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母親節。現在什麽節日都弄得很隆重,母親節自然不會例外。
前兩天早上開車上班時,收聽Virgin99.9,三位主持人(兩男一女)在聊母親節就要到了,問彼此:你媽媽最喜歡什麽禮物,她有沒有直接告訴你她想要什麽東西?
女主持人說,她媽媽隻喜歡珠寶,不管什麽時候,總是jewellery, jewellery, jewellery。一位男主持人說:哇,material girl in this material world。
另一位男主持人說:我周六帶我媽吃飯,因為周日的餐廳都訂滿了。吃完飯後,我媽要去value village給自己買些小東西。
引來大家的爆笑。我也笑了,沒想到我也有同好。
我家弟弟十歲,今年開始自己支配壓歲錢了,對錢特別有感覺,常常給自己買點gum或bubble gum之類的小零食。這家夥好幾周前就問我母親節想要什麽禮物。當媽的哪裏會忍心讓孩子大出血呢,我說:這樣吧,我們一起去逛逛Value Village,如果我看中哪本書,你就買下送我吧。
昨天周六,利用他遊泳和鋼琴課之間的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我們一起逛了逛Value Village,我挑了一本Henry Miller的《談寫作》,家裏還有一本他的談閱讀,正好配成一套。
亨利·米勒的小說南、北回歸線都買了,就是不想打開來讀,但是我讀過喬治·奧威爾寫的他,讀過《巴黎評論作家訪談》中的他,這兩本他談閱讀、寫作的書似乎更讓我感興趣。年紀大了,對小說的熱情真的淡了。
作家訪談中,說米勒“這一輩子,都以第一人稱寫在那一係列自傳性質的流浪漢冒險記裏:《黑色的春天》是在布魯克林度過的青澀歲月;《南回歸線》以及“殉色三部曲”是二十年代為了尋找自我的奮鬥;《北回歸線》是三十年代在巴黎的冒險。”
現在流行寫memoir,什麽人都可以寫,寫自己的經因,介於虛構與非虛構之間,或者說用虛構的筆法寫真實生活。我甚至覺得《追憶似水年華》也像一部memoir。
我也想試一試,仰仗個人生活體驗,把個人的生活經曆寫成小說,但又怕我的寫作完全淪為自我滿足和一吐為快,淪為流水賬、淪為個人囈語,淪為自矜自憐孤芳自賞式的意淫。
抒寫個人的生活經曆,還有一個擔心,就是流水賬般的無聊,但是仔細思考,並不是個人生活無聊,每個人的生活都是一本小說,這無庸置疑,如果讀者覺得無聊,那是抒寫的方式有問題,是作者的筆力問題。正如攝影家說的,沒有無聊的風景,隻有無聊的視角。看看《追憶》就知道了,普魯斯特的生活圈子夠狹窄的了,他的書中沒有雨果那種廣闊的社會背景,就幾個貴族和有錢的資產階級人士的一些生活瑣碎,其成就卻不在雨果之下。我沉迷其中,讀他千遍也不厭倦。可見,隻要“無限地深入到個體的獨特性中,必然會在更高的層麵融匯於普遍性。”
拉拉雜雜說了這麽多,上書影,再獨照,再家族合影。
“寫自己的經因”,應為“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