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回到家的時候,吃過飯,難得的我哥說要帶孩子去客戶家玩,拉攏關係好過生意啊。那客戶家正好也有一個稍稍大一點的孩子。
我哥把孩子帶去玩了,我就無聊地上網看小說去。
逛著論壇,有著很多人寫的雜七雜八的小說,雖然那些小說並不是每一本都寫得很好,但是也能是個消遣啊。
隻是我看到一個名為“我爺爺的地質勘探筆記,記錄xx那神奇地下世界”的帖子的時候,我愣了一下。那就是我們這裏附近啊。我點開了帖子,看了一樓我就知道我這會找到有價值的東西了啊。
那樓主說他整理爺爺遺物的時候,找到了一本筆記本,上麵記錄著xxxx村,他年輕時去那參加地質勘探任務是事情,這件事已經是國家秘密了,現在隻是當小說寫出來。文章是用第一人稱寫的,雖然把地點都換自創了,但是我直覺那地方就是我外婆的村子。那個浮在石油上的村子,那個奇怪的山洞,還有那裏地下的龍。都是那麽吻合。
因為是第一人稱,我不確定可信度有多高。兩個小時之後,寶寶回家了,我就先哄了寶寶睡覺,才用手機躺床上看著那帖子。足足看了三個小時啊。不是因為那小說就怎麽吸引人。
相對之下,因為那是一個讀初中的男孩子寫的,有著很多地方不是記流水賬,就是全對話式,甚至這貼子回複的人並不多,樓主也很實在地說,就是自己寫著玩的。
這小說裏吸引我的是那地質考察隊裏,有著一個懂道法的人,還偏偏就是姓岑的!岑這個姓在我們這裏真的很少,所以我馬上把那姓岑的在腦海中定義為我們見過的那個做壞事的姓岑的先生的祖宗了。不是祖宗也絕對是有關係的。
故事沒有寫完,我不確定最後那個姓岑的到底怎麽了。是不是那姓岑的真的就進了那個山洞,把那個山洞定義為自己的墓穴呢?
我給樓主發了私信,隻是說很希望能和他聊聊,還吹捧了一下他的故事。要知道一個初中生,得到別人的肯定都是很開心的。而且這個時候的孩子,沒有什麽利益版權的認識,隻要他回話,我能保證從他那裏得到我想要的信息。
第二天,我把這個帖子發給了堂弟,讓他也看看。堂弟吃午飯的時候就在那鬱悶了。如果說真是一個姓岑的道士將自己葬進了那山洞裏,然後他的子孫在幾十年之後,努力煉小鬼,還盜出他的屍體。而推算,那屍體根本就是一具不腐屍。這說明,那道士一開始就設計好了讓自己成為僵屍蘇醒過來。
我問道:“那他到底要幹什麽啊?”
“不知道,管他呢。他要逆天,自然有國家軍隊的炮彈伺候。僵屍算什麽啊,直接炸成肉渣了。”
“也是,隻要不拿我去煉小鬼,就不關我什麽事情了。”
堂弟聽到我的話,直直看著我,我疑惑地盯著他道:“幹什麽?”
“姐,如果哪天我真的學會了煉小鬼,你給我煉化了吧。我一定能讓你成為橫掃中國道法界最厲害的一件利器。讓世界隨你心動。怎麽樣?”
我緩緩吐了口氣,把我寶寶沒有吃完的肉粥幾口吞幹淨了問道:“我有什麽好處?”
“好處?好處就是永生啊。煉小鬼死不了的。一般的道士也收不了你。”
“好啊,然後我把你吃掉,噬主的煉化小鬼是最厲害的,而且還不會有任何的牽絆。”
我就知道他還是沒有放棄煉小鬼。我真的恨擔心,如果以後真讓我們接觸到了煉小鬼,他會不會冒著危險去嚐試呢?就算他還算有點良心,不用我來當材料,那麽以我們家族這種根本就不是係統的道法,怎麽可能操控煉化的小鬼呢。那麽堂弟也隻有被吞噬的下場了。他的年紀也就二十多,還不能形成完整的世界觀。我真的不希望以後會看到一個邪惡的堂弟。
第八十章 陰路1
那樓主si,在第二天就回複了我。對我表達的讚賞表示了喜歡,還主動給了我企鵝號。這正好合我意啊。
很快我就加了他企鵝。可是我也有些疑惑,這正是下午三點的,怎麽就能上網完了,不用上課的嗎?
跟他聊了幾句,多是吹捧的。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啊。漸漸地就帶入了那故事中的話題來。我問道:“那故事裏懂道法的人就是姓岑嗎?”
si:“是啊,那個我沒改,畢竟他是主人公啊。”
“那最後呢,那個姓岑的跟著勘探隊出來了嗎?”
“我爺爺的筆記上些,他後來失蹤了。你說是不是真的就在那山洞裏成仙了呢?”
我心裏想著這個孩子聯想挺豐富的,隻是沒成仙,而是死了。“我能看看那筆記本嗎?”我說道。猶豫了一下,我又發送了第二條信息道:“我是xx網站的編輯,我很喜歡你的書。修改一下,也許能出版呢。”
謊話啊,但是一個初三是學生是看不出來的。他沒有問我任何網站的信息,甚至是沒有去網站證實一下,也沒有談什麽版權的問題,就告訴我可以,不過他現在不想出門,如果我要看的話,就讓我去他家裏。最後還給了我他家的地址電話什麽的。
這下輪到我蒙了。我不是孩子啊,這麽直接的給個地址讓你去他家,還是在網站上的,這危險性也太大了吧。
晚飯的時候,我跟家裏人說了,也征求了他們的意見。我哥要上班,但是他也給了我建議,那就是讓給堂弟和表弟一起去。堂弟在這些事情裏也是主角,表弟那個無業遊民反正沒事做,就去充數充場麵好了。在去之前給他打電話,確定位置,要是一旦聯係不上,我哥也好報警什麽的。
第二天中午寶寶睡著之後,我們三個就出門了。車子的表弟的跑車,堂弟還帶上了他的裝備,我也悄悄在化妝包裏放了辣椒水。不是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這個社會太多這樣的事情了。
車子停在了si說的那個小區,照著那地址找到了那棟樓。站在樓梯口的時候,我給我哥打了電話。確認了方位之後,我們就敲門了。
給我們開門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阿姨,她看到我們很是吃驚。我先開口說我們找si,她依舊是愣著的。我猜想,這個媽媽應該並不知道自己兒子的企鵝名吧。所以我說道:“阿姨,這裏是不是住著一個初三的學生啊,他寫了一本小說,我們想見見他。”
阿姨馬上說道:“哦,找西西啊,進來吧,他在家呢。唉,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自從他爺爺去世之後,他就一直身體不好,也就沒有去學校。天天在家我們又怕他悶,就給他買了電腦來上網的。他還會寫小說啊?在學校,他的語文成績都不怎麽樣呢。”
我笑笑不說話,看那帖子我也知道了,他的語文成績肯定不怎麽樣的。
那是一個很普通的家,很小,不過六十多平米吧。但是裝修還是挺好的。看到這樣一個家,加上那母親才會有的,擔心自己兒子的眼神,我想我們之前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阿姨給我們打開了房門,那小小的房間中,一個縮在電腦前的男孩子,身上裹著一張毯子,即使在這樣還算溫暖的天氣裏,他卻是一副很冷的模樣。而且在他轉頭看向我們的時候,我看到了他那張臉黃暗淡的臉。眼瞼有著濃濃的黑眼圈,很明顯的精神不振,眼睛對著電腦屏幕太久了吧。
作為職業媽媽,兼職寫手,我隻是那副樣子,多半會伴有頭痛惡心,眼睛特別的不舒服。這都是受到電腦輻射太長時間的緣故。
隻是他身體不好,為什麽還不好好休息,還要玩電腦呢?
si看到我們是三個人過來很吃驚,但是很快就恢複了常態。隻是他還是坐在電腦前,縮著身子,一副害怕我們接近的樣子。
我們三人走了進去,就像一開始說好的,我來說話,他們倆個旁聽就好。
阿姨給我端了椅子,讓堂弟和表弟坐在床邊,還說道:“真難得有人來看看他。我還擔心他一直這麽悶在自己房間裏悶出病來呢。”
我朝著阿姨微微一笑,坐在si麵前說道:“你叫西西啊,你媽媽真好。”
si點點頭也不說話。我繼續說道:“你的文題材很好,很符合現在網文的流行,你能給我看看你爺爺的筆記本嗎?”
si沒有說話,隻是縮著身子站起來,打開了電腦桌旁的一個抽屜,拿出了一本牛皮紙封麵,帶著五角星的,一看就是幾十年前的東西了。他遞給了我,目光卻看了看一旁的堂弟。
堂弟也朝著他一笑,隻是沒有說話。
我接過那筆記本,翻開,看著那上麵的字跡。還好簡體字,寫得也不算潦草,還能認出來。而上麵的地址就是我外婆那村子。一切正如我們所猜的一樣。
我簡單地看了看,似乎並沒有什麽值得研究的了。要知道那時候的地質勘探都是保密的行為,不可能透露那姓岑的身份問題。不過這個我們也已經於了方向了。幾十年前那一夜之間都死去的姓岑的村子。
si說道:“那個姓岑的,最後是失蹤在那山洞裏了。”
我點點頭,我知道他隻是躲了起來,準備著完成自己的事業,那可怕的煉小鬼操作僵屍的變態事業。而他確實成功了一半了。現在他的屍體被盜出來,也許他的子孫已經真正的煉化了小鬼。這麽多天了,也許那屍體已經複活了呢?誰知道啊?
我隨手翻翻,然後將那筆記本還給了他說道:“這個題材真的很好,好好寫下去吧。不過要些小說還是要結合實際生活的。我希望你能多出去看看玩玩。別整天就盯著電腦了。”我遞上了那筆記本,可是他卻沒有接過。
他說道:“你收著吧。這個還是不要留下來的好。”
我皺皺眉頭。按理說,這個是他爺爺的遺物啊,怎麽就這麽送人了呢?
表弟本來就不是那種坐得住的人,馬上說道:“喂,這是你爺爺的東西啊,好好留著也能當個紀念啊。而且這種東西你留到你孫子那年的時候,估計都能賣很多錢了。”
si抬頭看了他一眼,卻還是不說話。
既然表弟已經先開口了,堂弟也開口道:“你身體不好?多出去曬曬太陽會好很多的。”說完了,堂弟朝我伸手道:“姐,你的化妝盒借我一下,我睫毛掉進眼睛裏了。”
我哪來的化妝盒啊?我用的是那種定妝很好的化妝品。一天基本上都不用補妝的。平日裏也就是弄個裸妝而已,雨淋都不怕的。隻是不是刻意去洗都不成問題。什麽時候見我出門還補妝了。我那化妝包裏這是裝著我的裝備罷了。
在幾秒鍾的思考之後,我還是遞上了我的化妝盒……羅盤啊!我想著會不會是堂弟發現了si的不對勁呢。
看著堂弟打開了我的化妝盒,我還是忍不住探頭去看看。那指針正慢慢的轉圈,這個房間不正常啊。
堂弟揉揉眼睛,把那化妝盒還給了我,道:“要是沒事我們先回去吧。”
在知道這裏有問題之後,我也巴不得馬上離開呢。我講那筆記本再次遞了過去,可是si還是沒有拿,並說道:“你拿著吧。你不是恨喜歡這個題材嗎?”
堂弟拿過了我手中的筆記本,起身往外,並說道:“好了,謝謝你。不過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多去曬曬太陽比較好。”
看著我要離開,那已經端著水果準備進來的阿姨是愣了一下,連忙挽留。我也知道這個阿姨的心思。好不容易能來個人看兒子,能跟兒子說說話,她已經很高興了,可是我們就坐了那麽一下就又要離開了。
阿姨看著我們走得和堅決,也隻好送我們下樓,邊跟我說道:“這個孩子自從他爺爺去世,就也跟著身體不好了。我還真擔心他就像他爺爺一樣呢。”
堂弟問道:“他爺爺是怎麽走的啊?”
“說來也奇怪。他爺爺身體一向都挺好的,就是那次搬家之後,整理了一些很久之前的東西,他就整天翻啊看啊,也不出家門了。那樣子就跟現在西西一個樣。”
“那他爺爺是什麽時候走的?”
“就上個月7號,這都才一個月呢。”
看著堂弟掐指算著,然後眉頭皺了起來。等我們上了車子之後,我才問堂弟剛才算什麽呢。
堂弟說道;“那孩子的爺爺死的日子是陰月陰日,如果恰好是陰時的話,那麽我估計那個西西也是被什麽纏上了。不是時候他和他爺爺死前的現象很像嗎?也許是他爺爺的原因呢。”
表弟一邊開著車子一邊說道:“怎麽可能呢?那孩子的爺爺怎麽會害自己的親孫子啊。”
“也許那爺爺自己都不知道呢。”堂弟應著,坐在那副駕駛座上,翻著手中那本筆記。
第八十章 陰路2
突然堂弟叫了一聲“呀”我連忙問道怎麽了。
他也顧不得車子正在飛奔中,回頭整個身子探過來,將那筆記本伸到了我的麵前。指著那上麵的一個文段道:“你看看這個。“
我看向了他指著的那幾段,一下驚呆了。那裏記錄著西西爺爺發現姓岑的從那山洞裏拿出了一隻小小的秤砣。那個年代,撿到什麽東西沒有上繳那都是不太可能的。隻是那秤砣竟然被姓岑的瞞了下來。他為什麽要瞞下那隻秤砣呢?那隻秤砣對他的誘惑已經超越了對工作,對組織的熱情了。
就我們的認識來看,秤砣不離陰陽,那是煉小鬼中用來綁住小鬼的最佳裝備。而這個秤砣竟然是姓岑的從那山洞裏找出來的。應該和一般的秤砣不一樣吧。
堂弟說道:“秤砣啊。前段時間不是說有人收購舊秤砣嗎?我們懷疑收購的人是老鍾,可是現在看來收購的人是那個姓岑的。也就是說,這幾十年的時間裏,那個原來在他祖宗手裏的秤砣已經遺失了。所以他才會到處收購舊秤砣。試圖找回原來那個。就算找不回來,那也能找個一個同樣屬性,攻擊力差不多的秤砣。”
我沒好氣地說道:“你當這件事是遊戲呢?選錯了,就再來一次嗎?”
“哎呀,就是這個意思啊。”堂弟想了想繼續說道,“上次我們找到的那個秤砣現在應該還在那神像供桌下麵呢。就算和尚們大掃除,揀出來了,我看也不一定就會回到那個姓岑的手裏。但是並不是說世界上就那麽一個那屬性的秤砣啊。你說是吧。”
“然後呢?”我無聊地翻著手中那筆記本。我總覺得這筆記本已經不能給我們什麽線索了。畢竟這裏一半的故事,我已經在網絡上看小說看過了,西西也已經劇透了結局給我了,沒興趣了啊。
就那麽幾頁幾頁地翻著,然後我也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怎麽這個si就沒有跟我說過呢?
我一直關心的是姓岑的結局,卻沒有注意事件裏的另一個對於我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那就是秤砣的結局。
我最先看到的是西西的爺爺在筆記本的最後幾頁寫到他講帶著那個秤砣進棺材去。可是誰想到,現在火葬了,那秤砣什麽的,他們家人竟然沒有人幫著一起葬掉。是不是說那爺爺的心願沒有完成,所以留在西西身旁。我們羅盤測出的那個房間的不正常就是想堂弟說的,他爺爺在他身邊呢?
回到家裏,跟我哥匯報了我們這次事情的進展。吃過晚飯,表弟霸占了堂弟的電腦,堂弟還在對著他的羅盤算著什麽。我還在和寶寶玩著遊戲,我哥則在那興致很好的看著那本筆記本,權當是當小說看了。
我哥還不時跟我閑聊著,說是不是應該跟那家人說一下,讓他們把那秤砣找出來,然後葬下去給那老人呢。
我們還在聊著天,堂弟那邊突然說道:“姐姐,快點準備去西西家。他有危險。”
“什麽啊?”我還是一頭的霧水。
堂弟一邊扣著腰包一邊說道:“今晚是陰月陰日而且還有好幾個小時是連著的陰時,要是給我猜對了,西西今晚就要拿著那秤砣去陪他爺爺了。”
說完,他已經去房間將表弟拖了出來,直接讓他當司機的。我回家反正也沒有洗澡,直接換了鞋子就跟著他們出門了。我哥急著也想跟過來,但是我寶寶一看我們都要走了,急得抓著他的褲子就嗚嗚大哭了起來。這樣一樣,我哥隻能在家當奶爸了。
堂弟在車子上,不停看著手表,不時還催促著堂弟開車快一點。要知道我們出門的時候是晚上是八點多,這個時候正是街上人多車多的時候啊。就算表弟的跑車在牛逼,還不是開個三十多碼的。
堂弟在車子上說道:“那西西一定是知道今晚會出事,所以今天才堅持要把那本筆記本給我們的。也是給我們留條舊他的線索。”
“那他為什麽不明著說,是想考考我們的智力嗎?”
“誰知道呢?現在我倒願意是我猜錯了。要不我們這次去要麵對什麽我都不知道呢?”
我往靠背上躺了下去,道:“最糟糕的,也就是他有那秤砣,我被他抓了,煉了小鬼罷了。”
等我們到達西西家的時候,他們家卻是一個人也沒有,從樓下看,窗戶連燈都沒有亮呢。
表弟靠著他的車子騷包地說道:“算了,反正他們家也沒有給錢,就算給錢了,那點錢有能有多少呢?”
唉,富二代病又犯了。我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我看著那鬱悶地蹲在跑車旁,抽著煙的堂弟,說道:“喂,你不是挺能算的嗎?算算他現在往哪個方向去了。就他現在那情況,身上陰氣那麽重,大半夜的還在外麵,一會就被髒東西纏上了。”
堂弟白了我一眼道:“我多少斤兩你們還不知道啊?我又不是算出來的,是推理出來。說白了,就是猜的,瞎蒙的。這次沒給我蒙準。”
表弟就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那我來蒙啊。這段時間我打麻將很順手,前幾天去了賭場也小贏了一點,我正是運氣到了,最適合蒙的時候呢。”
我歎氣啊,怎麽就這麽兩個不靠譜的是一對呢?不是說情侶之間都是互補的嗎?我看那兩個就沒有一點互補的地方。
堂弟也掐滅了煙,道:“不然就回家吧。反正他們又沒有委托我們什麽,沒有紅包不如在家睡覺。”
我們三個上了車子,表弟啟動車子就說道:“我覺得吧,現在我們到處逛逛,說不定就能遇上那個西西了。”
我沒有意見,因為我哥在家,寶寶那邊讓我很放心。逛逛也無所謂啊。反正已經很久沒有看城市夜景了。
表弟開著車子穿梭在華麗的霓虹燈中,還把我當空氣地伸過手去攀上堂弟的肩膀。
我還是繼續當空氣吧,看著外麵的街景也蠻漂亮的。這種氣氛真適合情侶啊。我想著什麽適合,也跟我哥開車逛逛,找找戀愛的感覺。
突然一個身影從車窗外閃過,我驚住了,那是西西啊!我急忙拍打著司機這邊座椅嚷道:“停車啊!停車啊!西西在那邊!”
這時正好是紅燈,車子停了下來,我顧不上會被扣分罰單什麽的,下了車子朝著剛才看到人影的地方跑去。
可是足足跑了二十幾米也沒有發現有西西的身影啊。我能保證我剛才看到的不是幻影,更不是我自己的幻覺。
我的身後堂弟跟了上來,表弟卻因為沒有辦法丟車子在紅燈前,隻能留在車子上了。
我回身對堂弟說道:“真的!我剛才真的看到他了!我沒有眼花!”
堂弟拍拍我的肩膀,緩解我的激動,說道:“我信!我信你!你看看這條街。”
我在他的提醒下,才注意看了看四周。這條街就是五岔路口中的一條,就是當初我們認定是陰路的那條。
也就是說,在這個地方,隻要條件充分,就可以跨越兩個次元空間。
就在我們都為難的時候,兩個人影朝著我們急急跑了過來。其中一個就是西西的媽媽。
西西媽媽接近我們的時候,也認出了我。我看著她已經急得哭了出來,問道:“阿姨,怎麽回事?西西呢?”
阿姨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到底那西西爸爸說道:“西西剛才突然出門了,什麽話也沒有說,就一路跑到了這裏來。我們也是剛追過來的啊。”
他們家離這裏不算很遠,走路跑步過來都是有可能的。
堂弟問道:“他手裏是不是拿著一個秤砣?”
西西媽媽驚了一下,問道:“你們怎麽知道?”然後她一下抓住了堂弟的手臂,積極問道:“你知道西西去哪裏了是嗎?我們一路追著他,可是他卻就這麽不見了啊。”
堂弟也為難了,頓了一下拉開了她的手到:“我也不確定他去了哪裏。不過我知道他有危險,說不定他爺爺也是這麽離開的。”他看向了西西爸爸道,“西西爺爺的那些遺物你都沒有看過嗎?如果當初能直接將那秤砣跟著老人一下葬下的話,也許跟本就不會有後麵的事情了。
可是現在說什麽也晚了,找到西西才是最重要的。
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堂弟也顧不得別人的目光,拿出了他的羅盤,推算著位置。這條街整個的風水都是陰氣很重的。而要在這陰氣很重的街道上找出陰氣最重的,兩個次元的交接點卻不是那麽容易的。
西西爸爸看著堂弟那模樣,問道:“你會這個啊。隻是這找得到西西嗎?”
堂弟一邊看著羅盤一邊說道:“如果他拿著秤砣的話,那陰氣很重的秤砣說不定就是打開兩個次元的鑰匙了。”說完,他看著我道:“姐,一會要是找到西西,你要想辦法把那秤砣搶過來。”
秤砣秤砣,為什麽這種事情都要我做呢?要知道我也很害怕那秤砣啊。對於我來說,那秤砣說不定就是以後決定我未來的東西啊。
第八十章 陰路3
我皺著眉頭道:“我怎麽感覺你說的那麽像是在玩遊戲呢?現在我們是要去打boss,搶裝備?”
“呃,差不多吧。不過他不是boss,所以我們搶到的機會很是很大的。”
說得輕鬆,我們手裏又沒有秤砣,而且我這個體製,就是在這條街上跑上三百遍啊三百遍都進不去那另一個次元空間的。
堂弟用著羅盤測出了陰氣最重的地方。尼瑪的路中央啊。那地方,不說陰氣重不重,就是我往那裏站十分鍾都能去閻王爺那報道了。
可是我們沒有看到西西啊。西西媽媽是最急的一個,哭著喊著,還抓著堂弟的衣角不放,一個勁問他怎麽找不到西西啊。
我看著堂弟那襯衫都快要被她拽下來了,**裸的當街扒衣啊。其實吧,我們幫忙找是出於好心,並不是義務啊。
所以我還是很體貼地主動拉開了西西媽,讓堂弟好靜心找人的。
羅盤上的指針晃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穩定了。隻是那麽急劇的晃動還是能引起我們的注意的。
堂弟在那位置上來回確認之後說道:“找到了,隻是沒辦法帶出來啊。”
說著他掏出了手機,給李叔打了電話。路邊,又是這樣的晚上,還是這樣的地方,信號怎麽可能會好呢?斷斷續續地反正就是黃雞帶路或者那西西還有意識的話,點上香朝著四周叫叫,看看能不能叫他回來。
這個時候,上哪裏找黃雞啊。而且我覺得吧,那黃雞就算放出去,還沒跑到路中央那另一個次元的門口呢,說不定就會被來往車子軋死了。還是叫叫吧。
而點香?我和堂弟都沒有隨身帶著香的習慣啊。這點香的李叔慣用的,不是我們常用的啊。正為難著呢,堂弟在他的腰包裏翻翻,還真找出了兩節被折斷的香,說是上次去那鬧鬼的電梯做法事的時候,沒有用到的,放包裏弄斷了。
他拿著打火機點上了香,交給了西西爸媽。一般叫魂,都是孩子最親的人,堂弟就讓給西西爸媽一起喊。
我悄悄退到了一旁,果然正如我所料。西西爸媽開始喊孩子了,很快就有一大群人圍觀了過來。一個個議論著。
堂弟也手裏還拿著羅盤,等他發現自己也扯過了路人議論焦點的時候,想收羅盤,四周找我的,我已經站在了圍觀者的隊伍裏。
圍觀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堂弟的羅盤,雖然他即使收了起來,但是也還有看到的人啊。所以很多人的議論就都是說這條路上鬧鬼了什麽的。反正這條路鬧鬼已經不是什麽稀奇事了。
這邊的事情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所以大家都是在聽到路上的驚叫聲和刹車聲的時候才看了過去。
一輛電動車摔到在一旁,車子還沒有扶起來,那五十多歲的老頭就指著同樣跌在一旁的西西罵道“小兔崽子!你怎麽突然衝出來的!撞死你活該!”
西西爸媽一下聽到聲音扒開人群就衝了過去,那還真的就是西西了。西西站著的位置離我們也不過四五步罷了,可是剛才我們在這裏來回找了那麽多次卻沒有看到的他啊。他就這麽突然冒了出來了。
一些司機開車也會有這樣的感覺,一開始明明沒有人的路上,突然就冒出了個人,一陣驚嚇啊。其實就和這個情況差不多。
西西也哭了起來,抱著他媽媽大聲哭著。到底還是一個孩子啊。
我看著西西手中拿著的那個秤砣掉了下來,連忙撿了起來。這裏這麽多人的,要是被誰撿去了,我們更多麻煩啊。
秤砣入手,好涼,一種瞬間沁入手骨的涼意。我是純陽命,是人的陽火旺,又不是體溫高。這個東西我看我多拿一會,等下我就能感冒了。所以就先撤出了人群包圍圈,在路旁的一家書報亭買了一份晚報,將那秤砣包起來拿著。因為出門急,我甚至沒有拿著包包,現在也隻能這麽空手拿著了。
西西爸爸也不是好欺負的,跟著電動車主吵了起來。因為那電動車主傷了手,可是西西隻是嚇得摔地上,並沒有受傷。最後還是西西爸爸丟了一張一百塊,私了了這件事。
等我們這邊基本處理完了,堂弟那跑車也停在了路旁,他說他是繞著幾條街才回到這裏來找我們的啊,這時間段,車子開得也慢就拖到了現在。正好讓我們可以坐車回去了。這一路跑來,我還真的有點累了。
上了車子,西西還在哭,一路哭到了他家,才平靜了下來。我們跟著西西回了家,表弟也在路上好奇地問了我們到底是怎麽做的。
西西回家之後,就又回了房間,坐在床上低著頭,也不說話。西西媽媽端著水走進了房間,我也跟了進去,堂弟表弟就站在門口看著我們。
我說道:“西西,你的事情,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呢過猜到,我也相信這個。你那個秤砣,我拿到了。你能跟我說說,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西西喝了口水,西西媽媽就急著問道:“是不是爺爺要帶你走?是不是那老家夥要拖你的?”
我拍拍西西媽媽示意她冷靜下來。
好一會,西西才說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了。”
“別急別怕,慢慢說。”我柔聲道。其實發生這樣的事情,很多人是希望得到別人的相信的。
西西穩定了一下,才說道:“我找了爺爺的一個箱子,箱子裏就要那筆記本和秤砣。然後我就開始寫網上的那個帖子。可是我晚上一睡覺就聽到有人在跟我說話。他們說叫我幫忙把秤砣還回去。每天晚上都是這樣,我都睡不好了。而且也是那個時候開始我總是發燒,就請假回家了。不去學校以後,我就是連白天睡覺都會聽到那人在說叫我把秤砣送回去。”
我想這就是他精神很不好,眼睛下那麽嚴重的黑眼圈和很憔悴的原因。
他繼續說道:“那個人跟我說今天讓我把秤砣送到那條街上,我不想去的,我……我怕……我怕那是鬼。所以你們來的時候,我就把那筆記本給你們了。我又不敢跟你們說實話,怕你們笑話我。到了晚上,我在電腦前看帖子,就那麽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是怎麽了,就拿著那秤砣出門了。朝著那條街上走去。在那街上,我站在街中央,看著車子朝我衝來,可是我卻動不了,車子就那樣穿過我了。真的!真的!”
我輕聲道:“我相信你。”
西西明顯地緩了口氣,道:“然後我看到我爸媽了,看到你們就在那邊走來走去的。我走不了,也喊不出聲。然後我聞到了香味,聽到我爸媽的聲音,一下就能動了。就看到一輛電動車朝我撞過來。”
堂弟依靠在門口,問道:“叫你去送秤砣的聲音是什麽樣的聲音?”
“就是,像鬼的聲音。”
讓人描述鬼的聲音還真難描述啊。要知道現實中並不是都像電影裏演的那樣的。
“是男是女?”
“男的。”
西西爸媽說了一些感激的話,還當場給了堂弟兩千塊的紅包。見錢眼開啊。堂弟馬上熱情了起來,給西西用紅線做了一個手鏈綁住他的陽氣的,並交代了,他這個病就是因為陰氣衝體形成的,讓他多出去曬太陽,多做戶外活動。一開始沒力氣,也要到樓下去坐著。還有這個房間,也要開窗簾曬太陽,還指點了一下風水,讓他們換了一下書桌的位置。
這樣一來,西西爸媽更是熱情了,非要請我們吃宵夜。不過時間也晚了,我用寶寶在家哭為借口,就帶著堂弟表弟離開了。
上了車子,我看著手中那一團報紙包著的秤砣,問道:“這個怎麽辦?我不要帶回家啊?萬一衝了我寶寶怎麽辦?”
堂弟想想也是。這個東西丟不得,拿回家更不得。幹脆就先靠路邊停下車子,好好想想吧。
車子停在一處四車道的花圃裏麵,是自行車道,隻是這裏已經接近郊區了,監管不嚴,加上現在都已經十一點多了,也沒有人注意這邊。
我下了車子,給我哥打了電話,說了事情,還說現在那秤砣在我手裏我回不去了。
我哥安慰了幾句,就掛了電話了。我回頭就看到堂弟靠著車子吸著煙,而表弟就叼著煙湊過去。他們兩平日裏都不怎麽抽煙的。除非人家遞過來推不掉才會抽。可是今天堂弟都已經主動點煙了。
我皺著眉問答:“怎麽辦啊?很麻煩嗎?”
堂弟看了看我,然後突然一笑道:“姐,秤砣咱們有了,抽魂咱們也做過來。來,給我煉化了吧。”
我的高跟鞋就那麽飛了過去,然後說道:“去酒店吧,很晚了,睡一覺。明天一早把這個秤砣拿去廟裏那個角落裏藏著吧。”
“上個可以,這個可不行啊。”堂弟不敢開玩笑了,撿著我的高跟鞋,還要蹲下身子來,給我穿上。哼!這種笑話也拿來開,小心我哪天做夢夢到自己被他煉小鬼了,我一下咬死他。嗯,就脖子上那大動脈!我這幾天去牙科,讓人幫我把牙齒全磨尖了不可。
第八十章 陰路4
在我們這座城市如果說要去住酒店,那是用不著花錢的。因為有一家三星的酒店就是表弟他們家開的。雖然不是特別的好,但是也已經很不錯了。
那家酒店並不在市中心,而是比較偏一些的地方。因為那地皮就他們家自己的,所以那酒店在環境上還是很下了功夫的。街道往裏,是一個很大的停車場加一個小花園,然後才到酒店主體樓。不高就六層,貴在這房子占地很寬,裏麵的房間也很大。酒店在我們城市雖然不出名,但是也和一些旅行社有協議,所以生意還是不錯的。
我們是十二點到那邊的,總台值班的小妹妹並不認識表弟。所以在預付押金上有些談不妥。又磨了十幾分鍾才找了一個認識他的經理說話,拿到了兩間房間的房卡。
本來吧,這種事情給家裏哥哥打個電話幾分鍾就搞定了。可是要是表弟家裏人問起他有自己的房子幹嘛還去住酒店這個問題,就不好回答了。
所以還是不要讓家裏人知道的好。
兩間房是並排的,隻是我手中還拿著那被報紙包著的秤砣啊。所以出了電梯,我就央求道:“零子,你跟我一個房間吧。你睡沙發?”
堂弟一聽我這麽說,馬上嚷道:“表嫂啊,男女授受不親知道嗎?你都結婚了,你還是零子堂姐呢。你這種提議是不是太讓給人聯想了啊?”
“也就你瞎聯想。”
“就算我不瞎聯想,我表哥說不定會瞎聯想啊。你這麽大個人了,怎麽還跟我搶男朋友啊。”
“我……那好,我一個人一間房,這個放你們房間啊。”我說著就將那秤砣塞進了堂弟的手中。
堂弟連忙塞了回來,道:“這麽包著呢,一會我再用紅線綁起來,保證不會有問題的。”
“那要是我晚上也中邪了,拿著秤砣去那街上找車撞怎麽辦啊?”
“放心吧,就你?除了你女兒,你對誰都是沒心沒肺的,沒這麽容易出事的。”表弟說著,用房卡打開了一間房間,將我推進去,直接把房卡插電源,然後就關門了。
好在這房間都是一插房卡,所有設備自動運轉的。所有的燈都開了,電視電腦也都嘀地發出了聲音。我的心髒馬上加速跳動了起來。現在就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先關了電視,現在這種情況下,開著電視反而會更害怕。掂掂手裏那報紙包著的秤砣,堂弟還說綁上紅線呢,現在都被綁著的。我應該把秤砣放在哪裏呢?
我看看房間。因為出來匆忙,我沒有拿我的裝備,現在我連個羅盤都沒有,沒有辦法定位置,隻能是靠著直覺,那秤砣放在了那電視上邊。電視在家居風水中是屬火的,這種陰物放火上麵烤烤吧。
一個晚上還沒有洗澡呢,雖然沒有衣服換,但是我還是去了浴室洗澡。好在洗澡的過程門沒響,燈沒閃,鏡子裏沒鬼影,花灑裏沒流血,馬桶裏也沒有伸出手來。
洗個熱水澡,讓自己放鬆了下來,覺得其實也沒有什麽啊。
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叫我關燈睡覺我是肯定不敢的了。就坐在電腦前,打算對著電腦一個通宵。給我哥打電話報了平安,還順便說了被表弟推進房間的事情。隻是這個推進房間不是那個曖昧的意思啊。
我哥聽我說了,低低壓抑著笑道:“害怕的話,我們就聊通宵吧。我開電腦,跟你語音聊天。”
聽他的聲音我就知道幸福已經在他身旁睡著了,我還是拒絕道:“算了,你還是陪寶寶睡吧,不然吵到她,她睡不夠會哭得很厲害啊。放心吧,我沒事。這邊不是還有堂弟表弟嗎。”
又聊了幾句,我才掛斷了電話。隻是目光不經意看向了那秤砣,想了想,就把那上麵的報紙打開了。
秤砣是西西的爺爺的,而西西的爺爺是幾十年前從一個姓岑的人那裏拿到的,而姓岑的人是從外婆家那山洞裏找到的。
當然外婆家那山洞是不會出產秤砣的。那麽秤砣就應該是被熱人放進去的。我沒有進過那個墓,不知道裏麵到底是什麽情況。
看那秤砣很小,也就和我們家那個兩斤的小秤的秤砣差不多。一般都是稱金子,稱藥材用的小秤。
秤砣上有一些被腐蝕的痕跡,但是那秤砣下圍和頂上還是能看出有些裝飾的。我是學工藝美術出身的,但是從學校畢業也那麽多年了,看著那花紋,一下也說不上來是那個地方的,或者那個朝代的。
好在這些東西網絡上會解決的。我打開了中國美術網,找到相關的圖片,做著對比。要知道,人有事做的時候,就不會胡思亂想也不會覺得時間難熬了。那網站上有著很多的圖片,對照著下來,從找相關的秤砣,到找相關的紋飾,等我基本有出定論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五點多了,電腦輻射太久的結果就是頭昏想吐,我洗把臉,倒頭就睡了,連害怕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了。還納悶著怎麽堂弟他們沒有來拍門或者打電話過來呢,拍門聲就傳來了。
我打開了門,門外的堂弟說道:“姐,拿上秤砣,我們回下老家。”
我還迷糊著眼睛呢,應著走向了浴室。簡單梳洗過後,我們就直接去了老家。說實話吧,我是比較想先回家看看我寶寶的,畢竟孩子這麽大,我很少一整晚沒見到她的。
可是想著那個危險的秤砣,還是不要回家的好啊,萬一這個秤砣傷了小寶寶就不好了。
表弟開車一路直接回了老家,我就這麽抱著秤砣在車子上睡著了。稀裏糊塗地還做夢了。夢裏一片漆黑,黑暗中一個男人的聲音對我說道:“幫幫忙,把秤砣送回來吧。”
我一下驚醒了過來,就看到堂弟在翻找著表弟的錢包還有他自己的錢包,還對我說道:“姐,你錢包呢?有沒有硬幣啊?”
我揉揉眉心,拿出了錢包丟到前麵給他,說道:“剛才我做夢了,夢裏有人跟我說讓給我把秤砣送回去。我會不會死啊?”因為驚醒,我的心跳還是超標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莫名地就有想哭的感覺了。想著萬一我出事了,寶寶應該怎麽辦呢?
堂弟找出了幾個硬幣,朝著車窗外丟去,邊說道:“剛才車子過橋,我沒注意呢。車子上有這麽個陰物,招引了河裏不幹淨的東西。你應該受了這個影響才會做那個夢的。丟幾個買路錢就好了。”
我們這裏說法,除了紙錢、冥幣、金箔銀箔之外,硬幣也是可以兩個世界通用的。新娘子結婚的那天,娘家長輩會把硬幣裝一小袋子裏,在新娘出門的時候,交給新娘子,意義就是給了新娘一袋子財富。新娘上婚車之後,要是婚車過水、過橋、過路口的時候,都往車子外丟一個,就是買路錢的意思。結婚大喜的,帶著祭祀死人的紙錢什麽的不吉利,所以就用硬幣了。
我揉揉太陽穴,說道:“我頭痛,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但是頓了一下,我猛地想起了西西的症狀,道:“我應該是受這個秤砣的影響才會覺得不舒服的吧,就像西西一樣。”
堂弟沒有說話,我從車子後座上看到前麵的他似乎愣了一下。
我就知道我猜對了,這種倒黴的事情還是快點結束吧。
到了老家,大概是因為堂弟已經先打電話回來給二叔了,所以二叔直接在老屋子等著我們。
一進那青磚院子,就有種說不出的陰涼感覺。
客廳裏,祖宗的牌位前已經點上了香燭了。二叔拿著簸箕在篩米,一副居家男人的模樣。看到我們回家,目光先落在了我手裏那小小的報紙包上,然後直接說道:“把秤砣放在那香案上吧。”
用我們家祖宗,那二十幾個風水先生的牌位鎮壓著那個秤砣。隻是我覺得吧,就我們家祖宗,還是鎮不住這個秤砣的。
表弟直接靠在了大門框上,他不算我們家裏的人,也不好多說話。堂弟是很有自覺地給祖宗上了香,我則直接坐在一旁的大椅子上,說道:“我頭昏,我要去曬太陽去去陰氣。”
二叔白了我一眼,我覺得他對我完全是出於爺爺在走之前希望他能教的一點這門家族技藝的遺願罷了。要不,他怎麽可能忍受得了我呢?
堂弟說道:“爸,這個秤砣和上次我們找到的那個沾了人命的秤砣不一樣,我覺得這個比那個還厲害。”
我說道:“這個秤砣從紋飾材料上看,應該是古董,是明朝的東西。明朝野史,有風水先生用秤砣做裝備的。秤砣做裝備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提高秤砣的陽氣,另一種就是增加秤砣的陰氣。走兩個極端。我猜,我們得到的這個就是之前風水先生用過的裝備之一,是一個被風水先生增加了陰氣的秤砣。而風水先生為了增加秤砣的陰氣,通常用的就是將秤砣綁在死人身上,隨著下葬。然後五年後撿金遷葬,就把秤砣拿出來。那秤砣是下過陰間的秤砣了,牛逼轟轟的了。然後再運用的時候,再加上幾條人命,那就能成為鬼門關的鑰匙了。就更牛逼轟轟的了。”
第八十一章 再次盜墓?
“你怎麽知道?”二叔問道。
“昨晚我一夜沒睡啊,在網上查的啊。我頭真的痛,我要布洛芬!”估計和我一個年紀的人,遇到想知道的野史什麽的,十之**是選擇上網找找,而不是去圖書館了。
又說了幾句之後,二叔就讓給我們先回去休息了,這一回總算能讓那秤砣離身,讓我舒服一點了。至少心理上舒服了一些。
我們去了隔壁二叔家的新房子,表弟算來還是第一次到堂弟的閨房呢。他是興致挺高的四處看著,而我吃了堂弟找來的藥,躺一邊的躺椅休息去。等頭不再痛了,就吵著要回家。我想我寶寶了啊。
吃了晚飯,表弟開車和我回市區,堂弟留在老家和二叔研究那秤砣的去向。既然現在猜測是前輩用過的裝備,那麽就算是陰氣衝天,那也是道教的東西,不好藏在人家觀音下麵阿布。
這個還是讓他們研究去吧。
回到家裏,我沒有直接親近寶寶,而是好好得洗澡換衣服了去抱過寶寶親了又親。寶寶已經長大一些了,會告狀了。還向我說爸爸殺了她的魚。原來阿姨今天買了一條塘角魚,沒有讓人家殺了而是帶著活魚回來給我寶寶玩了一會。晚飯,我哥就把那魚殺了蒸了,進了寶寶肚子。寶寶還嚷著爸爸殺了她的魚。
童言無忌啊。
寶寶睡下之後,我忙了會工作,也跟著睡下了。這兩天時間,真是累得夠嗆的。可是明明就是很累吧,我還偏偏做夢了。做夢就做夢吧,還偏偏又是那個嚇人的夢。夢裏那個聲音又叫我把秤砣還回去。弄得我害怕了,幹脆鼓足勁就朝著那片漆黑的中喊道:“還回哪裏啊?我們是在那山洞發現的,我們把你丟回山洞行了吧!”
喊完了,我也醒來了。一頭的汗坐在床上。我哥摸摸我的頭,問道是不是做噩夢了,他都聽到我睡著了還在那喊著的。
我點點頭,想著夢中害怕的模樣,就哭了起來。寶寶就睡在我們身旁,我也不敢大聲哭,就把自己埋在我哥胸口,邊哭邊低聲說道:“我也做那個夢了,我會不會像西西一樣,帶著那秤砣就去街上找車撞啊。哥,萬一我真出事了,你一定要好好對我寶寶啊,不準娶後媽!還有……”
“瞎說什麽啊。”我哥拍拍我的後背,“你是純陽命,他不是。還有你是師太啊,別這樣,正能量知道嗎?努力一些,爭取一下,過幾天就會沒事了。”
我擦擦眼淚,抬起頭,其實吧,覺得自己挺傻的,哭能解決什麽問題啊。還是努力想想應該怎麽解決那秤砣吧。
第二天的傍晚,我就接到了堂弟的電話。堂弟說二叔找李叔一起商量了,決定讓我們把這個秤砣送回那個山洞去。不是讓我們還回去嗎?我們的線索裏,秤砣最初就是在哪裏的。而且根據堂弟上次去說的那地方的大風水,二叔說,那樣的龍脈應該就能鎮住這個陰物了。一開始應該就是人為地將這個危險的東西放在那裏麵的。都是那個姓岑的祖宗把他帶出來了。弄出了這麽一段事情的。
其實吧,也不知道我們推理得對不對,大概也就是這樣吧。反正我就準備著第三天的盜墓了。
上次去,我是沒有繼續走下去的,但是裝備還在啊。那都是專業戶外運動店裏買來的“名牌奢侈品”啊。不用一下都是浪費的。
第三天一大早,表弟就給我打了電話,說他來接我,然後再去接堂弟、二叔和李叔。隻是我哥在得知我們的計劃之後,他也決定要去。因為他不放心我,就算這次去的人裏絕大部分都是親戚,但是他還是不放心啊。反正是周末,寶寶有我爸媽帶著。
所以最後我分了兩輛車子,中午時間出發。按照堂弟他們上次去的時間來看,這次我們在山洞裏的時間應該是一天一夜,中午去,第二天中午也能回到市區了。
我是坐著我哥的車子回老家跟他們集合的。早上我們還要把寶寶送我爸媽那邊,所以我和我哥去得就比較晚了。到老家的時候,表弟那騷包的跑車早就停在地壇上了。
我和我哥很快就成了村子裏人們的焦點。因為我們穿著是情侶的戶外運動服,墨綠色,衣服的腰間,手臂,褲腿上都有著在黑暗中能發著熒光貼紙。這個是上次買的時候那店老板特意推薦的。說這個最適合去樂山天坑了。衣服又帥氣,要是有什麽事,那銀光貼紙還能讓人更容易發現你。如果想要隱蔽隻要把貼紙撕下來就可以了。
說實話吧,我穿上去還真是颯爽英姿啊。我本來比較瘦,穿著那種衣服,顯得特別的嬌小柔弱。應該是柔弱吧,嗬嗬,又臭美了。我哥在第一眼看我換好整套衣服的時候還跟我說,回來要玩玩製服控呢。踢飛!
我以為我們夠帥了,尼瑪的堂弟和表弟也是情侶的,隻是他們那套是黑色的。進了山洞就隻能看到他們身上的熒光反光貼紙在動了。
兩人還是一樣的脖子上那小小的古香樟的小墜子,還有那一模一樣的耳釘。我還懷著看好戲的心情跟我哥說道:“哥,萬一二叔看出點什麽來,我們是不是堅決出賣他們算了。”
我哥不回答,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啊。
二嬸還在一旁數落著二叔,說什麽看個墳山還弄得像去郊遊一樣。二叔看來也沒有跟二嬸說實話,隻能說帶著我們幾個小輩去四處走走看看墳山什麽的。風水先生這行,經常會出去看墳山的。不管是農村的,還是鄉下的,就連著名的李居明大師也說,風水在於實戰,一定要去實地考察的。
李叔則早就蹲在表弟的車子旁抽著煙了。
我悄悄拉過堂弟低聲問道:“李叔怎麽也去啊?”
“他說他去看墳山的。我看他是想在那找個合適的又避開村民目光的好位子,以後留給自己的呢。”
也是很多風水先生都會有這麽一招的。看到好的,就先留出來。不對任何人說,隻告訴自己的晚輩。
我們上了車子,朝著外婆家那村子去了。
一路上也沒什麽好說的,我已經是第二次去那山洞了,也沒有上次那麽驚奇了。而堂弟和表弟都已經是第三次去了,他們更是熟門熟路的。
倒是李叔被裏麵的石鍾乳驚住了,非要往他的那個臭烘烘的斜背包裏塞幾個彩色的小小的石頭珠子。看他那模樣,估計出去之後,還要拿那些珠子去騙人的,說成是那什麽什麽龍穴上吸收了天地靈氣的珠子吧。
我們四個年輕人用的都是戶外用品店買的背包,結實防水,容量大什麽什麽的。兩個叔叔都是斜背包啊。很典型的那種。二叔還說他看了半輩子的墳山了,就這麽小了包也出事過。
到達第一個九宮格的時候,堂弟帶路往那縫隙裏擠去。我的背包裏還裝著那已經用報紙包好,用紅線綁好的秤砣,這個不能讓我哥幫忙背的。盡量減少秤砣對別人的影響吧。
縫隙還是那麽小,我哥依舊脫下背包往裏擠著。
李叔和二叔走在後麵,他們低聲說著話。
“你說那陣是人擺出來的,還是就那樣的?”
“難說,看那山,這裏就是龍脈啊,要說真有點什麽稀奇的也是應該的。”
“唉,如果我死了,能葬這個洞裏,那我子孫可就發達了。”
表弟就在前麵笑道:“李叔啊,你不會也想當個不腐屍吧。那樣會很臭的。”
“小孩子,不懂就別亂說話!”
來到第二層的九宮格就是剛出我們發現按香梗的地方,堂弟跳上了那中間的石板找到了那條隱蔽著的縫隙。
先說啊,我們這就是個旅遊,不是真的就去盜墓了。接下去的情節沒有那麽華麗麗的。現實終究是現實的。那山洞隻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帶著神秘的山洞罷了,而且還是曾經開發了一部分的旅遊區。而且還是堂弟和表弟都進去過去的,能有什麽危險呢?
我們接著走進了縫隙,走向了第三個九宮格。我發現每一層的九宮格空間都會比前一個小一些。而且山洞裏並不是一個個九宮格鏈接著的,還有很多的複線山洞,形成了一個很嚴密的網。
一層層走下去,除了那縫隙有點改變之外,真沒什麽變化啊。
漸漸地我們進入了第九層的九宮格。那是隻有這二十多平方的空間,四周有著彩色的石鍾乳,中間停著一口石頭棺材。四周還有著那些散落的旗子。
而從我哥背包裏拿出了一個冷焰火,搖搖要,沒亮,摔摔摔,沒亮。還要用手電筒在地上找它呢。
第八十二章 引產1
連續幾天都跑農村,終於能好好休息一下了,天氣不錯,早上依舊帶著孩子去小花園玩,看看螞蟻,聽聽八卦。
堂弟的日子也恢複了以往,工作日就在家裏玩遊戲,畫畫符,周末就去鬼混去。
我哥還是天天上班下班偶爾應酬。阿姨最滿意地就是這個狀態了。她說平平淡淡過日子就好了。
我也想啊,隻要那姓岑的別想著拿我來讓他家祖宗複活都沒問題啊。
周一的早上,堂弟還在表弟那邊。我打電話讓他回來的時候,隨便去菜市場買菜。今天阿姨在家大掃除呢。我和寶寶都到外麵來待著了。
反正這樣的秋天,陽光不是很強烈在小花園能待到十一點多呢。
十一點多的時候,小花園裏已經沒幾個人了。我抱起寶寶也準備回家去。就在這個時候看到了一輛的士開了進來。我們小區的不允許的士進入的。但是如果真有什麽不方便,跟保安說一聲,也是可以的。
的士就在一旁的那棟樓的樓口下停下來了。車子上下來了兩個女人,是母女,我算是認識的。
那女兒比我年紀小,叫秋靈,現在應該也就十八歲吧,還是一個高中生呢。隻所以特別說到她,是因為她今天很不一樣。她是個大肚子啊,是孕婦啊。這一點我們小區裏的人都知道啊。她沒有結婚就大了肚子。計生的居委會的都找過她的。當初也就四五個月吧,一天兩撥人上門說讓她打掉呢。大道理說了一大堆,就怕她違反計劃生育,整個小區都評不上獎的。
可是她媽媽竟然也默然了她大肚子了。還說等著孩子生下來,孩子滿歲了,讓他們結婚喜酒和孩子的周歲酒一起辦了,來個雙喜呢。
她媽媽這如意算盤打得真好啊。不就是因為秋靈肚子裏那個孩子的爸爸是市裏一個官二代嗎?那官二代據說也對他們家挺好的。看著也是這麽定下來的感覺。
可是……可是……怎麽會這樣呢?秋靈現在被她媽媽扶下車子,肚子竟然是平的了!平的啊!孩子呢?算起來,那孩子至少也有七個月了吧。難道生了?
不會啊。我前天還看到她大肚子的啊,就算要早產也應該在醫院裏吧,怎麽就回來了呢?
我正八卦地想上去打招呼呢,堂弟就在不遠處喊住了我。看著他提著好幾個袋子裝著晚上的菜,朝著我大步走了過來,然後在我身旁低聲道:“你看她影子。”
我疑惑著看了過來,那影子可是“蒸氣騰騰”啊。秋靈進了樓裏,我才說道:“她可能剛生了孩子吧,所以身子虛是應該的。”
生孩子?其實我也就是猜猜的,她還真不像是生孩子呢。
堂弟道:“你抱著幸福呢,還是小心點,這幾天讓孩子離她遠點吧。”
到晚上的時候,我就接到居委會大媽的電話了,說讓我跟著小區裏幾個年輕的全職太太一起去看看秋靈。畢竟年紀差不多,比較好說話啊。而且之前因為她幾次去秋靈家,勸她打掉孩子。現在她去倒是像看他們家笑話的了。為了小區和諧,讓我們去看看。
我問道,怎麽就看他們家笑話了?聽不懂啊。
那大媽才跟我說道:“秋靈那個孩子都有七個月了吧,今天早上才在婦幼那做了引產的。計生局開的證明,在我這裏蓋章的。我看七個月生下來都活的了。也挺可憐的。之前三四個月好好打掉不就沒現在那麽多事了嗎?”
“她怎麽現在來打孩子啊?”我問道。
“她那男朋友吸毒,醉駕,還撞人逃逸了。他爸也跟著被雙規調查了。秋靈要是真把孩子生下來,那輩子就都毀了。”
我狠吃驚地說道:“七個月還打啊!大不了生下來送人什麽的,這樣很造孽的。”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明天你和她們幾個一起去吧。送點禮品什麽的,小區裏支錢。”
我答應了這個任務,晚上還跟我哥嘮叨了一晚上呢。
第二天早上九點多這樣,我和接到任務的幾個全職太太就在小區門口集合了。一共三個人,都是差不多年紀,又沒上班的。這樣才有時間去看人啊。大家商量了一下,還是去菜市場買了兩隻烏雞,一些蘋果香蕉,就去了秋靈家。
在我們這裏,這樣大月份的引產,叫做坐空月。那條條框框都是按照坐月子來的。有的甚至說坐月子是二十八天,坐空月是五十天。坐空月比坐月子還要傷身。生產的痛苦和對身體的傷害一點不比正常生孩子少。而坐月子有孩子作為心理支柱,再累再困看到孩子的可愛就都消失了。可是空月就隻能以淚洗麵了。
因為大月份,**已經做好了哺乳的準備了,少了孩子吸允乳汁的刺激,子宮收縮會緩慢很多,傷口也難好起來。
我們去到秋靈家的時候,看到的卻不是坐空月該有的模樣。秋靈就坐在客廳沙發上,她爸爸喝著酒,還砸了一個碗。看來當初拿女兒去巴結人家官二代的美好計劃失敗了,把氣都撒在了女兒身上了。
秋靈媽媽給我們開門的,愣了好一會才知道請我們進去。
我們把禮物給了秋靈媽媽,就坐在秋靈身旁勸她不要難過了。因為我們也在秋靈爸爸就沒有說話,這是悶悶地繼續喝酒。秋靈媽媽急忙收拾那地上的碗筷。
秋靈也隻是一個孩子,十八歲,高三的學生呢。為了這個孩子,還休學了。我想著我十六歲跟我哥同居,我也不能說她什麽。隻是安慰她養好身體,以後讀大學畢業了,人生還一大段時間呢。
秋靈還是一直哭著。她跟我們也不是說就很熟,能跟我們好好說心聲什麽的。所以我們來,也隻是代表小區來看看罷了。說了幾句,就打算回去了。
隻是在要離開的時候,我安慰地摸摸她的頭,摸到了她的後脖子的時候,手裏傳來的是一陣涼意。
我也坐過月子啊,我知道坐月子如果身體傷口感染的話,會發燒,提問偏熱。就算不發燒,因為發虛,也會一直出虛汗。這就是為什麽坐月子不能吹風的原因。
而她身體竟然發冷,沒有一點汗的樣子。
我們要離開的時候,她才抬頭好好看我們。她那臉色很不好,很憔悴的模樣。而且還是典型的印堂發黑。
以前看小說吧,經常會看到算命先生總說“你印堂發黑,不是有災就是有難啊。”但是跟著家裏學了這麽長時間的風水,我也沒能看出什麽叫印堂發黑來。當我看到秋靈的臉的時候,我第一直覺就是印堂發黑!
回到家,堂弟正在練習畫符。用朱砂畫。然後拿著符在空中揮啊揮,符一點變化也沒有。
我問道:“那是什麽符啊?”
“火符!”堂弟道。
我就笑道:“還是用磷粉來畫吧,要不我估計你這輩子都畫不出一張朱砂能燃火的火符來。”
堂弟白了我一眼,繼續在那揮啊揮。
我頓了一下,才跟她說秋靈的事情。我的開頭第一句是:“今天我終於見到什麽叫印堂發黑了。”
“恭喜了,學習有進步了。”
我把秋靈的事情跟堂弟說了。本來吧這種女人坐空月的事情,男人就沒什麽興趣八卦的。堂弟竟然問了我好幾個問題,了解了秋靈的事情,然後他說道:“嬰靈出現了。”
“你是說她的孩子變成了嬰靈,就在他們家裏啊。”
“應該吧。月份大的孩子,如果已經有魂入體了,這樣引產出來,成為嬰靈的幾率比一兩個月就打掉的,要大得多。”
“那……你要收了那嬰靈嗎?說不定什麽時候有人不孕不育地來找你,你還能販賣嬰靈呢。”
堂弟再次白了我一眼道:“這種月份大的怨氣會超大的。弄不好的話,我們都要栽進去呢。算了,她倒黴,誰叫她不早點處理的。這麽大,還不如直接生下來呢。如果拿來煉小鬼應該不錯啊。”
沒辦法,人家家的事情。而且堂弟還說煉小鬼,算了還是不要想著去管這事了。要是堂弟真收了,那天他拿來練手上癮了,怎麽辦啊?
幾天的時間,小花園裏的八卦就成了這件事了。其實吧,這樣的事情本來就是老太太們最愛八卦的。想瞞也瞞不住啊。
老太太有的嘴損,說得多難聽的都有。有同情的,有看笑話的,有罵秋靈媽媽的,有罵秋靈的,也有人罵那官二代的。我一律微笑不說話。因為我知道現在秋靈應該很難過很後悔了吧。想想一個嬰靈就這麽一直跟在她身旁呢。那麽重的怨氣,他們家一定出了事了吧。
本以為至少也要一個多月才能看到秋靈下樓了,可是沒有想到才三天,就看到秋靈去熬夜看書,看樣子是準備複習回學校了。那時正好是天剛黑的時候,我帶著寶寶準備去遊樂場玩會的,看著她那樣子,就說道:“秋靈,別拿種東西。”
第八十二章 引產2
秋靈看了過來,朝我微微一笑,隻是那笑很僵。我寶寶就這麽哭了起來,一個勁地抱著我的大腿不撒手。
我抱起了寶寶難堪地跟她說了幾句,表示現在孩子在哭不能幫忙了。
抱寶寶上了車子,給她扣好了安全帶之後,我的眉頭皺了起來。幸福會哭,是不是因為那個嬰靈在呢?我看不到,說不定寶寶看得到啊。
我繞過車子準備上車的時候,就聽到一個孩子的聲音說道:“媽媽,你是不是不愛我啊。你為什麽不要你?我恨你!”
我看了過去,竟然是小區裏另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正扯著秋靈的衣服,大聲喊著呢。
一旁那孩子的媽媽就將孩子扯了回來,怒罵道:“亂叫誰媽媽呢?都這麽大了怎麽還這樣啊?”
我心一驚,那孩子的目光就那麽直直看著我,帶著恨意。我慌了連忙開車離開,要不他一下要是不開心,上我幸福的身就麻煩了。
到了遊樂場,我給寶寶自己在那玩豆豆,就站在一旁給堂弟打了電話,跟堂弟說了剛才那件事。堂弟說道:“哇,這麽厲害了啊。這個怨氣夠重的,都會上人家的身了。”
“這種事以前有嗎?還是說這個嬰靈特別厲害難搞定啊?”
“也不是,隻是一般這樣的嬰靈都是上自己格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姐姐的身的。這樣隨便一個孩子的身也能控製他,相比一般嬰靈還厲害一些。要是抓起來煉了小鬼,那絕對是掃遍道法界的強悍裝備啊。”
等我回到家的時候,我哥還在看著新聞呢。堂弟卻沒影子了。
我問了我哥,我哥說剛才有個媽媽來請堂弟過去,說是他們家孩子好像是被上身了,一直亂說話,說什麽恨媽媽,媽媽不要他的話。
我驚了一下,那不就是秋靈那孩子嗎?難道嬰靈還在那個小男孩的身上,還不肯回去嗎?萬一堂弟真的抓去煉小鬼的話,那麻煩就大了。我把寶寶塞到我哥懷裏,轉身就出門了。
今天那個小男孩的家,我是認識的。因為他們家就在小區超市樓上啊。
我急急得拍門,很快就有人來開門了。開門的是孩子的奶奶,看到我,孩子奶奶連忙說道“金子也來了。你快看看我孫子怎麽了?”
我走進了客廳,就看得到堂弟已經用紅線將孩子的左手中指綁好了。同時還用紅繩子綁在了一張大椅子上。孩子的眼中慢是驚慌,但是還是一直重複著那句話:“媽媽不要我了!媽媽不要我了!嗚嗚……媽媽……我恨媽媽……”
看到我過來,他還稍稍意外,然後說道:“遊樂場回來這麽快啊?”
我揮揮手,讓他讓出了孩子身旁的位置,接過了孩子左手中指上的紅線線頭道:“然後怎麽做?”
堂弟愣了一下,他大概沒有想到我會直接要求做一場從來沒有看見過,甚至也沒有聽說過的法事。
我瞪著他說道:“好好地把秋靈的孩子送走,別打什麽壞主意。”
堂弟這下明白我是為什麽了,沒好氣地說道:“我就是平時說說,你這都不信我啊。”
“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小心一點好。你不是說他在嬰靈裏算厲害的嗎?萬一你失手了,被這家夥拖住了怎麽辦?”
堂弟依舊沒好氣,道:“你都不知道我剛才為了困住她有多難。我費了多大的勁才幫綁住的,這剛綁住又算你的功勞了。”
我轉身朝他厲聲道:“我知道你很能幹,這事也算你的功勞。但是你不是說他算厲害不願意接著生業務嗎?怎麽現在就願意費那麽大勁了呢?你想要得到的是什麽?”
堂弟一下語塞了。我知道他是不想跟我吵架。他畢竟也是成年人了,知道事情的輕急緩重。往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長長圖了口氣。
一旁那孩子的爸爸和奶奶都開始勸我們有什麽以後再說,現在要看孩子啊。
堂弟這才緩緩說道:“這個嬰靈怨氣很大,如果不是鎖了煉化,就隻有用魂飛魄散的招數了。把那邊的香拿過來。”
我這才注意到一旁的桌麵上,一隻香爐上燃著一炷香。等冷靜下來了。我也覺得自己剛才對堂弟的話太重了。也許我應該更信任他一些的。可是現在是要做事的事情了,這個話題還是要放一放的。
我抽出了那已經燃燒得快到梗的香,堂弟說道:“把香用輪回結綁起來。”
“輪回結?你沒教過啊。”
堂弟無語了,起身幫我用紅線把那香梗綁了起來。然後說道:“一會用香去燙孩子的頭頂囟門的位置。紅線是總孩子左手中指引出來的。就是給他固了陽氣,再用香帶著,用囟門灌進去。把裏麵的嬰靈逼得魂飛魄散。”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你不是說你對孩子下不了手嗎?要不還是我來吧。”
“我來!不就是燙一下嗎?當給孩子打針了。”
我剛說完,門外傳來了拍門的聲音,門開了,走進來的是孩子的媽媽,還有秋靈和秋靈媽媽。
我不知道為什麽要把秋靈叫過來,這不是讓秋靈更傷心嗎?
被上身的孩子,看到秋靈也哭得更大聲,還一邊喊著:“媽媽,媽媽救我。媽媽,媽媽不要丟下我。”
聽得人心碎啊。不過這身體不是虎屬於他的,他這麽做對這個孩子也不公平啊。
秋靈一下就哭了起來,秋靈媽媽則怕得連連後退,還想離開。孩子媽媽早已經堵在門前,道:“阿姨,你也明白了吧。那是秋靈的孩子啊。秋靈的孩子不在了,你們也要救救我的孩子吧。”
孩子奶奶看著也堵在了門前,道:“零子叫你們來就是為了救我孫子的。你們家的孩子死了關我們什麽事。誰叫你女兒自己犯賤的。”
我連忙說道:“別說話了,錯過時間就做不了法事了。”我哪裏知道什麽時間啊,隻是我擔心他們在這麽吵下去,這邊事情沒解決,那麽打起來了,我們什麽也做不了啊。
他們這才停下吵,隻是秋靈媽媽還是退到了一旁,一臉怯怯的模樣。
堂弟對秋靈說道:“你過來,給孩子跪下,跟孩子道歉吧。”
秋靈沒有動。一個十八歲的孩子,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有了孩子,又在失去孩子之後,沒有得到任何的關懷,我猜秋靈對這個孩子也是沒有一點感情的吧。要不她完全可以堅持生下這個孩子,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
我說道:“秋靈,這是你的孩子。他在這個小朋友的身上呢。他在叫你媽媽呢。你給了他生命,可是卻沒有生下他,他現在隻能在這飄蕩著,無依無靠了。他在哭這叫你呢。”
秋靈也慢慢哭了起來,緩緩跪在了孩子的身前,哭著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也想留下你的,可是我做不到。對不起。”
我一手拿著香,蹲下身子,對她輕聲說道:“就說媽媽愛你。讓孩子好好走吧。”
秋靈哭了好一會,才說道:“媽媽愛你,媽媽愛你。”我想對於她來說,她很那接受這聲媽媽愛你吧。她的心裏根本沒有把自己定位於一個媽媽。那又何來的愛呢。隻是這麽說,讓那嬰靈能走魂飛魄散之前,得到一點安慰吧。
孩子在聽到秋靈這麽說之後,安靜了下來,隻是一直看著秋靈,低低呢喃著:“媽媽,媽媽,媽媽……”
堂弟在我身後推了我一把,我才急忙下了狠心,拿著那香就像打針一樣,往孩子的囟門燙去。
風水和中醫是有相通之處的。風水上也會記人體的幾個常用的大穴位。隻是我記不住,但是有孩子的媽媽,從小照顧自己的寶寶,找個囟門還是能找得很準的。所以我狠心燙下去的時候,那孩子發出了尖利的叫聲。
我被驚得差點就鬆手了。堂弟緊緊抓著我的手,將那燃燒著的香狠狠壓在了囟門上。五六歲的孩子,這麽燙不會出什麽大問題的。畢竟那有著頭骨的保護呢。
但是我還是驚得一聲大叫,想要鬆手。堂弟雖然年紀比我小幾歲,但是畢竟是一個成年男子啊。他的力道又怎麽是我能抵禦的呢。那燃燒著的香頭因為力道折斷了。
孩子不在叫了,而是改成了哭著,看著他媽媽叫著。
堂弟才緩緩吐了口氣鬆開了手。我還在驚叫著,他拍拍我肩膀:“別叫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結束了。那嬰靈在那驚叫中,魂飛魄散了。在香離開孩子身體的時候,地上旋起了一道風。
秋靈在跪在地上哭著,秋靈媽媽將她扶了起來,安慰了幾句。
孩子的媽媽急急解開堂弟那綁著孩子的繩子,可是她扯了幾下,也扯不開那繩子。堂弟過去幾下就解開了那繩子。
孩子一下一下撲在媽媽懷裏就哇哇大哭了起來。堂弟在一旁收著紅線,並對孩子爸爸說道,孩子這幾天可能會生病,感冒發燒不想吃東西什麽,該去醫院就去醫院,別讓孩子一直在家裏,多讓孩子在戶外,就是不能直接太陽也要讓孩子多接觸外麵的陽氣。
第八十三章 四角錢
大概是因為鄰居的關係,堂弟也沒有提紅包的問題。反正這麽近,紅包肯定拿得到也不在乎早一天晚一天的。
收拾好東西,我們就先離開了。秋靈也在她媽媽的攙扶下離開了。
在回到我們樓下進入電梯之後,堂弟才說道:“姐,我現在算知道為什麽都說風水先生,沒有風水小姐,風水夫人了。女人啊,做不了這行的。你剛才要是鬆手了,那嬰靈要是造反起來,今天那孩子就要送命了。我們兩遭報複是一定的了。”
回想起來,我也覺得後怕啊。剛才我怎麽就有點背嚇傻的感覺了呢?
堂弟說道:“你應該多相信我一點啊。我現在怎麽看都像是好人吧。”
他的曆史。打群架坐牢,還真不像是好人啊。而現在他也沒有錯處什麽傷害別人的事情來。我知道我剛才那些話說得有些急,有些過分,但是純陽命的人都倔,就算我明明知道我這個時候應該道歉的,可是我表現出來的還是很傲氣地一個冷哼。
堂弟別過臉去,不跟我說話。
回到家裏,我哥當天晚上就問了我,是不是和堂弟有些誤會啊。
怎麽我們就表現得那麽明顯呢?我把事情跟他說了一遍,我哥說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堂弟住在我們家的原因你忘了嗎?算了他那性子,用不了幾天就忘記這件事了。”
正如我哥說的,不過兩天,堂弟就又沒心沒肺地搶我寶寶的肉餅吃。唉,沒心沒肺的人,就這點好處。
第八十三章四角錢
小區很大,有固定的業主,也有一些是租樓給人的房東。
有些在這裏租住了好幾年的人,都和我小區打成了一片。可是也有一些房子都是短期租住的。這樣的人小區裏很難約束.有時候,一些十幾二十的年輕人徹夜喝酒猜拳,就算保安去說了,也會被罵。好幾次有住戶甚至撥打了110。
那天晚上,都已經是半夜十一點了,樓下的保安還打了我哥的電話。我哥接的電話之後,就去堂弟的房間轉給了堂弟。
我哄著寶寶睡著了,剛開電腦準備碼字,堂弟就過來問我,說道:“姐,有業務。”
我看也沒有抬頭看他,盯著我的筆記本說道:“晚上的業務我不去,一會我還要陪我寶寶睡覺呢。”
“就我們這棟樓的二單元,頂樓的躍層房子。”
“不去,大晚上的去找鬼,我怕一會回來我睡不著。”
堂弟緩緩吐了口氣道:“我就說女人做不了這個的吧。”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馬小玲還是好好做著這行啊。”
“那的電視好吧。走吧,你現在算我徒弟。不是鬧鬼,隻是一個風水陣吧。不確定是不是,去看看吧。”
既然不是去找鬼掐的,也不是很遠,這樣也就半小時一小時就能回來的。所以五分鍾之後,我也跟著他出門了。
我在電梯裏還問堂弟,怎麽對方這麽大晚上的才找我們啊。都是一個小區的,白天多的是時間啊。
堂弟說道:“打電話過來的是躍層的業主,他說把樓上的房間租給了別人了。上一個住戶退了房子都一個月了,今天剛租出去。來租房子的是兩個女孩子,她們大掃除的時候發現房間裏的陣的。就直接怕得下樓找那業主了。說什麽也不敢上樓進房間了。”
我們到的那躍層的屋子的時候,就看到了一旁多出來的樓梯。
躍層在我們小區裏都是頂層。就像七房三廳的格局吧,下層是四房兩廳,上層的三房一廳。如果你是在房子沒有建好前就交了首付的,那麽那房子就是屬於你的,你讓工程隊給你建成上下兩套分開的房子,給上層另開一個樓道也是可以的。
現在這樓就是這樣的格局,這種改裝的躍層在我們小區還是很常見的。這樣業主可以住下層,上層就成了另一套房子,相當於買了兩套房子啊。很劃算啊。
下層的業主是開著大門等我們的,因為今天很巧的,他當護士的老婆上的是大夜班,他一個大男人,和兩個小丫頭在一起要避嫌啊。
我們到的時候,業主很感激,趕緊迎上來握手啊。弄得我一愣一愣的。因為平時在小區裏,大家都很隨意啊,這麽鄭重地自我介紹加握手,還真少見啊。
那男人說他姓張,租了樓上的一間房間給兩個女孩子。女孩子大掃除發現房間裏有陣,請我們去幫忙看看。
大半夜的,那些廢話就不說了,一群人從那樓道往上,走向了那個房間。
我和那兩個女生走在後麵,聽著她們低聲說道:“肯定是個小受受吧。應該還是傲嬌受呢。”
“我看是攻。直覺是攻。”
“左耳耳釘,是受吧。長得也不錯啊。”
“嗯嗯,身材有些纖細,應該是弱攻吧。”
兩個腐女啊,看到誰都能yy一下的。
上層也被改過了,原來的三房一廳,一個小陽台,一個大陽台,被改成了三套房子啊。一套是一房一廳帶著一個衛生間的。一套是一間房加原來大陽台改裝的衛生間和陽台的。還有一套是一個房間加衛生間和小陽台的。這樣基本上都很實用,很好租出去的。
其他兩套房子的租戶,一個房間的,好像已經睡著了,反正沒看到開燈。另一個房間是一個帶著眼鏡的男生,還特意出來看熱鬧了呢。
女生租的房間,房門打開了。我們走了進去。
因為是樓頂,房間裏稍熱,不過這種天氣還是正合適睡覺的。房間裏也比較淩亂,看得出來是剛整理到半的。就連床都被移開了。
我還真看不出有什麽陣呢。
那個戴眼鏡的男生跟在我們身後說道:“這房間原來是我同學租的,也沒聽他說住著怎麽樣啊。”
女生指著牆角說道:“四個角都有錢。”
我將信將疑地看看門背,靠牆的角,別說,還都有硬幣呢。如果不是女生那麽大張旗鼓的整理房間說不定也不會發現。
堂弟蹲在地上看著那些硬幣,在不明事務麵前,我們打著不碰觸的觀點,隻是用眼睛看看罷了。
那些硬幣平放在角落,一行排過來九個。有幾個已經被弄亂了,但是還是能看出它們原來的順序的。九個硬幣都是八二年版的兩分錢。一正一反地排列著。四個角放是一樣的放法。我還記得小時候,我媽媽也收集過八二年的硬幣,因為有人說八二年的硬幣回收價比別的硬幣高。因為那硬幣裏含銀。
堂弟查看了四個角的硬幣,皺著眉,一時也沒有一點頭緒。我也蹲了下來,低聲道:“沒見過?”
他同樣低聲說道:“真沒見過。”
“那怎麽辦?直接掃走了?”
“找死啊,沒弄清楚之前,絕對不能動。”
說是那麽說,但是風水先生總不能再別人麵前說這個我不知道吧。那樣的話,就算你以後知道了也沒人敢請你了。
他站起身扭扭腰說道:“我出門的時候喝了一大杯水呢,我先去上廁所啊。”
堂弟一走,就引來了那兩個女生的一陣低呼聲。什麽腰那麽軟啊,不當小受受可惜了。他經常打架的,腰不軟早扭到腰了。
衛生間傳來了水龍頭的水聲,好一會,堂弟才走了出來,然後說道:“這個陣是九宮飛星陣,接地氣,聚財運的。一般用於新房子剛住進來的時候,鎮宅聚財的。這個房間對應著的樓下,應該是廚房吧。”
那張先生馬上說道:“是是,樓下是我家廚房。你還真神啊。”
我心中暗暗吐槽,這小區裏的房子,基本結構都差不多的,就算我不會風水,我用猜的都能猜到了啊。
堂弟自信一笑道:“這個就留著吧。大概是上一個搬進來的時候弄的。搬走了,也就這麽留著了。”
兩個女生都是一臉的仰慕啊,笑著說著感謝的話。女生們繼續在樓上整理東西,張先生送我們到電梯,給堂弟塞了個紅包。這才剛進電梯呢,堂弟就在那拆紅包了。看到裏麵那唯一的一張五十塊,臉色馬上就臭了下來,低聲道:“大半夜的也不多給幾塊。”
我問道:“你不是說沒見過那陣嗎?”
堂弟收了錢,說道:“我沒見過,但是李叔見過啊。我在洗手間裏打電話問李叔,他告訴我的啊。他還說這種方法不是我們這邊的,是福建廣東那邊的沿海城市的。估計上一個租那房間的是那邊的人吧。不過也有放兩三個的,也有放八個的,這個放九個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鎮宅聚財的意思。”
“就是說李叔也不肯定?”
“門派不同,當然是不一樣的啊。就像李叔總愛燒香,我們家就不怎麽燒香的。”
“那這樣算不算是騙人啊?”我弱弱地問著。
堂弟理直氣壯地說道:“有幾個風水先生不騙人的?這種事情,差不多就行了,反正不會是什麽害人的東西。”
我覺得以前堂弟不是這樣樣子的啊。才一年多兩年呢,就變得處事十足的風水先生派頭了。以後再長遠一點,是不是我也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師太這職業,會不會掃平我的純真無邪呢?呃,說得好惡心。
第八十四章 竹子1
在我們城市,還有著不少自建房 自建房的規劃,一般是五層六層這樣。當然在市中心是看不到這些的。但是我們家是在郊區的郊區啊,這樣的房子還在建著。
五六層的房子,在建的時候,多是用木頭當頂筒,竹子做架子。能在架子外麵罩上一層網的,那都是給城建的麵子了。
我們家買菜的一般是阿姨,有時候是我哥,我和堂弟是比較少去菜市場的。但是菜市場的話題還是經常可以聽到的。
例如現在,阿姨也開始八了。畢竟都是女人啊,而且到了阿姨這個年紀,要是不給她多說話,她會悶出病來的。
阿姨說道:“今天去買菜的時候,就聽說了。在那北麵空出來的那兩塊地皮,已經建好房子了。今天搭的架子,準備抹了水泥,刷牆漆了。那架子還沒搭好呢,才搭到兩樓,就有一根竹子斷了,那搭架子的師傅從架子上摔下來,送醫院了。我去的時候,隻看到地上一灘血,沒看到人。聽說摔到頭了,要是死了,這房子有誰敢住啊。”
堂弟一邊啃著排骨一邊說道:“他們家搭架子都沒看日子,活該啊。最好別死,死了真就麻煩了。”
我們這邊用竹子搭架子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那技術聽說也是魯班傳下來的的。交叉,三角卡住什麽的。就算一個兩個三四個地方鬆了,也不會塌下來的。就算竹子斷了一根,那整體框架都還是好的。
隻是摔得那麽嚴重的,還真少見啊。
我哥說道:“這就是社會難題啊。請建築公司,工程小,人家不接。不請吧,容易出事。”
堂弟道:“我看就是他們家沒看日子的。也許衝著主人家,或者衝著那受傷的人了。”
那件事也就是個聊天的談資罷了。可是才三天過後,就又聽說阿姨說,那家裏的架子上又掉下來一個人。這會厲害了,是從五樓的位置掉下來的。好在那人抓住了下麵的架子,隻是手脫臼了,身上被擦傷,沒出多大的事情。比之前那個腿斷了,頭傷了的,已經不錯了。
堂弟聽著道:“阿姨,幫個忙吧,給我當個托,讓那家主人來找我,我給他們看事。賺錢了,我也給你分一成吧。”
阿姨笑著答應了。女人啊,到了這個年紀都愛做這種事情的。我估計我老了,也是這樣的。
阿姨的行動力還是很強的,加上那菜市場,堂弟也去看過事的,提起的時候,周圍的人應和一下,那家主人就找上門來了。
那是個午後,我和寶寶還在睡午覺呢,就被一陣大嗓門喊醒了。我很不爽地出了房間,還叫了阿姨去陪著寶寶。孩子睡得沉,皺皺眉就能繼續睡了。
堂弟和兩個男人在談著事,看到我臉色不對勁,馬上示意著客人說話小聲一點,家裏有孩子在睡覺呢。
那兩個男人一個五十多歲的模樣,眼角都皺了。另一個也有六十多歲的樣子了。頭發花白了。桌麵上放著水果,應該是帶來的禮物吧。
我朝著那兩人點點頭,就先去梳洗了。等我梳洗好了堂弟也叫我準備一下,過去看看。
我用最快速度換了衣服,跟著他們出門了。我們開著車子跟在那兩個男人的奇瑞後麵去了菜市場。我在車子上問道:“怎麽回事啊?”
堂弟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就是搭架子沒看日子。我都算出來了,他們搭架子那天,日子是衝牛,衝龍的。那家主就是龍年的。不過還是擺個架子,去看看,做點陣勢再收錢吧。”
小區離菜市場不遠,而且那房子也是菜市場後轉角呢,沒什麽車子,可以直接將我們的車子停在了房子的對麵。
下了車子,就看到一些人圍了過來了。一些是見過也記得我和堂弟的,就一招呼說有風水先生來看事了,一時間圍過來的人更多了。我看著心跳啊。萬一看走眼了,這招牌就砸了啊。
不過堂弟很鎮定啊,還當他是什麽偶像呢,掏出名片發了一圈。我無語了!
說實話吧,看這種建房子,上梁的那是二叔的專業啊。堂弟也很熟悉這流程,拿出了羅盤,站定位置,看看我。我愣了一下,才拿出了自己的羅盤。
那大門前都還是竹架子呢,我的高跟鞋啊,踩在那碎磚頭之間,量著步子。抱歉我沒堂弟那麽多經驗,隻能按著理論,站在大門前,往前走三步,回身,羅盤基線平著大門。
然後看看那指針,然後看向了堂弟,低聲問道:“這是什麽山向啊?”
那大門對著的是騎線啊。堂弟道:“是騎線插縫。這種房子容易出事,建好了,家居內部是要有針對的擺風水局化解的。”
“那幹嘛你多歪那麽一點點就能化解了呢?”我問道。我們一般說四個方向,指南針的八個方向,羅盤是二十四山(說通俗了就是二十四個方向)然後再分,一個山裏有三格,那基本上就是手表裏一秒半的格子就是一個方向,就能改變凶吉了。這一秒半的格子自己看看鍾表去。建房子歪了那麽一點點都是不一樣的。
堂弟嚴肅著一張臉道:“那你去叫城建的拿著羅盤來拉地皮線吧。”
也是人家賣的地皮就是這樣的,人家要求你的大門就是這樣的,歪了一點,和這排房子成一條直線還有著被拆了重建的危險呢。
堂弟合上了羅盤,跟那家主嘰裏呱啦地說了一通凶吉之後,又問了家主的八字,掐著指頭皺著眉算著,然後說道:“你家搭架子的日子,衝著你了。這是必定有血光之災的。”
這個不是他早就算出來的嗎?用得著在這裏掐著指頭來算嗎?
家主一臉地緊張道:“那要怎麽化解啊?”
堂弟又是一臉的高深,看啊,算啊,最後說在房子後門的位置放盆水,然後哪裏哪裏有係紅布,哪裏哪裏又掛個馬釘。我這一身還是高跟鞋,就乖乖站在一旁看熱鬧了。
那買菜的大媽拿著堂弟的名片還對我說道:“你弟弟還真厲害啊。這麽年輕就懂這個。他有沒有女朋友啊,我給他介紹一個吧。”
我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堂弟也這麽受歡迎啊。嗬嗬笑著,說這個要看堂弟我做不了主的。
最後堂弟看到了那架子。因為架子旁邊的石渣比較少,我也就走了過去。堂弟看看那架子,用手摸了摸,然後皺了眉,道:“竹子怎麽是生竹子啊?”
我不知道搭架子用的是什麽竹子,但是農村出來的堂弟肯定是知道的。
家主說道:“買不到人家的竹子,就把我把我們家的竹林砍來用了。”
堂弟把耳朵湊在那竹子筒前聽了一下,朝著我揮揮手,道:“姐過來,你聽聽看。”
我過去也把那耳朵湊在了竹筒前。生竹子,才不過幾天的時間,還沒有完全幹透,聽著那竹筒裏還有著“嗚嗚”的聲音,就有些像是海螺裏的聲音。
堂弟道“聽到什麽了?”
“就嗚嗚的聲音。”
堂弟點點頭道:“晚上再過來看看。這竹子招鬼,還偏偏是生竹子更是有可能了。”
跟家主說了晚上過來之後,那家主就強烈要求請我們吃飯。這一行本來就是要包吃包住的,我們也就答應了。打電話給阿姨,讓阿姨晚上幫著看會寶寶。我也就跟著去吃飯了。
那家主在菜市場對麵的一家河邊魚餐館擺了一桌。作為招牌菜的河邊魚還真貴啊。我們這裏都賣到二十八一斤了。那一大碗魚湯就是五十多,那幾碟小泥鰍,小蝦子就五十多,還有一些素菜什麽的,一桌也兩百了。也就五六個人吃。主家就那兩個男人,應該是兄弟吧。後來還來了一個女人,是女主人吧。
吃飯的時候,主家吹捧得堂弟都飄飄然了。那女主人更是說堂弟這形象,以後要找好女人也是恨容易的事情。我就在心裏納悶了。就堂弟這形象加這職業,以後誰敢嫁啊。還是他嫁人比較實際吧。
堂弟沒有喝酒,隻是用可樂跟那兩個男人喝了一點。其中那個年紀較長的男人也問了師從何處的問題。
堂弟說了爺爺的名字,說是家族的繼承人。那男人馬上端杯,說他們家老人的那風水穴一直都是爺爺幫忙看的。還說什麽請堂弟看墳山的時候,多幫注意一下,給他們家留附近的幾個好位置出來。
堂弟很為難說什麽城市都是殯儀館統一安排了墳山就是一個個排得很整齊的墓沒什麽看的。去附近的村子,人家也不會輕易讓外人去葬的。
這頓飯吃得還挺長時間的,我煩了,就直接回車子裏等著了。想著現在就是回家轉一圈都行了。
到了晚上八點多,堂弟他們才結束了這次的談話。似乎有了爺爺的招牌在,主家更信任堂弟了。我們回到那菜市場的時候,菜市場裏已經沒什麽人了。就那麽幾個人在扒這菜皮,幾條狗在照找著吃的。
我們再次回到那竹架子旁,沒有燈,隻有著對麵的一盞路燈。路燈的光找到這邊的時候也已經很微弱了。
第八十四章 竹子2
堂弟再次湊了過去,去聽那竹子裏的聲音 然後讓我也去聽一下,我聽到的還是那種嗚嗚的聲音。
堂弟又叫主家的兩個男人去聽。一時間兩個人都變了臉色。
我問道:“你們聽到什麽啊?”
堂弟疑惑著看著我道:“你聯想一下啊?”
“就嗚嗚聲啊。”
“是有人哭好吧。”
呃……嗚嗚的原來是哭聲啊。不好意思,經常是他們聽到我沒聽到,他們看到我沒看多,所以一時沒有聯係起來,想到的隻是類似海螺什麽的聲音。
聽到堂弟的話,主家男人一臉驚慌這說道:“這個聲音,好像是我爸啊。”
堂弟道:“你爸葬在你們家竹林裏?”剛才不是說他們家先人的墳地都的爺爺頂的位子嗎?爺爺怎麽會犯這樣的錯誤呢?竹子是招鬼的東西,就和柳樹槐樹是一樣的。養小鬼一般用槐木,如果沒有的話,竹子也行了。那聊齋裏不是說一個是書生進京趕考被人殺在了竹林裏,結果成了那竹林裏的常駐住戶了嗎?
主家那大哥說道:“也不是。爺爺是十年前這樣走的吧,當時就葬在我們老家後麵一點的那嶺上。後來不是弄了一個退耕還林嗎?我們就在家後麵種竹子,雖然不是耕地,但是也能冒充耕地領了國家的補償。那竹林就一直種到了我爸的墳邊上。我們種竹子的時候,離我爸撿金遷葬都兩三年了。怎麽我爸還……還……”
他不敢說下去了。都這麽多年了。按著五年撿金,撿金兩三年,至少都死了七年了啊。都七年了怎麽鬼魂還在這陽間徘徊啊。
堂弟猶豫了一下,道:“這個聲音,你們確定是你們爸爸吧。”
兩人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堂弟說道:“那你們兩今晚就在這將就著睡一晚。冷了就多蓋個被子什麽的。如果真的是你們爸爸,又哭得那麽傷心,說不定是有什麽放不下的,所以不肯走呢。你們睡一晚,陪他一下。也許他會托夢給你們,幫助他完成心願的。”
大概是自己親爸吧。所以兩個男人也沒有什麽推辭就答應了下來。
堂弟招呼著我回家,我還問了他,怎麽不用立筷問鬼呢。堂弟說道:“立筷問鬼是我去問的。答應鬼的也是我答應的。萬一我做不到呢?還是讓他兒子去看他們老子有什麽要求吧。壞事別找上我就成。”
回到家也不到九點鍾的。洗澡換衣服,和寶寶玩了一下,才能工作碼字的。堂弟這會沒有在玩遊戲了,就坐在客廳裏打電話。聯係著老宋讓他安排明天的法事。最好給聯係一下紮紙的手藝人,明天應該就能給那竹子裏的老人帶路了。
不就是帶路嗎?以前又不是沒有做過這個業務。不就是用毛筆劃一下就解決問題了嗎?怎麽這次帶個路還弄得這麽大的排場啊。真的業務熟練了,就多生出點花俏來了。
畢竟老宋是這個城市的官方道士,還是殯儀館的關係戶啊。很多人都認識老宋的,一個專門做喪事的道士,就不適合出現在人家建房子的地方了。所以第二天老宋沒有過來,卻讓堂弟去那廟的後巷去拉他要的紮紙去。
堂弟是一大早就開著我的車子出門的,等到中午時分才一起去了那新建的房子。主家的兩個兄弟已經在那等著了,
堂弟一上來,就問人家昨晚做了什麽夢啊?
那主家大哥說道:“零子啊,還真夢到我爸了。他說他走的時候,沒看到孫媳婦啊,就是我兒子的老婆。我兒子那個不成器的家夥,整天就泡在網吧裏,一天回家的時間還不到五六個小時呢。上哪有孫媳婦給他看啊。”
堂弟皺皺眉,道:“那容易,你們把那竹架子都拆了,都埋在老人墳邊上,然後讓給他和他女朋友一起去給老人燒點禮物吧。那個……禮物我給你們準備好了,在我車子上呢。燒完了,老人看到孫媳婦了,收到孫媳婦的禮物了,自然就會離開了。”
“我兒子還沒女朋友啊。”
我在一旁說道:“那就租一個吧。網絡上租女友的廣告一大堆啊。一百塊一天。”
堂弟也說道:“就是啊,請人吧。要不你家爺爺,還能弄點事出來給你們個提醒呢。”
兩人一聽,連忙應著。然後堂弟說道:“那給你們爺爺的禮物是一套別墅,一輛奧迪,一條寵物狗狗,電視空調電腦手機什麽的。一起是兩千八,你一會給報銷一下吧。利是另外算啊。”
兩人雖然臉色有些變了,但是還是很快地點點頭的應下來的。接著堂弟把我們車子上是那些禮物,搬到了他們的奇瑞車子上,然後收了紅包,笑眯眯地說了再見。
在上車的時候,堂弟還說道:“對了,大哥啊,你下次搭架子,上梁封頂是什麽的,打電話給我,我給你看日子,給你算個八折價啊。”
沒過幾天,我帶寶寶去菜市場買果果的時候,就看到那房子已經停建了。竹架子也已經拆掉了。不知道他們家是去哪裏租了一個孫媳婦呢。我跟阿姨打聽了他那家的孫子,汗死了。
那孫子今年才剛二十歲,天天泡網吧的整是這種年紀的。那麽十年前,那個爺爺死的那一年,這個孫子也不過十歲啊。才十歲他爺爺就惦記著給他娶媳婦了。
這也太超前一點吧。要是那爺爺想找個借口多留在這裏幾年呢。
第八十五章停屍房
“離奇懸案啊,幼兒園小女孩,午睡窒息而死。家長園長,兩不相讓。”
街上賣報的大叔,騎著一輛自行車穿街走巷的。我剛從遊樂場回來,就聽到了這個聲音。心中還在暗想著,現在這幼兒園啊,真讓人不放心,以後我寶寶要送到那個幼兒園去呢?
回到家,剛停好車子,就看到那度奶奶拿著菜,跟人在樓口站著聊天。壓根就是忘記了要上樓準備做飯的。
我下了車子,度奶奶就喊道:“金子,過來說說。”
我抱著寶寶走了過去,笑問道:“有什麽說的啊?”
“不就是昨天那個幼兒園的孩子窒息的事情嗎?聽說屍檢已經出來了。說孩子沒有一點病,就這麽窒息了。你說是不是被人整了啊?是那種東西吧。”
我一笑:“猝死吧。有時候是查不出原因的。”
“我還是覺得不對啊。那麽小的孩子,能有什麽病啊,就這麽死了,還沒有一點傷,一點病的。”
我心裏好想笑。報紙不是今天才有報道的嗎?怎麽就讓她知道這些內幕了呢?屍檢確實是要三天內做出來最好的,怎麽就這麽快讓她知道了呢?還不就是她自己聯想的啊。
這種問題真的不適合抱著娃娃聽。所以我找了一個借口就先回家了。
才進家門就看到了家裏不一樣的氣氛,在沙發上,左警官那叫一個氣呼呼啊,堂弟別開臉,忍著笑意。那所長在一旁尷尬著笑著。還有兩個沒見過的警察,這陣勢大的啊。
看到我回來,堂弟和左警官一下就換了表情,一個個都嚴肅的模樣。所長看到我回來了,連忙說道:“金子也回來了,正好正好,我們也是剛剛到的,還沒有說事情呢。”
我打了招呼之後,就先把寶寶交給了阿姨,接過阿姨剛才泡茶的工作,將茶端了出去。
上了茶,就低聲對堂弟說道:“你使壞了?”
“沒有!絕對沒有!我是好人啊。所長知道的啊。是吧?嗬嗬。”
那老所長馬上點頭說是是,這不就是擺明著不跟堂弟計較嗎?風水先生是不能得罪的。這個之後我跟左警官說起的時候,左警官才跟我說,他們所長說,堂弟小小年紀有這樣的成就,已經很難得了。等他年紀長一點,說不定更了不得。到時候就是監獄也不一定能關得住他的。風水裏不是有什麽土遁那一招嗎?所以盡量和零子交好,別讓他犯事。
我真心想對老所長說,你太看得起零子了。還土遁呢?把他關牢裏,他要越獄,那也是拿著一把吃飯的小勺子在牢房角落裏天天晚上挖點土的,等著那天挖出一條地道的。
老所長給我們介紹了這次第一次見麵的兩個警察。都是三十多歲的年紀,沒有老所長的年邁,也沒有左警官的不成熟,一副幹練穩重的模樣,很正式地握手了。他們的身份是負責這次幼兒園裏孩子窒息死亡的調查的。
他們一說,我第一反應就是說道:“不是我們幹的啊。我們還沒學會怎麽用道法整人,個呢過別說殺人啊。我們就那麽點水平,純屬街頭的江湖騙子啊。”
我這明明就是為自己開脫的話,可是那兩個警察卻直直看著我,就好像我就是殺人凶手一樣。
堂弟側過頭,壓低聲音說道:“叫你亂說話!殺人案呢,保持沉默知道嗎?”
其中一個姓張的警察問道:“那就是說真的可以用道法殺人?”
他問起這個問題的時候,我馬上看向了堂弟。殺人也許他做不到,抽魂什麽的,他倒是真的會。
第八十五章 停屍房1
堂弟一下就成了炸毛的貓,喊道:“看我幹嘛啊?我什麽時候道法殺人了?我看你一看寫小說看小說的,你就是小說看多了!把我帶入你那小說主角了吧。
張警官問道:“那就是說真的可以了。”
堂弟這才穩定了情緒,回答道:“可以,不過先說,我和我姐都不會。”
“那麽誰會?”另一個韋警官問道。
這個問題我和堂弟都沉默了。那所長喝著茶,好一會才說道:“上次那件事,聽你們說,你們在找一個人,一個也會道法的,還很你厲害的人吧。”
我嗬嗬笑道:“警察不是應該尊重科學嗎?我們就是騙子。要不你們把零子以欺騙罪抓去拘留幾天吧。”
堂弟狠狠瞪著我就說道:“我知道,在這行裏,這附近,有那能力的就是一個姓岑的。四十多歲這樣的男人,經常穿著灰色的夾克。”
我拍了堂弟後背一巴掌,道:“這種關於命案的事情,沒有充分證據,不要下定論。”
“這本來就是隻有他。那個小女孩是什麽時候生的知道嗎?”
韋警官遞上了一份文件,屍檢報告啊。堂弟接過來看著,我也湊過去看。那圖片是孩子死的時候,嘴張著,眼睛凸出,雙手扒在自己的脖子上,就好像有什麽勒住了脖子一般。
我看得背後一冷,打了個冷顫,趕緊讓堂弟翻頁的。後麵的報告寫了孩子是窒息而死。脖子上有細小的一圈勒痕。但是現場沒有找到凶器。而且當時在場的有好幾個老師。因為孩子出現異常之後,生活老師叫來了班主任,班主任叫來了校醫,還吵醒了很多小朋友。大家都說根本沒有人碰觸孩子,孩子就這麽死了。而且幼兒園過道上正好有一個可以照進午休室的攝像頭。在生活老師急匆匆去叫人的時候,門一直看著。可以看到並沒有人碰觸孩子。
堂弟翻回了第一頁,看著孩子的基本資料上寫著的出生日期,算了一下,說道:“純陽命的女孩子。姐,又出現了。”
我的心也咯噔了一下。這樣的事情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有發生了。我們甚至已經從那種隨時會被人設計整死的緊張中恢複過來了。可是卻又一次出現了。
韋警官問道:“你們知道什麽?”
堂弟遞回了那文件,道:“說了你們也不信,你們信了也不能好好調查啊。因為那個姓岑的,沒有犯罪。他隻不過紮了一個娃娃,貼上一個八字,用紅繩勒住娃娃的脖子罷了。這不犯中國的任何一條法律。當懸案掛起來吧。我們什麽也做不了。”
韋警官和張警官都是不太相信的樣子,而那老所長則是很信任的點點頭,頓了一下道:“那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我突然想到了曾經我們小區裏那個漢堡的事情。漢堡也被控製了,可是抽魂的過程並不是那麽簡單的。姓岑的沒有把小女孩抓了,直接抽魂,就是害怕觸及法律。他現在這麽做就算找到他身上,他照樣是什麽法也沒犯的。
他沒有近距離接觸到小女孩的話,就有可能他還沒有抓到那個女孩的魂。就像當初的菜市場,那小男孩不是也上演了一場抓小鬼的遊戲嗎?
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四個警察都聽得有一頭霧水的,堂弟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說道:“你是說,小女孩有可能還在,沒有被抓到?”
“是啊,沒有被抓,我們就要先抓回來啊。說不定還能把人起死回生呢。就算不能起死回生,那至少我們先養著不能讓姓岑的拿去煉化了啊。”
堂弟一下醒悟了,馬上問答:“孩子的屍體呢?在哪裏?”
“在我們警局的停屍房。”韋警官道。
堂弟沒有耽擱,馬上回房間扣了腰包,就準備出門了。我本來就是從外麵回來的。一帶寶寶玩呢,一身運動裝,連衣服也不用換了,直接就能走了。
在電梯裏,左警官畢竟跟我是熟人,壓低著聲音問我:“那孩子真能起死回生?”
“那要看天時地利人和,還要看她的命,她家裏的高香有沒有燒好了。總之就是幾率很小,但是也要去試試啊。”
他們是開著兩輛警車過來的,我們還是堅持開我的車子出去,要不回來的時候不方便啊。
在車子上,我給我哥打了電話,說晚上會晚點回來什麽的。
堂弟開著車子,跟在警車後麵朝著市公安局去了。他坐著開車,那牛仔布的寬大襯衫口袋就被打開了。我無意中看到了他口袋裏放著是三四個黑線係好的槐木牌子。我沒好氣地說道:“原來你早就準備好養小鬼了啊。”
堂弟沉默著開著車子,道:“要成為一代名師,有兩個小鬼幫忙是那正常的。不過放心,我不會拿去煉化的。我還是個好人的。”
“哪天可別紅專黑啊。”
“放心等哪天我成了一代名師的話,我會說你是拜我為師的,然後也給你介紹一點業務啊。”
無聊的話題縮短了去市公安局的路程。我們家到市公安局,那是隔著大半個城市呢。等我們到達的時候人家都已經下班了。但是就像停屍房這樣的地方,還是絕對有人值班的。
去到那裏我才知道,韋警官和張警官是這裏刑偵科的。那就是相當於重案組的啊。左警和老所長沒有過來,總覺得跟這兩個根本就不算信任我的警察在要一起,很別扭啊。人家不相信我們,我們做事說話都會受到製約的。真不知道為什麽,他們不相信,幹嘛還要去找我們呢?
停屍房是在公安局的最裏麵。公安局那是正氣所在啊,那警徽都是能防鬼的。隻是車子過了主樓之後,後麵出現了一排兩層的小樓,被樹木籠罩著。總感覺不太好的感覺。
下了車子,堂弟突然就拉住了我,道:“能進公安局停屍房的,那都是冤死的,被殺的什麽的。非正常死亡,怨氣大啊,不能很快安排去那邊報道的。很多都會變成厲鬼什麽的。”
我說道:“那電視上演的,那種會叫著‘我死得好慘啊,還我命來’的那種鬼是不是就是這裏出去的。”
“十有**吧。”堂弟說道,“別看你純陽命,要是一會感覺不對勁,就做這個手勢。”他把左手拇指壓在中指最下麵的指節那,然後說道:“用力壓,這是凝聚陽氣不受在髒東西幹擾的。要是還是不對勁,就咬破中指指頭。見血了陽氣瀉出,髒東西就會退散的,趁這個時候,馬上離開。”
我也跟著做出了這個手勢,然後低聲道:“怎麽感覺這個手勢很熟呢?”
那邊的韋警官催著我們快點,他們已經跟看守停屍房的警察說好了,我們這兩個閑雜人等可以進去了。
堂弟迎應著:“哦,馬上就來。”然後轉頭回答我道:“當然熟了,爺爺筆記本裏有啊。你妹認真看啊。”
我做著手勢鬱悶著回憶,在踏進停屍房的時候,終於明白為什麽這麽熟悉這個手勢了。這不就是林正英師傅用過的一招嗎?這哪裏是爺爺的筆記本啊,分明就是他看電影學來的,打算忽悠人來賺錢的招數啊。我看再過幾天,他能去當僵屍道長片的替身了。那些華麗麗的道法動作都學得十成十了。
公安局的停屍房和醫院的停屍房還有殯儀館的停屍房都不是一個概念的。我們走進去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房間裏的寒意,那是人工低溫啊。為的就是減慢屍體腐爛的速度。因為這裏的屍體可不是什麽三天或者頭七就必須火化的。要是案子審不了,甚至需要來個二次三次屍檢的。
韋警官把和那看守停屍房的警察帶著手套把小女孩的屍體放在了中間的白色床上,張警官也遞給了我和堂弟兩雙手套,我拒絕了。我就在旁邊看看罷了。
堂弟也拒絕了,雖然在老家幫著喪葬,少不了要碰觸屍體的,可是現在他就是不要手套。我以為他是不想碰觸屍體,後來才知道,他是用人體的陽氣,暖氣去探看屍體裏還有沒有魂魄呢。
堂弟從腰包裏拿出了一枚銅錢,放在了小女孩的心口,然後用紅線綁住了她的左手中指,叫我幫忙牽著紅線不放手。如果還有魂魄在身體裏的話,一會就可以通過這紅線抓出來。我把紅線放得比較長,遠遠拿著紅線看著他。
他把左手中指放在了孩子胸口的銅錢上,然後突然就鬆開了手。活人遇到這樣的事情,一般銅錢會貼在胸口,也不管是魂魄的原因,還是皮膚的科學原因。但是小女孩身上的銅錢卻跳了一下,翻了一麵,落回胸口,還是原來的位置一點也沒有改變過。
“有戲啊!”堂弟說著,拿出了一個黑線的槐木牌子,就吊在了小女孩左手指上的紅線上,朝我吩咐道,“一會銅錢一跳你就扯。把她扯出來,她會躲在槐木牌子裏的。”
韋警官貌似真的不信這個,冷冷一笑。說不定讓我們過來看看,都是看在那老所長的麵子上了。
第八十五章 停屍房2
我開始慶幸,離孩子死亡時間應該是二十八小時以內,還沒有夠兩天呢,法醫也沒有把這個孩子開膛破肚地做屍檢,隻是簡單看看表麵的傷罷了。要不然就算我們找回了孩子的魂魄,也救不回孩子了。
堂弟把手放在了銅錢上,俯下身子,在小女孩的耳邊說道:“妹妹,這裏冷,叔叔拉你出來,乖乖的啊。”
說罷,他一下鬆開了手,我正準備拉紅線的時候,突然感覺那紅線拉不動啊。我大聲道:“紅線有問題!”那感覺就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壓在紅線上一樣。可是我看不到啊。
堂弟“哎呀”一聲,拿著一枚銅線走到我身旁,從紅線頭穿過去銅錢眼裏。舉高紅線,銅錢就滑了下去,卡在了那槐木牌子上。然後過去解開了那槐木牌子,說道:“今天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啊。”
“那……直接抽魂不行嗎?”我記得上次抽魂不從腰間用銅錢抽出來的啊。可不是綁手指這麽簡單地。
堂弟道:“不一樣,她現在魂魄不全,直接抽魂,不死都要被我們弄死了。先放回去吧。三天的時間呢。姓岑的要抓小鬼,至少也要三天之後,那殘留的魂魄都離體了,和另外的魂魄合成了一個有意識的鬼,抓了才有用的。我們還有一天的時間,就像跟姓岑的玩遊戲,我們要先找到孩子已經離體的魂魄。為了以防萬一,現在體內的魂魄我們要先帶出來收好了。姓岑的想要抓到這個小鬼,就必須找我們了。找到我麵前,哼哼,我打他個殘廢!”
一旁的韋警官終於聽不下去了:“那在你們眼裏還有法律嗎?”
堂弟驚訝地看向韋警官道:“那小鬼受你法律管嗎?那他們要報案找你啊?”
韋警官一下語塞了。上前就打算把孩子屍體打包放回去。堂弟卻擋住了他,對我說道:“姐,一會我包孩子,你叫我一聲,就叫“零子叔叔”啊。”
我馬上明白了。人死後,聽覺是最後消失的。這個孩子還有魂魄殘留在體內,她一定還聽得到外麵說話的。叫一聲是叫給孩子聽的,讓孩子本能地可以去尋求零子的幫助。
零子接下了那黑線的槐木牌子,胸口的銅錢,綁在她左手中指卻沒有解開,這是幫她穩固陽氣的。還有一天的時間,要是過了一天,就算我們的遊戲贏過了姓岑的,這個孩子也活不過來了。隻能當個小鬼了。
零子正要包上,韋警官又想不過了。他上前道:“我來吧。你都在屍體上留下不少指紋了。這要屍檢起來,我們的錯誤就大了。”
零子還想解釋的一下的,但是韋警官卻直接推開了零子,開始動手了。
我就說吧,跟著兩個根本就不信任我們的人,這根本就做不了事啊。
我小氣,我記仇啊。所以韋警官打包屍體,最後一步,拉上拉鏈的時候,孩子的臉還露出來的時候,我嗲聲嗲氣地叫道:“韋叔叔,你是警察,是好人。”
韋警官大概是驚住了,看著我“啊?”了一聲。
那一直靠在停屍房門口的,管理停屍房的警察一下就笑了起來。看著我們都看向他,他說道:“沒事,沒事。”
韋警官放好屍體,脫下手套,用一旁的消毒液洗了手,朝外走去。
到了外間,堂弟將那黑線槐木牌子遞給他,道:“今晚上睡覺的時候你戴著這個。抓手裏,戴脖子上都行。這個孩子會來找你幫忙的,你跟她說,讓她到槐木牌子裏躲躲,我們會盡量幫助她的。不過啊,孩子還小,大班是吧,你好好哄哄啊。”
韋警官沒有接過那牌子,吐了口氣道:“我根本就不信這個。要不是老所長強烈要求我們把案子給你們看看的話,我也不會見你們,更別說帶你們到這裏來了。”
張警官也說道:“好了,這件事你們幫不了就算了吧。要不要我們送你們回去啊?”這就是逐客令啊。
隻是那管理停屍房的警察從堂弟的手中接過了那個槐木牌子,塞進了韋警官的警服裏的襯衫口袋,說道:“想救孩子,就乖乖照做吧。停屍房裏,是有這個說法的。打包屍體的時候,絕對不能說話,不要叫名字。要不然死者會記下來,會去找你幫忙的。不管信不信,就當幫個忙吧,戴著這個牌子睡,也擱不著你。要不孩子真的就這麽死了,你一輩子良心不安的。”說完了他還壓低著聲音道:“誰叫你得罪人家風水先生的。我看人家年輕,也是有本事的。”
我們朝著那警官投去感謝的微笑,才朝外走去。堂弟還一再強調,今晚一定要戴著那牌子,早點睡覺啊。其實也就是做個夢罷了,不會可怕的。
上了車子之後,駛出了公安局,也已經是華燈初上了。算起來有了寶寶之後,我就沒有好好逛過夜市呢。給我哥打了電話。我哥說寶寶很乖,我就決定和堂弟先逛一下夜市再回去。
我問堂弟,那紅線當時我為什麽扯不動,為什麽他一下就放棄了這個方案呢。就不能再試一次。
他說當時紅線上有個鬼在跟我拔河呢。他也看不清楚,隻是隱約看到紅線上的一段有些扭曲。就像是燃大火的時候,火焰上方的空氣被烤熱了,形成的不規則的光線折射的那種扭曲。
所以銅錢滑下去,它就離開了。那種地方就算再試,也不一定成功,還有可能讓那些厲鬼把剛出體的孩子的魂魄吞了。
經過精品店的時候,堂弟買了一個的玻璃瓶子,就是那種裝著一點彩色沙子,還有著寫心願的小紙條的小瓶子,又買了一個小小可愛的小熊。還一邊嘀咕著,要是韋警官今晚不幫忙的話,他就白買這些了。
第二天一大早,堂弟給孩子的爸媽打了電話。要知道這件事,我們付出了總的有點收獲的。找個人給紅包啊。
我都沒有注意呢,堂弟昨天在看那孩子的資料的時候,就默默記下了家長的姓名電話。聽著他在房間裏說了一個小時的電話,最後說道:“你們可以去看看孩子,他的手指上還有我的紅線。別扯下來啊,要是信我,今晚上就去幼兒園等著吧。”
掛斷電話之後,堂弟就開始鬼嚎了:“姐啊!我難道就這麽像騙子嗎?”
這牢騷還沒有發完呢,他的手機就又響了起來,他接通電話語氣也不太好地吼道:“誰啊!趁我沒死趕快說。……哦,韋警官啊,怎麽了啊?……那孩子跟著你了?那你就養著她幾天吧。積德的。……我啊,我現在不在家。對了你今天別穿警服啊,小朋友會害怕的。……我……晚上吧,晚上七點你到我們家,還有大半天的時間呢,你好好照顧小朋友啊,弄點雞蛋牛奶什麽的給她。小鬼都愛這個。”說完他一下就掛斷了電話,傳來了一陣奸笑:“嗬嗬,我看你囂張吧。我就讓你自己養個一天半天的,嚇死你!”
說我小心眼,堂弟比我還小心眼。
我和寶寶在客廳看著動畫片,聽著他的話就問道:“那孩子去找韋警官了是吧。”
“是啊,他說昨晚他真的就夢到那個小女孩了,小女孩說她要找媽媽,叫警察叔叔幫忙。現在已經在韋警官口袋裏的那槐木牌子裏了。這樣就不怕那姓岑的來跟我們搶了。”
“他不信這個,也不懂,你留著你孩子跟著他,萬一有什麽傷害了那孩子呢?”
“放心吧,就他現在那精神狀態,絕對是盯著那槐木牌子,什麽也不做的。睡午覺,晚上去幼兒園。”
到了晚上,堂弟的電話就一直響著。一會是韋警官,一會是那孩子的爸媽,都是催著他去幼兒園的。可是他非要在家玩遊戲,還說照顧我,等我寶寶睡下了再去。我怎麽覺得他就是在報複韋警官和那把他當騙子的孩子父母呢?大半夜的幼兒園,還明知道的會鬧鬼的地方,讓人家在那裏等著哦。
等到寶寶睡下了,我才和堂弟出了門。我哥還說了一大堆什麽別強出頭,多聽堂弟的,有什麽危險堂弟解決的話。
聽到最後堂弟有意見了。站在門口就嚷道:“哥,找你這麽說,我的命就是不值錢的啊。”
交代了一通,我們出門了。因為不是一個區的啊,等我們到達那幼兒園的時候,都已經接近十二點了。幼兒園大門緊閉著,大門前穿著便服的韋警官張警官,還有孩子的父母都已經在那站了至少三個小時了。
堂弟下了車子就說道:“我們是來找鬼呢。來這麽早幹嘛啊?”
他是不知道人家的心情啊。不過看到那孩子爸媽也在,他們應該是已經去警局的停屍房看過孩子了,看到了孩子手上的紅線,也聽到了那管理殯儀館的警察的話,讓他們決定來找我們的。
我也下了車子,副駕駛座下來的首先就看到了街道對麵的那輛五菱麵包車。沒有車牌,有些眼熟。
第八十五章 停屍房3
我拍拍堂弟的肩膀道:“那是姓岑的車子嗎?”
堂弟看了過去,然後皺起了眉頭,道:“他還真敢來跟我們搶啊。”
堂弟跟張警官說道:“警察叔叔,幫個忙,跟我一起去那邊看看那車子上有沒有人。也許會是個大壞蛋呢。”
張警官疑惑著,但是因為韋警官的事情,他就算不相信,也是半信半疑吧。他低聲說道:“有可能就是你們說的,會來搶孩子的人。”
“是啊,先理後兵吧。”
張警官猶豫了一下,孩子走了過去,堂弟也朝著那車子走了過去,隻是我看到他把上次我們買的那個小小的紐扣大小的竊聽器那了出來,撤掉了電池上的塑料片,就是讓竊聽器開始工作了。
離得不是很遠,而且又是半夜十二點的,路上也沒有行人車輛什麽的擋住,所以我們可以看得很清楚。
張警官敲了車窗,可是沒有人回應,車子也鎖了起來。堂弟則是緩步走到了車子後麵,看看四周,察覺到隻有我一個人在注意他之後,他就隨手將那小小的竊聽器從後麵那層的窗子上的小孔眼塞了進去。
見過五菱麵包車的人都知道,特別是那種老舊的五菱,後窗子推玻璃的把手很容易掉,掉下來著,玻璃上就會出現兩個圓圓的小孔。
確定車子上沒人之後,他們兩回到了學校大門。堂弟說道:“壞人的車子還在這裏呢,說不定他現在就在學校裏抓孩子的魂魄,咱們就來一個甕中捉鱉啊。悄悄進去,看到裏麵的嫌疑人,抓住再說。”
因為有警察在,所以我們的這個計劃很快就能實踐了。那在幼兒園大門旁的保安室裏值夜班的大爺,在看來警官證之後,就讓我們進去了。
堂弟壓低著聲音問道:“大爺,今晚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麽人進來了啊?”
那大爺說道:“沒有,就你們。六點整個學校都走了,我六點半關門就沒人進來過。”
堂弟尷尬地笑笑,他的推斷怎麽會錯誤呢?他說道:“說不定有人爬牆進來的。”
大爺馬上說道:“不會,我們這裏牆上樓道都有紅外線的警報器。有人爬牆警報就會響的。”
我皺皺眉,道:“難道姓岑的還真的會穿牆術?”
但是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我們還是朝著幼兒園裏走去。幼兒園裏麵,到了晚上,隻有著幾盞微弱的燈,白天看著那些漂亮的,活潑的壁畫,現在看到的都覺得陰森森的。
堂弟在低聲說道:“晚上幼兒園還真熱鬧啊。”
“你看到什麽?”我問道。
堂弟指指那邊被風輕輕吹起的秋千說道:“有個小弟弟在玩秋千呢,那邊有個小妹妹在玩滑滑梯,她奶奶就在一旁。還很警惕地看著我們。”
我看向了那秋千,原來感覺那隻是被風吹著在動一點的秋千,腦補中就真的成了又個小孩子在蕩秋千了。那滑滑梯沒有一點變化,可是腦補中卻還是感覺有小孩子在玩。
韋警官更是嚇了一跳,畢竟現在有個小鬼在他身上啊。
孩子媽媽急忙問道:“大師,你看到我女兒了嗎?她在哪裏呢?”
零子因為她那句大師,還愣了一下呢,然後才說道:“你女兒隻是三魂七魄中的一部分還在幼兒園裏,所以是不能成為小鬼在這裏玩的。今晚我們就是要把你的女兒叫出來,成為完整的魂魄啊。”
我們走在那幼兒園的操場上,突然張警官一聲低呼,一副驚慌的模樣看著地上。我們也跟著看了過去。幼兒園的地麵都是鋪著那種有彈性的板子的。在那板子的縫隙中,夾著一張黃符。
我彎腰拾起來,看看那符,遞給了堂弟,堂弟看了看,然後收了起來到:“不同門派,不知道那是幹嘛用的。不過可以肯定這東西出現在這裏,一定是有人丟的。而這個人是懂行的人,說白了,姓岑的剛才就在這裏。看我們來了他才急急離開的。”
我聽著馬上朝著幼兒園大門跑去。站在大門前朝著街道對麵看,那輛五菱車已經沒有蹤影了。
張警官歎口氣說道:“剛才應該留個人在哪看著車子的。”
我也緩緩歎了口氣,道:“希望那孩子沒有被他抓走吧。要不然孩子就真的死定了。”因為不知道他抓小鬼的具體措施,現在不確定他是已經抓到走人了,還是剛進來就被我們打擾了。因為我們站在的地方是教學樓後麵的操場,沒有辦法直接看到大門,才讓姓岑的有機會跟我們玩了一回捉迷藏的。
堂弟也急了,如果因為他故意拖延了過來的時間,弄得那姓岑的得手了,就算我們手裏還有著那孩子殘留的魂魄,他不可能煉化小鬼,但是那也會使孩子失去一次活過來的機會了。他估計也會良心不安一輩子吧。
他走向了那蹺蹺板,將買來的小小的布娃娃放在了一頭,然後讓韋警官把那槐木牌子交給他,把小瓶子裏的彩色沙子和小紙條都倒了出來,把槐木牌子放進去,沒有關蓋子,放在了蹺蹺板的另一頭。
做完這些之後,堂弟就說道:“我們都躲起來吧,等一下,等著看看那孩子會不會自己找過來。”
看看四周,幼兒園裏的東西都很小,也沒有什麽能躲住我們這裏多人的。最後不得已,我們隻能幾個大人都躲在了那滑滑梯後麵。想著剛才還說的那滑滑梯上有著小鬼滑滑梯,還有著一個老奶奶在惡狠狠地看我們。我就心寒啊。
也不知道我們幾個大人躲在這裏,那孩子和它奶奶是不是就先離開了呢?
時間一分分過去了。按理說,那槐木牌子裏有著孩子殘留的魂魄,如果孩子就在附近的話,她會本能的找過來的。十幾分鍾了,我們都蹲得腳都麻了,但是卻還是沒有一點反應。
孩子爸媽是嘴等得的。韋警官直接坐在地上,低聲說道:“那孩子不會是已經被抓走了吧。”
堂弟和我都沒有回答,我們的心中都是一樣的緊張。我悄悄的雙手合十低聲祈禱著,千萬不要被姓岑的抓走啊。要不然這輩子我都會良心難安的。如果我和堂弟天一黑就過來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
昏暗中出現了一點點微弱的亮點,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都已經是深秋了,怎麽還會有螢火蟲呢?
我張嘴剛要問,堂弟已經一下捂住了我的嘴,同時用眼神示意著旁邊的四個人,讓他們都別說話。
那點亮光落在了玻璃瓶的槐木牌子上,接著第二個亮點,第三個亮點,進入了那槐木牌子,亮光消失了。
好一會,不再有亮光出現之後,那蹺蹺板緩緩壓了下去。
堂弟鬆開了我,長長吐了口氣,道:“成了。”他將手中的木頭塞子,交給了孩子媽媽,低聲說道:“你過去,把瓶子的蓋子塞好,然後拿瓶子過來。你是孩子媽媽,孩子對你應該是不會防備的。”
孩子媽媽接過了那個塞子,緩緩走了過去,我已經看到了她紅著眼要哭出來的樣子了。
她將塞子蓋好,那蹺蹺板不在上下晃動之後,她伸手拿過了瓶子。可是手上卻抖了一下,差點就沒有抓穩。看得我心都驚了。這個時候根本顧不上害怕隻想著,要孩子平平安安的就好。
我們幾個從滑滑梯後麵走了出來,堂弟就說道:“走吧,去停屍房,過了今晚這個孩子就真的死了。”
回到車子上,我們開車直接去了市公安局。十二點多的街頭,沒有什麽人,四周都很安靜,車子也很少,這樣一來,我們的車子開得很快。隻用了白天一半的時間就到達了市公安局。
韋警官和張警官這回是完全轉變態度啊。一個勁地跟那保安說我們進去是認屍的,至於為什麽這麽晚還要認屍呢,那就是因為死者家屬心情問題,當警察的要體諒人家啊。
說了好一會,我們才能進去。車子直接開到了停屍房門口。那值班室裏還亮著燈,外間還點著盤香。這個也是停屍房和殯儀館相同的做法。
雖然說公安局是國家機構,但是在這樣的地方點香,那不算是封建迷信,而是我們國家的一個風俗了。深入人心的風俗而已。
張警官去拍門,好一會那管理停屍房的警察才來開門。他就是連睡覺的時候,都會把那帶著警徽的帽子放在胸口的。所以他開門的時候,沒有穿著警服,卻一手拿著警帽的。
那警察看到是我們來了,揉揉眼睛道:“太好了,你們總算趕得及了。”
沒有多一句的解釋,他就讓我進去了。
孩子媽媽已經低聲哭了起來,看著兩個警察把孩子抱了出來,放在那張白色的小床上。
堂弟看看停屍房四周,然後說道:“換個地方吧,在這裏……呃……不合適啊。”
我估計著也不合適。萬一一會做引魂的時候,一兩個冤死的厲鬼先跳進了那個小女孩的身體,那麽我們就慘了。
第八十五章 停屍房4
韋警官也許的跟著那小鬼在一起一個晚上了,所以他還是比較大膽的,抱著那孩子的屍體就往外走。
之前,孩子的身體中殘留著一部分的魂魄,所以身體一直沒有僵硬,後來魂魄被我們帶走了,但是堂弟的紅線穩固著她的陽氣,所以直到現在,孩子的身體也沒有完全僵硬。
隻是韋警官還沒有走出停屍房,堂弟就伸手攔住他,對著孩子爸媽問道:“你們想清楚了。第一,我沒做過這個完全的引魂入體,都是書上看來的。有可能會失敗。要是失敗了,你們的孩子隻能的那個一個小鬼了。第二,有可能她的魂魄在收集過程或者其他情況,畢竟都已經過了三天了,可能會有折損。那樣的話,引魂之後醒來的孩子,有可能出現體弱多病,或者智力退化,呆呆傻傻邊白癡的情況。你們真的希望我給孩子引魂嗎?”
孩子爸爸還沒有說話,孩子媽媽緊緊握著那個玻璃瓶子說道:“當然了。那是我孩子啊,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子,都是我的孩子啊。”
堂弟這才讓路,讓給韋警官將孩子抱上了車子。那管理停屍房的警察雖然很為難,但是還是允許我們把孩子帶走了。
堂弟讓我們回到孩子的家裏,在家裏畢竟是孩子熟悉的地方,孩子的魂魄也會比較安定,這樣更有利於引魂。
但是這卻和我們當地的一個風俗是很抵觸的,那就是死人不能進家門的。在家裏死去的人,可以在家裏停靈,可是在外麵死的人是不能回家的。所以韋警官抱孩子下車之後,就用眼神征詢了一下孩子家長的意思。
孩子爸爸抱過了孩子往家裏走,孩子媽媽掏出了鑰匙。
他們家是一套五層樓的自建房,一樓租給人家做了倉庫,二樓才是自己住的。
孩子爸爸將孩子放在了他們夫妻的床上,這麽小的孩子,對自己爸媽的床應該是很熟悉的。脫離了停屍房裏的人工低溫,孩子的體溫卻還是沒有一點回升,畢竟這個身體裏並沒有魂魄。
堂弟拿出了一盞小小的煤油燈,點上了,放在了孩子的頭邊上。然後讓我算下在場人的八字,要是反衝的就離開房間。而他則用銅錢穿過紅線,把銅錢放在孩子的兩隻手,兩隻腳,還有腰間。再用一枚銅錢放在了眉心處。
我用手機換算著農曆,在對著甲子表推算一下。最後張警官的生肖衝著的孩子,隻能讓他出房間了。堂弟一邊忙活著手上的工作,一邊說道:“就在門口坐著,當下護法啊。別讓人靠近,也別讓人敲門的。這裏要保持安靜啊。”
張警官應著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堂弟做好準備之後,就從孩子媽媽手中接過了那個玻璃瓶子。然後愣了一下,看看我說道:“你怎麽還在這裏啊?”
“我……我不能在嗎?”我疑惑著。
“你這春純陽命在這裏會有損陰靈的啊。”
“我……我想看看啊。”引魂啊,起死回生啊,這地球上就幾個人能親眼看到的啊。也許一輩子就那麽一次了。這又不是小說,還能過幾天死一個來練練手的。
堂弟想了想,將那玻璃瓶子遞給了那孩子媽媽,問道:“家裏有綠色植物嗎?大盆一點的。”
“有,浴室窗子有一盆吊蘭。”孩子爸爸說道。
“拿來,給我姐。”
幾分鍾之後,我被安排站在了房間的角落,離孩子最遠的角落,然後雙手舉著那吊蘭,擋在自己的麵前,茂盛的葉子擋住了我整個頭了。長長的吊下來的藤,擋住了我半邊身子了。我舉著花盆說道:“零子,這辦法是不是太假了啊。動畫片裏經常用的招數能行嗎?”
最近看新聞,一個七歲的孩子被反鎖在家中,他就拿著一把雨傘,模仿動畫片裏的情景,打開雨傘跳下樓。六樓,接過摔死了。所以啊動畫片裏的辦法是不能參考的。
“放心,這看著假,它就是真的啊。綠色植物,擋煞擋陽氣的最佳用品啊。”
堂弟整理這那些葉子,讓我的眼睛能透過那層層疊疊的葉子看到床上的孩子。他才放心的回到床邊。扯扯衣袖,準備開工。可是他的動作一下就僵住了,掏出了手機看看時間,然後又對著孩子的八字算了算,才說道:“再等一個小時十二分鍾才能開始,對著孩子的八字,找個隊她最有利的時間。再等一下吧。”
我長長吐了口氣,把花盆放了下來,狠狠瞪了他一眼,怎麽現在才說時間沒到呢?我也看看手機,再過一個小時又十二分鍾,就是三點了啊。堂弟讓孩子媽媽幫著孩子揉揉身子,別讓那些銅錢掉下來就好了。
說是孩子躺了這麽久,身體會發酸的,一會醒來了,渾身難受的。現在就先按摩上吧。
孩子媽媽很小心的按摩著,那門外的張警官也被暫時安排進來。我注意到堂弟好幾次打開窗子,趴在窗沿上,打開那小小的竊聽器的接收器,可是那小小的接收器裏沒有傳來一點的聲音。
我靠近他,低聲道:“也許他回去就直接睡覺了呢。別急,明天在聽聽。那種車子,一兩個月都不會洗車一次的。沒這麽快就發現那竊聽器的。”
堂弟這才收了那竊聽器。至於大家要問我們當初花五十塊錢買來的手機監聽卡有什麽情報沒有。我可以很榮幸的告訴大家,街頭小廣告裏的那個什麽手機監聽卡,是假貨,監聽不了的。我至今沒有接到任何小鍾手機裏的信息。
人在等待的時候,會覺得時間過得很慢,但是要真正開始的事情,會覺得時間怎麽就這快呢?
準備到點了,張警官重新出去守門當護法了。我也重新躲回了那吊蘭後麵,堂弟整理好紅線銅錢。將那槐木牌子從玻璃瓶子中取出。捏開孩子的小嘴,把那牌子放在了舌頭下麵。孩子頭邊的那盞燈詭異得跳動了好一會。接著火光就暗了下去,但是沒有熄滅。
堂弟讓孩子媽媽在孩子的耳邊低聲說話,叫孩子醒醒。
然後叫爸爸過來,伸手抓過那孩子爸爸的手,就在左手中指上用裁紙刀劃開了一個口子,將血滴在孩子的腰間。第一滴血,滴在了肚皮上,堂弟低聲道:“要至親的血滴在孩子肚臍上啊。”
孩子爸爸明白了抓著自己的手,擠著血滴,三四滴之後,找到了規律,終於有一滴完全進入了孩子的肚臍中。
說也奇怪,那血就像是被身體一下吸收了一般,慢慢地滲入了身體中,就連那肚臍上都沒有一點血跡了。
孩子頭邊的燈漸漸穩定明亮了起來,也不再跳動著。
堂弟鬆了口氣,跟孩子媽媽說不用叫了,孩子回來了。
孩子媽媽還不相信的摸著孩子的小臉,孩子爸爸則哆嗦著手去探孩子的鼻息,然後是摸摸小心髒,就看到他要哭要笑得喊道:“真的,真的,真的回來了。”接著就哭了起來。
孩子媽媽也跟著哭了起來,堂弟這才允許我放下花盆,讓張警官也進了房間。
我的手舉花盆都舉得酸了。而急房間的張警官驚得張大著嘴,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堂弟把孩子嘴裏的槐木牌子取了下來,把上麵的黑線換成了紅線,讓孩子媽媽收著,說就當是孩子的寶貝給她收著。以後要是孩子體弱多病的時候,拿出來放在她的枕頭下。可以安神的。那牌子怎麽說也是她的魂魄呆過的地方啊。
我看著那已經徹底驚呆的韋警官,上前拍拍他的手臂,道:“孩子醒來了,可能還會記得你呢。要不要考慮讓孩子認你當幹爹啊。”
韋警官笑得好難看,想來今天白天應該是他一生中最難熬的一次了。單獨一個人守著一個小鬼啊。
孩子媽媽收好了那槐木牌子,問道:“那孩子怎麽還不醒啊?”
“太虛弱了,三天沒吃東西呢。我覺得現在還是將她送醫院吧。找個借口,別說是我們救的人,畢竟這種事情說開了,過幾天我和我姐就要因為行騙被抓起來了。去了醫院就說什麽去停屍房的時候,發現孩子在呼吸什麽的,就抱醫院急救了。那個什麽假死的,不是經常有報道的嗎?”
堂弟說著,從腰包裏掏出了一張小小的紅紙,然後用紅紙托著那孩子頭邊的油燈拿了起來。這才吹滅了油燈,把油燈放在一個筒子裏,扣在腰包帶著上。
我也提議把孩子送醫院。因為我在上前摸摸孩子的時候,就發現孩子的身體還很冰冷。拉過被子,給孩子蓋上,還是讓他們趕緊送去醫院吧,要不孩子非發燒不可了。
最後孩子還是用警車送去了醫院。我們就先回家了。
這件事後來還成了全國新聞呢。說是一開始隻是假死,孩子自己活過來了什麽的。孩子身體虛,在醫院足足住院了十幾天,才出院的。
孩子住院的時候,我們也去看了,因為是去看孩子吧,我是帶著寶寶一起去的。
第八十五章 停屍房5
兒內科的住院部啊。這一次堂弟沒有再提把那蘑菇尿桶偷回家了。倒是我寶寶推著一個蘑菇一路走過去的。
找到那個孩子的病房之後,我們敲門進去了。
孩子爸媽都在,孩子也醒著,坐在床上讓媽媽喂著肉粥。看到我們進來,瞪著大眼睛也不說話。孩子爸媽又說了一大通感謝的話,還一個勁地讓孩子跟著說謝謝。
我寶寶伸手抓著小姐姐被子上的米奇叫著,那孩子也會扯過被子,不讓我寶寶碰。典型的孩子自我主義中心啊。
堂弟問道:“孩子沒什麽問題吧。”這也是他第一次做引魂,也許也會是他這輩子唯一的一次。
孩子爸爸說道:“昨天孩子醒來就全麵體檢了,說是心髒停止搏動太長時間,現在已經出現左心室收縮無力。醫生說等孩子情況穩定了,慢慢治吧。就算治不好,以後多注意點也是能長大的。”
我暗暗吐了口氣,還是不能做到十全十美啊。雖然有缺陷,但是至少人回來了啊。
我們要離開了,是孩子爸爸送我出來的。因為之前過來看的時候,也打過電話來的,所以孩子爸爸準備了紅包給了堂弟。
堂弟也不推辭就收下了。我們剛下樓出電梯,就看到了韋警官抱著大布娃娃,拿著水果從另一部電梯上去了。壓根沒有注意看到我們。
堂弟扯著我又進了電梯,說道:“姐姐,去看看啊。”
我還疑惑著呢,有什麽好看的啊。等我們再次回到那病房門口,就聽到孩子說道:“韋叔叔,你說要給我出茶葉蛋的。”從打開的房門我們就能看到韋警官那驚訝的臉。
一定是孩子還是小鬼的時候跟著他,他答應給人家茶葉蛋的。孩子還記得呢。
對於那個孩子來說,那幾天她隻是迷迷糊糊地做了一個夢,夢裏有個警察叔叔給她吃雞蛋喝牛奶,還答應下次給她準備茶葉蛋。現在夢醒了,她就在醫院裏了。
熱鬧看完了,還要帶寶寶去遊樂場呢。
晚上的時候,我在房間裏碼字,老規格地在十二點的時候給自己做了宵夜,衝一碗芝麻糊罷了。出房間,看到堂弟房間的燈還亮著,他估計也是在玩遊戲罷了,就沒有多在意。我正準備回房間繼續工作呢。他卻打開了房門走了出來,手裏還拿著那個小小的竊聽器的接收器。
接收器很小,就和一般的mp3差不多。堂弟拿著那接收器到了陽台,然後又轉到了廚房。
“你幹嘛?”我問道。
堂弟說道:“有信號進來,接收不清楚啊。”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著那接收器繼續在家裏轉著。
我哥也沒有睡著,聽到我們說話也出來了。最後堂弟終於在入戶花園那找到了信號。尼瑪的把那接收器的接收點貼著我們家不鏽鋼的防盜網就有信號,不貼著,就什麽也聽不到。這樣我們就那防盜網就成了一個巨大的天線了。
午夜十二點啊,四周都很安靜,那接收器裏出來的聲音不大,但是也能聽清楚了。隻不過,聽清楚的隻有幾秒鍾。
“嗒嗒嗒嗒嗒嗒,冰庫很安全,進入嗒嗒嗒嗒嗒嗒關閉了幾個,嗒嗒嗒嗒嗒嗒,附近布個陣,別讓孤魂野鬼太接近了。嗒嗒嗒嗒兩嗒嗒弟不用管他們,嗒嗒嗒嗒嗒嗒不成氣候。嗒嗒嗒嗒嗒嗒,砰!”
最後那聲砰,就是關車門的聲音。五菱車的車門要使勁甩才能關上的。之後沒聲音了,我們三個人相互看了看,堂弟也關掉了接收器。
回到客廳,我拿出了一張紙,說道:“得到什麽信息,說說。”
我哥最先說道:“最後那句分明就是說你們兩姐弟不成氣候不用管。”
堂弟幹幹一笑:“嗬嗬,我哪天給他來個一鳴驚人。”
我邊說邊寫道:“一、剛才那說話的形式,我隻聽到一個人的聲音,說話中有間隔,很明顯,他是在打電話。也就是說暗中人是一個團夥,至少兩人以上。二、他們把一個什麽東西放在了冰庫了,原因是,那地方適合藏東西,別人不會翻到。”
“我不覺得是這樣的。”堂弟道,“我覺得他們是吧從山洞裏偷出來的僵屍藏在冰庫裏了。想想,他們得到那僵屍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了,可是他們還在抓小鬼。那就說明,現在還沒有把僵屍複活的機會。那麽他們就要保存僵屍啊。最好的辦法就是像殯儀館一樣,在冰櫃裏,成了冰棍,就很安全了。”
我哥馬上表態:“我支持零子的看法啊。”
那麽我就直接在那紙上寫上,僵屍被藏在冰庫裏。然後說道:“三、打電話的人……聽聲音是姓岑的沒錯吧。”其實吧,跟姓岑的說話也沒多少句,而且這還是通過竊聽器出來的聲音,多少有點變調的。我是真的不確定。
堂弟道:“是他沒錯。”
“那第三就是,姓岑的叫人在那冰庫附近布陣防小鬼。就是說,他的搭檔也是一個會這個啊,並且他那麽信任,那人的水平絕對在我們兩之上。”
我哥就笑了起來:“我覺得隻要是風水先生,隻要是懂行的,都比你們兩厲害。”
我和堂弟不約而同地瞪了他。“那麽會是誰呢?這附近懂行的也就那麽幾個。”
堂弟說道:“兩個選擇,一個是老鍾或者是小鍾,另一個是原來岑家村子的人。那個大師說他們村都死光了,但是這個不確定啊,說不定他包庇,說不定他自己都不知道。”
“同意!”
堂弟伸個懶腰,站起身說道:“睡覺去,明天我就去老鍾家盯梢去。”
我哥也起身說道:“那我幫你們查查冰庫的事情吧。”
說得挺好的,可是第二天,堂弟開我的車子出門,剛轉入二級路就撞了。他說他明明扣了安全帶的,也說明明減速了的,可是車子還是撞上了綠化帶。車子損傷不大,他的頭卻結結實實敲在了前玻璃上。那種前玻璃都的抗撞擊的,直接就把他的頭磕破了,見血了。
好在沒有腦震蕩,沒有頭骨裂啊。不過我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那樣子,還是覺得好可怕啊。半邊臉都是血了。
車子聯係我哥去拖了,我也聯係二叔了。好在啊,等二叔二嬸過來的時候,堂弟已經包紮好,辦好住院了,頭上臉上的血護士也幫著擦幹淨了。要不二嬸不哭死才怪呢。
出了這件事,堂弟還是第一個被罵的。說他開車不小心什麽的。他說他頭昏,但是還是強調到他口安全帶了,怎麽知道那安全帶自己就鬆了呢。那車子我也經常開啊,而且我哥本來就是做車子生意的,他對車子都很小心,有點異常就會開過去讓他們的師傅幫忙弄好的。那安全帶肯定沒問題的。
二叔罵累了,二嬸哭累了,堂弟才跟二叔說了前幾天做了一起引魂,還成功了,還救回了一個小女孩。
二叔聽了之後沉默了好久,才說這是應劫了,逆了天,都是要遭罪的。撞一下還好,要是被減壽了更不妥。最後他還歎口氣說道:“做這行的,誰沒挨過?”
不過堂弟撞一下頭,換來人家小女孩一條命也挺值的啊。至少那紅包絕對值了。嘖嘖,八千啊!
堂弟說出這件事,本來還想著,得到二叔的表揚的,結果二叔表揚了,他的錢充公了。理由是家裏準備包山種樹,以他的名義,要兩個風水好點的山頭。還差點錢,就他自己出了。
我的車子有全保的,堂弟的醫藥費全報了。加上修車什麽的,是我哥的店裏。本來幾百塊就弄好的,我哥讓人開了個玻璃全碎,車頭全凹了的修車。再加上和保險公司有業務來往,不到幾天,一萬多的保險就批下來了。
兩天之後堂弟出院了,二嬸就強烈要求他回家住一段時間。他臭著那張臉回去了。因為他知道,他回去之後,肯定會被扒了這段時間賺來的零花錢的。
第八十六章鬼纏1
堂弟是回家當豬去了,我可還要天天帶寶寶的。
不過那起死回生的事情,知道全部的,也就兩個警官,還有那孩子爸媽罷了。就算他們說給別人聽,估計也沒有幾個人信。
這種事情,要是有人告訴我,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孩子假死了,他們請了道士做法,然後孩子醒來了,湊巧讓那道士占便宜罷了。
我想很多人都跟我一個想法吧。
但是還是有人信的,堂弟回家不到一個星期,我哥還在整理這我們城市大的冰庫的信息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我是先接到電話的,那人在電話裏說,是他一個兄弟給了堂弟的電話,他打給堂弟,堂弟讓他打給我的。
我想著這也算是堂弟給我介紹業務了,也就爽快地答應了。老規矩,這種事情,特別是跟鬼有關是事情,我都不會讓人進家門的。所以我約了在市中心的一家上島咖啡見那人。
因為要避嫌吧,我就拉著周末在家的我哥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