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無頭鬼1
堂弟煉小鬼還是沒有學成啊 畢竟這種東西,也不是一本書就能讓人學會的。
一場秋雨一場寒,下了幾次雨。我們這裏就進入了深秋。深秋他妹啊,我們這座南方小城市,也就兩種天氣,夏天和冬天。說是十一月了,白天還是穿一件長袖,晚上加件外套就行了。
堂弟花了幾天的時間,和表弟一起買新衣服,外加回老家看二叔,給二叔送去了新衣服,還跟二叔說說最近的事情。
堂弟回來的時候,向我轉達了二叔的話。二叔說,他還是不相信暗中人是老鍾。從一開始,二叔人說老鍾沒什麽道行,就是騙人的算算發財罷了。讓我們萬事多小心點,也讓我好好學學這些東西。
既然堂弟已經是長時間呆在城市裏了,那麽工作是少不了的。雖然他前段時間是存了一點錢,但是大男孩花錢都很多的。
人家風水先生都是靠著名氣,口耳相傳介紹生意的。也沒有在大街上見過例如“風水大師抓鬼驅邪請撥打手機139xxxxxxxx”的廣告吧。這樣的廣告一看那就是騙子啊。
堂弟要想有業務,估計也要學學這招了。不過他還有另一條路子,那就是李叔介紹的生意,在官方道士老宋那裏當打下手的。
雖然分到的錢不多,但是殯儀館幾乎天天有業務,一個月也能賺個三四千吧。
那天我帶著寶寶從遊樂場回家,剛進家門,就接到了堂弟的電話。堂弟在手機裏說道:“那個,是師太啊,我這個有個客人,說他夢到女兒死得冤枉,讓給看看吧。”
“你發什麽神經?”我對著手機說道。他叫我什麽?師太?
“哦,神婆,嗬嗬,我們進小區了啊,馬上就到。”
掛完電話,我愣了好一會,也不明白他這說的是什麽?等敲門聲響起了,我打開門,一下就懂了。堂弟身後,跟著一對夫婦,看上去也都四十多歲的模樣。那女人明顯剛哭過,眼睛都還是紅的。
堂弟說道:“這個就是我剛才說的,我認識的那個神婆。她很靈的。”
我什麽時候是神婆了,看樣子他們是要來問事的,我什麽也不會啊。堂弟這不是明顯著讓我騙人嗎?但是人家都站家門口了,我也不好就關門當做不認識吧。還是把人迎了進來,讓他們坐在了沙發上,交代阿姨帶寶寶在房間裏玩,同時給他們沏上茶。
騙人的事情,我是做不來的。所以我很誠懇地說道:“我不是什麽神婆。”
那女人連忙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他說你真的能幫我們的。”她指指我堂弟。
我微微一笑道:“阿姨,他騙你們的。真正懂這個的是他。他是我堂弟。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是真正的風水先生。這點我可以保證。”
我也知道,就我和我堂弟那形象,怎麽看也不像風水先生。他們應該也是疾病亂投醫了,才會跟著堂弟過來的。
為了讓他們相信,我還特意從堂弟的房間裏拿出了他的羅盤和那桃木劍。
堂弟嗬嗬笑著,解釋道:“我還不是怕你們不相信我,我才這麽說的嗎。老宋的話,你們還是別聽了。老宋也就會辦個喪失,做點棺材罷了。你們那事,他真幫不了。”
那男人看看我們兩,有些生氣的模樣,應該是感覺被人耍了吧。站起身就要走,但是他老婆很不配合地將他拉了回來。
我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啊?”
那女人說道:“我女兒在市高中讀書。一個星期前,突然說是跌下了他們學校後麵的那個山摔死了。我們去的時候,人已經轉到殯儀館了。在殯儀館裏,我們看到了我女兒。她……她全身都好好的,就是頭……頭扁了,碎了,不成樣子了。”她哭著說道,“殯儀館的人也不知道怎麽給他們女兒化妝,隻好捏了個人頭,將那些血肉都放在裏麵,就做了法事,火化下葬了。在昨晚,就是她的頭七,我和她爸都做了同一個夢,夢見我們女兒說她找不到她的頭,沒法去投胎啊。讓我們幫忙找找。這……這……”
我聽完這個愣住了,這個故事好熟悉啊。他們不會是看著了鬼故事來忽悠我的吧。
我問堂弟道:“你看到那屍體了?”
“沒有啊,我們這隻幫忙做喪事,都是化妝師化好了,擺靈台上,我們才過去的。我去的時候,她已經蓋白布了,我也不會掀開去看吧。”
沒看到?那就更像是鬼故事了。沒頭鬼啊~~~給小孩講的故事吧。以後還會不會有飛頭蠻出來呢?
我認定了自己的這個看法,就說道:“對不起,我要帶寶寶,沒法幫你們,再說我和我堂弟都不會。這個羅盤也隻是爺爺留下來的罷了。請回吧。”
堂弟急了,連忙說道:“姐,你幹嘛啊。立筷問鬼我會啊。問問她女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會什麽會?!”我厲聲道,“你少騙人了,就你那點道行。阿姨啊,你看他像先生嗎?”
我話還沒說完,那男人拉著他老婆,起身就走了。
等他們走了,我就板下臉來教訓堂弟道:“你有點腦子行嗎?這樣的事情你都信啊?這種事情,鬼故事裏聽多了。一聽就應該知道是他們故意這麽忽悠人的。你也真笨,這就往家裏帶了?萬一是什麽打家劫舍的呢?萬一是什麽劫財劫色的呢?”
被我這麽一罵,加上是當著外人麵,沒給他台階下,他也氣憤地說道:“要是劫色的,我犧牲我菊花行了吧!”說完他攬過這就的羅盤桃木劍,進了房間摔房門。
哼!說幾句都不行啊!
晚飯的時候,堂弟倒也沒記仇,出來吃飯了。隻是稀裏嘩啦地跟我哥說了今天這事。最後總結道:“這行,本來就是騙人錢財的。就算是大師,那也有騙人錢財的時候。”
真實際的一句話啊。
我哥聽著皺皺眉,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這個故事,是挺耳熟的啊。小時候不是老聽大人說什麽沒頭鬼嗎?還有什麽頭在飛啊。”
“那個叫飛頭蠻。”我和我堂弟異口同聲地說道。
突然我哥放下了筷子道:“我記得了。那市高中,我高中畢業的下一年,出過事。那時候我也不在學校了也隻是聽他們說罷了。”
我和堂弟都好奇心很重地看著我哥。
阿姨笑了,一邊喂著寶寶,一邊說道:“還不是那件事嗎?我也聽說了。”
“具體一下啊。”我急了。
阿姨作為一個女人,八卦方麵絕對比我哥厲害,所以這件事是阿姨說的。阿姨說,那高中在幾年前,就有一個女孩子被人在那山上強奸殺害還分屍了。
難怪我印象不深,那個時候,我才小學,沒有看報紙的習慣,也沒有大人會跟我說這種強奸案。
阿姨說,強奸分屍之後,犯人把那女孩子的屍體分了七八個地方埋。但是第二天還是被上山的同學發現了,畢竟那血都浸在土裏了。
警察帶著警犬在山上找屍體,拚拚湊湊的,卻還是少了一個頭。最後沒法子,隻能就這麽下葬了。犯人抓著以後,供認了分屍,問他頭在那裏。他說當時太慌,也不知道到底分了多少塊,到底頭在哪裏。
我低聲說道:“一個正好沒有頭,另一個卻是沒有頭。出事的地點還是一樣的,怎麽就這麽巧呢?”
“姐,明天我們去看看?”堂弟問我。
我疑惑地瞪著他:“幹嘛我要去?我怕。”
“你不去我怕啊。跟著你準沒事。姐,去吧,去吧。”
我看他瞬間獸化,身後的尾巴搖啊搖,眼睛閃啊閃。
我哥看著也笑了:“去就去一下吧。反正也不會有什麽事。”
就這樣,我們第二天中午就出發去了那學校。中午去,因為中午寶寶睡覺,我們才好出門啊。
堂弟開車,那學校屬於郊區,和我們家這邊幾乎成了一個城市的對角線。開車過去都要一個小時了。
從繁華的街道,到了一條隻通兩輛車的小路,那邊有著好幾所高校呢。高中大學都有,問了路上的學生,轉了好一會才找到那高中。我不是在這裏讀的高中,對裏麵也不熟。但是來之前我就想好了進門借口了。但凡高中,進門都有保安問你來找誰。我哥是這畢業的,跟他要了他班主任的名字手機號。就順利地簽名進去了。
那高中還真大。樓就有五六七八座,宿舍也有五六七八座。目測範圍內,沒有山啊?
問了兩個同學才最終找到了那座山。
說是山,其實也一點不高。也就個十幾層樓這樣吧。有著石板小路,直達山頂,沿路上,涼亭石桌椅隨處可見。我們在第一個平台上看到了這座山的平麵圖。這座山一麵在學校裏,另一邊是一條河,權當這學校的圍牆了。
上了山很明顯的就能感覺到這裏的氣溫比山下的要低很多。
第二十八章 無頭鬼2
沿著山路走去,還不時會碰上在那裏背英語單詞的學生,或者兩兩情侶的少年男女
堂弟突然停下了腳步,拿出了羅盤,看看四周,然後壓低著聲音跟我說道:“姐,這裏……我看……不是山,而是墳頭吧。”
“什麽意思?”
“這是個風水穴啊。能葬在這裏的絕對是權貴的人。這個好的地方怎麽可能沒有人下葬呢?”
我一笑道:“風水,你不是說風水都是會改的嗎?這地方現在是好位置,幾十年前可不一定是好位置啊。現在都火葬了,誰還埋這裏啊。”
“不是,”堂弟叫道,“是大風水。這麽說吧,整個中國有著一條主龍脈,這是上千年都沒有變過的。而這裏,我看著應該是這個城市的龍脈吧。我也不是很懂,就是這段時間看了一些關於大風水的書罷了。”
“算了算了,反正你也不懂。我們誰都不懂。這關那女孩子什麽事情啊?”
“在大風水的龍脈上,是不應該出現那樣的事情的。就算有人失足在這裏摔死了,也不應該陰魂不散。之前的分屍,就算是真的,也不應該有惡鬼啊。”
“所以說,這裏不是龍脈。”
“可是……”堂弟也不明白,但是這確實說不通啊。我一路朝上走去,他在後麵是一直想著,等他們再次走到一個平台,快到山頂的時候,他突然說道:“除非這裏已經有人葬下了,這就是墳頭。而且是一座古墳。古墳長年吸取這風水穴上的天地之氣,養墳養屍。讓這地方的冤死的人,沒有得到淨化,沒法投胎。”
“那你說什麽辦?”我問道。
堂弟猶豫了一下,看著羅盤,也沒有了注意。我看看四周的樹木,這裏一定不準人伐樹的。除了小路上之外,其他地方的樹還是很大的。我說道:“我記得一個電影上說,樹木也是有記憶力的。它們靠著事情在這裏發生的磁場記憶。我們可以問問樹啊?”
科學是這麽說的,電影是這麽演的,可是怎麽問樹呢?我想的是,想電影裏一樣,弄台儀器來,監聽樹發出的生物電波。嗯,好高科技啊。
可是堂弟想的是……
“試試吧。這裏樹那麽多,又是墳頭,說不定有樹成精了呢?說著我們可以直接在這裏問鬼啊。”
大白天的,好在這裏學生不多。堂弟看看四周,選擇了繼續往上。再往上一個平台,哪裏已經沒有學生了。四周也看不到人,堂弟就撿了一些小石子,在那小路上擺出了一個六邊形,小石頭下壓著一小節紅線。這就叫做局了。
真簡陋的局啊。
他還一邊說道:“應該拿筷子拿碗出來的。這個我也是第一次做,以前看我爸做過,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我坐在一旁的石頭椅子上,支著下巴說道:“大白天的問鬼,誰敢來啊。”
堂弟白了我一眼,看著羅盤,算著時間,說道:“就算是白天也會有陰時。而且今天是陰天,陽光曬不到,這裏四周都是鬆柏類的樹,這種樹木本身就是屬陰的。這裏是墳頭,陰氣更盛。說不定會有鬼來回答我們的問題呢?”
堂弟扯著我,移了位置,說我擋住方位了。看著他麵對那個局,呃,也叫陣法吧。不過我覺得那六個小石頭都叫陣法的話,那麽小孩子跳的房子都能叫陣法了。
他小聲念了幾句咒,我也聽不到,就看到他從腰包裏拿出了穀子。把穀子撥殼,得到了大米,把五顆大米灑在了那局裏。
然後,他問道:“我們是來查九天前,在這裏出事的女生的事情的。要是知道,給個提示吧。”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
唉,不是拍鬼片,別想著這麽精彩了。
等了一陣風,把堂弟的五顆大米都吹出了那個局之後,他失敗了。
堂弟懊惱地蹲在地上,收拾著那六顆小石子,也不知道哪裏做錯了。問鬼也有些地方叫占米。因為會用到米啊。在沒有筷子的情況下,堂弟選擇用大米,應該沒有錯啊。那六顆石子,這麽簡單的,應該也不會出錯啊。時間地點他都對著羅盤看了算了,也應該沒有錯了。反正就是失敗了。
就在我們轉身準備離開是時候,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個捧著英語書的女生,她怯怯地問道:“你們會這個啊?你們是想找彩蘭嗎?”
彩蘭就是那個女生的名字,我是不知道,但是堂弟給她做的喪事,靈牌上都寫著呢。
堂弟連忙說道:“是啊,你知道?”
我笑道:“是啊,同學,要不我們去山下吃點東西,邊說吧。這上麵挺冷的,而且你也應該快放學了吧。”
這個時候,都下午四點多了。可是在山上給人的感覺就是六點多的樣子。陰沉沉的,風很涼。我那身秋裝的薄裙子,真不保暖。這季節,什麽都好,就是溫差大。
我靠近的時候,那女同學卻馬上退後了,還低著頭,好像不敢說話,很害怕的樣子。我想彩蘭是她同學吧,所以她才會害怕。
堂弟看看手中的羅盤,拍拍我。可是我真的是冷了,沒理他就直接繞過那女生朝著山下走去了。
堂弟急急跟上了我,那女生就在我們身後,緩緩跟著我們下去,邊說道:“我前天晚上做了個夢,夢到彩蘭了。她說,她不是失足摔下去的,她是被人,不,是被……被鬼推下去的。你們信嗎啊?”
“信啊。”我說道,“所以我們今天不是來看看了嗎?”
堂弟說道:“你繼續說啊。我們聽著呢。等我們回去了,也好給彩蘭爸媽說說,也好幫助她啊。”
那女生說道:“她說,她死了,她被推下去,還以為自己隻是昏倒了,醒來的時候,就看不到四周了,也聽不到,也不能說話。因為她發現她沒有頭了。她才知道自己死了。但是她能感覺到這山裏的事情,她在找她的頭,可是找不到了。但是她遇到了那個推她下山的鬼。那鬼竟然用了她的頭。是那個鬼搶了她的頭的。”
我問道:“那麽那個鬼自己的頭呢?”
堂弟馬上說道:“我知道,那個鬼就是幾年前被人分屍的,她自己的頭找不到了。”
“是啊,你們真的能幫彩蘭找回頭來嗎?”
我還沒有說話,堂弟馬上就說道:“盡力啊,我們不保證,但是我們會去想辦法的。要是我們也沒有辦法,你也不能怪我們啊。畢竟我們也不是很懂這個。而且這樣的事情在那個世界裏,也是常事,我們不能幹預那邊的秩序吧。”
我張張嘴,剛要說話,堂弟又說道:“好了,我們先去跟彩蘭爸媽說說吧。不能讓她爸媽這麽擔心啊。走了,走了,走了。快點啊。姐。”
堂弟走得很快,我就隻能跟著他加快腳步了。我回頭看那個女生的時候,她竟然沒有繼續跟我們走了,隻是站在那半山腰上看著我們哭。
等下了山,我才問道:“你幹嘛走這麽快啊。”要知道他那速度,絕對不是高跟鞋的人能追的上的。好在我穿高跟鞋也穿得比較熟了,高跟鞋跑步,還是不成問題的。
堂弟長長吐了口氣,微微喘息著,走向我們的車子,說道:“剛才我讓你看羅盤,你怎麽不理我就走下來了呢?羅盤的針一直都在顫著啊。一看就有問題。”
“那地方是風口,冷啊。”
“那你看看那女生下來了嗎?”
“沒有啊。這放學了吧,她也不下吃飯洗澡。我高中那時候,吃飯洗澡都是打仗的速度呢。”
堂弟白了我一眼:“她被彩蘭上身了。彩蘭枉死在這裏,出不了這座山的。而你在,陽氣盛,她也不敢出來應我的局,隻好借著同學上身來告訴我們這些。剛才我不讓你說話,就是擔心你不知道,瞎答應她下來。要知道,答應鬼的時候,必須做到,做不到就玩完了。所以我才搶你的話的。”
“那,那個女同學沒事吧。”
“沒事,彩蘭沒有惡意,隻是想告訴別人她的事情罷了。一會那女同學醒來了,自己就會下山了。她也不會記得跟我們說過話的。”
回到車子上,我看看那座山,絕對彩蘭也挺可憐的。
因為今天有近距離接觸了那東西,回家的時候,堂弟特意摘了柚子葉來掃掃身,還在我們家樓口點了些幹樹葉,跨過火,才回家的。關於我文中多次提到的柚子葉,親們,我們這裏柚子樹真的很多。我們小區裏,拿來當風景樹的。農村家家門口,五家就有三家有柚子樹。取材容易啊。
第二天,堂弟去老宋那報道的時候,就問老宋要了彩蘭爸爸的電話。因為之前辦喪事有聯係,所以老宋還有有他的電話的。
堂弟給他爸媽說了這件事,並表明這種事情,我們隻能說愛莫能助。因為那個世界就是這樣的規矩,我們沒有辦法改變。那小說裏的,什麽道士去幫鬼搶回人頭的事情,都是假的。因為現實中,這樣的事情,在那邊是一種法則,人是沒有辦法逾越的。
也許等很多年以後,我們將會再次聽到那座山又有人死了,頭同樣也碎了。那大概就是彩蘭受不了守著那座山,終於下手了吧。
第二十九章 歲
快過年了。 堂弟回了老家,說是有人請二叔看墳地,準備遷葬,他回去幫幫忙的,反正也就四十幾分鍾的車程,他也就回去幾天了。
我和媽媽帶著寶寶一起去買年貨。我知道過年是不容易鬧鬼的。畢竟過年裏很多東西都的辟邪的。那貼在門上的對聯啊,福字啊什麽的。但是年前卻是一個容易撞鬼的日子。因為很多鬼也是這個時候找替身啊,回家看過年吃飯,收子孫孝敬的。看看平日裏,過年前的車禍啊,死人啊什麽的都比較多。
所以在出門買年貨前,我還特意在車子的前後都掛上了桃核。
路上車子很多,我媽媽抱著孩子坐在後麵的座位上,我開著車子,也放慢了速度。我們小區位於郊區,這邊還沒有限令什麽的。一些大貨車還是走這邊的。
我的車子跟在一輛冷凍車後麵,左邊右邊又是那種大貨車,開得說多困難就多困難。開過車的女孩子都會擔心這樣的,我們車子小,矮。大車在一旁很影響視線,跟著就會緊張了。
所以我開得很慢。“噠”一聲聲響,我看向了那搖晃著的桃核墜子。那是一個我掛在後視鏡上的帶著紅色墜子的桃核,還是堂弟在家沒事幫我做的。他也就做了那麽幾個而已,用的也是爺爺綁繩子的技術。我試著跟他學。抱歉,沒學會。
手工一向不是我的強項啊。
我看著那搖晃桃核皺起了眉頭。我開車都這麽慢了,也沒有急刹車,它搖什麽啊?
我伸手抓住了那桃核,穩住了它。心中暗想著,什麽時候才能和這些大貨車離遠一點呢。
紅燈,車子停了下來。又是幾聲“嗒嗒”。我看向了那桃核,怎麽車子都停了還搖晃啊?桃核辟邪的,不是遇到東西了吧。
我的心裏緊張加速了起來,在綠燈亮的時候,巴不得衝出去。就這麽一腳油門踩急了,吻上了前麵那冷凍車的車尾。
呃……出事了。我媽媽一邊埋怨著我開車不注意,一邊安慰著寶寶。我覺得這完全就是我自己的責任吧。前麵的車子沒走,我就追尾了。
可是那貨車司機下來一下,就連連向我道歉,我還莫名其妙的呢。我下了車子,給我哥打了電話。就算我在能幹,遇到這種事情,也是第一時間找我哥的。
交警很快就過來了,那貨車司機說是他起步了,但是突然死火,後麵的車子才追上的。既然他都這麽說了,我也不好說,我緊張踩急了油門吧。
很快就認定了私了。那貨車司機賠錢。但是要求報保險,保險不賠的,他全包了。
既然人家好說話,我也好說話了。我哥過來了,打了保險電話,就一起在路邊等著保險過來拍照。好在路比較寬沒有因為我們堵在那裏。
既然事情解決得很順,也沒有什麽矛盾,我哥給那貨車司機遞上了煙,聊了起來。但是我看到那貨車司機接過煙的手都是抖的。還不時大口大口的吐氣,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畢竟我覺得這車禍是我的錯,現在不用我賠錢,我還是做做好人吧。我說道:“大哥,要是你手頭也不鬆的話,一會保險來了,賠了就算了。那剩下的我自己出就行了。估計也花不了多少。”隻是車子撞了一下,車前蓋花了,前麵的保護杆歪了罷了。加起來也就一千多吧。減了保險估計也用不了多少的。其實吧,一千多,也許還不到人家保險的起賠額度呢。
那司機衝著我扯著一個笑:“沒事,沒事。耽誤你們了。”
那真的就是扯出來的笑,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我寶寶也下了車子,和我媽在一旁的綠化帶裏看螞蟻呢。我看向了我的車子,從外麵仍然可以看到那後視鏡上搖晃著的桃核。這都停車熄火了,怎麽還搖。不會真有什麽東西吧。
我哥跟那司機聊著聊著,說起了他這次拉的貨。他說他拉的是酒。
我哥就奇怪了,拉酒怎麽用冷凍車啊。是不是什麽特別的好久啊。司機說那車沒有通電,不冷凍的。當貨車使了。
保險來的時候,那司機也借了個電話,我看他真的很緊張的樣子。他說話很小聲,也遠離了我們幾步,所以他前麵說什麽,我也不知道。但是他最後的那句話是:“你至少要告訴我這酒到底拉哪裏啊?給誰啊?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電話那邊好像掛斷了。他一個大男人就這麽蹲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我哥去跟保險溝通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他。等我哥過來,看著他,說道:“大哥,沒事了,你走吧,保險那人我熟的。讓修理廠多開單子,就能全報了。快過年了你賺錢也不容易吧。”
可是那司機還是蹲在地上哭。我哥也為難了。我問道:“你幫人家拉貨,難道出發前沒有問拉去給誰,誰簽收嗎?”
那司機聽到我問,才吸吸鼻子道:“人家給了兩萬讓我跑這趟呢。說是在路上會告訴我拉去給誰的。想著也就四天,一個來回了。我就答應了。”
“那人家不要貨了?”
“不知道,這貨……有問題。”
我哥說道:“有問題你就開派出所去吧。那樣查起來也不是你的錯啊。”
“不是。”他皺著臉,猶豫了好一會就是不說話。
我看著車子那邊,保險的已經弄好了。一個保險人員拿著單子過來讓我簽字。我簽了字,看著後視鏡上依舊搖晃著的桃核,壓低著聲音說道:“是不幹淨的問題吧。有那種東西在。”
那司機擦著臉上的淚,吃驚地看著我。我朝他一笑道:“其實我也不太懂,不過我的車子跟在你車子後麵之後,我車裏的桃核就一直亂搖晃,我猜的。”
司機連忙說道:“是啊。今天要是再處理不好,我明天就要死了。這種事,怎麽就讓我攤上呢?”
我哥道:“那就把這些貨都倒垃圾場燒了吧。”
“我也想啊,可是給我貨的人說,我跟著貨幾天,身上染了那酒氣,是逃不掉的。他擺明的就是要我的命啊。”
我哥扯扯我,道:“你會嗎?要是不會就算了。”
我猶豫了一下,既然是我撞了他的車子,那麽看著能幫就幫一下吧。不過我自己多大水平還是知道的。現在堂弟又回老家去了。我能做的就是拖過明天,再找人處理了。
我手裏也沒有羅盤,就隻能拿著路邊的枯樹枝,在一旁的綠化帶沙地上,畫了一個簡單的羅盤。
我的這個羅盤吧,不是用來看方位的,因為沒有針啊。說出來親們別笑,我是用來算奇門的。生門死門都知道吧。這個嚴格算起來,那叫術數。就是黃蓉的老爸,黃藥師的特長。真正的風水先生是算出來的,再根據羅盤定方位。我不會算,我是照著羅盤上的位置數出來的。
然後定下,那天的生門在羅盤戌的位置。不愧是我長大的城市啊。定和正南正北沒問題。然後,用我哥的金表十二點對著正南,看著那十二個格子,數出戌的方位。告訴那司機說道:“你先把車子開到蓮花路尾吧。我給你想想辦法。”
那司機沒有想到我竟然會看羅盤,頓時我兩眼蔥白啊。簡直把我當大師了。可是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我這是最蠢的方法,數格子呢,誰不會啊。
我數學本來就不好,估計著這輩子都不可能在風水上有什麽造化了。風水本來就跟術數有關係的。
我讓那司機給我留了電話,我也給他留了電話,說是找到具體的方法,我就打電話給他。
畢竟帶著寶寶出門呢,而且要是讓我媽媽知道我在學這個,她非跟我急不可。所以還算先去買東西,回家吧。
我的車子自然是進了修理廠了。等我和我媽媽坐在我哥的車子從街上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五點了。
看著手機上那四個未接來電都是那司機大哥的,估計他也急著呢。
我給我堂弟打了電話。堂弟的手機竟然是關機。我一般也不會聯係二叔,但是到了這個時候,我也隻能問我哥要了二叔的電話給他打了電話。靠!也關機!他們兩給人看墳山,掉溝了?
不得已,我給李叔打了電話。李叔的電話是接通了,但是他急急說道:“忙著呢?天塌下來明天再說。”那語氣,一聽就是跟人吵架吵到半的。
我會好了,怎麽辦?晾著安司機大哥在那蓮花路不管了?
我跟我哥商量了一下。我哥覺得吧,既然一開始那麽給人家說了,就要盡量做好。要不讓人家就這麽等在那裏也不對。
我想了想,就說道,那現在隻有先我去幫他擋煞了。我去陪他陪車子一晚吧。啊呸!怎麽說著就這麽不像話呢?
最後的決定是,寶寶抱我媽媽那邊一夜,就說我和我哥要去ktv跟朋友玩。這樣我媽媽才不會起疑心。然後我哥陪著我一起,去陪那車子那司機過一夜。明天再聯係李叔或者二叔看看。就算那司機大哥真的躲不過這命,那至少,我們努力幫助過他了,也對得起良心先啊。
第二十九章 歲2
等我和我哥開車在蓮花路尾找到那司機的時候,那司機已經坐在一旁的路基上低著頭,歎著氣。身旁的一堆的煙屁股。
看到我們過來,那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其實我真的不好意思說,我也什麽都不懂,我幫不了他多大的忙。
但是見來了,總是要做點什麽吧,就這麽守著車子,估計也沒有多大的用途。
所以我讓那司機大哥打開了冷藏車廂。雖然說是沒有通電,但是裏麵的氣溫也明顯要比外麵更冷一下。車廂裏亮了三盞小燈,可以看到車子裏一壇壇的酒。
我愣了一下。那司機大哥說是運酒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一箱箱的呢。怎麽現在還是一壇壇的運呢。這搬運的時候,多不方便啊。就算是五糧液什麽的國酒,出了門那也是一箱箱的啊。
我看看那酒壇。用的是木塞,沒有蠟封。這樣的顯然就是不打算長期運輸的。那麽這酒是幹嘛啊?故意弄來要司機大哥命的?那托他運酒的人難道也懂這個。
我連忙問道:“大哥,這酒是誰托你運的?”
“我不認識,就是看著人家給的錢多就答應了啊。”
“那你的生日是什麽時候啊?”還是弄清八字的好。司機大哥報了新曆的生日,然後又說道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因為小時候家裏孩子多,問爸媽,就連爸媽都不能確定呢。
我掏出手機問了問度娘,讓度娘給我把這個生日排成八字,竟然也是一個純陰的八字。
純陰的男人,這是巧合?還是暗中人設計的?不會啊,如果我沒有那個時間出門買年貨,根本就不會跟在他的車子後麵,這樣也不會發生車禍,也不會遇上這件事了。老鍾怎麽就知道我什麽時候出門,還偏偏讓我碰上了呢?
我鬱悶的。
我把這些和我哥說了。我哥就說道:“那你給老鍾打電話,就這麽把這件事跟他說了,問他怎麽處理。他要是說不知道,那就一口咬定是他設計的。他要表明清白,就要幫我們。要是他不管這件事,我們就連夜將這車子開他們家去。反正也就是三十多分鍾的路。”
想想可行。
要找老鍾的電話還不容易嗎?他在他們那裏可是比縣長還風光呢。著附近的有錢人幾乎都讓他給算過發財的。所以打了幾個電話繞下彎,我就撥通了老鍾的手機了。
這個時候,也不是很晚,手機那頭都還能聽到電視連續劇的聲音。我說道:“老鍾,幫個忙,看個事情怎麽樣?”
老鍾沒好氣地說道:“看什麽?都是懂行的,你也應該知道我就是個騙子。你還來讓我幫忙了?”
“先聽聽啊。”我說道,“有一輛冷藏車,車上運著五壇酒。注意是很大的壇子。高……一米吧。紅布木塞封,司機是八字純陰的男人。這有什麽講究,怎麽化解?”
老鍾那頭沉默了一下。
我咂咂嘴道:“老鍾,我知道你是個高手,那啥,說不定你就是那托運酒的人呢。要不這樣?我們把酒運你家去?就給你兒子結婚當婚宴用酒了。我幫忙買幾個大紅喜字貼酒壇上?”
“你別亂來!”老鍾低吼了起來,“真想不通,你個丫頭什麽都不用,怎麽能活到現在!”
“哎喲,我就是長命百歲。說說吧。要是那八字純陰的男人死了,我現在可是離他最近的,我就先收了他的魂,到時候,你也別想著煉小鬼了。”
“你怎麽就老覺得我是壞人呢?”老鍾嚷著,老鍾對我也不算了解,他根本就不知道我那點本事,別說收魂了,那司機大哥要是真死了,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了。手機那頭又沉默了一下,說道:“那酒壇是不是擺成梅花樣?”
“對啊?你知道?”
“你開壇酒看看,裏麵有什麽?”
我指揮著我哥和那司機大哥開了酒壇。那封得也不算嚴實。畢竟這樣的工藝是屬於中國古代的藏酒工藝。要想好好藏酒,是要弄個蠟封或者泥封的。這裏都沒有,扯開綁著紅布姆木塞的紅線,使勁拽那紅布,木塞子就被拔出來了。一時間濃鬱的酒味傳來,一聞就是好酒啊。
我哥在壇口聞了聞,說道:“是小鍋黑米酒。”這種酒幾乎是我們這裏附近一個省的招牌酒了。這種酒,沒有酒廠做得出來的,都是技藝相傳的家裏,或者小作坊裏,用一種叫鼎鍋的器皿熬出來的。用的也是我們兩個省產的黑米。其他省份黑米的種植都很少。
我當初去北方還特意帶了二十斤裝的黑米和紅米去,一些北方人不肯吃,說那肯定是色素染出來的。呃,說廢話了,繼續。
我哥用手指沾了點酒,我剛想製止,他已經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這東西性質不定這麽做,有危險啊。他連忙呸呸出來,道:“酸了。沒封好都酸了。”小鍋酒就是這樣。完全密封能存個上百年,但是沒有密封好的,幾天之後就能成酸醋了。
司機大哥皺著眉道:“這東西搬上車我也沒開過蓋,才三天,怎麽就酸了呢?”
我把這邊的情況跟老鍾說了。老鍾說道:“酸的?那看看酒壇底有什麽?”
這種壇子,肚子大,口小。光線也不是很亮,根本就看不到酒壇底啊。大家想了一下,還是我哥的主意。他折了一旁路樹的枝條,伸進酒壇中攪了起來。這地方在城市的邊緣,晚上根本沒有多少人走動。
攪了好一會,酒味更濃了。我受不了那味道就先下了車廂,找個風口站著不讓自己身上沾上酒氣。
不一會我哥就在車上喊道:“壇底有雞蛋,沒有殼的熟雞蛋。”
我給老鍾匯報了一下,老鍾就在手機中喊道:“那就是了。”
“具體一下。”
老鍾急急說道:“你們在場的人,都馬上一個人吃一個雞蛋,這都快十一點了,歲鬼要來了。”
“具體行嗎?老鍾,你還說你是騙子,現在怎麽就這麽懂行了。”我說道。他的話,我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要懷著辨正的心理看待事情。畢竟要是我們三個人都死在這裏了,對於老鍾來說說不定還是一個好消息呢。
老鍾說道:“我前幾年給一個有錢人看風水,他家後山被人埋下了五個酒壇,壇子裏有酒,酒裏有雞蛋。就是梅花樣埋下去的。和你這個差不多。我也不懂這個,就說那擋了他們家的風水,讓他們砸了酒壇。結果那家人一個月裏,死了五個,全是非正常死亡的。如果不是我當初騙人,他們家也不會死那麽多人了。我就找人問了一下這件事。說是這個陣法是用來引歲鬼的。歲鬼喜歡喝酒,也喜歡吃雞蛋。把雞蛋放酒裏,他看得到雞蛋吃不到,就天天來,讓他帶著陰氣聚集,改變家宅風水的。酒壇被打了,歲鬼就怒了,殺了那家的人。遇到這種事情,就在晚上吃一個那裏麵的雞蛋,降低人自身的陽氣,讓歲鬼不去威脅你們。要不然歲鬼還以為你們故意引他來傷害他的,他就會先下手為強了。歲鬼出現那是必有血光之災啊。你純陽命,他就先找你。歲鬼可不是什麽純陽命就能擋住的。我知道的都說了,吃不吃是你們的事。要是你覺得我就是在害你的,那你別吃,今晚等死了。你們可是動了歲鬼的酒壇了。”
老鍾把電話掛了,我把他的話重複給我哥和司機大哥聽。然後我哥看看手表,十點五十分,還有十分鍾給我們考慮吃還是不吃。
風水上說的時辰並不是和我們說的小時是一樣的。十一點到一點將進入一個新的時辰。
我也把老鍾的情況給那司機大哥說了,個人的命,自己負責。讓他自己決定是吃還是不吃。
這幾天的精神緊繃,讓司機大哥有些被逼到死路的感覺了。他拿著樹枝攪著酒。等那雞蛋被酒水帶著浮上來的時候,他飛快地抓出了三個,然後說道:“死就死了,反正就算不吃,我也是死路一條的。”他飛快地將其中一個塞入了嘴裏。
剩下的兩個,他伸出手遞到了我和我哥的麵前。
那昏昏的燈光下那兩個蛋**的,被黑米酒染成了茶色。跟茶葉蛋還真想,不過可比茶葉蛋給人的壓力大多了。就仿佛那是毒藥,吃下去,就是死路一條一般。
我哥接過了兩個蛋,道:“吃不吃?”他也有些害怕的模樣。雖然我哥總是一副大哥哥的樣子,包容著我,但是現在他也會害怕,也會緊張。
我還在猶豫著。人緊張的時候吧,時間就會覺得過去得特別的快。我哥不一會就說道:“還有兩分鍾,我們吃不吃?”
我緊張得掏出了手機,手都是在顫抖的。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要把自己給賠進去了。雖然這段時間遇到了不少這樣的事情,但是還沒有那一次像現在這樣直接威脅生命的。所以我也緊張地心髒都在顫抖了。我先撥了堂弟的號碼,還是關機。二叔的號碼,不在服務區。最後是李叔的號碼,無人接聽。
第二十九章 歲3
現在沒有人能幫我們,我們也不可能就這麽轉身走人。。 畢竟這麽一忙活下來,我們的身上都沾了酒氣,而且我哥甚至還舔過那酒。我都不管那司機的生死,但是不能不管我哥的生死吧。
說實話,那時候,我真的就有種,大不了和我哥一起死的感覺了。我拿起了雞蛋,放入了嘴裏。真不好吃。酸的,還帶著酒味。我平時就不太喝酒,現在這過期的酸酒也不知道會不會引來什麽特別的副作用。
吃過那雞蛋,我們三個人相互看了看,接下來呢?最後決定,走人,留在這裏看著這些酒壇就害怕。我哥和那司機把壇子封了起來。這壇子本來就沒有蠟封泥封,隻要蓋好木塞子就行了。
然後鎖了車子,開著我們的車子離開。有什麽事等天亮了再說。
在車子上,我和我哥商量了一會決定今晚我們也去酒店住一晚。要是今晚我們兩真的都死了,那麽至少也是死在酒店裏的。我們那房子還能給我寶寶留著,算一份遺產。要是我們死在了家裏,那麽那房子就要掉價了。而且以後我寶寶可能都不住那房子了。
原諒我的自私吧。那時候,我隻想著要是我們真的死了,就要給我們寶寶留下最多的,最美好的回憶。而沒有想到要是死在人家酒店裏了,也會壞了人家的生意和風水。沒辦法,媽媽都是自私的,在這種時候都會想著自己的孩子。
我不是什麽聖人,我做不來舍己為人的偉大事業來。
我們選了和車子隔著一條街的一家小酒店,沒星,但是還算幹淨。兩間房,那司機一間,我和我哥一間。
等我們洗過澡安定下來,看看時間,也已經十二點十分了。我窩在我哥懷中,兩個人都睡不著。我低聲說道:“哥,你有沒有恨我啊,如果我沒有多管閑事的話,我們現在就是在家抱著寶寶睡了。”
“別亂想,已經這樣了。明天再給李叔打電話吧。我們現在還活著還好好的。明天天亮會有辦法的。”
我真的很感謝我哥對我的寬容,還有和我患難與共,生死相隨,呃,說得太大了啊。
那個晚上我們兩都是睜著眼睛到天亮的。就算神經再大條,這種時候也睡不著的吧。我相信那司機也和我們一個樣。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起床了。最鬱悶的是,我和我哥拉肚子了。估計是那酒和雞蛋有問題。
買了藥,我們三個都吃了。也打電話聯係了李叔和堂弟。到中午的時候,堂弟就到酒店來找我們了。那時候,藥也發揮了作用,我們沒有再拉肚子。堂弟還說,要是還拉的話,他就畫個符,讓我們喝符水。正好可以試驗一下,他畫的符是不是靈驗,還是廢紙。
他還敢說,我把他從昨天電話打不通的罪名,一直數落到在家不是天天換襪子的罪名,再扯到他和我寶寶搶雞翅膀的罪名,整整數落了他十幾分鍾。
他就像個鬥敗的小公雞,縮著脖子,用那網絡語弱弱地說道:“不帶翻舊賬的啊。我去看了兩天墳山,手機沒電嘛。那墳山上沒有充電的地方啊。昨晚十一點才回到家的。”
我們退房去看那冷藏車,我還順走了酒店房間裏的卷筒紙,廁所裏的廁紙。以防萬一啊。
那司機也是一臉泛青,估計也拉得不清啊。四個人回到那車子旁,就看到李叔和二叔在討論著事情。這次就連二叔也來了。
二叔帶著歉意看著我,說當初說好讓堂弟跟著我的,但是這次出了事,害得我差點沒命,也是他的錯。要是他沒有讓堂弟跟他去看墳山,事情不至於這麽糟糕的。
我問,那現在怎麽辦呢?車子還在,酒壇還在啊。
二叔先跟那司機大哥談了談圍繞的話題就是他們給處理了,問司機能給多少錢。司機大哥那是一個感激啊,說這趟的兩萬全給我們了。二叔也不含糊,直接說:“先給一萬,完事後再給剩下的一萬。”
司機也沒有現金就讓堂弟跟著,開我們的車子,去了最近的銀行取了錢。
我沒去,就在那聽著二叔和李叔商量著。二叔說要去請幾個民工幫忙挖土方,這種東西隻有把它埋在一處偏僻地方。讓人盡量少接近吧。畢竟歲鬼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我問二叔,到底什麽是歲鬼啊。純陽命也多不過年嗎?
二叔說,歲鬼,也叫穢。是那種生前極惡的人死後投不了胎,趁著鬼門關開的時候,溜出來不回去的。這種鬼要不停地做壞事,讓心中的惡都釋放出來,才能回去投胎的。歲鬼不會在上麵地方停留太久,因為會有陰司來抓他。要留下歲鬼,就隻有用這種酒壇雞蛋了。這本來就隻是傳說,二叔說,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事情,也是按照爺爺以前說的故事來做的。昨晚我們吃雞蛋就是降低自身陽氣,讓歲鬼不加害我們的。
這麽說來,李叔昨晚說的是正確的了。
看著那五個大酒壇,二叔歎了口氣,道:“現在十二點多了,一會請了民工,今晚十一點前還不知道能不能挖好呢。而且還要找個合適的地方才行。”
李叔就說道:“不用這麽麻煩的。我知道個地方,一會開車過去,就我們幾個就能搞定了。”
接下去就是幹體力活的,我也就不參合了。一晚上沒有睡,還拉了半天,整個人都虛了。我和我哥就先回去了,剩下的就交給他們處理。
回家我們什麽也沒吃,直接睡覺。睡到晚上六點多,阿姨敲門叫我們起床吃飯。
堂弟是晚上十二點這樣才回來的。因為這兩天耽誤了一些工作,我晚上在寶寶睡下之後,就開始泡著咖啡準備通宵工作了。所以堂弟回來的時候,我還沒有睡,也就問問他今天的情況。
堂弟洗過澡之後,坐在沙發上,看著我捧著筆記本,猶豫了好一會才說道:“姐,你覺得李叔這個人怎麽樣?”
我合上了筆記本說道:“李叔,不錯啊。怎麽了?”
堂弟頓了一下,似乎還是想了一下才說道:“今天我爸說要請民工找個偏僻的屬陰的地方挖坑埋了那酒。可是李叔讓我們不要請民工了。說民工就算挖,到晚上十一點也挖不出這樣的坑來。他直接帶我們去了個地方。一棟在二級路旁的廢舊泥房,泥房後麵有芭蕉樹。那地方屬陰,而且是廢舊的泥房,也沒有人住,連屋頂都沒有了。而且是在二級路旁,也沒有人會停車的地方。那地方正好合適處理那些酒。可是偏不巧,已經有人挖好坑在那裏了。尺寸還是差不多的。我們去了,那把鏟子修幾下,就能把酒壇搬進去了。”
“你的意思是,世界上沒有那麽巧合的事情?”
“對。又不是小說,又不是電視劇的。哪來這麽多的巧合啊。”
“那麽……李叔有問題。”
“為什麽那貨車偏偏就讓你撞上了呢?這座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啊。“
“可是李叔這次幫了我們啊。”
“對啊,好像他早就知道這件事一樣。就連那坑都找好地方挖好了。除非他也知道這個歲的厲害,不敢留著過夜,才預先挖好坑的。”
“可是……上次不是說李叔身上沒有被你和表弟打傷的痕跡嗎?他應該不是暗中人吧。”
“對啊,所以我也想不通啊。”堂弟抓抓頭,起身就說道,“我睡覺去。想不通就別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再說吧。”
堂弟走了之後,我卻沒有心情碼字了,對著電腦想著這一年多來陸陸續續發生的事情,這些事情看似沒有連續,但是卻又是環環相扣的。我們很早就認定李叔不會是暗中人,幾乎是一種先入為主的思想。
而這一次,老鍾也算是確確實實地救了我的命。我不敢去想,昨晚如果老鍾沒有教我處理的方法,二叔堂弟李叔的電話又都打不通,那麽我和我哥現在會是什麽情況呢?
老鍾如果是暗中人的話,那麽昨晚就是他最好下手的時候啊。要我死,不是暗中人一直想的嗎?那遙控車子上,確確實實是中藥啊。可是找堂弟這麽說來,李叔應該昨天就知道這件事,並且做好了防禦的措施。可是為什麽他接到我電話的時候,沒有跟我說,而忙著吵架呢?而今天他過來也沒有直接說他已經知道並做好的處理。他還是一副剛知道這件事的樣子。
算了,就像堂弟說的,想不通就不想了。生死由命,我要做的就是努力活著。走一步是一步吧。
第三十章九龍床
過年的時候,堂弟回家了幾天。在這大年裏,估計也不會出什麽事。
我這種在外麵長大的孩子,也就是三十晚忙一點,大一早去婆家吃年夜飯,下午要去我媽媽那邊吃年夜飯。因為阿姨已經放假了,我也就很自然地賴在我媽這邊,讓她幫忙看孩子。
親們可能會奇怪,我提得比較多的是我媽媽家這邊,我哥那邊回去的次數本身就少。他們家住在城市的另一頭,開車都要花個四十分鍾走市區路呢。我媽這邊出小區,過街道,就到他們的小區了。
第三十章 九龍床1
大年初一的晚上,我們小區裏幾個朋友一起去郊區的郊區去放煙花。
一大群人啊。文中很久沒有出現的韋樂和他男朋友也去了。還有好幾個有孩子的家庭也去了。等車子在小區大門集合的時候,看那陣勢,跟自駕遊差不多了。
因為去的地方很近,都是自己家開車的,這樣一來,開出去的車子足足就有二十幾輛了。
我和小區裏的一個活動管事清點了人數之後,就出發了。郊區的郊區~~就是好啊。隨便放炮。找個空曠的沒有電線的地方,抱著寶寶看煙火,是一件多愜意的事情啊。
而且還能自己放個小小的火花棒什麽啊,跳貓什麽的。
看著我哥抱著寶寶躲著那跳來跳去冒著火花的小炮,我就想笑。寶寶也玩得特別的開心。
直到晚上十二點我們才回到小區。同樣的清點人數之後各回各家去了。
我抱著一路睡回來的寶寶,小心翼翼地下了車子,就看到我們那樓下停著一輛還閃著警燈的警車。
我們一走進樓裏,就聽那保安說道:“回來了回來了。她就是金子。”
看著保安和好幾個警察站在一起,我愣了一下,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警察怎麽招到我了。
那幾名警察走向了我,先說了新年好,然後說是一個老警察讓他們來找我的。那老警察就是當初調查那隻古董玉戒指的警察。他已經退休了。
我問到底是什麽事,警察隻說讓我幫忙看見事,讓我跟他們走。
我看看懷中已經熟睡的寶寶,再看看我哥,無奈之下,隻能讓我哥把寶寶抱上樓睡覺,我跟著警察走。那警察還一再向我哥保證,包接包送,一會就這車再給我送回來,保證沒什麽差錯。
我跟著警察上了車子,警車閃著光,離開了小區,朝著郊區的郊區開去。那就是我們放煙火的附近啊。
最後車子停在了一個倉庫大門前。那倉庫我知道,是我們市裏最大的一家家具賣場的倉庫。人家光是賣場就足足有四五千平米啊,這倉庫更是大了。而且都是名貴的家具,也不可能相互壓著,所以從大門看去都是好好放著的,一點不比賣場差。
這大年初一的淩晨,倉庫裏卻是燈火通明,四周還有著好幾輛警車呢。大門前還拉了警戒線。幾個男人蹲在一旁,接受著警察的詢問。
我下了車子,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啊?”
從倉庫裏走出了一個年紀比較大的警察出了倉庫門,先是用一旁準備的柚子水洗了手,才向我走來。
柚子水洗手,這個幾乎是這裏接觸死人的一種儀式了。說不上是不是迷信,反正大家都這麽做的,警察在有死人的現場旁,也會放置一桶柚子水。
我看這估計是命案啊。不會是我認識的人,讓我來認屍的吧。
那警察走向了我,笑嗬嗬地說著新年好,又說是老警察介紹的,讓他們去找我,沒有想到我這麽年輕漂亮。總之就是好話說了五分鍾,然後才轉入了正題,說道:“這倉庫裏,死了個人,死得奇怪。法醫來看了,現在也沒個結論的。我們是想聽聽你的看法。”
“我也不會啊。”我幹幹笑著。
“別謙虛啊。”那警車就這麽扯著我的衣袖,把我往倉庫裏帶。我急急說道:“警察叔叔啊,你形容給我聽就行了。要不明天白天我們再來看吧。明天我讓個真正懂行的人來看行嗎?”
我是真的怕了,掙紮著。估計那警察沒有想到我會這麽害怕,我可是那老警察介紹來的人呢,怎麽會連現場都不看呢?他又說什麽裏麵還有好多警察呢,不怕的。他是警察,他不怕,我怕啊。
不過看那架勢,我今晚要是什麽都不做,他是不可能讓我離開的。我隻能從包包裏拿出了羅盤。那羅盤是是年前和堂弟在廟附近的一家古玩店裏買的。那老板吹得天花亂墜的,我堂弟一口價,從老板的兩百六,砍到了七十塊。不就是一個裝飾成女孩子用的化妝盒的羅盤嗎?很小,這種樣子,我一個女孩子出門帶著也方便,而且拿出來的時候,也不會讓人當怪物看了。
一般風水先生的羅盤和我那個羅盤從外表上看,差異還是挺大的,不過我這個貴在精致啊。真正懂行的人會把我這種當玩具用,但是卻能唬住不懂的人。
所以我在那倉庫大門前打開羅盤的那陣勢,還是讓不少警察驚豔了。呃,驚豔,就是驚豔,我臭美了。
看羅盤我學了這麽久,雖然還是停留在數格子的階段,但是還是能看出一些問題來的。例如房子的方位不要。屬陰,還是個純陰的。這種地方,那就是陰間路啊。
而裏麵的那些家具,著實漂亮。有些是我摸都不敢摸的價位。
看木頭,我也不會看,但是我知道,藤屬陰,易招鬼。從大門看就能看到近十套的藤椅家具。什麽藤沙發,藤桌子之類的。我原來也想過在陽台放套藤桌椅的,後來聽堂弟說了這些,我打消了念頭。買了一套漂亮的兒童的塑料板桌子椅子放陽台,給我寶寶當遊樂場了。
這地方本來就壓著人家的路了,還放著這個,想不出事都難啊。
我還是沒有走近去的打算,隻是說道:“這房子位置不對,容易出事。我還是明天白天再來吧。我不用你們去接,我自己開車過來。我還帶個厲害的過來,就這樣啊。”
那警察也不好拖著我進去吧。就這樣讓一個小警察先送我回來,問了我的電話,約了明天早上十點的時間。
畢竟是出了命案,還是在大年初一,所以警察們也不敢怠慢啊。
我在車子上問了送我回來的小警察。那警察說,死的是一個倉庫的保安。據和他值班的人說,三十晚,他們一起值班。那個保安就說他從來沒有睡過值錢的床,趁著沒人,就去睡了一張倉庫裏最貴的床。可是誰知道,初一的時候,他的同事就發現他死在那床上了。七孔流血的,可難看了。而且法醫來了,檢查的時候,說是全身骨頭多處粉碎性骨折,類似於被什麽東西綁著活活勒斷了骨頭的。
剛開始,他們說懷疑那和他一起守夜的同事。可是問了半天下來,發現他沒有動機,沒有時間,死者死的時候,他在給老婆打電話,有通話清單作證啊。現場也沒有找到工具,沒有指紋,沒有一點印子。就算是勒死的,那麽身上應該留下勒死他的東西的組織。可是什麽也沒有。
就這樣,他們隊長請教了一個老警察,那老警察讓隊長直接找我的。
聽得我有點毛骨悚然了。等車子到了樓下,我死活拽著那小警察,讓他陪我坐電梯送到家門口,見到我哥為止。
他說他也趕著回家了。這大過年的,好不容易隊長說,送我回來就讓他回家,等著明天十點再過去的。
我可不管,我就是扯著他衣袖,充分發揮了女人的無理取鬧之後,他隻好乖乖送我上樓,直到我哥來開門了。
之前給我哥打過電話,他也沒有睡,一直擔心我,等著門呢。
我是越想越怕,幹脆蒙頭就睡,睡著了就不怕了。
初二一大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叫堂弟過來。
等到十點鍾,堂弟開著他那爛五菱拉著兩隻土雞,十幾隻麻雀,一大袋米餅,油爆餃子,還有給我媽媽的糯米粉,黑米酒什麽的,塞得他的爛五菱滿滿的。哦,這裏再次出現黑米酒,這東西據說天天一杯能降血壓,能讓老人白發變黑,是送老人的佳品。特別是自家釀的小鍋黑米酒。
我是看著那黑米酒就後怕了,記憶中那種酸味,還有拉肚子的感覺讓我聞都不願意聞一下。我哥勻了一斤出來,說是他也喝點補腎了。我隻知道黑螞蟻泡黑米酒是補腎的,這城市裏可沒有黑螞蟻給他泡。要不過幾天我和我寶寶,去小區花圃裏,給他抓幾隻小螞蟻放進去算了。反正都是螞蟻。
那警察隊長打來電話催我們了,我和堂弟隻能先過去了。我哥就抱著寶寶在小區裏晃著,等著收紅包。
我和堂弟過去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了,看著一旁有些警察就坐在警車裏吃盒飯,就是昨晚守了一晚上的。那隊長應該也是剛來不久的,問了那些警察一些問題。一旁那家具賣場的大老板對著手機大聲喊著:“我多加錢行了吧。抬個死人不是你們殯儀館應該做得嗎?我在原價上再加一萬,當給你們拜年了。……這……不是的,不是的,警察已經處理好了。說可以運殯儀館了。……你們,這都不能一輩子放這裏不管吧。”
堂弟下了車子,低聲道:“殯儀館?老宋雖然不是很懂,但是他也知道這種碰不得的。”
在車子上,我就跟堂弟把事情說了個大概了。他也說不上來,這種事情,隻有親自來看看才能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的。
第三十章 九龍床2
就像有些親,在讀者群裏問我,他們遇到的什麽什麽事,應該怎麽處理。但是很多時候,都是要親自去看才知道的。要不然說了也不一定準。大家都知道一般我們說方向吧。東南西北,加上東南,東北什麽的一起是八個方位。但是風水上是二十四方向啊。同是南北向的房子,有些是福地,有些就可以是衰屋。沒有親自看,不好下結論啊。
那隊長看到我們過來了,一陣感激的話之後,我給他隆重介紹了堂弟。那前綴可是華麗麗的啊。當初李叔怎麽跟那些軍官介紹我的,我就怎麽跟那隊長介紹的堂弟的。風水世家,嫡脈傳人啊。
大概我是老警察介紹的,我那形象隊長已經震驚過了,所以見到堂弟這個戴著耳釘的風水先生也沒多大感觸了吧。
堂弟問道:“人還沒抬走?”
隊長用嘴努努一旁的家屬和那家具城的老板道:“還沒找到人來抬呢。”
“我看看吧。”堂弟說著往裏走去。他就是看墳地做喪事的料,看死人的活沒少幹,所以他也沒我這麽大的反感。反正我是不敢看的。
剛走進那倉庫門口,堂弟又退了出來,看看那倉庫大門,再看看四周,說道:“大過年的沒有貼對聯,福字,紅紙的嗎?”
一旁的家具城老板道:“這就是個倉庫,又不住人,貼那個幹嗎啊?”
“也沒點炮?”這裏已經算是出了城區了,而且四周都比較偏僻,就算放炮也沒有會計較吧。
“沒有。”
堂弟點點頭:“難怪會出事。”
他冷哼一聲就拿著羅盤走了進去。他和那警察隊長去到了裏麵那張還躺著死人的床前,我則是站在遠遠的地方,盡量靠近一旁看門的警察旁,看著他們。
我是血工藝美術出身的,所以雖然看得遠,但是對那床還是看出點門道的。那是一張仿古的木床。黑色的木,沒能靠近,看不出是什麽木頭。樣式的古代帝王的樣式,床頂床背,雕刻的那是龍啊。沒有鳳,隻是龍。
堂弟看了一會,就過來了。他的腳步停在了一套木雕茶桌前,蹲下身子,聞了聞,才對那站在我身旁的家具城老板說道:“這個從哪裏進貨的?”
那老板說道:“是我親戚自己做的。”
“買多少?”
“你想買的話,就便宜點,五萬六吧。”
靠,搶錢啊!一張不過一平方米的木雕茶桌,加四個木墩凳子就三萬六了。
堂弟白了那家具城老板一眼,道:“送我,我都不要。這種東西你也敢擺這裏。誰買誰倒黴。”
“怎麽了?怎麽了?”我感興趣地問道。我的專業告訴我,那桌子從雕刻來看,確實很好。我也湊了過去,看那木頭已經石化了,應該是古木。那就是木頭的化石啊。這東西確實貴。不過,五萬六一張小桌子,還是貴,還是搶錢。
“有問題?”我問著堂弟。
堂弟站起來說道:“這個是香樟木吧,河裏挖出來的吧。”在距離我們城市一個小時四十分鍾車程有著一條河,河邊有古香樟,凡是活的樹那都是在林業局登記過的。據說那樹的年齡,很多都是從恐龍時候算起的。年輕的也有幾千年了。
活著的不可能砍了,大家就都盯著河裏的。那地方據說恐龍時期全是香樟。然後幾千的變化之後,就剩下河岸旁為數不多的那些了,很多都被埋在了河底。挖到了,磨去外麵一層腐爛的,裏麵就是這種化石的古香樟。想想,一平方米買五萬六還是便宜的。
呃,說遠了啊。堂弟說道:“他命不好,以為挖到寶,其實是挖了個麻煩。”堂弟指著那桌角的一點不一樣的色澤道,“這應該是被沉入河裏的古棺材的第一層。他把人家棺材木頭都扒下來了,那棺材主人能放過他啊。”
家具城老板一驚,看著我堂弟趕緊握手啊。“大師啊,你說得對啊。我那親戚做完這個茶桌就在家裏自殺了。”
大師?!呃?帶耳釘的大師?
警察隊長也覺得堂弟那就是大師啊,連忙問他關於那死者的事情。
我們一起走了出來,那死者家屬也圍過來,問下怎麽處理。
堂弟說道:“那床是古檀木做的,偏偏雕著九條龍。”他看向那老板道,“那床你打算賣給誰啊?國家主席啊?九龍那是帝王啊,誰那麽大福分能睡那張床啊。那保安也是的,睡那張床不好,睡龍床。他命裏受不了這麽大的福分,被折了壽,直接被龍纏在床上壓死了。多大碗吃多少飯,多大的命,睡多大的床。”
要知道,不僅僅是房子的風水,很多時候,家裏的一些家具或者是小玩意,不適合你的,也會對你有害。
死者家屬一下哭了起來,問道:“那現在呢?”
堂弟掏出了手機道:“我跟殯儀館的人說,讓他們過來幫你們做了法事,這事也隻能這樣了。”
得出了死因,警察隊長就對死者家屬和老板說著,讓他們私了吧。這案子算是民事範疇,有什麽談不妥的,就告法院。但是就說意外猝死得了。法醫這邊開的也是意外猝死的驗屍單給他們。
這件事要是照實報上去的話,隻怕,那邊都辦不好。
接著,警察就準備收工回家過年去了。老板和家屬就繼續吵了起來。家屬說是算工傷,讓老板全賠還加贍養費。老板說誰叫他自己去睡那床的,明明有規定不準睡商品的。他隻出五千的喪葬費。
堂弟就在手機裏叫老宋過來,加上殯儀館的車子,說這邊的事情,他看好了,沒事了。堂弟還走一邊壓低著聲音說道:“老宋,這個可是有糾紛的,死得也不對勁。你把場麵弄大點,多開點單子,到時候我可要跟你分三成的。”
幾分鍾之後,堂弟就對家屬說,已經和殯儀館談好了,殯儀館的車子,準備過來了。讓他們耐心等等。那家屬和老板還一個勁謝堂弟呢。
估計他們要多花個上萬塊來擺平這件事了。堂弟跟著李叔和老宋別的沒學會,就學會了弄大場麵,好多要錢。
警察隊長那是一個勁地誇我誇堂弟啊。說現在這個年紀有學這個的已經很少了。其實吧,據我聽說,很多大學裏的建築係,土木工程係,地理係,都還有涉及到風水學的。還有還是作為課程開課的。所以我這個年紀學這個應該還是比較多人的吧。
回去的路上,堂弟說其實很多賣得很貴的仿古家具,用的都是棺材板。想想你買一張沙發,扶的那扶手,說不定就是當初屍體墊腳的地方。
還好,我家桌子是大理石的,沙發是布藝的,櫃子是合板的,誰叫我們沒錢買那五萬六的小桌子呢。
周末的時候,我們約上小區裏的幾戶人家,帶著寶寶,也去了那小鎮子上挖古香樟去。
堂弟是給打擊了啊。人家一平米的木頭,賣出了五萬六啊。他要是挖出一塊來,那就可以在家當一年的豬了。他的目標,挖出個五平方的大木樁,然後當五年的豬。
我哥還特意借了同時的皮卡車,準備著要是挖到了,好拉回來。
我們這裏過年本來就不是很冷,就算河水冷,但是那也時候,河水也幹得差不多了。古香樟就在那河沙下埋著呢。
我和我寶寶就爬在一旁活著的古香樟上玩,看著幾個男人拿著鋤頭在幹枯的河床裏走來走去的。一天的時候,他們除了挖出幾個螃蟹給我寶寶玩之外,什麽也沒挖出來。
後來才知道,我們去的那片都被人挖過好幾次了,要想挖到就要往下遊走。真能挖到的都是熟悉這行的人。我們不熟,所以沒挖到。
在準備回家的時候,堂弟從包包裏掏出了一把香,點燃之後,三支三支地給看得見的活著的香樟上了香。就插在樹腳下。最後還把剩下的,都插在了河邊。
他說這地方風水好,有靈氣,說不定那棵香樟已經成精了呢。燒把香,讓香樟原諒我們今天打擾了它休息了。
其實挖古香樟的人,很多也有下河前上香的習慣。但是也有莫名就死了的事情發生。
反正我們也賺不來這錢,當出去玩了。隻是堂弟念念不忘,夏天的時候又去了一下,真給他挖了一塊。不過手掌大小的。磨去了外麵腐爛的,裏麵的化石也不過四厘米高。他還拿去古玩店,讓人幫忙雕兩個蝙蝠。是兩個,很小很小的兩個。他和表弟一人一個,表弟的帶脖子上,他的帶在左手腕上。他的脖子上還掛著一個小鬼呢。
不過這件事後沒多久,那小鎮上的夫婦就打電話來說懷上孩子了,剛從醫院檢查回來。我堂弟就去了他們家,把那槐木牌放在了那倒扣的碗上,被上了香。從此那小鬼,就算是找到家了。
我沒去,但是堂弟晚上回來的時候,還給那夫婦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孩子出生之後,通知他,他要當幹爹。畢竟那孩子跟在他身旁也快一年了。
想著大半年裏,堂弟從當初傻乎乎的什麽都不懂,到現在基本能處理事情,也是很不容易的啊。我也不容易,活著就是不容易了。
我的羅盤就是這個。
第三十一章 陰婚1
這大過年的,拜年是肯定要去的。
老家那邊,我爸自己去了。我們這邊也就是去了朋友家罷了。堂弟要去了老宋那,老宋就是一個光棍,堂弟去跟他喝了一整天的酒。
然後就是李叔那,李叔畢竟關照我們很多。隻是在去之前,堂弟低聲跟我說,注意李叔一下。
他還是對那歲鬼的時候,懷疑李叔。就像當初我們也懷疑過李叔一樣。
然後又去了我哥的舅舅家。有錢人家,規矩就是多啊。拜個年還要預約排隊的。
最後也沒什麽地方去了,才年初六,我哥就整天跟著那幾個富二代磊長城。我寶寶就白天借給我媽媽去騙紅包。我和堂弟倒天天沒事情了。
鬱悶之後,我們決定去老鍾家拜年。畢竟上次老鍾也算是救了我一命。而且多接觸也有一點好處,知己知彼啊。我們要是老躲著他,他更好下手了。
帶上一些禮品,我們就開車過去了。那小鎮上到處的紅紅的炮紙。我開車本來就有些害怕,一聽到孩子點炮的聲音,就更慌了。最後還是堂弟開車子過去的。
倒了老鍾家,沒有想到他們家才年初六那診所就開門營業了。
小鍾大夫坐在前麵,看著一個孩子,說是孩子吃多了不消化,撐著胃都吐了。小鍾看到我們過來,也很吃驚,連忙叫他爸爸出來了。
我笑眯眯地對老鍾說新年好,還說上次的事情多虧他了。他看看我堂弟,沒好氣地說:“反正你們還不是不信我。不信就算。年拜了,你們走吧。”他可沒有忘記堂弟那次把他打的,我那次把他罵的。
我嗬嗬笑著道:“有些事情和這拜年扯不上關係吧。大過年的,難道還要在我腳上掛個秤砣不成啊。對了,你未來兒媳婦呢?”
小鍾送走了病人,給我們倒了茶,畢竟大過年的,鬧得太僵也不好。他說道:“我們已經結婚了,在年前。她現在還睡著呢。說是不太舒服。”
我就色迷迷地笑:“是新婚做多了吧。那麽多中藥,你開藥給她補補啊。”
小鍾幹幹笑著,張張嘴,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老鍾一聲冷哼,道:“我出去玩去了。你們走吧。”說著他就起身帶著他那全身黑的大黑狗離開了。
既然被人趕了,我們也不可能死皮賴臉吧。幹脆起身走人。
可是就在我們剛要上車的時候,小鍾卻追了出來,說道:“呃,那個,我知道你們懂那個。我爸真的就是個騙子。我也叫他不要再做給人算命的事情了,可是他就是不聽。”
我笑笑:“沒事,老人固執吧。”說得輕鬆,要是暗中人真是老鍾,他繼續下去,總有一天我會沒命的。
小鍾看著我們坐上了車子,一下急得站在了車子前麵卻也不說話。堂弟從車子裏探出頭來,說道:“你怎麽回事啊?不會是想留我們下來吃飯吧。你爸可是被我們氣走了啊。”
小鍾聽著,連連點頭,說他請吃飯,不在家裏,在對麵街上。
我還說那他老婆就這麽一個人在家嗎?
他說他老婆是晚上沒睡好而已。就這樣,我們一起去了年街。
很多地方都有年街。就是過年時特別劃出來買東西和吃東西的街道。人一般都很多。我們找地方停了車子,小鍾就帶我們去了一個攤上。
小攤,一個棚子,六張桌子。旁邊還有幾家賣燒烤的。
叫了幾個炒菜,再從鄰攤,要了五十塊錢的燒烤,他和堂弟一人一罐啤酒,給我一杯奶茶,就開吃吃了。
對於小鍾對我們的態度,我很奇怪。老鍾在的時候,他就好像要說什麽了,現在估計是真找我們說事情的吧。也許他知道一點內幕呢?
在那罐啤酒喝完的時候,我才問道:“你知道你爸爸會煉小鬼嗎?”
這種年街,人很多,但是沒人會偷聽你說話的。很多人都是小兩口一起出來的,人家親熱著呢。所以我們也隻是壓低著聲音罷了。
小鍾搖搖頭:“我爸的那些事情,都是晚上做的,而且不讓我過問。從小都是這樣。”
“那你請我們吃飯是什麽意思啊?”
小鍾一張臉也不知道是喝酒還是怎麽的,就紅了個透,猶豫了好一會才壓低聲音說道:“我老婆不對勁。”
堂弟一聽,就嗬嗬笑了起來:“那你跟你爸說去啊。他可厲害了。讓他給你弄個符,符水給你老婆喝了,讓她死心塌地跟著你啊。”
小鍾的臉更紅了,他也是猶豫著,為難著好一會才用更低的聲音說道:“我們結婚前,沒有上過床。結婚之後,我一碰她,她就瘋了一樣的大叫。現在我們都還沒有那個呢。”
“那去看心理醫生吧,說不定是婚姻恐懼症,不,是上床恐懼症。人民醫院有心理診室的啊。”我說道。作為結婚有孩子的人,這樣的話題,是被歸類於婚姻問題的。就像別人跟你說,他老婆做菜放的鹽特別多一樣,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觸。
而堂弟則是跟著臉紅,佯裝咳嗽。哼!他又不是處,矯情個啥啊。
小鍾繼續說道:“不是,是……呃……我問過她,她說,她睡著的時候,幾乎每晚都會夢到一個男人,那男人說是她老公,還跟她那啥了。我有時候看她睡著,也是會……會……會……”
“了解。繼續。”
“我就睡她身邊啊,她每晚那樣伊伊啊啊的,我……我不是滋味啊。而且每晚還都是天快亮了,才停下裏。天亮了她才能睡一下。看著她越來越憔悴,我總擔心有事。”
我壞笑了起來:“那不是很過癮嗎?”
小鍾紅著臉,緊緊咬著唇。堂弟在這個事情上是不發表意見的。我臉皮比較厚,就問道:“那你跟你爸說過了嗎?”
“沒有,他還以為這每晚都是我在努力呢。還叫我節製點。可是……我沒法跟他說啊。本來他就不太同意我和我老婆結婚的,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唉~”
“那你怎麽就敢跟我們說了。”
“我知道,我爸那都是騙人的,這附近真正懂行的,也就那麽幾個人。你們還是信得過的。”
我看看堂弟,捅捅他:“別臉紅了,又不是說你。你有什麽看法。”
堂弟嗬嗬笑著,才抬起頭來,看看小鍾道:“你老婆被人,不,被不知道什麽東西給陰婚了。陰婚不僅僅是指兩個已經死的人,死人和活人也有陰婚的。有時候是家裏給辦了喜事,有時候,是她自己答應了人家,給了信物,那麽那東西就能堂而皇之地這麽占了你的床那啥啥啥了。”
小鍾一聽,急了:“那怎麽辦?”
堂弟皺皺眉頭:“我也不會啊,這種事,我也就在老家的時候,聽人家說的。”
小鍾也跟著皺了眉頭不說話。我看著小鍾能把這件事跟我們說,看來他並不是和他爸是一條陣線上的。如果我們把他拉到我們的陣線上,是不是就可以給他們當臥底了呢?
好主意啊。我做了決定,豪氣得拍拍小鍾的肩膀道:“兄弟,你放心,這件事,我搞定!”
什麽叫不自量力,就是我這個樣子了。我搞定個屁啊。我連陰婚是什麽都不知道。回到家,就催著堂弟找二叔。堂弟沒我那麽多心眼,還在說幫他幹嘛,就是讓老鍾家出事,他才沒心情理我們啊。
我把我那拉攏小鍾當間諜的事情給他說了之後,他也變得積極了起來。
隻是他的電話讓我們都失望了,二叔說,他會得比較多的就是看墳地和看房子上大梁。陰婚這個,他也隻是聽爺爺說過。爺爺可能都不會這個呢。
無奈之下,我們隻好給李叔打電話,但是這次我們沒有說實話。我們隻說是一個朋友遇到的時候,小鍾這個內線,我們並不打算讓李叔指導。因為李叔現在也已經被我們劃到了暗中人的待定人選中。
李叔說,他也不熟悉這個,畢竟改革開放這麽多年了,陰婚的事情並不像以前那麽多了。我們爸爸這一輩的人,都不太遇上陰婚了。真要知道的也是爺爺那輩的人。
但是李叔還是給我們指了條路,說是去找上次我們找過的老中醫。看看他有沒有辦法。老中醫雖然不是當風水先生的,但是他見過的也多,說不定以前遇到過呢。
我們打電話給小鍾說了,約了一個周末,又是一家子,加上堂弟和小鍾夫婦。小鍾老婆就是上次我在街上遇見的那個。她坐在車子後座一直低著頭,也不敢說話。就這樣一輛車子坐得滿滿的,朝著那郊區去了。
去的那天是年初十,已經算是出了年假了。
陽光普照,氣溫稍高。我們一家三口穿著黃色的小熊親子裝,那叫一個賞心悅目啊。堂弟還羨慕嫉妒恨地說,他也要買,我說讓他叫我幹媽,我就給他買。
為了打擊我。他給他和表弟網購了四套情侶裝。
來到那個小院子,老中醫正在曬了一些草藤,估計也是一種中藥吧。
第三十一章 陰婚2
我們打了招呼,遞上了禮品,跟著老中醫進了屋子 按照我們這邊拜年的禮節,都是要請客人吃飯的,在飯桌上我們說了來求醫的目的。那老中醫看看小鍾老婆,點點頭。在吃過飯之後,讓小鍾夫婦跟他進房間。
這期間,我和我寶寶就在小院子裏,追著小鴨子。當初的小雞已經成了大雞了,說不定已經在過年的時候吃掉了。現在這院子角落圍著的是一群小鴨子。沒有鴨媽媽,估計是買回來的鴨仔。
我哥也興奮地給寶寶個小鴨子拍照。還抓著小鴨子給寶寶抱著。小寶寶手上的力度控製不好,最後竟然捏死了老中醫的一隻小鴨子。我一頭的黑線啊。
堂弟沒有我們這閑情逸致。他就是農村長大的,小鴨子對於他來說興趣不大。他想趴人家房門口偷聽,卻被老中醫的兒子兒媳看住了。眼睛不時往那邊房間裏瞄去。
不過多久,三個人就出來了,堂弟連忙上前問:“怎麽樣了?怎麽化解?”
小鍾夫婦還是皺著眉頭,老中醫則是笑道:“方法我已經告訴他們了,要是不管用我也沒辦法。還是靠你們了。”
堂弟也跟著皺了眉頭,我因為那隻死小鴨的故事,向老中醫道歉了。他也不在乎多一個少一個的。他這樣的知名老中醫,那退休金可是杠杠的。
等我們回去了,在車子上,堂弟一個勁纏著小鍾問老中醫是怎麽說的。
小鍾說,老中醫問了他們晚上的情況。說小鍾是學中醫的,就讓他自己去查本草綱目,沒有說具體的方法。
堂弟蔫了,他小時候就不愛學習,讓他去看本草綱目,他哪裏看得下啊。他隻是跟小鍾套交情,說是他給介紹的老中醫,讓小鍾找到辦法的時候,記得打電話告訴他一聲。
回去之後的第三天,小鍾給堂弟打了電話,說是找到了方法了。本草綱目上有記載這樣的病症。上麵說是被狐仙強霸著成親了。化解需要珠蘭根,搗碎,放入女人那個地方,就可以化解了。珠蘭是一種草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小鍾是學中醫的,他肯定知道。但是本草綱目竟會會記載這個,我還是真的很吃驚啊。
我在網上發帖子問了一些懂行的人,看看這種事他們知道多少。
有人回複說,陰婚有鬼鬼之間,鬼人之間,也有精怪和人之間的。
鬼鬼之間之間通常是有先生幫忙做儀式,遷墳合葬什麽的。鬼人之間,以前有,現在都很少見了。以前捧個牌位拜堂的,也有過。
精怪和人之間的,通常是人在無意間和精怪定下了盟約,交換的信物之類的。
化解的方法各有不同,但是能化解成功的,並不多。因為陰婚如果要離婚,那是和普通人完全不同的。具體的區分,貼吧裏的回複也不確切。
隻是這小鍾老婆是怎麽惹上這陰婚的呢?這個問題,我和堂弟在大年十六的時候,得到了答案。
那天,我們是約小鍾出來的。小鍾也擔心他和我們的來往,會讓他爸爸不高興。但是又因為我們這次幫了他的一個大忙,所以他不好推脫,就隻能趁著出門進藥材的時候,和我們見麵了。
約的地點也就在那中藥市場的附近的一個飯館裏。
我們見到他的時候,他先的連連道謝,再點了一桌子好菜。看那樣子就知道他那事情是解決了。
堂弟一來就開門見山地問事情怎麽樣了。小鍾看看四周,也不是吃飯的點,所以這裏也沒有幾個人。他就低聲說道:“解決了,放藥的第二天,我老婆就說那男人在夢裏,突然就罵了她,就走了。這幾天也沒有再來找過她了。”
“那她是怎麽惹上這個的啊。她說了嗎?”
“她也是想了很久,很記起來的。說我們結婚的前一天,她收到一個包裹。也不知道那包裹是誰寄來的。沒有幾件人,也沒人說要給她寄包裹。包裹裏就一個小盒子,裏麵有放在一個紅紙剪的雙喜字。她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就直接丟在書桌上了。”
信物,這個就是那精怪給她的信物。她稀裏糊塗地收了,就這麽惹上了這個。
我和堂弟相互看了看,猶豫了一下,還是陪著笑,說了那暗中人的事情。反正就算小鍾要出賣我們也沒有關係,這些事情讓老鍾知道了也沒有什麽,也算是一個警告吧。
小鍾聽了我們的話之後,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那天逛街的時候,你說的話是這麽回事啊。”
“那你呢?你打算怎麽辦?”我問道。
小鍾又是一陣沉默,等了好久之後才說道:“我爸的事情,我也不懂,我真的幫不上什麽忙。”
“我們也不用你幫什麽忙。我們也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你也不想看著一個個人命被害死吧。也許下一個就是我呢。你是醫生啊,救死扶傷是你的使命。你幫助我們,也是救死扶傷的一種啊。”
“你們希望我怎麽做?”他說話的聲音都是在顫抖的,我想,他也很為難的。畢竟他也許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爸爸是這樣的人,也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世界上還有這麽離奇的事情。
我和堂弟笑了起來,我說道:“隻要你平時注意一下你爸爸,他有什麽異常的舉動,電話告訴我們一聲就可以了。你放心,我們要做的隻是破壞他的道法,讓他的目標永遠不能達成罷了。”
嗯,還有一個目標就是那天光明正大地上去踹他幾腳。當然這個不能跟小鍾說的。
小鍾緊緊拽著拳頭,好一會才說道:“好吧,我盡量吧。”
得到他的答應,我和堂弟那個得瑟啊。終於能有一個強大的間諜了。
但是同時堂弟也還是懷疑李叔,所以他很決定以後一有時間就跑去給李叔打下手。一來學東西,二來李叔騙錢這方麵讓他也能跟著多分錢,三來呢,也方便打探李叔的真正實力。要是煉小鬼的是李叔的話,接近他多少也能找到一點線索的。
這個大年之後,一切又恢複了平靜。我依然是每天帶著寶寶,碼字寫小說,糾結於收藏和訂閱之間。我哥依舊每天上班。平靜的日子很好,但是也有平靜被打破的時候。
表弟來我家的時候,正是吃飯的時間,臉上一片頹廢,來了直接躺沙發上,也不吃飯,也不說話。
我哥端著飯碗坐在他身旁,拍拍他道:“怎麽了?”
表弟擺擺手也不說話。堂弟也端著碗過來了,口裏含糊著說道:“怎麽了?去吃飯嗎?”
表弟一下就要哭了起來,我聽到聲音也說道:“怎麽了?大男人哭什麽啊?”
表弟被我這麽一說是真真的哭了起來,邊哭邊說讓我借四十萬給他。哇,四十萬啊,雖然這個數字不算大,但是也是四十萬呢。
表弟哭著說道:“我賠了四十萬啊。我哪來四十萬啊。”
說著說著,我也聽明白了,就是他磊長城輸了人家四十萬呢。他是個富二代沒錯,但是他沒什麽實權啊。他住的那房子也是家裏樓盤的爛尾樓罷了。就算要賣,他也沒有房產證啊。而且這種事情,如果跟舅舅要錢的話,他就要先被扒層皮了。
我和我哥意見一致,讓他回家承認錯誤吧,總比那天被追債地砍了的好。
堂弟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能在近期弄到一百多萬,但是要先有作為本錢的二十萬。”
他們聽了都吃驚了。堂弟在殯儀館幫忙,加上在李叔那打下手,就算近期業務在多,也不可能一下得到一百多萬吧。風水這行,除了碰到個冤大頭的暴發戶之外,是沒有可能幾天之內就夠這麽多錢的。
表弟一下叫道:“二十萬我有啊。我可以刷信用卡套現的。我有好幾張卡呢,刷出來湊湊,也夠二十萬了。”
我也感興趣了,一百多萬呢,堂弟不會是打算讓他的小鬼幫他賭錢吧。那樣做好像很不厚道啊。我問道:“你到底怎麽賺啊?”
堂弟說道:“前幾天我跟老宋去幫人家做遷葬。在一個村子裏看到了一座別墅,寫著低價出售的牌子。我看那別墅風水有問題,一定是出了事,所以人家才低價賣的。那地方,高速路已經征地了。他還是是趕著低價賣,看來他很怕會出事,報應在自己身上。我們隻是買過來,去辦了房產的轉戶,然後就能直接到高速路征地辦領錢了。我問了村裏的人,一般的人家都有一百多萬呢。那別墅挺大的,還有特別寬的院子,收個一百多兩百萬應該不算多。”
“可是人家都在征地的時候還賣,是不是那房子風水特別不好,還是已經惹了不幹淨的東西想早點脫身啊。要是我們這麽買過來,會不會到時候鬧得我們不得安寧呢?”我說道。
表弟從沙發上一躍而起,道:“不冒風險怎麽賺錢啊。定了,明天就去看那房子。吃飯。”
“喂,我們家沒煮你的飯啊。”我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