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郭知熠之三
作者:郭知熠
記得上小學後,認得一些字了。我們家的堂屋(或許叫正屋)裏的正麵牆上貼著兩幅畫,左邊是毛澤東的標準像,右邊是毛澤東去安源的油畫。毛澤東穿著青長衫,帶著一把雨傘,雄赳赳地走在去安源的路上。在畫的兩邊,貼著一幅對聯,上聯是“聽毛主席話”,下聯是“跟共產黨走”。
兒時的我把這兩幅畫與這幅對聯錯誤地聯係起來。在我的記憶中,很久很久我都把右邊的毛澤東當作“共產黨”。我把毛澤東的標準像與“毛主席”對應起來,而把走在去安源路上的毛澤東與“共產黨”聯係起來。在我的眼裏,“共產黨”是另一個人,和“毛主席”並列在一起。而畫上毛澤東背著雨傘,雄赳赳地走著,豈不是要我們“跟共產黨走”嗎?
當然,這是笑話了。小時候不知道一個黨派和一個人之間的區別,應該是情有可原的。何況這兩幅畫與這幅對聯的張貼方式極易使人產生如上的聯想。
在我們家正屋的兩側牆壁上,有一年貼著京劇《智取威虎山》的劇照。夏天的時候,我熱的滿身是汗,幾乎一絲不掛。看著這些劇照,往往百思不解。揚子榮穿著虎皮大衣,顯得威風凜凜。他們為什麽在這麽熱的天氣裏還穿著皮大衣呢?而且還要穿著皮大衣舞蹈。一想到要穿這麽多的衣服,我就感到更加發熱。我的小腦袋瓜就更弄不懂究竟是怎麽回事了。
我以為這個錯誤也是情有可原的。我母親現在和我們一起看電視。如果是冬天,而電視上的人穿得很單薄,我母親就會說,這麽冷的天,他們怎麽穿這麽一點點?有時候大人都弄不懂,何況我一個孩子呢?
說起對聯。記得我長得稍微大一點的時候,我父親就要我幫家裏寫對聯。我的毛筆字實在是不敢恭維。上大學後,我寫對聯就更是逃不過了。我如果推辭,我父親就會罵我:“現在都上大學了,還能說對聯都寫不好?豈不讓人笑話?”。我隻好硬著頭皮上陣。我父親不知道,如果我寫的對聯實在是太差,那才真讓人笑話。毛筆字從來不練,上大學後更不知丟在哪個垃圾溝裏。自然沒辦法寫好。可是,我父親振振有詞:“我如果去買對聯,別人會笑話我。你們家裏不是有大學生嗎?我如果找別人幫我寫,別人更會笑話我。難道我們家不貼春聯不成?”
當然,我就不能不寫了。有時候我還自己編對聯。我記得我編過很多對聯。其中有一幅對聯直到現在也沒有忘記,我曾經把它貼在我臥室的門口。這副對聯是:
“巍巍民族擎天柱,亭亭中華棟梁臣”
橫批就不記得了。大概是“壯誌淩雲”之類。這一幅我自己感到很得意的對聯,卻沒有聽到一個客人的讚賞聲。是不是有點冤枉?
今天《少年郭知熠》就寫到此。下次我再談談我少年時的戀愛。我的第一次戀愛應該追溯到我兩歲的時候。
寫於2005年3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