父母在成年以前就雙亡了,剩下的是一些遠親,至於父親是單親家庭,是媽媽帶著長大的,但是在他父親死以後,他的奶奶也因為家破人亡,傷心過度而死去了。你也知道,一些遠親不見得是可靠的,部門的事情也是有保密性的。所以,我在慎重考慮後決定,這個孩子以後就是部門的孩子,部門裏的每個人根據情況或多或少的拿出一部分津貼,來撫養孩子吧。當然,我會拿得最多。”江一說了一下他的決定。

  “嗯,如果我有空的話,也會不時的寄一些補貼錢給他!能拿來煉製小鬼的孩子,命格都是特殊的,學道什麽的,也是可以的,雖然這不是他自己選擇的路,但這也是命運吧。”如果是部門來撫養,孩子的成長應該沒有問題,可是他注定是要缺一些家庭的溫暖,但願大家給予的溫暖能夠稍微彌補一下這個可憐的孩子。

  “給孩子取一個名字吧,他的父母去世的太早,他沒名字,魯凡明撫養了他一年多,最近幾個月,才用他來煉製小鬼,我隻知道他父親姓張,老回去了,這個名字就你來取吧。”江一淡淡的說到。

  雖然是簡單的話,中間也包含了不少信息,至少從江一的話裏來看,魯凡明做了一些什麽,已經盡在部門的掌握中了,取個名字麽?我沉默了....

  大概過了一分鍾,我才開口到:“取名字其實除了傳承名以外,咱們華夏人一直都有一個習慣,男名從楚辭,女名從詩經,可是我不想那麽矯情了,這孩子就要憶回吧,張憶回!我隻希望他能記住,他生命中有一個最重要的人,雖然他沒有見過,但是他一定要知道並且記得這個人。”

  是的,孩子在出逃的過程中,一直是蒙著眼睛的,他沒見過老回,隻聽過老回的聲音,他是如此幼小,這個聲音他又能記得多久?這個名字是在提醒他,不要忘記了,曾經有一個人,用自己的生命托起了他的生命。

  “憶回,不錯的名字,你要當孩子幹爹嗎?”江一忽然問到。

  “要的,隻是我可能沒有多少時間在身邊。”我說的是真心話,我的生命也在因為我的執念,陷入一件又一件忙碌的事情當中,就如江一形容我師父的,我師父的人生就像是在趕場,我又何嚐不是?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空閑的時間,能當好這個幹爹。

  “不需要太多的時間,有一個幹爹,或許能更好的彌補孩子的缺失吧。”江一靜靜的說到。

  但願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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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動的地點,在另外一個城市,我不明白江一為什麽不安排我坐飛機,而是要我坐著專車,輾轉了一天一夜才到了這個邊境的城市。

  江一沒給我解釋為什麽,我也懶得去問為什麽,我大概知道,行動到了保密程度高的級別,除了部門的交通工具,是杜絕任何其它的交通工具的,為的是讓消息不過通過任何渠道流傳出來,或者讓任何有心人碰巧看見什麽。

  我隻知道,我在車上睡了一個晚上,然後在吃下了第二天的第二顆藥丸時,我們終於到了這個邊境小城。

  說是邊境小城,但這裏還趕不上發達地區的一些小縣城,而且這時江一才告訴我,這一次的行動當然不能在城市展開,而是在這個邊境小城的荒僻之地,畢竟是要考慮到很多問題的。

  隻是他攤開地圖的時候,我發現他給我指的最終決戰位置是一片山脈,那裏一般情況下,是沒有人煙的,但是偶爾有些偷渡客,是會翻越那片山脈的。

  我冷笑到:“怎麽,魯凡明是準備偷渡回去嗎?”

  “可以這麽說,但事實上,是我們一直在收網,把他逼到了這片地區,這一次的清剿行動,還涉及到一些不能洗清關係的圈內人,他們也是不能在我華夏呆下去了,隻能選擇流落南洋。可是曾經有一位偉大的帝皇曾經說過‘凡我華夏天威者,雖遠必誅!’我是怎麽也不會讓他們成為漏網之魚的,他們逃不掉。”江一的神情變得嚴肅。

  其實,我感覺江一和一般的修者不同,和其他對世事淡然的修者相比,他對國家有一種別樣的,深沉的愛和羈絆,這一次的行動我們都知道根本打擊不到C公司的根本,隻不過進一步碾壓了他們,把勢力的相對平衡打破了,也順勢撲滅了他們囂張的火焰。

  但是C公司的總部已經轉移到了國外,而且他們早就留下了金蟬脫殼的後路,所以和以前預想的連根拔起是有很大差距的。

  我很怕江一會失望,卻不想他還是那麽鄭重,也沒有表現出半分灰心,他對我說到:“這次的行動,我們一定要幹淨利落的完成,就算犧牲是在所難免的!雖然結果和我預想的不一樣,但是沒有關係,勢力的平衡至少被打破了,他們以後的行動也必須更加小心,畢竟小鬼事件讓某些人成了過街老鼠!這是一根勝利的導火索,蔓延開來,就能引爆整個C公司。”

  這些事情應該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吧?在那個時候,我在哪裏?在尋找昆侖的路上,或者是已經到了昆侖?這就是我當時的想法!

  但是世事難料,誰知道人間的紛爭,會不會因為火太大了,而蔓延到‘神仙’那裏去呢?或者,有些人注定就要被卷入其中?誰知道?

  也就在這時,車子終於停在了一個看起來很貧窮的地方,邊境小城至少還有貿易帶來的一些繁華,可是這裏是真的貧窮!

  一層二層小樓,江一告訴我,這就是這次參與行動的人員居住的地方,在明天過後,網一收攏,這裏住著的人,就是主要的戰鬥人員。

 

    第八十章 大戰前夕

 

    這裏的小樓有些簡陋,踏入屋內就一股熱浪撲來,一個老式的落地扇‘吱吱呀呀’的搖擺著,扇出來的熱風可能帶來的隻是心理安慰。

  屋子裏鋪著幾張薄薄的涼席,卻躺著一屋子的男人,隻是站在房間,夏季特有的燥熱和男人們散發出來的戰鬥之前的躁動混合在一起撲麵而來,讓人有些的心裏也有一種像什麽東西爆炸了似的衝動,隻想在這炎熱的季節裏,酣暢淋漓的大戰一場。

  一個身影撲向了我,沒有像小時候那樣,習慣性的就掛我身上,隻是跑過來,就站在我身邊,有些傻愣愣的笑著,眼神中都是激動。

  “哥...”慧根兒開口叫到,接下來他反而有些‘害羞’般的不知道說什麽了。

  這些日子,他是急劇的長大了嗎?忽然變得沉默羞澀起來,是男人心理成熟起來的一個標誌,他再也不像小時候那樣的喋喋不休。

  我習慣性的拍了拍慧根兒的光頭,小時候的慧根兒很可愛,但他長大了,我也不抗拒,即使這長大的過程伴隨著很多刻骨銘心的事情。

  “哥...”是強子走了過來。

  “承一!”“承一,你來了啊...”

  .......

  曾經和我一起戰鬥過的大家,元懿大哥,小北....等等,都圍了過來,我一一擁抱他們,沒有太多的熱情,但我放心在戰鬥的時候把後背交給他們,這就是男人的情分。

  除了他們,屋子裏大多數人我不認識,大家或多或少因為江一的到來有些拘謹,慧根兒在我耳邊小聲說到:“哥,人可多了,樓上還有呢。”

  我看著這些日子已經快曬成黑炭一塊兒的慧根兒,問了聲:“是嗎?這些日子苦不苦?”

  “不苦,額覺得這才是男子漢該過的生活。”慧根兒的眼中有一種異樣的光彩。

  而我不知道說什麽,手放在慧根兒的光頭上,隻是沉默。

  江一沒有說任何的話,隻是站了一會兒,就轉身走出了屋子,我一手握著自己的背包,一邊望著江一的背影喊到:“你不參加戰鬥嗎?如果是你參加的話,至少可以避免很多人員的傷亡。”

  見識了珍妮姐的本事,我覺得江一出手一定也是極其‘驚天動地’的,老回的死已經在我心裏留下了極深的陰影,我懼怕身邊親密的戰友死亡,我渴望他們的戰鬥能得到庇護。

  聽見我的喊話,江一忽然回頭看著我,說到:“如果身份和地位到了某些地步,就連戰鬥也是不自由的,因為圈子有圈子的規則,而我更多的作用是製約,你相信嗎?若我參加戰鬥,犧牲的人會更多。”

  “為什麽?”我不解,為什麽江一會說他出手的話,會有更多的犧牲。

  可是江一好像不欲多解釋,轉身邁出了大門,並給我丟下了一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到時候我會知道什麽?我莫名其妙,但到底也沒有多追問,這裏的人大多是知道江一的身份的,或者,他需要保持自己的威嚴?我無聊的猜測著。

  隻是,在江一走了不久以後,屋內竟然響起了口哨的聲音,接著就有一個聲音說到:“X,憋死我了,來來,喝酒喝酒...”說話間,我也不知道那個人從哪兒掏出來了一罐啤酒,看起來很是舒爽的喝了一大口。

  屋子裏不再沉默,反而在忽然間熱鬧之極,喝酒的,吹牛的,甚至打牌的...說實在的,這才像一堆男人呆的屋子,我不由自主的笑了,放下行李,雖然我對融入‘陌生人’有一些障礙,但這不妨礙我去享受這種氣氛,戰前的這種輕鬆的氣氛,至少可以緩解心理上的壓力。

  一天半以後....

  我曾經說過男人的距離很容易拉近,一根煙,一杯酒,也許就能換來一場暢聊,即使是我這樣不知道怎麽交流,也熱情不來的人,一天半的時間也足以讓我熟悉這裏的三十七個漢子。

  他們就是戰鬥的主力!

  離行動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這是這一次行動我們這一隊戰鬥隊伍的隊長提前通知我們的,他說:“還有兩個小時戰鬥,兄弟們要去找什麽樂子都行,隻是到時候不要掉鏈子,那些家夥罪大惡極,可以說不把人當人,也漠視生命,我們要結束他們的罪惡。”

  就是這麽簡單的話,很是質樸,他說完以後,屋子裏的男人幾乎是一哄而散,吵著去找樂子了,但事實上很多人隻是一個人出去轉悠緩解壓力,或是給家人打電話,隻是不願意說明,那樣顯得有些軟弱。

  我們六人坐在屋頂上,手邊是井水涼過的啤酒,慧根兒喝得是當地生產的一種汽水,5毛錢一瓶,他到底還是不敢喝酒。

  此時已經是太陽西下的時分,空氣中總算帶上了絲絲涼意,偶爾還會吹來一陣讓人感覺很是涼爽的風,望著遠處的夕陽和山脈的影子,我的大腦出現一種奇異的空白,我真的是什麽都沒有想。

  慧根兒還在我身邊和我‘吹噓’著我躺在醫院那些日子他的經曆,就比如一次一次的收網活動,他們是如何行動,把魯凡明那一夥逼得如過街老鼠一般的逃竄,中間當然也不乏驚險,而我們都笑著,聽著慧根兒興奮的說起這些。

  說著說著,慧根兒忽然就問了一句:“哥,你不會怪額,你在醫院的時候,額沒來看你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強子和元懿大哥也看了我一眼,眼神內疚,欲言又止....

  我把手放在慧根兒的光頭上,看著遠方,喝了一口啤酒,問到:“怎麽想的呢?”

  這一次回答我的不是慧根兒,而是強子,他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我們想的是,與其說什麽,陪在身邊,不如多打擊打擊魯凡明,他越是狼狽,老回的仇,你的傷就越能抱回來,這樣哪怕丟了命也在所不惜。”

  我又灌了一大口啤酒,沉默了很久才說到:“我能理解,就如這一次,我說過手刃魯凡明,哪怕拚命也要做到。”

  在風中,在夕陽下,大家沉默了,眼神中都流露出一絲堅定,每個人都捏緊了拳頭,而元懿大哥隻是在反複的數著手裏的藥丸,那是我一過來就交給他的,我還沒有說起他爺爺的事情,我隻是說是一個故人讓我給他的,但他莫名的對這藥丸在意非常,莫非是他感覺到了什麽?我不想去想,就快戰鬥了,大家都活著吧,活著回來以後,我們再說別的。

  其實我很怕這樣的場景,當初在和黑岩苗寨大戰以前,師父就曾經提出要和我在小鎮上走走,那一天也是夕陽漫天,可是從黑岩苗寨歸來後,師父不久就失蹤了。

  但願這一次,我們不要犧牲任何人!

  兩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大家默默的集合在屋子裏,在之前,我們就已經換好了一身標準的迷彩服,塗抹好了防蚊蟲的藥水什麽的,和真正的戰士區別在於,他們是荷槍實彈的裝備,我們身上裝備的是各種法器,符紙之類的東西。

  洪子先我們一步出發了,他是這次部隊的帶頭人,出於一些敏感的關係,這一次的行動部門也會參與,為的是防止在邊境線上出現任何的‘意外’,就比如那邊的軍隊。

  這是為什麽,我不想評價,也懶得去思考這些,我隻知道,這一次要阻止這群人,手刃魯凡明,消滅小鬼,如果說小鬼是在魯凡明那裏的話,就是我們的最主要的任務。

  洪子離開前,擁抱了我們,他說:“這一次我的任務是最輕閑的,說到底,我麵臨不了什麽危險,但你們必須全部得活著!”

  是的,希望我們能勝利歸來,而且全部活著,在出發之前,江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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