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詭事)31~40
31。第三十一章 一撞的轉機
32。第三十二章 驚
33。第三十三章 圈內人與鬼市
34。第三十四章 底線
35。第三十五章 圈子與規則的秘密
36。第三十六章 我們要做什麽?
37。第三十七章 鬼市所在
38。第三十八章 顧老頭兒
39。第三十九章 鬼市見聞
40。第四十章 碰撞
第三十一章 一撞的轉機
這也怪不得我激動,就如同一場考試,你原本覺得自己發揮失常,沒抱什麽希望,但老師發考卷的時候,你卻意外的聽到了一個不錯的分數。
我在這一片居民樓中看見了那棟房子,夾雜在一片居民樓中是那麽的不起眼,可此時卻成了我眼中最靚麗的風景,隻要房子還在,我就總能找到線索,不是嗎?
我二話不說快步的朝著那棟居民樓走去,沁淮搞不懂什麽事兒,隻能快步跟上,一邊一邊問:“我說承一啊,你看見剛才那美女了?”
我此時沒有和沁淮扯淡的心情,說到:“我看見我和師父曾經去過的地方了,我原本以為不在了!”
沁淮的神情也嚴肅了起來,說到:“那咱們趕緊去吧。”
站在熟悉的小樓麵前,我曾經記得師父是以一種特殊的節奏敲開的這扇大門,可如今我記憶力再好,也忘記了這種特殊的節奏應該是什麽,隻得‘咚咚咚’的一陣亂敲,不但沒人來開門,還引得周圍的樓房有人罵罵咧咧。
可我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直接對著小樓喊話:“開下門吧,幾年前,我師父曾經來這裏買過東西,是銀色的,開下門吧。”
喊話之後,我又著急的敲門,沁淮拉著我說:“不然白天來吧,等下我怕這附近的樓上會扔西紅柿,臭雞蛋下來。”
我有些頹廢的停止了敲門,如果不是怕得罪這裏的主人,我真的想破門而入了,我對沁淮說到:“不然你先回去吧,我就在這裏等著,他們總會出門的。”
說完,我蹲在了這棟小樓的門口,隻要是關於師父的,我真的很難冷靜。
沁淮歎息了一聲,也蹲在了我旁邊,從兜裏摸出兩支煙,扔給了我一支,說到:“得了,算我倒黴,咋就認識你了呢?我陪著你吧。”
我沒有推遲,在這還有些涼意的夜裏,和沁淮一人叼著一支煙,蹲在了這小樓的門口。
我以為我們會等到天亮,或者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畢竟這小樓的父女是如此特殊,你說他們十天半個月不出門也是正常的。
可是今晚也許是我運氣好,總是會出現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奇跡,我和沁淮在樓下蹲了還不到兩分鍾,身後忽然響起了‘吱呀’一聲的開門聲,這小樓還是老舊的木門,那聲音特別明顯。
我和沁淮幾乎是同時站了起來,然後轉過身,也同時愣住了——怎麽是她?剛才那個帶著怪異笑容的美女?
我和沁淮發呆,可是她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我們身上,眼神感覺很飄忽,很是心不在焉的說了一句:“進來吧,來買過東西的,自然知道劉師在哪裏。”
說完她就走了,一副很是匆忙的樣子,特別怪異的是她竟然邊走邊偶爾點頭,時不時還嗬嗬笑兩聲。
待那女人轉身走後,沁淮有些無語望著我說到:“可惜了,什麽美女和你一扯上關係,都不是正常女人啊,包括如月,我X,身上全是蟲蟲蛇蛇的,都不知道她坐飛機怎麽過的安檢。”
顯然沁淮也終於發現了這個女人不對勁兒,我無奈的說到:“這也算和我扯上關係嗎?另外,我也很好奇如月怎麽過的安檢,下次問問她。”
說完,我就舉步走進了屋子,這屋子還是和多年前一樣昏暗,不同的是,他們終於曉得了時代的進步,舍得用電燈了,隻不過這電燈的瓦數很低,還不如油燈呢。
昏暗的燈光,黑沉沉的屋子,外加屋子裏有些冰冷的空氣,沁淮這小子一進來就小聲的嘀咕真受不了,搞不清楚的還以為這裏在拍鬼片兒,而我則是直接上了樓,那時的記憶還很清晰,我知道那老頭兒就在走廊盡頭的房間裏,我很開心他還活在世上,可事實上他也才59歲,活在世上也是很正常的事兒。
可能他沒有再借命了,也不一定呢?
上了2樓,穿過走廊,我徑直走向最裏麵的那間屋子,但在路過旁邊那間屋子的時候,我分明聽見了若有似無的呻吟聲,好像很痛苦似的。
我還來不及深究什麽,那心不在焉美女猛地就從後麵竄了出來,抱著兩大床棉被,一下子就竄進了那間屋子,我也沒看清楚什麽。
沁淮嚇得汗毛倒立,嚷到:“這兒人走路都不帶聲音的啊?”
我想起這個賣符老頭兒還有一個女兒,莫非剛才那呻吟聲是他女兒發出來的?可我終究無疑窺探別人的隱私,還是走到了最裏麵那間屋子,推開了那扇虛掩的門。
一進門,我就發現這屋子的陳設那麽多年了,還是沒有改變,大得堆滿了各種雜物的架子,還有那張大的有些不成比例的桌子,唯一不同的是,坐在桌子後麵的那個老頭兒。
以前他隻是瘦,隻是老,現在卻感覺整個人都萎縮了,變成佝僂的,小小的一團坐在和他身形並不相襯的大木椅子上。
“你過來坐,叫你朋友在下麵等,我在他身上沒嗅出圈內人兒的味兒。”那老頭兒說話了,那聲音倒是沒有任何的改變,跟以前一樣,拉風箱似的嘶啞難聽。
他一出聲,沁淮就被嚇了一跳,然後才反應過來,那老頭兒是在趕在出去了,他小聲嘀咕了一句:“又不是明星,還圈不圈兒的。”但他知道我很在乎這件事,雖然嘀咕,但還是轉身下去了。
我走過去坐在了那老頭兒的麵前,剛想說點兒什麽,那老頭兒卻自己開口了:“我記得你,幾年前跟老薑一起來的他徒弟,這日子過得簡單了,這把人就記得特別清楚。”
他還記得我,這也算又一個意外的收獲吧,省去了我來龍去脈的解釋,於是我開口說到:“我這次來是為...”
可不想,我剛一開口,那老頭兒很是虛弱的咳嗽了兩聲,打斷了我的話,然後喘息著問我:“規矩你知道吧?你第一次來,我要先看看你有什麽值得我交換的。”
這倒挺讓我尷尬的,除了錢,我自問沒什麽可以和他交換的,而且我也不是來做生意的,事到如今也隻能直接開口說到:“我這次不是來做生意的,我是來問您打聽一個消息的。”
我怕他一聽我的來意就打斷我,我急急的接著說到:“您既然和我師父認識,也都是山字脈的傳人,我是來向您打聽昆侖的消息的,或者打聽一些關於我師父的線索,我師父...”
“嗯?”他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我師父他在五年前失蹤了,一起失蹤的還有我師叔們,慧覺大師,還有一些別的人,我就想..”接下來的話我已經不用說下去了,因為說到這個份兒上,我的來意已經很清楚了。
那老頭兒沉默著,神情都沒什麽變化,唯一改變的細節就是他不停的用手指敲著桌子,就如同敲打在我心上一般,所以讓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
就這樣過了大概一分鍾,那老頭兒的神情才變得有些恍惚,我一下子覺得有戲,可他說出來的話卻讓我的心都跌倒了穀底,他說:“你師父他們失蹤了,你問我有什麽用?什麽昆侖不昆侖的?現在圖書館有資料,自己不知道去查嗎?”
我的神情一下子變得頹廢,難道他真的不知情?
結果那老頭兒繼續開口說到:“你呢,要做生意可以找我,畢竟你師父是我的老客戶,現世上製符人可就不多了。要你要打聽別的,就回吧,我在這暗無天日的房子裏呆了那麽多年,我能知道什麽?”
我坐在椅子上,有些不願起身,可那老頭兒已經不再理會我,而是抓起了桌子上的一本古線書看了起來,我注意到他身後有一個窗子,剛好能看到樓下,我想如果不是他聽見喊聲,借著窗子認出了我,估計我連上樓的資格都沒有。
在心裏默默的歎息了一聲,我站起來說了聲告辭,那老頭兒哼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接著,我也再無理由留下,轉身就準備下樓,或許是自己比較垂頭喪氣,出門的時候也沒注意,一下子就撞到了一個人,這一撞倒真的給我撞出了轉機。
第三十二章 驚
撞到人了,我的第一個反應當然是對不起,無奈的是我的對不起根本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這種反應我一下就知道我撞到了那個怪異的美女,人家根本就不理我。
而是對著那老頭兒說到:“劉師,再多的棉被也沒用了。”那聲音異常的飄忽。
我覺得我站在那裏實在比較多餘,幹脆轉身下樓了。
樓下,沁淮等著我,見我神情有些頹廢的下來,他一下子什麽都明白了,走過來拍拍我肩膀,說到:“沒事兒,這線索多著呢,此處沒有,別處找嘛,總之我陪著你。”
我感激的望了沁淮一眼,搖搖頭說到:“你身上有多少錢?”
沁淮拿出錢包來看也不看的就把錢包裏的錢給我了,說到:“不夠,我還有銀行卡,取就是了。”
我沒和沁淮客氣,把錢裝兜裏,說到:“我先借著,我身上還有一些,買一般的東西這錢夠了,我不甘心,我想再試試,我去和他做生意,看看能不能套出一些話來。”
“成,你說咋做,就咋做吧。”沁淮絲毫沒有多餘的話。
我揣著錢,剛想上樓,結果那個怪異美女又下樓來了,她依舊是眼神飄忽的對我說到:“劉師讓你上去,他有話跟你說。”
這是咋回事兒?剛才那老頭兒的態度一直讓我覺得很絕望,怎麽又有轉機了?難道今天我的運氣分外的不錯?
那怪異美女根本沒有和我多說話,說完這一句就上去了,我處在巨大的驚喜中,直到沁淮拍了我腦袋一下,說到:“愣著啥啊,快上去啊。說不定直接就能知道薑爺他們在哪裏了。”
“嗯!”我點點頭,幾乎是忍不住臉上的笑意衝了上去。
衝到了那個房間,我喘息未定,也顧不得什麽,就衝著那老頭兒說到:“劉...劉師傅,你是不是..是不是有我師父...”
可我話還沒說完,那劉師傅就衝我擺擺手,示意我別問,然後就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我看他站起來的時候,就如風中搖擺的樹葉一般,我忍不住走過去扶了他一把。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多了一絲絲暖意,然後才咳嗽了一聲,說到:“跟我走。”
我知道現在不是多問的時候,就默默的跟在了那劉師傅的身後,他由於身體虛弱,走路很慢,幾乎是一步一挪,可我不敢有絲毫的不耐心,隻能跟在他身後。
他挪到了旁邊那個房間,我趕緊去為他把門推開,可是門一推開,那麽近距離的,我一下子聞到了這房間裏有一股子說不出的味兒,很是難聞。
具體要是形容,就是那種淡淡的屎尿味兒混雜著些許腐臭的味道,我微微皺眉,然後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竟然沒有電燈,點著一支蠟燭,用燈罩罩著。
房間裏的布置異常簡單,除了一張很大的床,就是在床頭掛著的電視了,很像是現代醫院裏那種布置,讓病人一抬頭就能看見電視。
除了這個,這個房間就簡單的隻有兩把椅子,和一張很小的飯桌子,現在飯桌子上點著蠟燭。
按說,這房間的布置也不怎麽怪異,唯一怪異的就是床上鋪著非常厚非常厚的棉被,然後那棉被之上也蓋著非常厚非常厚的棉被,但不同的是,那蓋著的棉被被四根線吊著,那四根線連接著天花板上的四顆釘子,仿佛是蓋棉被的人承受不住那種壓力,必須這樣借力一樣,但在床上我沒看見任何人影。
我不能去評論什麽,站在門口恭恭敬敬的等著劉師傅走進去,我才跟了進去,他顫巍巍的走到床前,我趕緊搬了凳子在他身後,他算是用一種感謝的目光望了我一樣,然後又用扯風箱的聲音對我說到:“小夥子...”
“陳承一。”
“嗯,好名字,陳承一那你過來吧,走過來點兒,看看我女兒吧。”劉師傅這樣說到。
我很疑惑,我明明是來問師父和昆侖的事情的,他為什麽要叫我看他女兒?其實,我是見過他女兒的,那時候給我們開門的,身上有一種莫名死氣的女孩子。
我剛剛邁動步伐,卻聽見床上發出一個比劉師傅扯風箱的聲音更難聽的聲音,那聲音我無法形容,如果一定要說,那就是充滿了一種腐朽的意味,仿佛就是一根單純的聲帶在那裏發音。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劉清遠,我恨你,我恨你,你怎麽不讓我去死。”
我有些尷尬,更多的是迷茫,一時間愣在那裏,也不知道該不該過去,於是望向了劉師傅。
劉師傅衝我擺擺手,示意我先別動,然後從懷裏小心的掏出了一個陶瓷瓶子,瓶子的口子有些像調味瓶兒,他拿著那個瓶子站起來,慢慢的走近了床前,然後輕聲說到:“乖女兒,乖,用這個,馬上就不痛苦了。”
說著,他拿著瓷瓶,貌似對著床上那個看不見的人動了動,我估計是灑了一些粉末,那邊的聲息就漸漸的小了下去。
如果是陌生人這樣做,我絕對以為看見了殺人現場,是有人在投毒,但是這個劉師傅,師父曾經對我說過一些他的事情,我知道他有多愛他的女兒,他絕對不會這樣做。
待到那邊完全平靜以後,那劉師傅如釋重負的喘了一口氣,仿佛是完成了什麽大事兒一樣,對我說到:“好了,你可以過來了。”
我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其實特別抗拒過去,但是我不能拒絕他,終究還是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就站在了他的旁邊。
房間裏的光很是昏暗,微弱,他仿佛怕我看不清楚似的,從懷裏摸出了一個手電筒,然後對我說到:“你看看吧。”
我低頭一看,就踉蹌倒退了三步,這絕對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見過的..我無法形容心中太具體的感覺,我隻能用文字淺薄的描繪出那種外形。
床上確實躺著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具裹著人皮的骷髏,跟非洲難民一樣的瘦,頭上的頭發也隻剩下寥寥的幾縷,被人很愛惜的用一根紅繩綁著,但就是如此也看不出性別。
但非洲的難民好歹還有生氣,還有正常的膚色,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撲麵而來的,就是重重的腐朽的氣息,而且皮膚呈現一種怪異的灰黑色,但更恐怖的是一張臉上血管浮現。
“過來啊。”劉師傅對我繼續喊到。
我不敢表現出什麽,隻能再次走過去,隻見那劉師傅費力的取下了一根連著被子的線,然後掀開了一部分輩子,我就仿佛看見一個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骷髏。
他卻毫不在意的掀開那具身體上的一部分衣服,露出肚子,對我說到:“你看看吧,我女兒都成什麽樣子了。”
而我再也忍不住,轉身衝出了房間,蹲在走廊上,吐出了幾口酸水!在那個時候我想糟糕了,我怎麽能流露出這種情緒,可我實在難以控製。
任誰看見那種場景也會這樣的,因為那具身體很瘦,卻在腐爛,我看見的是一個腐爛的已經露出了部分肋骨的肚皮,我很難相信,就算這樣,那個女孩子還在活著。
是的,活著是一件寶貴的事情,螻蟻尚且偷生。
可是這樣的活著不是一種痛苦嗎?我仿佛理解了那個女孩子的恨,就是她的父親生生的把活著那麽美好的一件事情變成了痛苦,她如何不恨?
“進來啊。”劉師傅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我隻能擦了擦嘴,然後故作鎮定的走進了我根本不想走進來的房間。
“我可以告訴你一些線索和我一些我知道的事情,可是你必須幫助我女兒。剛才你撞了七七一下,她感覺出來啦,你有著很強大的靈覺,我要你去真正的鬼市。”劉師傅沒有轉身,但聲音去清晰的傳到了我的耳朵裏。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又接著說到:“也有更簡單的,這些年我做生意,也收別人的壽命,若然你肯借壽給我女兒,我也會告訴你,你看如何?”
第三十三章 圈內人與鬼市
借壽?如果是以前的我,說不得就會答應,可是現在的我卻絕對不會考慮借壽這一事的,原因很簡單,我自己的壽命我都嫌不夠,我心中的執念是昆侖,是我的師父,那樣飄渺虛無的事情不知道要耗費多少的時間,我不能允許我的有生之年耗費在與別人的借壽上。
況且,在我內心也不願借壽給這個姑娘,那隻是延續她的痛苦,這是我的想法,我當然不會說與劉師傅聽。
所以,隻是沉默了片刻,我就開口說到:“我去鬼市,需要我做什麽?”
那劉師傅仿佛是預料到我的答案一般,回頭說到:“去鬼市當然是最好的了,別人的壽命借給我的女兒,排斥的反應還是很大的,看看她吧,現在墊著那麽厚的棉絮睡著,身上也疼。蓋著那麽厚的被子,也會覺得冷。還是鬼市換些東西回來吧。”
我當然知道壽是不可亂借的,父親接給女兒,倒還算好,畢竟父女之間的緣分因果糾纏頗深,這種付出還不算太違背天道的事情,別人的壽命豈是能亂借的?至少八字命格上是非常有講究的,才能最大程度消弭借壽帶來的不良後果。
劉師傅雖說常年在這裏做生意,但接觸的都是道人,道人誰不知道借出10年壽,用在別人身上也最多隻有1年的道理?拋開這個不說,真正道人的追求都是能夠形而上,自己的壽尚嫌不夠,哪裏又會借給別人?
或者真的有急事不得不借的,但這個選擇範圍也就小了,所以劉師傅哪有什麽餘地去挑別人的八字命格?所以,他的女兒才會在9年之後,就被反噬成這個樣子。
我猜他自己是不能借了,59歲的模樣比風燭殘年,還要風燭殘年,他借出去,然後死掉了,他的女兒怎麽辦?想想這個後果就覺得很痛苦。
最後,他也不敢亂借陌生人之壽,借不情願人之壽,那樣的報應大得驚人,除非他想他和自己的女兒十輩子為豬為狗,不得翻身!雖說這些事情飄渺,但隻要是道家人都是忌諱的。
就如我師父告訴我,對萬事萬物都要有一份敬,來保持自己的善良,又要對萬事萬物有一份畏,來約束自己的行為。
我不知道劉師傅要換什麽東西回來,我對鬼市的了解也隻停留在多年前的那一幕,師父給我講述的一些事情,所以我開口說到:“劉師傅,去鬼市沒有問題,但是我隻知道以前的鬼市就在你家門口,現在我不知道鬼市在哪裏啊?”
劉師傅聽聞我這樣說,臉上竟然流露出了一絲驚奇的表情,沉默了很久,然後才說到:“你師父倒把你保護的挺好的,你這麽多年怕是沒真正接觸過什麽圈內人吧?”
我一愣,劉師傅說的倒是事實,我回想自己這三十多年的歲月,除了知道認識部門的一些人,除了我們這一脈,慧大爺等等,我還真就沒接觸過什麽圈內人,過的倒是挺孤獨的。
不過這也叫保護嗎?
我忽然覺得我有很多話想問劉師傅,因為我一下子也想起了一段往事,曾經李師叔在他的辦公會內語焉不詳的提起過了一些圈子內的規矩,那麽這個圈子也是真的存在的。
因為想問的太多,我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從哪裏問起了,劉師傅卻顫巍巍的站起了身子,說到:“罷了,罷了,到我房間去談話吧,說起來你也算半個愣頭青了。希望你師父別怪我,你我是緣分到這裏,各有所需罷了。”
這時,我走過去扶住劉師傅,終於忍不住問到:“為什麽我師父會怪你?”提起我師父了,我沒有辦法淡定,所以忍不住急急的就問出了這個問題。
劉師傅看了我一眼,嘿嘿的怪笑了兩聲,然後說到:“回屋再說。”
終於,我和劉師傅又在那間屋子坐定了,依然是隔著桌子,但此時無疑距離近了許多,越和劉師傅談話,我就越覺得我需要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這樣坐定,一時之間反倒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你以為的道士是什麽?”劉師傅是忽然之間打破沉默的,問了我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我以為的道士是什麽?這個問題我還真不知道怎麽回答,難道要回答是匡扶正義的家夥們嗎?嗯,如果我在10歲以前會這樣回答,至於現在麽,做了那麽些年生意了,還真不是那麽回事兒。
但劉師傅他也不是需要我答案的,他用手指頭緩緩的敲著桌子說到:“道士是什麽?在沒有得道超脫以前都是人,是人就有複雜的人性,那麽道士們也有人的優點和缺點,所以說道士的圈子也就是人的圈子,既然是人的圈子那就一定有好的,也有不好的。說玄乎點兒,有人走正道,有人走邪道,總之大道三千,都是道,隻要得道就可。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懂。”我神情有些沉重的說到。
“懂就好,你們那一脈都太正,走得是最正的正道,道心也就是最正的道心。所以,我說讓你師父別怪我,讓你接觸了圈子,圈子裏什麽樣的人沒有?形而上,形而上,這個太飄渺,多活幾年也總是好的,挺現實的一個目標。所以目標在那裏了,手段重要嗎?至少很多人認為不重要,簡單點兒說,進了圈子,也就會讓你知道很多道士的真麵目也不過如此。”劉師傅淡淡的說到,說完這段,他忽然又嘿嘿的笑了兩聲,對我說到:“你覺得我這個樣子像是正人君子嗎?怕是比普通正直的人還不如吧?嗬嗬嗬...”
我沉默,或許師父真的把我保護的太好,如若不是這幾年做生意的經曆,怕是劉師傅今天這番話,就足以顛覆一些我的世界觀,因為我會因為師父講的道,說的道心就是所有道士的道,所有道士的道心。
或許,這也是師父那一年匆忙讓我在社會浮沉三年的用意吧,可惜我把時間用在了黑岩苗寨。他總是說時間不夠,那個時候他的決定是讓他時間不夠啊,徒弟還那麽稚嫩。
“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脆弱,別人怎麽樣的道,影響不了我。”最終我說出了這句話。
“但願如此,你們這一脈都一根筋,你還是想好再說這些話。我要你去鬼市,你避免不到就會接觸圈子了,我還是得給你打個預防針,不是?你問我鬼市在哪兒?我門口曾經存在那個,叫鬼市嗎?”劉師傅說完又是咧嘴一笑,那笑容顯得有些詭異。
“那不叫鬼市嗎?”我忽然覺得我很白癡,什麽都不懂的樣子。
“普通人與普通鬼物之間的交易,叫什麽真正的鬼市?在我看來,不過是有人求佛,有人求鬼而已的小把戲,我想你師父也是心知肚明。咱們圈子裏人的鬼市才是鬼市呐,在那裏隻要你付得起價錢,就幾乎能找到你想要的,榮華富貴也不是什麽夢想。是不是覺得很玄乎?”劉師傅身子前傾,然後目光灼灼的盯著我,就像童話裏拿著毒蘋果誘惑人的巫婆。
我的心劇烈的跳動了起來,找到我想要的,是不是我也能找到昆侖的線索?
“別打昆侖的主意,鬼市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劉師傅仿佛看穿了我所想。
我吞了一口唾沫,說到:“是很玄乎,鬼市在哪裏?”難道還在天津。
“在哪裏?沒有固定的地方,但一定都是遠離人煙的荒僻之地,到時候看消息吧,你小子還算幸運,鬼市半年開一次,已經過了5個多月,下個月就會有圈內人的鬼市,你不用等太久。”劉師傅淡淡的說到。
原來沒有固定的地方,難怪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有這樣一個鬼市,我內心隱隱的有些期待,但我也不知道我在期待什麽。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怪異的被劉師傅稱作七七的女人進了屋子。
第三十四章 底線
她隻是進屋送茶的,我很奇怪,她是怎麽知道我和劉師傅回了房間?難道她一直在監視我們?可這二樓,隻有三間屋子,一間是劉師傅的女兒住,一間就是我們所在,最後一間的門是開著的,看著是個臥室,有些雜物,我估計是劉師傅的臥室,她應該在樓下住著啊,怎麽?
對於她我有太多疑問,可也隻能悶在心裏想想而已,不好多問什麽。
那位名為七七的姑娘放下茶,就要走,劉師傅卻叫住了她,此時的她很明顯是處在一個正常人的狀態,眼神也不飄忽,也沒有怪異的動作,劉師傅叫住她,她就停下,神情平靜等待著劉師傅的吩咐。
“沈星,下個月就由你帶著他去鬼市吧,順道也好給他說一些規矩。”劉師傅這樣吩咐了一句。
那名為沈星的姑娘聽見這個吩咐後,臉上出現了躊躇的表情,我看得新鮮,說起來這倒是我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正常人的表情。
她沒有說話,而劉師傅卻端起了麵前的茶缸,喝了一口茶說到:“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放心去好了,也最多不過是一個星期的事情,該照顧的我會照顧好的。”
劉師傅如此一說,沈星最終才猶豫著點了點頭。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劉師傅歎息了一聲,忽然對著她說到:“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什麽時候就離開吧?”
那沈星離去的背影一振,忽然說了一句:“讓我呆滿一年,我隻奢求這一年。”很簡單的說完後,沈星就離去了。
這算是她在正常狀態下說的第一句話吧,之前她和我說過兩句話,聲音異常的飄忽,也讓人請不清楚她本來的聲音是什麽樣的,可這一次我聽見她的聲音,覺得是清亮的,有些脆生生的感覺,讓人感覺她應該是很開朗的人啊?
她和劉師傅的對話也莫名其妙,我聽不懂,但劉師傅也沒有解釋說明的意思。
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劉師傅:“她也是個修道之人?”
“她不是,她隻是一個執念和我相當的普通姑娘罷了,我很佩服她,一個普通姑娘竟然能找到鬼市去。”劉師傅就這麽簡單的回答了我一句。
這句話讓我覺得怪異,原來你也明白你執念深啊?那為什麽不對你女兒放手?
我知道我有些話不該說,可在此時我真的忍不住了,我望著劉師傅很認真的說到:“劉師傅,你不如放手吧。當活著也是一種痛苦的時候。”
‘砰’的一聲,是劉師傅的茶缸跺在桌子上的聲音,他原本淡定的臉一下子就變得扭曲了,那是因為憤怒而扭曲,他雙目幾乎是要噴出怒火般的望著我,看樣子下一刻就想趕我出去。
我原本因為師父的事情壓抑著內心的想法,可我終究還是逃避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條線,如果我真能視而不見,因為自己的年紀故意去裝作所謂的穩重,那我也就不是我師父的徒弟了。
“底線是什麽?是一條能大過自己願望,欲望的線。如果這個都超越不了,就不要說自己有什麽底線。我們這一脈的底線是什麽?道與義,道自己去悟,義也不是義氣,你可以把它異常簡單的理解為良心。”
師父的話就是支撐我的動力,既然我說出來了,也就不後悔,麵對著劉師傅的目光,我坦然卻又堅決。
拉風箱般的喘息聲在屋內響起,那是劉師傅因為憤怒而喘息的聲音,過了好半天,他才冷笑了一聲,說到:“你們這一脈,本事不小,脾氣也不小,臭規矩還多。個個跟糞坑裏的石頭一樣,偏偏還喜歡蹦出來告訴別人怎麽做!我女兒的事情用不著你來操心,你下個月5號來這裏,我會告訴你去鬼市做些什麽,怎麽去!至於那個時候你還如糞坑裏的石頭一般,我也就管不了你了,愛做不做吧,線索你也休想從我這裏得到,你走吧。”
我平靜的站起來,對著他鞠了一個躬,然後走了。
曾經師父說過他是一個偉大的父親,用自己的命帶著女兒一起活著,可事到如今,師父又會說什麽?勿施於人嗎?我走出房間,望了一眼那個姑娘的房間,搖搖頭,走掉了。
下了樓,沁淮抱著肩膀在下麵來回走動著,一見我下來了,就跟盼解放的人民看見解放軍似的衝了過來,問到:“承一,怎麽樣?這事兒有著落嗎?”
“有,他有線索。不過需要我去真正的鬼市去一次,至於去做什麽,他沒有說。”我簡單的對沁淮說到,對他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鬼市?什麽東西?哥兒我可以去嗎?”沁淮興奮了,他和酥肉盼望的不就是這個嗎?我甚至懷疑這小子會不會今天晚上就秘密打個電話通知酥肉。
這倆小子,老嫌生命不夠刺激,也不怕一天真的踢到鐵板。
我心中有著太多的心事與忐忑,也沒有說話的興致,直接疲憊的說了一句:“回去再說吧。”
回到賓館,我簡單的和沁淮聊了一些,就打發這小子去睡了,因為心裏老是想著圈子的事兒,不免有很多的想法和懷念。
那些想法總結起來不過是一句話,就如同高中生要進大學一般的心情複雜。
而懷念的,當然是我的師父,我知道他沒有死,用懷念這個詞語太不恰當,可他真的已經離開我了太久。
在床上輾轉翻側的睡不著,終於我還是拿起了電話,撥通了承清哥的電話。
“承清哥嗎?我是承一。”
“真夠可以的,淩晨3點多,是有什麽事兒?如果是有算命的生意介紹給我就算了。”承清哥的聲音沒有多少的睡意,很是清醒,他跟我開著玩笑。
但我知道這是他無奈的地方,都說算命之人五弊三缺,總會因為出手的次數沾染一樣多樣,或者沾染一些,又有些誰知道,算命之人往往還有一些讓人頭疼怪異的小毛病。
就比如承清哥,他的毛病就是常常失眠,每天能深睡4個小時就是值得開心的事兒了,這也就是我為什麽獨獨打給他的原因。
“介紹別人的聲音就算了,那值得我師兄出手嗎?多虧啊!給你介紹一下我的生意吧,我這不是有個要緊的地方要去嗎?你幫我算算,能不能順利?”我也盡量輕鬆的說到。
“要去哪裏?”承清哥沒有再開玩笑,簡單的一句話,略微著急嚴肅的語氣就已經包含了他的關心。
“鬼市,心裏有些不安,加上..加上..承清哥,你知道我們的圈子嗎?”
“詳細點兒說。”
我原本就沒有隱瞞他的意思,當然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訴了承清哥,無論誰得到線索,都是大家的線索,這本就是我們這一脈的事情。
當我說完以後,承清哥沉默了一陣子,然後說到:“讓承心陪你去吧,他的脾氣比你圓滑一些,也溫和一些。至於圈子的事兒,我略有所聞,但也一樣沒有太多的接觸。你現在在天津對嗎?”
“你咋知道的?”我很好奇,這也能算到?
“哦,來電顯示。”承清哥異常淡定而簡短的說到。
我流了一頭冷汗,忽然覺得自己跟個白癡似的,剛想說點兒什麽,卻不想承清哥接著忽然說了一句:“有空馬上來北京找我,具體詳談!我現在好像有睡意了,我掛了。”
說完,承清哥就掛斷了電話,我拿著電話苦笑不已,但表示非常理解,因為他的睡眠比正常人寶貴多了,也難得多了,他常常就是那麽怪異。
同時,我也知道他讓我上北京詳談的意思是什麽,他要和我說圈子的事情。
第三十五章 圈子與規則的秘密
我和沁淮第二天就離開了天津,當我們找到承清哥的時候,正是下午時分,承清哥直接就穿著一套睡衣來接的我和沁淮。
他現在已經不住在當年李師叔所住的那棟小二樓了,因為以承清哥的資曆和功力,還沒有資格得到那樣的待遇,他雖然按照李師叔的遺願,繼承了李師叔的部分工作,但畢竟他在那個特殊的部門隻是一個年輕後生。
他也不愛住部分給他分配的房子,幹脆拿著錢在北京的郊區買了一個小院住著,雖說是郊區,但人也不少,他就那麽穿著睡衣出來了,我和沁淮還是比較吃驚。
承清哥無視我們的表情,打了個嗬欠說到:“這麽穿,能輔助我睡覺,別大驚小怪的。”
承清哥那麽一說,我不知道沁淮怎麽想的,可我有一些難過,這也算是一種代價吧。
一壺清茶,滿屋的陽光。
我們三個就坐在沙發上談話,承清哥不敢喝茶,端著一杯白開水,喝了一口之後對我們說到:“說是一個圈子,其實也分成了很多部分,這是我在部門裏隱約聽來的,實際的情況還需要你去接觸。但不管怎樣,承一,我們隻能是我們,隻能是老李師祖這一脈的人。”
我知道承清哥擔心的是什麽,或者就像劉師傅跟我說的那樣,圈中有頗多人不顧手段,承清哥或許多多少少也聽說過一些,他是在提醒我不要受了影響。
我點頭說到:“承清哥,我們都是從小跟著師父長大的,心性什麽的,我想已經很難改變了,放心好了。”
“不太放心,總覺得你變得冷漠了很多。”承清哥淡淡的說到。
“嗬,我不是冷漠,我..我是一個連自己也拯救不了的人吧。”我說的很認真。
“別太怪薑師叔了,你就算再怪他,也抵不過你對他的愛。與其這樣,又何苦折磨自己?”承清哥顯然很了解我,或者也隻有我們這一脈的,才能體會到某一些心情吧。
我的心一痛,卻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隻是說到:“承清哥,你好好說說圈子的事情吧。”
承清哥歎息了一聲,放下水杯,然後說到:“這個圈子大致上就是有一些和常人不一樣的人組成的,嗯,簡單說,就是有真本事的道士啊,和尚啊,甚至一些從西方過來的人,還有一些富豪組成的。”
“富豪?”我皺著眉頭,有些不懂,這種玄學圈子,為什麽會有富豪?就像西方人過來,我也能理解,畢竟西方也有自己的玄學,嗯,或者說是神學什麽的吧。
“對,富豪!你可以把他們看成是一批有需求的人,誤打誤撞就找到了真正有本事的人,然後就進入了圈子,然後富豪也有自己的人脈,也會告知一些朋友吧。就是這樣,圈子裏也就有了一些富豪。但他們是接觸不到圈子裏的核心的,他們的存在,更大意義上是像顧客。”承清哥耐心的給我解釋到。
這樣的說法,我一下子就理解了,然後問到:“圈子就那麽簡單?”
“顯然不是,其實這隻是一個整體大圈子的構成,在這個大圈子裏有很多小圈子的,簡單的說,屬於國家部門的人算是一個小圈子,這一個圈子處於整個圈子的邊緣,因為背後有著國家,所以在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與其它的小圈子有著太多的交集。另外幾個圈子,有正統的大脈裏高層組成的,有散亂的小脈之人,有莫名其妙得到一些傳承,自己有些本事的。但無論如何,這個圈子的門檻很高,會一般的雕蟲小術之人,是絕對接觸不到的,接觸的到的人,至少都有一兩樣絕活兒。另外...”說到這裏承清哥沉默,停頓了一下。
“另外什麽?”我好奇的問到。
“另外一直有一個我也沒辦法驗證的說法,就是這個圈子真正的核心。聽說是一些真正的高人,他們在維持著某種次序,就好比,你曾經聽我師父說過的一段話,說真正的圈內之人不能動彼此的家人,就是規則之一吧。就好像,真正有一些本事的人或者勢力,都有著一定的記錄,就好比黑岩苗寨如此囂張,他們也不敢動你們的家人。也不敢大張旗鼓的去動普通人,隻能通過一些手段,去弄一些普通人進牲口村,如果沒有這個約束,你覺得以黑岩苗寨的存在,會不放肆的弄嗎?也或許是知道國家終究要對付他們,所以核心圈子裏的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承清哥說出了這段話。
這讓我無比震驚,就好比一直以為自己自由自在的,卻忽然得知原來背後一直有一雙監視你的眼睛,製定了許多你不知道的規則,默默的約束著你,隻要你超出了規則的範圍,或許你就不會存在了。
“他們是一群什麽樣的人?到底規則又是怎麽樣的?我是說具體。”我皺著眉頭問到。
“什麽樣的一群人我不知道,承一,你也明白,我們這一脈根本就不混所謂的圈子,我因為一直在部門的原因,所以接觸到了一些,但部門本身就是一個邊緣圈子,而我是邊緣圈子裏的邊緣人,你覺得我又能具體的知道多少呢?隻是有一個模糊的說法吧,那群人是一群老怪物。至於規則,我不知道,或許不是核心圈子的人也沒人知道,我隻知道或許可以和普通人之間有交集,有糾葛,但是真的弄出了天怒人怨的事情,那就不好說了。若然不是如此,你覺得能那麽太平嗎?不是每一個修行之人,心地都正,你覺得要以圈內人的本事,弄點兒事兒出來,不誇張的說,害死幾十個人絕對可以做到無聲無息。”承清哥慢慢的說到。
我點點頭,心情有些複雜,我總感覺承清哥說的,就如他自己判斷的,他也隻是知道一些淺顯的東西,太具體的,他真的了解不多。
或許,他還沒有肖承乾知道的多!
但我沒有那個打算去問肖承乾,在我以為,我隻是去一趟真正的鬼市,不可避免的會接觸到一些圈子的人,但並不是要深入圈子,了解太多也沒有用。
而且以從小師父們對我們的教育,就算沒有所謂的規則,我們恐怕也不會做什麽。
我們這一脈的命運,一直以來不就隻有兩個字嗎?——昆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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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和沁淮,承清哥小聚了幾天,順便也去看了看靜宜嫂子,她和晟哥的孩子轉眼已經長很大了,念小學三年級了,歲月就是那麽無聲無息的淹沒了很多事,轉眼即成滄桑。
靜宜嫂子送我去機場的時候,感慨的說了一句:“有時候想起來,就好像昨夜我們還在荒村,你和他談天,我在旁邊笑著聽。但這昨夜的距離真是很遠。”
回到我所在的地方以後,我隨即就聯係了承心哥,我們約定下個月5號的時候在天津見麵。
我不知道鬼市具體是什麽樣子,但既然叫市場,總是免不了和交易掛鉤,我自己有著強烈的想交易的衝動,我指望能在鬼市得到一些線索,盡管劉師傅告訴我不可能,我也付不起那個代價,但我就是想試試。
第一次,我想到了動用師父留給我的東西,想著,我回了一趟家,因為師父留給我的東西,基本上都是收藏在我的老家,除了少數的一些東西,我並沒有隨身帶著多少。
回家,免不了會被爸媽念上一通結婚生子的事情,現在的他們每一兩個月都能見上我幾天,沒那麽想念了,自然罵我的時間也就多了起來。
我不敢頂嘴,敷衍的應付了一下,去翻找了幾件我覺得合適的東西帶在了身上。
回去的時候,媽媽念叨我:“如雪這丫頭是好,可是你們的結果也就那樣了,就各自好好生活不行嗎?”
這樣的話,讓我的心猛地一痛!各自好好生活?可在我心底,我至始至終沒有對如雪放手過。
第三十六章 我們要做什麽?
時間在平靜中流逝的無聲無息,在人還不自覺的時候,一個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5號的上午,我在天津的機場見到了承心哥,他比我早到一天,今天特意來機場接我。
事情的大概經過我們早就在電話中已經交流過了,所以見麵也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攔了一輛計程車,就直奔劉師傅所在的地方。
在車上,承心哥問我:“那劉師傅會同意我一起去嗎?”
我有些不確定的說到:“隻要我去,他不在意誰跟著我一起吧?”
“那就好。”
依然是沈星給我們的開得門,她依舊是那麽怪異的樣子,仿佛上個月那一瞬間的正常倒像是幻覺似的,承心哥是第一次見到沈星,自然是被她那怪異的樣子嚇了一跳。
在她走後,承心哥自然免不了問我,但我也不了解,隻能說:“我不知道,隻知道是她帶我們去鬼市,你說她怪異,可是我在她身上感覺不到任何‘鬼’氣。”
承心哥沉默了一會兒,最終也沒想出什麽答案來,隻是說了一句:“是挺怪異的。”
我們依舊在那個房間見到了劉師傅,明明是下午晴好的天氣,他的房間依舊黑暗而陰森,還是開著一盞昏黃的小燈泡,不,或者應該說是整棟樓都是陰森而黑暗的。
“坐。”仿佛是已經認定我會來,劉師傅麵對我們的到來,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就直接叫我們坐下了。
在他麵前坐定以後,他這才慢悠悠的問我:“你旁邊那個是誰?”
“我師兄,醫字脈的師兄。”我答到。
“老李一脈的醫字脈,倒是很神奇,那幾根金針耍得那叫一個好啊,嗬嗬嗬....”劉師傅的笑聲異常的嘶啞難聽,在那麽昏暗的燈光下,竟然我也看見承心哥脖子上起了大顆大顆的雞皮疙瘩,畢竟他是第一次聽見那麽難聽的說話聲。
我和承心哥沉默著,可是劉師傅卻繼續說著:“靈藥術,小家夥,你也會嗎?供藥,上靈,用靈氣加藥性治病。哦哦,那是小玩意兒,如果你們這一脈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倒還真的無病不克啊。”
這時,承心哥終於忍不住開口了,說到:“是可以治好病,但到了時間,那病人總是會因為意外死於非命,或者因為意外承受那個病本來該帶來的後果,治與不治,效果不也一樣?”
“哈哈哈...”那劉師傅又笑了,我在手裏把玩著一塊靈玉,再次聽見那笑聲時,我真忍不住很想把那塊靈玉塞他嘴裏去,讓他別笑了。
“你是不懂,生病活著一年,和好好的活著一年那感覺可是不一樣的,那就是你們靈醫術存在的意義。隻不過你們要付出的代價也太大,我也就不求你給我女兒轉移一下病痛了。”劉師傅說著,仿佛許了我二師兄多大仁慈似的。
我二師兄顯然不想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隻是問到:“這次我和承一一起去沒有問題吧?”
那劉師傅輕輕揚了揚眉毛,說到:“有什麽問題?鬼市不是我開的,你夠資格,自然能進去。想起來還真是罪孽,老李這一脈竟然因為我,有兩個弟子要去接觸圈子,嘖嘖..”
“要我去做什麽?”我第一次發現這個劉師傅的廢話也挺多,估計是常年孤寂的呆在這種環境下造成的吧。
可顯然我不想囉嗦下去,直接就問了目的,早一些問,免得他要我去做什麽不情願的事情,我也好推脫。
“做什麽?”劉師傅沉吟了一陣兒,然後抬起頭來說到:“很簡單,我要你去鬼市找一條消息,就是哪裏XXX命格的女人,然後再想辦法,把那個女人帶給我,就沒你什麽事啦。”
“你要做什麽?”我眉頭一皺,一下子就把劉師傅的目的猜測到了七八分。
“嗬嗬,你放心好了。我再怎麽也是山字脈的傳人,我不是正人君子,但你去道上打聽打聽,我也從來不是什麽邪道!再則,不是你情我願的事兒,我做了也沒意義。”劉師傅淡然的說到。
我和承心哥沉吟不語,同時也在感慨鬼市的神奇,竟然能憑空尋找需要的命格之人。
“那XXX命格的女人不說很多,但放眼在華夏也有不少吧?我怎麽知道要去找誰?”我皺眉說到。
“問得好!這個很簡單,你在交易的時候,特別說明一下,需要有大冤孽,大因果的那樣的人,嗬嗬嗬...也隻有那樣的人,也才能和我公平交易。”劉師傅說到。
“會有這麽巧合?有這樣的人?如果找不到怎麽辦?”我皺眉說到。
“華夏那麽多人,這個就不用你操心啦。”劉師傅很有信心的樣子。
“可你竟然要去插手冤孽與因果,你不怕因果反噬在你身上嗎?”我問到。
“哼,我怕?為了我女兒,我連天都敢逆,區區因果我會怕?”
我和承心哥無言以對,在我們這一脈,不是特別的情況下,是不會插手因果的。師祖曾有訓話給師父們,而這些話自然也傳給了我們。
那就是這個世界是一個熔煉人心的熔爐,人的苦,人的冤,人的孽,都是那熊熊的烈火,在燒鑄著一顆心,那也是一種淨化與進化。
我們的旁觀從來不是冷漠,隻是一種順其自然,莽撞的去插手,以為自己正義,以為自己英雄,說不定就是撲熄了別人的熔煉之火。
我們要管的,隻是那憑借本事,看輕天道的大逆之事,或者傷害到了人類存在根源的事情,那不是救世主,也不是所謂的聖父,那是才是義!
所以,師父才會加入國家的部分,順大勢而為,也是一種順勢而護義的行為。
所以,我和承心哥才會無言以對,劉師傅的行為和我們的道相差太遠,但我們有的選擇嗎?在執念麵前,我們都輸了,現實就是一個狗屁,逼著人做著相反的事情。
“說吧,這一次的鬼市在哪兒?”沉默之後,我發話問到。
而劉師傅仿佛勝利一般的咧嘴笑了,然後說到:“這個月9號,鬼市會在5號地點正式開市,為期麽,三天。沈星負責帶你們去,然後才離開。兩個小家夥,為了你們能順利達成我要辦的事兒,我不得不提醒你們一句,別得罪不該得罪人啊。”
“5號地點?什麽地方?”這是承心哥問的。
“什麽人不該得罪?”這是我問的。
“開鬼市為了隱秘,有21個地點可以選擇,5號地點就是5號地點囉。你們去了自然就知道!說不定,其它的地點,鬼市的聯係方式都能知道。至於不該得罪的人嘛,就很多了,雖然老李一脈聲名赫赫,可你們要知道那也不是無敵的,而且你們還是很嫩的小家夥,不是嗎?所以,謹小慎微就好了。”劉師傅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也沒有什麽值得多說的了,我很幹脆的說到:“好,那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5號地點倒是有些遠吧,你們明天就出發吧。”劉師傅淡淡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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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劉師傅那裏出來,承心哥的神色有些憂鬱,他說到:“承一啊,這因果可不是他一個人插手,我們這樣做,也是插手了。”
“承心哥,你是覺得我變了,是嗎?”我雙手插袋,低著頭,一邊走一邊看似很平靜的說到。
“你是變了,我也變了。以前我們的心幹淨,做事總是很純粹,甚至可以觸摸到本心。可是現在,你,我,我們這一脈,心裏早就被種下了一個深深的執念,有執念放不下的心何談幹淨?最多就是試著去習慣身不由己唄,這就是變化吧。”承心哥的語氣也很平靜。
可是,我們的心真的平靜嗎?師父他們無言的離開,不留線索,或許就是想讓時間淡化我們的思念,不在我們心中種下執念。
無奈的是,你們算天算地算人,還是算不透人心,哪怕自小被你們帶大的徒弟,你們也算不透!
感情豈是可以算透的?如果可以,這世間哪裏還需要紅塵練心,輕鬆算透,放下,不就立地成佛,得道成仙了嗎?
第三十七章 鬼市所在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趕去了劉師傅那裏,卻不想沈星早就等在了那裏,穿著一身野外服裝,倒是顯得很精神,很漂亮的樣子,哪裏還有半點不正常。
見到我和承心哥,她落落大方的上來打了個招呼,說了一聲:“你們好。”
這樣的表現倒是讓我和承心哥很震驚,原本我們以為她應該是一個不好接近而孤僻的人,現在看來倒不是這樣的。
沈星熱情的招呼,倒是讓我和承心哥有些不知所措,但顯然,麵對女人承心哥比我適應的快,他問到:“劉師傅呢?我們還上去嗎?”
“不用上去了,我直接帶著你們去吧。”沈星很幹脆的說到。
“那這就出發?”我總覺得有些太突然了。
“沒看見我穿的衣服嗎?你們也去弄一身,哦,還有一樣最重要的東西要買。”沈星回答到。
兩個小時以後。
我們一行三人去到了火車站,目的地是一個不太出名的城市,這一次的鬼市就設在那裏。
但是沈星帶我們去買的衣服,讓我們得知,去到鬼市沒那麽簡單,不然穿什麽野外服裝?穿這個就意味著就算不翻山越嶺,也得爬山涉水。
最重要的是,她帶著我們一人買了一個麵具,說這是非常必要的。
這些行為更讓我和承心哥對鬼市充滿了好奇。
那個城市隻是一個小城市,加上也不是什麽特別的節日,我們很幹脆的就買到了軟臥的車票,而且在兩個小時以後,就可以上到火車。
“這一次在5號地點,也不算太飄遠,若是最偏遠的十七號地點,那得提前半個月出發吧。”上火車後,沈星長籲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對我們說到。
然後就從包包裏拿出一個軟墊子,舒舒服服的靠在了臥鋪上。
麵對她的開朗,我和承心哥的疑問越來越深,感覺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特別是從她拿出一個軟墊的細節來看,這個姑娘是很注重生活質量的,怎麽會甘心呆在劉師傅那間黑暗陰森的樓裏呢?
但那涉及到別人的私事兒,我們畢竟也不好發問,也就隻有憋在心裏。
而沈星仿佛沒有察覺到我們的疑問,或者是她根本不在乎,一路上倒很是開心的樣子,熱情的和我們打牌,說沿途的風景,甚至說笑話,銀鈴般的笑聲飄滿了整個臥鋪的包間。
承心哥悄悄跟我說到:“這女孩子說話開朗又聰明,見識也不淺薄,知識也很豐富。但又不輕浮,挺穩重的樣子,要不是以前見識過她神叨叨的樣子,我都想下手了。”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些愣的問著承心哥:“你要下手幹什麽?”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當然是下手追她啊。”承心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對我說到。
好吧,我是真傻。
這一路的行程,因為有了一個睿智而又開朗的女孩子,倒也不無聊,在第二天的上午,我們恍然未覺就已經抵到了目的所在的城市。
這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城,依山傍水,風景倒也不錯。
到了這個城市,沈星帶著我們簡單的吃了一頓午飯,買了一些方便的幹糧,便雇傭了一輛當地的三輪車,一路載著我們到了市郊,一開始這裏還有稀稀落落的村民屋子,到了最後,就隻剩下連綿的山脈。
三輪車的司機對我們到這裏,倒也不算好奇,隻是一邊收錢一邊對我們說:“別看我們這地方小,山好水好的,不然最近怎麽會有好些像你們這樣的人,要到我們這裏爬上,搞野營呢?”
我們笑著也沒有解釋,知道那三輪車司機走遠以後,沈星才說到:“看來有一些人已經提前到了,鬼市是到了時間才會人鬼混雜的開,但提前到也可以和人交換一些東西。”
“你倒挺了解的啊。”承心哥笑著說到,畢竟一路行來,我們之間也不拘謹了,說話也就隨便了一些。
“嗬嗬,走吧。”沈星倒也不多解釋,這個女孩子可以和你談天說地,但隻要涉及到一點點關於她私人的事兒,她總會聰明的繞開。
這是一段連綿的山脈,山勢倒也不算難行,隻不過這裏的山好像很少有人來,並沒有什麽路,我感覺我們一直是在荊棘中艱難的前行,但偶爾也會發現別人走過的路,還有看見生過篝火的火堆。
就這樣,我們一路說著些不著邊際的話,一路前行,中途就停下來吃了一點兒幹糧,一直走到晚上,還是深處在茫茫的大山中,我爬到一個製高點,看過地形,好像我們已經走到了山脈的中央一般。
晚上,圍繞著篝火,一邊煮著簡單的方便麵,承心哥一邊問沈星:“你說你一女孩子跟我們倆大男人深更半夜的在這荒山野嶺,你就不怕嗎?”
沈星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撥弄著篝火,說到:“從那一年開始我就什麽也不怕了,你們敢把我怎麽樣,大不了我就自殺唄。但聽劉師傅說,自殺好像罪孽挺深的,輕易我還是不會選擇的,你們可別逼我啊,嗬嗬...”
她倒是笑得挺開朗,我和承清哥卻很吃驚,哪有人那麽輕談一個死字的?哪怕隻是用開玩笑的語氣!可惜我們又不能問,一路上對她的了解讓我們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我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於是開口問到:“這要什麽時候才能到地方啊?明天天一亮就是八號了,鬼市可是在九號就開市了啊。”
“明天下午就能到,你們運氣真好,這一次的鬼市是開在5號地點,我曾經就來過,其它地方還得劉師傅給我弄到詳細的地圖才能帶你們去呢。記得那一次我來這裏,一個人在這大山裏,晚上聽著到處都有的聲音,嚇得不敢睡覺,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哭。”說完,她輕鬆的一笑,仿佛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我和承心哥都沉默了,很難想象一個女孩子,按她和劉師傅所說的,一個普通的女孩子,竟然敢一個人進入這茫茫的山脈,還在裏麵過夜。
是要有多堅強,才能不哭出來?想到這裏,我對這個叫沈星的女孩子有了一絲敬佩。
吃過簡單的晚飯,一夜無話,幾個人輪流著守夜,很將就的就在篝火前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倒也不覺得這山林的夜晚特別難熬,就是頭發上濕嗒嗒的露水,讓人覺得有些涼。
幸好沈星提前讓我們買了野外服裝,不然這一身都得潮呼呼的,一走熱了,還不感冒?
簡單的吃了早飯,我們又繼續前行,隨著山脈的深入,幾乎完全是看不到人類活動的痕跡了,承心哥一路上走得比較難受,大呼小叫的,因為這樣的山脈裏常常會發現一些藥材,可惜我們不是來采藥的,而且趕時間,他也隻能大呼小叫的喊喊,然後遺憾的走過。
並且自我安慰般的對我說:“老子這是為了給後人留下一點天才地寶。”
沈星果然沒騙我們,到了下午時分,我們爬上了一個山坡,站在山坡上,我們一下子就看見了,山坡下麵是一個山穀,而山穀裏竟然有一片連著的建築物,遠遠的就看見,有好些人就在那片建築裏活動。
“很吃驚嗎?隻是廢物利用而已,這裏以前是一個部隊駐紮的地方,部隊走後,就變成了現在鬼市開市的一個場所,我們是從背後繞過來的,加上在山中步行,才走了那麽久。”沈星笑著解釋到。
而我和承心哥卻望著山穀中的地方,心中震驚,怎麽也想不到鬼市竟然會在這麽一個地方。
第三十八章 顧老頭兒
“在以前,很多山溝裏都有部隊,遠離人煙。因為特殊的原因部隊調離了,走之前,用磚頭把窗戶,門什麽的封上,然後就走了。這樣的地方過不了一年,就荒草萋萋,更是渺無人煙了。一般鬼市就開在這樣的地方。”沈星一邊走一邊和我們說著,而我和承心哥則大步的前行。
心說也說不上到底是激動還是忐忑,比起來沈星那丫頭倒是淡定許多,還有心一路給我們解釋,興許也是她來過一次的原因吧。
下坡並沒有什麽路,隻是有明顯的人類踩踏的痕跡,有些陡峭,不過從痕跡上來看,估計大部分人或許在山裏行走的路不一樣,但都是從這山坡下來的。
路是陡峭了一些,但畢竟是下坡路,我們走了不到半個小時,終於到了這片建築物的大門口。
建築物的大門口很簡單,一道大鐵門,鐵門外是一個崗亭,因為隔著鐵門,所以也看不清楚門內的場景,但是鐵門外長滿了荒草,有些淒涼的樣子。
我點了一支煙,平複了一下心情,就帶頭朝前走去,承心哥緊緊的跟在我身後,沈星那丫頭則走在最後,也不言語。
可走到鐵門麵前的時候,我才看見大門上有一把大鎖,用力推了推,紋絲不動。
“幹什麽的?”就在我想問沈星怎麽回事兒的時候,一個聽起來有些蒼老的聲音突兀的就出現了。
我轉頭一看,才發現崗亭內原來有一個老頭兒,此時正從崗亭的窗子裏探出了一個腦袋,目光有些不友善的盯著我們。
我隻是看了他一眼,心中就有些震撼,這個老頭兒不簡單。
要知道,功力越是高深之人,眼睛也就越明亮,那是靈魂力的代表,一個人如果眼睛渾濁,他的精氣神一定很差,甚至靈魂都有些虛弱。
“看一個道人,先看他的眼睛,明亮的功力一般都不差。接著,再看他的眼神,也就可以看出一點兒心性來。”這是師父曾經教我的話,但是師父他老人家消失的太早,估計沒見識過現在的美瞳和化妝技術,讓我一走上街,就看見滿街的女高人。
發現問題的不止是我,連承心哥也發現了,小聲在我耳邊嘀咕:“這老頭兒估計厲害,連樣子都沒看清楚,就看見一雙眼睛賊亮賊亮的,也不知道晚上能像狼眼睛一樣反綠光不?”
我沒理會承心哥,倒是疑惑的看了沈星一眼,沈星淡淡一笑,說到:“故意不說的,就是讓你們記住在鬼市別莽撞。”
這丫頭,心思真多。
現在不是和她扯淡的時候,我和承心哥徑直走向了崗亭,那老頭兒已經縮了回去,正悠閑的坐在那裏扇扇子,手上端著一個搪瓷缸子,裏麵散發出來的茶香,讓我這個跟著師父喝了很多好茶的人,都禁不住讚了一聲。
看見我和承心哥的到來,這老頭兒沒問什麽,反倒是開始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們。
在這個時候,我也仔細打量起他來,頭發有些花白,很長,隨意的用根橡皮筋紮了,身上穿一件黃色的道袍,胸口敞著,有些髒,同樣髒的是他的白色棉褲,隻有腳上穿的十方鞋倒還幹淨。
而他的五官非常的普通,隻是和我師父一樣不怎麽顯老,眼睛在這個時候也恢複了正常,跟普通人沒什麽區別,眼神平靜的如同一汪湖水,想通過眼神看心性兒怕是不現實了。
這讓我的心裏又‘咯噔’一下,外放簡單,內斂難,至少我沒有這個境界,要我師父才行,不然他頂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在街上看美女,估計會增加被打的概率。
“打死你丫的,一見美女就兩眼放光的典型。”我估計人們會這麽想。
就這樣沉默了幾秒,那老頭兒伸手摳了摳頭皮,在頭皮屑的飛舞下,他忽然就笑了,然後目光直接繞過我和承心哥,對著沈星笑到:“你這小丫頭,又來了?”
沈星抿了抿嘴,笑著說到:“顧爺爺好,這次不是我來,我是幫劉師傅帶兩個朋友來的。我不進鬼市,就在外圍等著散市,然後一起走。”
“不進好,不進好。求神尚不能多,何況與鬼交易。”他樂嗬嗬的給沈星說了一句,然後才把目光轉向我和承心哥,說到:“報姓名,師承,沒有師承,就拿出一兩樣小本事兒證明證明,普通人可不能進這鬼市。”
普通人不能進,那沈星咋進的?我心中疑惑,但涉及到沈星的私事兒,我也不能和那老頭兒爭辯,於是開口說到:“陳承一,師承薑立淳,我們這一脈沒什麽名字,就叫老李一脈。”
我剛一說話,那老頭兒的眼睛猛地的一亮,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震驚,但對著我的神情卻是緩和了很多,而這時承心哥也開口說到:“蘇承心,師承陳立仁,和他同一脈。”
那老頭聽我們說完‘嘖’‘嘖’的歎了兩聲,說到:“這可是稀客中的稀客,等我看看。”
我不知道他要看什麽,正疑惑,卻看見他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個布滿黑乎乎指印的白冊子,開始翻看了起來,過了好些時候,他才抬頭說到:“果真是老李一脈,這吹得什麽風啊,還一吹吹來兩個,一人交一千塊錢,進去吧。”
“還要交錢?”承心哥一邊掏錢,一邊隨口問了一句。
那老頭兒一把搶過承心哥手中的錢,有些憤怒的念叨著:“怎麽不交錢?你進去住,用水,用電,哪樣不是錢?要不是看在你是老李一脈,老子都懶得罵你,直接把你打回去了。”
承心哥不敢回嘴,挺無奈的,他那張溫潤溫和任誰都有好感的臉,對這老頭兒可沒作用,那老頭兒甩著唾沫星子,數了一千塊錢出來,然後把剩下的錢扔回給了承心哥。
在望向我的時候,我哪兒還敢怠慢,趕緊把數好的一千塊錢遞了過去,他才滿意的點點頭,從抽屜了摸了兩本薄薄的,印刷粗陋的小冊子扔給了我們,然後才甩著鑰匙,懶洋洋的去開門了。
‘咯吱’‘咯吱’生鏽的鐵門在打開的時候,發出了難聽的聲音,那顧老頭兒則毫不在意的,一邊開門一邊對我們說到:“12號晚上12點以前,這扇大門是不能出去的,當然你們也可以呆到13號再走。”
隨著大門的關閉,我望了一眼顧老頭兒,總覺得在他身上,或許也知道一些我們老李一脈的事兒吧,無奈這老頭兒有些油鹽不進,生人勿擾的樣子,要從他那裏打聽到什麽,肯定也挺難。
站在門內,一眼看見的就是一條水泥路,直通到一個很大的壩子,壩子的兩旁有兩棟紅磚樓,隔得遠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在那裏。
在裏麵並沒有我想象的那樣熱鬧,反倒是一個人影子都看不見,要不是在山坡上曾看見有人活動的身影,我怕是會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
整了整背包,我說到:“走吧。”
可是沈星卻說到:“你和承心還是在進去之前,先看看手裏的冊子再說。”
我知道沈星不會無的放矢,於是翻開了手中那本印製粗劣的冊子,沒想到一開篇,就詳細的介紹了21個鬼市所在的地點,接下來的一部分,則重點介紹了五號鬼市。
看完這一部分之後,我終於知道這裏為什麽沒人了,原來進了這裏,住哪裏,可以在什麽地方活動,都是有著嚴格要求的,這樣做的原因,是為了避免人鬼衝撞,或者發生什麽不好的事件。
總之,我才知道原來這裏的一切都在監管之下,這一次負責監管的原來有兩個組織,其中一個組織是某方大脈平日閑散,不怎麽出世的高人臨時組成的,就簡稱明組織吧。
而另外一個組織,則是一些由一些出世之人組成,不過好像行事不怎麽磊落吧,就簡稱暗組織吧。
看完這些,我才發現,自己真的是一個井底之蛙。
第三十九章 鬼市見聞
有了這本薄薄的冊子,我們一路倒也順利,沒有亂撞,很快就找到了住的地方。
那是一排排的兵營,其中一些被改造了成了臨時的居所,說是改造,無非就是把窗戶上磚頭給拆了,大概的打掃了一下。
我們拿著冊子來到這裏,很快就有人在兵營門口接應我們,帶著我們走入了營區,真正進入了營區,我們才發現人真的不少,但感覺這裏的人或多或少的有些怪異,或是冷漠,或是狂放,甚至我還看見有人擺個碗要錢的。
本著盡量不惹事的原則,我的目光也沒在這些人身上多停留,我不了解圈子裏的人,但沈星有告訴我,這裏的人脾氣大多很怪,或許是在世俗中麵具戴得久了,到這全是圈子人的地方來,反倒一點兒也不壓抑了。
有時你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會兒,都會被視作挑釁。
我不是來惹麻煩的,當然也就特別注意,隻是大概掃了一圈,就目不斜視的被帶到了我們住的地方。
這是一個比較邊緣的住地了,打開房門,倒也收拾的整潔幹淨,屋子裏除了一個裝水的缸子,就是兩張簡單鋪了一下,堆著被子的上下床。
在這裏可沒有什麽男女的顧忌,總之是一起的,就被安排在一處,沈星倒也不介意,放下背包,說到:“我的活動範圍就在這裏了,這次鬼市我不會進去的,你們不介意我一個女孩子獨占一張床吧?”
“當然不介意。”承心哥溫和的笑笑,其實沈星這女孩子已經很不錯了,沒有表現出和男人同房就大驚小怪,讓我們尷尬,我們又怎麽會介意她?
連續幾天的奔波,讓我們進屋後就有些疲憊,用少量的水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沈星就和衣在床上休息了,而我和承心哥顯然是不會休息的。
按照鬼市的規矩,在鬼市正式開市以前,也是允許圈內人互相交易的,而且特意還提供了場地,我和承心哥沒接觸過圈子,自然對這樣的交易特別好奇,也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對我們有用的東西,為此我們還帶了好些錢。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我們就要出門,沈星躺在床上,拿出一本書,懶洋洋的對我們說到:“回來的時候幫我打盒飯吧,你們不介意吧?”
“得了,美女,不介意,你這幾天的夥食不該我們包嗎?”承心哥溫和的笑著說到,我總感覺承心哥對沈星很有好感的樣子,但這種事兒,承心哥不說,我哪裏又好多問。
走出房門,承心哥又習慣性的拉著我,這動作比較容易讓人誤會,周圍立刻就有了幾道探尋的目光,但承心哥也不在意,對我說到:“有上大學的感覺嗎?限電,去食堂吃飯。”
“得了,大學好歹不限水啊,在這裏,擺屋子裏的水用完了,再買得200塊錢一桶。而且大學食堂裏的飯敢賣50塊錢一份嗎?”我搖頭說到。
“就是,電超出了得5塊錢一度。我看這裏大概也有幾千人的樣子吧,這組織鬼市的兩個組織挺發財的。”承心哥也感慨到。
接著,我們倆就沒有再多議論了,普通人以為的高人就應該在深山老林裏隱居,視金錢如糞土,舉手投足之間一派仙風道骨的風度,其實如果可以,真的應該拉他們到這裏來看看,正常人就真沒幾個。
接觸天機,鬼神過多的人,他們的世界怎麽可能正常?這修心比普通人還難上許多。
交易的場所離我們所在的地方並不遠,十分鍾以後就走到了,一到這裏,我就看見在這裏聚集了不少人,大概八九十個的樣子,圍在鐵門前,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麽?
“這圍牆倒像臨時修的啊。”承心哥無意的說了一句,我才注意到這裏真的是臨時修了一堵圍牆,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樣子的。
我還沒來得及答承心哥的話,忽然就被人拉住了,我轉頭一看,是一個不認識的人,長得有些獐頭鼠目的,但一雙眼睛和普通人比起來,倒算賊亮賊亮的。
“你是誰?”我有些疑惑的問到。
“小兄弟,這裏進去要1000塊錢,你說我跋山涉水來到這裏容易嗎?我窮啊,借我點錢唄,一兩百不嫌少,三五百也不嫌多,謝謝了,謝謝了。”這人一開口竟然對我說的是這個。
我有些哭笑不得,敢情在院子裏擺碗的人也不是玩個性,是真乞討嗎?
見我的表情,這人很是著急的說到:“小兄弟,我不是吹牛,你去打聽打聽我吳老二,我抓鬼很厲害的。可你知道現在抓鬼的不好混啊,有人遇見了,倒黴了,也不知道自己遇見了,混進富豪圈子又需要人脈,這修行又需要錢。我這來一趟,真快負擔不起了啊。”
這獐頭鼠目的家夥抓鬼很厲害?可能普通人不會相信,但我一下就相信了,他在和我交談的時候,手比了一個手勢,這是施展一個較難的術法時,必須的起手式,一般的騙子怎麽可能懂?再說這裏也不太可能混進騙子來。
但我也沒有急著掏錢出來,在這裏人與人是不可能交心的,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我隻是問到:“那麽圍在這裏的人都是沒錢進去的嗎?如果沒錢進去,還來這裏幹嘛?”
“也不是沒錢進去,是舍不得錢進去,畢竟鬼市召開在今晚12點,現在資源越來越少,這人和人的交易能淘到什麽好東西?但鬼市畢竟半年才召開一次,誰知道會不會有人拿出好東西來呢?我們聚在這裏,能找人弄點錢就進去,找不到就在外麵守消息,看看有沒有什麽好東西沒賣掉的,就去私下找那人,說不定身上正好有那人需要的東西呢?”說著他壓低了聲音小聲對我說到:“私下交易在這裏是不合規矩的,因為哪個輪到的組織不狠狠收刮一番啊?一個鬼市,他們能找到好幾千萬,分下來也夠修行的資源了。所以,隻要不要太過分,私下交易也是可以的。”
看來這吳老二還挺懂規矩的,他跟我說的這些消息也算有用,雖然我根本就不知道這所謂的好東西是什麽概念,但我還是摸了兩百塊錢出來遞給吳老二。
畢竟錢我不是很緊張,我來這裏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消息。
吳老二收了錢,很是高興的對我說到:“今天你還是第一個給我錢的主兒,以後有什麽再遇見,有什麽要問的,盡管找我啊。”
說完,吳老二就要走,我卻叫住了他:“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剛才說我是第一個給你錢的人,這鬼市難道還少富豪嗎?你不找他們?”
“我呸,找他們?全被那些算命的,搞風水,會邪術聚財聚運借壽的給包圍了,哪兒輪得我一個抓鬼的?再說,抓鬼的還有很多比我厲害的了。小兄弟,你有本事,倒是可以去結交結交,不說在這鬼市咋樣,就算出去吧,也能有做生意的人脈圈子啊。”吳老二簡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笑了笑沒有搭腔,忽然就想起了那本簡陋的筆記本,那是王師叔給我的,上麵記錄了很多他的客戶,他也帶我去見了不少,現在才知道他給我的是多麽寶貴的一筆財產,拿到鬼市上怕是都有很多人搶著要這筆記本吧。
想到這裏,我有些失神,我好想師父,好想師叔們,好想慧大爺和淩青奶奶,這些年這是我第一次這麽正麵的承認我想他們。
直到承心哥在旁邊催我:“進去吧!”我才回過神來。
在門口交錢的時候,承心哥問我:“承一啊,你眼睛怎麽紅通通的啊?”
“哦,估計掉了一根眼睫毛進去,剛才還癢呢。”
第四十章 碰撞
終於,我和承心哥進入了這個交易的市場,一進去,我們就被擁擠的人群,嘈雜的人聲弄暈了。
我說在其它地方見不著多少人,原來全聚集在這裏了,看來修者有錢的也不少,或者他們願意把錢花在這種地方吧。
過了好一會兒,我和承心哥才適應了這種氣氛,適應了幾千人擠在一個有著巨大頂棚的壩子裏,跟逛街似的,菜市場絕對沒有這裏熱鬧。
如果硬要形容的話,就跟現在的招聘會似的,可以想象,這裏到底有多少人!怪不得吳老二說這裏的兩個組織輕鬆就能弄到好幾千萬。
但細算下來,這人口比例其實低到可怕,要知道堂堂華夏十幾億人,這裏上上下下的人加起來不過一萬人左右吧,要知道沈星可是跟我說過,鬼市可是集中了百分之八十的圈內人。
我們來這裏,當然不是看人擠人的,而這裏的空間也比現在的職場招聘會大多了,好歹還能讓人比較從容的逛著,我和承心哥自然在適應了之後,就開始迫不及待的逛了起來。
這時,我們才清楚的看見,原來頂上的棚子就是一塊簡單而巨大的白布,在白布之下,有這一個個分為十排挨得十分緊非常簡陋的攤位,簡陋到什麽地步呢?就是幾根竹竿子撐著一塊防水布這樣的形式,在下麵僅僅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罷了。
桌子是用來擺放要交易的物品的,而椅子上自然是坐著攤主,而這些攤主也很奇怪,每一個人都帶著麵具,身體前後都用布遮著,可見防備到了什麽地步!
而離攤位一米左右的距離,有著一條條顏色鮮明的黃線,我和承心哥幾乎是同時就敏感的發現了,每一排攤位的黃線之內,除了幾十個黑衣人在那裏來回走動外,沒有一個人在行走時,敢靠近攤位。
另外,在進去看貨的時候,立刻就會有1個黑衣人跟在外麵,每次隻能進去一個人看貨,具體是怎麽樣的,我還沒搞懂規矩,但這樣應該是為了防止有人渾水摸魚,拿走桌子上的東西。
我和承心哥是充滿了新鮮感進入了這個交易市場,但走到第一個攤位的時候,承心哥就走不動路了,這個攤位上具體的貨是什麽,我們看不見,但在桌子前清清楚楚的擺了一個招牌:“百年老山參。”
試問,在資源如此匱乏的今天,承心哥又身為一個醫字脈的傳人,忽然看見了這個,怎麽可能不激動?師祖留給我們的東西是豐富的,至少我知道,在承心哥那裏就有兩支百年老山參,還有一小截傳說中是參精的根須,但誰敢輕易去動用它們?就如我也不敢輕易去動用我們山字脈的東西一般。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承心哥邁步就朝著這個攤位走去,卻被一個黑衣人攔住了,心裏情緒已經快失控的承心哥一下子被攔住,第一次讓我看見表現出了不淡定了的一麵,他皺著眉頭問那黑衣人:“你要做什麽?”
那黑衣人還算禮貌,無視了承心哥的無禮,說到:“請你預約。”
承心哥還待再說,我已經走過去,輕輕拍了拍承心哥的肩膀,我們師兄弟之間自然是有默契,我不用多說,他多少也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問到:“要怎麽預約?”
“請你稍等。”說完那黑衣人走到攤主那裏,在那裏拿了一個小木牌子,上麵寫著7號,然後遞給了承心哥:“在你前麵還有6個人會和攤主談交易,請你注意那裏的數字,如果翻到了7,你憑著牌子就隨時可以進來。如果牌子沒有了,那麽攤主的交易也完成了。每一個數位最多等二十分鍾,所以你在逛的時候注意點兒,別領太多的牌子。”
那黑衣人估計看出來了我們是第一次來這裏交易,解說的非常詳細,隨著他的指引我們也看見了在那攤位旁邊,的確有個活動牌子,就像以前打籃球時很老式的那種手動計分器,倒也簡單明了。
而且他還告訴了我們不必著急,每一次隻發10個牌子,錯過了就等下一輪。
在了解了以後,他問我們要了50塊錢的服務費,就離開了,這個地方真的是做什麽都要錢,也難怪他服務態度那麽好。
在離開以後,承心哥的態度有些焦躁,他生怕那百年老山參被別人捷足先登了,我隻能小聲勸解著,讓承心哥不要焦躁,畢竟有些東西還是靠緣分的。
就在我們小聲說話的時候,一聲冷哼聲在我耳邊響起,我轉頭一看,一下子就看見了林辰。
我第一個反應是那麽巧啊,第二個反應卻又釋然了,很簡單,這裏聚集了百分之八十的圈內人,我能遇見他不算奇怪,奇怪隻有一點,曾經那個吼過林辰的老者,現在竟然是站在林辰的身後,態度恭敬。
看來,吳立宇那一輩的離開,讓這林辰的地位倒是水漲船高了。
我望著林辰,但沒打算和他說什麽,我不認為我會和他再有什麽交集,他們那組織就算要逆天,也自然有人去收拾,何況不是被我師父‘拐走’了一批頂梁柱,估計逆天能力也有所下降。
時間寶貴,我還想在這交易市場尋找我需要的東西。
卻不想我剛轉頭,林辰就開口了,聲音非常大:“哎喲,老李一脈不是挺清高的嗎?怎麽關門大弟子,山字脈的傳人陳承一會來鬼市交易啊?你們這假正經的一脈,不是最怕沾染因果嗎?難道沒有常識,不知道與鬼交易,代價大,因果也大嗎?難道是你這關門大弟子有叛逆精神,準備給你們老李一脈帶來新氣象?”
林辰的話剛落音,我就聽見周圍響起了議論聲。
“什麽?老李一脈?”
“那個把我逼得跟落水狗似的王立樸的那一脈?”
“老李一脈的人來這裏?這圈子內難道是發生了什麽?”
“聽說薑立淳好像失蹤了。”
“真的?”
這些議論簡直蘊含了豐富的信息充斥在我耳畔,讓我一時有些回不過神,這還是我聽見的一部分議論,沒聽見呢?而且我明顯的感覺到有好幾道探尋的目光落在了我和承心哥的身上,讓我忍不住暗罵自己,特麽的靈覺,要不要這麽敏感,連別人在看自己都知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不想理會林辰的挑釁,我隻是來這裏交易,卻沒興趣和他爭辯什麽,也沒興趣深入圈子,師父做的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沒有不遵循的理由。
所以,我不接話,拉著承心哥轉身就要走。
但林辰根本就不罷休,他忽然喊到:“陳承一,你看這個。”
我停下腳步,轉身一看,卻看見他從脖子上取出一個用黑布包著的鏈墜,我盯著他不知何意,他卻說到:“這裏麵是一截指骨,指骨裏住著我今生最遺憾的一個心結。因為遺憾,所以隻能日夜相伴!知道這心結是什麽嗎?”
我的心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黑布包著骨器,這是拘魂法器,太明顯了,所以裏麵隻可能存在一眼東西,那就是亡魂!!
我的眼中開始有了怒火,我期待林辰下一刻不要說出讓我無法接受的答案,我緊緊的盯著他的嘴唇,可我看見他的嘴唇蕩起了一圈笑紋,然後輕輕動了一下,吐出了兩個字:“艾琳。”
“我X你媽的!”我再也忍不住,幾步就衝了過去,我的憤怒不是沒有道理,艾琳已經身死,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超度讓她離去,這個林辰竟然用艾琳的指骨招來了艾琳的靈魂,並拘禁在裏麵,這對艾琳是多麽大的折磨?
他太自私,他也太瘋狂,艾琳的愛情,情願一死都不願意舍棄的愛情,竟然被林辰這樣糟蹋了。
可我根本沒有成功的衝到林辰麵前,就被幾個黑衣人‘禮貌’的攔住了,告誡我,在這個交易市場不允許任何形式的打鬥,鬥法。
林辰則淡定的站在那裏說到:“陳承一,我對你的恨你不知道有多深?當年若不是你和你師父阻止我帶走艾琳,我怎麽可能隻能召來跟白癡一樣的殘魂,我會完整的擁有她。而且你,注定是我的踏腳石。等著吧,交易市場有好戲等著你。”
說完林辰轉身就走,而我因為憤怒,眼睛都充血了,對著林辰大罵到:“你**的,這樣的法器最多二十年就會讓艾琳魂飛魄散,你放了她!”
可林辰根本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