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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傑:劉曉波的俠骨柔腸

(2010-11-04 06:26:02) 下一個



看呢,這個口吃大讀書人--劉曉波的俠骨柔腸

2010-10-26  中國時報   餘傑

  一 

  二OO年十月一日,我在亞特蘭大華人教會的陳雪濤弟兄的陪同下,參觀了馬丁.路德.金的故居。一如大部分的美國城市,亞特蘭大的老城區衰落而破敗,而這條「馬丁.路德.金之路」上依然穿梭著熙熙攘攘的遊客。這個當年典型的中產階級社區被完整地保留下來,其中有馬丁.路德.金出生的那棟房子,也有他侍奉過的那座教堂。在紀念館中,我聽到喇叭正在播放馬丁.路德.金一九六四年在諾貝爾獎頒獎典禮上的演講:「我相信總有一天,人類要躬身在上帝麵前,為其製止戰爭和流血的行為得加冕。非暴力的救贖之路在世界各地延伸,直到每個角落。」歷史彷彿凝固,他似乎依然在場。那一刻,我想起了獄中的劉曉波,我親愛的師長與兄弟。馬丁.路德.金天生就是一個演說家,他的演說鏗鏘有力、激動人心;劉曉波則是一個口吃的讀書人,柔和而堅韌,如同壓上的蘆葦卻始終不折斷。 

  陳雪濤弟兄特意在紀念館中購買了一本馬丁.路德.金的畫冊,託我送給他最尊敬的劉曉波先生。我帶著這本書飛越了大半個美國,一個星期之後的十月八日,我在洛杉磯南加州大學一所酒店的房間內,徹夜不眠,等待著諾貝爾和平獎揭曉的消息。淩晨兩點半左右,當電視屏幕上出現劉曉波那張熟悉的照片的時候,我在黑暗的房間裏跪地祈叮?曂純蕖N以誄贍曛?釓奈慈緔送純捱^,我將頭埋在枕頭中,任由眼淚汩汩地流淌。是因為等待的時間太久了,還是因為好消息到來時毫無心理準備?此時此刻,我的身體中彷彿有一顆二十一年前射入的子彈被取出來,無比疼痛卻又無比舒暢。 

  我一邊觀看電視上的評論,一邊再次翻看這本畫冊,朦朦朧朧中,劉曉波的臉龐與馬丁.路德.金的臉龐重合在了一起。我認識曉波已經整整十年了,這十年來的風雨兼程,一幕接一幕,如電影中的場景浮現在眼前。孤獨與苦痛,被輕蔑與被羞辱的經歷,此時全都得到了安慰。我記得,早在九十年代初期,劉曉波在一封給老朋友、作家廖亦武的信中便沉痛地指出:「與其它共產黑幕中的人物相比,我們都稱不上真正的硬漢子。這麼多年的大悲劇,我們仍然沒有一個道義巨人,類似哈維爾。為了所有人都有自私的權利,必須有一個道義巨人無私地犧牲。……不能指望大眾的集體良知,隻能依靠偉大的個人良知凝聚起懦弱的大眾。特別是我們這個民族,更需要道義巨人,典範的感召力是無窮的,一個符號可以喚起太多的道義資源。」那個時候,曉波也許並沒有意識到「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此後二十年如一日,在此監獄與彼監獄之間挪移轉換,即便在獄外的時候,被隔絕與被騷擾亦成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卻從未停止過持守與抗爭,以及對非暴力的堅定信念。正如七十年代死於獄中的基督徒倪柝聲在一首詩歌中說寫的那樣:「你若不壓橄欖成渣,它就不能成油;你若不投葡萄入醡,它就不能變成酒。」如今,劉曉波百煉成鋼,鳳凰涅盤,蠶化為蝶,中國終於有了自己的馬丁.路德.金,中國終於有了自己的曼德拉,中國終於有了自己的哈維爾。 

  十月十四日下午,我從舊金山返回北京。在首都機場,海關工作人員有針對性地搜查我的行李,將我的四件大小箱包翻了個底朝天。一位海關工作人員如獲至寶地發現了這本馬丁.路德.金的畫冊,一頁一頁地仔細翻閱了十五分鐘左右。我不知道他究竟是真心喜歡讀這本書,還是希望從中找到將其沒收的蛛絲馬跡。最終,他還是將這本畫冊還給了我。但是,由於監獄中規定不能送入大陸之外出版的外文書籍,這本書不知道還將在我這裏保留多長時間。什麼時候,一名早已離開人世的諾貝爾和平獎得主的祝福,才能送達另一位諾貝爾和平獎得主那裏呢? 

  馬丁.路德.金說過:「每當有事情發生的時候,懦夫會問:『這麼做,安全嗎?』患得患失的人會問:『這麼做,明智嗎?』虛榮的人會問:『這麼做,受人歡迎嗎?』但是,良知隻會問:『這麼做,正確嗎?』」在歷史轉折的關頭,馬丁.路德.金和劉曉波都作出的正確的選擇,那就是順應良知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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