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州水塘和尚,
問歸宗:“甚處人?”
宗曰:“陳州人。”
師曰:“年多少?”
宗曰:“二十二。”
師曰:“闍黎未生時,老僧去來。”
宗曰:“和尚幾時生?”
師豎起拂子。
宗曰:“這個豈有生邪?”
師曰:“會得即無生。”
曰:“未會在。”
師無語。
這世上的一切, 從星球到人類, 從無情到有情, 似乎都有一個起點和終點。 也就是有生和死。 就算是所謂的恒星, 壽命長達幾十億年, 也一樣有毀滅的一天。生是因, 死是果。 有生便有死。
可是如果無生呢?無生當然無死。
相,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它不是幻。你能說山川大地日月星辰是幻覺麽?佛陀說它“如夢幻泡影”是因為相是一時,不能永恒,在不斷地變化,並不是說不存在。另外一個原因是對佛性沒影響,無礙,不相妨。因為沒影響,有也是無。就如同做夢一樣,有也是無,並不改變什麽。
佛弟子們要記住,要解脫生死,就必須是永生,不是永死。如果是永死的話就不用學佛法了,你去學唯物主義。人死如燈滅,一了百了。
那有人也許會問,“永生與無生不矛盾麽?”
嗬嗬,一點也不矛盾。永生就比然是恒在,而生出來的東西就不是恒在,就有一個起點,有了起點就會有終點。所以,永生就必然是無生。為什麽我說性中無相,就是這個道理。生生滅滅的相,不可能是恒在不變的性的一部分。性與相結合在一起,就必死無疑。就好像美女與渣男結合,後果很悲催。
烏臼和尚,
玄、紹二上座參,
師乃問:“二禪客發足甚麽處?”
玄曰:“江西。”師便打。
玄曰:“久知和尚有此機要。”
師曰:“汝既不會,後麵個師僧隻對看。”
紹擬近前,師便打。曰:“信知同坑無異土。參堂去!”
我們以前說過類似的公案,烏臼和尚為什麽打人,你應該能看出來了。本來無有落腳處,答江西當然錯。近前,當然也是錯。烏臼和尚用手打,雪峰會拿腳踢。
問僧:“近離甚處?”
曰:“定州。”
師曰:“定州法道何似這裏?”
曰:“不別。”
師曰:“若不別,更轉彼中去。”便打。
僧曰:“棒頭有眼,不得草草打人。”
師曰:“今日打著一個也。”
又打三下。僧便出去。
師曰:“屈棒元來有人吃在。”
曰:“爭奈杓柄在和尚手裏。”
師曰:“汝若要,山僧回與汝。”
僧近前奪棒,打師三下。
師曰:“屈棒!屈棒!”
曰:“有人吃在。”
師曰:“草草打著個漢。”
僧禮拜。師曰:“卻與麽去也。”
僧大笑而出。師曰:“消得恁麽,消得恁麽。”
打來打去的原因,就是因為僧人答“不別”。不分別其實不算錯,但也不能算對,烏臼和尚打他,道理是我以前講過的,不分別就是分別。所以僧人答得不妥當。不過從後麵的發展來看,我個人認為此僧是悟了。他以其人之道還製其人之身。烏臼和尚的“屈棒屈棒”也答得不好。所以,有時候一兩句話沒答好並不奇怪。
烏臼和尚曰:“草草打著個漢。”是說,剛才草率了,打急了一點。嗬嗬。你仔細去品二人的對話,很有意思的。一叫屈,就說明打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