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湖海:21~30
21。第二十一章 入水
22。第二十二章 失望與迷霧之間
23。第二十三章 莫名的機會
24。第二十四章 水下的眼睛
25。第二十五章 水怪與洞穴
26。第二十六章 屍骨
27。第二十七章 洞穴裏的秘密揭幕
28。第二十八章 曾經發生過的
29。第二十九章 師父的足跡(上)
30。第三十章 師父的足跡(下)
第二十一章 入水
什麽秘密?什麽曆史?我完全的迷糊,壓根就不知道,隻是有些茫然的看著肖承乾。
肖承乾無奈的歎息一聲,說到:“看來你師父,說起來也就是我師叔,是下定決心讓你們這一輩小的,告別某些紛紛擾擾啊,我如果說出來,等有一日找到長輩的時候,特別是你師父的時候,他會痛揍我的吧?”
我聽見就笑了,然後望著肖承乾說到:“那你的意思是不準備說了?你不怕我現在就痛揍你?”
“你?你揍我能有師叔揍我痛?”肖承乾不屑的斜了我一眼,然後我們兩人同時放聲大笑起來,這話裏包含了一個異常美好的願望,就是能找到長輩,有什麽理由不笑?
笑完以後,肖承乾異常嚴肅的看著我,然後手搭在我的肩膀說到:“承一,既然這件事情你不知道,我也不敢輕易的告訴我,至少現在我摸不清楚我那‘神奇’的師叔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麽藥,也就不敢亂說。我唯一就告訴你的就是,由於當年的一段曆史,所以昆侖之物,一般都是我們兩脈為表麵上代表的處理人,而且也隻有我們兩脈能夠不受影響的接近昆侖之物。”
“所以,你認為這是一個局,我被利用了,然後就急忙的阻止我?”但事實上是這樣嗎?明明就是我們自己要追隨長輩的腳步,踏上這蓬萊之路,何來利用?可是,肖承乾說的情況....
我有些糊塗,對於肖承乾也不想隱瞞,既然他要參加到我們這一次的行動中來,當下,我就把我的疑惑說了出來。
可我一說,肖承乾也糊塗了,他愣了半天才說到:“真有那麽一條鎖鏈,記錄了一些地點?”
我很認真的點頭!表示這行動要去哪裏至少我們是自主決定的,如果是利用的話,有些說不過去。
“那或者是巧合吧?我也不知道!總之,這一次我帶著秘密的消息,來找到你參與這一次行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是違背了組織的利益了,從即刻開始,我也不知道那個大少爺肖承乾了,反倒像一隻喪家之犬,嗯,這樣的形容也不知道對不對?”肖承乾苦笑著說到。
“為什麽?”我揚眉問到,放棄自己的身份地位,隻為和我們這一群說起來無甚勢力的人行動,這行為用現代的話來說有些二。
“因為那個組織不再是我的家了,早就已經變味,而人總該是有些追求的,有些時候下定決心,破釜沉舟的去做了,反而自己也就解脫了。”肖承乾不欲暴露組織太多,就這麽跟我說了一句。
我對那個組織,確切的說和我師門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組織的一切其實並不感興趣,我拍拍肖承乾的肩膀,那一切也就盡在不言中了。
肖承乾感激的一笑,看了看時間,說到:“沒多久了,做點準備吧。我還真怕你不收留我。”
“別說的那麽酸,好嗎?你是見阻止不了我下水,反正秘密也已經暴露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我想你們阻止也樂得你加入我們,不是嗎?”我轉身往回走。
肖承乾在我身後笑笑,說到:“是啊,你的堅決讓我覺得我自己也該堅決,老是因為千般顧忌,百般危險的退縮算什麽?至於他們,當然樂得有一個人加入你們,否則你覺得我會那麽順利的到這裏來嗎?”
我揮揮手,肖承乾這話裏的滋味我是聽得出來的,從一個組織裏真正的大少爺跌落到棋子的身份,和失寵的小孩又有什麽區別。
“承一,你打算怎麽做?”肖承乾追上了我。
我根本就毫不猶豫:“毀了它。”
“嗬嗬,你這個愣子,還真有勇氣。既然這次我也決定破釜沉舟,那我和你一起下水吧。”肖承乾輕描淡寫的說到。
我看了肖承乾一眼,同為山字脈,他和我一起下水,怕是比較有優勢,想到這裏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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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時間的忙碌,自然也就包括了潛水訓練,我不敢說自己是一個合格的潛水員,不過在水中的注意事項,還有基本的潛水,應該對於我來說是沒問題了。
我穿著潛水服開始做一些下水前的運動,而肖承乾比我還顯得輕鬆,我很詫異,這大少爺還真的會潛水,其實我還心裏擔心,這大少爺在水下抽筋呢。
肖承乾仿佛是知道我的想法,看了我一眼,說到:“到世界各地潛水,專門的潛水教練,都是我玩膩歪了的活動,你一個大窮人,是不能理解這種上層生活的。”
看來肖承乾這充滿了優越感的毛病又開始發作了,我白了他一眼,直接扔給他一句:“我X!”
一切的準備就緒,陶柏和路山也不知道從哪裏劃來了一條小船,已經在等著我們了,我和肖承乾默默的上船,在我們身後,所有人都帶著擔心的目光看著我們,這種擔心有擔心我們安危的意思,也有擔心水下其實會一無所獲的意思。
我和肖承乾的談話還根本沒有來得及告訴他們。
坐在船上,船兒悠悠的朝著湖心劃去,路山一邊劃船一邊對我和肖承乾說到:“別小看這條船,因為所處位置特殊,還有一些別的原因,這裏可不是能輕易劃船的地方,是部門給予你們的方便。”
我不明白路山忽然說這個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也懶得理會他,至於肖承乾他那種傲性的性格,他看不上眼的,根本就不屑理會。
卻不想路山在這個時候,從他隨身的包裹裏又拿出兩件東西,帶著長長的線,讓我們綁在潛水服上。
那東西不用路山說明,我也知道是一個什麽玩意兒了,水下錄影設備,看來這一次的行動真是監控嚴密到了極限。
“什麽玩意兒?”肖承乾怒視著路山,顯然這大少爺要發火了。
陶柏在一旁有些害羞的說到:“是最先進的設備,就算是國際市場上,民用組織,包括專業的電視台也弄不到這個設備,它能清晰的拍攝到...”
“誰要你給我解釋了?我是問你們是啥意思?”肖承乾怒極反笑,麵對著那樣的陶柏,也隻能這樣,一開始我以為陶柏長的普通,可仔細一看這小子頗有些小清秀,加上害羞畏懼的表情,你都不好意思發火,感覺跟欺負一個小姑娘似的。
這讓我想起何龍那個‘嬌滴滴’的漢子,他一心學習姑娘的一舉一動,讓人感覺是如此的怪異,可人陶柏那才叫一個渾然天成啊,且不讓人覺得反感。
我承認我又在緊張的時候胡思亂想了,連路上解釋什麽為了你們安全之類的放屁話,我都不在意,肖承乾還想發火,可是我拉住了肖承乾,很是幹脆的把那個攝像設備綁在了身上。
肖承乾見我那麽做,雖然覺得奇怪,但是還是歎息了一聲,跟著也把這玩意兒綁在了身上。
路山見我們沒有反抗,也就不再囉嗦了,至於陶柏依然怯生生的低著頭,躲在路山的背後,讓我和肖承乾看得真是有些無奈,弄不明白江一為什麽派這麽一個人來加入這樣的行動?
小船在湖麵劃動了七八分鍾,已經離岸邊有了一定的距離,路山不再劃船了,他對我們說到:“就在這裏,再過去一些就是X國的領地了,就不是那麽方便了。”
這個地方並不是完全放鬆的,在這大夜裏的,那邊偶爾還會出現一兩點電筒的光照,隻不過由於提前做了工作,那邊不怎麽理會我們罷了。
說是這裏,那就下水吧!
我也幹脆,背上了氧氣瓶,把吸氧嘴咬在了嘴裏,很直接的就下到了水裏,接著肖承乾也跟著下來了,在入水的瞬間,我眼前是一片黑暗,模糊的隻看見水麵蕩漾的月光,從身體上傳來的唯一感覺就是一片冰冷將我包圍。
這X池的水還真涼,這就是我唯一的想法。
第二十二章 失望與迷霧之間
夜晚的X池已經是一片沉沉的黑,月光就是唯一的照明物,更別提在這黑沉沉的水下了。
我和肖承乾一前一後的朝下潛著,身上的攝影機也開始工作,它提供的照明加上我們手中水下手電的照明,倒讓我和肖承乾的視野比較清楚。
從表麵上看,這湖麵的水碧波蕩漾,是如此的清澈,可是到了水下,透過手電的光芒,我們才發現其中水中有很多‘灰塵’類的東西漂浮著,是因為是火山湖的原因嗎?
我的地理一向抱歉,對這些並不是弄的很清楚,我唯一知道的一點就是這湖底下的火山是活火山,噴發的可能性非常大,另外就是這天池的水估計是雨水形成的,總之它也會流淌出去,可是沒有什麽進水口,可水位常年都保持在一個水準,想起來也頗為神奇,不過這些都和我的這次行動沒有太大的關係,而且這些謎題隻能靠科學家去猜測吧。
一入水,我和肖承乾都是興奮無比的,畢竟這個池子充滿了各種神秘和傳說,我們就像進入了一個嶄新的冒險世界,可是事實上,我們朝著湖底下潛了一會兒,水周圍傳來的壓力就讓我們不能繼續下潛了。
我在心裏暗暗罵了一聲,說起來我和肖承乾身上穿著的都是相當專業的潛水服了,可也已經到極限了。
而把手電往身下打去,仍然是黑沉沉一片深不見底的水下,意味著我和肖承乾離下潛到底還有很長的距離!
這和我們的計劃根本就不一樣,我心中有些憤怒,我不相信這一群人會不知道X池的數據,想到這裏我對肖承乾打了一個手勢,然後就開始往上劃去。
幾分鍾以後,我和肖承乾就冒出了水麵,我取下吸氧嘴,還有護目鏡,然後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大口的喘息了幾下,在水下那體力的流逝根本不是陸地之上能比的。
而且這一次的下潛也非常無聊,除了黑沉沉的水中漂浮的灰塵,還有偶爾遊過的幾條冷水魚,根本沒有任何發現。
其實在路上,承心哥就給我說過一些這池子的典故,他告訴我這池子裏在以前其實是沒有任何生物的,因為自然條件什麽的限製,反正我也沒聽懂。
我隻記得承心哥這樣說過一句,後來這池子裏出現了一種冷水魚,味道很不錯的樣子,傳聞是交界的另外一個國家在這裏放養的。
“到底是放養,還是掩人耳目的說法,我其實是不能確定的,幹嘛要在這池子裏養一些魚呢?”承心哥歪著腦袋,當時的目光是盯著陶柏和路山的。
隻是陶柏一向是躲躲閃閃的,至於路山那個人雖然寡言,後來卻被我們發現是一根老油田,麵對承心哥的問題,他也一臉好奇的問:“是啊?為什麽忽然有魚了呢?說是別的國家放養的,別的國家也不會就這種事情跳出來辯解啊?”
然後,承心哥就無語了,其實作為秘密部門,怕這些事情要比我們清楚的多吧。
“咋忽然要上來了呢?”肖承乾在我耳邊喘著氣,然後有些奇怪的問到,畢竟我們下潛的時間不長。
我望著肖承乾說到:“我覺得我們被耍了,或者這裏早已經是禁地,可能為了別的原因,帶我們來這裏敷衍我們一下。”
我是從下潛的深度還有承心哥的話判斷出這一點的,可是現在卻沒空對肖承乾解釋,一直在水麵‘浪漫’泛舟的路山已經發現了我們,並快速的劃著船朝我們靠近。
船很快就停在了我們的身邊,我和肖承乾伸出手,魯山和陶柏很自然的就把我們拉上了船,拉我的是陶柏,讓我震驚的是這個家夥看起來又羞澀又膽怯,但力氣著實不小,我自己幾乎都沒使什麽勁兒,他就一人把我拉上去了,要知道我身上還背著沉重的氧氣管啊。
到船上,即便是有風吹著,我還是感覺比水裏的感覺溫暖多了,一邊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我一邊就接過了路山遞過來的溫熱薑湯,給自己灌了幾口。
路山這個人雖然讓人無法琢磨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但在細節上你不能不承認這個家夥的體貼周到,幾乎根本不用你操心什麽,一切他都會為你置辦的妥帖。
“怎麽忽然又上來了?有發現了?”路山神色平靜,淡淡的問了一句,臉上帶著不太明顯,恰到好處的關心,顯得他很真誠。
麵對這種人,我覺得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恐怕太過危險了,我也平靜的說到:“上去再說。”
路山也沒多問,就應了一聲,至於那個害羞陶,就更不要指望他能說出個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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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離開了X池的範圍,在XX山的某地,有一個所謂的觀測營地,也是部隊邊境的秘密駐紮點兒,我們今夜在路山的建議下,就去那裏休息了,畢竟那裏離得也不是太遠。
在一間溫暖的營房中,我和路上相對而坐。
我目光帶著一點兒壓迫的望著他,而他卻異常平靜看著我,然後才沉吟著開口說到:“你提的要求,我抱歉,真的不在我能行使的權力範圍內,你要怎麽辦呢?”
我的身後坐著的是我們那一大票人,在趕路的過程中,就已經得知了我的一切判斷,此刻望著路山的神情都不算太友善,刻意隱瞞,讓我們抱著希望白跑一趟的事實,任誰麵對這個事實,都不太會有好臉色。
特別是肖承乾,幾乎都快開口威脅路山了,隻是被我壓製住了。
一到這裏,我就比較開門見山,直接對路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明天我要再探X池,而這一次我需要的非常專業的潛水設備。
麵對我的要求,路山就是如此拒絕的。
“嗬...”肖承乾冷笑了一聲,看樣子是準備發作了,不管他組織的鬥爭是多麽嚴酷,可這家夥,畢竟養尊處優了二十幾年,脾氣不是一般的衝,很像多年前在師父的庇佑下那個我。
二愣子陳承一!
我站起來,一隻手摁在了肖承乾的肩膀上,然後承心哥站出來開口說話了,在那個年代,要收集一點兒具體的資料,不像現在有所謂的搜索引擎,是非常麻煩的,而且我們也沒有刻意去收集這方麵的資料,而是把目光落在了那些傳聞上,其餘的一切都依靠部門,才造成了這種被動的局麵,承心哥覺得自己有責任去解決這種被動的局麵。
所以,他站了出來,推了推眼鏡,然後對陶柏和路山說到:“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比較好奇,你們難道不知道X池的深度嗎?”
路山看了一眼承心哥,沉吟不語,陶柏在路上的身後,又是低著頭,怯生生的回答到:“其實是知道大概的,平均深度有200多米,最深的地方有300多米。”
這樣直接回答的陶柏,看起來有些傻愣愣的,不過路山也沒阻止,很顯然這也是阻止不到的。
“既然你們知道,為什麽不提醒我們,憑借我們現有的潛水設備,根本不可能仔細的探查到X池的每一個角落,連粗略的搜尋都做不到?”承心哥走過去,手放在路山麵前的桌子上,身體有些前傾的望著路山。
路山不說話,而承心哥則繼續說到:“早知道了這樣的結果,或者你們的確是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你們真的可以直言的,這樣即使我們失望,也不會怪你們什麽,可讓我們白跑一趟是什麽意思?”
“如果,我們阻止你們的話,你們難道就甘心了,就認為不會有什麽陰謀了?”路山依然平靜,連說話的語調都那麽平靜。
承心哥嗬了一聲,然後站直了身體,很直接的說到:“那麽明人不說暗話,你們不要說你們帶我們來這一趟,就是為了讓我們死心,怕是有別的目的吧?不提供一切的設備,是有什麽交換條件吧?”
對的,這才是問題的關鍵,這件事情才和肖承乾一開始急急忙忙阻止我們的原因對上了號!
第二十三章 莫名的機會
麵對承心哥的問題,路山沉默了,過了很久,他才說到:“沒有,沒有任何的交換條件,目的就隻是為了讓你們死心而已。”
我們都沒想到路山竟然來了一個那麽近乎於無賴的回答,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什麽話來接應,一口悶氣憋在心裏,是半晌也發不出來。
‘啪’的一聲,肖承乾拍了桌子,然後說到:“是的,我們沒辦法強求你們什麽,但你們也不要幹涉我們行動的自由,深度潛水的設備,你以為我搞不到嗎?那就這樣吧。”
說完,肖承乾就拂袖而去,而事情到了這一步,再說下去也是無益,剩下的人倒沒有像肖承乾那麽發火,隻是保持著沉默走出了這間營房。
我是最後一個走的,在要跨出門的瞬間,聽見陶柏在我身後有些小聲的說到:“這一切,我也隻能匯報給江部長了,沒有辦法了。”
我聽得是又好氣又好笑,說了一聲‘請便’,便走了出去。
一天奔波讓我們很疲憊,出來之後,就各自走去各自的房間睡去了,可是我因為失望,輾轉反側也睡不著,幹脆批件衣服,走了出來,在營房前麵的小樹林決定散散步,緩解一下心情。
月光如水,灑在這安靜的小樹林,我點上一支煙,默默的抽了起來,肖承乾給我的消息應該有絕對的把握判斷是真的,那水下真有紫色植物。
但是除了紫色植物還有什麽呢?這就是一個謎題,更關鍵的在於,這個消息是如何確定的呢?肖承乾沒說,但我估計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是單純的知道這樣一個秘密,然後又判定,其實這一次事情我是在被利用,進退不得。
更讓人鬱悶的是,如果隻是被利用,倒也還好了,我至少可以得到足夠的支援下水,接下來要怎麽做,可以走一步看一步,路山的話又是什麽意思?徹底的否認了肖承乾的利用說.....這中間還有什麽秘密嗎?
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團亂麻,讓人理不順,更是剪不斷,我陷入了沉思,一支香煙燒到了底,直到燙到了我的手指,我才低呼了一聲,反應了過來。
手指上的餘痛還沒消,我就聽見了小樹林裏傳來了腳步聲,我是一個道士,深夜在這種地方,最不怕的遇見的就是鬼物啊什麽的,接著才是人,最麻煩的倒是怕遇見什麽野獸之類的。
所以,聽見了腳步聲,我也沒什麽反應,反倒是倚在一棵樹下,靜靜的等待著。
今晚的月光夠清涼,那個人影漸漸的在我前方出現,然後越來越清晰,看得我心中更加疑惑,竟然是路山?!他來這裏做什麽?莫非他也是一個心煩不能睡著的人嗎?
我看著他沒有開口,可是他就像什麽事兒也沒發生過一般的給我打了一個招呼,不鹹不淡,然後就沉默了,仿佛我們是在街上遇見,打個招呼而已。
這詭異的時間點,和這比較偏僻的環境根本不在他的注意範圍以內。
我憑直覺感覺到這個人是一個喜歡把主動掌握在自己手裏的人,他就打個招呼,挨著我站住了,什麽話都不說,他就是在等我問他,這樣不才更有主動權嗎?
我對路山談不上什麽好感,而從小到大,一直以來的經曆,讓我已經越來越厭煩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了,所以我真的也就什麽也不問,再點上一支煙,默默的抽完,很隨意的給路山道別了一聲,就要走出小樹林。
1米,5米,10米...我計算著距離,或者這是我的一個機會?又或者路山想告訴我什麽?我又躊躇起來,但腳下的速度卻沒有變,我告訴自己走過前方那棵大樹,如果路山沒有叫住我,我再回頭去找他。
眼看著前方那棵大樹越來越近,還有一米距離的時候,我的身後先是響起了一聲咳嗽的聲音,然後傳來充滿了探尋的兩個字:“聊聊?”
我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第一次有一種完全自主,不再受製於人的暢快感,但回過頭的時候,我卻已經是一臉迷惑。
在早幾年的自己,是根本做不到這種戴上麵具一般的欺騙,陳承一是一個直來直去,脾氣都不會掩飾的二愣子,隻不過幾年過後,才發現在這個世間,安全感往往需要來自一些偽裝,唯一能對得起的隻能是自己的一顆心。
潔白無暇環境裏的潔白,永遠都算不得珍貴。
真正的珍貴的是在一片渾渾噩噩,烈火焚身,淤泥遍野的世間熔爐中,敲開身體,心是白的那種潔白。
漂浮的思緒中,路山已經走到了我的麵前站定了。
他看著我,第一次臉上的神情不再是那種天塌下來都不變的平靜,而是一種玩味般的不確定。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對我說:“你是在裝傻?還是真傻?”
“看你高興怎麽認為吧。”其實我必須得承認,有時候和路山說話是很累的,沒人願意和猜不透心思,甚至連目的都不表露一絲的人說話,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赤裸裸的站在別人麵前一樣。
“我好像不太能得到你的信任。不過,那沒有關係,誰都需要一層必要的偽裝。”路山的神色又恢複了平靜,又是那種讓人厭煩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但願你告訴我這些,下一句話不是要告訴我,你是特務,然後需要我也去當特務。”我開玩笑的調侃了一句,其實我對路山的偽裝和他的秘密沒有半分興趣。
我感興趣的事隻在於,這一次的行動有沒有轉機,這個轉機是不是路山能帶給我的。
如果真的按照肖承乾說的那樣,他風風火火的尋來兩套設備,我們能不能下水都是兩說。
“我是華夏人,心也是華夏心,自然不會是特務。我隻是想說,我出門的時候,陶柏已經睡熟了,我們沒有給江部長匯報後來的情況,隻是在你們的探查結束後,對江部長說,因為下潛的問題,你們沒探查到什麽,處於鬱悶之中,還沒對我們提出具體要求。”路山慢慢的說到。
這話的信息量很大,我需要慢慢的消化,因為唯一字麵上的意思,不過是路山隱瞞了在營房裏的我們的要求罷了,值得推敲的信息量來自於路山這樣做的目的。
由於不了解這個人,我能猜測的實在是有限,倚著樹,雙手抱在胸前,我說到:“然後呢?是想讓我感恩嗎?快點收回心中那不現實的想法?”
這話是我故意用來刺激路山的,傻子都知道路山沒有必要這樣做,他是江一的人,討好我有什麽好處?
“嗬嗬,你說話真有趣,我還是想說,我出來的時候,陶柏已經睡著了,另外這個營地很簡陋,你們幾個人要出去一趟,也沒關係,而且在今夜一整夜,我們這邊有什麽異動,那邊國家的人也都會當沒看見的。”路山慢慢的說到。
而我的眼睛眯了起來,我承認我對路山的話開始感興趣,對他這個人也好奇起來,我沒說話,路山則繼續說到:“船還綁在那裏,要天亮才有人去收回。最後,我想說的是,要找到什麽,不一定要下潛很深,下麵的環境不是很好,可不是遊泳池那般平整,溝溝壑壑的,說不定就藏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家夥。”
說到這裏,路山忽然轉頭望著我笑了,然後說到:“信息量夠了嗎?”
我也笑了,對他說到:“好像還差點兒,至少8,9個公裏的湖麵,水下信息不明確,給我兩個晚上我也探查不完,找不明白啊。”
“這個啊。”路山為難的抓了抓腦袋,然後說到:“其實你看看往東南方向找,會不會好一點兒?注意的不是水中,而是泡在水中的岩壁,這樣可就清楚了?再不清楚,覺得時間緊迫的話,也別浪費人才,不管是穆承清,還是季承真的本事都不是蓋的,定個稍許精確點兒的位,還是能做到的。”
的確,是能做到的!
聽到這裏,我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衣衫,然後沒有對路山說謝謝,說謝謝沒有意義,我隻問了一句:“你要什麽?”
路山沒有說話,而是笑著對我說到:“你也要小心點兒,不是說不在最深處,就沒有危險。”
我沒回答,隻是定定的看著路山,危險不是我怕,就能躲掉的,沒有什麽能夠阻擋我的腳步,我現在隻想確定他要什麽。
“如果可以的話,下麵有什麽,請你在機會盡可能詳細的告訴我,如果有特殊的地方,或者特殊的物品出現,請你一定不要為我錯過。”路山終於也直接了一次。
第二十四章 水下的眼睛
這個要求可夠奇怪的,水下的特殊環境,特殊物品給他留意著,他指的是什麽?麵對我探尋的目光,路山有些躲閃,顯然他不想回答。
“你是說,如果有特殊的東西,那是要帶上來交給你的嗎?”我開口問到,顯然他如果讓我帶紫色植物給他,我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楊晟的事情在我的心裏留下了深深的傷口,所以我下意識的抗拒這植物有任何的途徑流傳。
“你放心,你們要做什麽,還是誰要做什麽,哪怕是想當神仙,我都一點兒興趣沒有。特殊的環境,特殊的物品不一定有吧,也許也有,你下去看見了自然就能理解。”路山這話說的莫名其妙,甚至有些懶洋洋的,仿佛他很疲憊,說完,他就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的,雙手插袋,朝著小樹林外走去。
他的聲音飄進我的耳朵:“你最好抓緊時間,就剩下半夜了而已。”
我不再發呆,轉身就朝著小樹林外飛奔而去,速度簡直是我能拿出的極限速度,跑到營房的邊緣,我開始放慢了腳步,盡量讓自己的呼吸平穩,就真的隻是像一個晚上睡不著去散步一般的人一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事到如今,我要‘對抗’的是一個極具力量的部門,我不敢放任自己有半點不小心。
進了房間,我才敢大口的喘息了幾聲,然後幾步跑到和我分在同一個營房的承心哥麵前,幾下把他搖醒了。
待到承心哥清醒以後,我們又分別的,悄悄的把所有人都叫來了,然後在有些困倦的大家麵前,把事情告訴了大家。
“可信嗎?”承心哥的第一個發言。
“這小子該不會有什麽陰謀吧?”肖承乾第二個說話。
而我麵對他們的疑問,隻說了一句話:“你們覺得我們還有選擇嗎?不想空手而歸,就隻能賭那麽一次了。”
為了精確定位,承清哥要開卦,至於承真卻說隻能去了具體的地點,她才能用自己的定位法,算是輔助承清哥吧。
我們也不打擾承清哥,換了一間房間等待,十幾分鍾以後,承清哥給了一個大概的位置,他對我說到:“由於是關聯自己和同門的事情,這個結果是否非常準備,有待商酌,不過大概範圍總是能保證的。”
“大概範圍也就夠了。”看著認真嚴肅的承清哥,我忍住想笑的衝動,他還穿著睡衣,腦袋上帶著一頂尖尖的睡帽,睡衣睡帽上都有大個大個的卡通圖案,這是什麽樣的睡覺愛好?
偏偏他還是一個行事一板一眼,常常很嚴肅的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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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路山告訴我的,這裏非常簡陋,要混出這裏是一件不算困難的事兒,在得到結果,收拾了一番過後,我們20分鍾不到,就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混出了營房。
輪流背著沉重的潛水設備,我們一路朝著X池疾走,在這種時候,時間無疑比金錢的價值更大。
到了X池,承真又用秘傳的定位法幫我們仔細定位,但由於倉促和某些限製,她得出的結果,比承清哥的範圍也沒有縮小多少,但是對於我們來說是夠了。
更讓人放心的是,定位出來的東南方向某一處,是靠著我們華夏這邊的,這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煩。
依舊是我和肖承乾下水,承心哥和承清哥劃船送我們到某個點,女孩子在岸上等待。
此刻,已經是淩晨3點多的時間,周圍異常安靜,連對麵那些巡邏的很勤快的家夥也不見了,我耳朵裏回響的隻是船槳撥開水麵的流水聲,讓一整個湖麵的清幽月光都蕩漾開來。
由於心裏著急,沒有人說話,直到我要準備下水之前,肖承乾才憋不住的問了我一句:“承一,會有收獲嗎?”
“結果也不會再糟糕到哪裏去。”我的話意思很明顯,已經是沒有收獲了,還怕再一次的沒有收獲嗎?
入水,依然是一陣冰冷將我重重的包圍,打開水下手電,這水麵下看見的和我們剛才看見的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在光照裏漂浮的灰塵,一個黑暗而絕對安靜的世界。
沒有過多的耽誤,我和肖承乾開始下潛,定位的範圍是XX米左右的深度,這個深度絕對是我們能夠承受的!
到了指定的範圍,我和肖承乾開始沿著岩壁搜尋,由於照明的範圍有限,我們移動的距離也有限,40多分鍾過去了一無所獲。
但隻要氧氣瓶能夠支撐我們,時間還充足,我們就不會放棄,所以,這一次我們誰都沒有表現出急躁,而是更加耐心的搜尋。
或者由於太過的投入,又或者在水下一切的感知都遲鈍一些,我和肖承乾在搜尋的過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什麽異常,直到我直覺有種莫名的毛骨悚然的感覺,我才一下子反應過來,拉一把肖承乾。
肖承乾莫名其妙的看著我,我卻也不知道解釋什麽,就做了一個安靜聆聽的表示,然後我們這時才察覺在絕對安靜的水麵下,有輕微的水流聲,而我們周圍的水得波動也開始不對勁兒,能造成如此波動的應該是一個龐然大物!
我和肖承乾對望了一眼,心中感覺到莫名的恐懼,對於未知的事物,就算我們見多識廣,也逃不脫那人類的本能!
下意識的我就拿著手電開始四處照,但是周圍依舊是一片黑暗回應著我,隻是在光照中,能看見水的波動更加的明顯。
沒有看見什麽恐怖的事物,可這樣的情況卻讓我更加的沒有安全感,也就在這時,我感覺我的身體被急劇的拉動,我一轉頭,是肖承乾在不停的晃動我的手臂,在手電的燈光下是一張顯得有些驚恐的臉。
麵對我疑惑的眼神,肖承乾不停的示意著下方,我拿著手電一照,首先映入我眼簾的就是一雙大而亮的眼睛,帶著一種沒有感情的冰冷和默然。
或許是因為這眼睛能夠反射電筒光的原因,還是什麽,總之我和肖承乾能夠看見的就是那麽一雙在黑暗的水麵下映射著黃光的眼睛,在一片黑暗中是如此的顯眼,也是如此的恐怖,此刻,它正朝著我們快速的接近著。
“我被陷害了?”這是我的第一反應,第二反應就是想罵一句‘我X’,可是在水下注定我什麽也罵不出來,我和肖承乾唯一的反應就是要立刻逃跑,在水下,我們不認為自己有什麽優勢。
就算在陸地上也沒有吧,一雙眼睛就跟倆探照燈似的了,那眼睛的主人身體有多大?
所以,我和肖承乾開始貼著岩壁拚命的上浮,根本不敢在去看那雙怪眼,在水下,不要說這種未知的怪物,就算麵對一隻身體不算最龐大的鯨魚,也會給人以無限的壓力,這就是體積上絕對的壓迫所帶來的,不能抗拒的壓力。
貼著岩壁上浮,隻是為了能夠第一時間上岸,可是原本我們下潛的並不算非常深的距離,在此刻卻顯得異常的漫長,我們恨不得有8隻手,8條腿來協助我們快速的上浮,可現實是我們隻有兩隻手,兩條腿!
沉重的氧氣瓶無限的拉低了我們的速度,可偏偏那是不能丟棄的,至少在這個深度,還有這種急劇消耗體力的情況下,我們無法丟棄。
而那波動越來越大的水流,也讓我們根本不敢停留半分,去甩掉氧氣瓶,情況真是糟糕到極點,我頭皮發炸,我根本不認為我有那個能力,還能和所謂的水怪過幾招。
我能聽見水的波動聲了,就來自於我身後,這樣的情況隻能說明,那個大家夥恐怕已經快要和我們處於同一水平線了,等一下剩下的就是直線距離了。
要怎麽辦?上浮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難道今天就要這樣葬送在水下?
我和肖承乾在慌亂的上浮中也沒有注意什麽方向,隻知道貼著岩壁和上浮而已,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左右的亂移動到了什麽範圍。
可也就是在這種危急的時刻,在我手電光的照射下,我看見了另外一番景象!
第二十五章 水怪與洞穴
這個一個發現讓我激動,意味著我和肖承乾的生命得到了保障!
剛才一味的上浮,我都沒有注意到這些,直到剛才手電光的無意一照,我才看見我們身前的這一片岩壁上麵分布了好些大大小小的洞,怕是有十幾個吧。
原本這些洞的存在並不是多麽的奇特,在水下常年的泡著或者各種原因,岩壁本就不是光滑的,上麵有類似於洞的凹坑,也太正常的。
而我手電光下的那些洞穴卻不同,我一眼就看出那是真正的洞穴,在水下我也不能和肖承乾說明什麽,隻能拉著肖承乾朝著一個入口處不大的洞穴拚命的劃去。
肖承乾一開始沒鬧明白我要做什麽,待他用手電光一照,頓時也激動了,不用我拉他了,他自己也開始朝著洞穴拚命的劃去。
我和肖承乾看到了希望,可是我們身後的水流聲也越打越大,我和肖承乾此刻的情況就如同一部外國電影的名字——生死時速一般,生死就在一線間,爭搶的隻是時間。
洞口越來越近,可是我們也感到了身後那種莫名的壓力,我們根本就不敢回頭看,就是身後那龐大的壓力都讓我們感覺到了怪物就近在咫尺!
‘嘩’的一聲,我幾乎在水中都做了一個跳躍的姿勢,躍進了我看中的那個洞穴,那個洞穴就隻有一人高,在我的估算下,怪物就絕對進不了這個洞穴的。
在進入洞穴以後,安全感才重新回到了我的身體,那是一種帶著懶洋洋的放鬆之感,可是我又怎麽敢輕易的放鬆,這一秒,我進入了洞穴,可是肖承乾還沒有進來。
我打著手電回頭一看,見到的場景讓我此生都難以忘記。
映入我眼簾的首先是正拚命朝著洞穴劃來的肖承乾,在他身後不到5米遠的地方,出現了一張巨大的臉,在這種距離之下,我終於看見的不再是兩隻冰冷的眼睛,而是一整張臉!
那是一張呈灰褐的臉,異常的巨大,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那一張臉比肖承乾的整個人都還要大,而肖承乾也是一個1米8以上的漢子啊!
那一張臉我無法具體的描述出來說像什麽,勉強可以說整個頭型有一些像烏龜,但是比烏龜扁平,看起來有些滑溜溜的。
這樣的臉對比起來,它的眼睛也不算特別的大,而嘴唇那一部分則不像烏龜,更像是一張魚嘴,在嘴的兩邊有長長的須!
由於這個家夥太過巨大,我能看見的也就僅限於此,可是讓我感覺到恐懼的根源卻不是它這一張大臉,而是它此刻長大了嘴,要朝著肖承乾狠狠的咬去。
我不知道這個烏龜魚,或者是魚烏龜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但在我的印象中,除了少許的魚類,大部分的,無論是烏龜,還是魚,嘴裏都不可能是一口白森森的牙齒,可是這家夥卻有牙齒,而且和鯊魚那一口鋒利的尖牙不同,這家夥的牙齒,上下四顆獠牙特別的突出,特別是下獠牙,我說我看起來這家夥怎麽有些‘地包天’!
可是,現在顯然不是去想這個的時候,我吼了一聲,幾乎是憑借直覺,一把就把肖承乾扯了進來!
我聽見了一聲讓人牙酸的‘哢嚓’聲,接著洞口一陣震蕩,忽起的激流把我和肖承乾朝洞裏推進了好幾米!
肖承乾驚惶未定的看著我,而我則驚惶未定的看著洞口出現那一張臉,那一雙沒有感情的冰冷眸子還在死死的盯著我和肖承乾。
整個洞的直線距離不過五六米,我和肖承乾被水流一下子推到了‘洞底’,傳來了兩聲清脆的氧氣罐撞擊岩壁的聲音。
好在水中總是有緩衝的,加上距離的關係,這一撞並沒有讓我和肖承乾身後的氧氣罐破裂!
我和肖承乾算是虎口逃生,終於安全之後,我們下意識的就開始大口的呼吸,而罐中的氧氣則急劇的減少,我意識到這樣不對,趕緊提醒肖承乾調整呼吸。
畢竟整個洞還是浸泡在水中,我們也不知道要在水底呆多久,如果沒有了氧氣,我們就死定了,除非那種真正達到地仙級別的大能,用入定的姿態才可以在水下呆較長的時間。
肖承乾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開始和我一起調整呼吸,盡量減少氧氣的消耗。
大概過了一分鍾,我們才從那種驚魂未定的狀態中平息了下來,心情也跟著平複了下來。
此刻,那個怪物並沒有離去,在手電光的映照下,那雙眼睛是那麽的明顯,明明知道我們這兩條‘小魚’它已經沒有辦法吃到了,卻還不肯離去,難道我要誇它一句,真是一隻有耐心的好怪物嗎?
或者,出去揍它一頓?我沒頭沒腦的想著,顯然經過了最初的恐懼以後,這張臉已經不能再激起我太大的反應了!
我舉著手電,開始打量起這個洞穴來,這才發現我和肖承乾並不是身處在洞底,而是因為這個洞穴是傾斜向上的,角度還有些大,所以我和肖承乾才會撞到。
這個發現,讓我和肖承乾稍許有些興奮,畢竟出路被那個怪物堵上了,我們還有路可走,就是最好的結果,不然在水下耗的話,氧氣一完,我們就得跟著完蛋!
但願不要是一條死路!
我是一個說幹就幹的人,抱著這個想法,我就要開始朝著洞穴的上方劃去,可是卻被肖承乾一把拉了下來!
我詫異的看著肖承乾,他卻指著洞穴之外,給我不停比著手勢!我朝著洞穴外看去,原來那個怪物的臉已經慢慢的開始朝後退去,難道它是不打算死守了?
莫非肖承乾想要出去?我肯定不會讚成這樣冒險,因為誰知道怪物是真的離去,還是隻是在附近遊弋等著我們呢?
我對肖承乾搖頭,肖承乾很無奈,然後又是費力的給我比手勢,我好容易才看懂,肖承乾是表示,我們一起去看看這個怪物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肖承乾這麽一說,我也來了幾分興趣,畢竟X池裏有水怪的傳聞流傳了那麽多年,各種親眼目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卻總是因為這家夥來無影,去無蹤沒留下什麽確切的證據,科學上也拿不出什麽有利的證明,隻能勉強用一些科學猜測去解釋它的存在不合理啊,或者不存在,是人們產生幻覺了之類的,如今我和肖承乾真真實實的看見了,不仔細去看看這個怪物長什麽樣子,簡直有些對不起自己。
抱著這樣的想法,等著怪物稍微離遠了一些,我和肖承乾就開始小心翼翼的朝著洞口靠近,並且相互攙扶著,緊緊的抓住一些岩石前行,不然萬一那怪物發狂,引發的水流把我們推出了洞穴,我們找誰哭去?
不過,在這時,我也感慨運氣也真是夠好,畢竟幾年,甚至十幾年才能一見的水怪,被我和肖承乾第二次來就遇見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去買一張彩票?
五六米的距離很快就到了,小心翼翼的站在了洞口,怪物果然隻是在附近遊弋,而我和肖承乾借助手電,終於看見了怪物的全貌,然後我們愣在了當場!
原來,竟然是和我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在我的想象中,這個家夥應該是類似於蛟龍的存在,要不然就應該是一個恐龍什麽的變種,曾經著名的X湖水怪,不是有人給出過假想圖,也是這種造型嗎?
可是,這X池水怪根本不是一個遵循規律存在的家夥,它更像是一種生物進化了的存在!
第二十六章 屍骨
在手電的光芒映照中,我們眼前看見的是一個無法行動的怪物,確切的說我必須承認它是魚,因為魚的尾鰭什麽的明顯特征還存在於這個怪物的身上。
但是它的身體已經朝著一個未知的方向發展,就比如在魚腹的前後位置,分別對應長出了四條看起來軟綿無力的爪子。
而以魚腹為分界線,它的前半截延長,相對於身體變得瘦且細,成為了一個類似於脖子的存在,顯得頭部更加的凸出,後麵截的魚尾部分,確切的說更像一條長長的尾巴,在水中擺動。
至於魚腹那一部分,沒有太大的改變,就是看起來圓圓的且絕大,如果隻看漁腹加前半截,陡然一看,倒有些像烏龜,魚腹部分是龜殼...
這樣的描敘也許不嚇人,也不會讓人有壓力,可我和肖承乾光是這樣看著就產生了巨大的壓力,沒人能在一個體長接近20米,且魁梧的家夥麵前不產生壓力,況且它就在離我們不到50米的距離遊動。
我和肖承乾都看傻了,那目瞪口呆的樣子就如同看見了外星人,我滿腦子就一個想法,投魚於X池中是為什麽?為了養這個家夥,還是安撫這個家夥?
無奈那一個層次的秘密我是接觸不到的,高層的態度和決定也不是我能左右和幹涉的,這一條水怪絕對不是X池唯一的秘密,在X池底下,那錯綜複雜的地形,萬年不變的水位,還隱藏著什麽?
我陷入了一種世界之大,我所知卻那麽有限的感慨中,卻不想那一直在遊弋的水怪緩緩的就停下了,然後猛地一個轉身,朝著我和肖承乾所在的位置衝了過來!
我一下子頭皮發炸,在生活中就算是一個胖子朝著你飛撲過來,那都是一件絕對有壓力的事情,更何況是那麽一個家夥。
我和肖承乾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朝後飛退而去,但是那激蕩的亂流衝得我和肖承乾身體都有些不穩,好在我們抗住了!
那一張大臉又停留在了洞口,我和肖承乾卻惶恐的對望了一眼,再也不敢停留,朝著那傾斜朝上的洞內奮力的劃去。
在隻有手電燈光照射的黑沉洞內,我和肖承乾都分外的沉默,剛才那一幕在現在回想起來,恐懼的感覺更加的明顯,隻因為一切都說明了一個問題,這個怪物是有智慧的,它剛才想殺我們一個出其不意!
如果它有一定的智慧,我們暫時預估不到是多高,那麽不留證據的事情也好解釋了,或者是刻意的回避?加上當局者說不定摸到了怪物行事的一些規矩,再刻意掩飾?
我不能去細想,因為這個怪物明顯就是在進化,這樣放任下去會進化到什麽程度?還是說這樣放任它的存在有別的深意?
我皺著眉頭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周圍有什麽變化我都沒有在意,卻在這時感覺身子一輕,額頭一痛,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浮出了水麵,進入了洞穴裏沒有被水浸住的部分。
而肖承乾已經爬了上去,望著犯了這種低級錯誤的我,似乎是有些無奈,伸出手來拉了我一把,讓我順利的爬了上去。
倚著洞壁,我和肖承乾大口的喘息,水下的活動本來就耗費體力,加上呼吸不如陸地自由和幾次驚魂未定,我們是需要休息一下。
“這裏的空氣沒有任何問題,看來我們夠幸運,這裏並不是一條死路,又處於定位的範圍內,我們誤打誤撞,說不定已經找對了地方。”休息了幾分鍾以後,肖承乾開口對我說到,笑得挺愜意,已經完全的無視了洞外有水怪,而我們時間緊迫的事兒了。
這小子倒是樂觀,我隨手撥弄了一下濕淋淋的頭發,站了起來,脫掉了腳蹼,卸下了氧氣瓶,和身上雜七雜八的一些物件,隻穿著潛水服對肖承乾說到:“既然是如此的話,那我們就抓緊時間吧,水怪都遇見了,還沒找對地方,那一個衰字都不足以形容我們了。”
說完,我就打著手電朝前走去,到了沒有水淹沒的地方,這個洞穴的坡度已經陡然變緩,行走起來沒有任何的困難,而肖承乾也趕緊做了同樣的事情跟上了我。
整個洞穴非常的幹燥,也異常的安靜,目測不存在任何可見的生物,打著手電行走在其中,隻需要注意一下腳下的坑坑窪窪不至於把自己絆倒就是了。
洞穴不長,可是七萬八繞,我和肖承乾走了20幾分鍾,才看見了一個有些許光亮的出口,我們趕緊朝著出口急走了幾步,接著我們就發現出了這個小洞以後,我們竟然來到了一個可以說是巨大的洞穴了。
站在這個洞穴,我和肖承乾同時深吸了一口氣,因為這個洞穴的構造有些奇特,整體是一個半圓形,有50米長,40多米寬的樣子,整個洞穴壁異常的光滑,除了我和肖承乾所在的這個方位,其它的地方再沒有任何的支路,而在20幾米高的洞頂之上,有一道裂縫,很窄的裂縫,月光就透過那個裂縫照射進來,這也就是我和肖承乾看見的些許光亮。
這樣的場景多多少少有一些神秘之感,所以我和肖承乾才同時深吸了一口氣,我們心知肚明,如果我們沒有找對地方,那麽這裏就是一條死路。
‘滴答’一聲滴水的聲音傳入了我和肖承乾的耳朵,這沒有什麽好值得大驚小怪的,既然有縫隙,那麽滴水下來是再正常不過,不過,我留心聽了一下,那一聲聲音應該是水滴落入水中的聲音,難不成這裏還有水源,有些難以想象。
時間還算充足,我也沒急著探查這個洞穴,而是把手電留在了我們出來的入口,讓它一直亮著,因為在剛才打量四周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我們所處的位置,密密麻麻的分布著十幾個入口,而我們的潛水設備還留在我們的來路,如果我們想原路返回,為了避免走錯了洞穴,就必須這樣做。
“承一,你覺得我們是在哪裏?”在我昨晚這一切之後,肖承乾開口了。
“山腹中,但至於具體是在哪座山腹中,七萬八繞的走了那麽遠,我也不能確定了。”說話間,我讓肖承乾舉著手電,朝著那個縫隙照了一下,那裏有些許的樹根,倒是一個完美的遮擋。
“算了,也懶得知道,我們去看看能不能有什麽收獲吧?”肖承乾是一個不愛去思考太多的莽撞性子,就一如我當年,說不在乎也就真的懶得去管了,舉著手電就往前走。
我摸摸的跟在肖承乾的身後,仔細的大量著這個洞穴,隨著我們朝裏走的深入,我就已經看見了,在洞穴的靠裏處,真的是有一潭水,黑幽幽的顯得很深的樣子,借著月光和電筒的光芒,我看見在水潭邊好像有一些東西,而在水潭的靠裏之處有一根貼著山壁的突出石柱,不過我沒太在意,隻當是自然形成的。
我和肖承乾快步的跑向前,顯然我們是被水潭邊的東西所吸引的,隻是跑到了之後,在手電的光照之下,我們看清楚了水潭邊的東西,才倒吸了一口氣涼氣,我們做夢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東西!
枯骨,水潭邊的東西竟然是人的枯骨!而肖承乾手電照著的赫然就是人的頭骨,黑洞洞的兩個眼圈,已經灰白的牙齒,在這樣的環境下,乍然一看,竟然有一些恐怖!
怎麽會有人的屍骨出現在這裏?我和肖承乾百思不得其解,而且我們還發現,這些屍骨沒有留下任何的衣物,莫非是裸體來到這裏的?
地上雜亂,我和肖承乾忍住心中那種毛毛的感覺,仔細的搜尋著,再次驚恐的發現,這地上的七八具屍骨沒一具是完整的,全部都缺少了四肢的部分,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兒?
而我還有另外一個發現,就是在這堆屍骨中,我發現了一支鋼筆,剛撿起來,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忽然就覺得脖子一涼,仿佛是有什麽東西,在我身後呼吸...
難道是我的錯覺?可下一刻,我和肖承乾的臉色都變了,因為洞裏竟然真的有人的呼吸聲,還有一聲輕笑的聲音!
第二十七章 洞穴裏的秘密揭幕
我和肖承乾同時轉身,我們第一時間就判定了這輕笑的聲音不是人發出來的聲音,人的聲音是聲帶振動發聲,是很具有實質感的,這聲輕笑之聲那麽飄忽,隻有一個可能,是鬼聲!
這下怕是有些搞笑了,堂堂兩個山字脈的傳人,在這個洞穴裏遇鬼,就算身上沒有任何的法器,符,和輔助工具,可也自然是不懼的。
從最初的那種聽見的稍許慌亂中走出來,我和肖承乾反而是鎮定了,幹脆轉身,直接就看背後是什麽玩意兒,然後就在第一時間看見,在我刻意放上手電筒的那裏,有一個‘人’趴在那裏望著我和肖承乾笑。
我和肖承乾是不會怕什麽鬼物的,隻不過在看見的瞬間,臉色還是變得難看,隻因為那個‘人’長得很是怪異,但具體哪裏怪異,我們也說不出來,硬要說的話,總感覺是身材比例不太協調的樣子,頭好像大了一些。
不過,具體我們也看不出來,因為那個‘趴’著的人是沒有四肢的,原本應該是四肢生長的地方,在我們眼裏看來血淋淋的,甚至那些鮮血還流淌在地上,就像四肢剛被撕掉。
盡管如此,它還堅強的朝著我們‘蠕動’過來,臉上帶著怪異的笑容....
“這應該是一個受害者?”隻是被它的慘狀刺激的臉色難看了一下,肖承乾還是很快就恢複了,雙手抱胸,語氣淡然的對我說到。
“沒有任何衣物,保持著死前怨氣最重的那一刻,竟然冤魂不散在這洞穴裏,那的確是受害者。”我也是同樣的姿勢,淡淡的回應著肖承乾。
如果是普通人看見這一幕,隻怕已經嚇昏過去,一般的道士隻怕也會選擇逃跑,化形如此‘生動具體’的隻能是怨鬼,不好對付,可我和肖承乾卻無所謂,很淡定的討論開來了。
鬼這種東西,遇見它越是淡定無懼,被它有機可趁的機會也就越小,在不是它‘債主’的情況下,被它害死的可能性害死很小很小的。
見我們不為所動,那個怨鬼的眼中閃過一絲怨毒,盡管我們和害死它的人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不過,這種怨毒我也能理解,既然是怨鬼,行事難免偏激,是帶著‘恨’的色彩看這個世界,你要說怨鬼有什麽很想要的東西,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是‘生命’,因為它們沒有,所以,它們對於能活著的,體溫是熱的,帶著鮮活呼吸的生命都是自帶仇恨的。
這就是人類刻進靈魂的東西吧,得不到永遠在騷動?變鬼也是一樣!
怨鬼還好說,有一些理智,還能接受天道‘約束’,隻不過怨氣大了一些,如果這玩意兒是個厲鬼,李鳳仙那種類型的存在,我和肖承乾怕就是要動手了。
比起我來,肖承乾到底要性急一些,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眼,再睜眼時,身為道家人的氣勢自然也就釋放了出來,沒有真正的道家人不修玄功,不修那在我看來都有些太過‘摸不著’的內丹之術,多年苦修,我和肖承乾的境界或許在前人大能看來是微不足道的,但一身的氣勢如果不能壓製鬼物,那也算白修了。
所以,這時的肖承乾毫無保留的釋放自身的氣場,隨隨便便掐了一個手訣,那怨鬼的眼中就閃過了一些畏懼,竟有了一絲退意。
“我們的心思原本就不在你身上,沒發現你也就罷了,可你偏偏要出來嚇人一嚇,發泄心中怨氣,不發現也就罷了,發現了你也就不要想跑。”肖承乾嚴肅的說到,那樣子倒頗有一副替天行道,斬盡世間一切邪物的正義道人模樣。
隻有我知道,這小子骨子裏受組織‘洗腦’太多,正邪在他心中沒有什麽約束力,他的道在以前長長的歲月裏,是偏向極端的‘我’之道,隻有終點的目的,沒有分歧的岔路那種。
我不認為這小子忽然就正義凜然了,他是有目的的。
所以,我默默的在旁看著,其實此刻,我已經察覺到了這洞穴裏除了我們眼前這個,還有至少4隻這樣的存在。
肖承乾這麽一出,另外4隻怨鬼也現身了,同樣都是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齊齊的出現在我們的麵前,隻是麵對絕對的‘壓力’,它們的眼中不敢流露出怨毒,反倒是一副悲苦的模樣。
我摸著下巴,心說奇怪,人沒有四肢是如何痛苦的事情?看它們的樣子,應該是被粗暴的‘卸下’四肢,然後放任在這裏死去的,這種死法何其痛苦,為什麽隻是怨鬼,而沒有化身為厲鬼?是什麽樣的力量在壓製著它們?
我還在想著這個問題,那邊肖承乾已經開口了:“可是想求得一場超度?怨氣纏身的滋味並不好受?”
那邊五隻怨鬼齊齊的點頭,我再次發現一個問題,既然這裏的屍骨有7,8具的樣子,為什麽怨鬼隻有五隻?
此刻,我是傻子也能知道肖承乾的目的了,開口說到:“許你們一場超度沒有問題,但是你們至少也要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麽吧?”
肖承乾讚許的看了我一眼,這個洞穴裏的事情太過奇怪,加上極有可能就是我們尋找之地,我們一時半會兒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而把線索落在它們身上倒是一件不錯的事兒。
再說,超度這些可憐的怨鬼,本也就是我的本意。
麵對我提出的條件,那五個怨鬼的臉上悲苦的神色更重了,而在下一瞬間,洞穴開始變得模模糊糊起來,然後在我和肖承乾的眼中變得明亮....
我和肖承乾沒有抗拒,保持著受這種影響的似睡非睡的狀態,接受著可以說是眼中,也可以說是腦中的一切。
這是一個比較神奇的事情,因為我從來沒有遇見‘語言如此不通’的鬼物,肖承乾估計也是一樣,所以才選擇了這一種比較‘危險’的方式。
從肖承乾和這鬼物對話開始,我們就發現這個問題了,那鬼物傳達到我們腦中的語言,竟然是‘嘰裏呱啦’的一片,根本聽不懂具體的意思,好在人和鬼的交流,更接近於意識交流,感受交流,所以我們能清晰的感受它的情緒,還有它想表達的一些簡單意思,就好比它能聽懂我們的意思,可是無法用我們的語言和我們交流。
如今我們提出了條件,要知道洞穴裏發生了什麽,它們就隻能采取這種方式,就好比是‘托夢’的一種方式,把它們‘回憶’裏發生過的事直接的表現在我們眼前,可是比起托夢,這種方式顯然更耗費靈魂力。
至於我和肖承乾必須全身心的放開靈魂防備,才接受這種交流。
所以,這就是一個危險的方式,對雙方都是有著極大的‘牽製’的,但好在我和肖承乾對這一切有把握。
就這樣,我們陷入了一場特殊的‘夢境’,隻保持了心底的一絲清明,如同兩個看客一般,開始身處在夢境中那個明亮起來的洞穴。
在完全適應了以後,我們肖承乾終於能清晰的看清楚洞穴的一切了,但隻是一眼,我和肖承乾的內心就震撼了,因為我們沒有想到,隻是第一眼,我們就能看見如此‘震撼’的一幕。
因為洞穴裏在此刻在東南西北四個角落都點著熊熊的篝火,把整個洞穴照得透亮,而在篝火包圍的中間場地,竟然跪著一群人。
一群怪異的人!
他們戴著看起來有些嚇人的青銅麵具,喊著奇怪的語言,此刻正朝著洞穴的水潭方向膜拜!
這是在做什麽?這群人是什麽身份?那一刻,我心中的一絲清明都差點兒不穩,我發現我又‘幸運’的陷入了一個新的謎題!
第二十八章 曾經發生過的
可是我現在卻不能激動,任何主觀意識太過強烈的念頭,都會導致這樣的‘交流’失敗,我隻有沉下心神,用一種真正淡定的旁觀者的角度來看著這一切。
詭異的火光跳動,完全陌生的語言在吟誦著某種祈禱之詞,猙獰的青銅麵具,完全裸體的男女,身上畫著看似惡鬼的圖騰,在人群中間還有一個身高不到1米55,頭發灰白的老者在合著祈禱之詞的節拍,不停跳著一種充滿侵略性和原始意味的舞蹈.....
看著這一切,如果不是心頭那絲清明提醒著我,這是這個洞裏真實發生過的場景,我會以為我回到了原始部落,不然就是身處在某個神秘恐怖電影的拍攝現場。
終於那漫長的祈禱完畢了,所有跪著的男女都站了起來,這個時候,我才驚奇的發現,為什麽一直以來我都覺得這些人不對勁兒,就如剛才看見那幾個怨鬼一樣!
他們很矮,非常的矮,那個跳舞的老者就算是他們中間的高個子了,大多數男女的身高都不超過1米5,戴著猙獰麵具的頭很大,脖子顯得有些細,身體都一種發育不良的感覺,四肢較細,肚子都微微有些突出。
這些是什麽人?我腦子亂麻麻的,此刻那跳舞的老者站在中間說著什麽,那語言異常的陌生,我走南闖北,不說會說很多語言,但對華夏大地上的語種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即使遇見有一些不會說,也聽不太懂,但也大致知道是屬於哪個地方的方言或者哪個少數民族的語係。
但這老者的,我全無頭緒,因為那發音方式於我來說,實在是太陌生了。
我的眉頭緊皺,靜靜的看著這一切,那個老者在激動的講完話以後,朝著洞頂的那個縫隙一指,接著我就看見從那個縫隙中強塞進來了一個全身被捆綁的人,然後一條繩子把他慢慢的放下來。
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一共放下來了七個人,最後,又有幾個戴著青銅麵具的人拉著繩子從縫隙中滑下來,推搡著那個七個全身被捆綁的人到了水潭旁邊!
這七個人和洞裏的人應該是屬於同一個地方的人,他們都有那標誌性的大腦袋和細脖子,看起來想侏儒的身材,但是比侏儒個子稍微高一些,這七個人沒戴麵具,所以他們的長相我也看得很清楚,和亞洲人的長相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唯一的區別,也是讓人印象無比深刻的區別就在於他們全是灰色的眼眸,看起來異常的冰冷無情。
那為什麽是這七個人?我心裏有感覺,接下來或許要發生殘酷的一幕,喉嚨有些發幹,隻能想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轉移注意力。
但這無意中的一個想法,卻讓我真的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那就是這七個人的個子比洞穴裏的其他人高多了,目測男的有1米6左右,女的也有1米5左右,已經算是人類的正常身高了,難道因為身高的原因,然後就得到了那淒慘無比的下場嗎?
轉眼間,那七個人已經被推倒了水潭邊,然後被強製性的摁倒,用一種奇怪的四肢完全張開的方式被固定的躺著,然後四肢上分別係上了繩子。
然後,那老者又上前說了一些什麽,人群開始歡呼,然後爭先恐後的去拉動那些繩子。
我有些想閉上雙眼,自古就有五馬分屍這種酷刑,但這樣以人力來拉動繩子的方式卻比五馬分屍這種酷刑看起來殘酷的多,畢竟五馬分屍的速度很快,受刑人不用承受太多的痛苦,死亡就意味著結束,在這個現場人還是活著的,卻被這樣生生的拉扯著四肢,從開始執刑起來,就一直發出那驚天動地的慘叫,伴隨著那些拉動繩子的人那種興奮的歡呼之聲,配合著不停跳躍的火光,那種場景就像是地獄!
可是我不能閉上雙眼,否則這種交流就會被中斷,我隻能硬生生的看著這酷刑的執行,看著七個受刑人的四肢被硬生生的極不規則的扯斷,卻不能死去來解脫這種痛苦,鮮血流淌一地,慘嚎聲不斷.....
接著,那些被扯斷的四肢連著繩子都被扔到了水中,那個神秘的老者上前來,朝著水潭再次跪下,用一種激動且瘋狂的語氣說了一些什麽,又拜了幾拜。
在他身後,他的族人也和他一樣,跪下拜了幾拜,然後這些人就開始像畏懼著什麽一樣,紛紛沿著從縫隙中垂下的繩子,逃命般的跑出了這個洞穴。
火光還沒有熄滅,那七個受刑之人就這樣被解開繩索扔在了這裏,不停的發出痛苦的慘嚎,到後來因為失血過多,隻能發出呻吟的聲音,無比虛弱...
盡管這樣,我看見還有人掙紮著想離那個水潭遠一點兒,可是又怎麽可能做得到?而且在這裏也不會有人來救他們,他們麵對的是生生等待死亡,還有未知恐懼的絕望。
我不是傻子,從這些冷酷的‘灰眼人’(姑且稱作灰眼人)的行為來看,這水潭裏一定有什麽讓他們崇拜且畏懼的東西,所以我才能判斷,這七個人一定還要麵對未知的恐懼。
這樣想著,我把目光投向了水潭,水潭很安靜,剛才被鮮血染紅的水麵也已經淡去,恢複了原有的黑沉沉的顏色,看不出有什麽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既然水潭裏沒有任何發現,就觀察起那根沿著山壁而突出的石柱來,一路目光向上,卻真的讓我發現不同尋常的東西,而這個發現卻是真正的讓我心神一下子不穩,這種交流中斷了。
可是我已經沒有辦法去在乎了,我在那根石柱的頂端看見了一捧紫色,微微的散發著一種神秘的熒光,卻還沒有看清楚這種交流就被中斷了。
但沒有關係的,我從還處在那種神秘交流的肖承乾手中一把拿過了電筒,然後朝著柱子的頂端照去,發現那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柱子頂端,那一抹被黑色掩蓋的神秘紫色還在那裏,依然是有著非常微弱的紫色熒光,因為洞裏的黑暗,它們又長在柱子靠裏的地方,我一開始進洞竟然沒有發現它的存在。
原來,這些灰眼人根本不是在膜拜水潭,而是那膜拜那一捧長在柱子頂端的紫色植物,山洞頂有一些滲水,偶爾就會滴落一滴在那紫色的植物之上,它就是這樣存活的嗎?
我的臉色變得難看,在此時心中隻有一個想法,我到底要怎麽上去?
卻不想,在這時,肖承乾發出了一聲恐懼的喊聲,一下子也從那種意識的交流中醒轉了過來,驚魂未定的望著我,大口的喘氣。
我沒有急著把發現紫色植物的事情告訴肖承乾,而是問他:“你怎麽了?”
“承一,太恐怖了,這水潭有可怕的東西,我們離開這裏,快點離開這裏!”肖承乾的情緒有些不穩,而那邊的怨鬼,在肖承乾驚醒的同時,臉上再次流露出了悲苦的神色,還有同樣的恐懼!
我忽然有些了然,變為厲鬼自然是要對自己的‘債主’肆無忌憚的恨,這些被殘忍殺害的灰眼人卻因為畏懼不敢恨,隻能怨,所以才沒有成為厲鬼!
是什麽讓他們如此畏懼,自然就是水下的那個存在,從肖承乾的表現來看,那水下的存在就一定是一個了不得的家夥!
可是我不能離開,紫色植物也是昆侖遺禍中的一種,師祖曾經表現過,這種果,在他身上也有因,我身為老李一脈的弟子,怎麽能視而不見?
我把手摁在肖承乾的肩膀上,示意他冷靜下來,這時才發現我手上還捏著那支鋼筆,心中一下子就有了一個更大膽的想法,但在這之前,首先自然是要安撫肖承乾。
“肖承乾,你不要那麽激動,你至少也得給我講講你看見了什麽吧?”我開口問到。
肖承乾這時才稍微冷靜了一些,有些疑惑的問我:“你沒有看見?”
“因為我發現了另外的事情,以至於太激動,中斷了這種聯係。”我平靜的給肖承乾解釋到。
肖承乾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我說到:“還記得我們進來之前,遇見的那隻巨大的怪物吧?在這水潭裏,有一隻更奇怪的怪物在裏麵!”
我一下子愣住了,這水潭裏還有怪物?這麽小的水潭,怎麽可能存在如此巨大的怪物?
第二十九章 師父的足跡(上)
我這個人想象力有限,雖然對水潭裏有何種怪物好奇,但是也從未試想過自己去猜測它是什麽,如此小的水潭,長寬也不過20多米,我根本就不會聯想到在這裏也會出現那種巨大的怪物,怕是想轉個身都難吧?
我是相信肖承乾的說辭的,隻是一時半會兒難以去接受,隻能訕笑著去想,難怪是X池,這附近的特產是水怪!
不過,這些都不可能嚇住我,在我看來至少現在這個洞穴安靜,水潭更是波瀾不興,水怪這玩意兒休不休息不好說,在X池裏至少也是幾年才露一次麵,我不相信我和肖承乾運氣好到連續遇見兩次水怪。
唔,這裏要說危險的話,怨鬼倒有三兩隻....
所以,想到這裏,我把我的想法對肖承乾說了,肖承乾吞了一口唾沫,望著我說到:“你確定它不會出現?”
“不確定,但從數學的幾率上來說,它出現的可能性很小,我們雖然是道士,也要相信被科學中被證明了的真理不是?”我異常嚴肅的對肖承乾說到,我沒有告訴他的是,從小到大,我學的最糟糕的就是數學,以至於我一度懷疑,我是在上體育課的時候學得數學,也感謝我當年不是被李師叔看中,收進命卜二脈,否則他會被我氣得吐血的,畢竟這兩脈多少是要要求一些數學基礎的。
“可這破洞子裏還有什麽啊?什麽也沒有了!我們做個小法事,為它們消了怨氣,開個引路訣接引了它們,就走人吧。”肖承乾不以為意的說到,說話間跳了兩步,刻意的離洞子遠一些。
“這洞子裏還有什麽?你不是對我說了嗎?有它!”說完這話,我扯著肖承乾,打著手電的光芒朝著洞內那個石柱上射去,光芒就正好落在了那叢紫色的植物身上!
“我X,它在這兒?”肖承乾一下子就震驚了,然後有些語無倫次的對我說到:“我以為它在水裏的,不然也就長在岩壁上,我以前在荒村,我去荒村,你知道吧?我兩個師叔下去采這個紫色植物,我以為它是水生的。”
“它就在這兒,看來我們是找對地方了。”我冷靜的對肖承乾說到。
“承一。”肖承乾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嚴肅的叫住我。
“嗯?”我很好奇這家夥幹嘛又忽然嚴肅起來。
“我知道你的態度,是一定要毀掉它,但我不得不提醒你,我們那一脈一直都有一個說法,包括圈子裏的高層也有一個說法,那就是這植物裏包含有長生的秘密。”肖承乾聲音低沉的跟我說到。
道家的終究追求是什麽?形而上得長生!逆天而修也是為了跳脫輪回苦海,長生二字,不單是對我道家人,就算是對普通人也有莫大的吸引力!
可是,長生麽?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恐怖的形象,泡脹的身體,掉下的爛肉和不停生長的新肉交雜著的臉——老村長!
又想起了那鬥篷下的人臉,已經完全的僵屍化!不,如果那樣是長生的話,我寧願快快樂樂的過幾十年,沒有遺憾的閉上雙眼,而靈魂得到更高層次的升華,這比長生有意義!
所以,我對肖承乾說到:“一定是要毀去的,原因出去以後再對你說。”
“其實,你不用和我說原因,你也有不知道的事,關於這紫色植物於圈內的人,於我華夏的某些部門,高層都不是什麽絕對機密。特別是見識過楊晟的瘋狂以後,我覺得你毀去我也不會特別反對,那就毀去吧。”肖承乾語氣有些飄忽的對我說到。
“你知道一些事?”我揚眉問到。
“出去再說,而且我好像想起了一點兒關於那些灰眼人的事。”肖承乾認真的對我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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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植物我們是決定要把它毀去了,可是肖承乾是堅決不肯靠近那個水潭,他言之鑿鑿的告訴我,我是不知道那個長相奇特的怪物的樣子,否則我也不會靠近水潭。
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做,是那支遺留在這裏的鋼筆讓我想起的這件事情。
一支鋼筆遺落在這裏,那就說明這裏是有人來過的,說不定就是師父他們,既然怨鬼在這裏徘徊了很多年,它們一定知道一些什麽,所以問它們應該能行。
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肖承乾,肖承乾也激動了,然後我們一起去和那幾隻怨鬼溝通,表達了我們的意思,那幾隻怨鬼在明白以後,讓我們看見了那麽一幕,感同身受的去感受到了它們後來看見的一些事情。
那也是一個平常的沒有月光的夜晚,和今夜比起來,洞穴更加的黑暗,7隻怨鬼在洞裏徘徊(是7隻),和往日相比並沒有什麽不同。
是沒有什麽不同的吧,在這個洞裏於怨鬼們來看,存在的隻是無盡的怨氣和被困終日的孤獨,看不見輪回的希望,得不到超度的解脫,一日複一日。
可是,固執的以為卻往往有出錯的時候,在那個夜晚,偏偏洞穴裏來了十幾個人。
怨鬼們忘記不了他們是怎麽出現的,因為在他們之前,在怨鬼們受刑之後,這個洞穴就再也沒來過陌生人,包括它們的同族——灰眼人。
那些人和我和肖承乾一樣,是從那邊岩壁裏的十幾個洞穴中的一個鑽出來的,也和我們一樣,手裏拿著能發光的奇怪東西,就這麽突兀的出現在了這個洞穴。
由於是加入了怨鬼自己的主觀意識講述,我和肖承乾感受到的就是這樣情緒,可是那種傳入腦海中的直觀畫麵,卻並不是那麽的平靜。
我們先是聽見了喧嘩的人聲,然後看見我師父第一個鑽入了這個洞中,接著是慧大爺,我師叔們,淩青奶奶,肖承乾的外公——吳立宇,還有幾個我不認識的老者,最後是兩個看起來就不像修者很陌生的中年人,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其中一個看起來有些眼熟,我卻怎麽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他。
看見這一幕,我和肖承乾的激動根本沒有辦法形容,從師父他們失蹤那麽多年以來,我們根本就想不到能夠通過這種奇特的人鬼交流方式,清晰的看見他們曾經走過的足跡。
這麽多人進洞,人氣自然是旺盛的,特別是其中幾個人,感覺氣場就不一般,怨鬼們自然就選擇了躲避,躲在了洞中的各個角落。
而我師父他們進洞以後,和我們一樣,開始了探查,但好像我師父運氣不佳的樣子,他們隻發現了人骨,沒有發現隱藏在柱子頂端的紫色植物,然後他們的表情上流露出了失望的感覺。
是失望嗎?我從那老頭兒的眼中根本感受不到具體的失望,我發現了一個細節,他其實悄悄的深深的看了那個柱子一眼,卻又像沒事兒人一般的轉身了。
在這其間,吳立宇就站在我師父旁邊,想說一些什麽,卻也奇特的不說了,跟著我師父一起轉身,也跟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看來我們不是找錯了地方,就是這裏的該有的東西,已經被別人取走了,走吧,不是每一個地方都有收獲,我們才能達到目的。”師父大聲的說著話,率先朝外走去。
然後我的幾個師叔笑了笑,第一個就跟上了師父。
看著這一幕我的感覺有些奇怪,總覺得這個老頭兒有些太過匆忙了,根本和他以前那種看似瀟灑,漫不經心,實則很仔細的,注意每個細節的性格不同,按說這麽重要的地方,還有屍骨在這裏,他不應該多長幾個心眼嗎?
難道這老頭因為太過思念我,導致智商變低?
事實應該不是這樣的,我睜大了眼睛,深怕錯過一個細節,就算這些怨鬼的靈魂力不錯,也再沒有力量和我們進行第三次這樣的交流了,所以,這裏的細節就尤為重要。
有人提議走,有人呼應,事情看起來就那麽定了,包括肖承乾那一脈的人都沒囉嗦,跟上了我師父的腳步,朝外走去。
但在這時,那兩個陌生人中的一個,忽然開口到:“這裏有屍骨,說明這裏也應該有什麽秘密,就算與此行的目的無關,我也要把這裏大概畫下來,並記錄一些細節。”
他說完這話,我師父轉身,然後我注意到我師父的眼神稍微變了一下,接著盯著那個人臉色就難看了一些!
當時,我師父他們已經靠近來時的洞口,那個說要記錄的人站在原地沒動,背對著水潭有十幾米!
第三十章 師父的足跡(下)
那個水潭裏,肖承乾說有怪異生物的存在,所以那個記錄之人站那個位置不由自主的就讓人緊張,但事實卻不是這樣,因為下一刻我就明白了師父為什麽臉色難看的原因。
是因為師父和那個人相隔著有三十米左右的距離,而有2隻怨鬼同時朝著那個說要記錄的人靠近,而另外一個人,就站在那個說要記錄的人旁邊兩米左右的地方,當時正在說:“那你快些記錄,別讓薑師傅他們久等,我幫你打手電。”
而那個人身邊也有3隻怨鬼在靠近。
師父冷笑了一聲,說到:“我倒是小看了你們。”下一刻就已經掐起了手訣。
但這兩個人本身就不是修者,沒辦法靠著自身強大的氣血和氣場逼走怨鬼,師父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鬼物的動作,那5隻怨鬼臉上出現了一種絕然的神色,然後毫不猶豫的撲向了那倆中年人。
被鬼纏上的結果自然不必多說,不是陷入無窮的幻覺,受到驚嚇,就是直接被上身。
那個記錄之人立刻就出現了鬼上身的症狀,神色一下子變得扭曲,另外一個卻莫名其妙的因為手電掉到了地上,去揀手電,然後再莫名其妙的摔了一下,竟然巧合的避開了這一劫。
是巧合嗎?我旁觀著這一切,皺著眉頭,卻也看不出端倪,而師父此刻已經上前救人去了。
師父出手,區區兩隻怨鬼算什麽?但師父出手的過程,卻讓我思考了起來,按理說怨鬼上身,上身時間很短的情況下,跟被上身人的靈魂萬萬是不可能出現交合難分的情況的,在這種情況下,出手可以‘重’一些,用最直接的手訣逼出怨鬼,或者直接滅殺怨鬼,被上身之人隻要稍微修養一下也就好了,畢竟時間很短,沒有傷及靈魂。
按照我師父的性格,和我們老李一脈默認的道,是萬事會留一線的,滅殺是不可能,但是逼出怨鬼那是簡單之極的,為什麽師父會很麻煩的綁繩結,護魂,然後再用最麻煩的貼正陽符驅鬼之法,開始驅魂。
一張黃色的正陽符,要驅走兩隻怨鬼顯然是不可能的,師父在一點一點的加強力度,仿佛就是在一點點的給怨鬼施壓,讓它們退出來。
我簡直不明白師父是在搞什麽,這樣慢吞吞的驅趕兩隻怨鬼?有必要嗎?
但若說我師父要害那個記錄之人,我也是決計不信的,隻因為要害他的話,不用第一步就給他幫繩結護魂了。
在場的人,懂行的不少,至少吳立宇懂,慧大爺和我師父合作多年,他多少也懂一些,可是包括佛家弟子慧大爺在內,都選擇了沉默,在一旁靜靜的等待著。
所以,我得出了結論,師父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或者是他想做些什麽!
這樣想著,我更加注意觀察師父動作的每一個細節,這時我發現師父在一次又一次往那個人身上貼符的時候,另外一隻手卻貌似無意的在地上撥弄著什麽。
這個動作...我沉吟著,一開始綁繩結的時候,就無意中做出了這個動作,我確定!
強壓住內心的興奮,我沉默的看著這一切,但接下的事情就乏善可陳了,師父為那個人驅趕出了兩隻怨鬼,然後很鄭重其事的收了兩隻怨鬼,扔給了慧大爺,讓他超度,怨鬼引發的小變故到此就結束了。
“背上他,先離開這裏,在洞子裏休息一會兒,就走罷。”師父說話間,把隨身的黃布包用塑料布緊緊的包裹好了,然後綁在了身上。
其實看見這一幕,我比較想笑,這老頭兒穿著貼身的潛水服,為啥顯得越加的猥褻呢?可是他不管是出現在現實中,還是虛幻中,他帶給我的踏實和安全感,總是不變的。
麵對師父的提議,其他人自然是沒有意見,但另外一個莫名其妙避開怨鬼的中年人卻有些躊躇的樣子,他說到:“薑師傅,這裏是出現了奇異事件的,當真不探查一下?”
師父回頭‘嗯’了一聲,然後大步走過去,二話不說就一腳踢在了那個人的屁股上,說到:“什麽奇異事件?無非就是你們囉囉嗦嗦,惹得兩隻鬼物上了他的身!這有什麽好奇異的?你跟著我們是隨行記錄,不是要編寫《奧秘》雜誌,知道?這些屍骨和鬼魂,你難道還沒反應過來,這裏有東西也早就被取走了?”
那中年人被師父一頓搶白,竟然沒有再反駁,而是沉默的閉嘴了,師父站在洞穴當中,背著雙手,環顧了洞穴一圈,看似無意,可我卻留意到了,他顯然是看到了另外5隻怨鬼,然後轉身,歎息了一聲說到:“罷了,緣分沒到,也就不得結果,安心的走,安心的過,卻總是有希望的。”
這句話我懂,他看似是在感歎這個洞穴沒有機緣,其實是在說給另外5隻不得超度的怨鬼聽,它們安心等待說不定還是有機會的。
在這個時候,一直老神在在,半閉著眼睛的慧大爺忽然睜開了眼睛,刻意看了一眼那個被背著的人,然後才問我師父:“有用?沒事兒了?”
“還能有什麽事兒?有用沒用,我做了我該做的,接下來看命!命裏該遇見的,拉走了也還是會遇見,命裏不會遇見的,杵在跟前兒也沒辦法。”師父淡然的說到,倒弄得他身後那個背負著傷者的中年人一陣兒緊張。
“那是,命裏該他遇見怨鬼,留下機會給你們出手那麽一次。”慧大爺難得沒跟我師父扯淡,認真的說了一句。
師父‘嘿嘿’的笑了兩聲,不再言語,徑直走進了他們來時的那個洞子.....
一切的事情到這裏也就結束了,我從那一幕裏清醒了過來,深吸了一口氣,師父和慧大爺最後說的話,我心裏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什麽意思,是慧大爺在問我師父,這樣做一些小動作到底有沒有用,而師父告訴他隨緣。
顯然,這倆老頭兒相處了大半輩子,我師父的小動作瞞不過慧大爺。
也就如他們之間的暗語瞞不過我!這倆老頭兒以前就是這樣啊,下棋的時候,兩人聯手作弊,常常就在我麵前,看似說別的事,其實是在說棋,破壞著觀棋不語真君子的鐵則。
所以,這種小兒科,我不明白才怪!想到往事,我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微笑。
但相比於我很快的恢複,肖承乾卻是愣愣的站在洞中,我回頭一看他,這小子的眼角麵上全是眼淚,都是這麽走過來的,亦師亦父的情感,比親情還要厚重一些,因為那是伴隨著小時候的全部記憶,精神裏的最大支柱,這樣一件,情不自禁,沒有什麽值得嘲笑的。
我是傷感多了,生生經曆了一個拿起放下於心底的過程,所以才能克製的住自己的情緒,走過去,拍了拍肖承乾的肩膀,我什麽也沒說。
肖承乾卻一把擦了眼淚,望著洞頂的縫隙說到:“我說呢,眼睛的老毛病還是犯了,一在黑的地方呆久了,就忍不住掉眼淚。”
這算哪門子毛病?跟小時候師父胡扯我噴飯病一樣扯淡,可是,有些話卻不必說穿。
等肖承乾稍微平複了一會兒情緒,我對肖承乾說到:“師父給我們留了線索,先把它們度了吧,接下來再說。”
肖承乾點了點頭,顯然他還沒有說話的心情,而那五隻怨鬼聽說我們要度化它們,臉上卻流露出了激動的神色。
在這裏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等待,被怨氣折磨,接受度化,哪怕度化的結果是不得輪回,也強過這樣無盡的絕望。
說起來,它們沒有另外兩隻怨鬼幸運,得高僧度化,純正念力加身,隻怕受得劫難都會少一些,這倒讓我感慨機緣的難以猜測。
“為啥我要做這種事情,道士度化隻是半吊子,慧根兒那小子呢?明明和你一起出發,怎麽不見人?”肖承乾忽然問到。
我卻淡淡一笑,說到:“這小子估計還得一個月以後再出現了,到時候,這小子應該更厲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