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又一個鬼節1
農曆的七月又來了。過鬼節的氣氛漸漸濃了起來。
我們小區裏人雜啊。十幾層的樓有四棟,二十幾層的樓也有四棟,那邊還有二十幾套的小別墅,前麵還有兩棟四層的商住合並的房子。
人多,不同民族,不同風俗的都用。有些風俗鬼節隻是十四號。有些是十五號。有些是十三到十六號,有些是從初一一直到十五。
我們家這邊沒老人跟著住,所以鬼節也沒怎麽樣。我爸媽那邊就有點準備了。雖然說我媽不信這個,但是鬼節在我們中國那不叫迷信,那叫風俗。就跟過大年家家祭祖一樣的。
第五十章 又一個鬼節1
因為我的名字也寫進了族譜裏,所以我二叔作為現在的當家人,請我一定要回去。
農曆十四一大早,我們一家去接我爸就回去了。我媽那是肯定不去的,她還叫我回去抓兩隻土雞來,那個老家欠我們太多了。
堂弟是早兩天就回去了。他是下一個家長啊,很多事情都要回去看著跟著學著的。
回老家,那場麵真是大啊。殺了一頭豬呢。
我就沾著老家主宅這邊一間好房間了。現在家裏的叔叔們都建了自己的磚混二層小樓了。這老祖宗留下的青磚瓦房,基本上就是二嬸打理著。每天都還要過來看看的。堂弟還說,他媽媽像請族裏一對沒有孩子的中年夫婦過來住,幫著打掃看房子的。房子就是那樣,住人了才像個家。沒人住,就算天天打掃,那腐朽得也的很快的。
等過年我們回來的時候,我現在占著的那間最好的房間,就沒有了,那對中年夫婦會住過來了。
反正我也沒打算在這裏過夜,有沒有房間都隨便了。
堂弟那天也是很忙的,幾個我這輩的弟弟旁族的兄弟,都過來了。弄了整整十桌飯菜呢。
然後就是祭祖了。二叔站在最前麵,堂弟在後麵,就兩人先上香,說請祖宗回來吃飯的話。然後就是家裏人每個人都去上香。那種能當古董的香案,大家大家都是三炷香。
堂弟前一天就告訴我了,去上香的時候一定要快。因為人多,矯情的話,就要後麵插香了。人家的香插好了,你再去插,香灰落下來就被燙手。所以這種事要動作快啊。
所以我和我哥基本上算是第二批上香的,沒被燙手。我寶寶也上香了。呃,有親可能不理解,我哥為什麽要跟我回家,我們都不回我婆家。這個我哥算上門女婿的。所以他現在成了家裏的老大。那地位就是二叔,堂弟,下來就到他啊。誰叫咱入族譜了呢。
吃飯的時候,堂弟吃幾口就被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兄弟叫出去了。十桌人一起吃飯呢,還是農村菜式,我真吃不下。全是肉!他們說在農村吃大餐,有青菜隻會被人家說的。所以全是肉啊。
吃了個半飽,把寶寶喂好了,我就離桌了。我哥完全融入這個環境,挽著袖子,跟著老家的那些叔叔們劃拳喝酒。
堂弟進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他手裏拿著東西擋在眼睛前看了。還有幾個小年輕也跟著嚷著要看。
堂弟把那東西遞給我,說道:“姐,豬胞衣,你那這個往四周看看。”
“好惡心!”我手都沒有伸,不知道他們哪來這麽多的興趣。
另一個小堂弟搶了去,看著就嚷道:“爺爺,我看到爺爺了。爺爺在那邊抽煙呢。”
後來我才知道,鬼節的時候,透過豬胞衣就能看到回家的老人了。他們說,會看到老人們帶回家的雨傘啊,帽子啊什麽的。都放在門背。但是我沒有看,那豬胞衣,真的領我很反胃。(豬胞衣:豬下崽之後,那層裹在小豬身上的膜。)
當晚我哥喝高了,把我們原來直接回家的計劃攪渾了,我們隻能留下一夜。好在那房間也是收拾好的,現成的。雖然沒有空調,但是青磚瓦房冬暖夏涼,也還算舒服。家裏的嬸子們收拾好屋子,連夜打掃幹淨。幾個和我們一樣,外麵回來的小媳婦因為自己家在建房子,老房子倒了,沒地方住,就跟我們一樣住這宅子裏了。這裏共有三個房間,一間房雜物的,三個房間也夠分的。
等打掃的嬸子們離開了,關了門,對麵房間的那小媳婦就跟我說她怕。她家男人也睡著了,而她是今年的新媳婦,她怕。
我還安慰她這裏都是自家祖宗,而且能把牌位放在那香案上的,都是風水先生,怕什麽。反正我和我寶寶是睡著了,估計那小媳婦是一夜睜眼到天亮。
第二天,堂弟讓我們等他,下午一起回去。鬼節到十五也差不多了,十六也沒什麽事了。下午的時候,由當家主母的二嬸,帶著幾個嬸子一起去岔路口燒了很多東西,算是送老人離開了。
因為二嬸今天是當家主母啊,忙啊。等著讓她送我們也等到了晚飯後了。其實就是讓她給我們抓兩隻土雞的。
我哥下午就跟幾個小輩去河邊釣魚,讓十幾歲的小堂弟,下河摸野蓮藕了。一切準備好,回來市區也是晚上九點多了。我們還要先送我爸回家,把雞啊,蓮藕啊什麽的都放下,說好第二天過來吃飯,才回家。
我抱著已經睡著的寶寶,坐在後麵,我哥和堂弟坐在最前麵。
突然一個急刹車,我在後麵就低呼道:“小心點啊,撞到寶寶怎麽辦啊?”
等我抬起頭,穩了身子,我都差點驚叫出聲。就在我們車子前麵,站著一個渾身邋遢,臉色蒼白帶黑。頭發淩亂,眼角還有血跡的男人。
堂弟大口大口吐著氣,道:“我姐也能看到啊,那是人,不是鬼啊。”他的聲音都在打顫著的。
別懷疑,堂弟也會害怕的。誰說風水先生就一定不怕鬼啊!反正堂弟怕,我更怕!
我哥反而比我們鎮定了。既然說那是人,那就好溝通了。他降下車窗問道:“你幹嘛?要撞車別害我啊。”
那人走到車窗,聲音顫抖著說道:“能帶我去xxxxx嗎?我住哪裏,我找不到。我已經找了好久好久了。”
那個xxxxx就是我們住的小區的名字。我抬頭看看不遠處已經看到的小區大門,小聲說道:“哥,騙人的吧。”
這年代,什麽騙人的招數沒有啊。讓他上車還不一定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堂弟卻下了車子,說道:“我送他回去。你們開車先走吧。”
我有些擔憂地看著堂弟,堂弟才探頭進車子,壓低著聲音說道:“他是被鬼迷了。我送送他。”
我們這才放心的開著車子朝著那小區大門去了。
堂弟回來比我們晚了一個小時呢。我哥都急著給他打電話了。就怕出了什麽事。
堂弟回到就也已經快十一點了。我還抱著電腦,處理著我的工作,等著吃阿姨做的宵夜,白粥小菜。這兩天在老家,壓根吃不飽啊。餐餐都是肉。就算那是裏有有名的香豬,我也吃不下。
那啥,香豬,很可愛的。親們,誰要,我快遞給你們。
堂弟一回家,就先洗澡,等他洗好了,我和我哥都美美地吃著宵夜了。堂弟也給自己盛了一碗,也不說話。我忍不住問道:“那個男人怎麽回事啊?你找到你客戶了?”
堂弟放下筷子,愣了一下,才說道:“姐,哥,如果我告訴你們,這幾天我們小區裏裏外外,有著很多很多的髒東西,你們信不信?”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才說道:“鬼節嘛,人家也是要回來看看親人的。不過這兩天就都送走了吧。喲有些地方是十六送走的。也就明天了。就算有很多,那麽明天過後也該清淨了吧。”
“那個男人的家就在前麵商住樓裏。他租了人家的房子住的。他回家之後,就哭了,跟我問了時間,說他在這附近找了兩天了找不到家,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人,就在身邊。四周都是黑的。他以為找到家裏,敲開門,可是卻不是他家。他再找,又被早已經死去的好友拖去喝酒了,再找,他覺得是回到家裏了。可是那卻成了那死去好友的墳地。
他說,兩天的時間裏,現在他已經分不清哪裏是現實,哪裏是幻想了。他看到的到處都是人。就連他差點撞了我們的車子的時候,他都沒有看到小區門口。沒有想到走了幾分鍾就能回到家了。”
“鬼打牆?”我問道。
“準確來說,是他八字輕,鬼節的時候又在外麵走,讓他進入了陰路去了出不來。”
“那剛才怎麽就遇到我們了呢?我們又沒有走陰路。”我說道。
“姐,其實吧,陰路是另一個空間的,機緣巧合也會和我們這個空間重疊。所以我們才會碰上他的。”
堂弟決定,天亮了再去找那個男人,這筆生意他賺定了。隻是在睡覺前還說道,忘了問那個男人的八字了。說不定那男人是純陰命呢。
晚上工作完,已經是淩晨了。我關了空調,開窗,開窗簾,換點夜裏涼涼的清新空氣進來。可是當我看著外麵樓下那一片黑暗中,隻有著昏昏的路燈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堂弟說的話。他說我們小區裏現在有著很多很多的髒東西,在四處飄蕩著。
想著那黑暗中有著我看不到的人影,不,是鬼影,可能他們正看著我呢。心中發毛,寒毛一豎。關窗!拉窗簾!開空調吧。
該死的堂弟,怎麽偏偏大晚上的說這個,就不會明早再說啊。
我剛要睡下,就聽到了敲門聲。這淩晨兩點多的,敲門聲,誰敢開門啊!要是認識的人,也會先打電話來了。
第五十章 又一個鬼節2
第二天,就算再累,我也和寶寶一起起床了。清晨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雨,早上就放晴了。我和寶寶梳洗好,就下樓買小籠包。
一歲多的孩子,就喜歡吃小小的東西。小籠包的吸引力,遠比包子大啊。
拿著一份小籠包在那小花園裏看著老頭老太太們跳舞,和幾個同樣帶孩子來玩的全職媽媽聊天,讓寶寶交和小朋友,都是很開心的事情。
一個全職媽媽的孩子也就六個月,跟我們說,昨晚有人敲她家門了。她問是誰,外麵卻沒人應。大晚上的,她也不敢開門,孩子也醒了哭著塞奶頭給她也不肯吃。
一旁打著太極的那老頭就一邊說道:“好在你沒開。這幾天鬼節,別亂開門。你問金子吧。”
我訕訕笑著:“我也不是很懂啊。昨晚也有人去敲我家門了。我都沒敢出聲。”
那老頭說道:“昨天我都說了,那是去年小區裏個張老太的女兒。鬼節回家,找不到家了。那張老太也是的。搬家了也不跟自己女兒說一聲。這鬼節女兒回來了,都找不到人。你們別應她,別開門就行了。”
一旁的一個老頭就打趣道:“你怎麽就知道那麽清楚啊?盡嚇唬這些孩子。”
“十三那個晚上,我都聽到她喊媽媽了。那聲音就是張老太的女兒。我沒敢應啊。”
我心裏想著,一會問下堂弟有什麽辦法能幫幫這個張老太的女兒嗎?要不然一年就回來一次,還找不到家,也夠可憐的。而且還不知道明年她要去哪裏找家呢。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堂弟一身裝備地下樓了。我朝著他揮揮手,讓他過來。他幾步跳到我身旁,拿著小籠包就往嘴裏塞。好在買得多,要不一會還不夠我寶寶吃的呢。
我問他去哪。他說去看看昨晚那個男人,問我去不去。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跟他過去了。既然想好了要學這個,就要抓好學習機會啊。
我打電話讓阿姨下樓來看寶寶,我就不上樓了。阿姨在家裏還在曬衣服呢,隻好多等一下。
閑著沒事,堂弟就跟著那些老頭打打太極,還給他們舞了一遍天罡北鬥步。又說了昨晚那敲門的事情。堂弟說他沒聽到敲門啊。這幾天回老家太累了,回來直接睡死了。
等阿姨下來之後,和那幾個全職媽媽約好周末一起帶寶寶去動物園,就和堂弟離開了。
堂弟是第二次去那房子了,倒也熟路。
他拍拍門,來開門的那男人,第二次把我們嚇住了。
他用一張大紅的毛毯用頭到腳包了起來,露出那張臉,白啊,黑眼圈,黑啊。堂弟問他幹嘛啊。
他說:“冷,好冷。我洗熱水澡了,也還冷。”這大夏天的,就算冷也不至於裹著毛毯吧。
堂弟說那是陰氣入體了。讓他馬上趁著太陽好,去樓下曬太陽去。
幾分鍾之後,那小花園的角落出現了這樣的一幕。我和堂弟站在樹蔭下。一個男人縮著身子站在我們五六步的地方,曬太陽。
這一次,我也明顯的看到了那個男人的影子不對勁。就像是有水汽從他身體裏蒸發出來一樣。堂弟說過,這樣的影子,就說明這個人容易惹髒東西。
男人還是想縮著身體。堂弟用一樹枝伸過去點點他:“站好了,好好曬。要是沒曬昏倒,就曬一個小時啊。”
要知道早上下大雨之後,馬上放晴。那麽這一天就是紫外線最強的日子。最適合曬被子,殺蟎蟲。但是絕對不適合人去曬太陽的。
我現在特別覺得,那男人挺悲催的。就像是被我們整治了一般。好在我們是在角落裏啊,沒人看到。要不,別人還不誤會了啊。
堂弟說道:“昨晚冷靜下來了吧。今天別哭了,好好把這兩天的事,說一遍。我們隻有一個小時時間,你把時間都拿來哭了,我可幫不了你了。”
那個男人微微哆嗦著說道:“十四那天,我六點多下班的。下班回家的路上,我記得我走到家門口了。可是我用鑰匙打開門,卻發現家裏有著一個女人。那女人很奇怪,問我去她家幹什麽。然後我就退了出來,認為是自己走錯了,下樓來認了路。可是沒有錯啊。
我又在小區裏轉了一下,走到我認為我是我家的地方,可是一個老頭卻問我怎麽在這裏。說我家是在麵前那棟啊。我就這麽轉到了天完全黑了。看到了四周越來的越多的人。可是我找不到我家了。我抓住一個大媽,想讓她送我回家。那大媽答應了。還沒走幾步呢,我就被拍了肩膀喊著我是名字,說好久沒見了,要我跟他去喝酒。我們就去了那邊的大排檔,點了菜。
我跟他說我找不到家的事情。他說他可以送我回家。但是希望,我能幫他查查他死的時候那本存折被誰揀去了。那是他準備留給他爸媽的存款啊。他這麽一死,那存折又被人撿了,他不甘心啊。
我才想起來,他是我的同學,兩年前就死了。還是死於一場車禍的。我那個時候,已經迷迷糊糊,有些分不清了。然後他送我回到小區門口,說他今晚還會來找我的,希望我能給他一個答複。我明明看到小區門口了,但是這裏人好多,我一直走,一直走,卻總是走不到小區門口。甚至最後連小區門口都找不到了。直到撞到你們。”
堂弟皺皺眉,道:“你那同學還算是個好鬼,至少沒有害你。他那件事,你答應了嗎?”
我說道:“就算沒答應,也要幫忙了啊。人家不是把他送回到小區門口了嗎?”
堂弟點點頭,看來還是要去查啊。不過我們又不是警察,一場車禍中丟了一本存折,我們能上哪裏找去啊?而且還是今晚就要答複。
有親問我,他的什麽什麽東西弄丟了,讓幫忙算算,怎麽能找回來。我沒那麽能幹啊。去年我自己的手機掉了兩次了,我都沒有能找回來呢。不說別的東西,那存折我們是沒辦法用算卦的方式找回來的。
而且還是兩年前的事情了。這個要怎麽辦呢?
堂弟猶豫了一下,才說道:“車禍死了人,現場的遺物應該是還給家屬的吧。那個同學這麽問,肯定是他爸媽沒有得到那存折。那麽那存折應該是被路人撿了吧。有困難找警察,姐,給那個老警察打下電話吧。”
我掏出了手機,給老警察打了電話。對了那男人同學的名字,出事的時間之後,老警察給了我們一個好消息。他說在他還沒退休的時候,有一個小偷在銀行冒領存款被抓了。那存折由銀行收回。讓存折主人拿身份證去銀行辦理就行。讓他爸媽拿戶口本去派出所開證明,就能去銀行將那錢領出來了。
親們,現實社會比小說電視要簡單得多。
這幾乎算是一個好消息了。
跟那男人說了之後,男人一臉的害怕,說萬一他那同學,晚上又來找他怎麽辦啊?
堂弟的意見就是現在這個大白天就去跟他同學說。去墳地跟他同學說就行了。他猶豫了好一會,才說道:“我不知道他葬在哪裏啊?這都兩年了,我隻知道他們家是農村的,沒拉殯儀館,直接在他們村邊找塊地埋了。”
這就難找了。我擦擦臉上的汗,這都快十二點了,還是回家先吧。就說道:“那你就等晚上他再來找你喝酒的時候,再跟他說吧。”
那男人馬上說道:“我知道我們喝酒的地方。他送我回來的是,我記著了。就是小區後麵的那條小路,走到頭。”
那條小路能走到頭嗎?我們這裏是郊區啊,那條小路直接進人家村子了。
我和堂弟都表示不用那麽麻煩的,反正那同學晚上還是會來找他的。
那男人卻是急了。他也知道。要是白天處理好這件事的話,晚上就不用那麽害怕了。畢竟,白天我們有可能跟他去,可是晚上,我們就有可能讓他一個人麵對了。所以他抓著我堂弟,一個勁勸說。把我堂弟也抓去曬太陽去了。
要知道人在害怕的時候,有可能力道爆發的,十幾分鍾之後,我堂弟同意,陪他去了。但是現在已經接近午餐時間了,也就說好一會到了那大排檔,就先在那吃東西,再看看他那同學是不是就在附近吧。
堂弟的這個決定,後來被我笑話了大半個月呢。因為等我們開著我的車子,沿著那條小路一直往下,走了好遠也沒有看到什麽大排檔,漸漸的靠近了那附近的一個村子。我開始明白那個男人為什麽被鬼迷了一天兩夜還找不到家了。這距離,走路了話,都要走很久了。
在看得到村子的時候,我停車了,示意不想繼續開下去了,因為那放眼看去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麽大排檔啊。這午飯都沒吃的情況下,我們不用那麽賣命吧。方正晚上和鬼約好的,又不是我們。
正要倒車回去,那男人突然喊道:“等等等等。那棵大樹!昨晚大排檔旁邊也有那麽一棵大樹。記得大排檔就在那大樹左邊的。”
第五十章 又一個鬼節3
大樹左邊,我們看了過去,靠,還真是大排檔啊,墳包一個個排得真整齊啊。
堂弟也回過神來了,開車門,下了車,幹幹一笑。看來昨晚那男人的大排檔就是這裏了。想想啊,一個鬼,能帶一個人去真正的大排檔嗎?他沒錢結賬啊。要去的當然就是陰間的大排檔啊。反正那男人昨晚也是走在陰路上的,完全有這個可能。
我也下了車子,低聲對堂弟說道:“咱們的午餐呢?”
“我回家給你做餛飩。”堂弟明白自己這回失誤了。他的好心情好耐性也一下沒有了,抓著那男人下車道:“去啊,去找找你同學吧。跟他說完我們好回去啊。”
男人哆哆嗦嗦地下了車子,走在那一排排墳包前。我們這裏新墳是沒有立碑。立碑都是等撿金遷墳之後的。轉了一圈,不確定哪個是他同學,我們隻能在山坡腳下燒香了。
來的時候,就想著萬一找到了墳,也還要燒香的,所以來的路上,我們買了一大堆的香燭紙錢。堂弟也沒心情幫他置辦,讓他自己點蠟燭,燒香燒紙錢,就對那個山坡叫他同學的名字,然後說了那存折的事情,再感謝昨晚他同學能送他到小區門口。
如果沒有他同學的好心相送,昨晚還不知道要被那鬼大媽送哪裏去呢。
最後就是請著附近路過的好兄弟,也都來分點錢吧,要是他同學不在這裏,麻煩轉告一聲。打點好孤魂野鬼也是很重要的。
弄完了,我們就直接開車回去了。在小區門口放下那男人,那男人還很不想和我們分開的樣子。我堂弟直接說道:“明天記得打紅包給我啊。我們要先去吃飯了。”
那男人大概是嚇得不清的樣子,我們都這麽說了,還不想著請我們吃飯呢。最後還是去菜市場堂弟買了肉,香菇什麽的,讓人攪成肉沫,回家給我包餛飩吃了。
忙了那麽幾個小時還真是累啊。我邊吃著餛飩,邊把那張家老太的女兒晚上來敲門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還問道:“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要是她還是沒找到家怎麽辦啊?”
“不知道。好心一點,就先回去,明天再來。不好心一點的,今晚誰在外麵誰就慘了,被嚇個半死。”
“那我們做做好事吧。”我說道。畢竟這件事是不會有人付錢給我們的。
堂弟猶豫了一下,道:“你去問問那居委會大媽吧,看看那張老太以前是住在小區哪套房子的。一會我們直接寫張字條,貼那門上就行了。”
“就這麽簡單啊?”
“要不還能怎麽樣?她要是故意報複,我們也沒辦法啊。如果她隻是找家的,那看到字條,就會明白了。”
我吃過餛飩就給居委會大媽打電話。問了以前那張家老太住的房子,又問知不知道他們家搬哪裏了。如果能在這最後一晚,讓他們女兒找到家,是最好的。
居委會大媽最後說:“你去問問那方奶奶吧。她大概知道那家人搬哪裏了。”
方奶奶就是我們小區那度奶奶(百度度娘度奶奶)小區的八卦,她什麽都知道。整一個八卦處理器啊。
寶寶的午覺睡醒了。我就抱著寶寶去方奶奶家坐了坐,問了那張家老太家的事情,還說我們想幫著他們家死去的女兒找到現在的家。
方奶奶一聽就為難了。說兩年前我正大著肚子,小區裏很多事情也不上心,所以我不知道張家老太那些事。他們家的女兒出意外死了,老兩口就天天哭。才想著搬出去另外找地方住,省得看著現在這個家,老是想女兒,那老太太就整天哭,要哭瞎了。我們這樣幫助那女孩子找到家,還不知道人家老兩口樂意不樂意呢。
反正地址我是問到了,回家吃晚飯的時候,我跟家裏人說了這件事。也擔心我們這麽幫那女孩子,人家爸媽會不高興。畢竟人家就是為了不再想念女兒才搬走的。我們還特意讓那女孩子去找她爸媽,這不是故意給人使壞嗎?
我哥說道:“做父母的,誰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啊,他們也是太想孩子了,才搬出去的。如果他們現在知道孩子找不到家了,也一定會著急的。”
我哥的話給了我們很大的信心,肯定我們做的是好事。所以吃過晚飯,堂弟就用他那毛筆在一張白紙上寫字了。
他那毛筆就是給好兄弟帶路,畫符什麽才用的。用那筆寫,應該也的為了方便那女孩子能看到吧。
堂弟在那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麽寫好。最後還是我打的草稿,把事情寫明白了就行了。
也沒有落款,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找到我們家的好啊。
白紙上寫著:“張家已經搬走,搬到了*******************。我們也是打聽來的地址,你去找找看吧。”
寫好了字條,堂弟本想一個人出門貼字條去了。由於他上次去貼小廣告的慘痛經曆,讓我哥做出了決定,我哥和他一起去貼。
等回到家的時候,我哥那叫一個氣憤啊。他一邊氣呼呼地喝水,一邊說現在住在那家的人家真不通情達理。他們去貼這個的時候,那家人正好出門丟垃圾。看到了就不讓他們貼。小區裏都猜那敲門的是以前住在這裏的張家老太的女兒,他們怎麽會沒聽說呢。他們說我哥和堂弟貼這個就是引鬼去他們家的。最好我哥隻好退步了。改把那白紙貼在了那個樓口進樓口的大門旁。隻希望晚上那女孩子能看得到吧。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那個晚上,我睡得特別早。睡著了,還要握著我寶寶的小手。
第二天再去小花園的時候,我還特意問了那些老頭老太太,昨晚還有沒有人去敲門啊。他們都說沒聽到。估計是走了吧。畢竟過了十六,鬼節就算是完全結束了。
在小花園待到中午十一點,太陽大起來我們正要回家的時候,就看到我堂弟匆匆下樓往外走。問他要去哪裏啊。他說:“去收紅包啊,那個男人打電話來,說昨晚他同學給他托夢了。在夢裏說謝謝他幫忙,他會托夢告訴他爸媽的。就這樣了,平安了,他要請我們吃午餐,送紅包呢。姐一起吧。”
我皺皺鼻子道:“不去,說不定還是去那鬼排擋吃呢。小心他請你的飯就是那墳頭土,喝的酒,就是那棺材水。”
後來啊,嗬嗬,堂弟沒去吃飯,拿紅包就回來了。回家的時候還說,誰聽了我那句話,還敢吃飯啊。
這句話以後就成了我的殺手鐧。
第五十一章陰陽眼
帶孩子的媽媽都知道,小孩子有時候發燒起來,大晚上的,還要跑醫院的。平時我家寶寶照顧得挺好的,而且我們家寶寶也不會像一些人家那麽金貴。
爬地上怕衣服髒了,吃東西怕不衛生。反正小區裏會直接用手拔草的那絕對是我家幸福,會趴在小花園的石子小路上,用根小木棍玩螞蟻的,絕對也隻有我們家幸福。
有人說我這樣帶孩子不好,整天就弄得髒兮兮的。我隻是覺得孩子玩得開心就好。髒了可以洗澡換衣服,就又幹幹淨淨的了。
就這樣,我們家寶寶長到現在,是小區裏唯一一個,這個年紀還沒有被打過吊針的健康寶寶。啊呸!呸!呸!這種話不能說出來的。大家知道就好。我什麽也沒說啊。
但是孩子出水痘的時候,晚上發燒起來還是急得我們直接送了人民醫院了。當然後來醫生給的是體外降溫,把藥塞屁股進去降溫的。沒用注射什麽的。出水痘發燒本來就沒什麽特效藥,水痘退了就好了。
這是後話啊。當媽媽的可以加我微博,我會在微博裏寫一些關於帶孩子的心得,大家一起討論一下。
寶寶出水痘的第二天,晚上發燒了,就連我爸媽都趕了過來。因為那水痘的預防針還沒有到年紀打,所以這次水痘停厲害的。看著寶寶身上慢是大大亮亮的水泡,我都心疼得哭了起來。特別是一次洗臉,不小心弄破了一個大水泡,還是臉上眉頭尾步的。就連阿姨都厲聲責怪我,說水泡弄破了,以後會留下凹痕一輩子去不了的。
我寶寶現在眉頭尾,真的就有一個坑了。還不知道以後長大了,那坑的跟著長大,還是會變小呢。每次看著那凹痕,我就後悔死了。
到了晚上,我媽媽留下來跟我看孩子,我哥隻能睡沙發去了。反正自從知道堂弟是個gay,我哥就沒有和他一張床過。說很別扭。
晚上寶寶發燒,加上身上癢著不舒服。我們就用中藥給她洗澡,多泡泡。反正是夏天,就算晚上也不會冷。
第一個晚上,我隻睡了一個小時,我,我媽,阿姨,三個人就那麽輪流著照顧她的。
第二個晚上,寶寶又發燒了,用了嬰兒專用的那種貼在額頭直接看數的溫度計顯示,這都已經快四十度了。連忙叫我哥起來,連夜送寶寶去醫院急診。
第五十一章 陰陽眼1
跟去的,有我,我媽,讓阿姨先休息著。晚上一點多,街上的車子很少,雖然我們小區到人民醫院挺遠的,但是開車開得順,白天要走四十多分鍾呢,現在二十分鍾就到了。我們到達急診的時候,那裏也沒什麽人。隻是外科急診那裏似乎在搶救傷員吧。
我們抱著孩子去掛兒科急診,我哥就看到了一旁的一個穿著交警衣服的同學,跟他說了幾句。了解到那外科急診正在處理兩個傷員,車禍,當場死了一個。兩個輕傷的直接在急診這邊了。一個重傷的,已經送手術室那邊去了。
我沒八卦的心情,掛了號,就急匆匆去兒科急診室了。
那個中年女醫生看了情況,說先用體外降溫吧。這個打點滴也隻是打鹽水進去的,孩子小,能不吊針就不打吧。要是體外降溫明晚還是燒得厲害,就考慮打點滴吧。
我們同意了。刷了醫院的卡,去領藥。還有好幾人在領藥呢,我們隻能等一下了。這時我看到了一旁電梯裏的一個奇怪現象。兩個小護士在等電梯,可是電梯來了,門打開了,她們去不進去,而是說了兩句話,又轉到樓梯那邊,走樓梯上去了。
等領了寶寶的藥。讓我哥幫忙,直接就在那候診區,給寶寶用藥塞了屁股。然後才抱起寶寶離開。我們走的時候,那邊的外科急診室裏,還是那麽忙碌啊。聽說剛送進來一個喝醉酒從天橋滾下去的人,要轉手術室那邊去。我抱著寶寶,讓開了他們的推車。
準備走出急診樓大門的時候,突然一個力道抓住了我的手臂。我回頭一看,是一個小護士,就是剛才我還納悶著不坐電梯的小護士之一呢。
那小護士馬上陪著笑,說道:“對不起,姐姐,能打擾你幾分鍾嗎?”
“有事啊?”我問道。
那小護士猶豫了一下,道:“真有事,姐姐能留下電話給我嗎?我明天下班去找你。真有重要的事情,我不是想騙你的。我是希望姐姐幫幫我。”
我有點莫名其妙的。但是現在騙子多了。不要以為人家小,長得可愛就當是好人。
我直接說道:“說說是什麽忙吧。”
小護士猶豫了一下:“現在不好說,明天行嗎?你看孩子也睡著了。”
我還想回絕的,我哥拍拍我的手臂,用下巴示意我看過去。我隨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急診室大門的另一邊(急診室大門很寬),匆匆走進一個穿著灰夾克的人。靠,不是姓岑的是誰啊?他走得很急,也沒有注意看到我們。我很想跟上去看看他大半夜到急診部幹嘛,但是孩子還在我懷裏呢。
我想了想,對那小護士說道:“我把手機號留給你,但是你要先幫我去悄悄的打聽一下,剛才進去的那個灰夾克是去幹嘛的。行嗎?”
小護士猶豫了,一副為難的樣子:“這個是違反規定的。”
“算了吧,醫院的產婦孩子一出生,就能接到二三十個電話,來拉上門保險的,基金的。我們的手機號還不是醫院賣出去的。我這點要求算什麽啊。我幫你,你也幫幫我啊。”
小護士那是扭扭捏捏,皺著眉頭,猶豫了好一會才算答應了下來。
就這樣,我們安安心心地回家等消息了。
早上吃早餐的時候,我和堂弟說了那灰夾克的事情,當然現在我媽媽我家啊,我們說的事情還要避開她的。
堂弟端著那肉粥,疑惑著問道:“為什麽老是那姓岑的?為什麽就不是老鍾和小鍾呢?”
我怎麽知道啊。不過我累了,懶得想。寶寶退燒了,我要先睡一下,要不晚上又不能睡了。
我哥也挺辛苦的,白天還要上班呢。
我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被手機吵醒的。看著手機上那個陌生的電話,我一時沒有想起來是誰。就沒打算接。愣了幾秒,才想到那個小護士。我連忙接了電話。
“喂。”
“姐姐,我是醫院裏攔下你的那個護士啊。”
“哦,你好你好。有事啊?”
“見麵說行嗎?你家在哪裏?我可以現在去找你嗎?”
我完全醒了過來坐起身道:“先說說昨晚那個灰夾克去醫院幹嘛了吧。”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隻打聽到,他去跟外科急診的醫生要了病例,看了一下就離開了。”
“他看病例幹嘛啊?”
“我真不知道啊。”
“那為什麽你們醫院會讓無關的人看病例呢?”
“這個……大概是他和那個醫生是熟人吧。”
姓岑的不是外地的風水先生嗎?怎麽會認識我們這裏人民醫院裏的醫生呢?他看病例幹嘛啊?我猜著,他就是看看有那個純陰純陽的快死了,他好直接收魂的吧。
我給小護士說了地址,讓她直接過來。看著時間也到了中午一點了。聽著外麵我寶寶看動畫片的聲音,我也起床了。
梳洗好,換我媽去休息,我再次給寶寶洗了個藥水澡。聽到敲門聲的時候,我和阿姨都在衛生間裏給寶寶洗澡呢,就讓堂弟去開門了。
堂弟衝著衛生間喊:“姐,找你的。”
我猜到是那小護士來了。抱起孩子,讓那小護士進了房間。我一邊打理孩子,一邊問那小護士幹嘛找我啊。
小護士站在一旁,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們能出去說嗎?是關於,我,我有陰陽眼的事情的。”
陰陽眼啊!還真有人有陰陽眼啊。
這種事情,現在還真不適合在家裏說,我媽就睡在阿姨的房間,還不一定什麽時候會起來呢。我寶寶又生病著,我這也不合適出家門啊。
猶豫了一下我決定把談話地點放在了陽台。陽台玻璃門一關,聲音會被隔開了。而且還是透明的,隨時可以看到我媽媽起來而停止談話。
讓阿姨喂寶寶吃點東西,我叫上改完lol的堂弟一起去了陽台。
我們家用來曬衣服的是入戶小花園。說是入戶小花園,誰會真的拿來種花那麽浪費啊。所以陽台基本上是我女兒的家庭遊樂場。那裏鋪著彩色的塑料板,有一張小小的桌子,四張小小的椅子,還有一個大大的裝著她玩具的箱子。一旁還有一個小小的彩色本。
我和小護士坐在那種小椅子上,我堂弟過來了,拉上玻璃門,直接拖過那小桌子坐在那桌子上。他那身高,坐這種小椅子,估計腿都沒地放。我還是不忘損他一句道:“你還是去那張餐椅過來坐吧。這套小桌子小椅子也挺貴的。你也挺重的。”
堂弟無奈地又出去了,搬椅子去。
我看向那小護士,她臉色微紅地低著頭問我,那人是誰。我說:“我堂弟,他懂行的,你的事情,主要還是看他的。”
喲,這小護士學校剛出來實習的吧。一身白色的裙子,清秀可人的。配上那臉上的微紅,怎麽看,怎麽都是思春啊。
我在心中說妹子,你沒機會了。現在攪基已經成了一種趨勢了,沒看百度都出現了攪基頁麵主題了嗎?長得好看的男生,想喜歡,還是先問問人家是什麽交友取向吧。
等我弟搬了椅子來,他那大椅子,大身高跟這真不和諧啊。
轉入正題,那小護士說,昨晚她從樓梯下來的時候,就看到我抱著寶寶準備離開。那時候,正好有一個喝醉酒的人送到急診室,準備轉到手術室那邊。她能看到那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她看到我讓開了那推車,同時也看到那推車一旁的那個喝醉酒的男人的魂讓開了我。不是別過身,而是一種畏懼的讓開一米之外。就在我走向大門的時候,原來那場車禍中,重傷手術搶救的那個,沒有搶救回來。輕傷患者裏,有一個是他女朋友。他就過來看他女朋友了。小護士看到我走過去的時候,那飄在急診室門口,看著裏麵的鬼魂,也給我讓開了路。
她說,她在醫院工作也有半年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那些東西給人讓路呢。
以前在醫院裏,經常會看到有人穿過那些東西的,她一開始不習慣還會叫出聲來。後來看得多了,就平靜了。
她問我:“為什麽他們會給你讓路呢?”
我低聲說道:“我是純陽命,身上陽氣足,火氣大。那些東西,靠近我,會受傷的。那你來找我,是為什麽?”
小護士說道:“我不想看到這些東西。我交過一個男朋友,就因為我說,我能看到,所以他害怕就跟我分手了。”說完,這話,她又瞟起眼睛,想看又不敢看的看向堂弟。
堂弟一副拽拽的樣子,知道那小女生看著他,但是也沒說什麽。
我撲哧一笑。如果堂弟跟這個小護士在一起倒挺配的啊。一個風水先生和一個靈媒,那麽他們家就真的是家族生意了。
聽到我笑,堂弟白了我一眼,道:“笑什麽啊?”然後轉向那小護士,說道:“你知道自己的八字嗎?”
小護士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一個新曆的生日。真看不出來啊。人家粉粉嫩嫩的小丫頭,比堂弟還大兩歲呢。
第五十一章 陰陽眼2
我堂弟用手機轉成了農曆,再換成八字,然後說道:“純陰的,你小時候身體不好吧 ”
“是啊,我媽說我經常生病。每年清明鬼節都會發燒一個星期呢。”
“那你身上帶有辟邪的東西吧。”
小護士拿出了脖子上的一塊玉佩,是如來的。玉一般是男帶觀音,女帶佛。我低聲對堂弟說道:“靈媒啊。”就是想讓這個小護士跟我們抱團了。
可是堂弟說道:“人家不想要陰陽眼。”
靠,你用的著那麽正直嗎?
小護士紅了眼圈,低聲哭著說道:“我真的不想看到那些東西。好可怕。”
“噠噠”開門的聲音,讓我們的談話停止了。我媽走向陽台看著那小護士還紅著眼睛道:“怎麽了?”
小護士正要說話,我連忙說道:“媽,這個是堂弟女朋友。那個,小情人鬧矛盾了。”
小護士一愣一愣的。汗,要是給她說話,說露餡了,晚上我們全家都沒好日子過了。我連忙道:“零子,送你女朋友下去吧。好好談談。”
堂弟對於我的謊話很介意。但是現在也不好說什麽,隻能率先往外走去。
我媽也轉身進房間看孩子了。我拉著小護士,問道:“對了,昨晚那電梯停下來的時候,你為什麽不進去,改走樓梯啊?”其實答案,我已經猜到了。
果然,小護士說道:“電梯裏有好幾個髒東西呢。”
“去吧,我弟會幫你的。”
小護士出門了,我堂弟好一會才上樓來。趁著我媽上廁所的功夫,我問堂弟那事怎麽辦。
他說跟那小護士說了。中午一兩點的時候,用黑狗血擦眉心,在吃黑狗肉就行了。
辦法很簡單啊。我們這裏吃狗肉不算什麽的。可是……叫一個小丫頭上哪裏找黑狗啊。上次治那僵屍的黑狗,還是我和堂弟花了好大一筆錢外加一下午才找到的。
人家就一小姑娘,可能菜市場都沒去過呢。知道該去哪裏買狗嗎?堂弟這真是的。
晚上,等寶寶睡下之後,我媽媽交代了n多注意事項之後,回她那邊了。我哥依舊睡沙發,晚上阿姨和我帶寶寶睡。還沒睡下呢,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小護士來的電話。我走出房間,去了陽台才接了電話。電話中,小護士說道:“金子姐,我不知道上哪有黑狗啊。而且我也不會殺狗啊。有別的辦法嗎?”
我就知道會這樣。猶豫了一下說道:“你等幾天吧。我讓我堂弟給你去市場看看。找到了,給你電話。”
“好好,我,買狗的錢,我出。”
我心裏想,這丫頭才工作半年,挺上道的。
這個光榮的任務落在了堂弟的身上。堂弟一開始還不樂意。他說那小護士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人家喜歡他,能不怪嗎?不過任務落下了,他還是很積極的,因為我說了那狗的錢小護士出啊。堂弟那點心思,我還不懂嗎?三百的,報價報個五百,他穩賺的啊。
寶寶的水痘地七天已經基本退了。堂弟天天在菜市場和狗市場上轉悠。我媽來少不了數落堂弟,隻是沒讓他聽到罷了。我媽說,他在家住著也不會幫忙做做飯的。現在寶寶生病,阿姨忙了,他還天天出去玩。
寶寶水痘好了,我們的生活恢複了常態。堂弟在這幾天的努力中,依然沒有找到純黑的狗。要知道,我們這裏吃狗肉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黑狗卻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找到的。這個要靠緣分的。有時候你看著那就是一條純黑的狗,可是在那耳朵背,大腿下,還能找出幾根雜毛來。
努力未果之後,堂弟泄氣了。他說什麽時候找到什麽時候在聯係那個小護士吧。
我哥在吃飯的時候聽著我們討論著黑狗的事情,他無意中說道一句:“那個老鍾不是養著一條黑狗嗎?”
哎呀,我們怎麽沒有想到呢?幾次去老鍾那裏,都看到他那黑狗啊。那是一根雜毛也沒有啊。而且他也懂行,說不定就是養著那黑狗來有用的。
我們就想著等周末的時候,試著去跟老鍾說,讓他把夠賣給我們。這一次,我們把小護士也叫上。就用那句他不賣狗給我們,他就是見死不救的壞人。
其實吧,在去之前,我是沒有多少把握老鍾會把狗賣給我們的。但是總要去試一試啊。再說,不時去探探敵情也是很有用的。讓他不敢那麽輕易對我們下手啊。
堂弟這次的臉色臭得厲害道:“我不去啊。我不想見到他。”
我就知道,他還在為上次和老鍾鬥那風水的事情心裏過不去呢。我哥笑著道:“那句名言,失敗乃成功之母啊。去吧,當郊遊。”
那個晚上,我哥是跟著堂弟聊了半個小時,才讓堂弟點頭同意一起去了。
我給小護士打了電話,約好了時間。周末的時候,把寶寶帶到了我爸媽那邊去,然後我們就出發了。
接了小護士,朝著鄰縣直奔而去。
在車子上,堂弟和那小護士坐在後麵,我哥開車的。一般有我哥在,都是他開車的。我從倒車鏡看著後麵那兩人說多別扭就有多別扭啊。小護士微紅著一張臉,低著頭,卻還要不時偷看堂弟一眼。
堂弟一直看著窗外,在實在頂不住那小護士炙熱的眼神之後,他淡定地掏出了手機,撥了電話,然後說道:“親愛的,今晚請你吃狗肉吧。我和我姐現在正在去買狗的路上。那個,狗弄來了,你找個地方,找個廚師吧。嗯,回去的時候給你電話。”
瞬間那小護士的心碎了一地啊。她在聽到這些話之後別過臉看著窗外,眼眶都紅了。真的經不起打擊啊。這樣的小女孩,當初和男朋友分手的時候,還不知道哭了多少眼淚呢。
把車子直接停在了小鍾那小診所裏,那時候,小診所裏沒病人。小鍾一個人正在看著看著書。看到我們走進來,小鍾馬上合上書,笑著迎上來道:“你們怎麽來了?”
隻是他那笑,好幹啊。
我哥上前頭著近乎,說道:“我們找你爸,這回可是有正經事,希望你爸能幫忙呢。”
堂弟在後麵聽著,馬上啊說道:“不是讓他幫忙,隻是跟他買條狗罷了。”他就是這樣,不服輸,不低頭的。
我哥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你爸呢?”
“他今天有人找,現在還在後麵呢。”
“正好。”堂弟直接往裏走去。我急急跟了上去,低聲問道:“正好什麽?”
“他不是老說他是好人嗎?那麽咱們就在人前跟他提要求。讓他想不答應也要答應。”
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等我們進到後麵的時候,老鍾那邊還沒有結束。不過因為我們過來好幾次了,那條大黑狗也認識我們了。隻是它誤會了,以為我們是主人的朋友,所以對我們搖尾巴搖的正歡呢。
堂弟蹲下身子順順那黑狗的毛,再抬起它的兩條前腿,看著它腹部腿根的毛。沒有一根雜毛啊。標準的純黑啊。在看看那狗臉,就連狗睫毛都是黑的。
小護士也蹲下身子,看著那黑狗,好一會才是說道:“真的是純黑的啊。”
我不得不承認,那狗真的很不錯。一般的土狗,黑毛,一雙眼睛黑黑的,帥極了。但是想著要吃它的肉,還是挺舍不得的。不過我們真的找不到別的黑狗了啊。
繞著那狗玩了一會之後,老鍾送客出來了。他看到我們的時候,目光一愣,一下就沉下臉去,沒好氣地說道:“你們怎麽又來了?”
我哥屬於我們的公關,遞上煙,說明了事由,最後還是很真誠地說道:“所以,我們想買下你的黑狗,給這個小丫頭解決這個難題。你看呢?我們也是實在找不到黑狗了,才想著你家的狗啊。幫幫忙吧。”
一旁,老鍾的客人,一看就是一個做礦產的暴發戶,挺著大肚子,挽著一個能當他女兒的小情人。那小情人也說道:“真有這種事啊。你真看得到鬼啊。那不是很好玩嗎?”
小丫頭一下往堂弟身後縮了縮。
我也上前趁熱打鐵道:“老鍾,你是大好人啊。這裏誰不知道你是大好人。你看不就是一條狗嗎?要不這樣,你開價吧。隻要不是搶劫,我們就好好交易。要不我們給你弄個什麽吉娃娃啊,什麽雪橇犬的跟你換?那種夠好玩,可愛。”
老鍾一直沒說話,臉色越拉越黑。一個懂行的人,一直養著一條純黑的狗,這就是擺明著有用的,而不是一般的吉娃娃啊,雪橇犬能比得上的。
看著老鍾還是沒有說話,堂弟在後麵怪聲怪氣地說道:“你就是留著這狗給你牽著小鬼的吧。想牽著誰啊?我姐啊?”
“你別胡說!”老鍾終於說話了,長長吐了口氣,換了個笑臉,對那暴發戶做了個請的手勢,先送客,再來打發我們。
堂弟本想攔下那暴發戶的,畢竟他在的話,那老鍾為了自己的名聲就比較為難啊。可惜了,那暴發戶的小情人對這個很感興趣的樣子,可惜那暴發戶很害怕,扯著小情人就走了。
第五十一章 陰陽眼3
失去了一個有力條件,我們隻好將那小護士推到了前麵。小護士在老鍾麵前更是連話都說不全了。小女孩啊,沒什麽社會曆練。
老鍾轉向了我哥,直接當我和我弟是透明的。他對我哥說道:“那狗我真的不能賣。那狗救過我的命,而且你們也明著說了,是用來吃的。我給了你們不是損了功德嗎?”
我說道:“那狗給我們,它的死那也是助人為樂,英雄犧牲,為他人獻出寶貴的生命,能追封狗烈士的啊。說不定,它這麽死了,下輩子他就能投胎當人了。”
我堂弟在我身旁撲哧一下笑出聲來,然後用隻有我和他聽到的聲音說道:“然後投胎當他孫子。”
老鍾沉著臉,邊往外走邊說道:“說什麽我也不賣。你們回去吧,別等著我那掃把趕人。”
小護士是最聽話的一個,連忙往外走。我哥是最有耐心的一個,跟上去說著好話。堂弟是最野蠻的一個。眼睛四處看,找找有沒有大棍子。直接打死了拖走,算他的。大不了賠錢。反正是那小護士出錢。
我是最實際的一個,我大聲嚷道:“老鍾啊,前麵診所不是有針筒有麻藥嗎?直接給狗做個小手術吧。迷昏了抽點血,再隔兩個大腿肉給我們就行。要不就砍了尾巴給我們也行啊。我們要的不多啊。”
老鍾依舊沉著臉,到了外麵診所,那小護士已經開始哭了起來了。我上前拉拉她低聲道:“在這哭沒用,去給那老頭哭去。”
小護士也是害怕,給我說完,直接推到那老鍾麵前。
老鍾早年喪妻,又是一直跟一個兒子生活的,那媳婦也是才進門不到半年的。對付這種小丫頭,那是一點經驗也沒有啊
小護士就更厲害了。什麽也不說,就是在那老頭麵前哭。得,這回夠厲害了。診所左右的鄰居都圍了過來。有人議論了起來。說什麽老頭子後節不保,占了人家小姑娘。現在小姑娘的家人找上門來了。
小鍾臉上也不好看啊。他也上前勸了,可是小護士什麽也不管,就是哭。她也聽到外麵的人說了,可是這個誤會,讓她更委屈,就哭得更大聲啊。
我和堂弟在一旁笑得那叫一個得瑟啊。我哥不愧是比較冷靜成熟的那個,他在勸著那小丫頭,讓她別哭,把話好好說。我就在心裏起哄著,哭吧哭吧,使勁哭吧。那狗肉吃不到,你就哭到他端到你麵前去。
在半個小時之後,老鍾實在挺不住了,隻能答應了我的提議。由我哥跟周圍的鄰居說了情況之後,關門,給狗動手術。
隻是那狗還搖著尾巴夠歡快的,不知道自己要遭殃了。
我沒去看,畢竟那麽可愛的狗狗,就要上手術台了,心裏不是滋味啊。
那手術是小鍾、老鍾和小護士一起做的。抽了血,放在那種儲存血液的特殊的瓶子裏。然後不知道他們從哪裏割了一小塊肉下來。也就是一口的肉而已。用袋子裝著給小護士那了出來。
我去裏麵房間看的時候,小鍾正冷靜地給那狗狗打上消炎的青黴素。老鍾在一旁說道:“得了。狗的抵抗力比人厲害得多。”
但是小鍾還是給狗狗打了。我在門口雙手合十,低聲說道:“狗狗,你下輩子絕對是一個好人。”這輩子也是一條好狗啊。我們對老鍾和小鍾的懷疑,不能轉嫁到一條狗狗的身上不是。
小護士拿著那血,和那點肉也不知道怎麽處理啊。
我們回到我家的時候,表弟已經在我家看著電視了。一看我們回來,就嚷道:“喲,這麽快啊。我打電話讓我那當廚師的朋友過來啊。狗呢?放車庫了?”
堂弟指指身後的小護士,小護士將那小袋子遞了上去。表弟愣了一下,道:“這算什麽啊?”
我哥接過那小袋子,道:“我去做吧。”
“這個也不夠我們吃的啊?”表弟嚷著。
我拍拍他肩膀:“那麻煩帥哥去菜市場買隻鴨子回來吧。順便買了狗肉料回來啊。”
當晚的菜肴就是一大鍋的嫩薑炒土鴨,另外一小碗是燜狗肉。那麽一口的肉,我深度懷疑,它能不能達到預期效果呢。
看著時間,已經是晚上五點半了,讓小護士自己去衛生間,照著鏡子,用那狗血擦了眉心,然後出來吃飯。那唯一的一口狗肉就是她一個人的菜了。
跟一個額上頂著血的人吃飯,那需要多大的承受能力啊。我隻好低著頭,吃著東西,從始至終沒有抬過頭。
不知道是那小護士不好意思,還是心裏緊張,她就吃了那麽一點飯,那口狗肉,然後就什麽也吃不下了。
我讓她客廳看電視去,她在這裏,我實在吃不下啊。她一離開,我馬上抓著鴨下巴大快朵頤。等我們吃飽了,到客廳一看,那小護士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這不應該啊。在人家家裏,還是那麽緊張的時候,她能睡得著嗎?在場的全是男人,就是一個女性同胞,我就主動地走過去,推推她,叫著她的名字。
可是手摸到她的時候,才發覺她發燒了。我馬上問道:“不會是吃了那狗肉的原因吧。”狗肉上火,一般人吃了發燒發熱,口舌生瘡,流鼻血的大有人在。一般都是冬天吃狗肉的多。今天可是大夏天啊,別出吃什麽好歹來,我可沒有這麽大的女兒賠給人家媽啊。
商量著要不要直接送醫院,還是我們先來個急救降溫什麽的。我剛把我女兒的退熱貼,給她貼在額頭的那些血跡上,她就睜開了眼睛,醒過來了。
她還很為難地說道:“不好意思啊,金子姐。我……我覺得有些不舒服,就這麽睡著了。”
“你是發燒了吧。要不要去醫院啊。”我問道。
小護士坐起身來,呼吸微微急促,她身上那條裙子,也因為她的動作,而移動了一些。露出了她鎖骨下麵一點。
注意隻是鎖骨下麵五厘米啊,那小護士胸部發育不是很好,那五厘米,還看不到任何溝啊白花啊的。但是那白皙的胸口看待了一顆痣。很奇怪的痣。中間是黑色的凸起,有黃豆那麽大。旁邊是白色的蔓延,就像那痣會發光。白色的蔓延有一元硬幣那麽大。
小護士也隨著我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胸口,她疑惑著說道:“我這裏怎麽有痣啊,以前沒有的啊。”
堂弟長長吐了口氣,道:“成功了,你那陰陽眼破了唄。你住哪啊,一會我送你回去。”聽他那語氣就知道他很高興。成功了啊!他處理這種事情也是第一次,這些也都是書上看來的。具體對不對也不肯定。竟然就讓他成功了。他能不高興嗎?
比起第一次立筷問鬼成功的表現,他現在已經穩重很多了。隻好沒有當著人家小護士的麵呀呀亂叫的。
隻是堂弟一說要送人家小護士回去,表弟就不高興了,在他身後用筷子捅著他。讓堂弟驚得跳起來就像吼。可是考慮到四周環境,還是默默不做聲了。
我哥笑了,說道:“好了好了,一會你們兩送人家回去。然後太晚的話,零子就不用回來了。”
那就是給他們一個很好的相處機會了啊。可是堂弟還是嘴硬地說道:“誰說不回來啊。姐,給我留門。”
可惜啊,我碼字等他等到兩點,還沒見人的。打電話是接了兩秒之後掛了。得,人家約會忙活著呢。沒空理我。我也上床抱我寶寶睡覺去吧。
(親們,這事就是真人真事改編的。那會泛白的痣就長在我一個表姐的胸口上。表姐在外地工作,我和她商量一下,讓她拍那痣下來,過幾天再傳給大家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