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燈會元】斷臂求法之：無有不是藥者

沂水蒙山光寶禪師，並州人也、姓周氏。

初謁荷澤。澤謂之曰：“汝名光寶，名以定體，寶即己有，光非外來。縱汝意用而無少乏，長夜蒙照而無間歇。汝還信否？”

師曰：“信則信矣，未審光之與寶，同邪異邪？”

澤曰：“光即寶，寶即光，何有同異之名乎？”

師曰：“眼耳緣聲色時，為複抗行，為有回互？”

澤曰：“抗互且置，汝指何法為聲色之體乎？”

師曰：“如師所說，即無有聲色可得。”

澤曰：“汝若了聲色體空，亦信眼耳諸根，及與凡與聖，平等如幻，抗行回互，其理昭然。”師由是領悟，禮辭而去。初隱沂水蒙山，於唐元和二年圓寂。

荷澤禪師， 了不起。凡與聖， 皆是幻。 了此義， 就去了我人眾生壽者。而聲色體空， 性自妙用。荷澤禪師已經通透了體性相。

 

文殊菩薩， 一日令善財采藥，曰：“是藥者采將來。”

善財遍觀大地，無不是藥。卻來白曰：“無有不是藥者。”

殊曰：“是藥者采將來。”

善財遂於地上拈一莖草，度與文殊。

文殊接得，呈起示眾曰：“此藥亦能殺人，亦能活人。”

我說過， 證無上菩提者， 無有是處。善財童子說，“無有不是藥者。”佛弟子們難免有些迷惑， 到底是無有是還是無有不是？ 這個真的聽起來有些自相矛盾。我說， 一點也不矛盾。如果沒有是， 怎麽會有是的對立麵， 不是？因為無有是處， 所以無有不是。你離開兩邊， 離開是與不是， 就是活人。 陷在是與不是之中， 就是死路一條。

文殊接得為什麽會說：“此藥亦能殺人，亦能活人。”？地上隨便一株草當然不是藥，說不定是毒草，吃了會死人。看如果聽者明白了這是與不是的道理，悟道了，就能活人。在我以後的文章中，你們會看到一篇《今日殺一人》，那是第一個在佛教網上皈依我的弟子，一位馬來西亞華人。他也是我的弟子中第一個悟道之人。那天他把心得寫給我，我知道他已經會了，就寫了那篇《今日殺一人》。從此世間少了一個眾生，多了一尊佛。

 

文殊問庵提遮女曰：“生以何為義？”

女曰：“生以不生生為生義。”

殊曰：“如何是生以不生生為生義？”

女曰：“若能明知，地水火風四緣未嚐自得，有所和合而能隨其所宜，是為生義。”

殊曰：“死以何為義？”

女曰：“死以不死死為死義。”

殊曰：“如何是死以不死死為死義？”

女曰：“若能明知，地水火風四緣未嚐自得，有所離散而能隨其所宜，是為死義。”

同上：“世界上誰沒有死，死而不死，我們看到人死人，骨頭也散了，實際上它們還是各安本位，而能隨其所宜。”

庵提遮女問文殊曰：“明知生是不生之理，為甚麽卻被生死之所流轉？”

殊曰：“其力未充。”

世人在生死中輪回。 可歎， 可歎！本是恒在，卻被生死所流轉。 可悲， 可悲！生是幻， 死是幻， 生是無生， 死是不死， 真如佛性恒在。庵提遮女雖然明白了相之生滅是地水火風的因緣和合與離散，但她還是不明白為什麽。比起上麵的荷澤禪師之通透，昨日神會禪師之灑脫，還差的遠啊。

 

維摩會上，三十二菩薩各說不二法門。文殊曰：“我於一切法，無言無說，無示無識，離諸問答，是為菩薩入不二法門。”

於是文殊又問維摩：“仁者當說何等是菩薩入不二法門？”

維摩默然。文殊讚曰：“乃至無有語言文字，是菩薩真入不二法門。”

 

還是那就老話， 無有是處。以為什麽什麽是佛， 什麽什麽是法， 都該打。說既不是。是故，維摩默然。因為無有是處， 所以才是。是故，文殊讚曰：“乃至無有語言文字，是菩薩真入不二法門。”

這不可問， 不可說， 什麽也不是， 無有用心的法，就是正眼法藏，就是涅磐妙心，就是大圓鏡智，就是無上正等正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