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詭事)41~50
41。第四十一章 陰謀?
42。第四十二章 強勢
43。第四十三章 信息
44。第四十四章 馮衛
45。第四十五章 神奇
46。第四十六章 進入鬼市
47。第四十七章 與鬼交易
48。第四十八章 金山不能比
49。第四十九章 參精
50。第五十章 賭鬥
第四十一章 陰謀?
望著林辰的背影,我老是想起艾琳的音容相貌,幾乎是在強迫自己冷靜,因為我知道我在這裏跟他說什麽,也是無用的,那就以後再解決吧,一定能解決的,不是還有時間嗎?他不是還要和我沒完嗎?
我捏緊了拳頭,我和師父一樣,我們不會去主動招惹是非,但是非真的來了,也不會怕了。
這一場鬧場讓我和承心哥幾乎成為人們目光和議論的中心,盡管我不太在意別人對我們老李一脈是咋想的,可其中有幾道目光,那種不善的探尋,也著實讓我心生警惕。
深吸了一口氣,我繼續留在了這個交易場所,我又怎麽可能退縮,我還要在這裏尋找我需要的東西。
承心哥就站在我旁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手裏摸出了一根金針,靈巧的在指間轉動著,讓人眼花繚亂,他笑得是那樣溫和,語氣淡淡的跟我說到:“我去教訓教訓那個林辰,把艾琳的殘魂搶回來吧。”
醫生當然是救人的,但醫生說要整人,害人那絕對是件更可怕的事情,何況是我們老李一脈的醫字脈,掌握的秘術是極多的。
我搖搖頭,勉強笑著對承心哥說了一句:“不了,他是山字脈的人,如若他找上我,是你出手,我們老李這一脈的山字脈就淪為笑柄了。我會解決!”
“好,但別強撐,別忘了我們是同門。”承心哥收起了金針,很簡短的說了一句。
師兄弟之間的感情和默契,確實不用再多的廢話。
一場鬧劇過去,我和承心哥很快就調整好心情,繼續逛起這個市場,旁人怎麽樣,我們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第一次接觸圈子的市場,很多事情也的確讓我們新鮮,在這裏賣的東西的確有些是稀奇古怪,匪夷所思。
一路走來,賣法器的是最多,第二多的就是各種秘術,比較稀少的藥草,每一個藥草攤位的預約都是極多的。除了這三大類,剩下的幾乎就可以歸結為稀奇古怪了,就比如有賣自己的,若誰願意買,可以跟隨誰幾年當幫手,當打手。就比如,有賣鬼的,可能是我比較孤陋寡聞,完全不知道鬼買來要做什麽,甚至還有賣壽,賣運的,這種幾乎是修者的根本,我也揣測不透他們到底是要求什麽,要賣出自己這些東西。
可能常人覺得壽命和運氣能買?扯淡吧!但對圈子裏的人來說,絕對不是扯淡,借命術借運術雖是大術,但絕對不是秘術,若是有一個不反抗的人配合,那就真能借走!
這麽一路看下來,我對幾件兒風水法器還是頗有興趣的,畢竟我是山字脈,師父留給我的東西裏沒有什麽風水件兒,我看風水手上的功夫到底是比不上師妹和王師叔,是用飛星秘法定位,也差了少許,有一件兒輔助望氣的法器倒也是好的。
另外,有幾件兒震家宅的法器,經過道家之人溫養,觀之,靈氣蘊含其中,遇見比較麻煩的局,有這樣的物件就簡單多了,倒是可以賣給大客戶。
可是,這裏的集會貨真價實的富豪少嗎?這類東西顯然是最受他們歡迎的,論也論不上我。
想想,我也就釋然了,我的風水堪輿水平也就是個家宅的水平,大風水也輪不上我,要那些也沒用。
所以,這麽一路走下來,倒還真沒特別吸引我的東西,反觀承心哥已經收了好幾個牌子了,當然都是賣藥草的攤子。
一個小時以後,我們逛完了八排攤位,我是一無所獲,而承心哥特意去看了一下,那家賣百年老山參的攤位已經輪到他了,我很是理解的對他說到:“你去吧,剩下的兩排攤位我自己逛。”
承心哥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去了,而我剛一走進這兩排攤位就發現這裏人很少,仔細一看,才發現這裏是求購的攤位,怪不得比起賣東西的地方,這裏的人那麽少。
不過,能在這裏租一個求購攤位的,也絕度是有錢人,因為隻在這裏隨意走了一會兒,我就得到了一個信息,就比如一個賣東西的攤位,一天下來的租金是1000,如果東西特別珍貴,能吸引人氣,甚至是免費。
但是這求購的攤位,就不一樣,一天一萬塊,一分錢都不能少,這一萬塊在99年也絕對不算小數目了。
對於求購的攤子,我隻是信步逛了一會兒就沒興趣了,這裏大多是富豪擺設的,求購的大多也是人,最受歡迎的就是‘禦用風水先生’一年多少錢,明碼實價。
但也有求有名氣的道士的,這是一個比較錯誤的說法,因為在普通人眼裏,抓鬼的是道士,看風水的是風水先生,概念混淆,像這種攤位給的價錢也不低,一般就是惹上了什麽仇人,或者想報複誰,所以才求道士的。
說實話,這種恩怨就算錢給的再高,我也沒興趣去插手,而且就我這模樣,估計對於陌生的人,是不相信我的本事的。
除了這些,也有少量的修者擺攤,要求的東西不是稀奇古怪就是珍惜的很,反正與我無關。
這也就是鬼市的人類交易市場,逛了市場那麽久,我心中已經模糊的有了一個概念,我們老李一脈的傳承真算是‘富得流油’那種了吧?讓我不得不去想,我那師祖該不會是去搶劫了一個道家寶庫之類的吧。
再或者,難道是昆侖?這個想法一冒頭,就被我壓下去了,很簡單,如果真是昆侖之物,那就是仙家之物了,我特麽還不趕緊的成仙去?
在求購攤位意興闌珊的走了一小段兒,我便沒有了興趣,但想著承心哥還在市場裏交易,我鬼使神差的便又信步繼續走了下去。
或者,正應了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句話,在前麵不遠的攤位,我看見林辰正從裏麵出來,我一眼就看見了他。
大家都是成年人,我要憑借‘說服教育’他去放了艾琳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也就對他視而不見了,卻不想他一眼就看見了我,忽然又笑了,幾乎是笑得張狂。
這怕是有些莫名其妙,我也懶得理他,裝作沒看見的朝前走去,很快就與他擦肩而過,但我好奇他進去那個攤位是什麽,不由得就轉頭看了一眼,卻發現上麵寫得求購要求簡單,籠統但口氣頗大。
收一些道家奇珍異寶,有信息也可。
能被道家稱呼為奇珍異寶的無非就是兩樣東西,一樣是珍貴的法器,一樣就是各種草藥。
草藥倒也罷了,在世俗也是天價之物,至於法器,也許在普通人手裏頂多發揮古玩的功效,但在懂行有用人手裏,賣什麽天價都不為過。
收購攤位隔著門簾,裏麵的主人我也看不太清楚,在和林辰擦肩而過的時候,我心裏就隻有一個想法:“這裏的主人是富可敵國嗎?”
但也就在這時,我耳邊傳來一個壓低了的聲音:“沒想到好戲這麽快就開場了,不僅是你,你們這一脈都被我賣了一個好價錢,哈哈哈....”
接著,就是毫不掩飾的張狂笑聲。
我一下子停住了腳步,轉頭看見的就是林辰那笑得異常囂張的臉,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什麽,就聽林辰喊到:“上人,剛才我給你說的其中一人就在這裏,你快出來看看吧。”
什麽意思?我一下子皺緊了眉頭,幾乎是下意識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攤位。
“那就把他留下吧。”人沒出來,一個囂張的聲音先從攤位裏傳了出來,沒有任何友善的意思,仿佛讓我留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在聲音傳出後,不到兩秒,一個異常高大的身影從攤位裏走了出來。
第四十二章 強勢
那個人出來的一瞬間,我產生了錯覺,或者那是一種心理上的壓力。
如今正是5月晴好的天氣,下午的陽光也很炙熱,這個交易地兒雖然頂上蒙了一層白布,但陽光透進來是毫無壓力。
但這個身穿黑袍的高大身影一出來,我感覺到陽光都消失了,他如同一個黑洞一般吞噬了所有的光線,突兀的立在你麵前,給你無盡的壓力。
當他幾步走進我跟前時,我的皮膚感覺到了一股股幹燥的冷,心裏則感覺到了陰沉。
在這種時刻,周圍光線沒了,我的眼中隻剩下了那個高大的身影,感覺眼球都被壓迫,而嘈雜的市場也變得安靜了起來,仿佛隻有我和他處在一個絕對靜謐的空間,氣場不斷的彼此欺壓。
我咬住舌尖,心中不斷的默念起靜心口訣,好一會兒才感覺緩和過來。
這時,我才感覺周圍恢複了正常,陽光又出現了,嘈雜的人聲又恢複了。
站在我跟前的那個穿著黑袍的身影貌似也收起了那種驚人的氣場,看著手表,意味深長的對我說了一句:“很好,不到十秒就清醒了過來。”
而我心中卻震驚非常,這是什麽境界,氣場外放!!純粹是用氣勢壓迫人的一種功夫,說起來這在現實中並不奇怪,就好比兩人打架,其中一方身材不怎麽強壯,但就是有一種凶曆的氣場,會弄得另一方不怎麽敢動手。
但這種氣場是隨身的,更接近於一個人的氣質。
在修者中,才是真正的氣場,能做到氣場外放的無一不是功力深厚到了一定境界的人,更不要說更高一層的,就如我眼前這個人,他的氣場根本就是收放自如。
如果說這些,也隻是讓我有些驚奇罷了,遠遠到不了震驚的地步,畢竟我動用中茅之術,是真正感受過我師祖的氣場的,隻不過因為一脈相承,所以沒有那麽震撼的感覺罷了。
真正讓我震驚的是這個人是傳說中的‘邪道’!真正的邪道!
眾所周知,修者練氣,內練一口元氣,外吸天地靈氣,這樣的修者不管行事如何乖張怪異,但他從性質上來說,是屬於正道的,畢竟他的功法是正道功法。
可是邪道呢?他們練功吸收的是陰氣,甚至在必要的時候會需要屍氣,死氣!具體的我不太了解,就比如涉及到死氣,屍氣是什麽樣的原因,但是吸收陰氣我卻是能明白的,很簡單,他們在走捷徑,因為靈魂的本質是陰性的力量,他們懶得通過苦修,用陰陽調和的方式壯大,以為一口靈氣補充元氣滿滿滋養身體乃至靈魂,而是非常直接的就通過吸收陰氣來壯大靈魂!
靈魂壯大了,靈魂力的強大也就代表了某種極端的功力高深,而所有的術法他們用起來也威力奇大,因為沒有一個術法是不牽扯到靈魂力的。
但是陰氣畢竟是陰氣,中間蘊含的負麵東西太多,吸收了太多,也就導致了這些邪道個個性格都偏激極端!
要知道在這世間,一口純淨的天地陰氣是何等至寶?大多的陰氣產生都是依靠死亡,鬼魂聚集之地而產生,這樣的陰氣有多大的負麵效果,可想而知。
所以,麵對這個人語氣冷淡的‘讚美’,我可不認為是誇獎,因為下一刻他也有可能翻臉,邪道之人的性格都不可揣測,何況是一個功力高深到如此地步的人。
“哈哈哈,那我就先走了。”林辰狂放的笑了幾聲,轉臉又滿帶尊重的對那個黑袍人行了一個禮,然後就轉身走掉了。
我心中以然清楚是怎麽回事兒,隻是冷冷的看了林辰一眼,便沒多言,我太明白,就算和這個人有再多的恩怨,此時此地也不是解決的時候。
“很好,對著我,你還能如此鎮靜。”見我沉默,那個黑袍人再次開口說到。
“不然你覺得我該如何?”人不能有傲氣,但不能沒傲骨,師父曾說轉身與跪下是兩個概念,也就是說你可以麵對一件麻煩不選擇好勇鬥狠,而是轉身離去,但是不是麵對麻煩跪下。
我現在的情況是麻煩已經找到頭上來了,我轉身不了,那麽平靜的麵對與誠惶誠恐的麵對,是我唯一可以選擇的事情。
“好,不愧是老李一脈的人,又臭又硬,也當真夠硬。剛才那討厭的小子沒有說清楚你是誰?那麽,你可以跟我說說你是誰嗎?”這人背著雙手用一種對我頗感興趣的語氣說到。
“陳承一。”我很簡單的說明了,這種事情沒有隱瞞的必要,因為他有心很快也可以打聽出來,我的內心已經平靜,回答問題的時候也在觀察著這個人。
他很高大,身高怕是有1米9還多,本人其實很瘦,但因為肩寬骨骼大,加上本身的氣質,所以給人以高大的感覺,他的麵目很幹淨,說不上是英俊,但就是五官簡單幹淨的感覺,但一雙眼睛卻是有些陰沉和凶狠,還有一絲說不出來的邪氣,他有心的壓著這種眼神,可惜這是壓不住的,畢竟修邪道,身上總是會有邪味兒。
最後,他比較怪異的地方就是穿一件黑色的道袍,這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新鮮事兒,黑色道袍倒也罷了,可這分明是道袍的衣服卻是貼身型的,他隨意用一根黑色的腰帶紮了,下擺很是隨意的塞在腰帶裏。
這副打扮,倒頗像林正英扮演的道人角色沒著道袍時的打扮,總之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處處流露出他是一個行事乖張的人。
麵對我幹脆的回答,他好像很滿意,說到:“陳承一,那也就是山字脈!聽說醫字脈的那個什麽承心也來了,去,我和你一起,去把他找到。”
他對我說話的語氣就像命令一般,同時他眼睛微微了眯了起來,眼神也仿佛是習慣性的變得凶狠了一些,這是一個不容人拒絕的人。
可我師祖是啥人?師父又是啥人?我們不惹事,但事惹我們,惹上了就是光棍,市井無賴型的,我能聽他的?我雙手插袋,故意歪著腦袋看著他,很幹脆的說到:“我不!另外,我也不認識你。”
“哈哈哈,好,很好...”那人笑了,然後上前走了一步,笑容一收,眉頭一皺,樣子配合他的氣質就顯得有些駭人了,看那樣子,怕是一言不合,就想和我馬上單挑了一般。
這個時候,我注意到周圍的黑衣人有好幾個都圍了過來,其中我還注意到有一個匆匆忙忙的離去了。
我估計他們都快恨死我一灘血(恨,討厭的俗語,指恨到吐血)了,就特麽是個事兒精,剛才在那邊和林辰‘熱鬧’了一番,惹得市場擁堵來看熱鬧,這會兒又在這邊和這個看起來很厲害的人對上了。
“什麽很好?”我假裝聽不懂,掏了掏耳朵,然後轉身說到:“沒事兒我走了。”我就是賭他在這裏不敢動手,既然不敢動手,我和他囉嗦個毛線(囉嗦個屁)。
在我轉身的瞬間,我聽見那個黑衣人沉重的呼吸聲,看樣子是怒火攻心了,然後聽見有人小聲的說到:“師叔,算了,這裏不能...”我用眼角的餘光看見,說話的是一個黑衣人。
看來這人還不是一個獨行俠,應該是屬於暗組織的人,地位還蠻高的,但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你總不能自己砸自己攤子吧?
“好,我承認你很有勇氣,也很有傻氣,跟老李一脈別的家夥一樣的討人嫌!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把你的沉香手珠和虎爪賣給我,價錢好說,我還附送你一個交情。如果不賣的話...”那人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
我的心中一下子就怒火升騰,原來林辰是這樣把我賣了,我身上有什麽,他們那個組織通過和我們的幾次接觸,是非常清楚的,畢竟艾琳那時也是林辰的人,這樣的小信息,林辰知道也不奇怪。
可是我在轉身之後的表情卻異常平靜,我問到:“如果不賣,會是怎樣?”
“如果不賣,你在鬼市的日子會很難過。出去以後,也許也就賣不掉價錢了。”那人很簡短的告訴我。
其實也就是威脅我,我不賣,這幾天在鬼市會不好過,就算從鬼市離去也是沒辦法的,他在外麵更好收拾我,賣不出價錢可以理解為他會動手搶,或許把這些東西變成無主之物,也就是說弄死主人,東西自然就是無主之物。
簡單的說,就是他吃定我了。
“如果賣,你給什麽價錢?”我笑嗬嗬的問到。
“果然你還不傻,價錢可以具體談,看你是小輩,我不會欺負你的。如果你喜歡錢,喜歡地位就更好辦,我保證你走出鬼市就是一個榮華富貴的人。”那人的表情舒緩了幾分,很是鄭重的對我說到。
緊接著他又說了一句:“外麵說話不方便,進來談吧。”
“哦,我就隨便問問,我以前不知道這些值錢呢。謝謝你告訴我啊。”說完,我轉身就走,這兩樣東西就算我死,也不可能會賣,它們代表的不僅是傳承,還是師父的情誼,既然是死都不怕了,我又何必屈服於這個人?
隻是,師父....我的心一酸,終究低頭紅了眼。
第四十三章 信息
有些情緒是無用的,就比如,在此刻去思念師父,去想著有他的保護,我還怕什麽?
這些情緒就如同如果這一個詞,通通可以拋棄,我隻能帶著同門們,不停朝著前路走,哪怕有一天走到粉身碎骨,至少我不會後悔,更無遺憾。
再次抬起頭時,剛才那強烈的淚意已經被我忍了回去,換上的是平靜無比的表情,一雙眼睛也再也看不出情緒。
我在賣百年老山參那個攤位等到了承心哥,我問他:“如何?”
“代價挺大,他要求用這人參煉製一些修煉需要的藥丸,你知道人參的藥性很大,更不要說是百年老山參了,修者都不一定能承受的住,完全吸收。而且沒有秘方調和,就算勉強弄個方子配合著吞服,也會吸收的不完全。”承心哥一說起藥,就有些滔滔不絕。
我有些頭疼的抓了抓腦袋,直接問到:“重點,重點!”
“好吧,重點就是他出人參,其餘的輔藥我出,然後煉製成的丹丸,他拿6份,我拿4份!這生意很虧,因為那些調和所需之藥也不是普通貨色,有的也是珍貴啊。”承心哥苦笑著說到。
“那就拒絕唄。”我絲毫不在意。
“算了,我拒絕不了!我還等著拿藥給你呢,大師兄。”承心哥扶了扶眼鏡,又露出了招牌似的溫和笑容。
我的心頭一熱,喉頭梗塞,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山字脈的修習,需求的太大,小時候師父為了給我打底子,香湯,藥材一樣不少,但也是精打細算,頗為頭疼,就算這樣到後來也是支撐不住了。
如今師父離開了,我的修習一直都是一切從簡,畢竟現實是無奈的,沒想到承心哥還如此記掛著。
“好了,你可別感動,山字脈可是打手型外加靈異型的,我指望著你保護我們,還指望著你帶著我們找到昆侖啊。”說完,承心哥又習慣性的拉著我。
我推開他,然後換成攬著他的姿勢,說到:“我感動個屁!這是你應該的,還有,我警告你,別拉著我,這動作太娘了,指不定這裏麵好多人以為我們那啥呢。”
“怎麽,你不喜歡我嗎?”承心哥‘幽怨’的望著我,但是下一刻他自己就繃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也跟著笑了起來,在笑的同時,我敏感的感覺到有一道怨毒的目光盯著我,我笑著轉頭看了一下,不就是等著看我狼狽的林辰嗎?可惜我笑容未收,根本就沒理他,我們師兄弟的快樂,不想讓他壞了心情。
再過了一個小時以後,我和承心哥終於走出了市場,意味著1000塊錢的價值也就到此為止。
除了那顆百年老山參,承心哥也沒收獲了,那些有藥草的攤主那個不是仗著‘奇貨可居’,漫天要價?相比於人參對修者的價值,其它的東西倒也罷了。
而且,在那個間隙,我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也告訴了承心哥,結果他連笑容都不帶變的,說到:“沒惹也就算了,惹上門了,也就這樣唄,誰還怕誰啊?”隻是說話的時候,他眼睛眯了眯,看起來真心‘陰險’,我真想扯著嗓子告訴喜歡他的姑娘們,看吧,這才是你們眼中溫柔好男子的真麵目。
不過,這態度也才是承心哥的本色,事實上,我們哪裏是老李一脈,我們根本就是‘光棍’一脈。
走出市場的時候,林辰沒有出來,那黑袍人也沒有出來,估計是有未完的交易吧,我也樂得輕鬆,一路和承心哥說說笑笑的,根本也就不在意他們。
市場外依舊圍著很多人,見我們出來,有好幾人上前估計想問我們點兒什麽,卻被吳老二擠開了,換來了幾道憤怒的目光,無奈吳老二臉皮挺厚,根本就無視那些人。
“怎麽樣,兩位大哥,裏麵可有一些好東西?”吳老二這人倒是直接。
“什麽東西對你才算好東西?”我反問到。
“嗨,我這人哪有什麽追求?就想找一些好藥,多活幾年,碰碰機緣,你們也知道人也隻有活著才能有機緣呐。”沒想到這吳老二獐頭鼠目的,說話倒挺有道理。
見他這麽問,承心就站出來把裏麵所賣的藥材都給他說了一遍,最後說到:“那個百年老山參是我接手了,這東西不是醫字脈的也和那攤主做不成生意,他會要你說一個配人參的方子,看樣子,至少在藥理上他的造詣也頗深。”
吳老二歎息了一聲,說到:“算了,別說什麽百年老山參,就算其它的藥材也不是我能買得起的,到時候再說吧。我所有的希望還是在鬼市上。”
我們是一邊走一邊說的,看那樣子顯得我們和吳老二關係挺好似的,我想起了一件事兒,覺得有必要提醒吳老二一下,我們是不怕誰,但也不想連累其他人。
於是我對吳老二說到:“你就別和我們一起了,剛才在市場裏我貌似得罪了一個挺了不得的人,到時候牽連到你就不好了。”
果然,聽我這樣一說,吳老二縮了縮脖子,看樣子立刻就想走,但他終究是沒有走,而是有些小聲的問到:“大哥,誰啊,你說來聽聽,我別的不行,鬼市也參加過很多次,人還是認得不少,就是別人不認識我。”
吳老二的表現倒讓我高看了他幾分,對這個人的好感也是直線上升,加上我其實也想打聽打聽那個人的背景,畢竟我們這一脈從小被師父們保護的太好,算是孤陋寡聞了,多知道一些,事情來了也好應付一些。
不怕,但也不意味著莽撞。
想到這些,我把那人的體貌特征跟吳老二詳細的說了,吳老二越聽臉色越沉重,到後來幾乎是快哭了出來,待到我說完,那吳老二趕緊說到:“大哥啊,我可真佩服你,你咋把他給得罪了。兄弟我不坑你,你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第一趕緊去道歉,他要求你做啥你就做啥。第二就是今晚也別參加啥鬼市了,趕緊收拾包袱,求求明組織的人,放你們走,從此以後隱姓埋名,再不出現。”
我和承心哥對望了一眼,微微皺眉?有那麽嚴重?
那吳老二背著手,轉著圈圈,忽然又停了下來,說到:“你們認識明組織的人不?我還認識一兩個,他們比暗組織的人好說話多了,不然我去牽線幫你說說?對了,這樣還不保險,你們認識算命的大師傅不?讓他們用秘法幫你們掩蓋一下命格,也就是掩蓋一下你們的痕跡吧,不然也會被找到啊。”
這吳老二的心地倒真的不壞,要知道我隻不過給了他兩百塊錢而已,他卻是真心的在幫我們想辦法。
承心哥對他說到:“你別急,他既然惦記上我們了,我們也不是怕事兒的人,你把關於他的事情詳細的跟我們說說就好,其餘的你不用擔心,不牽連到你也就好了。”
那吳老二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縮著脖子看了看周圍,小聲說到:“我現在不方便說啊,你們說個住的地方吧,我晚上在鬼市開市以前悄悄來找你們。”
我和承心哥很理解,200塊錢的情意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非常足夠了,算是一段善緣了,我點點頭,大概說了一下所住的地方,吳老二就要離去。
我又叫住了他,我覺得有一個問題我必須問問吳老二,吳老二一副急衝衝的樣子,但還是勉強裝著鎮定的停了下來,他也怕周圍的人看出什麽來,壓低聲音問到:“快說吧。”
“我想來這裏的人,有私人恩怨的也不少吧。我知道這裏主事的組織禁止任何形式的打鬥,鬥法,當然隻是在交易場內,其它地方呢?會禁止嗎?”我快速的問到。
吳老二說到:“如果雙方都同意的情況下,自然有可以打架的地方。如果一方不肯,那是不行的,這就是規矩!鬼市開了那麽多次,其實打鬥是很少的,畢竟沒必要在鬼市解決。”
“那有這樣的事兒嗎?”我追問到。
“有當然是有的,晚上再說吧。”吳老二答完這句以後,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第四十四章 馮衛
這一通折騰下來,已經是下午5點多的樣子,我和承心哥也沒先急著回住的地方,而是徑直走向了所謂的食堂。
在食堂,根本就沒有我們想象的學校食堂的樣子,什麽一盆盆的菜啊什麽的,有的隻是稀稀拉拉剩下的為數不多的飯盒。
我和承心哥並沒多說什麽,而是走向前去買了三個飯盒,打開一看,裏麵隻有一個葷菜,一點兒榨菜,飯也不多。
“這盒飯恐怕我一頓吃4盒也吃不飽吧?”我感慨的對承心哥說了一句,其實修者的食量很大,因為身體需要的能量比較高。
承心哥還沒來得及答話,這話卻被賣飯盒的大師傅聽見了,他大聲說到:“愛買不買啊,反正每次開飯時間就提供4000個盒飯,你以為憑著外麵那條快荒廢的土路,拉東西進來容易嗎?你以為掩人耳目的打點相關部門容易嗎?這特麽就是成本費!要吃飽吃好,可以,那邊有小間,500塊錢一桌,4菜一湯,隨便你來幾個人。”
這大師傅的脾氣還挺火爆,我和承心哥可不敢爭辯,提著盒飯趕緊走了。其實細想起來我們也能理解,除了兩大組織,其餘人都是從山上繞行而來,為的是掩人耳目。
而兩大組織雖說利潤豐厚,但在這荒郊野外的運送一些生活物資進來也不易,他們可不能掩人耳目,隻能疏通關係......
提著盒飯回了宿舍,沈星竟然沒睡,還倚在床頭看書,承心哥把盒飯遞給了沈星,沈星笑吟吟的接過盒飯,問到:“買的肉疼吧?”
“還好吧,幸好我們帶了一些幹糧,方便麵什麽的,餓了就用那個對付對付唄。”承心哥打開盒飯邊吃邊說到。
“如果你想賺錢,這可是個好機會,我記得沒錯,每天午飯,晚飯時間總有人兜售這些東西的,不便宜,也比盒飯便宜很多吧。再說這些盒飯數量不多,賣完也就沒有了,這裏的富豪啊,修者有錢人那麽多,還挺供不應求的了。”沈星斯文的吃了一口飯進去,然後評價到。
“算了吧,我自己還吃不飽呢。再說,我們得罪人了,好像挺有權有勢的,我們去幹這個,說不定人家就逮著整我們了。”我一邊吃也一邊說到。
這話引起了沈星的注意,她放下盒飯,說到:“不是告訴你們一切不要莽撞嗎?你們怎麽得罪人了?”
這時,我已經吃完盒飯,隨手把盒子扔到了一邊,然後重重的往床上一躺,說到:“有些時候吧,不是你不去惹事兒,事兒就不來惹你的。遇見了咋辦?難道*****?”
沈星嗬嗬一笑,倒也沒有多說什麽,就說了一句:“等下吃晚飯,給我說說怎麽回事兒吧。”
承心哥埋頭吃飯,悶聲說到:“我們也說不清,等下有人會來給我們說一點兒情況,到時候一起說吧。”
沈星倒也不急,就淡淡的說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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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點多,天已經是完全的黑了下來,整個營區也陷入了一片安靜。
在這裏的鬼市是晚上11點以後開始準備,12點之後才正式開始的,所以在上午還有晚飯到12點以前這段時間是特別安靜的時間,因為人們需要睡覺和休息。
連日的奔波,讓我已經很累了,原本說等著吳老二過來,卻不想一躺下去就睡了過去,最後還是沈星把我推醒的,當我迷迷糊糊的醒來,發現吳老二已經到了房間。
“大哥,可是嚇死我了,敲好幾下都沒人開門啊,幸好這位姑娘幫我開了門。”說完,吳老二咧嘴一笑,露出了黃黃的大板牙,那樣子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可我知道這小子的人品還真的不‘猥瑣’。
起來擦了一把臉,我清醒了很多,剛轉身想問吳老二話,卻不想吳老二從懷裏掏出一包幹餅,說到:“兩位大哥,照顧一下生意吧,這麽大一袋幹餅,就200塊,比別人賣得便宜多了。”
承心哥笑嗬嗬的掏出500塊錢塞給了吳老二,接過了那袋幹餅,吳老二一下子就高興,就是眼睛盯著那袋幹餅,咽了兩口口水。
我看見了,不禁打趣到:“你小子不會把自己的口糧賣了吧?”
“那算什麽,最多餓三天,誰不想在鬼市有點兒收獲啊?”吳老二用舌頭舔了舔嘴唇,裝作滿不在乎的說到。
承心哥打開那袋幹餅,拿了兩個給他,說到:“吃吧,不夠還有啊。”我也順便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吳老二感動的接過餅和水,使勁咬了一大口,又‘咕咚咕咚’灌了一口水,才含糊不清的說到:“兩位大哥,你們對我真好,是真的好。我是孤兒,從小沒人疼,師父打罵也厲害,別人瞧我這副樣子不愛理我和我交朋友,客戶一見我大多都覺得我是騙子。我還從來沒遇見有萍水相逢的人,對我那麽好的。”
這小子,我心裏也說不上什麽滋味,忽然就覺得自己擁有很多。人,在抱怨的時候,真的不妨想想自己擁有的,那樣真的心態會平靜很多。
那麽大的幹餅,吳老二一共吃了三個才停嘴,我們也不催促他,等他吃完了,才說到:“你知道什麽,都說出來吧?”
吳老二也不囉嗦,開口就說到:“兩位大哥,你們這次惹上的人叫馮衛,平日裏喜歡別人叫他狂世上人。他自認為功力高深,手段厲害,所以當得起上人這個稱號。兩位大哥,你們也知道,在這世上吧,不論為人怎麽樣,修習正統功法的人還是居多,不過走捷徑,修邪功的人也不少,他們怕弱勢,就組織了一個類似於邪修組織,這馮衛在邪修組織的地位可不低啊,屬於比較高層的人了。”
吳老二一口氣就說出了馮衛的個人信息,我想起了黑衣人叫他師叔的場景,於是問到:“他和暗組織是什麽關係?”
“所謂暗組織隻是一個臨時的組織,反正都是一些行事不怎麽光明磊落,做事喜歡不擇手段的人組成的吧,就是為了怕利益被所謂正道的人獨占了,這個圈子其實很複雜的,大家互相看不慣,互相沒辦法的事兒多了去了...總之馮衛所在的組織也是構成暗組織的一部分吧,所以他在暗組織也有一定的地位,所以說得罪了他在鬼市的日子不好過,你知道鬼市真正交易的時候很特殊的,你躲過了鬼市,出去他也必然報複你,修那些功法的人,總是有些心理變態吧,你別指望他是寬宏大量的人。”吳老二清楚的解釋到。
我和承心哥皺著眉頭聽著,沈星也在一旁托著下巴安安靜靜的聽著,但都從吳老二的話裏咂摸出來了滋味,一句話,就是拋開馮衛的個人能力不說,他的權勢也是極其厲害的,總之惹上他,就如惹上了跗骨之蛆。
我內心不停的在分析著,但當務之急根本就不是馮衛,而是林辰,於是我問到:“老二,你在下午告訴我的可以打架什麽的是咋回事兒?”
“你說鬥法台啊?你不會要跟馮衛決鬥吧?”吳老二大吃一驚,在他看來我那麽年輕,去和馮衛鬥,無疑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沒有,是遇見一個仇人,他和我過不去,那就不如上決鬥台解決了吧。”我淡淡的說到。
的確,我不愛玩什麽陰謀詭計,對於林辰這種人,不如就和他打一場算了,這一次我不會手下留情就是了,當然我也不指望他能手下留情。
“這個簡單,其實圈子裏的恩恩怨怨複雜,鬼市每次幾乎是圈子裏的聚會,難免就有仇人。你說仇人相見都是分外眼紅的,這種事情你強行去製止也不是個辦法。所以,為了維護秩序,也不知道從哪次鬼市開始,就有了鬥法台,交錢,隻要雙方願意,完全可以上鬥法台解決恩怨。大哥,你真決定上要鬥法台?在那裏是生死勿論的啊,你知道我們圈子裏的人有圈子的規矩,這種死人,總是有人擦屁股,有人掩蓋的,萬一...”吳老二擔心的說到。
我無所謂的拿起一個幹餅,咬了一口,說到:“沒事兒,沒有萬一,快刀斬亂麻吧。”
第四十五章 神奇
吳老二呆了一會兒就離去了,我看時間還早,離鬼市12點鍾開市還有接近3個小時,幹脆繼續倒頭睡去。
承心哥也是一樣,爬上上鋪,看樣子也準備補眠了。
沈星頗有些無奈的看著我們,說到:“大敵當前,你們就不做一點兒準備,還能安心睡大覺?”
我微微一笑,覺得懶得解釋什麽,倒是承心哥又打了一個哈欠,在床上說到:“與其浪費時間去煩惱,還不如安心睡覺,養好精神去對付,你說對吧?”
沈星歎息了一聲,說到:“懶得去管你們,我在屋子裏一天悶壞了,我出去走走。”
對於這個聰明,冷靜,膽子大到敢一個人在深山老林裏行走的女子,我們沒有什麽不放心的,應了一聲,就任她出去了,以她的聰明,也該知道自己能在什麽範圍活動的。
當手機鬧鍾鬧醒我的時候,時間剛好是11點20,在這個本應安靜的深夜,營區裏倒是分外熱鬧,宿舍的窗口透來了光亮和嘈雜的人聲,像趕早市似的。
在我醒來的同時,承心哥也醒來了,我們倆簡單的收拾一番就出去了。
一出去,我們才知道什麽叫人山人海,畢竟一萬左右的人擠在這麽一個兵營,確實能營造出這種效果,在營區的路燈也開了,嘈雜的人聲也掩蓋不了那‘嗡嗡嗡’的發電機的聲音。
我伸了一個懶腰,和承心哥一起隨著人流走去,因為我也不知道真正的鬼市開在哪裏,懶得問,也就隨大流走唄。
估計是每一個人都著急著去鬼市,人群擁擠,但速度出奇的卻不慢,走了大概二十分鍾以後,我們就已經走出了這個部隊所在的地方。
這時,我才發現,這部隊所在地後麵的圍牆是被拆了一截的,也才明白,部隊所在地隻是一個方便人們居住的所在,並不是鬼市真正交易的場所。
出了部隊所在地以後,是一段平坦的山穀,越走越開闊。
說起來這個山穀就像一個水滴型,而部隊所在地是山穀口,就是水滴最窄的那一頭,所以我們也才會越走越開闊。
隨著地勢的開闊,這人流就顯得不是那麽擁擠和龐大了,開始鬆散了起來,我在前方人群中看到了林辰和他的人,他的手下似乎也發現了我,但我們很有默契的什麽舉動都沒有。
到鬼市,自然是交易為重!
就這樣,在山穀裏大約又走了半個小時以後,我們來到了一個極為廣闊的地方,人群就停在這裏不走了。
在這裏,依舊是發電機‘嗡嗡’作響,一些燈光把這裏照得也算明亮,我隨意打量了一下,才發現這裏已經是山穀最開闊的地方了,人群等待在這裏,一點都不嫌擁擠。
我和承心哥對鬼市的一切都感到好奇,於是努力的朝前擠著想看個清楚,好容易擠到了前方,我一下子就敏銳的感覺到了陣法的波動,但光憑這個,我肯定是猜不出是個什麽陣法的。
我想仔細看看,卻發現,這個雜草樹木已經被整理幹淨的地方,圍著一圈長長的黑布,根本就不會讓你看出什麽端倪,而來來回回的,有許多帶著麵具的黑衣人,穿著黃色道袍的人在進進出出的忙碌著,懂行的人一下子就知道他們是在維持陣法,等待陣法穩定。
這一切,倒是搞得很神奇啊,我感慨到,看承心哥的樣子同樣也是如此。
我們原本都以為自己見識的夠多,在這時才發現,其實這個世界還有很多神奇的地方,沒有見過的人,你就算告訴他了,他也會覺得你是在扯淡,而事情也隻有親身經曆過,才知道窮其一生,這個世界也許都還有許多你觸碰不到的奧秘。
所以,人,永遠不要自傲,覺得自己學識豐富,見識廣博,也永遠不要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也就對萬事萬物少了一份敬畏。
天地的一切都是暗含自然的玄機,做為人,其實應該適應自然,去融入。而不是想著奴役一切為自己的欲望服務,這樣終將付出代價,甚至是整個族群都付出慘痛的代價。
就在我思緒飄飛的時候,我的身旁傳來了議論的聲音。
“也不知道這一次的鬼市,會不會有真正的老鬼出現,它們才是最有價值的。”
“老鬼也就罷了,如果能有幾個有分量的仙家來加入,更有可能獲得寶物,現在這世道誰都不容易。”
“得了,得什麽東西付什麽代價,就算仙家來了,你付得起那個代價嗎?”
“說的也是,我們也隻夠資格參加三場鬼市,這輩子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識一下在最後一天淩晨2點才開的鬼市,我得知的一點而消息,那鬼市才是顛覆了我們所有見識的神奇啊..讓老子都相信會有神仙了。”
“噓,別亂議論這個,還是進去後,看能不能搶到一個好交易,但也不急,這才第一場嘛。”
“嗯。”
說著,周圍也不知道是哪倆的討論者都閉了嘴,我和承心哥震驚的對望了一眼,原來鬼市還有那麽多的秘聞!仙家?其實我了解的不多,師父也不愛我接觸這些。
但我其實也清楚,仙家的本質不是神仙,而是一些有神通的靈體,或者是意念,大多是動物修行而成。
他告訴我人就是萬物之靈,沒理由去求到別的生靈,它們其實若走正道,非常清楚其實是幫助不了我們什麽的,盲目出手,附身於人的,其實是另有目的,它們所謂的幫助是讓被附之人背負別人的因果冤孽,是一個轉移的遊戲,而不是什麽消弭解難。
所以,被附之人往往是很慘的。
因此,我對仙家這種東西,一般是保持著足夠的尊敬,畢竟動物修行,和人相比不易,但也敬而遠之,遊走於世間的,一般都是罪孽因果極大的,在得道無望後,在做偏激的事情。
我實在是沒想到,這個鬼市竟然還有仙家會來,不論我對仙家的評價如何,可我太清楚,仙家絕對比一般的鬼魂有本事的多,它們畢竟有一定的神通。
一般的鬼魂若偶然得道而修,估計也不會來參加什麽鬼市。
我對仙家是有期待的,能修成的動物靈哪個不是經曆了長長的歲月,說不定.....
我腦中的各種念頭都冒了出來,完全也就忽略了那什麽淩晨2點,顛覆所有人認識的鬼市,在我看來,我這種小輩估計也是和那種鬼市無緣的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在黑布周圍忙碌的人也不再忙碌了,都停止了下來,我看見一個看似平凡的,穿著道袍的老頭兒走上了前去,和幾個人嘀咕了幾句,然後就說到:“差不多了,帶人上來吧。”
帶人上來?什麽意思?
我還沒有看懂,就看見從山穀的另外一個方向走來了一隊人,穿著黑衣和道袍的各有一半,在他們身後,有一群穿著簡單素衣長袍,用一根麻繩係了,光著腳的人。
這些人是什麽人?我心中疑惑,很想開天眼去看看,身上是否有靈力的波動,因為我敏感的覺得這些人就是普通人,但我還沒來得及做什麽的時候,承心哥已經摸著下巴說到:“這些人觀麵色,都是一些陽虛的體質之人。”
陽虛體質,不也就是山字脈裏所說八字地,陽火低,極其看見不幹淨東西,被附身之人嗎?
承心哥這樣一說,我閉上眼睛去感覺了一下,他們果然是屬於那種陰盛陽衰之人。
這一群人有男有女,被承心哥一眼看出來,倒也算他厲害,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到:“承心哥,看不出來你也偷學了一點兒相字脈啊!”
“滾,老子中醫的望聞問切的功夫和看相有半毛錢的關係啊?你有點兒常識好不好?這根本是兩碼事!麻煩你以後千萬別生病,不然老子拿針紮死你,敢汙蔑我中醫。”
一滴冷汗從我額頭流了下來,我馬上閉了嘴,我知道這個所謂溫潤如玉的男子,聽誰亂說中醫上的事兒都會暴走,不再掩飾‘真麵目’,算我倒黴。
第四十六章 進入鬼市
就這樣,這群人在很多人默默的注視下,走到了那層黑布的前麵,靜靜的排著隊,等待著。
我大概看了一下,這群素袍人大概有100個的樣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他們站在那裏等待,不到兩分鍾,就有一個穿著黑袍的人上來挨個的在他們身上檢查著什麽,每檢查完一個就遞出一顆藥丸,並低聲說著什麽。
那個上去的黑袍人是馮衛!我站在人群中看著他,他仿佛是感覺到了我的目光一般,忽然轉頭衝我咧嘴一笑,那針對的目光明顯不懷好意。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在人群中一下子就看見我的,心裏略微有些震驚,但麵對他的目光,我根本沒有閃躲,而是直接的迎了上去,他這麽看著我,我也平靜的看著他。
估計是沒有想到我的膽子這麽大,那馮衛的臉不自覺的微微抽搐了一下,眼中也流露出了一絲怒意,但就在這時,另外一個人走上了前去,我一看,不就是那個看門的老頭兒嗎?
他走到馮衛的身邊,也不知道在小聲的嘀嘀咕咕說些什麽?說到最後,馮衛的臉色變得難看了幾分,最後他轉頭望向了我,很是明顯的哼了一聲。
而那老頭兒一隻手伸進胸口,不停的搓著,感覺像是在搓身上的汙垢,然後也是望著我一笑,目光中倒是頗有些意味深長的意思,這倒弄得我有些疑惑不解。
這一出默劇倒是演得頗有意思,我想不明白其中的關節也就懶得再想,懶洋洋的站著,從褲兜裏摸出了一支煙點上,也算是宣布了我的態度,管它的,愛誰誰吧,要怎樣我接著就是。
很快,馮衛就檢查完了那些素袍人,每個人的藥丸也遞發完畢,轉身走了,從始至終他沒有再看我一眼,而我倒是很好奇他發的藥丸到底是什麽,但很快答案就出現在周圍人的議論中。
“弄完了,這次的‘傳遞者’不知道又要死幾個啊?”
“這種事情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們能理會的什麽?就是他們給‘傳遞者’那保命藥丸確實一般般,你說要是一個參丸,怎麽也可以把命保住嘛。”
“行了吧,還參丸,那成本可就大了。得了,別議論了,估計快進場了。”
這議論簡簡單單,可我還是聽出來了,那些素袍人原來是所謂的傳遞者,而馮衛給他們的藥丸原來是保命用的,我腦中隱隱約約知道這鬼市是咋回事兒了,心中不免有些異樣的滋味,這些傳遞者到底是怎樣的想不通?才願意以普通人的身份介入鬼市的交易啊?
但是也容不得我多想,很快就有人上前去把黑布掀開了一個口子,而那些素袍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慢慢走進去了,我分明看見其中有好幾人臉上流露出害怕的表情。
而那黑布被掀開了口子以後,我明顯的感覺到一股陰氣噴湧而出,似乎摻雜了很多‘人聲’在其中似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好兄弟’們已經到了,而那黑布也不簡單,估計是陣法的一環,起到的是隔絕的作用。
當最後一個素袍人進去以後,跟著又進去了幾個像管事一樣的人,黑布很快就放下了,所有人都在安靜的等待,此時距離12點還有幾分鍾了。
就這樣安靜沉默了幾分鍾,有一個穿著黑衣的人走到了最前麵,大聲說到:“鬼市的規矩想必很多老朋友都知道,但想著每次也會有新朋友的出現,所以我特別說明一下,每個人進入鬼市,門票三千!不要說我們黑,我隻想說明,每個傳遞者的成本不會下於2萬,不要和我說不需要傳遞者也照樣交易,大家都是有本事的人,萬一一怒之下滅了‘好兄弟’,可不是什麽愉快的事兒,‘好兄弟’中也有大本事的,萬一一怒之下纏上大家更不是什麽愉快的事兒!再說,咱們這鬼市也有普通人參與....多的廢話我就不說了,傳遞者的各種好處大家也有體會。好吧,鬼市現在正式開市。”
說完那個黑衣人就走了,而在黑布前很快就多了一張收費的凳子和椅子,在外的所有人也很快在維護次序的人幫助下,很快的排好隊,開始一個一個接連的入場。
承心哥站在我的背後,小聲的念叨著:“承一,這可受不起了,咱們兩人,要參加三次的話就1萬8了,我身上的錢怕是沒帶夠。”
我也挺煩惱的撓撓頭,說到:“就是,我就帶了一萬塊錢,誰知道參加一次這鬼市,要花這麽多錢啊。”
“我也差不多帶了這麽多吧,要實在不行,後麵兩次我不參加了,咱們倆派一個代表就夠了。”
“嗯。”這確實是如今唯一的辦法了。
就在我和承心哥議論的當口,隊伍很快就輪到了我們,我們原本就站得比較前麵,自然排隊也比較靠前,收錢的人收了我們六千以後,對著裏麵嚷嚷了一句:“滿第一批的一千人沒?”
“沒呢,還差兩百呢。”裏麵很快有個聲音回答到。
沒想到我們派得夠靠前了,前麵都還有八百人,這收錢的人聽了回答,應了一聲,然後扯了兩張藍色的票給我們:“自己抓緊點兒時間啊,每一批都隻有1個小時時間,一個小時以後,會有人來清理你們第一批,拿著藍色票據的人。”
“為啥要分批交易?隻有一個小時?”承心哥不禁奇怪的問到。
“不然呢?一萬人擠進去亂七八糟嗎?你們算是幸運了,進到第一批,這天一亮,就算就陣法保護,很多‘好兄弟’都會離去,隻會留下少數!這些排在後麵的人到時候還指不定參不參加呢。對了,我說一句,你們的票可得留著,因為第一場不參加,後麵兩場也沒資格,因為今天拿到了藍色票的人,明天可是要按照規矩等在後麵了。”那人和我們說了幾句,手一揮就讓我們進去了。
這世間的事兒沒有絕對的公平,他們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保證一下交易的完整度和相對貢品也算不錯了。
沒有多餘的廢話,我和承心哥進入了黑布的後麵,一進去,我和承心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倒不是因為這裏麵陰冷,而是因為這布置和氣氛,讓人覺得壓抑。
原來這根本不是一層黑布,而是在黑布之後,還有一圈黑布圍成了類似於帳篷的東西,頂上也是黑布蓋著,在這些黑色的布上,畫著奇奇怪怪的圖騰摻雜了陣紋,顯得亂七八糟又詭異。
我明白在這裏麵的,絕大多數都是圈內人,用圖騰來掩飾陣紋,估計是怕被有心人看去了陣紋的奧秘。
除了這個,所有人進入這裏的人都很安靜,幾乎是一言不發的在默默走動,整個黑色的帳篷內沒有燈什麽的存在,隻是在很多位置點滿了白色的蠟燭,靠著蠟燭的光亮來照明。
更詭異的是,和人交易市場的攤位不同,這裏麵堆著一堆堆被塗成黑色的三角形草棚,咋一看,跟墳包兒似的。
這麽詭異的一切,誰第一次看了,心裏不寒一下啊。
同樣的,還是劃有黃線,黑衣人就在黃線內走動,時不時的就會有一個人鑽進草棚裏去,我和承心哥適應了一下,信步走了進去,因為裏麵的光線昏暗,我和承心哥也是走了進去,大概走馬觀花的看了一圈,才發現有幾個與眾不同的角落。
就比如,有一個地方是‘屋中屋’,也就是說帳篷裏的帳篷,在那裏也有一個收費的。
就比如,還有一個地方,莫名其妙的站著二十個素袍人靜靜的不動,也不知道是在幹什麽...
這一切都非常的新鮮又詭異,但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們確實是耽誤不起,我對承心哥說到:“分頭行動吧,我去找劉師傅要的東西,你去找找我們用得上的東西,再這麽走馬觀花,時間就不夠了。”
承心哥應了一聲,然後我們在這鬼市開始分頭行動。
第四十七章 與鬼交易
不入鬼市不知道,一入鬼市才知道這裏為什麽有那麽大的吸引力。
同人的交易市場一樣,這裏的每個草棚子外麵都有一個類似於招牌的紙牌,上麵寫著各類信息,這些信息對人來說無一不是極度的誘惑。
比如我一路看來,就有幫賭局的,一般就是10局為限,多了就是大家的因果都太深,誰也背不起。但是想想吧,如果有本錢,去大的賭場賭10局,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牌,而別人的底牌全部被看...
又比如知道出賣古墓信息的,這裏一般都不會是一座古墓,而是好幾座,根據墓裏有什麽而決定代價。
還比如有幫忙解決恩怨,纏仇人的....
更誇張的是有知道天才地寶信息的....
也就是說在這裏,你隻要付得起代價,你可以榮華富貴,你可以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一切都不是問題。
這裏是個沒有束縛,完全可以發生任何陰暗事情的市場,沒人管你是否墮落,沒人過問你手段如何,每個人在進來之後都戴上了麵具,你根本不知道誰曾經進行過什麽交易!
這些讓我暗自猜想,在現實社會裏,忽然冒出一個富豪,忽然冒出一個運氣逆天,或者那些忽然就倒黴身死的,會不會有好一部分與這鬼市有關係?
在這裏,隻有一個束縛,那就是隻要你付得起代價。
隻是這麽走了一圈,我的眼睛都快紅了,是被內心的各種衝動和欲望給脹紅的,這讓我知道了自己心性其實很脆弱,麵對誘惑一樣的會心跳加快,就如我想起修行的困難,因為需要大量的金錢支撐,所以隻能一切從簡。
如果......
但我也隻敢想想,終究在躊躇猶豫間沒有踏進那一間間猶如墳墓的草屋,畢竟師父的教育我不敢忘,人的底線以及手莫伸,伸手就是因果,在大富大貴與安心之間,你會發現安心更可貴。
“錦衣玉食與粗茶淡飯,吃得香,吃得好的才叫一頓好飯。錦衾玉塌與繩床瓦灶,睡得香,睡得好的才叫一個好覺,而人的幸福就是一頓頓好飯,一個個好覺構成的。這一切的基礎是什麽?三娃兒,你給我記住了,就倆字——安心。”
所以,我終究沒有跨入那一個個草屋,我怕到時候誘惑更深,什麽代價我都應著了。
這樣逛下來一圈,我並沒有發現我想要的,於是徑直走入了求購區,那裏也有一間間的草屋,費用倒是不貴,1000塊錢你隨便用,反正時間隻有1小時,1小時之內不管有無結果,你都得離開,所以也就隻值1000。
我交了錢,這裏有人負責統一的寫招牌,我告訴了那人我的要求,需要尋找XX命格之人,便進入了草屋。
其實和鬼市其它的東西比起來,我這個要求算是很小很小的要求,小到那些‘好兄弟’都不敢意思說賣人的命格信息,所以我也隻有求購,而且一點兒也不擔心沒有‘生意’上門。
這種小草屋就跟農民守夜的草棚子差不多,裏麵照例是有一張桌子和兩張凳子,桌上有一根晃悠悠的蠟燭,除此此外別無他物,我那麽高的個子坐在這小草屋裏確實憋屈,佝僂著腰隻想生意快點兒上門。
可能和我判斷的一樣,我的要求確實很小,我在這裏坐了不到5分鍾以後,一個素袍人就上門了,進來之後就隨手拉上了草屋外的門簾。
我趕緊正襟危坐,說實在的,心裏感覺怪怪的,畢竟是在與鬼交易,那個素袍人既然叫傳遞者,自然已經是被鬼上身,完全沒有自主意識了。
那素袍人在我麵前坐下了,眼睛呈一種詭異的翻白眼的狀態,畢竟是鬼上身,他們本身的眼睛看與不看,都是一樣的,我無意去打量那個人的長相,畢竟被鬼上身的人表情都比較扭曲,那是因為身體比較排斥的原因。
“呃....”那人一坐下就打了個嗝,這是一口陽氣不上不下的表現,好在頻率不是很高,由此可以判斷那上身之鬼是一個老鬼,能控製自己本身的磁場和陰氣對上身人不要影響太大。
我也不想廢話,直接問到:“你可是有我要尋找的命格之人的信息?”
“呃...你這算什麽要求,小事而已,我老太婆從民國流浪到現在,這種命格的人...呃..見也不知道見了多少,現在我知道的少說也有上百個。”那素袍人不以為然的說到。
原來是個老婆婆啊,真是很難去適應一個男人在我麵前發出老婆婆的聲音。
不過,看它的語氣也不惡,從它的字裏行間裏我知道這老婆婆鬼也算可憐之鬼,如果是一個入土為安,‘君有其所’的鬼哪裏會四處流浪?就算沒有魂歸故裏,也不至於漂泊。
要知道,鬼物在這陽間行走,比小偷還可憐,必須找陰暗的角落呆著,還得堤防各種各樣的事情,一不小心被衝撞了,自己還要虛弱幾分,倒黴的魂魄都被撞散了。
所以,實在沒有必要害怕它們,如果有心為孤魂野鬼放放生,超超度,在有人指導的情況下,給給食是一件很善良的事情。
至於這老婆婆為啥沒能入輪回,不是我能打聽的,我也不可以打聽,在這裏,每一句問話,都可能帶來一段因果,還是少沾染的好。
聽見它這麽說,我也就放心啦,我開口說到:“婆婆,我要找這個命格之人,必須是命運多仄,絕對是苦難大到需要有求於人那種,你知道的人裏麵有這樣的人嗎?”
那老婆婆打了幾個嗝,不以為然的說到:“這個命格的人哪個的命運會好?沒有短壽就是謝天謝地了,放心吧,我知道的上百個人裏至少有二三十個都到了絕境,恨不得有人來拉一把那種。說吧,還有什麽要求?”
“要女的,年輕點,不...”說到這裏,我心裏說不上來為什麽,覺得不能拉太年輕的人到這場因果裏來,所以及時的改口說到:“隻要不太老的都行。”
“這個沒有問題,我馬上就可以給你找出好幾個符合條件的人,姓什名什,住哪裏,都可以給你說的清清楚楚,你再挑選就行啦!你知道的,我們鬼呢,是不撒謊騙人的,不像你們人仗著有一具陽身,做事兒都不怕擔因果,這話說回來,你能給我什麽樣的代價呢?若你是找這樣的人當替身還魂什麽的,那可是大因果,我總不能平白無故的幫你背負吧?”那老婆婆一臉精明相的和我談起了條件,故意把事情說得嚴重了幾分,很神奇的是它連嗝都不打了。
其實,我說好要找有求於人的,就意味著不會強迫,因果會大到哪裏去?可這種事情你也沒法跟‘鬼家’證明啊?
我愣在當場,劉師傅隻是讓我來交易,根本沒說讓我付出什麽代價啊?可在下一瞬間,我又明白了過來,昆侖師父的線索哪裏是那麽好拿的,劉師傅是要我給代價來交易。
他那顫巍巍的,仿若風燭殘年的身體,確實已經是不能來交易了,他連走路都是不穩的。
可我能付什麽代價給這老婆婆?我微微皺著眉頭,有些想不出來。
“哼,開門做生意,連自己要給什麽都不知道?你是看不起我等鬼物,來調侃的嗎?”說著,那素袍人一下子栽倒了下去,而一個麵目陰森的老婆婆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看它的樣子,我一時間是又好氣又好笑,至於嗎?
第四十八章 金山不能比
我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好笑又好氣的心情,是因為那老太太竟然‘嚇唬’我。
鬼畢竟是屬陰的東西,因為需要又長期呆在陰暗的地方,所有的鬼性都有些乖張,一言不合做出不好的舉動也的確在情理之中,隻不過這老太太未免有些‘可愛’了點兒,它此刻擺出一副青麵獠牙血眼睛的樣子在我麵前,這樣的舉動幾乎可以說是幼稚。
我沒辦法對它產生厭惡的情緒,是因為它都屬於可以隨意‘現形’的鬼物了,可見能力並不低,但它也隻是想嚇嚇我,這樣的老太太鬼確實已經能算上善鬼了。
隻是,它可能‘頑皮’的舉動,要是麵對的是一個普通人,心理承受能力再弱點兒,估計得被它嚇瘋吧,這也是我覺得可氣的地方。
我有些頭疼的揉揉腦袋,對那老太太說到:“您就不能慈眉善目一點兒嗎?就這水平拍恐怖片兒還不夠呢!”
“啊?那你說拍恐怖片兒該什麽水平?”那老太太頗為吃驚的問到。
“這個...”我摸著下巴思考了一陣兒,說到:“這個就要配合所謂的氣氛,還有音響效果啥的,然後再冷不丁的出來嚇人!嗯,就是這樣。”
“音響?就是大街上放得震天響,驚得我要魂飛魄散那種東西嗎?哎,我死得太久遠了,現在的子孫都不大認識我了,也沒辦法托夢給他們,讓他們給我燒一個。就算燒一個,不是有修為的道士紮的,懂得畫符紋,那根本就是在燒廢紙,做破壞環境的舉動嘛。”這老太太恢複了本來麵目,其實挺慈祥的一個老太太。
還破壞環境呢,我再也忍不住那一絲笑意,說到:“那改天我給您紮一個燒去吧,這紮紙做錢的功夫,我從小還是跟師父學了兩手兒,這音響比替身娃娃簡單多了,您說好嗎?”
“你就這點條件就想把我打發了?不行,不行!我老太婆都沒能入土為安,你燒來音響我也接不著。你換一個吧!”那老太太揮手說到。
這倒是個問題,沒入土為安的孤魂野鬼是收不到任何實際性的東西了,就隻能揀點兒零散的紙錢,是夠可憐的,於是我說到:“不然我找人為您超度?”
那老太太露出了一絲猶豫的表情,終究是歎息了一聲說到:“算了,人活一世,難免一死。鬼求輪回,也相當於一死,下輩子記不起來什麽,也不是我,對於我來說和以後終究有一天魂飛魄散也沒有區別,多得隻是下輩子有沒有福祿隨身的享受一世罷了,都沒有意思。你去照顧一下我的子孫,就當是和我交易的條件了吧。”
所謂魂飛魄散,是指精純的靈魂力重新歸於天道,消弭的是你存在的痕跡,記憶!與轉世投胎的區別在於,轉世投胎是一個不斷累積善惡的過程,最終是有機會想起一切,超脫輪回的。
魂飛魄散就是再也沒有機會。
但沒想到這老太太對此生執念太重,反倒把輪回看得和魂飛魄散一般,這種個人的心境我是不好相勸,隻能沉默了一會兒,說到:“您知道這是交易,所以這照顧太為籠統,您還是把這照顧說得具體一點兒吧。”
是啊,與鬼交易,是逆天道而行,你強行交易,就像是與什麽具體不知名卻大威力的道簽了契約,違背不得,如果不說清楚,我怕是要一生一世的照顧。
“你個娃娃還挺機靈!我也不求什麽,隻求他們命順,該富貴的時候特別富貴,該生病的時候隻是小病。不違命,隻添運,這個是可以通過風水強化的吧?”老太太不愧為長期和道士接觸的鬼,這些了解的倒是清楚,它也怕違命之事兒,遺禍太重。
“嗯,老婆婆,您看這樣好嗎?你把你子孫的地址給我,我上門去給他們做一個風水局,你覺得如何?當然,他們肯定會莫名其妙,所以你盡量挑個相熟的子孫托夢可好?”我小心的問到,畢竟這老太太還是有些神通的,托夢應該可以做到。
與鬼交易,不能假手於人,家宅風水局還在我的掌控之內,當然要承真師妹出手能做到更好。
“也好,家宅風水局的效果也算不錯了。諒你個小娃娃也不敢騙我,那就這樣罷!”說著,那老太太不見了,過了好一會兒,那素袍人又翻著白眼站了起來。
用老太太的語氣跟我說到:“抽屜裏有紙筆,拿來。”
我趕緊從抽屜裏拿出了紙筆,老太太抱怨了一句為什麽不是毛筆之後,還是在紙上歪歪斜斜的寫了起來,一邊寫一邊讚歎自己聰明,參加了幾次鬼市,就會用這‘圓豬筆’了。
然後又不解的說,這比沒看出來和豬有什麽關係,還圓豬呢?
我憋得臉紅脖子粗才沒有笑出來,別看鬼物行走陽間,可是在太多數時候它們是躲著的,其實沒有多少機會了解這個世界,這老太太挺可愛的。
終於,它邊寫邊念叨寫完了要給我的東西,然後把筆一放,說到:“太寂寞了,話多了點兒。你這小娃娃脾氣倒是好,和我聊那麽多天,那些凶神惡煞的道士,沒有他們所求的東西,就要趕我走。我來鬼市也是想聊聊天啊。”
說著,這老太太就操縱著素袍人的身體走了,看著它的背影,我能明白,為人一世不易,真的不要損了自己的德行,生生世世為人累積善行,難道不好嗎?
看了看那張紙,寫的倒是夠詳細的,我疊好那張紙,徑直就走出了那間草屋,按照規矩,走出草屋也就不能再進去,總之我最迫切需要的交易是完成了。
看看時間,也隻有二十分鍾左右,我們這第一批人就會被送出鬼市了。我信步閑逛著,也不知道承心哥跑哪兒去了,是不是與鬼交易去了,但我也不著急。
或許是因為和老太太交流了一番,意識到了為人不易,為人是福,那些草屋裏出售的東西到現在看來真的沒那麽吸引我了。
為人一世,我隻求心境圓滿,外物真的隻如浮雲。
形而上是個遙遠的目的,若是心境不滿,形上也隻是虛妄,因為我堅信實質存在的終會腐朽,靈才是永遠存在的更高目的,就如精神,思想,心境....也許,形而上,是指望心境上的形而上,修煉肉身隻是為了得到更多的時間,圓滿這一世的心境。
想到這裏,我吐了吐舌頭,這樣的悟道可夠大逆不道的,畢竟得道成仙是我道家人的終究目的嘛。
無意識的亂轉著,這鬼市既然沒有什麽吸引我的地方,我也就覺得無聊,竟然在這裏伸了個懶腰,換來幾道怪異的目光,估計能在這裏嫌無聊,伸懶腰的隻有我一個吧,其他人誰不是忙著交易。
這樣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師父曾經說過做個絕世獨立,高山清遠的人老沒意思了,就是告訴我不要*****,裝特立獨行,要融於大眾的環境,所以我趕緊的收斂了自己的動作,眼睛四處張望,卻看見那個‘房中房’。
反正也是閑著無聊,我信步走了過去,剛一過去,那守在門前之一的黑衣人就過來了一個,他開口問到:“你是要進去交易嗎?”
“進去交易,是再交一些錢嗎?”我隨口問到。
“需要再交一萬塊錢,才能進入裏麵交易。”那黑衣人淡淡的說到。
“什麽,一萬?難道裏麵是個金山?”我純粹是‘驚恐’了。
“金山不能比!因為能進入裏麵的‘朋友’,至少都有300歲以上,還有大神通的仙家,你覺得呢?”那黑衣人的態度倒是挺好,估計我也不是第一個來發問的人,他沒當我是土包子。
什麽?300歲以上?
300歲,師祖,明朝,昆侖...一下子我的腦子就跟點燃了一個炸彈,亂成了一團。
第四十九章 參精
這些從腦海浮現而出的念頭讓我的內心不平靜起來,甚至連呼吸都急促起來,我想進去,非常的想進去,可是——我沒有錢。
所以,我隻能在心底暗自著急的離開了現場,其實就算我有錢進去,那些老鬼要的代價我付得起嗎?如果說是破底線的事兒,就算我因此見到了師父,他也會因此不認我的吧。
短短二十分鍾很快就過去了,我沒有用人清理,自覺自願的就走出了交易場,取下麵具,我安慰著自己,沒有關係,這次來的目的已經達到,我依然可以找劉師傅拿到線索。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轉頭一看,不是承心哥又是誰?
但我有些吃驚,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承心哥,溫潤的眼神變得狂熱起來,春風般的笑容也消失了,整個人完全是處於一種異樣的興奮狀態。
“承心哥,你......”我不由得開口問到。
可是不容我多說,承心哥拉著我就跑,弄得我一頭冷汗!倆大爺們這造型倒挺像情侶夜奔,私奔什麽的,還在風中奔跑呢!
山穀原本就很大,我就被承心哥這麽生拉硬拽著,一路跑到了一個僻靜之地。
到了地方,承心哥大口喘息著,我知道以我們的體質,他這絕對不是累,是興奮。
“承...”我真的是要瘋了,再次開口。
承心哥忽然站直了,用一種狂熱的眼神看著我,雙手‘刷’的一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剛才我是一頭冷汗,現在我是全身冷汗,我差點就衝口而出,承心哥,你別對我表白,我始終還愛著如雪。
但我估計我這樣說,會被他抽吧?
好在承心哥下一刻就說出了他要說的話:“承一,參精,參精.....”
“生精?哥啊,是不是你得到了什麽逆天的方子,生精,那保腎不?”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兒,結果話剛落音,我的肩膀上就一麻,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肩膀上那麻溜溜的感覺又消失了,仔細再看,承心哥手指快速的把玩著一根金針,那金針在月色下反射出好看的微微金光。
什麽人!我二話不說,一個招鬼的術法起手勢就被我做了出來,敢紮我,沒事兒也要嚇他一下。
承心哥一見如此,趕緊拉住了我,罵到:“你該被紮,堂堂我道家人,就算不是醫字脈的人,怎麽能連參精也不知道?這參精是指有靈的人參啊,人參!”
我當然不可能和承心哥認真,我們師兄弟打打鬧鬧其實也屬正常,就如我和承清哥還以為吵到睡覺的事情,從臥室打到客廳,然後讓當時勸架的如月和沁淮哭笑不得。
我也回罵到:“我能不知道參精?就你跟個神經病似的,莫名其妙的拉我到這兒,然後搭著我肩膀,大喊‘生精,生精’,不知道的人以為你陽痿,我能做出這種反應已經給你麵子了。”
承心哥頓時哭笑不得,這種傻子似的事兒確實是他做的,兩人沉默了半晌,我忽然反應了過來,一下子跳起來吼到:“你說啥?參精?還有那玩意兒?你沒騙我?”
承心哥扶了扶眼鏡,用鄙視的眼神望著我說到:“陳承一,你果然是出了名的慢半拍。”
這下,換我無話可說了,承心哥優雅的從包裏摸出一個煙鬥,撚了一些煙絲出來,開始慢條斯理的裝起煙鬥來,他比較喜歡看我這種無話可說的樣子。
待到承心哥裝好煙鬥時,我才完全的從參精的震撼中冷靜下來,問到:“承心哥,你不會已經交易了吧?這參精得多大的代價啊?”
承心哥叼著煙鬥,沒有點火,先是吸了幾口,享受了一下煙草的清香味兒,然後再慢條斯理的劃了一根火柴,慢慢的點燃煙鬥,一副享受的表情....
這一套動作等得我心急,我大聲喊到:“你倒是說啊!”
“代價是用特殊的方法供養那‘好兄弟’修煉十年,你知道我們這一脈的醫字脈,可以醫人,同樣也可以‘治’鬼,調理鬼的身體(鬼的能量,姑且這麽解釋),更不在話下,我答應它了,它也會陪著我去找參精。這件事兒是與鬼的交易,不可能不靠譜,就是會遇見一些我們也不可預知的事兒吧。”承心吐出了一口長長的煙龍,溫和的說到。
我心中的怒火不可壓抑的在堆積,問到:“就比如呢?”
承心哥帶著招牌笑容說到:“東北老林子,比如的東西就太多了,說不定遇見老妖怪呢。”
他倒是夠輕描淡寫,我一下子就爆發了,什麽叫說不定會遇見老妖怪?雖然我沒見過什麽妖怪,這意思就是有妖怪了?我一腳就踢到承心哥的屁股上,大罵了一句:“我X,你特麽的把我當成同門了嗎?”
這還是我控製了力道的一腳,所以承心哥隻是打了一個趔趄,沒有摔倒在地,但被我踢了一下,他也怒了,轉身衝過來抓住我的衣領,吼到:“你是準備要幹什麽?仗著力氣大要打人嗎?”
我一把推開他吼到:“來啊,打啊,你特麽個瘋子,你嘴能說,我說不贏你!可我知道,你竟然供鬼修行,這是多特麽大的因果?這是更加逆天道的東西,你和我商量了嗎?參精,參精!你心裏除了藥還有什麽?來啊,打啊,看我今天不狠狠抽你!”
“你大師兄能教訓人了是吧?我今天就告訴你,我心裏除了藥,還有師父!還有師叔!還有咱們幾個同門。供鬼算什麽?我特麽就是要找到參精,我是不行,但我有古方,你看我找到參精,我就把你供出來,等你功力逆天了,都高過師父,師叔了,昆侖算個屁,有天庭,天庭老子也送你去一趟。”承心哥發瘋般的衝上來,推了我一把。
我的怒火漸漸平息了,可是胸膛依舊在劇烈起伏,我真的沒想到承心哥如此內斂,沉穩,永遠隻有溫和情緒的人,心裏竟然藏著那麽一座火山,他和我一樣,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對老一輩的思念。
我沒有說話,承心哥卻蹲了下來,抱著頭說到:“我是沒有辦法啊,承一,沒有辦法。這昆侖自古就是傳說中的地方,不是新疆和西藏那邊的昆侖山。你說我特麽要咋找啊?醫字脈的修行永遠比不上你們山字脈,你是我的希望啊,我想見師父,我很想見師父,你知道我們從小跟著師父,連父母都沒有師父親。我任誰說什麽執念,說什麽瘋子,說什麽放下都無所謂,我就是想再見見師父,哪怕一眼都好。”
說著,承心哥的眼淚沿著臉龐流了下來,我的心仿佛一個錐子在紮般的疼痛,哪怕再一眼都好,這句話刺得我連呼吸都不能順暢了。
我走過去,手搭在了承心哥的肩膀上,調整了好久,才慢慢的說了一句:“放心,我在,我會!東北老林子,我去。”
是的,我會一直都在,我會帶著同門追隨著我們的宿命,沒人可以指責我們,包括師父,他自己不也追著自己的師父腳步去了嗎?他81歲都不曾放下,又何況我們?
“好。”承心哥抹幹了眼淚,恢複了平靜的語氣,說到:“承一,你成熟多了,以前提起這些,第一個發瘋的準是你,你真的,成熟多了。”
然後,我們同時沉默了。
也就在我們在這邊差點師兄大戰,定下了未來一個計劃的時候,卻沒想到,在我們宿舍那邊,有人已經在等著我們了。
第五十章 賭鬥
回去的路上我和承心哥一路在說著交易的細節,說起這參精一事,真的是承心哥的運氣,因為他是第一個闖進去的醫字脈的人,而那老鬼找的就是醫字脈。
而且,讓我驚歎的是,再差僅僅5年,這老鬼就三百歲了,就因為這5年促成了它見到承心哥的緣分。
可這也是偶然中的必然,在道家裏,最多的無疑是卜字脈和相字脈,因為這兩樣對天賦的要求低,入門容易,隻要懂一些理論就可入門,不涉及到高深的術法一樣可以混下去。
排在最後的無疑是山字脈和醫字脈,山字脈因為似是而非的東西太多,民間流傳的東西太多,有很多半吊子水,至於醫字脈反而是最少的,一個醫字是真的需要用時間去累積,學習起來也繁瑣,還頗有些為他人做嫁衣的意思,真正的醫字脈又要學習一些秘法,所以醫字脈的人是最少的。
由此,那個老鬼第一個遇見承心哥也不奇怪,算是他們共同的運氣吧。
而在路上,我也和承心哥講了那個‘房中房’的事兒,承心哥也相當動容,無奈到現在我們加起來的錢也不夠去那個什麽‘房中房’,想著劉師傅要給我們的線索,也隻能歎息一聲作罷。
要走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快淩晨2點的光景,但這裏大多數的人還沒回來,所以到處都是漆黑一片,隻有一間屋子燈火通明的,我仔細一看,不是我們屋嗎?
承心哥搖頭晃腦的說到:“大錢都花的麻木了,倒也不在乎5塊錢一度的電了,女孩子一個人在宿舍,讓她開著燈也好嘛。”
我莫名其妙的望著承心哥:“沒人在意她開不開燈啊,你在念叨什麽?你是想對別人下手吧?”
承心哥低頭扶了扶眼鏡,忽然轉頭眯眼望著我,眼中精光一閃而過,說到:“她是個有故事的女人,我沒準備下手,我隻是想多了解了解。”
“哦。”原來是這樣,看來倒是前幾天我多想了。
結果,我剛走兩步,一下子脖子就被掐住了,承心哥在我身後吼到:“不許和我搶!想當年,老子一不留神,你就把如雪搶去了!別給我說你也沒得到,你們這樣又是朋友又是曖昧的,也是一種一輩子。”
也許修道之人對在一起的方式看得開一些,我哈哈大笑撥開了承心哥的手,兩人一路笑鬧著回答了宿舍。
可是當我們進入宿舍的時候,卻同時呆住了,因為我們看見一個人正大喇喇的坐在我們的屋子裏,翹著腿,托著頭,一手不耐煩的不停點在大腿上,等著我們——林辰。
“是不是很驚奇我會在這裏?”林辰望著我,忽然就張狂的笑了。
我微微皺著眉頭,幹脆的倚在了門框上,對承心哥說到:“承心哥,你看,人和人就是有區別,你愛笑,那笑得叫一個春風拂麵,有人愛笑,就笑得跟黃狗露牙似的,可怕的是他還自以為瀟灑。”
“是啊,我咋就笑得那麽好看呢?改天教教那條黃狗吧?”承心哥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你們...”林辰‘霍’的一聲站了起來,可恰好在這時,沈星不緊不慢的倒了兩杯子水端給我們,說到:“看看你們,三十幾歲的人了嗎?還一路打鬧著回來,我老遠就聽見了。”
“你被狗咬了嗎?”承心哥接過水,略微擔心的問到。
“沒,我就一直在看書呢,沒時間理會。愛進來就進來唄。”沈星根本就是無所謂,轉身走進了屋子,我和承心哥也跟著進去了,根本無視林辰。
林辰這個人或許張狂,但絕對不是傻X,麵對我們的無視和調侃,他竟然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整了整衣領,神色又恢複了瓶頸,其實他此刻的樣子也頗有幾分風度和男人氣,艾琳會愛上他也不是沒有原因。
“陳承一,別老是做些嘴上無用的功夫,我來這裏就是一件事兒問你,可敢一戰?當然,按照規矩你也可以拒絕,但我就不能保證,我會不會出去說老李一脈山字脈的大弟子害怕了。”站在屋裏,林辰就這樣開口對我說到。
我的心裏早有準備,不然也不會問吳老二關於打鬥的事情,就算林辰不提出來,為了可憐的艾琳我也會提出來,所以我內心是平靜的,說過,事情找上門來,我們老李一脈沒怕過。
我無所謂的笑了笑,然後對林辰說到:“你倒是好雅興,鬼市不去,特地等著我,難為你了。”
林辰說到:“排在後麵,可沒意思,我不著急。倒是你,陳承一,你應著還是不應著?”
“就這樣應著你了?那多沒意思?你是手下敗將,我不怕你去說!去吧,順便把咱們曾經的戰績也拿去說說吧。”我心裏自然有我的打算,我不可能那麽簡單的答應林辰,我得逼逼他。
“你...”林辰一下子就被逼到無言了。
其實,我不算了解林辰這個人,但有限的接觸,我總覺得他具備一個梟雄的氣質,就比如他能隱忍曾經在肖承乾之下,他能果斷幹脆的放下感情,他也能壓製自己的情緒,就比如剛才。
可有限的接觸,也讓我知道了他的弱點在哪裏,他總是想急著證明自己,他有著太強的自尊心,對個人的能力看得太重,當然這也許也和他上位有關。
他們那個組織,內鬥的相當厲害。
“我怎麽了?林辰,說起來,我真的不怕和你打一場,可是沒意思,你是手下敗將!除非你能打動我。”麵對林辰這種人,隻能越張狂越好,要狠狠的戳他的痛處,他才會上鉤吧。
“什麽意思?”林辰死死的看著我。
“給點彩頭吧,我們都各自出點彩頭。”我歪著腦袋,掏著耳朵。
沈星看我這樣子,‘撲哧’就笑了,說了句:“裝流氓還挺像。”
我哪裏是什麽裝流氓,這是和師父一脈相承的東西,這個也是傳承,丟不得,我用這種方式說出,帶著點兒不在乎,可以降低林辰的警惕,外加如果我不出彩頭,他也不會上當,他又不是傻子。
“哈哈,好啊,要錢要法器隨你挑吧,你又能給我什麽?”林辰果然接了我的話。
“你的法器我看不上,能有我師父的好?這樣吧,錢,我們都各自出兩萬!我再拿出一件兒我師父傳給我的法器,你就把艾琳交出來吧,你知道的,她和我有故舊。這就是條件,你不答應就算了。”我說到。
“艾琳?”林辰的表情微微變了變。
“是的,艾琳,這是必須的條件。否則我不會答應和你打!林辰,你別算計的太好,這裏圈中人雲集,你想借我一戰成名,不付出怎麽可以?你不答應也可以,艾琳不是我的女人,我和她的交情能做到這一步,也算不留遺憾,你自己看著辦吧。”最後一句話是我故意說的,隻因為我要按照林辰的思考方式來說話。
對於感情他看得薄淡,別人這樣的程度也還算合理,我不能讓他看出來,其實我還是在乎艾琳的殘魂,艾琳去世在十年之內,我還能想辦法,讓她的殘魂重新聚回,時間耽誤不得。
林辰的表情變幻不定,終於他點頭說到:“好。那就明天上午10點,鬼市結束,我等你。”
接著他自己像不能克製情緒似的,忽然大笑了起來,從脖頸間掏出那個鏈墜,對著那個鏈墜說到:“艾琳,傻女人,看吧,我又出賣了你一次。”
說完,他轉身就走,我和承心哥看著他,忽然心情都複雜起來,那句話的意思細細琢磨不來,那句話的舉動卻怎麽掩飾,都有些傷感。
林辰走到門口,忽然又轉身,望著沈星說到:“你這女人,明明是個普通人,卻讓那該是的陳承一逃過一劫,不然連那討厭的蘇承心也可以收拾了。真是討厭!”
可是沈星根本頭也不抬,像林辰說的不是她一般,隻是靜靜的看書。
林辰也不會自討沒趣,冷笑了一聲,走掉了。
而我和承心哥麵麵相覷,沈星讓我們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