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遺願
又是周末,阿姨放假了,我爸媽旅遊了,家裏就我、我哥和寶寶,無聊啊。
別問那個沒良心的堂弟去哪裏了,自從上次叮當的事情後,他三天兩頭往外跑。有時候一個電話說不回家了,就在外麵兩三天。
我們也不好說他,畢竟我們隻是他姐和哥,還是堂的。隻是最近他這麽不著家的,讓我哥很為難。
借著這個周末,堂弟三天沒回家之後,我哥給表弟打了電話。那意思就說,讓他們別那麽出格。適當約個會,開個房就算了。這麽高調高頻率的,萬一長輩知道了,後果很嚴重。到時候,我和我哥都有可能跟著成罪人了。
這通電話的當天晚上,堂弟回來了。隻是氣呼呼地樣子。回來就進房間,摔門口的。
我哥說八成是生我們的氣了。這臨時家長真難當。
等寶寶睡下了,我端著一大碗皮蛋瘦肉粥敲開了堂弟房間。我就知道敲門是不成問題的,因為堂弟沒吃晚飯,這都十點多了餓著呢
他接過我手裏的碗,坐回電腦前,玩著他的劍三。
我靠在門口說道:“零子,生氣了?”
“沒有。”
“冷靜一點,戀愛是美好的。但是全中國據說上千萬的gay,最後還是和女人結婚生孩子了的。結婚的沒幾對。我覺得你應該現實一些的。低調點,玩幾年,等三十了,再找個女人結婚吧。這是現實啊。”
“不用跟我說這些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姐,明天我回老家幾天。你自己小心點,有事打電話。”
“這還不是生氣啊。”
“我真沒生你和哥的氣,我生那個廢人的氣呢。”他幾大口就吃完了粥,然後說道,“晚上就吃粥,那裏吃得抱啊。”說完,就起身走向廚房。然後熱飯熱菜,大吃特吃。
唉~白關心他了。
堂弟這次回家時間還挺長的,沒什麽事,也三天沒回來。我八卦地打電話給表弟,問他和零子怎麽吵架了,要不要去哄哄零子啊。
堂弟說道:“表嫂,跟你說吧。前段時間表哥不是打電話來說零子好幾天跟我在一起嗎?他根本不是在我這邊。我就打電話問他那麽多天去哪裏了,是不是有新的伴了。他就生氣罵人了。我在打電話他也沒接。表嫂,你說他什麽意思啊?就算我當時說話不好聽,那至少給個道歉的機會吧。那麽多天了,電話也不接。”
汗,小年青吵架啊,沒營養!“你說堂弟不在你那,那他那麽多天睡哪裏啊?”
“所以我才懷疑啊。”
這種事情不是我們能解決的。所以瞎扯幾句我就掛斷電話了。就算堂弟真的移情別戀,我隻是堂姐,說不了什麽的。
隻是掛了這個電話之後,我就看到了李叔的電話打了進來。匆匆接聽,李叔說找不到堂弟有筆業務讓我幫忙去看看。我笑道:“我會什麽啊?”
“很容易的,就是一個老人走了,大概一個多月了吧。家裏人躺床上的時候,老聽見老人歎氣的聲音。你去問問情況,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的。我這邊看墳地著走不開,我都跟人家說你會過去了。記得啊,盡快吧。”
我也知道是自己家裏人的話,危險不大,而且容易解決。但是……我還是不習慣自己去麵對這些問題啊。
既然答應了人家還是決定去看看吧。
晚上和我哥說了,想讓他陪我去。我那心理就想是第一次去大學報名一樣,剛離開家,什麽也不懂,什麽也擔心。
但是我哥說他要上班,而且是個大業務走不開。還說什麽人家知道不會風水的,也不敢欺負你。
我是有些賭氣,但是純陽命的性格讓我不服軟,去就去,怕什麽?人家又不能吃了我。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我等寶寶睡了午覺,一點多快兩點才出門了。李叔給的地址,不難找。雖然對附近村子我不是很熟,但是那個村子我讀書的時候去過的。那裏有著保存著清末民國初期的一些建築。我是學美術的,跟著老師去那裏畫過速寫,基本上還認識路的。
車子開進了他們村子,我就有些後悔了。我應該停車在那邊榕樹腳的(我們這邊的絕大多數農村,都會有榕樹,有一半的榕樹下,都會有叫做社的村子保護神。那地方一般都很寬,很適合停車。)因為那村子往裏都是很窄的石板路,對麵有輛車子出來的會,我就過不去,要倒車讓人家了。
而且早上還下了陣雨,夏天,我們這裏陣雨很平常。陣雨過後,這種石板會反光,我還要戴著墨鏡來開車。這種狀態開車,我是小心翼翼啊。生怕自己第一次獨自接業務(以前的都是朋友幫忙,不算業務吧)就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那不是丟風水先生的臉嗎?
上天幫忙啊,我一路進來沒有車子出去,看著那一路來嶄新的門牌號,找到了我這次的客戶家。我的車子是挪啊,移啊,倒啊。足足五六分鍾,才停好車,讓出了一條車道來。
我提著我的化妝包下車了。我現在才知道,什麽馬小玲都是拿化妝包的。羅盤要平著放啊。一般的包包,平不了。隻能用化妝包了。我就跟她學習,買了化妝包。我現在的裝備比堂弟少多了。那大大的化妝包裏,也就羅盤,紅線,黃豆,還有當初瞞了堂弟的三枚銅錢。沒有了!
這種房子都有著那種矮矮的半截門。不知道什麽說,就是上麵沒門板的,下麵半截有門板的。是防止家裏太小的孩子隨意出去的。
是站在門前,朝裏望去,這家還挺幹淨的。雖然房子是老房子,但是膩子是剛刷的,地板也鋪了地磚。客廳裏,一個老奶奶戴著眼鏡,繡著十字繡。
“奶奶,我是李叔叫過來的。”我說道。
第五十六章 遺願2
那奶奶才抬起頭來,從眼鏡上邊看我,眯眯眼睛,才朝裏喊著什麽,她說的是方言,我沒聽懂。
很快,屋子裏跑出了一個二十多三十歲的男人,出來直接給我開門,道:“你是李叔叫過來的人吧。李叔跟我們說了。沒想到你還年輕啊。”
我微微一笑,進了門。那屋子裏跟著出來的是一個牽著六歲左右小女孩的女人。應該就是這個男人的老婆孩子吧。
男人有些靦腆的模樣,看著我也不會說話,就讓自己老婆接待我,說他去做飯,一會在他家吃飯。這是這一行的規律了,一般都請吃飯的。
我和那孩子媽媽坐在沙發上,孩子給抱在了懷裏。我問道:“能跟我說說出了什麽事嗎?李叔沒有跟我說過。”
一旁的老奶奶依舊做著她的十字繡,隻是把剛才的方言換成了桂柳話,沒好氣的說道:“這麽沒用也敢來給人家看事啊。這種事,不是先生都能算出來的嗎?”
了解我們這裏的人就應該知道,我們這裏有很多通用語言,市區裏是普通話和桂柳話,一般鎮子上,還有客家話、壯話。有些村子還是說粵語的。
老奶奶那句桂柳話和普通話是差不多的,基本能聽懂。我心裏一下不是滋味了。我承認,是什麽也不懂,我也知道,一些看家居風水的人,能通過家裏的擺設朝向就能看出家裏的人出什麽事。
這點,我在學。但是還沒有那麽厲害地能熟練運用。說難聽點,你給我紙筆,給我三個小時,給我翻書對表看,我也能算出來啊。
但是這些話當然不能說的。我隻好裝著有信心的模樣,微微一笑道:“我看,是你們家老爺子出事了吧。”頓了一下,我站起身,在他們家前後走走看看,其實都是裝的,然後回到客廳說道,“老爺子還沒做第一個節氣吧。”
“對,對。”那孩子媽媽點點頭,開始有些相信我的樣子了。
我才拿出了羅盤,一切正常啊,看看客廳的風水,說些不緊不慢的東西,讓那老奶奶也相信我之後,我再次問道:“能和我說說老爺子是怎麽回事嗎?如果隻是想通過改了家裏的風水,來避開老爺子,我怕老爺子在那邊會生氣呢。說出來,我才好想辦法啊。”
孩子媽媽說,在老爺子的頭七之後,家裏人晚上睡覺的時候,迷迷糊糊中總能聽到老爺子歎氣的聲音。
一開始還以為是幻聽了,後來說出來,才發覺家裏每個人都聽到了。那分明就是老爺子的聲音啊。
老奶奶說,老爺子在半年前就出過事了。說是他騎著一輛電動車,喝了點酒,在村子裏的一個轉彎摔了。起來之後,也沒覺得傷著哪,酒也行了,就扶起車子回家了。
等他回到家的時候,家裏原來養著的一條大黃狗已經死了。好好的就站在家門口,大叫著,然後一下就腿瘸了,吐了血就死了。跟老爺子說了,老爺子就說他剛才就在那邊摔了,和這狗死的時間差不多啊。找李叔來喝次酒,讓李叔算算。李叔說,老爺子命在那時候已經完了,是那養了多年的大黃狗,幫老爺子過了這一劫。老爺子這省下的時間,就是多活一天賺一天了。
老爺子將那狗埋了,覺得自己也沒多少命了。就天天在家寫對聯。我們這裏很多老人都會參與當地一家報社舉辦的什麽新年對聯大賽啊,什麽重陽對聯大賽啊。那時候已經接近重陽節了,老爺子就寄出了自己的對聯。
而老爺子的死,就是那天他在榕樹下跟我下著象棋。有人就喊,說有郵局的人去他家送了信,家裏沒人,就塞門縫了。
這年代能寄信的沒幾個人,也不知道老爺子急著什麽,就趕著站起來了。就是他突然這麽站起來,人衝著跑了兩步,就昏倒在地上了。那周圍的人,都是鄉裏鄉親的,就幫著打電話,通知他們。可是送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沒了。說是高血壓,一下激動了,就這麽著了。
我問道:“確定是老爺子看到那封信才突然站起來,跑起來的嗎?”
孩子媽媽點點頭道:“是,那天在榕樹下的人都這麽說的。”
“那那封信呢?”其實很多時候說的冤魂不散,都是因為他們還有著執念。他們的心裏,還有事情沒有做完啊。隻要不是什麽厲鬼,幫著他們完成心願,都能化解的。
孩子媽媽猶豫了,孩子奶奶也疑惑了。我心中一沉,看來完了,那信他們一定弄丟了。那麽這件事就沒有這麽簡單了。一會要的他們提出讓我立筷問鬼,我不會怎麽辦啊?
那個小女孩突然說道:“爺爺的信在沙發下麵。”
孩子媽媽厲聲道:“你怎麽知道的?”
“我昨天在沙發下麵撿我的球看到的。”
二話不說我就站了起來。反正在這裏的都是女人,外麵的也看不到我在的這個角落。我就趴地上,翹著屁股,用手機的攝像頭燈當手電,照著那沙發低,拖出了一封蓋著xx報社的章的信封來。
老奶奶接過那信,看了看我,道:“能拆來看看嗎?”
“拆吧。”我道。這人都走了,而且這個也不是什麽私密的信。報社寄來的,說不定是好事,也就是那老爺子放不下心的事情。
老奶奶拆開了信封,扶扶眼鏡,從信封裏拿出了一張折疊得很好的報紙,一本紅色的證書,還有一張領取稿費的卡片。
那證書上寫著的是老爺子參加的這次重陽節的對聯比賽,得了二等獎。
看來老爺子走之前,應該是猜到了這封信的內容了,才會那麽激動的。不過老爺子是一個活一天賺一天的人,他也應該知足了吧。
我讓孩子媽媽去廚房看看,飯做好了沒有,讓孩子爸爸準備在家裏給老爺子上供。我心裏那叫一個得意啊。這事件,也挺簡單的嘛。不過好在是簡單的事情啊。要不我可就要丟臉了。
孩子媽媽應該是在廚房裏就跟孩子爸爸說了這件事,讓他準備著給老爺子上供的。
我看著那客廳,沒有擺香爐,想著這上供應該是朝著門外吧。也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了,接近五點,正是陰陽交替的點。
確實,孩子爸爸將一張小幾擺在了大門前,把那半截門打開,然後擺上了剛做好,準備拿來招待我的一整隻雞。真要感謝李叔在他們麵前把我吹的好啊。要是他們今晚隻打算給我吃個酸菜炒豬大腸的,我看他們家怎麽上供吧。
就算是隻給老爺子一人上供的,但是也要照顧一個路過的孤魂野鬼,所以照樣擺了三碗飯,三雙筷,三杯酒,點上了香。
我讓孩子爸爸把這件事跟老爺子說說,讓他了了心願了。
那孩子爸爸也挺會說話的。我聽他說道:“爸,算命的說,你半年前就該走了。多活了半年,也可以了。爸,今天我告訴你一件好事,你那對聯得了二等獎,在報紙上刊登出來了。一會我就把那報紙燒給你。那證書就不燒了。證書留著給瑩瑩長大了看看,讓她知道自己的爺爺有多厲害。也可以鼓勵她好好學習。你說是吧。還有那個獎金啊。兩百塊呢。等下次給你做節氣的時候,我給你買瓶好酒,你嚐嚐吧。你不就愛喝酒嗎?好了,吃飯吧。”
我站在最後麵,聽著都想笑。上供這種事情吧,算風俗的話,我家一般是我爸爸說話的。那是一本正經啊。開頭第一句永遠都是“列祖列宗在上,今天是xxx,……”現在一下聽到這樣的上供詞,真心想著,這就是八零後的版本啊。要是讓我說,估計我也是差不多水平的。
然後就看著孩子爸爸媽媽,帶著孩子在大門前碰著盆子,燒了報紙,燒了紙錢元寶。老奶奶就坐在她的十字繡前,看著大門的方向,微微笑著。
我蹲下身子,對那老奶奶說道:“奶奶,你笑什麽啊?”
“笑那個老頭子啊,他就在那邊看著報紙傻笑著呢。這麽一大把年紀了,也活夠本了。他現在這個樣子,就跟當初四十好幾了,才生下我們這個獨子一樣的表情。”
我心理想著,難怪啊,那二十幾三十的男人,怎麽就有一對那麽蒼老的父母,原來是老來得子啊。等等,老奶奶說,老爺子在那邊看著報紙傻笑!
見鬼了!
我看了想了大門外,我什麽也沒有看到啊。隻是天漸漸昏暗了下來。
這頓飯,我吃得很倉促,收了紅包就要走了。也明著說我寶寶在家等我呢,我不能呆太久了。
那孩子媽媽送我出來的時候。我都要上車了,想想還是回身對那孩子媽媽說道:“你們注意一點吧。那個……你們家奶奶可能也就是這段時間的是事情了。快的就這麽幾天,慢的也就半年了。”
孩子媽媽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都說,快要接觸死亡的人,會很容易看到自己身旁的親人的鬼魂。
五十七章 鬼街1
孩子媽媽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都說,快要接觸死亡的人,會很容易看到自己身旁的親人的鬼魂。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就是想提醒一下他們罷了,看看老人有什麽心願,也早點完成。讓她走得沒有遺憾。沒有多想這句話是不是會靈驗,要是不靈驗的話,是不是會丟自己的臉。
事實證明,風水是不能不信的。一個星期之後,李叔就打電話來說,他在幫那戶人家做法事。走的就是那個老奶奶。而自從我去了那次之後,他們家裏就沒人聽到老爺子的歎氣聲了。很多人都說,那老爺子要等老奶奶一起走呢。
等我回到小區,照例的過火,才進了家門。
我哥正在客廳沙發上,抓著光溜溜的小寶寶穿衣服呢。看到我回來,連忙問道:“怎麽樣?還順利吧。當師太的感覺,不錯吧。”
我得瑟了一回,添油加醋地說了自己是多麽的厲害。還順便看了看那個紅包,嗯六百塊啊。
阿姨從衛生間走了出來,提著桶,裏麵正是我寶寶的衣服,她皺皺眉道:“以後還是別去了,有什麽叫堂弟去吧。”
我微微一愣道:“他還沒回來?”
“沒有。”我哥一邊給寶寶穿著衣服,一邊說道,“沒呢,一會打電話問問。要不人家還以為我們家虐待你堂弟,才讓他不想著過來的呢。”
我也皺皺眉,還是選擇了先洗澡。洗過澡後,我和寶寶在床上玩親親,邊給堂弟打了電話,結果竟然是“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我無意中吐出了一句:“大半夜去墳地找鬼啊,竟然沒信號!”
我哥在一旁,猶豫了一下,給我二叔打了電話,問堂弟在不在家。二叔就罵道:“他啊,死外麵了。回來這麽多天,也不幫著摘玉米,拖肥料,也不幫著去菜地的,整天就往外跑。不知道去哪裏玩去了。”
我還疑惑著,堂弟最喜歡的難道不是劍三?難道不是英雄聯盟?有什麽比他的遊戲更好玩的呢?
五十七章鬼街
其實吧,每個古城都有關於鬼街的傳說。我們這座小城市,雖然不大,但是也算是曆史悠久了。據說在秦朝之前,這裏已經是中華南方的一個城了。那麽我們這裏的鬼街也是有傳聞的。
我在網上看到關於我們這座小城市鬼街的傳說的時候,著實是興奮了一把的。
可是這興奮勁還沒有過去,就聽到了敲門聲。寶寶在睡午覺,阿姨出門買菜了,我隻能親自去開門了。
門外站著的是堂弟,什麽東西也沒拿,確切地說,是他連鑰匙都沒有拿。
我問他這是怎麽了?
他一頭紮沙發上就說道:“和我爸吵架了,來你家避幾天風頭。”
我小心翼翼地問道:“出櫃了?”
“沒有,就是吵架了。沒拿東西,我就直接出來了。還是坐著人家的順風車過來的。姐,給幾塊錢墊口袋吧,要不不方便。還有,再給我把鑰匙吧。”
我點點頭道:“好的。”然後很爽快的,從錢包裏拿出了十塊錢,從我們家廚房玻璃門框上拿了備用鑰匙。
堂弟看著手裏的十塊錢和那備用鑰匙,說道:“姐,你家是不是在我不在的那幾天裏遭小偷了啊。就這麽幾毛啊?”
“這還幾毛啊?一百毛了。來來,看看,有新消息啊。”
把堂弟拖到了電腦前,看著那關於鬼街的傳說,堂弟說他早就知道這個傳說了。小時候,就聽爺爺說過。不過都是傳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晚上我哥見堂弟回來,問了一下,還是給二叔打電話,不讓二叔在家找不到人瞎著急。
興趣來了,第二天中午寶寶睡著之後我就拉著堂弟去了那條街。當然,我們是大白天的大太陽去的。隻是去看看傳說中的那地方罷了,並不是真的就去找鬼的。
因為很多親已經知道我是在哪座城市的了,這裏就不具體說那街在哪裏了,省得有親下次逛街會恐慌。
風雨滄桑,那條街還是沒有改變多少它當年的模樣。作為保護性古建築的xxx依舊屹立在一旁。而長長的一條充滿五六十年代風格的老街,和轉過彎的高樓大廈是那麽不協調。不過這條街不大,站在高處,也許看都看不到它,不會影響城市夜景的。
現在的這條街上,依舊買著各類雜物,基本上都是些小攤罷了。就算是鋪麵,也是晚上會關門的那種。這對於一座城市來說是那麽不可思議,但是對於這條鬼街來說,基本上已經是一個沒有人會問的原因的習慣了。
我們是下午到的,到處是地攤和雜亂停放的摩托車。人還挺多的,因為這裏的東西很便宜,很多都是水貨,或者是用一兩次就壞掉的東西。
五毛一樣,一樣五毛!
公司虧本大處理……
跳樓了!吐血了!我隻要錢不要貨啊……
因為公司經營不善,麵臨倒閉,現有一批商品繼續處理……
五塊五塊,五塊你到不了新加坡……
門麵拆遷,最後三天!
我相信小城市的親,對這些都不陌生吧。我們在那些地攤和店麵走走了一趟兩趟三四趟。不少老板都像我們推銷東西,可是我們隻認真看著地麵。
因為那個傳說裏說道,在什麽什麽朝代的時候,這條街上有人在一個十字路口打井。呃,補充一下,這條街,據說以前還有橫向切斷的路交叉著的。我們去的時候是n百年後,那些橫向切斷的路,已經沒了。
我們要找的就是那地麵上曾經的水井。因為據說吧,那人要打井的時候,有老人勸他說,十字路口打井,出水了還好,不出水那就是衝煞了,是要出事的。
他偏不信就是要打了。結果打了幾天,水沒出來,滴著血的泥出來了。用盜墓的話來說,那就是“泥帶血,屍帶金”啊。不過他們不是盜墓的,他們隻是打井的。他們沒有人家盜墓的那種煞氣,鎮不住啊。
最後主張打井的人死了。
傳說啊傳說。我和堂弟就是傻-b啊傻-b。就為了這個傳說,我們在那街上來回都了四趟,人家小販還以為我們掉錢了呢。一個勁在路邊笑:“掉錢了?早被人撿走了!”
那井是一點痕跡沒有找到,堂弟是想回家了。我卻拉著他不讓他走,就是待到了五點多,這條街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拿出羅盤來,讓他陪我再走一次,看看有沒有什麽異象。
好吧,我承認,其實是我好奇又膽小,不敢一個人完成,拖著他壯膽的。
這條街挺長的,我們也走得挺慢的。漸漸就感覺到了這條街上氣溫在下降。我們這裏到了十月份,就算晚上會涼,但是五六點的時候,還是很熱的。可是我看著羅盤,沒有一點波動啊。
人越來越少了,一旁捧著碗,在店鋪門口吃飯的老頭看著我們就笑,用本地話喊道:“年輕人,來找鬼門關的吧。”說完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堂弟用本地話回答道:“大爺,你知道啊。”
那大爺說:“每年都有學城市建設啊,還是土木工程啊什麽的大學生,來這裏找鬼門關的。也有些風水的人拿著羅盤來,不過年輕人裏,拿著羅盤的可隻有你們兩啊。”
我問道:“那你知道鬼門關在哪兒嗎?”
聽著我說普通話,他也換了普通話說道:“知道,知道。我在這街上長大啊,我這歲數的人都知道。”說著他用筷子指指斜對麵的一塊看上去就是古建築的一部分的牆壁說道:“那個門,就是鬼門關。當初人家修這xxx(古建築名稱)的時候,就留了一個門洞給鬼經過的。為了防外地人走錯了,就用青磚封起來。青磚門洞,封不住鬼啊。那就是他們走的通道了。”
“你怎麽知道的啊?”
“老人說的。不過啊,就二十幾年前吧,我們街上一戶人家,在外麵做生意回來了。堅持要在這街上放煙火。那時候,城市還沒有限製煙火,但是老人都叫他別放。說那天是鬼節,鬼門關會開的。他不聽啊。一個炮就那麽不巧的,飛那鬼門關的青磚上炸開了。那家人過完節,要走的時候,剛出這街,就出了車禍,一家人全死了。邪門啊!”
我心裏一驚,這個鬼故事好啊。當時也沒有什麽覺得可怕的地方。
堂弟給那大爺地上了他的名片。跟著表弟學的,表弟有了礦山,那就是那礦山的董事長了啊。雖然那礦山很小,雖然他的手下也就八十人不到,那也是董事長了啊。表弟印了名片,自然也給堂弟印了。
黑色的卡片上,有著隻有名字,沒有姓。零子,兩個字是大篆的,我就想著,能看懂你名字的人就沒幾個。名字下麵就是手機號。名片的背麵是一個隱約可以看到的羅盤圖案。
那名片比他本人,更有模有樣的。
堂弟說道:“大爺,以後這街上再有什麽事,你給我打電話啊。我喜歡這些古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