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0

回答: 01~10薑爺2013-04-05 07:56:47

 


   (城中詭事,下)01~10


    01。第一章 往事如煙
 
    02。第二章 紅

    03。第三章 月下
 
    04。第四章 情  

    05。第五章 新生

    06。第六章 觀風水

    07。第七章 布外局

    08。第八章 城市風水說 

    09。第九章 內局與小忌諱

    10。第十章 兄弟部門

 

    第一章 往事如煙

 

    在出發去月堰苗寨之前,我一直有一個念頭,猶豫但卻衝動,就是為艾琳重聚殘魂時,我要不要通知林辰一聲?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有這個衝動,但我最終還是這樣做了。

  我個人是沒有林辰的聯係方式的,我隻能聯係到肖承乾,當我提起我要林辰的聯係方式時,肖承乾明顯有些緊張,我能感覺到他怕我站在林辰一方。

  “其實你們組織的事,我沒有任何的興趣參與,我與你聯係,也不代表屬於你的這一方。如果說你非要我說出一個和林辰聯係的原因,我隻能告訴——因為艾琳。”我是如此對肖承乾說的。

  肖承乾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把林辰的聯係方式告訴了我。

  我和林辰的通話十分簡單,電話撥通之後,我很明了的對林辰說到:“我是陳承一,兩天以後的飛機會去昆明,估計到月堰苗寨會是5天以後,到時候我會為艾琳重聚殘魂。”

  “我知道了,我還在醫院。”林辰回答我的也很簡單。

  就是兩句話,我們已經無話可說,各自都幹脆的掛斷了電話,他在醫院,估計是上次和我鬥法的燒傷還沒有好,但這話的意思是拒絕嗎?我懶得多想,我隻是握著那包在黑布裏的指骨,默默的在心裏對艾琳說到:“我已盡力!”

  我和慧根兒到達昆明的時候,是六姐來接的我們。

  那麽多年不見,六姐依然風情依舊,眉眼間成熟女人的味道更重。

  見到我和慧根兒,六姐微微一笑,既不過分熱情,也絕對讓人感覺不到疏遠,她妥帖的挽住我和慧根兒,說到:“今天我早早關了花鋪,家裏備了幾個小菜,很久不見,你們嚐嚐我的手藝退步沒有?”

  六姐就是這樣,一言一行都讓人感覺甚是舒服,到了她的小店,一切依舊,六姐給我夾了一片兒火腿,又給慧根兒夾了一塊兒糯米藕,笑笑的解釋:“人總是懷舊的,這店子我還真舍不得變。”

  懷舊?那一年的我生命漂泊,一個人茫然無措的來到雲南時,就是住在六姐這裏,竟然從她這裏得到了淡淡的溫暖,我忘不了那個時候的妥帖熱食,幹淨床鋪,若說懷舊,那是人的共性,又豈止是她一個人?

  我和慧根兒沒有急著出發,在六姐這裏住了一夜,我和六姐說話說到很晚,她有她的智慧和對人處事的從容,和她聊天,心靈上總是能得到寬慰。

  我說起艾琳和林辰的事情,也說起這一行的目的。

  六姐聽後久久無語,最終隻是說到:“有一種人,他是這樣的,在擁有的時候,他不知道有多重要,而總是要失去以後,他才發現自己曾經是多麽幸福。這樣的人呢,是自私的,為什麽?因為在他擁有的時候,他覺得是理所當然,失去的時候也就格外不能承受!這是心理落差吧。”

  “你是在說林辰嗎?”其實我相信林辰的一份深情,如若不是如此,他不用冒險去取得一份指骨,招來艾琳的殘魂陪伴,我無意去評論他的行為是否極端,但他去月堰苗寨這樣做,總是冒險的,為一個人冒險,心中沒有深情,說不過去。

  “嗬嗬,也不是林辰吧。”六姐挽了挽耳邊垂落的發絲,這一抹風情的動作一如當年,隻不過我敏感的看見了六姐的魚尾紋,人,終究是會老的。

  “每個人或許或多或少都會這樣吧,這叫一種對幸福的惰性,無論一開始是如何的誠惶誠恐,如何的珍惜,日子一久,變成了習慣,也就覺得應該。我在想,如果每一個人都記得最開始的那份珍惜,這世間的感情會多一些完美的。”六姐淡然的說到,她總是那麽深刻,可對自己也總是絕口不提,我知道六姐應該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但我真的沒興趣知道再多的故事,總覺得聽多了,心雜了,有時候就承受不來。

  或許,這也就是師父為什麽說我心性有缺口,很難圓滿。

  隻不過,這句對幸福的惰性,我悄悄記在了心間,提醒自己時刻記得要珍惜。

  月堰苗寨還是隱藏在深山裏,去的路經過了十年,也沒有任何的改變,那一年我是和飯飯團團一起上路,這一年,慧根兒走在我的前麵,顯然比我有精神多了。

  我自嘲的笑笑,32的年紀不會是老吧?

  到了去月堰苗寨最後的路上,我再次看見那幅美景,每一次看見都會震撼,這一次同樣也不例外,隻不過不同的是,在原來的那片平原以及平原旁邊的山坡上,又多出了許多吊腳樓,那是黑岩苗寨的新寨子吧?

  一瞬間,有一種往事如煙的感覺。

  “哥,你說這兩個寨子的人還會在山裏呆多久?”戴著墨鏡的潮流少年慧根兒望著對麵的寨子,這樣問我。

  “會慢慢走出去的,我聽你如月姐姐說,小的一代已經慢慢的在往外麵送了,隻不過她們或者已經老去的一代,總會安守在這個寨子裏的,你知道一個人的習慣尚且難以改變,何況是一個寨子祖祖輩輩的習慣?”我這樣對慧根兒解釋到。

  “習慣有時候是一種束縛,偏偏卻是讓人最難察覺到的束縛。如果一個人能超越自己的習慣,他的心或者在那一刻就自由了,那也是一種心境。”慧根兒忽然對我說到。

  我轉過頭去,望著打扮的像街頭小痞子的慧根兒,聽著他說出這麽一番深刻的話,總覺得有一種咖啡用來配包子的感覺,很不搭調,不過我還是揉了揉慧根兒的腦袋,對他說到:“你小子夠深刻的啊。”

  慧根兒不滿他那麽大,我還摸他腦袋,在我的手底下扭來扭去的躲,接著說出了他的偉大願望:“什麽深刻不深刻的,我才不要當什麽深刻的人,我要當帥哥。”

  “好吧,那你這輩子都無法超越我了。”我微笑著說到。

  “得了吧,哥,你老了,你哪有我帥。”慧根兒不屑的撇撇嘴。

  “你不懂男人的魅力是越成熟,越醇厚。我都懶得跟你解釋!”

  “和一個小孩兒爭帥的人叫成熟?哥,你醒醒吧。”慧根兒做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額...我發現我無言以對了,竟然說不贏這小子,那就動手吧,我想也不想的就掐了掐慧根兒的臉蛋.....

  就這樣我和慧根兒一路笑鬧,走到了山腳下,卻不想再山腳下早已有人在等著我們,是林辰還有他的幾個手下。

  林辰的樣子看起來不是很好,盡管穿著衣服,也能看出身上裹著繃帶,可他一如既往的張狂,見到我,取了下墨鏡,對我說到:“陳承一,你打電話通知我,可我卻比你早到了半天!我的傷口很疼,這麽熱的天氣,如果引起什麽,你負責嗎?”

  我平靜的看著林辰,覺得這個人你越了解他,也就越難討厭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人其實很有小孩子的一麵,隻不過掩藏的很深。

  “事關艾琳,你覺得你不該早到嗎?”這是我的回應。

  林辰戴上墨鏡,也看不出他的表情,過了很久他才說到:“我不管,總之我的病有任何的後果,下次鬥法,你要讓一招。”

  其實驕傲如他,也不見得能承受我讓他一招,隻不過他總是想表達他和我對立的一麵。

  為什麽要對立?一生的對手,就一定要對立嗎?我無奈的搖頭。

  我們繞過黑岩苗寨,直接去的月堰苗寨,盡管我和黑岩苗寨算得上是恩怨已消,但我總覺得他們見到我,不見得會很愉快,畢竟,我是攻打他們寨子的人的其中一個,就算他們開始了新生活,這也是他們的選擇,可不見得就會因此忘記一些東西。

  所以,讓他們在月堰苗寨旁邊生活,有監管,還是好的。

  隻有歲月才可以沉澱一切的東西,隨著兩個寨子相處久了,一切才會真正的重新開始。

  進入寨子,我沒有先去見如雪,總覺得在這個我們曾經熱戀的寨子見她,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我們剩下的是一場電影,和偶爾如朋友般的見麵,從分開以後,我們再也沒在寨子裏見過。

  而林辰在這裏,當然是不受歡迎的....好在一切有我的解釋。

  在處理了一些瑣事以後,我決定在今天晚上11點以後,就為艾琳重聚殘魂!

 

    第二章 紅

 

    這一片山坡背後,是月堰苗寨的祖墳所在,艾琳在當年為了愛情做了寨子裏的叛徒,可她又用生命證明了對寨子的愛,不管她生前是活在多麽掙紮的憂鬱裏,在林辰和寨子之間是怎樣的難以選擇,她終究還是被葬在了這片祖墳地。

  這或許是寨子給她的一個回答,不論你犯了怎樣的錯誤,隻要你心裏還有寨子,你終歸也會回到寨子的懷抱。

  山坡的地勢很高,山風凜冽,吹得我和林辰亂發飛揚,林辰也不知道是出於怎麽樣的想法,盡管此時已經是深夜,他依然戴著墨鏡,這樣的人或許不喜歡別人窺視他的內心吧,一副小小的墨鏡倒能掩藏很多事情。

  至於我,站在事先已經畫好的陣法裏,全心全意的為艾琳聚集著殘魂,做法的過程繁瑣費力,畢竟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重聚是何等艱難的事情?

  我的靈覺終究幫助了我,這種聚殘魂的過程重要的是一個——尋字,靈覺強大,自然更容易感應艾琳的另外一分部殘魂,她不能去輪回,魂魄自然是徘徊在葬身之地,這是唯一一點最讓人輕鬆的事情。

  或許因為是殘魂,在我施法徹底釋放靈覺,找尋到艾琳的時候,在我的靈覺裏,她總是有些木然而呆滯,我在內心歎息,沒想到快十年,我還會再次見到艾琳,但是在這種情況下,確實是有些傷感。

  找尋到了艾琳,自然是點亮陣法裏的引魂燈,再用喊魂的辦法,把艾琳的殘魂聚攏。

  引魂燈是林辰幫忙點亮的,喊魂的過程卻不怎麽順利,畢竟我不是艾琳的至親,很難喊回艾琳的殘魂。

  這時,倒是慧根兒機靈,早早的去找來了艾琳的哥哥與雙親,終於把艾琳的殘魂喊了回來。

  我釋放了藏在指骨中的艾琳殘魂,利用陣法,終於艱難的聚攏了艾琳的殘魂。

  殘魂在聚攏的瞬間,艾琳清醒了,她的目光落在了林辰的身上,而林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天眼,兩人四目相對,竟是沉默。

  我無法說出這十年後再次相見,兩人給我的那種感覺,總覺得是艾琳已經放下,而林辰卻有諸多的欲言又止。

  兩人仿佛對望了很久,但實際上隻是短短的幾秒鍾,艾琳就收回了目光,我看不透她眼底的情緒,或許是傷感,或許是一種徹底失望後的放下,我的腦中想起了艾琳的聲音:“承一,謝謝。”

  在清醒之後,艾琳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這句謝謝的背後仿佛有很多的欲言又止,但我覺得一句謝謝其實已經足夠,這是了卻生前事的最後一句,其餘的都已經埋藏在歲月中,包括自殺以後的各種情緒,所以,之說一句謝謝,艾琳是對的。

  說完這句謝謝以後,艾琳轉身,她已經錯過了輪回的最佳時機,必須有我的幫忙,她的眼神告訴我她不再留戀,我也知道我該做什麽。

  行咒,打出手訣——引路訣,這是為孤魂野鬼指引黃泉路的一個仁慈手訣,道家人會在特殊的日子,這樣去幫助孤魂野鬼,但其中有太多因果在內,平常的日子是不會輕易相幫的,天道秉持公平,錯過自然要付出代價。

  當然,本人與亡魂有因果,自然也可使用這引路訣!

  想當年,師父想為李鳳仙做一次引路訣,可惜魂飛魄散的李鳳仙再也沒有這個機會。

  引路訣下,黃泉路開,或者我不是靈體的狀態,我根本看不見所謂的黃泉路在哪裏,可是艾琳卻亦步亦趨走的堅決,仿佛在她麵前是真的有一條路。

  “艾琳,對不起,我愛你。”忽然一個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帶著明顯的哭腔,不用說,那聲音是林辰的。

  我沒想到林辰會如此克製不了情緒,借著火光回頭看去,在林辰的墨鏡下,竟然有兩行淚痕,或許在此刻已經不用掩飾什麽,林辰幹脆取下了墨鏡,雙眼通紅。

  林辰的這句話引來的是艾琳家人的罵聲,家人對林辰的這種恨,自然是可以理解的,盡管他們一開始很克製,但他們一定是聽不得林辰說這個愛字的。

  林辰是一個不會在乎他人想法的人,在罵聲中,他隻是緊緊的盯著艾琳的背影,或許他在期望艾琳能再回頭看他一眼吧?可是,既然如此,為何在那個時候不珍惜?如果是愛,其實林辰不用讓艾琳去做叛徒的,最多也隻是讓他在組織裏少一些功勞。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這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其實是古人告訴我們的,異常沉重的道理。

  可惜艾琳的身影隻是停留了一下,終究是沒有回頭,而是再次毫不猶豫的朝前走去,快要消失的時候,一句:“罷了!”傳到了每個人的腦海裏。

  艾琳的雙親失聲痛哭,她的哥哥也悲從中來,再也不想去罵林辰。

  而林辰仿佛是被抽走了骨頭,一下子雙手撐地的跪了修來,山風凜冽,風中傳來林辰斷斷續續的聲音:“她為什麽不肯再看我一眼?為什麽?”

  至於我收了手訣,腦海中反複翻騰的隻是一句話:“這聲罷了,到底背後埋藏了多少的情緒?”

  慧根兒唱了一句佛號,一步一步走到了林辰的麵前,低聲說到:“艾琳姐一句罷了,那也就是她已表達願放下這世的所有!她自殺之後,是我師父和我親自加持念力於身,不會輪回不順。你..你也罷了吧,諸多牽掛,隻會為她平添因果。”

  慧根兒的話有些無情,其實我很明白這才是一種正確的態度,至親至愛之人離去,你可以懷念和悲傷,但絕對不要長久的懷念與牽掛,那是他(她)輪回之路的羈絆,會有上世恩怨遲遲未了的意思,嚴重者甚至會影響到久久不能入輪回!

  因為感情是一根線,還牽絆著他(她)。

  這是佛家道家皆有的說法,隻不過這做到太難,人們往往隻能軟弱的依靠時間。

  或許是慧根兒的話刺痛了林辰,他有些腳步不穩的站了起來,說到:“她竟然對我說罷了,那我也就罷了吧。”

  林辰就是如此,一點不肯軟弱,但他這話在我聽來是如此的沒有底氣,有一種深深的受傷感覺在其中,可也但願他真的罷了。

  走到我的麵前,林辰對我說到:“指骨給我。”

  我拿出了指骨給他,艾琳的哥哥對我喊到:“別給他,他帶走,我妹妹就沒有完整之軀了。”

  其實在我以為,魂魄已走,剩下的隻是皮囊,就如用過已經壞掉的機器,可是這種無情的道理,我沒辦法對林辰的哥哥說出口,隻能對林辰說到:“了她家人的願。”

  林辰根本不理會艾琳她哥哥,隻是走到艾琳的墳前,挖了一個小坑,把指骨埋了進去,他說:“我曾經承諾,生死相依,若你死掉,我親手葬你,若我死掉,你親手藏我。那時候,我以為隻是哄你的甜言蜜語,到後來,我知道,我是真的想這樣做。一截指骨,當年是我流著淚挖出來的,如今我再葬下,也算因果,也算我親手葬了你,我不欠你了吧?那就罷了。”

  說完,林辰對墳前一拜,其實這樣做意義已經不大,他很清楚,艾琳已走,隻是拜一拜,慰藉和安撫一下活著的他,總好過生生的疼。

  山風中,林辰轉身,原本遠遠守在一旁的他的手下,走過來為他披上了一件風衣,林辰穿了,在山風中走向下山的路,風衣的衣角翻飛,我總覺得他在哼著一首歌,於是朝著他走了幾步,發現他幾乎是在無意識的唱著:

  “紅像薔薇任性的結局,紅像唇上滴血般怨毒,從晦暗中漆黑中那個美夢,從鏡裏看不到的一份陣痛,你像紅塵掠過一樣沉重....”

  “紅像年華盛放的氣焰,紅像斜陽漸遠的紀念,是你與我紛飛的那副笑臉,如你與我掌心的生命伏線....”

  “你是最絕色的傷口,或許...”

  林辰是在哭吧,我聽到了那沉重的鼻音,紅嗎?我仿佛再回到了那一年,看見艾琳的那一刻,那鮮紅的血液就真的像一朵薔薇盛放在了她身體的周圍,刺目的讓人流淚。

  後來,我找到了這首歌,看著歌詞,忽然就想通了林辰為什麽在最傷心的時候,會無意識的哼著它,那是——他對艾琳的所有所有的感覺吧。

  我也不知道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和慧根兒一起走下這片祖墳山的,山風吹得我有些冷,在月光下,我卻遠遠的看見了,在山腳的一顆老樹旁,有一個淡然的身影站在那裏。

  是如雪!

  我其實一直逃避在這裏見到她,陡然見到,我就愣在了那裏,諸多的往事又浮上心頭,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自己是該不該走上前去。

  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如雪望著我,就站在那裏問到:“艾琳,艾琳她走的安心嗎?”

 

    第三章 月下

 

    隔著很遠的距離,看著如雪的臉,我一時有些發呆,甚至忘記了回答如雪的問題。

  倒是慧根兒歡呼了一聲,幾步就蹦到了如雪的跟前,大聲說到:“如雪姐,艾琳姐姐走的安心,無牽無掛。”說完,慧根兒就很自然的攬住了如雪。

  也難怪慧根兒這小子熱情,他是有很多年沒有見過如雪了,曾經他要如雪欠著他,如今他已經高到可以自然的攬住如雪的肩膀了。

  如雪淡淡的微笑,望著慧根兒,說了一句:“長大了。”便沒有了多餘的表達和情緒。

  這便是如雪,感情表達的從來都很淡薄,一切的一切都喜歡壓抑在心裏,這麽多年,她一直未曾改變。

  或許是山風真的很涼,如雪無意識的抱了抱肩膀,我的心莫名其妙的心疼,終於從說不清的狀態中回複了過來,幾步走上前去,幾乎是不加思考的,很自然的就脫下了自己的薄外套,批在了如雪的身上。

  如雪微微一驚,平靜如水的眼神變得複雜,終究還是沒有拒絕,任由我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慧根兒見狀,做了一個鬼臉,吐了一下舌頭,蹦跳著說到:“我回去玩我的遊戲機了,我惦記著通關呢。”說完他就跑了。

  我就不明白,那款屏幕都是黑白的遊戲機有那麽好玩嗎?但下一刻,我就知道,慧根兒已經長大了,他懂了很多事兒,他想給我和如雪單獨相處的機會。

  慧根兒一走,我和如雪反而不知道說什麽,在這清涼的月光下,一路沉默的走在寨子裏的青石板路上,有很多情緒在兩人之間流動,卻就是不能開口,仿佛隻要一開口,便會破壞此時的氣氛。

  如雪住在山頂,我做為月堰苗寨最熟悉的客人,自然也被安排在山頂,原本上山的路很長,但在我看來,仿佛很短很短,隻是眨眼間,就走到了山頂。

  和她在一起,總感覺時間過得很快,就如那夢幻一般的半年。

  “穿上衣服吧,山頂冷,我先回去了。”如雪取下批在她身上的外套,神色平靜的還給我。

  這樣的姿態,讓我有些悲傷,明明我們就不是如此陌生,需要客氣的人啊。

  “再走走吧,去那片山坡。”我指著遠處的一片山坡,那是我和如雪在一起的時候,常常去的地方。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跳得很快,就如當年我給如雪表白一般,我怕她會拒絕。

  但如雪終究是沒有拒絕我,‘嗯’了一聲,和我一起朝著那片山坡走去。

  我不想再這麽沉默下去,雖然我知道我和如雪就像在兩個懸崖邊對望的人,望著彼此很近,卻再也不能靠近一步。

  “這次來,沒見到如雪那個丫頭呢。”我沒話找話,其實我清楚如月在寨子裏的時間很少,她都在外麵忙碌公司的事兒。

  “她忙。”如雪回答的很簡單,反而弄得我不知道如何去接話了。

  又沉默的走了一陣子,來到了那個我們熟悉的山坡。

  月光灑在山坡上,此時夏季,山花正好,在月光下倒是美得讓人沉醉。

  可我有些恍惚,思緒總是回到那一年的下午,在陽光下,我和如雪總愛來這裏,如雪坐在厚厚的草坪上,我枕著她的腿,常常就這樣睡著。

  這樣的情緒讓我軟弱,我知道我是不能和如雪在愛過的地方見麵,可是知道不一定代表能抗拒,不是嗎?

  我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說到:“你找蠱蟲還順利嗎?”

  “啊?”如雪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我轉身,看著如雪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到:“我每一年幾乎都會來寨子住一個月,可是不管我是哪一月來,你總是不在的,答案千篇一律,你是去找蠱蟲,藥草去了。所以,我問問,你找的順利嗎?”

  如雪的神情依舊平靜,隻是眼神稍微有了一絲傷感的波動,接著很快,連眼神也恢複了平靜,她說到:“承一,你不該計較這個的。”

  她話的意思我懂,她是在告訴我,我不該計較在這裏,她會對我避而不見,我們的身份已經不合適這樣計較。

  我很懊惱,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克製的,可是在這裏見到這樣的她,我又變得很孩子氣,就如當年在黑岩苗寨各種幼稚的賭氣,掩飾,衝動.....

  我掏出一支煙,點上了,索性躺在了草地上,望著清冷的月亮,我說到:“不計較,很克製,我一直都在做,不是嗎?隻是很辛苦啊...”

  如雪沒有離去,在我身邊坐在了,風微微吹起她的長發,還是那麽熟悉的清淡的香味,和我同樣看著月亮,如雪輕聲說到:“都很辛苦,可是當初的選擇,是我們做的,半年的時間也是我們要的,那也就認了這份辛苦吧。”

  “怪我執意要和你在一起半年嗎?”香煙的煙霧在我眼前飄散開來,我問到。

  “不怪,也不後悔,今生夠了。”如雪答的簡單。

  “為什麽每年可以和我看一場電影,偶爾也會在外麵的城市見我,獨獨不在這裏見我?”其實我知道答案,可我還是想問,男人的孩子氣,連我自己也不能理解。

  “不要孩子氣,你難道會不知道回憶太重?”如雪淡淡的笑了,或許是在笑我孩子氣又發作了,在月光下,她的笑容是如此的迷人,總是讓我想起曾經她在我耳邊唱過的那首歌《流光飛舞》中的一個詞,雲中飄雪。

  雲中飄雪,那該是有多麽美?我有些愣神的盯著如雪。

  如雪輕輕的微微轉頭,那麽多年過去,她麵對我,依舊有些羞澀,而我的心也一如當年,見到她總是會心跳,總是會不知不覺就看癡了。

  “說說你最近的事兒吧。”如雪抱著雙膝,忽然這樣問到,或許我們之間有曖昧流動,都要趕緊掐斷,因為我們承受不起。

  “最近很多事兒呢...”我又豈能不明白如雪的意思,對她我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把最近的事兒,包括鬼市,包括沈星,承心哥,一切的一切都告訴了如雪。

  “沈星或許愛的是承心吧,但她不敢麵對這樣的感情,不能去否定以前的深情或許隻是親情般的存在,或許隻是感動,或許隻是喜歡。喜歡和愛總是有距離的呢。”如雪沒有對其它的事情做出評論,獨獨沈星,她說了這麽一句。

  我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很有道理,親情,喜歡,感動總是和愛有著距離,偏偏她愛得不敢承認,想要去選擇,卻在最後一刻還是舍掉了承心哥,感情的複雜,世事的無奈豈是我們能夠左右,安排的?

  “死,其實不是勇敢。”我這樣說到。

  “可是,活著在一起,也不見得幸福。因為她心中始終會內疚,這樣久了,對承心哥也是折磨。”

  “那麽,你是說,她的死反而是最好的結局嗎?”我有些不解,但或許女人更了解女人。

  “當然不是最好的結局,最好的結局是另外一種勇敢,那種勇敢是徹底的放下,那才真的是勇敢,而不是無情。”如雪輕聲的說到。

  “那你說,我們勇敢嗎?”我忽然很想這樣問如雪。

  “我們?我們很勇敢,我們也很不勇敢。”如雪抱著雙膝,頭發輕輕飛揚的樣子,就像月下的精靈,太美,可說出來的話卻是那麽的苦澀。

  我們當然勇敢,為了心中的義,放下彼此廝守的渴望。可我們也不勇敢,我們放不下彼此的愛,那麽多年,一直在折磨的思念著。

  這句話,讓我們都沉默了。

  最終我開口到:“今年還要和我一起去看電影嗎?”

  “看的,不過我們換一個地方吧,我叫如雪,我總是想看看雪的。”如雪很少出去,但這裏偏偏是一個不怎麽下雪,甚至不下雪的地方。

  “好吧,那我們去北方看電影吧,那裏的冬天總是下著雪,下雪的,細碎的聲音很好聽,聽著很安靜的....”我說到。

  “北方?你剛才說要去東北老林子,那個時候帶上我一起去好嗎?”如雪忽然說到。

  我一下呆了,這簡直是巨大的幸福忽然砸中了我!

 

    第四章 情  

 

    麵對我狂喜的表情,如雪的笑容淡淡的,她說到:“你知道我的本命蠱沒有了,前些年姑奶奶走時,留下了一隻幼蠱給我,我也是身體調理好以後,大巫才告訴我這件事情的,之前是並不知道的。”

  如雪又有本命蠱了,這倒是一件兒值得高興的事情,可是我有疑惑,我問到:“如雪啊,這本命蠱和你要和我去東北老林子有什麽關係?”

  如雪輕輕攏了攏頭發,這才淡淡的說到:“老林子的危險很多啊,你們防得野獸,防得山精鬼怪,但能防得了各種蟲子嗎?你們也不是有經驗的獵戶或者挖藥人,采參人.....還有就是我的本命蠱還是一隻幼蠱,培養是不易的,需要的材料也是極多,東北老林子裏物產豐富,我也好去尋得一些。”

  “那好,太應該了,就是,該去!”我太高興了,以至於有些語無倫次,總是要表達的意思就是如雪必須去。

  我珍惜和如雪在一起的每一秒!哪怕是在危險的環境中,我也想要和如雪在一起,當然,我也會用我的生命保護她。

  不過,我的這個樣子也太不加掩飾了,惹得如雪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最愛看她的笑容,幹淨明媚的動人,終於是忍不住輕輕的抱住了如雪。

  如雪的身體微微一顫,輕聲說到:“承一,有些過了。”

  “不,別動,就今晚,讓我抱一會兒。”我把頭埋在如雪的發間,壓抑的太久,也隻有一個擁抱才能帶來心靈上的慰藉。

  終究,如雪還是沒用動,輕輕的靠著我,任由我抱著。

  天空,月色如水....

  解決了艾琳的事情,我就要離開月堰苗寨,我和如雪約好,我一旦要出發去東北老林子,我會事先來這裏接她,在這之前,我還有一些瑣事要處理,都是去鬼市留下的事情。

  我以為會很快,但結果卻出乎我的意料,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在我的計劃中,事情當然要由易入難,我準備先去解決那老婆婆說的後人的風水問題,接著再去辦那個骷髏官兒後人的傳承問題....

  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回家一次,想家人了,況且劉春燕要生了。

  在機場,是酥肉來接的我,一些日子不見了,這小子竟然瘦了一點兒,這可是我們認識幾十年來,從來沒有發生過的‘怪異事件’,比普通人見鬼了還讓人吃驚。

  看見我和慧根兒出來,酥肉立刻迎了上來,我還沒來得及問他為什麽瘦了,他倒是咋咋呼呼的說到:“三娃兒,你去天津混黑社會了說?還帶了一個痞子小弟回來?”

  酥肉話剛說完,那雙下巴就被慧根兒拍了一下,酥肉一愣,接著吼到:“小痞子,找打是不是?”

  當然,酥肉不會真的打跟在我身邊的人,不過他最討厭別人觸碰他頭部的任何部位,肯定是要發作一下。

  那邊慧根兒已經摘下了墨鏡,眨巴著大眼睛委屈的望著酥肉,說到:“酥肉叔叔,兩年不見,一見你就要打額?”

  “額...”酥肉楞了,估計慧根兒這所謂的潮流形象,他也和我一樣,一時間接受不了,好半天反應過來之後,才一把掐住了慧根兒的臉蛋兒,說到:“走,叔叔帶你買衣服去!你這娃娃該是有多遭罪,才穿成這個樣子?”

  一路笑鬧著走出機場,在車上我問到酥肉為啥瘦了的問題,他跟我說劉春燕快生了,他親自照顧,肯定會瘦啊!

  “孩子的事兒重要,別人照顧我也不放心,最近連公司我都是交給兩個副總打理的,隻要重要的決定才來通知我。”酥肉喋喋不休的跟我幸福的‘訴苦’。

  “那麽多年了,你和劉春燕感情還是一樣的好。”也不知道酥肉這種幸福,我何時才會有,所以我忍不住感慨的說了一句。

  “切,你說那些!我和你的感情那麽多年還不是一樣的好!你看,我公司的事兒都可以暫時放下,但你回來了,我肯定是要來接的。”酥肉一邊開車一邊說到。

  “等下,你把我送到家就可以了,然後趕緊去照顧兄弟媳婦兒,我先開車去看一下我爸媽,陪他們兩天,再陪著你等你兒子出生。”我靠在椅背上說到。

  “要得,你也是該去看一下叔叔阿姨了。”說話間,酥肉一邊開始一邊從衣兜裏摸了一疊錢出來,說到:“給叔叔阿姨買點兒東西去,表示一下我的心意,我最近是忙,沒法親自買,親自去。”

  我也不矯情,直接收了那錢,我和酥肉的關係到了現在,就是如此,每次見他爸媽我也會如此表示,這不是人情來往,純粹是對雙方父母的關心。

  酥肉孩子出生,我爸媽肯定是會去的,酥肉還告訴我,那天,沁淮和如月也來,這小子早把他老婆的預產期到處去宣傳了一次!

  至於帶慧根兒買衣服,酥肉顯然是沒那空的,隻好用人民幣來表示,最終那些人民幣化成了慧根兒身上穿的所謂的‘古惑仔’衣服。

  對這些有著各種金屬的衣服我更欣賞無能,隨這小子去吧,在覺遠的影響下,這小子的審美能正常嗎?

  由於是要去見我爸媽,慧根兒這小子倒也不敢放肆,老老實實的換了一套乖乖衣服,跟我一起上路了,這倒讓我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在外麵和沁淮‘崔健範兒’,師父回來了,我還是得趕緊換一身好學生衣服。

  那些年應該很久遠了吧,那個時候在四合院喝茶等我的師父,卻還是那麽清晰。

  在去之前,我聯係了爸媽,他們又回我們曾經的小村去住了,每年夏天都是如此,他們會回去住,隻說城市太喧囂,夏天太熱,他們也受不了空調的味兒。

  是啊,這生活到底是越來越好了?還是越來越自我折磨了?各種燈紅酒綠的享受難道真能比過青山綠水的自然?這個恐怕不是我能回答的問題,而是整個人類的選擇問題。

  到了熟悉的小村,已經是星光漫天,這麽些年過去,這個曾經封閉的小村變化更大了。

  修了整齊的水泥路,那些小樓也由國家出資,外觀變得整齊,倒是那些山間田野變化真的不大,看著這個小村,我盡量不讓自己感傷,因為怕想起師父,爸媽每年來消暑,我都是不來的,這次因為要長久的外出,我是必須要來....

  得知我要回來的消息,我爸媽早早的就等在了村口,現在連這裏都有車站了,遠遠的我就望見爸媽的身影,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的感動,這麽多年,這種感動我一直不曾遺忘。

  把車停在爸媽跟前,我和慧根兒趕緊下了車,日子好了,我媽現在倒是胖了很多,一聲穿著還頗為時尚,就是一個洋氣的老太太,時光如水,轉眼我32歲了,我媽也快60了。

  我一下車,我媽就迎了過來,使勁的抱了抱我,笑得開心:“我大兒子回來了。”

  抱完我,她又去抱了抱慧根兒,但也不忘掐一掐慧根兒的臉,笑眯眯的說到:“慧根兒,靚仔啊。”

  慧根兒一聽這個就樂了,我爸在旁邊咳嗽了一聲,不滿的嘟囔著:“這個老太婆,啥東西啊,看個香港電視劇,一天到晚就說些亂七八糟的詞兒,真是的,為老不尊!”

  “你說啥?你敢給我再說一遍?”我媽不依不饒。

  我爸‘哼’了一聲,像隻驕傲的公雞,根本不理我媽,背著手轉身就走了幾步,但絕對也不敢再說!在平日裏,他少不得就要賠笑了,不過在兒子麵前嘛,絕對是要維護尊嚴的。

  我感覺好笑,一把拉回了我爸,說到:“爸,你要去哪裏?我們上車回家啊!這次我給你帶了好煙好酒。”

  “啥煙?我不抽中華啊,抽不慣那味兒...”

  “行了,你的習慣你兒子還不知道嗎?”

 

    第五章 新生

 

    在家的感覺是溫暖的,恰逢暑假,兩個姐姐也把我的兩個侄兒送到了這裏,四川人有些外甥侄兒不分,其實我覺得還挺好,加個外字不親熱了。

  這麽幾年過去,兩個小家夥也長挺大了,到現在反倒是跟慧根兒親跟我不親,隨便給我打了個招呼,拿了禮物後,倆小子就拉著慧根兒在別的屋嘀嘀咕咕的了。

  直到我喊慧根兒出來吃飯,這倆家夥才放過了慧根兒,自己跑出去玩兒了,說是要烤玉米。

  從小我就愛吃我媽做的紅燒排骨,這一次飯桌上當然也少不了這個,和幾樣我愛吃的菜,另外還變著花樣給慧根兒做了雞蛋,和好吃的茄盒。

  我和慧根兒都吃的很香,就是想著要吃家裏的飯,我和慧根兒在路上都故意沒吃東西。

  我媽還是老習慣,我在吃飯的時候不停的給我和慧根兒夾菜,我爸就在旁邊,一會兒就把酒瓶子摸出來了,在我媽的吵吵嚷嚷下,打著陪兒子喝兩杯的借口,樂嗬嗬的給我和他各倒了一杯酒。

  飯桌上的氣氛很是溫馨,我媽和我拉著家常,說著說著她就說到:“三娃,你要不要上山去看看啊?我和你爸每年來都要上山去打掃一番呢,順便拜祭拜祭你師叔師姑啥的。”

  我一愣,心裏不自覺的湧起一股刺痛,都這樣了嗎?荒涼到要我爸媽去打掃了?曾經我也離開過竹林小築,但事實上,我知道我們還會回去,或者有師父的地方就是竹林小築,但如今...我不敢回去,因為這個每年李師叔的忌日,我都是自己在家拜祭,不單是我,我們這一脈都特別怕去那個地方,回憶太傷。

  我幾乎是不由自主的就放下了筷子,下意識的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流過喉嚨,胸腹一下子泛起一片火辣辣的感覺,好歹壓抑住了一些心痛。

  不隻是我,連慧根兒吃東西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啪’的一聲,我爸放下酒杯,重重的一拍桌子,吼到:“老太婆,你提啥不好,你提這個?兒子才回來,你就不能說點兒高興的。”

  平日裏,我爸哪裏敢這樣吼我媽,我媽也哪裏能任他這樣吼,可這次我爸一吼,我媽竟然訕訕的不敢說話,估計她也覺得自己多嘴了。

  我給慧根兒使了一個眼色,趕緊裝出一個自然的笑容,對爸媽說到:“好了,爸,我不難過的,我剛才愣了一下,就是覺得自己太不盡本分了,竟然要麻煩你們去打掃。”

  “就是,就是,額也不乖咧。”慧根兒在旁邊幫腔到。

  我媽的臉色這才好看點兒,趕緊說到:“唉喲,這就好,我還以為我這老太婆說錯話了呢。”

  “什麽老太婆,我媽是美女,不是老太婆。”我趕緊轉移話題,逗媽開心。

  “什麽美女,都這麽老了,盡是瞎說。”我媽嘴上怪著我,可是臉上的笑容卻出賣了她。

  “就是美女,媽,我走了那麽多城市,就沒見過哪個老太太比你漂亮,真的。”

  “哼哼,美女...”我爸在旁邊表示‘不屑’,當然又挨我媽罵了。

  但氣氛總算又再次回複了溫馨。

  我在村子裏呆了五天,每一天都盡量的陪著爸媽,雖然每天麵對熟悉的景色總是會勾引很多回憶,但溫暖的親情總能給我以撫慰,我的內心是安寧的。

  慧根兒也很開心,因為這山野田間才是孩子們的天地,比起來公園啊,遊樂園什麽的一點兒都不差,他帶著我兩個侄兒玩的不亦樂乎,由此證明,這小子絕對不是早熟那一類的人,18歲的大孩子了,雖然讀書讀的晚,但好歹明年也要高考了,沒見過他這樣還要上樹掏蛋,下河撈魚的。

  五天以後,臨近劉春燕孩子的預產期了,我帶著爸媽一起去酥肉所在的城市,兩個侄兒不肯離開這村子,因為和村子裏的孩子們混熟了,倒也沒事兒,爸媽反正也去不了幾天,就幹脆把倆侄兒拜托給鄰居。

  雖然時代已經讓人們之間變得越來越冷漠,但是這些老鄉親的情分總是還在的,也是值得讓人放心的。

  在回去的路上,我們就接到了酥肉的電話,在電話裏他聲音都有點兒發抖,他對我說到:“春燕今天就要生了,就是今天啊,已經被推進去了,推進去了...三娃兒,我真的,我真的好緊張啊。”

  “今天嗎?”我不由自主的就露出了笑容,心中也是激動,這是我的人生中第一次迎接一個新的生命,還是我好兄弟的孩子,也算我的半個孩子,我幾乎也是在電話裏激動的大喊:“我快到了,今天一大早就出發呢,快到了,要等我啊。”

  “我X,這生孩子的事兒咋等?難道給醫生說,叫我媳婦兒憋著,等你來了再生?”酥肉都被氣笑了。

  在電話的旁邊也有笑聲,我聽到了沁淮啊,如月啊的聲音。

  我爸媽也在車後麵笑我傻,連我自己都有些臉紅,對酥肉說到:“那就別囉嗦了,我估計還有1個小時就到,趕緊掛了,我開快點兒。”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忍不住的就把車開快了一點兒,在這32年的生命中,我經曆過生離,死別,但是就是沒有麵對過新生,我兩個侄兒的出生也被我生生的錯過,這一次我是不肯再錯過,因為有什麽感動能比過生命帶來的感動。

  車子行駛的有些快,一向擔心我開快車的媽媽這次竟然難得的沒有抱怨,隻是倆老人都忍不住歎息了一聲,我媽更是說了一句:“酥肉生孩子咯,我是高興啊,可是你啥時候讓我抱孫子啊?”

  我默然了,我不敢接話,說實話我比誰都想讓爸媽抱孫子,可是我無法違背自己的內心,和一個不愛的女子去生一個孩子,我有時也會幻想如果我和如雪有一個孩子,那樣的幸福隻是想一下,嘴角都會掛起笑容,可是很快就會被現實擊碎這樣的想法,到最後幹脆就是不敢想。

  但是麵對父母,有一天我會妥協嗎?我不知道....人生,難以兩全的事情太多,換一句話來說,我又怎麽舍得父母抱憾終生?

  可我又怎麽能負了我的愛情?

  這樣的事情想來太過心煩,我皺起了眉頭,在開車的中途,就摸出了一支煙來點上,我是我媽的兒子,我真的煩躁了,她怎麽看不出來,她沒說話了,連同我爸也是半句沒說。

  我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他們的眼神,那是一種多麽渴望又多麽失望的眼神啊,我的心又狠狠的痛了一下。

  再說我立誌追尋師父的腳步,我有資格要個孩子嗎?

  隨著車子的行駛,我還是漸漸忘卻了這件事情,我們連家都沒有回一趟,就匆忙趕到了劉春燕待產的醫院,問清楚了酥肉所在的地方,我讓慧根兒帶著我爸媽,我幾乎是一路小跑上去的。

  一去到那裏,就看見酥肉焦急的走來走去的身影,沁淮懶洋洋的靠在牆上,不過時不時的看手表的樣子出賣了他還是很在意,至於如月算是最淡定的一個,隻是目光盯著手術室,連我來了,都沒有看見。

  其他還有酥肉的幾個朋友,我都認識,倒是他們先看見了我。

  這讓我不得不感慨,酥肉這小子那麽愛熱鬧,連媳婦兒生孩子都叫那麽多人。

  酥肉的朋友先招呼了我,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酥肉的父母風風火火不知道從哪兒跑來了,手上拿著一些嬰兒的必需品,一邊跑酥肉的媽媽還一邊說:“看我高興的,連一些東西都忘了帶。”

  在這時,我爸媽連同慧根兒也到了。

  一番寒暄招呼以後,大家都陷入了焦急的等待,酥肉在我旁邊,跟我念叨著:“就是你,讓我媳婦兒等你,這不憋住了?”

  我不好意思的抓抓頭,這個時候就不和這個要當爸爸的家夥鬥嘴了。

  沁淮過來攬住我們倆,說到:“沒說的,承清哥給取名字,我們當幹爹,給小家夥的禮物可不能少。”

  如月也走了過來,剛想說話,酥肉就對如月說到:“如月丫頭,我警告你啊,別送我孩子一隻蜘蛛啥的。”

  如月沒好氣的說到:“我還想安慰你兩句別急來著,你倒擠兌起我來了,我絕對不會送我幹女兒或者幹兒子這個的,送你一隻蜘蛛好了。”

  “可別,我脆弱,心髒承受不起。”酥肉說完,我們一陣大笑,緊張的氣氛倒是衝淡不少。

  隻是笑完之後,酥肉有點兒想哭的說到:“我孩子真幸運,還沒出生,就有那麽多幹爹,幹媽了,那麽多人疼。”

  是啊,酥肉可以算是我們這一群人當中,最早有孩子的人了。

  也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啼哭傳入了所有人的耳朵,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每個人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誕生..生命...還有什麽比這個更讓人感動,酥肉哭了,如月也流淚了,連我和沁淮的眼圈都紅了。

  往日的各種冒險歲月擠入腦海,那時我們都還小,都還年輕,如今我們竟然一起迎來了一個新的生命!

  新的...生命!

 

    第六章 觀風水

 

    酥肉的孩子是一個女兒,由於大多數時候是在嬰兒室,我們能見到她的機會不多,不過這並沒有消減我們對她一絲一毫的喜歡,這是一個小胖丫頭,生出來就有八斤,皮膚白白嫩嫩像酥肉,眼睛大大的像劉春燕,可以說是集合了父母的有點兒,可愛之極。

  因為我有事情纏身,不可能在這裏多呆,一個星期以後,我就要離開了,留給酥肉女兒的禮物是一塊底子極好的,溫養了多年了靈玉,隻願小家夥平平安安,身體健康。

  但是新生的嬰兒還不適合戴玉,因為自身的氣場還沒形成,而靈玉的正麵氣場雖然溫和,也不是新生嬰兒能承受的,嬰兒比較適合的應該是有機寶石。

  在機場,酥肉和沁淮送我,如月這丫頭太喜歡小胖丫,就留在了醫院陪劉春燕。

  “酥肉,孩子三歲以後,最好是五歲以後,再把玉給她帶上,平日裏用紅綢裹了,用個盒子收起來,最好收在采光好的屋子裏,知道了嗎?”上飛機之前,我囑咐著酥肉。

  “好了,好了,你都囉嗦了八百遍了。”酥肉攬著我的肩膀說到。

  沁淮在旁邊,懶洋洋的又是哀嚎了一聲:“我想要個大兒子,我想要個大兒子啊...”

  “你小子是不是嫌棄我家丫頭?你小子重男輕女!”酥肉可不依了,初為人父的他可敏感。

  “得了,我哪能嫌棄我幹女兒,你知道我家的情況,我爺爺老封建啊,生個兒子,一勞永逸啊。”沁淮搖頭晃腦的說到。

  說到這裏,酥肉有些感慨,對我和沁淮說到:“你們也知道,我和我媳婦兒結婚的晚,當年吧,我心疼她,想著過了三十,生孩子危險,不然不生我也疼她一輩子唄。可是,當我媳婦兒偶然懷孕以後,我那心情啊...特別是看著她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守著孩子出生...我反正也不好形容,我就是想給你們倆家夥說,要個孩子吧。”

  沁淮打了個‘哈哈’,然後伸出一隻手來,說到;“三年,再過三年,我就找個女孩子生孩子去吧。”

  我懂沁淮的意思,他的家庭壓力更大,而且他是獨子,他隻能再等如月三年,如果三年後,如月還是和他沒結果,他也就耗不起了。

  至於我,幹脆沉默,我無話可說。

  好在這兩個人是我最鐵的兄弟,不用解釋什麽,很幹脆的換了個話題,把這件事情遮掩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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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婆的家人是湖南的一個縣城的人,飛機不可能直奔那裏,所以當我坐著客車到那裏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我沒有貿然按照老婆婆給我的地址找上門去,而是隨便找了一家小旅館住下了,要做風水局,我自當盡心,要盡心自然在這個縣城多走走。

  第二天,我起了一個大早,開始繞著這個縣城慢慢的走,這個小城說是縣城,但比起一些繁華的縣城還有一定的差距。

  關於風水,很多人都有個誤會,認為是屋子的格局啊,屋內的擺設啊作用很關鍵。

  其實這個看法是錯誤的,屋子的格局和擺設是對風水有一定的影響,但這影響其實不算大,因為這屬於內局,對風水影響大的永遠都是外局,什麽是外局,那是指的居住的周圍的環境...

  給老婆婆家後人盡心做一個風水之局,重點就是盡心,哪怕我自己貼錢也要在所不惜,才算完成了老婆婆的願望,所以這考察外局就是我要做的第一步。

  慢慢的行走在小縣城,我登上了小縣城的最高建築去觀察,也爬上了小縣城背後的小山頂上細細的查探了一番,心裏才慢慢有了一個底。

  所謂風水,藏風,聚氣,得水,而其中得水為上,藏風次之。

  我在尋找一個最合適的位置,在這個小縣城觀察了那麽久,我很驚奇的發現這個小縣城外局最好的位置竟然沒有人占有,後來我就釋然了,因為這裏在離小縣城繁華的位置已經很遠了,簡直是邊緣中的邊緣。

  這個發現讓我興奮,趕緊跑到我看好的那個位置站定,閉眼輕輕的感受了我看中那個位置的風速,心中已經有了定論。

  藏風是指一個地方氣息流動,但是太猛烈的風是絕對不行的,會吹散原本聚集起來的正麵氣場。

  藏風和聚氣要有一個微妙的平衡,如果光是聚氣,沒有空氣的流通,聚氣的氣息氣場總會消散,因為沒有置換,就會變質!就好比一件很好的衣服你穿在身上,穿得髒了,總需要水去洗洗,流動的氣息正好可以保持聚來的地氣兒幹淨,純淨。

  達到氣純,氣專的地步。

  而氣息太猛烈的流動,氣場也就聚集不起來,那麽也三氣(氣純,氣專,氣聚)中也就少了氣聚。

  這個微風拂麵的程度正好,我很滿意!

  在這個位置仿佛的徘徊,觀察了這個位置背後的山勢起伏落點,和植被的生長情況我才算放心!其實這是在簡單的觀脈,我是學習了一些不算太難的陽宅知識,這樣的觀測已經算足夠,若我師妹來,少不得就要動用各種的工具,一個羅盤是遠遠不行,師妹的黃布包裏工具豐富,光是尺子就不下三種。

  不過,那關係到點穴定位的功夫,陽宅自然不用這樣,陰宅的講究比陽宅多。

  收起亂七八糟的想法,我離開了這裏,心說這老太太應該是一個善鬼,讓我去做一個風水局,竟然讓我尋得這麽一個好地方,而且,還沒有被占用,這不是我的福分,應該是它累積給後代的福分。

  原本,我已經做好準備,到最後隻能做一個內局,如果有各種煞,再為他們想辦法化解,遮擋,鎮壓。

  觀測好了位置,我自然就該上門而去,老太太的子孫就在這個縣城偏西的位置住著,按照老太太給我的說法,一家八口都住在一棟三層小樓之內。

  在縣城住著,是不太可能擁有自己的院子的,這就是一棟獨門獨戶的小樓,走到這棟小樓跟前,我的內心有些忐忑,也不知道這老太太到底托夢給它子孫沒有,別人該不會以為我是個騙子吧。

  但是這是鬼市的交易,我必須得做!

  懷著忐忑的心情我敲響了這家的大門,由於是晚飯時間,不消片刻,就有一個看著挺和善的中年婦女為我開了門,隻不過看見是一個陌生人站在門外,她的神情自然狐疑了起來。

  “你找誰?”那婦人問到。

  “請問向小華是在這裏嗎?”向小華就是老太太為我的它的後人的名字,在這個時候隻能先搬出來用用。

  “向小華?你找我家太公啊?”那婦人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

  而我則一頭冷汗,這老太太也太頑皮了吧?竟然不和我說清楚,它的後人竟然已經是太公輩,也就是說應該是這婦人老公的爺爺了,我竟然直呼其名,挺不尊重的。

  至於這婦人不可思議也可以理解,老公的爺爺,少說也八十歲了,一個年輕小夥子找一個老頭子幹啥?

  雖然疑惑是疑惑,可能是我長得也不像奸邪之輩,這婦人說了一聲“你等等啊”,然後就轉身進屋了,她沒讓我進屋,不過隻要是正常人,誰讓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進屋啊。

  站在門外,等了大概有5分鍾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屋子裏傳來:“誰啊,誰找我?”接著,那扇虛掩的門又被打開了,我看見一個中年漢子和剛才那婦人扶著一個老爺子出來了。

  這老爺子精神還算不錯,說話聲音也算中氣十足,隻不過見到了等在門外的我,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指著我說到:“你..你..我見過你!”

  見過我?我眉頭微皺。

  那老爺子竟然掙脫了兩個人的攙扶,自己拄著個拐棍,走上前來,繞著我看了很久,才喃喃的說到:“難道真不是一個夢?這世間還有這事兒?”

 

    第七章 布外局

 

    我一聽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這老爺子見過我,完全是那老太太搞的事兒,這種事情不用具體的描述我的樣子,根本不像書裏寫的那樣,在夢裏,會有人跟你說,你會見到一個什麽什麽樣的人,什麽樣子。

  要知道記憶包含在靈魂力中,托夢當然是有能力把記憶中一些信息托付。

  麵對老爺子這樣的反應,我也不想太嚇他,畢竟對普通人把事情扯‘玄’了也沒有什麽好處,我笑眯眯的開口說到:“老爺子,別開玩笑了,你肯定沒見過我。我來這裏,是受師父所托,給你家看風水的。”

  “你師父是誰?”老爺子麵露疑惑,不過我說起看風水的時候,這老爺子眉毛一揚,明顯是有些事情在心裏有了觸動。

  “我師父你不必知道是誰,隻是他說對你家有一段緣分未了,要我來為你們做一個風水。”我開口說到,其實也不是我想說謊,這其中太具體的東西是不能透露的,說的含糊不清一點,一切都說是緣分也就對了。

  本身,這也是緣分不是嗎?

  “是了,是了,不該多問,快請進,快請進啊!”老爺子忽然就激動了,把我請進了屋子。

  我估計是老爺子的夢裏,那老太太吩咐過不準多問的原因吧,畢竟事情實在是太巧合了,也容不得這個老爺子不信。

  老爺子叫我進去,他的子孫就算有所懷疑,也不敢有半分意見,看來這老爺子還挺有威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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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廳中,飯桌子上,老爺子的所有家人都在。

  包括老爺子的兒子和兒媳婦兒,孫子,孫媳婦兒,還有他的孫女,孫女婿,最後就是他的重外孫,之所以這樣說,是那小孩兒叫了一聲父母。

  隻是這樣簡單的,我就把這個家庭人員的分布情況判斷出來了。

  坐在飯桌上,老爺子招呼我吃飯,或許是這湖南家常菜,對我確實很有吸引力,我也老實不客氣,拿起筷子還真的吃了起來。

  見我不客氣,老爺子反而很高興,一般人客氣了,就是端著架子了,會有要求的,真心幫忙的可能性也就小了,這向老爺子活了那麽大的歲數,也算是個人精,這點兒怎麽可能看不懂?

  酒足飯飽,老爺子叫家人泡了茶招呼我,閑話一番家常以後,他終於臉色有些猶豫,更多的是有些難堪的說到:“小師傅,其實呢,我很感謝你來幫我看風水,我也不知道這個風水的作用有多大,我也不求大富大貴,但是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全家四代都擠在這三層小樓裏,這第三層還是臨時加蓋上去的,現在的情況麽,也就隻能圖個溫飽...”

  說著向老爺子停頓了一下,其實這些情況我早就看在眼裏,這個家裏的家具擺設都很少,連牆都沒有粉刷。

  這絕對是低於這個縣城大多數人生活水準的,他倒也沒有撒謊騙我。

  一命二運三風水,風水的確能提升一些人的運勢,就比如你命裏帶的好東西,能給你放大一些,你命裏帶的不好的東西,能把負麵影響給你減少一些,在這方麵,陰宅比陽宅的影響力又要大一些。

  老爺子這一番話,我明白他的意思,想利用風水,弄個財運較順。

  我點頭,沒有發表具體的意見,示意老爺子接著說,這時老爺子就不是難堪了,而是難過了,他說到:“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呢,我今天已經90歲了,知道嗎?可是我是快三十歲才得到我兒子,還是獨子,你知道,在我們那個年代是不可思議的!而我兒子也是二十八九歲才有了我孫女,過了兩年,才有了我孫子,哎...當年生我孫子的時候,我兒媳婦差點死掉,有個算命先生說是我兒媳婦命硬才逃脫啊....也才該我有了一個孫子,可是你看我孫子這都三十好幾了,還沒一個孩子,我孫媳婦兒莫名其妙流產兩次了,我覺得我家人丁不旺啊,我...”

  “老爺子,我大概也是明白了你的意思,其實按你所說,你們其實也不是命中不帶丁,而是由於各種各樣的情況,導致添丁不順,這個風水確實能改變一些,但是你有決心嗎?”我對老爺子說到。

  “什麽決心?”老爺子不明白。

  “唔...”我摸了摸下巴,對老爺子說到:“重要的是你和你的家人要相信我。”

  這也怪不得我要這樣說,跟個真正的神棍似的,畢竟莫名其妙讓人搬家什麽的,這必須有些說服力吧?好在那個夢是我最大的依仗。

  “哼....”老爺子拐杖重重一頓,說到:“我信你,我的家人哪個敢說半個不字?我相信你的,小師傅!”

  這老爺子是該命裏長壽吧,90歲,耳不聾,腦不傻,說話還中氣十足!偏偏性格卻不是什麽平和的性子,而是那種霸氣,火爆的脾氣,這讓我隻能總結為命裏該這老爺子長壽。

  老爺子一發話,他的子子孫孫都不敢說半個不字,包括那個看起來還在上小學的重孫子也不敢調皮,真是有威嚴。

  我微笑著,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老爺子又發話了,他說到:“一群沒用的東西,這層小樓,還得靠我大半輩子賺得錢,你們連給自己的窩都準備不好,丟人!”

  我趕緊咳嗽了兩聲,畢竟家醜不外揚,對著我這個外人說這個,算咋回事兒啊?

  果然,這番話一說,他那一群子子孫孫,個個低頭不語,表情都有些訕訕的,而那老爺子大手一揮說到:“小師傅不必介意,你給我家做風水,總得了解我家的情況吧。”

  我不想就這個話題和老爺子糾纏,幹脆站了起來對老爺子說到:“老爺子,如果可以,你們明天隨我去一個地方吧,到時候我們再具體談風水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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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們站定在我選定的那個地方,此時向老爺子一家人正莫名其妙的望著我,等待我給他們解釋。

  因為我太直接,帶他們來這個地方以後,就莫名其妙的要他們把城裏的房子賣了,在這個他們看來偏僻的地方修建房子,一般人確實是難以接受的。

  但是風水這個東西解釋起來太複雜,我隻能簡單的對他們解釋到:“風水有很多說法,有的是大方向,有的是細枝末節,但老爺子,你們要搞清楚一個重點就是,真正的好風水,要先選外局,再布內局,外局對運勢的影響比內局重要多了!”

  “我給你們說一個簡單的四靈知識吧,以我站的這個方位,就是我昨天問了你們家家人的生辰八字以後,發現沒有特別的忌諱以後,決定的房屋朝向,和我最初設定的一樣。”

  “什麽是四靈?簡單的說就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按照我們古老的傳統定位,玄武為後,朱雀在前,青龍在左,白虎為右!這四靈是風水中非常重要的一個布置辦法,不僅應用於外局,也運用於內局。”我盡量耐心的對向老爺子一家人解釋著。

  “向老爺子也知道簡單的風水知識,是在路上我告訴你的,得水為上,藏風次之,藏風是內裏自有氣息流動,卻避外界風之幹擾,這裏在藏風上達到了很好的條件,而這得水呢,如果條件允許,可以人為,在這裏....”我來到一塊平坦的平地,對向老爺子說到:“在這裏,可以挖一個池塘。”

  “還要挖個池塘,那麽大的工程?占那麽大的地兒,我們家沒那個錢啊!”說話的是向老爺子的孫子,他的擔心也是他們家的實情。

  我望著他說到:“錢的問題你先擺在一邊,這個地方必須挖一個池塘,如果你想家吉,而財不散,這裏會正是你們家明堂所對的地方,也就是朱雀位!”

  “明堂是啥?”

  “就是指望,陽台,大窗戶朝著的地方!”我簡單的說到。

 

    第八章 城市風水說

 

    “老爺子,你想人丁興旺,是要看屋宅背後的地形,既玄武位,山環水抱乃風水的絕佳地形,這個地方水抱差了些,但是山環絕對是好的,這其中涉及到觀山的一些地形,說起來也就太複雜,但對人丁興旺絕對是好的。”我繼續對老爺子解釋到。

  鬼市的交易容不得不盡心而為,所以我也盡量詳細的給老爺子解釋到。

  一聽這個,向老爺子明顯很是動容了,隻是有些猶豫的說到:“你說這水抱差些,是不是住這個財運就差?”

  我帶著老爺子向前走了幾步,指著那邊應該是屬於這個縣城的一條不知名的小河說到:“水房屋的左向而來,也暗符青龍於左,不存在財被水衝走一說,而是帶財富而來,這條河水流平緩,悠揚,雖無主大富大貴的幾種水形,可也主吉,且水質淺淡,是為下貴水,這還是不錯的。而水有一個作用,就是水要環繞,是為界水,也就是說環繞著留住這一片地方的生氣,這條河雖然平緩,但也不是直來直去,而是在那裏形成了一個彎道,也算不錯了。”

  “嗯,不錯,不錯。”向老爺子很滿意,連帶他的子孫們臉上也流露出滿意的神色。

  “白虎位呢,講究少一些,最注意的一點就是在外局上,白虎位不能高於青龍位,這樣的話...”我其實不是一個大男子主義的人,所以白虎位在外局上高於青龍位,家裏會女人說了算這種話我是說不出來的,所以我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了另外一個方麵:“從一定角度來說,是不利於居住的男主人的健康的,內局也是,定白虎位要略低於青龍位。從外局上來說,就是這個位置的山頭不能高於那邊那個位置,或者是房屋的右邊不要有高於房屋本身,形成壓迫的高樓。你看這裏,是完全沒有問題...”

  “其實呢,你們剛才說不想挖池塘也不是不行,畢竟朱雀位首要的就是開闊,平坦為吉,但是有水在,效果是更好的,老爺子,你自己掂量吧。”畢竟,我也不能強迫人家在屋前挖個池塘不是?

  “這個地方是不錯的,小師傅,你還有什麽要特別講解的?”老爺子問到。

  “如果要挖池塘,最好挖成半月形和圓形的。就是如此。”我對老爺子說到,關於這裏外局的簡單形式我已經給老爺子講清楚了。

  “嗯,很好,那就這裏了,我就算豁出一把老臉,去借錢,也要在這裏修建一棟房子!”老爺子很是開心的說到。

  他既然已經決定,他的子孫們當然是不會有任何意見的,這裏雖然偏僻了一點兒,大不了也就是多走一些路的問題,倒也無傷大雅。

  回去的路上,向老爺子問我:“小師傅,你說外局重要,這內局...?”

  “內局呢,你們既然是要修房子,我會給你們畫一張圖,詳細的布置一下,這比臨時改內局布置要簡單一些,至少局限要少一些。”雖說外局的影響要一些,可是內局多多少少也是有影響的,外局主大運勢,內局就主的是比如身體之類的東西,另外如果外局帶來了一些不好東西,就如各種煞之類的,也是要在內局布置來化解。

  “這就好,這就好...”老爺子點頭說到,倒也挺開心。

  也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老爺子的孫女忽然叫住了我,她說到:“小師傅,我和我丈夫如果以後順利了,也可能有出去住的,我們想去城市裏住,畢竟以後還是有這個希望的...”

  我看著她,說到:“你是想說,在城市裏的房子都是一些高樓,或者一棟棟的樓,怎麽看外局風水,對嗎?”

  “對的,我就是那意思,我表達不好。”老爺子的孫女急忙說到。

  “這個,比較複雜,首先要確定一下房屋的朝向,如果是獨棟的樓呢,就以最高大的主屋為決定坐向的參照物,如果是一棟大樓呢,就是以那棟大樓的總門,嗯,也就是單元門為坐向參照物,其後為坐山...”其實,城市裏的地形相對複雜,因為建築物多,我隻能盡量簡單的對她說。

  老婆婆說過,為後人做風水局,我是在做,這孫女也算老太太的後人,給她講解一下也是在我的範圍之內。

  但是我的話沒說完,那孫女的丈夫又問到:“可是城市裏哪來那麽多的山啊?後麵沒有依靠豈不是很糟糕?”

  “嗯,隻要後麵有高於建築物本身的大樓啊,坡度啊,都可以的。而且後麵有依靠是非常好的風水了,隻要沒形成一定的煞,都對人影響不大的,可以放心去住。總之呢,在城市裏,房屋的坐向判斷情況多種多樣,以為地勢高的一麵為山,而以屋前有空曠的地麵,或者人流量大的街道啊,甚至是湖泊,河水為向。如果連這些也沒有,也可以以自己家的大門的朝向來定!總之,朝向不同,基本看四靈的位置也不同,這個是比較複雜的。”我講解到。

  “那,在城市裏就講究不了外局?”那孫女的丈夫有些失望。

  “其實呢,在城市這種地方,外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隻有你買房子的時候,稍微注意一下了,隻要沒有特別忌諱的地方,就對人沒有特別大的影響。因為,城市裏人氣旺,從某種程度在來說,其實不容易形成外局風水聚氣,可人氣也會衝散不好的影響,也算有利有弊。如果不是特別的求好風水,或者是買別墅,你們可以更重內局,避開幾種煞局就好了。”我簡單的說到,其實這才是最實在的話,在城市裏,如果你不是特別有錢,就不要想著自己家單獨的外局風水,或者得好風水,那是不現實的。

  在城市裏,風水對人的影響是要小一些的,隻能通過一些內局或者擺設,來稍微調整一下運勢。

  除非是特別的凶地,你又住在了特別的位置,煞氣的正衝口,加上你所住的地方人煙少(比如現在有些樓盤,確實住戶沒多少),你又犯了忌諱,那麽或者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

  我的一番解釋,讓這兩口子放心了一些,但是女人的心終歸要細一些,她問我:“要注意什麽煞啊?如果我們確定了朝向,又該看些什麽呢?”

  “這個我很難說清楚,到時候你必須找一個懂基本知識的人來給你定定內局位,另外,有些煞是普通人不懂觀測,也看不見的,就比如飛星煞之類的,它如果和你屋子外的不利因素結合起來,影響還是挺大的,不利的因素,就比如說對著門窗的屋角,迎麵之路,電線杆,鐵搭什麽的,那樣不是光靠人氣就能衝散的。簡單的說,就是處理凶星是很重要的,有些凶星的位置,宜靜不宜動,就是不能設門,不要放什麽有聲響的電器,而有的凶星之位,則要用五行相克的辦法。但無論如何,凶星是要和不利因素結合,才能形成大的影響,如果你們盡量避開這些不利的因素就對了。”這個的確很複雜,還牽涉到飛星定位法,確實是無法太具體的講的。

  “另外呢,簡單的煞要懂得避,比如街道反弓著,正好那個反弓角正對你家的大門,這個房子就一定不能選,避開就是。還有呢,天斬煞也要避開,天斬煞怎麽看呢?就是兩棟很高的樓之間,有一條狹窄的通道,從天上看,好像被斬成了兩半一樣,這條通道越是窄就是越是凶險,確定房屋朝向後,如果是向著天斬煞的屋子,最好別住,這個天斬煞結合起一定的東西,很容易招來血光之災。最後一個,就是箭煞,這個關係到破財,就是有尖銳的牆角之類的東西,對著房子大門,像一支箭,這個倒是能破解,在門框地下藏一個五帝錢,或者門框正懸一麵八卦鏡都行,最簡單的就是把門把手換成獸含環的樣式。”我一口氣說了一些比較明顯,影響較大的煞,這些對普通人來說是比較容易理解的,其餘都是一些細枝末節,如果不是刻意追求風水外局的極致,倒也無傷大雅。

 

    第九章 內局與小忌諱

 

    就這樣一路和老爺子的孫女聊著,一路走回了他們家,這段時日,我要幫房屋設計一下內局,所以我必須還要在這裏呆一段時日。

  在向老爺子家裏,他們首先商議的就是賣房子,買地,建房子的花費,怎麽算都怎麽差一些,大概差了兩萬塊的樣子,在那個時候,兩萬塊不是小數目,這一大屋子人都在為這兩萬錢憂愁。

  我之所以能從劉師傅那裏得到那麽多線索,也是多虧了老太太給我提供的信息,所謂盡心理解起來可大可小,況且這也是我的因果,所以在第二天,我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暫時離開了一下,在靠近這個縣城的一個小城市銀行去取了2萬塊錢,在當天晚上回來的時候,交給了向老爺子。

  “小師傅,你這...你為我們家設計風水就已經是很好很大的恩德了,我們怎麽還能收你的錢?”向老爺子情緒有些激動了,連帶他的子孫情緒也有些不敢相信。

  他們也不是沒見識過幫人算命,看風水的人,從來都是賺錢的,哪有倒貼錢給別人的規矩?還一貼就是兩萬?

  我把錢強塞在向老爺子手裏,說到:“這不是恩德,這是因果,我們道家人講因果,這兩萬塊錢,做風水局是我該還的因果,所以你不要拒絕。”

  或許是我的神情嚴肅,或許是因果二字鎮住了老爺子,再或許是那個對於他來說奇怪的夢,總之到最後這兩萬塊錢,老爺子是收下了,但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念了一句:“祖上庇佑啊。”

  這倒讓我很奇怪,這是普通人忽如起來的靈覺嗎?這句祖上庇佑說的倒是十分正確。

  我在縣城呆了一個星期,在這一個星期內,我大概幫向老爺子一家人畫好了內局圖,說是內局圖,大概也就是房間的排列,大小,每間房屋的作用,家具的一些擺設。

  內局所用的定位方法更多一些,每個流派不同,講解起來也很是複雜,我把圖紙交給向老爺子一家人的時候,還是特別說明了一些小細節:“大門不直對著窗戶和陽台是很基本的規矩,如果是這樣,氣流會直進直出,不容易聚氣,但一間房屋也講究藏風聚氣,所以氣息必須是要流通的,在這裏,是沒辦法設計不相對的,因為建築的格局已經決定了,所以在這裏用門簾擋一下,二樓大廳的門與窗之間設一個隔斷。”

  “這個隔斷要怎麽弄?”老爺子不太懂。

  “其實很簡單,弄一個多寶閣的架子也行,弄一塊裝飾性的玻璃也行,都是可以,擋一下氣流就行了。看,這裏臥室的布置,床的擺放就一定要按照我設計的來擺放,首先臥室大門外麵不要安鏡子什麽的,這樣影響的住在同一間臥室裏人的關係,就比如夫妻關係,另外床頭不能對著門,更不能對著鏡子,那樣會帶來一些病痛,這裏是衛生間,也有洗澡的功能,這個門在我的設計下不能對著臥室,同樣也會帶來病痛。對了,你們修房子的時候,一定得注意,臥室的頂上不能有橫梁,這樣會壓迫臥室裏的人,如果迫不得已要有橫梁,記得用一定的辦法遮蓋了,知道嗎?”我講解了一些關於臥室的細節。

  老爺子頻頻點頭。

  “而在這書房呢,主要是給你重外孫女用的,以後你的重孫孫也會用到,書房在生意人的講究裏呢,書桌是要擺在旺位,因為生意人求財嘛。而你的書桌我設計在這裏,這裏是伏位,我相信你是想要你的子孫能夠學習順利,這個位置有伏案讀書的說法,另外有一種穩的寓意,這個位置是利於學習的。”

  “廁所我給你設計的位置是沒有問題的,現在很多城市裏的廁所設計都有問題,處在內明堂的位置,也是房屋明亮大廳靠前的位置,也是非常不好的,一般情況下,用土屬性的東西鎮,就如石敢當什麽的,因為廁所屬水。如果產生了汙穢的氣場,那就要特別的處理了。總之,你們廁所的位置沒有問題,這個就放心好了。”

  “至於大廳,在這個位置擺放一盆綠色植物吧,因為這個位置是吉位,有生機的綠色植物擺放在這裏是非常好的。這個吉位的判斷具體我也沒辦法給你說,牽涉到一些知識。隻不過,有一個簡單的辦法,從大門望向客廳45角位置的盡頭角落,但這也不是一定的,隻不過可以簡單的這樣判斷一下。老爺子,你要記住啊,吉位擺放的植物呢,最好是闊葉植物,這樣才比較容易聚財。在陽台上呢,可以擺一些尖葉植物,這個能從一定的程度擋住一些煞氣,仙人掌是可以,但一定不要擺在室內。至於你們的忌諱呢,就是不要在陽台上栽種一些蕨類和葛藤類的植物,畢竟你們住的地方比較偏僻,它們長勢太好,比較容易招邪,知道嗎?”

  “最後,廚房,這個屬火,我給你們設計的位置也是合適的,最重要的也是為了家裏女人的健康,廚房上最好不好有橫梁,總之有就要想辦法讓眼睛看不見。”

  “總結起來,任何的門都不適應和大門相對,屋裏最好所有的橫梁都藏起來了。為了和氣,大廳頂上如果你們以後要裝飾,最好能帶一些圓形,這樣比較和氣嘛,就如圓形的吊燈什麽的。這個..關於裝飾品的講究很多,基本上陰氣重的屋子,放桃木或者向日葵的裝飾,而高山流水圖之類的畫,水流向不要朝外,另外不要亂掛一些動物的圖,特別忌諱貓啊,禿鷹之類的東西,最後船什麽的擺設也是好,但記得船頭朝屋內。”

  講解在這裏,我算是把一些基本的小常識都給老爺子梳理了一遍,在我個人看來是希望盡善盡美的,不想因為一些小擺設壞了風水的完美性,雖然這風水不可能有絕對完美的一說。

  老爺子拿著設計圖很是激動,對我說到:“小師傅,我都不知道怎麽感謝你了。”

  我對老爺子說到:“這個不存在感謝我,風水有作用,但作用不會大到人格之上,你要知道改命改運,別人做起來很難,自己做起來就會相對簡單一些,那就是多善必有好報。而一命二運三風水,老爺子啊,你要永遠記得一句‘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在風水和人心的善之間,我更相信的是人心的善良。”

  說完,我也該對老爺子告辭了,而老爺子若有所思,到我告辭之時,才猛然驚醒了過來,忽然站起來對我說到:“小師傅,你說的對,我已經是90歲的老頭兒了,但我決定在有生之年定個家規。若我向家在以後有發達之日,必不忘處處行善,多積德行,更不會肆意張狂,耗盡祖上之福。”

  我握住向老爺子的手,說到:“老爺子,你的想法很好,這樣做,不算世世代代富貴,至少世代喜樂安康是可以的,謝謝你對善有著執著的追求。”

  向老爺子一家人一直把我送到了縣城裏的車站,看見我上了車才告辭,鬼市的一樁因果到此也算了解了,最後能得個善果,我的心情是愉悅的,在多年以後,我無意中還曾路過這裏。

  我悄悄的打聽了一下向老爺子家的情況,他的後人做了生意,算是小富一方了,還得了雙胞胎的重孫,而他的重外孫成績優秀,是縣城裏中學的三好生,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各種行善,在縣城裏頗有善名。

  隻是遺憾,向老爺子已經去世。

  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而我在那天坐上縣城的汽車離開以後,在三天後才到了家,而到家之後,我打開大門,竟然發現家裏有人,而且還擺出了一副等我的樣子,這倒把我嚇了一跳。

 

    第十章 兄弟部門

 

    但是很快我就鎮定了下來,隨手放下了背包,去倒了一杯水喝。

  來我家的一共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酥肉,而酥肉有我家的鑰匙,會出現在這裏也並不奇怪,在酥肉麵前我是隨意的,一邊喝水一邊問酥肉:“咋不去守著我的幹女兒,帶倆朋友跑我這兒來坐著啊?”

  酥肉有些哭笑不得的說到:“三娃兒,你什麽腦子啊?我會不想守著我老婆孩子啊,這兩位大哥是來找你的,你說我交了你這個朋友啥事兒攤不上,來找你還是別人的保密行動。”

  “咳...”我正在喝水,一下子就被嗆到了,咳了好一陣兒,能夠通過酥肉找到我的人,意味著絕對是不簡單的人,至少有強大的調查能力,而這調查能力跟勢力是掛鉤的。

  我想起了馮衛,心生警惕,放下了水杯,沉默不語望著來人。

  這時,其中一個樣子比較威嚴周正的中年人站了起來,走過來掏出了一本證件遞給我,說到:“你好,我們是XX部門的人,這麽冒昧的找到你,先說聲抱歉。”

  XX部門?這個部門說起來和我師父所在的部門也是一樣,屬於比較秘密的部門,但保密程度沒有那麽高,簡單點兒說他們是類似於高級警察的存在,所麵對的各種案子都是不能在社會上宣揚的,有些扯到國際勢力,有些扯到地下秘密勢力,有些甚至牽扯到科技,未解之謎,還有更神奇的案件,那是扯到普通百姓想象不到手段的刑事案件,再直白點兒,就是扯上了靈異了,而且犯罪後果特別嚴重那種。

  綜合起來,那個時候倒是有一部片子可以描述這種部門的存在,那就是《X檔案》,他們就是華夏版的。

  這個部門說起來裏麵也是有很多能人的,各方麵的都有,一般的情況下,他們都能自己搞定,但也有和我們部門合作的時候,這種時候一般是比較大型的靈異案件。

  我看著手中證件,像這種秘密部門都有特殊的編號,不在部門中,是看不懂這種編號的,也不明白這編號所代表的意義,而這種部門的證件,在蓋的鋼印裏還有隱藏的東西,必須用手觸摸才能摸出一些門道。

  我先是仔細看了看編號,這個中年人在這個部門中也算是有實權的人,而觸摸那個鋼印,我就是知道這個證件是真的。

  是不是明白人兒,出手就知道,他看我檢測證件的全套動作,倒也不以為意,他知道我是懂的。

  這證件沒有任何的問題,我伸手還給了他,他接過證件以後,和我握了一個手,才對我說到:“陳承一,我們需要你的幫忙。”

  這時,另外一個顯得年輕一些的男人也站了起來,和我握了一個手,對我說到:“趙洪,陳承一,我希望這次你能和我一起行動。”

  這事兒算怎麽回事兒?這個部門不差人,而且我也是屬於名聲不顯那種人,為什麽找上我?看口氣還是國家的行動,不容我拒絕?

  我剛想問什麽,那個叫趙洪的年輕人對著酥肉咳嗽了幾聲,酥肉是個機靈的人兒,趕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說到:“好了,你們人也找著了,沒我啥事兒了吧?我走了啊!”

  說完,酥肉站起身來,就朝著門口走去,在走到我身邊的時候,小聲對我說到:“三娃兒,你知道,你兄弟我也是見過世麵的人,要不是這女兒才出生,說啥我也賴得看看啥事兒,這日子太無聊啊。”

  我笑著輕輕打了一下酥肉的肚子,而酥肉則哈哈的笑著打開門離開了。

  酥肉一走,我倒也不急了,對來人說到:“你們先坐吧,我去簡單的洗漱一下,泡壺好茶,你們來了,總不能茶也不喝一口吧?咱們喝著茶,慢慢說啊。”

  “陳承一,這事兒很急...”那趙洪到底要年輕一些,有些按捺不住的對我說到。

  但是那中年人拉了趙洪一把,說到:“砍柴不誤磨刀功,也不急這點兒時間,你去吧,陳承一。”

  我點頭,旅途的疲憊讓我迫不及待想洗一個熱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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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多小時以後,我們三人總算麵對麵的坐在了沙發上,茶幾上的紫砂壺散發著嫋嫋的輕煙,茶香滿室。

  那個中年人端起麵前的小杯子,抿了一口茶,對我說到:“好茶啊,現在市麵怕是不容易淘到了,有錢也難買到,是薑師留下的東西嗎?”

  提起了我師父?不過我也不奇怪,畢竟兩個部門在一定程度上屬於‘兄弟’部門,在師父所在的部門有時也要借助他們的偵查啊,科技力量什麽的,認識很正常。

  “是啊,是我師父留下來的。”我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在平常的日子裏我是舍不得喝這茶的,而今天拿出這茶來,原因很簡單,我打算拒絕他們,這樣拿出好茶來,好說好招待的,拒絕起來也不是那麽傷人家麵子。

  我的目標是昆侖,這三年時間我還要籌錢,還有許多事情要做,說我自私也好,冷漠也罷,我確實沒有那麽多時間去幫這個部門做事兒,我相信這兩個部門能人多的是,並不是非我不可。

  “可惜了啊,薑師始終了,XX部門就像失去了一根頂梁柱,而我有幸和薑師合作過一次,他的風采我至今難過。”那中年人放下茶杯感慨的說到。

  不急著說事兒,反倒是扯這些,莫非是要和我打感情牌?我眉頭微皺,覺得麵前的中年人是一個有智慧,有手腕的人,麵對這樣的人,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不鑽他的任何‘套子’,直來直去!

  打好主意,我放下了茶杯,帶著抱歉的表情直來直去的說到:“對於我師父始終了,我也很難過,但是也很心灰意冷,我不想再插手這些部門的事兒,因為我要生活,也有很多私人的事情要處理。”

  說到這裏,我稍微停頓了一下,在組織接下的拒絕的理由,卻不想就這麽小一個間隙,那個趙洪就有些著急加憤怒了,他低聲說到:“陳承一,你不為國家辦事兒,是什麽意思?你知道這關係到多少人命嗎?多少...?!”

  這時,那個中年男人拉住了趙洪,意思是讓我說下去,而我也很直接的說到:“抱歉,你不要告訴我具體的事情,我相信部門的任何案件都是絕密的,我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隻是個普通公民,知道這些是不合規矩的。而我拒絕是我相信,部門能人輩出,老一輩的出麵,隨便哪個都比我強,如果說這事兒,隻能選擇是我去,麵對國家的要求,我自然是義不容辭。”

  其實我沒說出來的話是,如果是師父所在的部門,我肯定是一口答應了,因為師父曾經這樣吩咐過我。

  可是這個部門,我不想趟這趟渾水,與其它的事兒無關,我的時間緊迫,我也是有心無力。

  “陳承一,你很直接,我也直接吧,不要說場麵話,給我說一個拒絕的真正理由。”中年人目光真誠,但眉頭也皺了起來。

  我想了想,這種事情沒有隱瞞的必要,他們有心一直查我,總是會查出我接下來幾年會奔走賺錢,而且還要去辦理某些關於出海的手續什麽的,於是我說到:“我時間緊迫,我要賺錢。”

  我的話剛落音,趙洪就氣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甚至忍不住罵了一句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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