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燈會元】本來麵目之：大道虛曠，常一真心

杭州大慈山寰中禪師，蒲阪盧氏子。

後參百丈，受心印。辭往南嶽常樂寺，結茅於山頂。

一日，南泉至。問：“如何是庵中主？”

師曰：“蒼天！蒼天！”

泉曰：“蒼天且置，如何是庵中主？”

師曰：“會即便會，莫忉忉。”

泉拂袖而去。

    

趙州問：“般若以何為體？”

師曰：“般若以何為體。”

州大笑而出。明日，州掃地次，師曰：“般若以何為體？”

州置帚，拊掌大笑，師便歸方丈。

 

我讀這兩段， 心中忍不住想笑。“蒼天”是趙州和尚的專利， 他沒用， 改成置帚，拊掌大笑。寰中禪師用了“蒼天”， 而趙州是南泉的好友， 南泉自然知道這是趙州的專利， 所以說， 蒼天就不要用了， 重新回答。結果是寰中禪師說， 你會就會， 嘮嘮叨叨現擺什麽。我想南泉一定是臉紅脖子粗， 隻好拂袖而去。 南泉一天到晚總是暗諷別人， 今日得報應， 哈哈哈！

看來我也要小心了， 我每天在這裏嘮嘮叨叨， 哪天碰到絕世高手， 也來這麽一句， 我沒有袖子可拂， 隻好紅著臉灰溜溜的低頭喝茶， 哈哈哈！如果真有那麽一天， 我真的是要拊掌大笑啊。

州置帚，是什麽意思呢？寰中禪師的問題是“般若以何為體？”本來趙州在掃地，手中有掃帚，掃帚代表相。掃帚一丟，就是無相。法身無相，當然是空為體。

 

天台平田普岸禪師，洪州人也。

於百丈門下得旨。後聞天台勝概，乃結茅騫草，宴寂林下。日居月諸，為四眾所知。創平田禪院居之。

上堂：“神光不昧，萬古徽猷。入此門來，莫存知解。”

便下座。

    

僧參，師打一拄杖。

其僧近前把住拄杖。

師曰：“老僧適來造次。”

僧卻打師一拄杖。

師曰：“作家！作家！”

僧禮拜。師把住曰：“是闍黎造次。”

僧大笑。師曰：“這個師僧今日大敗也。”

    

有偈示眾曰：

大道虛曠，常一真心。

善惡莫思，神清物表。

隨緣飲啄，更複何為。

 

普岸禪師這段公案有點意思。僧來參，普岸禪師便打。什麽意思呢？你來參什麽啊，自有摩尼珠，到處參什麽。來僧挨打，一把抓住杖，普岸禪師以為來僧的意思是你動手打就是刀斧痕，不可。於是說，剛剛造次打錯了。結果來僧搶過杖反打一棍，普岸禪師便知道此僧未悟了。

普岸禪師自己是否悟道了呢？看完他的偈之後，答案是肯定的。大道虛曠便是空，常一真心便是性。整首偈，從本來麵目到入世行，都說得非常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