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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大智 弘大道:深圳精神的自慰還是突圍? (三十年河東係列灌水之三)

(2007-05-23 01:47:19) 下一個
望梅止渴:深圳的精神宣言(三十年河東係列灌水之三) 深圳,在作為榜樣三十年後,如果還沒有一種足夠引領中國的精神財富,那這個城市無非隻是一個擴大了的工業園區、開發園區而已,如今這些東東早已泛濫於全中國,有何稀罕? 慷慨激昂,是中國千年來唯一不變的流行。然而,慷慨激昂本身多屬望梅止渴,令其更多地像一種缺啥盼啥、缺啥補啥的禱詞。且看下麵這段文字:“有翼若垂天之雲兮,有枝棲來儀之鳳兮。有跨鯨以遨海兮,有奔雷以禦風兮。誰開商祚高九仞兮,誰尊生民範九疇兮。誰崛自雄遍九原兮,誰光祖威巡九天兮。吾從大國之美也。”這是人稱辭賦家的南國記者賈玉寶所撰《深圳賦》(附後)的豹尾之句,通讀全篇,端的是古韻醇厚,聞聲讀之也是要擊節的。賈大師文字之美、古意之盎然,自有詞家拍掌叫好、精心點評,據說研討會也開了數回了,輪不上聞聲這樣的文言半吊子多嘴。這篇激昂的《深圳賦》與這個城市此前為謳歌、為粉飾、為做秀所施放的文化衛星不同,既不拍馬媚上,也不憤世嫉俗,雖稍有自大之嫌,但總的來說比較平和。或許這也表明深圳人的確是又有了點進步,盡管有點遺憾的是作者似乎不是所謂的新深圳人。詩以詠誌、文以載道。中國曆來的華美詞章,除吟詠山川燦爛、江山多嬌之外,多的是拍馬當局、粉飾當代之作。杜甫、白居易之類,將民瘼落文下筆者,其詞章便無論如何也華麗不起來,多以悲歌傳世。人說文章憎命,真正能傳之久遠的基本還是那些比較沉重的話題。顯然,這篇被以新版《深圳青年》為首的當地文化界當作圖騰一般在推崇和造勢的古風文字,在厚實凝重方麵還是談不上的。聞聲自然亦是“解人”,能理解一個城市以文化建構追求身份認同的急切之情,尤其是深圳這樣的新移民城市。懷抱著欲望與夢想的各色人等,在獲得了物質上的成就後,多會在精神領域充滿焦灼期盼,這也是符合古老的心理需求理論的。大多數由曆史砂石逐漸淤積起來的城市,其地域性格是先天的,後人幾乎難以主動設計。二十年前,文化界——至少出版界,就曾流行過所謂的區域性格分析,類似於曆史學中的地理決定論。聞聲還記得在當時棲身的杭州,在黨報引領下,浩浩蕩蕩地開展大討論:要不要歡迎上海人?!有分析說,雖然上海人的傲慢在長三角乃至全國都引起程度不同的反感,但采取針鋒相對的敵視態度的,似乎就杭州一地,畢竟杭州是做過首都的地方,“片兒川”們多少也有點皇城根下天子近臣的得意,這與上海人的傲慢便容易發生激烈碰撞。深圳就沒有任何的曆史包袱——如果不把這三十年本身當作自己的包袱。這個純粹因為政治決策而得以在經濟上急速發展起來的新城市,不僅可以在市政、工業方麵進行預先規劃,原本也是可以連城市性格等也一道主動建構的。如同歐洲人到了美洲新大陸,一方麵可以天蒼蒼野芒芒地搜尋財富,另一方麵也可以從容地撰寫《獨立宣言》等,在物質和精神兩方麵同時進行積極的拓殖。在中國人眼中幾乎沒有曆史的美國(僅231年),奉行的就是理念建國,在精神方麵也是先“規劃”後“建設”,將“自由、自治、開拓、創新、信用、協作、妥協、製約”等等所謂“五月花號精神”具體落實到機製上,成長為世界老大。自然,中國發展一度——甚至至今——還是摸著石頭過河的,不僅經濟上缺乏長遠的戰略眼光——此點現在已在努力修正,其它各方麵都如此。深圳,作為曾經的偉大典型,也莫能例外。深圳這個城市在某種程度上和美國可有一比:移民社會、年輕氣盛——惟其年輕所以氣盛。但聞聲不得不提請各位注意他們之間的一點區別:美國的強盛來自於所有人的自由選擇與努力奮鬥,而深圳的繁榮更多地(請注意,不是唯一地)來自政策小灶和地緣優勢——至少起步的時候是這樣。如今深圳多少是有些失落的,那些曾經懷抱夢想“東南飛”的孔雀們,的確需要在一個新的層麵上,獲得自我和他人對於這個城市的精神認同。深圳日漸繁榮活躍(也相當浮躁)的文化現象,也正是這一追求過程的具象化——這一點在作為喉舌的《深圳青年》變身為本土精英的舞台、號稱土產《紐約客》的演繹中可見一斑,這無疑是值得欣賞和期待的。深圳的思想工匠們,不斷地將深圳的三十年曆史放在爐火中冶煉提升,的確也收獲了不少百煉精鋼,但如果出於某種地域的自戀,而將深圳放上神壇,那或許將是對深圳最大的傷害。 深圳,在作為榜樣三十年後,如果還沒有一種足夠引領中國的精神財富,那這個城市無非隻是一個擴大了的工業園區、開發園區而已,如今這些東東早已泛濫於全中國,有何稀罕?賦曰:“既啟大智於明前,複弘大道以開來”。坦率地說,聞聲還看不到“大智”、“大道”與深圳的關係,“大智”、“大道”隻屬於那個“撥陰霾以舒望眼,越泥徑而圖汪海”的“大哲”,深圳無非是紅旗下的另一個形狀特殊的蛋。哪些是屬於深圳本身開拓出來的“大智”、“大道”呢?就是那所謂的“商祚”、所謂的“民生”、所謂的“深港一體”的“大勢在向南”嗎?其實,要比“商祚”,看看浙江;比“民生”,看看上海;比“深港一體”,就看看香港本身吧,港人也許更願意說“大勢在向北向北再向北”!“大哲”在南海邊畫圈試點,或許為的隻是積累經濟方麵的經驗,但對於我們整個民族的發展來說,這個圈、這個點更應該是思想、觀念、心智上的開放“特區”。顯然,對於這篇古雅的深圳宣言——深圳民間文化界大有把它作為精神宣言的勢頭,卻並沒有能將深圳精神提煉出來,甚至在忙於宏大敘事的同時並未努力去挖掘和提煉。這篇煌煌大作中,縱橫古今,卻惟獨缺少了深圳最偉大的精神:敢為天下先。深圳最可寶貴的就是那種無羈、不爭論的自由精神,這一精神財富對於中國的意義,遠遠超越經濟“改開搞”的試點意義。這一精神,不僅推翻了一切固有的準神學教條,而且證明了自由敢為的成果是十分巨大的。這一並非先驗“五月花號精神”,如能精煉並加以推廣,則正是中國下一步“偉大複興”所最不可缺的“發動機”——就如鄧大人三十年前按下的那個叫做“欲望”的發動機按紐一樣。“可僅以天藍草碧之美,結千萬人之心乎?”,這固然是好警句,但聞聲卻還要加上一句:“則民殷國富之利,又豈能圓千萬人之夢乎?”在文化上追求認同、期盼領先,這是後發者的習慣做法,美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盡管來自老大帝國的人們甚至都不認同美國還有所謂的“文化”,但美國文化的征服力量已經在全球開花結果。有人以為這是基於美國的富裕和強大,聞聲卻以為,文化的強勢,自然與大炮、與黃油都有關係,但更重要的是支撐人家富裕、強大的,是自由的心智和旺盛的創造力,這才是一切的根子,精神文明和物質文明,本來就是同根生的果子。國家的真正富強,不是(或者說不主要是)GDP的增長;風氣之先,也不是什麽虛無的“商祚”,而是民智、民氣、民主,是自由敢為的精神。 無論楚辭、漢賦,還是唐詩、宋詞、元曲,都隻是漢語的遊戲形式罷了,這些形式曾經被指責為桎梏思想的枷鎖,但思想本身如果是無疆的,又有什麽枷鎖可以禁錮它呢?即使倍受詬病的八股文,它的真正危害也並不在於形式,而在於決心采用這一形式的目的。唐太宗得意之言“天下英雄盡入吾轂矣”,果如此這般,即令廢科舉改高考,甚至可帶秘書考試,或幹脆由工農兵群眾推薦,又能催生什麽思想、發動什麽進步呢?賦這種古老文體,在大量被用於宮廷 “主旋律”謳歌之外,也的確是出了不少關心民瘼的好篇章的。思想本身的蒼白無力,和文字的表現形式喜好沒有關係。杜工部能用詩歌奠定他的偉大,曹雪芹卻用小說寫出了他的不朽,更多的人的確也能實踐著“公門裏頭好修行”。 望梅止渴,隻能是權宜之計,關鍵還是要找到解渴的水源。這麽一篇氣勢磅礴的雄文,千萬不要隻成為少數有閑者的高級遊戲,不要成為轎夫的號子和吹鼓手的節拍,不要成為新的造神運動的階梯。以作者之高才,以深圳之臥虎藏龍,一部比這篇四平八穩的賦更有意義的精神宣言——即使是新近問世的大雅如俗的“解剖刀”文章《深圳十八摸》之類的,嗬嗬——能不能從這裏誕生呢? (2007年4月30日晚於煙雨江南) 〉〉〉韜光養晦裝孫子:浙江經濟成功的核心秘密 (三十年河東係列灌水之二)〉〉〉宋高宗:朕為什麽非要殺嶽飛?〉〉〉評漢奸提案:孔子耶穌毛澤 東怎麽說 附錄: 深 圳 賦賈玉寶滄海揚塵,啟大生之靈脈;曠宇征微,發民瘼之浩問。哲思以開,造移山之力,列家國之序,陳增廣之理,存永續之基,此寰宇推演之宏旨也。大道所係,各掄洪範;惟我華夏,求索尤劇。初以無疆之上國,納萬域之同心;複以陸域之固步,慢海圖之遠征;終以自革之新命,旌大國之崛起。其率習並繁富國策者,深圳也。斯地昔為南荒一隅,開化晚播,久陳田橫隱逸之所,累次蘇軾遷煢之區。偶慕高滔,鄭和海圖彰海祀,文山囹圄走伶仃。歎農耕經國,時勞而日窮;惜陸海交陣,悲愴複怔營!門敞大海兮,隔岸紫荊香萬裏;山映蒼穹兮,繞樹寒鴉驚三匝。念念天地間,舉國起勞思。幸承大哲之偉略,撥陰霾以舒望眼,越泥徑而圖汪海。春雷為信兮,圈版以開城;血路號闖兮,求特以廣為。披霜露而斬荊棘,挾風潮而卷霹靂。是以萃南飛之鳳,展高燾之鵬,健拓荒之牛,得魚化之龍,一夜之城由茲高彰焉。慣看南粵春早,北疆綠馳,東濱帆揚,西嶺飆進,四合崢嶸氣象,由此開基而蕩衍,故深圳實為時運翹楚、國風淵藪也。東方風來,如沐如磬。既啟大智於明前,複弘大道以開來。個間煥為泱泱大者,有擁鼇之科技、並茂之金融、勃興之物流、創新之文化。然國運之蒸隆,繼播惠於一域,更舞彩於八方也。時值經濟潮急,千帆競進,故欲成就新深圳者,貴在積澱菁華,譜就良史。菁華所係,在弘商祚之大基,彰民生之大道,廓連襟之大勢。深圳氣象由此誠可期焉。大基在商祚,斯為深圳之魂也。初引片廠登陸,進以板帆入海,迭至鼓浪潮頭,與寰宇爭一日之短長,較常青之權重,深圳所由自也。而時效問辯,市場問型,土地問競,皆輔弼也。商祚所化,實起千年之沉屙,肇深圳之新風也。萬流所匯,高拱者國祚也。大道在民生,斯為深圳之心也。束冠南來兮,鄉關別盟。一城風雨兮,朝夕與共。蓮山鳶放,梅沙浪迎;荔園夜歌,仙湖晨鍾。可僅以天藍草碧之美,結千萬人之心乎?故欲謀一域者,必先謀一域之人;欲謀一域之人者,必先謀一域之心;欲謀一域之心者,必先謀一己之思。一己之思在證大我,在貴大生,在同仁人之心。此深圳大美之所係也。大勢在向南,斯為深圳之運也。成就昨日之深圳者,深港經濟一體也;成就明日之深圳者,深港一體也。寰宇大競之下,此亦香港自廣所必謀也。大勢所衍者,亦謀國者所求大域之造極,國運之交泰也,故尤須以九天玄思,淩雲猛誌,接厲而踐行之。亂曰:有翼若垂天之雲兮,有枝棲來儀之鳳兮。有跨鯨以遨海兮,有奔雷以禦風兮。吾從鵬城之美也。誰開商祚高九仞兮,誰尊生民範九疇兮。誰崛自雄遍九原兮,誰光祖威巡九天兮。吾從大國之美也。(采自《深圳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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