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讀名人的書信日記嗎?這兩者中你更喜歡讀哪個?我以前喜歡讀日記,覺得真實,但後來發現日記也不是那麽真實,可能有虛飾的成份,有些名家寫日記就是抱著日後要公諸於世、公開發表的態度來寫的,這種日記讀來就少了一點意思,比如縵越堂、曾國藩、胡適。相反,書信做假的可能性較小,因為書信是要寫給他人的,是在與人交流,或回答別人的問題,或討論,總之,書信是有觀點的,書信裏內容豐富,如果把他寫給不同的人的信放在一起讀,更有意思。讀完胡適日記再讀他的書信,你會感覺讀到了一個不同的胡適。
讀名人書信日記,總有一種窺私欲在其中。艾柯在《作家身後費思量》一文裏就曾戲說過作家死後,留下的各種文字的風險,其中之一便是私人信件之公諸於世的風險,“作家也是人,吃喝拉撒,七情六欲,哪樣不要?哪樣沒有?自然寫私信的內容也跟普通人相差無幾。”
沒辦法,羅伯特·潘·沃倫也是凡人,他的書信裏也少不了八卦、吐槽,比如:他討厭《芝加哥論壇報》,說它是“世界上最臭的報紙,但稿酬很高”;對《國家》雜誌卻不吝讚美之詞,“稿酬不高,但……值得尊敬”;奧古斯特·斯特林堡和威廉·薩默塞特·毛姆這兩人怎麽樣?“純粹的馬糞”。
一九四三年沃倫三十八歲,那時他在明尼蘇達大學執教創意寫作課,他辦了個大大的生日派對慶祝自己的生日,雖然這個生日不是什麽三十、四十的整數生日,但意義不小。當時正值二戰時期,他過了三十八歲就意味著不會再被征招入伍,參軍打戰了。
讓我們想象一下文人們的狂歡吧,派對持續了將近七個小時,他們喝掉了四加侖的潘趣酒。一群好友在一起,又喝了這麽多酒,他們會聊些什麽呢?他先是說“高雅的美學對話一直持續到深夜”,但後來又放棄了這一說法,承認“更多的是噪音而不是智慧,但噪音在當時聽起來像是智慧。”這種辯解讓人莞爾。
沃倫喝的潘趣酒到底什麽滋味?我也想嚐嚐,還好,這份好奇心很快得到了滿足。因為他對自己調製的飲料非常自豪,還把配方寫給了幾個朋友。“1誇脫蘇特酒、1誇脫杜鬆子酒、1品脫朗姆酒、1半品脫雪利酒;1品脫柚子汁;足夠的菠蘿汁,甜度適中;1大塊冰。”
這就容易了。還好家裏備有一些常用的調製雞尾酒的酒,我有朗姆酒、雪利酒,沒有蘇特酒和杜鬆子酒,但是苦艾酒不是杜鬆子酒最好的替代品嗎?蘇特酒呢,用白葡萄酒代替就行。以下是我的改良配方:
2 份幹白葡萄酒
1 份苦艾酒
1/2 份朗姆酒 (淡朗姆酒更好)
1/2 份雪利酒(幹雪利酒或阿蒙提拉多雪利酒均可)。
3 杯葡萄柚汁
菠蘿汁適量
將它們裝在密封容器裏,混合搖勻,直至完全融合。冷藏後飲用。
我大概冷藏了一個小時左右吧,收拾打掃完房間,坐在燈下飲酒翻書,自得其樂。
這種飲料被稱為“拳擊酒” (punch)是有原因的:一杯就能把你灌倒。:) 沃倫寫道:“這是世界上味道最淡的酒,不過,既然你知道配方,我就不必再指出它不適合婦女和兒童飲用了。”在此我不想說他小瞧女士們的酒量,但是這麽大一杯酒喝下去,第二天我的確有點頭疼。我不免開始猜想他們一群文人聚在一起,又喝了這麽酒後,會聊些什麽高雅、智慧的美學對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