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0

回答: 31~40薑爺2013-09-03 07:30:24

    江河湖海 41~50
 
    41。第四十一章 楊晟的秘密往事(四) 
    42。第四十二章 事件結果以及.. 
    43。第四十三章 萬鬼之湖的一些事 
    44。第四十四章 夜半之事 
    45。第四十五章 現場 
    46。第四十六章 樓上的關門聲 
    47。第四十七章 他是凶手 
    48。第四十八章 紅色身影 
    49。第四十九章 中招 
    50。第五十章 搜查
 
 
    第四十一章 楊晟的秘密往事(四) 
 
 
    就是這麽一個巧合,讓丁揚手中的課題上升到了最高級別,穆林也是高等學者,不用想,也知道這件事情其中的意義,為什麽會上升到最高級別。
 
  這是由於當時的國際環境決定的,每個國家都恨不得自己手中再多一些籌碼,這其中也包含了關於生物方麵的籌碼!
 
  當然,這是不能擺到台麵上細說的原因,能心領神會也就夠了,在機密部門辦事兒的鐵則永遠有一條擺在最高位,不該問的不要多問,不該說的不要多說。
 
  “其實在那個地下洞穴,那種可怕的巨型蜥蜴太多了,被攻擊到的人遠遠不止丁揚一個人,就算有我們部門的保護,也是一樣。除開當場被蜥蜴分食死掉的,部門一共救回了四個人,就包括丁揚。”路山淡淡的敘述著。
 
  而我叼著煙,心中卻充滿了疑惑,接觸了老村長,惡魔蟲,紫色植物,我從來沒有發現它們身上有什麽傳染性,為什麽那個蜥蜴就會有?想想也真是太可怕了,這種蜥蜴是生活在地下洞穴,數量頗多,當有一天它們的數量到了一定的程度,地下洞穴再也容不下它們,它們被逼來到了地上或者通過別的方式轉移,帶來的又將是什麽樣的災難?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路山說到:“那個計劃和研究早就終止了,阻止這個計劃的,正是以你師父等人為首的道家之人,聽說是得到了那幾個‘護國者’的大力支持,才得以那麽順利。而那些地下蜥蜴,應該是全部消失了,消失的原因,你應該懂的..”說完,路山口中‘嘣’‘嘣’了兩聲,在模仿什麽東西爆炸的聲音,然後認真的跟我說:“沒有後患,一點後患也沒有,連樣本也沒有保留。”
 
  聯想起楊晟給我寫的絕交信,我自然知道‘嘣’‘嘣’兩聲的意思無外乎就是在那裏‘種了蘑菇’,當時這個動靜鬧的國際上很多國家都知道,也加強了對那個地方的監視,有的國家還拍到了很有趣的東西,再之後又全麵否認。
 
  很有趣的東西,聯想起穆林接手的那個實驗項目,我想穆林是已經接近成功了,而這中間因為我師父他們的阻止,這個計劃擱淺了。
 
  “你說丁揚他們被攻擊的有四個人,那麽....”我扔掉了煙蒂,接著剛才的事情問到。
 
  “你別急,聽我說下去...”路山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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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教授,所有的事情就是這樣,當時被攻擊的有4個人,救回來之後,其他三個人都出現了和那個當地村子的村民一樣的症狀,死亡症狀也一樣,全部都是脫力而死。隻有丁教授,他能保持清醒的神智,能在一定程度上克製自己的行為,而且能力也較其他三人厲害,你看見了那個金屬牆壁...”那位戰士依舊在給穆林詳細的介紹著。
 
  出於思考的習慣,穆林站起來在房間中點上了一支煙,開始旁若無人的踱步起來,做為一個在生物學,植物學上都很有建樹的學者,他一聽就聽出了其中的區別,其他三個人脫力而死,說明那種蜥蜴病毒,是會讓人神誌不清,隻保留生物本能,但忽如起來的能力,隻是在壓榨生命的潛力,就好比人頃刻的爆發,但一直這麽爆發,自然會脫力而死。
 
  但是丁揚不同,他的能力,聯想起丁揚的那一張臉,穆山皺起了眉頭,這貌似關乎到人體最本質的東西——細胞的快速分裂,那樣帶來的生機和活力簡直是‘恐怖’的。
 
  說明丁揚身上發生了不一樣的事情,想到這裏他抬頭望著那個戰士,那個戰士搖搖頭說到:“丁教授始終不肯說出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直到現在,他才鬆口,指定要找你才願意說出一切,並說明了如果這個實驗課題一旦成立,就要你來接手。”
 
  “我?”穆山先是一愣,接著就釋然了,論起專業水平,自己倒是和丁揚相差無幾,論起感情的話,他們幾個,包括楊晟的父母在內,是真正的有著生死感情的戰友,往事如煙,當時的幾位好朋友,由於很多原因,死去的死去,瘋的瘋掉,也隻剩下自己和丁揚了啊。
 
  “好吧,課題我肯定會接手,等丁揚清醒了,我會好好和他談談。”穆山認真的說到。
 
  這個戰士聽見了這一句話,鬆了一口氣,接著表情又變得躊躇了起來,考慮了一下才說到:“穆教授,那個洞穴的探索,後來由我們特殊的部門接手,這其中還衍生了一些別的事情,但與你的項目無關。我知道我的話是多餘,但我必須得說,如果待會兒丁教授清醒了,和你談論起別的一些事情,或者事物的存在,你最好忘記它,當從來沒有聽過。”
 
  穆山疑惑,揚眉問到:“還有別的事情?”
 
  “哦,那是另外幾個小組負責的課題,一些似乎是關於遠古巫道方麵的東西,又或者不是,我也知道的不是太詳細,這些課題多半會按照慣例封存的,所以你聽到了什麽,最好忘記它。”那個戰士認真的說到。
 
  “沒問題。”對於巫術,道士這種沒有嚴謹證明的存在,穆山是沒有半分興趣的,他根本也不在意,當即就答應了那個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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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家,道家的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那裏?”我對這段糾纏複雜的往事簡直昏了頭,難以置信的看著路山。
 
  路山聳了聳肩膀,說到:“這個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關於這件事情至今都是最高的親密,隻是說或者是關於巫道的東西,誰能肯定呢?就好比計算機的運算法則可以和《周易》扯上了關係,連醫字脈的孫思邈這樣的偉人,都會說‘不知易便不足以言醫’,我不能說清楚巫道的神奇,即使我不明白,醫術怎麽也會和它扯上關係的?”
 
  路山這番話說明了什麽?我看了路山一眼,他一臉無辜,可是話裏的意思,也包含了他個人的一些揣測吧,那地下洞穴裏發現的東西非常了不得,或者遠古的一些東西和現在的高科技隻是一線之差,不過這不是我關心的範疇,那些東西離我太遙遠,我隻是問到:“那接下來呢?又發生了什麽?”
 
  “唔,接下來穆山與丁揚的談話,應該說是一個秘密。清醒過來的丁揚非常堅持,整個談話現場,隻能他和穆山楊晟在場,否則他什麽也不會說。”路山有些無奈的說到。
 
  如果是這樣,那位戰士就必須離開,所以也就沒有了詳盡的行動報告!
 
  “如果是這樣的話,相關部門會放心他們單獨談話嗎?”看來,楊晟的往事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在那場秘密的談話中,他竟然是一個唯一的知情者。
 
  “穆山和丁揚的忠誠沒有人會懷疑,而且當時你懂得,知道了一些極度機密的事情的人,生活都不是那麽的自由,對吧?”路山淡淡的說到,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接著他頓了一下,接著說到:“一些課題,一些實驗證明了已經沒有意義,才有流傳的基礎,甚至似真似假的流傳到民間,因為本質上來說,停止了也就是不存在,就好比今天我可以和你輕鬆的談起這些。”
 
  “停止了嗎?我看不見得吧,有的人從來沒有停止過。”我指的當然是楊晟。
 
  “沒有停止也是有理由的,你還不知道後麵發生的事情吧?穆林在和丁揚談話以後,就接手了這個實驗項目,而丁揚在那次談話以後自殺了!”路山認真的說到。
 
  “自殺?怕是不容易吧?”我相當有把握說這句話,因為就像老村長這樣的存在,以它那死亡和生命夾雜著的奇特生命體,就算自我傷害,也會被強大的生機彌補,自殺是真的不容易。
 
  不過,老村長是已經死亡,再自殺又算什麽?
 
  “是自殺的挺不容易,也匪夷所思,沒人知道他是怎麽辦到的!在那間屋裏,不是有電燈嗎?不過在很高的位置,根據一些機密文件,丁揚教授是通過一定的方式觸電自殺的,疑點是那麽高的地方,就算他站在床上也不可能辦到,而且你知道的那個地方有監控,隻在丁揚和穆林談話的時候,在丁揚的強烈要求下關掉了十分鍾的監控。”路山簡單的訴說著。
 
  但我是親眼見過老村長的,地方高很成問題嗎?其實不成問題的。
 
 
    第四十二章 事件結果以及..
 
 
    可是丁揚為什麽會選擇在這種時候自殺?這讓我似乎想得通,又似乎有些想不通,簡單的說,這種生命的狀態,就算假設能得到悠長的生命,也不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兒,就算普通人也不能接受,這是我能想通的地方。
 
  不能想通的地方在於為什麽偏偏選擇在那個時候自殺?不是早就可以辦到了嗎?
 
  仿佛是看穿了我的疑惑,路山說到:“你還不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吧?丁揚的屍體被解剖了,是他自己留下的‘遺書’,要求解剖他的屍體,執行人是穆山。”
 
  “你說,穆林解剖他好朋友的屍體?”我瞪大了眼睛,忽然發現科學家的世界,我有些不能理解。
 
  “是的,丁揚把遺言留在了金屬牆麵上,就簡單的一句話,我的屍體交由穆林解剖。”路山說到。
 
  “難道穆林和丁揚談話以後,就沒有向上層匯報談話內容?”在這裏我想到了一個漏洞。
 
  “當然不可能不匯報的,這也就是紫色植物第一次出現在文件記錄中,在那個地下洞穴,有大量的紫色植物。”路山對我說到。
 
  “大量紫色植物?”我臉上變了,不過想起路山那一句一切都消失了,連樣本也沒有留下,心中也放心了。
 
  路山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再次點上了一支煙,說到:“後麵的事情我相信你也知道了,這個實驗當然繼續了下去,並且在有大量紫色植物的支持下,取得了極大的成功,但同時也出現了很多不可以控製的事情。我畢竟不是科學家,中間太詳細的東西我不知道。再後來,發生了幾次較大的事件以後,這個實驗項目,道家之人就插手了!對了,聽說參與那幾個神秘課題的道家人也出手阻止了這件事情。”
 
  神秘課題?是指的地下洞穴裏發現的東西,然後成立的研究小組嗎?我伸手摸了摸臉,但終究沒有多問,隻是語氣有些沉重的問到:“那停止項目之後,穆林他...?”
 
  “說起來,這是一個謎啊!就如我們普通人永遠不了解科學家在想什麽一般。穆林的結局不是太好,太具體的上層保密,我也不太清楚,但你要相信他是死去了,死在太過執著上。可是他的執著並不是指的那個課題,而是由那個課題衍生的一些東西,就比如人類進化成更高級的生命。而他還留下一個謎題,就是在他的實驗室,家中都沒有找到最核心的實驗記錄,他留下的工作實驗記錄都沒涉及到一些問題的核心,隻是普通的記錄...”路山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臉上流露出好奇的神色,顯然他是不知道內情的。
 
  可是我已經聽不進去路山在說些什麽了,因為我好像知道那真正核心的實驗筆記在誰手裏了——楊晟!怪不得他能取得如此大的成果,原來是在他老師遺留的實驗記錄基礎上,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
 
  當年最大的紫色植物聚集地被毀,所以楊晟要實驗,必須再找到新的紫色植物,於是荒村就成了一個契機....他其實一直在隱藏自己,他一直...
 
  我有點想不下去了,如果一切都是如此深沉的心計,那麽那個晟哥,存在於我記憶裏的晟哥都是假的?他隻是給我看到了一張虛偽的麵具嗎?
 
  我有點不能接受這個結果,或者也有真情流露吧?聽到這裏,我開口問路山:“那楊晟呢?這件事情之後的楊晟呢?”
 
  “楊晟?那個時候他還小啊,當然也是重點‘照顧’的對象,不過他表現的很天真懵懂,就如同一般的天才那樣,除了學術上的事情,一切人情世故都不懂的樣子,時間久了,在他身上也查不出什麽來,也就這樣了!你看他後來還和道家人合作來著,不是嗎?而且,那件事情也是楊晟天才的一個轉折點,從那以後,他表現的沒那麽天才了,至少不能算作頂級的天才了,大家都認為穆林的去世,對楊晟的打擊太大了。”路山給我解釋到。
 
  “當然,在後來楊晟‘叛逃’以後,很多人也推測出了一些有趣的結果,就不用我多說了吧。”路山又補充了一句。
 
  我呆立當場,說實話,路山的話刺痛了我,他仿佛就是在證明,楊晟,不,以前晟哥的一切都是假象,是我自作多情,是他身邊所有的人都自作多情,這個人,從始至終,心裏都隻有一件事情,那就是那個關於進化人類生命的實驗罷了。
 
  遠方,天空開始泛白,黎明來了,晨風輕輕的吹過我的頭發,卻讓我感覺刺骨的涼,涼到了心裏,那個荒村,那個分別的路口,楊晟說過的一些話,仿佛還在眼前,我卻發現我真的看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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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鋼筆我最終交給了路山,雖然我一直都不知道這支鋼筆對於路山的意義在哪裏?更不知道這支我仔細檢查過的鋼筆藏有什麽玄機!
 
  一切看來,這不過隻是一支普通的鋼筆,如果說特別一點兒的話,那就是這支鋼筆是在90年代初,比較昂貴的派克筆,除了這個,沒有任何的特點。
 
  而X池的行程,總的來說,我是失敗的,失敗在哪裏,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是紫色植物被莫名其妙出現的楊晟搶走了,而那個洞穴,除了紫色植物和怪物,也沒有任何再值得探究的地方,這讓我們所有的人很懊惱,因為在我們的判斷力,應該有與蓬萊有關的事物,至少師父的暗示是那麽說的。
 
  對於路山的懷疑自然也是排除了,但這個人總是讓我非常的看不透,我們夜探X池的行動竟然就被他無聲無息的隱瞞了,江一毫不知情。
 
  而關於楊晟,則留下了更多的謎題,他為什麽會忽然出現在那裏,當年的事情前後到底怎麽樣的,在這其中發生了什麽,就比如那場沒有監控的十分鍾談話,楊晟是唯一的知情者,原來他背後的往事是這麽的複雜。
 
  可無論如何,這一切暫時是與我們無關的,我曾經說過要阻止楊晟,但絕對不是現在,如果有一天我有幸能靠近昆侖,我會解決我與楊晟之間的恩怨的。
 
  X池的行程就這樣結束了,我們興衝衝的來,敗興而回,下一個目標我選擇了一番,定在了那個‘鬼湖’!但說起要去,也不是現在,第一是要等待慧根兒的歸來,第二,則是要給江一製造一種我們沒有目的的假象。
 
  這兩點對於我們來說異常重要。
 
  接下來的大半月旅途,於我們來說,是一場遊山玩水的旅途,我以為在當今的環境下,我大華夏的自然風光都遭到了人類的‘侵略’,卻發現,在無人或者少人的環境下,那湖光山色依舊是醉人的美麗,我當是自己和大家放鬆心情的旅途了,畢竟我們要去的地方都是極偏僻的,而大華夏的湖又那麽的多。
 
  這是完全放鬆的時光,放鬆到肖承乾要給我講一些關於灰眼人的事情,我都拒絕聽,我告訴他,等到慧根兒歸來時,再一起講吧,免得再說一次,浪費精力。
 
  而算起來,這樣悠閑的日子過了大半個月,我們大家的情緒也由一開始的緊張得到了極大的放鬆,而在X池碰壁的頹廢和沮喪,也被這湖光山色的美景給徹底的化解了。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閉門煉心,不如行走時間得到沉澱,在經曆了那麽大半月的遊曆以後,我對這句話也有了深刻的體會。
 
  在這一天的下午,坐在汽車上,望著窗外的眼光,我算了一下時間,和慧根兒約定的日子,就在明天啊!
 
 
    第四十三章 萬鬼之湖的一些事
 
 
    我們在X縣城,見到了慧根兒,那個地方是我與慧根兒約定的地方,因為靠近我們的下一個目的地,萬鬼之湖。 
 
  見到慧根兒的時候,慧根兒正在一個雜貨店倚著,手裏拿著一瓶可樂,嘴上嚼著香酥花生,正笑吟吟的與雜貨店裏一個女人在說話。 
 
  他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一個月不見,清秀的模樣也愈加的清秀,完全不是十八歲時的粗糙,那時還會冒出一兩個痘痘來,如今不會了,一張臉蛋兒又恢複了小時候的雞蛋白,這小子會逆生長。 
 
  而與他麵對的那個女人,不,確切的說應該是女孩兒,也是一副十分高興的樣子,不時的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看向慧根兒的眼光也就越加的柔和。 
 
  在他和那個女孩兒旁邊,還有一個老者一臉無奈的看著他們,這神奇的一幕我們也搞不清楚是怎麽一回事兒。 
 
  隻是承心哥站在我的旁邊,看見了這一幕,臉色就陰沉了下來,眼鏡地下眼睛精光一閃,語氣‘森冷’的對我說到:“承一,慧根兒這是要和我比魅力嗎?他忘記了自己和尚的身份啊。” 
 
  然後,一滴冷汗就沿著我的額角流到了臉上,承心哥觀察事物的角度果然與眾不同。 
 
  由於不能接話,我隻能帶著承心哥快步的走到了慧根兒的跟前,至於其他人由於旅途疲憊,我讓他們先去一家定好的賓館歇腳去了。 
 
  “哥!”隨著距離的接近,慧根兒終於看見了我和承心哥,咧嘴笑了一聲,一下子就奔到了我的麵前,然後一把就攬住了我的肩膀。 
 
  攬著我的肩膀?我忽然有一些不適應,小時候是我牽著他,長大了是我攬著他,怎麽一個月不見,換成他攬著我了呢? 
 
  這時,我才驚覺慧根兒一個月不見,莫名其妙的長高了一頭,難道與那項秘法有關? 
 
  不過,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加上旁邊承心哥‘虎視眈眈’的盯著慧根兒,一副隨時發作的表情,我隻能笑笑,對慧根兒說到:“等久了吧?我們現在就走吧?” 
 
  慧根兒大大咧咧的說到:“也不久,事情提前完成了而已,所以我早到了三天。” 
 
  “這三天不無聊吧?”承心哥‘陰陽怪氣’的說到。 
 
  “嗬嗬,不無聊,我就天天來這兒等你們,和老板的女兒聊聊天,挺開心的啊。”說著,慧根兒頓了一下,對我說到:“哥,我去和別人打個招呼,要走了。” 
 
  說完慧根兒跑到那家雜貨店,對裏麵的人說到:“我要等的人等到了,這幾天叨擾你們了,這就走了,以後還來這裏的話,再來照顧你們的生意。” 
 
  “這就走了嗎?我們..我們鋪子的電話你記得的吧?以後也可以聯係的。”從雜貨店傳來一個女孩兒的聲音,頗為戀戀不舍。 
 
  “出家人四海為家,萬事皆講個緣法,以後有緣自會再見。”慧根兒很認真的說到。 
 
  “你是和尚?”那個女孩兒的聲音一下子變得驚奇無比。 
 
  “阿彌陀佛,貧僧已經出家十六年了。”慧根兒唱了一個佛號,然後隨手取下了腦袋上的鴨舌帽,露出的不正是一顆光頭嗎? 
 
  “你..你竟然是一個和尚,你怎麽...” 
 
  “女兒啊,我就說,哪裏來的小子,你天天和人家聊那麽開心,還動了心思,我說這..喂,女兒,你這是去哪裏?” 
 
  雜貨店傳來了兩個對話的聲音,我和承心哥一下子就尷尬了,而慧根兒一臉坦然,也有些懵懂無知的樣子,戴上帽子就朝著我和承心哥走了過來。 
 
  我咳嗽了一聲,有些生氣的對慧根兒說到:“你這小子在搞什麽?既然是和尚,為什麽去招惹人女孩子?” 
 
  慧根兒一臉無辜的說到:“我沒有招惹啊,我自己的心裏是坦然的。師父曾經說過,待人以誠,待人以真,我和她談天說地,都是真誠的,偶爾的關心也是真的關心,為什麽這一切人與人本該就有的交流狀態,就變成了招惹?” 
 
  我一下子答不上來了,莫非我要告訴慧根兒,這個世間的交流,防備與虛偽太多,惡毒與揣測太多,你的真和誠容易打動別人,特別是女孩子,要和別人假一點兒說話嗎?還是一見到女的,就上前唱個佛號,露個光頭,告訴別人你是一個大和尚啊。 
 
  說到底,是這世間留下的問題啊! 
 
  不僅我無言,承心哥也無言,之後,承心哥隻能虎著臉對慧根兒說到:“總之你以後少與女孩子說話,佛門中人不知道戒律嗎?” 
 
  “我知道了,承心哥,我隻是看見這裏離那個湖近,閑來無事就打聽一下關於那個湖的事兒。”慧根兒一臉委屈的說到。 
 
  “那打聽到了什麽嗎?”我隨口的問到,也不想一直就這個問題糾纏。 
 
  “有怪事兒,聽說這個縣城每年,或者每隔兩年都會發生離奇的命案,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和萬鬼之湖有關...”慧根兒開始絮絮叨叨的訴說。 
 
  夕陽下,我們三人的背影漸行漸遠,一段新的行程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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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根兒說的縣城裏的奇異死亡案件,並沒有引起我和承心哥的太大注意,畢竟他說的一些情況,是已經破案了的人為案件。 
 
  再說在華夏的這片土地上,每一個城市,每一年都會發生不少的命案,把這個縣城裏的事兒勉強的與萬鬼之湖扯上關係是說不通的。 
 
  慧根兒說的這些民間誇大化的案子,我們也就當奇聞異事聽過了,唏噓幾聲也就罷了。 
 
  大家聚在一起吃過晚飯,也就各自回了房間休息,在出發之前決定要聽的灰眼人的一些事情也決定放在了明天,畢竟這幾天的奔波太累了一點兒。 
 
  隻是我沒有忘記告訴肖承乾,慧根兒消失一個月的原因,是因為他身上的血紋身。 
 
  說起來,是因為小鬼事件的因禍得福,那一次慧根兒受傷很重,失血也很多,卻莫名其妙的促進了他身上血紋身與他的融合,這件事情因為在佛門的曆史上也沒發生過幾次,所以一開始是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的。 
 
  直到一個多月以前,我們出發了幾天,慧根兒忽然表現出全身發熱,並且有時他自己開始有些神誌不清的說,自己的力量好像增長了很多,才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這些症狀原本是很像發燒的症狀,但承心哥做為醫字脈的傳人,為慧根兒把脈之後,否定了這個可能,卻又找不出原因,就隻能通過一定的聯係方式,求助了慧根兒的師伯。 
 
  結果,這樣折騰了一番,我們才知道了,原來慧根兒身上的血紋身和他進一步的融合了,怪不得他說胡話的時候,曾說靈魂本質的心性得到了認可,機緣也到了什麽的。 
 
  顯然,這樣的事情引起了慧根兒師門的注意,在第二天就派人來了,要接走慧根兒,說這種情況幾乎是三百年都難遇,如果融合順利,慧根兒能通過秘法,再接受一個血紋身,到時候,慧根兒就真的是那座神秘寺廟裏三百年才可能出現的真正戰鬥羅漢僧! 
 
  聽起來,很神奇的樣子,佛家的這種提升之法,真是讓我這個道家小子羨慕!說起來,道家也不是沒有快速的提升之法,隻是都偏向於‘邪道’,也容易根基不穩,哪有慧根兒這種提升之法來得正大光明? 
 
  實際上,這中間的條件是異常苛刻的,慧根兒隻不過剛好符合了血紋身傳承的條件,這個連慧大爺都不能! 
 
  夜晚安靜,慧根兒這小子是屬於一沾枕頭就睡著的那個類型,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旅途太過疲憊,而有些失眠,竟然睡不著,隻能批衣起床,望著窗外發起呆來。 
 
  窗外夜色沉沉,一彎月亮卻並沒明亮,有些模模糊糊的樣子,倒是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在那片墳地裏,第一次見到李鳳仙附身在我二姐身上時,見過的那種毛月亮。 
 
  看著這個,我不由得有些好笑,因為靠近萬鬼之湖,所以連這裏的月亮都要滲人幾分? 
 
  萬鬼之湖,這個湖在圈中異常有名,但普通人卻不見得曉得這個湖,常常會以為這個湖,是某個冤魂聚集事件的大湖,那其實是錯誤的說法。 
 
  鬼物喜水,曾經就有大能提出過,真正的,如果有地獄這麽一個空間存在,或者它和我們生存的活人世界共存,那我們是不是應該考慮它其實是在水中的呢?畢竟我們這顆星球,水麵覆蓋了百分之七十,就算人類發明了各種船隻,水裏依然有很多地方是我們的禁區。 
 
  冤魂聚集在X湖,引發了民間的各種猜測和流言並不出奇,那個年代密集冤死的人太多了,那裏又是一個大湖,配上鬼物喜水的特性,不出事才怪的。 
 
  就算一個普通的城市,很多冤魂鬼物都喜歡聚集在水裏,所以,有一個小忌諱,就是夜間別去戲水,遊泳,容易出事,也容易看見一些不該看的。 
 
  但萬鬼之湖,卻不是鬼物喜水這麽簡單可以解釋的,這樣想著,我的心情有些沉重,不由自主的點上了一支煙。 
 
  連在不遠處的那黑沉中莫名亮起了一盞燈光,接著尖叫,然後人生嘈雜的聲音都沒有注意。
 
 
    第四十四章 夜半之事
 
 
    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關於萬鬼之湖我所知的一切,和一些鬼物的常識都浮上了腦海。
 
  靜水永遠比動水更受冤魂鬼物歡喜,就好比流動的溪流和水潭,陰魂更容易在水潭聚集,大江與湖泊,陰魂更容易在湖泊聚集,而有經驗的道士去宅院驅鬼,如果宅院有井,那絕對是第一個探查的地方,而在屋中廁所的位置,特別是沒有光源的封閉性廁所,一找一個準。
 
  X湖的某一處因為特殊的陰性氣場聚集在那一處(可以說是整個湖的陰性氣場大半都因為地形,風水的流動集中在了一處),招來了眾多冤魂,所以形成了X湖冤魂事件,那時的事件大到驚擾到了普通百姓,也算是一次警告性的事件。
 
  但萬鬼之湖,卻是湖中有好幾處地方,小島,岩石,水上植物等等,莫名的形成了一個聚陰陣,從高空看去就像有一個布陣高人刻意為之,太過神奇。
 
  這樣的神奇,大自然的手筆,帶來的後果卻是可怕的,它幾乎無時無刻都在聚集天地間的陰性氣場,根本不受限製於這個湖,而方圓千裏的冤魂都容易受到這裏的吸引。
 
  這個湖中聚陰陣可以從風水方麵來解釋,也可以理解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這裏在圈中的凶險之名不下於那個神奇的死亡峽穀,就算這個湖水產豐富,但當地圍繞著幾個村子的村民,也從來不敢靠近某些禁區的地方,就算大白天也不會,因為靠近了就隻有一個結果——有去無回。
 
  想到這裏,我吸了一口煙,濃濃的煙霧在窗前飄散,結合路山給的資料和師父曾經說過的一些往事,萬鬼之湖我知道它還有一個圈中人才知道的外號——小地府!可見鬼物之多。
 
  “實際上部門也召集人手在萬鬼之湖做過一些工作,這個工作我可以悄悄的告訴你,從萬鬼之湖的那個神奇地形形成以後,就從來沒間斷過,我想想,大概從明初就已經開始了,都是一些道家高人在做維護。”這是路山口述於我的一些情況。
 
  “萬鬼之湖自然是有人管的,這是我道家人曆代的責任,隻是這些所為並不為普通人所知罷了。就比如現代,在萬鬼之湖的特殊陣法之外,就有現代最厲害的幾個高人布陣,限製其中的陰氣無限製的聚集,也限製其中的鬼物。但麵對大自然,人力有限,這種事情隻能控製,卻不能徹底解決。”這是師父小時候給我談起萬鬼之湖,說過的一些話。
 
  “難道就不能毀去那個自然形成的陣法嗎?用炸彈什麽的,毀去其中幾處關鍵的點,那自然形成的陣法不也就破了?”那時候的我,年紀還小,多多少少有些幼稚。
 
  “不能,你就想象那裏是一個裝滿了毒氣的盒子,我如果把盒子扯爛了,那後果是什麽?自然是毒氣外泄!萬鬼之湖聚集的多半都是不得輪回的冤魂厲鬼,它們可不怕什麽炸彈,如果失去了這個安身之地,你想方圓百裏都變成無人之地嗎?更別提陰氣外泄,這種陰氣可不是那種滋養靈魂的純淨陰氣,而是那種害處極大的駁雜陰氣,如果失去了萬鬼之湖,方圓百裏甚至會變成....所以,三娃兒啊,你眼中看一件事,永遠不要去看表象,就如垃圾場,它髒,可是它換來的卻是大家的潔淨,難道你就要說垃圾場是個破地方嗎?對待事物,或者對待人永遠要公平,而公平的實質就是看到了表象之下的實際,知道了嗎?”
 
  師父的話猶在耳邊,所以那時候小小的我,從一開始對萬鬼之湖的畏懼和厭惡變成了一種對大自然的敬畏,仿佛它是一早開始有安排,在護衛人間的安寧。
 
  我想的出神,也就忘記了周圍的事情,直到這時一陣敲門聲一下子驚醒了我,我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微微皺眉,誰這大半夜的會來敲門啊?
 
  床上的慧根兒嘟囔了幾聲,然後扯過被子蒙著頭繼續睡,指望這小子去開門是不現實的了,我歎息一聲,隻能苦笑著問了一句:“誰啊?”邊說邊朝著門邊走去。
 
  “承一哥,是我,承真。”門外傳來的是承真的聲音,這倒讓我很詫異,這丫頭半夜來敲我的門幹嘛。
 
  我走過去開了門,看見承真一臉興奮的站在我門前,旁邊拉著睡眼朦朧的承願和如月,三人就這麽杵在我的門前。
 
  我還沒來得及發問,承真就說到:“承一哥,陪我出去啊,有事情有事情。”
 
  承真的話剛落音,如月就在旁邊打著嗬欠說到:“三哥哥,這丫頭瘋了,半夜把我和承願拉起來,就說是有事情發生,非得要出去。我們沒辦法,就說讓她來找你,你去我們就去。”
 
  說話間,從那窗外忽然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承真一下子就激動了,從我的身側擠進門去,然後把我扯到了窗前,指著遠處一片燈火通明的地方說到:“承一哥,你難道沒注意嗎?這個地方出事兒了,現在警察都去了,我們也去看看吧。”
 
  “明天還有事兒,去湊這熱鬧幹嘛?”我了解承真的性格,是那種大大咧咧,爽利的男孩子性格,不過有一點卻絕對是女孩子,而且勝過一般女孩子,那就是八卦的緊,沒想到已經發展到半夜去看熱鬧這種程度了。
 
  “這絕對不是湊熱鬧啊,師兄,我從一來這裏,就感覺這裏的地脈都一些不對勁,所以決定晚上四處走走,觀察一下這裏的地形,想找一個能夠清楚的望氣之地,結果就發現這裏半夜出事兒了,師兄,這說不定能為我找到什麽線索呢?你知道我這是職業病。”承真對我耍賴般的說到,即使當地發生什麽事兒,通過一件事情又怎麽能判斷的出來?
 
  不過,看著承真期盼的眼神,我發現我要拒絕了這丫頭,估計會對我不滿很久,所以想想也就答應了,說到:“那我陪你去看看吧,讓如月和承願去睡覺。”
 
  我的話剛落音,忽然就看見慧根兒從床上一骨碌的爬了起來,精神百倍的對我說到:“哥,我也要去!”
 
  我一下子無語了,這小子不是睡得很熟嗎?
 
  這個地方的初夏並不炎熱,反而在入夜的時候,有一些冷,我和承真,慧根兒三人走出賓館,加了一件衣服,都覺得周圍的風來得有些冰涼。
 
  縣城並不大,出事的地方離我們所在的賓館也並不遠,兩條街的距離而已,我們走了不過十幾分鍾,就已經看見有三三兩兩周圍的居民,在小聲的議論著什麽,往出事的地方趕去了。
 
  在那邊,警車閃爍著警燈,已經停了下來,有幾個警察在拉著警戒線,並驅趕一些居民,說是叫別破壞現場。
 
  看到這一些場景,一直嚷著要來看熱鬧的承真忽然有些害怕了,小聲對我說到:“哥,你說我會不會看見凶殺現場啊?如果是,我不要看了。”
 
  我有些無語,這丫頭身為道士,走南闖北,鬼都不怕,還怕看見凶殺現場?我笑著,一邊安撫承真,一邊覺得這個地方我怎麽那麽眼熟?
 
  在那邊慧根兒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一些不好看了,他忽然開口對我說到:“哥,額咋覺著是那個小賣部出事兒了?”
 
  慧根兒這次曾說過,出門在外,要改改自己的陝西腔,一直也很注意,卻不想這一次,一緊張,那陝西腔就冒了出來。
 
  我一聽,也忽然想起了,這不是我和慧根兒約定見麵的地方嗎?我在小賣部見著的慧根兒,這不就是那小賣部附近嗎?
 
  我一下子想起了那個笑顏如花,青春洋溢的小賣部老板的女兒!
 
 
    第四十五章 現場
 
 
    這樣的想法讓我也稍微緊張了一下,帶著慧根兒和承真快步走向出事的地點。
 
  此刻,出事的地方已經被警方戒嚴了起來,警戒線也拉好了,人群全部聚集在了警戒線意外,卻也不肯離去,嘈雜的議論著。
 
  我們三人好不容易擠進了人群,看見警戒線圍繞的地方就是我和慧根兒相見的那個小賣部,此時,那個小賣部的三層小樓全部被圍繞了起來,幾個警察進進出出,臉色不是太好看。
 
  我看見慧根兒的臉色已經變得難看,於是轉頭小聲問到旁邊的一個路人:“這是大半夜的發生了什麽啊?”
 
  那人是一個中年漢子,聽見我問他話,神色有些詫異的轉過頭來,打量了我幾眼,說到:“你是外地來的吧?聽口音就不是本地人。”
 
  “嗯,外地來的,辦點事兒,本來打算回賓館的,結果就發現這裏...”我隨便敷衍了幾句。
 
  那中年漢子卻歎息一聲打斷了我的話,小聲說到:“嗨,外地來的人就不懂了,別看我們這縣城不大,民風也淳樸,但這些年老是發生一些離奇的凶殺案,搞得我們這邊的人,人心惶惶的。這不,這次聽說是這小店相依為命的父女被人殺了啊。”
 
  我一下子愣住了,死了?被人殺了?
 
  慧根兒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好半天才唱了一句佛號,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過了一會兒,他小聲對我說到:“哥,想辦法進去看看吧。其實一開始額就發現了一點兒不對。”
 
  “不對?”
 
  “嗯,額是最近一年才能看見一點兒的,就是人身上的運勢,額經常在這小賣部逗留,發現這裏的老板,和老板的女兒,身上都有那種隱隱的紅色凶光纏著,所以才留下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他們。可是額這眼睛也是時靈時不靈,呆了三天以後,發現他們身上的紅光又淡下去沒有了,所以....”慧根兒因為心情有些激蕩,說的有些語無倫次。
 
  可我卻明白是咋回事兒了,能看見人的氣運,不是道家的天眼能辦到的,而是要靠相字脈一個特別的術法,而且諸多限製。
 
  但有兩種特殊情況,卻是沒有限製的,一是鬼物,在人身上某種氣運特別明顯的時候,它們能夠‘看’到。另外一種情況就是,心思越是純淨之人,一雙眼睛越能望透這種氣運,到了一定的境界,甚至能堪破時間空間的阻隔,望見過去未來。
 
  可這畢竟隻是傳說,沒想到慧根兒竟然能偶然看見,看來慧根兒的心性已經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我深深的看了慧根兒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直接穿過了警戒線,朝著裏麵走了過去,慧根兒跟著我,承真也臉色有些難看的跟著我,碎碎念著:“承一哥啊,我就是隨便來看看熱鬧的,你怎麽能到凶殺現場呢?你怎麽能那麽認真呢?”
 
  我無語的拉過承真,小聲說到:“死去的人,和慧根兒有些熟悉,怎麽也得去看看。”
 
  承真不說話了,雖然臉色依然難看,可還是安慰性的看了一眼慧根兒,慧根兒緊抿著嘴角,顯然心情不是太好。
 
  我們剛進去幾步,就有警察攔住了我們,說這裏已經被戒嚴了,讓我們趕快退出去。
 
  麵對這種情況,我自然有應付的辦法,我從錢包裏拿出了一張證件,這是小鬼事件後,洪子所在的部門,特別批示給我的證件,但這縣城的警察局是不認識這種證件的,我對他說到:“我也是公安機關的人,隻不過所在部門比較保密,你可以看看證件,借我一個電話用用嗎?”
 
  那個警察看著這證件,有些疑惑,但電話還是借給了我,我直接打電話給了一個相熟的部門之人,他對外的身份比較高,屬於公安部門的高官了,然後說明了一下情況。
 
  輾轉幾個電話之後,那個看我證件的警察終於接到了可能是他們上司的電話,然後用一種莫名的眼光看了我們三個一眼,接著就帶著一種‘敬畏’的放我們三個進去了。
 
  “沒想到有個部門的身份證件,那麽好使!下次我也去弄一個,不知道住國營招待所,或者食堂吃飯什麽的,能不能不要錢?”承真自言自語的說到,完全繼承了王師叔‘守財奴’的稟性,接著她就說到:“承一哥,你們進去吧,我在這裏等著你們。”
 
  我無語的看了承真一眼,然後和慧根兒走進了那個小賣部。
 
  在我的印象中,這個小賣部收拾的頗為幹淨整潔,但此時已經是一片淩亂,散落的貨物,打碎的玻璃櫃台,很顯然在這裏,這小賣部的父女和凶手經過了一場搏鬥!
 
  轉入裏間,就看見了這裏有大灘的血跡,因為經過了一定的時間,這些血跡已經有些凝固發黑的跡象了,整個裏麵都充斥著刺鼻的血腥味。
 
  我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慧根兒則是唱了一聲佛號,在這裏有兩個警察在小心的提取著一些證據,我走過去開口問到:“他們的屍體還在這裏嗎?是怎麽發現他們死掉的?”
 
  那個警察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顯然不知道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這時,我身邊傳來了一個聲音:“這是從上麵來的領導,碰巧遇見了這個案子,你們知道什麽就好好回答。”
 
  我一看,不就是剛才我借電話那個警察嗎?他也跟了進來,看來還想的挺周到的。
 
  有同事發話,那個警察倒也直接:“屍體還在上麵沒有動,如果你要去看,最好做好心理準備。至於報案的人是周圍的幾個鄰居,他們聽見了這裏的打鬥聲,然後來看情況,發現沒人開門,踹開門以後就發現了打鬥還有血跡,沒來得及看屍體,就報案了...這裏有一個後院,所處位置比較偏僻,鄰居看不見情況,我們估計凶手就是從那裏逃跑的。”
 
  我是一個道士,並不是專業的破案人員,也不會什麽精密的邏輯推理,聽到這些也隻是嗯了一聲,如果要我找線索,隻能從靈異的方麵下手,當然必須是要在有跡可循的情況下,凶殺現場的鬼魂如果已經離去,那我是毫無辦法的,畢竟鬼魂是要遵從一定的規矩的,就比如說輪回,傳中說的‘被帶走’,在這方麵我沒有證據,不算太了解。
 
  “但願是已經離開,否則不變成怨鬼,厲鬼。就是被某些氣場拘謹不得離開,很慘的。”慧根兒輕聲說了一句。
 
  這時,我們已經離開了那個血跡斑斑,看起來像是第一現場的裏間,開始上樓!
 
  樓梯上有一道長長的血痕,隻是看一眼,我就仿佛看見了那對無辜父女的屍體就是在這樓梯上被拖動,留下了長長的血痕,但凶手為什麽要拖動屍體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順著充斥著血痕的樓梯向上,就是二樓的房間,兩個房門相對,就如一般的單元樓,此刻在這裏也拉起了警戒線,門口站著兩個警察,臉色蒼白。
 
  “這是上麵來的領導...”跟著我們的那個警察又開始說話了,倒省去了我和他們解釋,在一番話以後,其中一個警察好心的對我說到:“最好不要進去看,我做了十年警察了,還是沒有抗住啊,出門就吐了。”
 
  說話間,那個警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在凶殺現場被嚇到,或者嘔吐,是心理素質不過關的表現,警察一直都是以此為恥的。
 
  另外一個警察也說到:“是啊,這個係列的案子,隻要發現了屍體,能抗住的就沒有幾個。”
 
  我原本已經打算進門,一聽他這話,不由得皺眉問到:“係列案子?”
 
  “是啊,係列案子,從三年前開始,這樣的案子已經發生了6起,算上這次的死者,已經死了8個人,因為影響太過惡劣,上麵壓了下來,我們破案的壓力也大啊。前幾起案子還好,作案的地點都是這縣城附近的地區,相隔有一定的距離,造成的影響上麵還能壓住,沒想到這凶手竟然殺人殺到縣城來了。”跟在我身邊的警察,小心的,神秘兮兮的對我解釋到。
 
  我一皺眉頭,又聯想起慧根兒打聽的那些所謂消息,心裏不由得聯係上了萬鬼之湖,難道是有關係嗎?
 
  可是,我還在思考,已經進屋的慧根兒忽然唱了一聲佛號,聽聲音竟然有些許的顫抖和激動,聽得出來,他是有些憤怒了。
 
  我趕緊幾步衝進了屋子,屋子裏的燈光白晃晃的,顯得有些刺眼和不真實的感覺,而我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女屍,還有被強行固定跪在旁邊的男屍,一下子胃就縮緊了!
 
  這個現場根本就像是一個地獄,我懷疑這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做出來的事!
 
 
    第四十六章 樓上的關門聲
 
 
    這是我第一次那麽清楚的看見這個小賣部老板的臉,可惜是已經看不清楚具體長相了,兩邊的嘴角被劃開,刀口拉得長長的,翻開的肉被兩顆圖釘往上固定住了,擺成了一個小醜般的奇異‘笑容’,卻又像骷髏般的露著牙齒。
 
  鼻子被削去,留下兩個孔洞,一雙眼睛因為淤血凝結,眼白變成了一種恐怖的紅色,整個身體被一根繩子綁在椅背上,固定成了一個跪拜的姿勢,是朝著床上的女屍,也就是他女兒的屍體。
 
  這樣的屍體,已經是考驗人類承受的極限了,不知道凶手的心態要扭曲到什麽樣的程度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血腥味刺激著我的鼻子,看見的男屍卻衝擊著我的視覺,我此時不止胃部在抽搐,連整個心髒都在抽搐,我以為鬼物在人類的眼中是很恐怖的存在,其實比起這種真正的凶殺現場,鬼物有時可愛的像小白兔。
 
  慧根兒雙眼緊閉,仰天,兩行淚水從眼角滑落,我知道慧根兒是在愧疚他明明已經發現端倪,卻沒救下這倆父女,雖然他是那個提著戒刀,說要殺盡天下惡人的小和尚,卻也是這個心底柔軟而慈悲的小和尚。
 
  我不知道怎麽去安慰慧根兒,有些事情是命運,避也避不開,也不是旁人可以阻止的,我隻能強忍著心頭的不適,繼續觀察這個凶殺現場,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絲線索。
 
  如果說那具男屍是人類承認的極限,那麽床上那具女屍,則已經超過了人類的承受極限。
 
  我從來沒有想到一個人可以流那麽多的血,以至於多到整張床單被鮮血染紅,在一大灘血跡的正中,小賣部老板的女兒就躺在那裏,隻是看一眼,可能按照我的心理素質,也會做半個月的惡夢。
 
  冷汗從我的額頭滴落,我看見了這個麵容清秀的女孩子,此刻臉上是一種扭曲的表情,雙眼圓睜,眼神停留在了極度恐懼的一刻,一張臉蒼白到普通人無法想象,連白紙都不足以形容,連嘴唇都幾乎沒有什麽顏色,我不懂法醫學,但這絕對是失血過多的表現。
 
  她的臉不像她的父親,反而是被保護的很好,在臉的旁邊還放著一束不知道那裏摘的野花。
 
  可是她的身體卻是極度的恐怖,雙手被擺在胸前,做出了一個祈禱的姿勢,但是從胸前一直延伸到小腹,她的肚子被整個剖開....我無法用筆墨去形容這一幕,隻能說她的內髒被取出了一部分,就放在屍體的旁邊,每一塊內髒旁邊,都擺有一束野花。
 
  而下半身則是裙子被撩起,雙腿張開呈一個奇異的角度,而我個人已經形容不下去,看不下去了...
 
  花應該是美好的事物,但凶手好像很喜歡用它來裝點屍體一般,鮮血,恐怖的屍體旁擺放著鮮花,這是一種怎麽樣的扭曲和諷刺?
 
  “我懷疑這個凶手..唔..應該..是..唔,國外連環殺手的崇拜者,就比如開膛手傑克什麽的..嘔,我受不了了,我出去一下。”跟我那個警察,邊壓製著幹嘔,邊跟我說完了這句話,就衝出了屋子。
 
  我也快被這凶殺現場的氣氛弄出陰影了,因為我無法想象,一個人殺人之人,還拖屍到二樓,然後冷靜的對著兩具屍體做出這些舉動,而很有可能在這個過程中,幾個鄰居已經在拍門,我能形容他是從容不迫,把殺人做為一種享受嗎?
 
  我注意到那具女屍少了兩個大腳指頭,而現場卻沒有。
 
  我不敢深吸氣,而是一下子走到窗前,推開了窗戶,想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卻不想在推開窗戶的一瞬間,卻聽見樓上傳來了‘澎’的一聲關門聲!
 
  “誰?”麵對這種神神叨叨的聲音,身為道士的我從來就沒有緊張過,可這一刻卻不知道為什麽全身汗毛炸起,頭皮都在發麻,仿佛心髒在那一刻都被一雙手攢緊了,我一下子吼了一聲。
 
  卻看見慧根兒在這一瞬間已經衝出了房門,‘咚咚咚’的朝著樓上跑去,我趕緊跟了上去,而在屋內的其中一個警察和門外的三個警察也跟著衝了上去。
 
  樓上和二樓也是同樣的結構,兩扇相對的門,看樣子是空著的,因為門敞開著,裏麵堆著一些雜物貨物,但在其中一扇門的旁邊,還有一扇小門,應該是衛生間和洗澡的地方。
 
  而發出關門聲的就是這扇小門!
 
  慧根兒站在這扇小門前,皺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我一步一步的走到慧根兒身前,幾個警察戰戰兢兢的就跟在我身後,其中一個警察還誇張的掏出了槍,吼到:“是誰?不要動,否則我就開槍了。”
 
  “沒人。”慧根兒輕聲說到。
 
  對的,是沒人,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這時,那扇裝著活頁的門又誇張的‘吱呀’一聲,開了一半,然後又是‘澎’的一聲!
 
  現場安靜,隻剩下我們幾個的呼吸聲,連風聲都沒有,幾個警察一下子都愣住了,因為這門的動靜在他們看來未免太過詭異了,連風都沒有,這門是怎麽會自己自動的開關?而我相信在那門開了一半的瞬間,所有人都借著這三樓樓道昏暗的燈光,看清楚了這小小的衛生間根本沒有任何人存在,除非那個人是躲在門的背後。
 
  可是,這些警察根本不敢去查探,那個握槍的警察甚至手都有些輕微的顫抖,好在他們是心理素質過硬的警察,否則是普通人看見這一幕,已經是驚叫著轉身就跑了。
 
  我沒有說話,在那一刻,我已經開了天眼,在天眼中,這整個樓道,目光所及的每一個地方,都是‘血光’衝天,可見這裏的凶氣之重,凶手的身上應該已經背負了好一些人命吧。
 
  我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而是朝著那個衛生間走去,但一張符籙卻也是扣在了手裏,我無法把握這裏麵是不是有厲害的存在,畢竟這裏靠近萬鬼之湖,畢竟這如此凶殘的凶殺現場,我第一時間出現,卻都沒有在現場找到任何靈魂的痕跡。
 
  “不..不要進去,我們做警察的就知道,很多凶殺現場都,都不幹淨。”我的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是陪著我們進來的那個警察。
 
  我深吸了一口氣,站在那個衛生間的門前,沒有回頭的說到:“沒關係,這種事情我比你們遇見的更多。要線索偶爾就隻能這樣找。”
 
  我沒有撒謊,一些沒公布的重案,影響極大的重案,隻要能找到這種線索的,都是通過這樣的手段先確定凶手,然後再收集證據的,隻不過這些細節都被記錄在了公安部的秘密檔案裏罷了,普通人民不用知道這些真相。
 
  說話間,我已經伸出了手,放在了門上,正準備一鼓作氣的推開門,卻詭異的發現,整個門在自己後退,又來了嗎?
 
  在天眼的狀態下,我分明看見一雙血跡斑斑的手握在門的邊緣,是它在開門!
 
  那一瞬間,我心中的震驚簡直無法形容,要知道鬼物是不能動到現實中的物體的,唯一能利用的就是精神念力去搬動物體,但是都有限的很,就比如吳老鬼,幾百年的老鬼,才能舉動一些較輕的物體,就比如針啊,打火機啊什麽的。
 
  我沒想到今天在我眼前,竟然有一個鬼物能夠搬動門這樣的物體,這樣做隻有一個可能,它是不顧及自己的靈魂,情願拚著魂飛魄散,也要鬧出這樣的動靜。
 
  想到這裏,我一下子拉住了門把手,一口憋在口中的氣息也慢慢的退去了,原本我的第一反應是要運用道家的吼功,但此刻,我卻不想這樣做了。
 
  吼功並不是靠聲音去震撼敵人,也不是說你的聲音吼得越大,就越有效果,那是一種包含著個人本身意誌,精氣神,功力等等各種因素的法術運用方法,不管是在水中,還是在陸地上,它所表現的形式都是通過‘吼’這種方式釋放出以上這些東西,進行對對手碾壓,哪怕隻是無聲的吼!
 
  我自己的分量我自己清楚,我怕這一吼,會把裏麵的這個鬼物震受傷,因為在看見那雙血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門口的不是厲鬼,怨鬼,沒有凶煞之氣發出,而隻是一個可憐的‘冤鬼’。
 
  “我進來了。”我淡淡的招呼了一句,然後推開了門,這麽詭異的像是在給誰打招呼的話,讓那些警察都集體倒退了一步,顯然是有些怕了。
 
  而我卻懶得理會這些,一把就推開了那一扇門,然後我就看見了它!
 
  站在衛生間的一個角落,脖子上還有一個扭曲的傷口,鮮血淋淋,臉上神色悲苦,對著我不停的作揖,整個身體顯得虛幻無比,如果不是天眼的狀態,我不保證我能察覺到它的存在。
 
  “阿彌陀佛,有些什麽想對我們說嗎?”慧根兒此時也站在了我的身後,臉上的神情慈悲而憐憫。
 
  眼前這個鬼,我們是見過的,它就是這個小賣部的老板。
 
 
    第四十七章 他是凶手
 
 
    顯然我和慧根兒的‘怪異’舉動,引起了那些在門口的警察的恐懼,兩個大活人跑到廁所裏對著空氣說話,換成誰看了,心裏不滲的慌?
 
  可是我和慧根兒卻不想解釋什麽,因為眼前這個冤鬼,顯然是那種失去了‘行動能力’被一種無形的凶氣束縛在這裏的鬼物,而且因為剛才的那番開關門的舉動,已經非常的‘虛弱’,如果再不超度,有魂飛魄散的危險,我和慧根兒沒有時間去囉嗦什麽。
 
  麵對慧根兒的問題,那個鬼物張了張嘴,卻是始終說不出什麽來,看來它虛弱到連溝通能力都喪失了,隻能對著我們比劃了一番,然後就立在那裏,連動也不能動了。
 
  這一番比劃有些慌慌忙忙,我卻看懂了大概的意思,它是在叫我們注意窗外,還有指明一個方向,最後應該是叫我們救救它的女兒。
 
  我和慧根兒對視了一眼,當下慧根兒就留在這裏,準備超度一下這隻鬼物,而我一下子從這裏衝了出去,跑進那個雜物房,也不顧灰塵撲鼻,一下子推開了窗戶,朝著下方望去。
 
  下方依然圍繞著未散的人群,但有些人已經開始離開,我在天眼狀態下搜尋著,一時間卻一無所獲,焦急之下,我無意的一抬頭,卻看見了那三三兩兩離開的人中,有一個單獨的男子卻在向著另外一邊的轉角走去。
 
  這原本隻是很正常的舉動,那個男子也是雙手插袋,走得從容不迫,可是在我卻在那一瞬間,就眯起了眼睛,因為在天眼的狀態下,我分明看見那個男子的身後,周圍,圍繞著好幾個哭哭泣泣的女子,而這些女子分明就是鬼物!更特殊的是,那男子的身體上散發著一種黑紅色的氣場,那分明就是凶氣!而這種凶氣竟然讓那些哭泣的女子近身不得!
 
  凶手就是這個男子!
 
  在下一刻,我顧不得解釋什麽,轉身就從雜物室衝了出去,朝著樓下衝去,所有警察都莫名其妙的看著我,而我衝到了樓下,撥開了人群,卻發現哪裏還有那個人的影子?
 
  我又朝前跑了幾十米,來到那條轉角的街道,卻發現這條街道有很多的小巷子,三三兩兩的還走著一些路人,卻哪裏還有那個凶手的影子?
 
  “承一哥,你跑什麽啊?我追你半天都追不上。”我的身後傳來了承真的聲音,我此刻已經收了天眼的狀態,回頭一看,真是承真氣喘籲籲的站在我的身後。
 
  “我想,我剛才看見凶手了。”我開口對承真說到。
 
  承真嚇了一跳,一下子抱緊了自己的雙臂,有些驚慌的四處張望,口中嚷著:“在哪裏?在哪裏?”這丫頭,我有些無語,看來她害怕的原來是這些。
 
  我歎息了一聲,也不想在大街上解釋什麽,又想起了小賣部老板曾經給我指引過一個方向,我決定讓承真用望氣的方式看一看,看能不能確定一下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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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元住在縣城東正街的一個獨門獨院的小樓裏,鄰居們對他不太有印象,因為他總是深居簡出,有些神秘的樣子。
 
  但不太有印象,也不代表是有壞印象,因為傅元對人還是禮貌的,遇見周圍的左鄰右舍,也是不吝嗇一個笑容或者是打聲招呼的。
 
  這一天的早晨,整條街道的氣氛都不太好,因為聽說在昨天夜裏又發生了一起凶殺案,具體的現場聽說是很恐怖,一大早的,街上出來的人們見麵打招呼,都在議論這件事情,畢竟這個縣城不大,卻在這些年裏發生了好幾起離奇的凶殺案,在這裏生活的普通人們都怕厄運落在自己的身上。
 
  傅元手中提著一袋肉包子,一袋豆漿,走在在這有著薄霧的清晨,自然也聽見了這種議論的聲音,他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更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關心,隻是拿出一個肉包子狠狠的啃了一口,肉汁四濺,他沒擦嘴。
 
  “小傅,吃早飯呢?”是隔壁的張大娘,她算是較為熟悉傅元的一個人了,因為那棟獨門獨院的小院是她為自己兒子修的,後來兒子呆在了別的城市,她就以很便宜的價格租給了傅元,說起來她就是傅元的房東。
 
  說起價格,張大娘也頗為無奈,以前這棟小樓是分租給許多人的,但是住在裏麵的人老是說冷,或者身體感覺不適什麽的,慢慢的就有人傳說這棟小樓是凶宅,縣城又不大,這一傳開了去,就租不出去了。
 
  再後來,張大娘降價出租,這個傅元就出現了,一個人竟然就租下了整棟小樓,一住就是兩年多,也沒見有什麽事情發生。
 
  這種情況,還讓張大娘對以前的房客頗為不滿,認為他們是因為房租沒事兒找事兒。
 
  麵對張大娘熱情的招呼,傅元停下腳步,這時才想起來抬手擦了擦嘴,然後禮貌的點點頭,對張大娘打了聲招呼就要離去。
 
  他一向是如此,卻不想今天張大娘卻分外神秘的叫住了傅元,傅元原本已經走了兩步,是背對著張大娘的,在張大娘叫住他的那一刻,他低著頭的表情忽然變得猙獰而可怕,但是下一刻,他轉身時,表情已經恢複了平靜:“大娘,什麽事兒?”
 
  “小傅啊,我聽說在那邊街口的小賣部,倆父女都被殺了,死得可慘了,你雖然是一個男的,但也是一個人住在小樓裏,就是提醒你要小心一些啊。”張大娘小聲而神秘的說到。
 
  “唔,我聽說了,放心吧,警察已經在破案了,我會小...”傅元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肩膀卻忽然被一隻手摁住了,那隻手很用力,以至於他半邊身子都有些動彈不得。
 
  傅元有些惱怒的轉過頭,卻看見一個較為高大的男子站在他的身後,對他說到:“不是你要小心一些,是人們要小心你一些。”
 
  傅元在那一刻沒有緊張,隻是心裏忽然又升騰起了那種奇怪的暴戾之氣,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男子,是想把他的樣子深深的記住,在以後會找機會讓他‘跪下’的。
 
  那鮮血逐漸變得冰冷的氣息,那人臨死前恐懼的眼神,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傅元覺得很好,很美好.....
 
  所以,他的雙眼迷茫了一下,接著,他本能的掙脫那隻手,就要跑,卻看見四周很多警察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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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讓警察相信我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昨天晚上,我帶著承真上樓,而承真運用望氣的秘技,竟然真的一下子就發現了某棟小樓血光衝天,而且她還發現了一點兒別的問題。
 
  “承一哥,我知道這個縣城,我一來發現的不對勁在哪裏了,簡單的說,是有一股充滿了負能量的陰氣在往這邊流動,停下來的點就是那棟小樓,我很難想象住在那棟小樓裏的人被這股陰氣影響之後,會有什麽後果。”承真認真的對我說到。
 
  “陰氣?怎麽會有陰氣流向這裏,是哪兒來的?”我很疑惑這一點。
 
  “如果方向沒錯的,是來自於萬鬼之湖那個方向。”承真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是在開玩笑,而我愣了一下,忽然就想起了師父的那個說法,扯破盒子,毒氣四溢,莫非萬鬼之湖那邊出了什麽問題嗎?
 
  可是當務之急並不是操心萬鬼之湖的事情,道家之人講究自然,事情錯過了,那是天命,如果事情這般輾轉都來到了你的眼前,那就必須要管到底。
 
  所以,我試著要去說服那些警察,必要的時候,我還需要洪子所在的部門幫忙。
 
  一晚上的忙碌,加上來自上方的命令,這邊的警察終於得到了逮捕令和搜查令,在任何證據都沒有的情況下,能如此快速的做到如此程度,已經算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了。
 
  小樓的主人叫傅元,是一個28歲的普通男子,普通的長相,普通的身材,普通的工作,是那種丟在人堆裏都找不見的人,我沒能想到凶手竟然是這麽一個人。
 
  逮捕是在早上進行的,我遠遠的看見傅元身影,就已經確定是昨天晚上那個男子,此刻我沒有開天眼,可是看他那比正常人蒼白的臉色,我就知道,纏住他的冤魂依舊在跟著他,他卻活得這麽自在。
 
  我沒有動,可是我身邊的慧根兒卻先我一步,帶著憤怒走上了前去,一把摁住了傅元的肩膀,我看見了傅元回頭,望向慧根兒的眼神,竟然是那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憤怒,接著他好像沉醉而茫然了一下,再接著,他想跑,而在這時,警察也終於出現了。
 
  “陳小哥,你是不是真的有把握,如果這裏沒搜查出來什麽,我們可就慘了。”站在傅元的院子前,昨天晚上一直陪著我們的那個警察,在喋喋不休的訴說著。
 
  在身後不遠的地方,那個叫張大娘的女人也在和周圍鄰居訴說著:“搞不懂他們為什麽要抓小傅啊,老老實實一個孩子,又不多話,還挺害羞的,這些警察是怎麽辦事兒的?”
 
  我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放在了小樓門口的那扇紅色鐵門上,一股沁涼的涼意透過我的掌心傳到了我的心中,我要推門而入了。
 
  我沒有想到,我們一行人萬鬼之湖的恐怖之旅竟然是從這扇紅色的門之後開始。
 
 
    第四十八章 紅色身影
 
 
    大門推開,撲麵而來的是一股陰冷的氣息,雖然這才早晨8點多,但是初夏的太陽早已升起,白晃晃的掛在天上,天氣已經是有些悶熱,走入這個小院,就像走入了另外一個季節一般,傳來的涼意讓人莫名的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門外那些女人還在議論著,那個張大娘的嗓門尤其大:“不要說別人不識貨,我這個院子選地兒可是一個好地方,看看,這冬暖夏涼的。”
 
  冬暖夏涼嗎?我麵無表情的看著滿院子周圍種滿的野花,這種涼意可是陰氣聚集的表現,可不是什麽自然形成的涼快。
 
  “這花...”我身旁有一個警察朝著花圃走了兩步,這也是昨天在凶案現場的一個警察,他隻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花就是擺放在屍體麵前的野花。
 
  而其中一個警察的怒意更大,直接就衝著剛被逮捕的傅元吼到:“你還有什麽說的?”
 
  “我沒什麽說的,種花就隻是愛好而已。”傅元的神情很平靜,平靜到他好像隻是回家,而這些警察隻是來做客的。
 
  那個警察被傅元噎得啞口無言,畢竟這在院子裏的花可是不能做為證據的,而帶隊的警隊隊長卻懶得再和傅元囉嗦,這野花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他直接說到:“搜!”
 
  接下來就是繁瑣的搜索工作,一開始警察們並沒有什麽收獲,直到上了二樓的房間,才找到了一些疑似凶器的東西,就比如榔頭,匕首,還有一把帶血的斧子,這些東西被小心的裝了起來,可是做為給傅元定罪的證據還遠遠不夠,榔頭,匕首什麽的是清洗過的,那把帶血的斧子,隻能等待法醫的化驗結果。
 
  慧根兒看不下去了,站了出來,對那些警察說到:“我說地方,你們搜。”
 
  而我則站在院中沒有動,其實從進入這棟小樓開始,我就已經看見了,看見了大概十四,五個哭泣的女人在這棟小樓的各個地方,悲哀的望著我們卻不敢上前,畢竟警察,屠夫,醫生這一類的職業,都是鬼物所忌諱的,他們身上帶著的氣息,一般鬼物是不敢靠近的。
 
  “十四個,不,應該是十五個吧?”我心中的怒火在升騰,在這其中我看見了小賣部老板的女兒,看見了很多陌生無辜年輕的臉,傅元還真能下手,在他心中生命應該是什麽?
 
  看著這些女鬼,我心中在憤怒的同時,卻覺得隱隱的不對勁,因為在二樓陽台的最角落處,有一個紅色的身影是低著頭靜靜的在那裏站著,所有的女鬼都像是沒察覺它一般,離它最近的那一隻女鬼也仿佛沒有看見它。
 
  它也是被殺的其中一個嗎?已經見慣了鬼物的我,望著那個紅色的身影,心中莫名的一緊,竟然從內心升騰起一種恐懼的感覺,厲鬼?我下意識的就要開天眼,畢竟進來看見這些鬼物,是由於抓住了傅元,這些鬼物激動之下而現形,才讓我看見。
 
  不過到底是普通的冤鬼,能力不足,這種現形隻能讓靈覺稍許強大的普通人感覺到,卻不能看見,於我自然是沒有問題能夠看見。
 
  但沒開天眼,到底它們的真麵目我是不知道的,就好比到底是散發出怎麽樣的氣息,是厲鬼,還是怨鬼,或者是更厲害的存在?我卻是不知道的。
 
  可是就在我準備開天眼的時候,一個警察也走向了那邊的最角落,因為在那裏還有一間房門,是緊緊鎖住的,估計他是要去搜索那個房間,也就是他站在那個房間門口的那一刹那,那個紅衣的存在忽然動了,直直的穿過那個警察的身體,然後回頭望了我一眼,就消失在了房門之後。
 
  那一瞬間,我下意識的就後退了一步,後背的脊椎處竟然起了一溜雞皮疙瘩,我看不清楚那個女人的臉,卻覺得它是在看我,那眼神仿佛具有穿透力,帶著一種難言的陰冷,一下子重重的擊打在我的心髒之上。
 
  不止是厲鬼!這就是我腦中唯一的念頭,可還來不及多想,就看見樓上那個警察捂著胸口,臉色一下子變得青紫,無聲的彎腰,一下子抓住了陽台的鐵欄杆,那樣子似是痛苦的站不起來了。
 
  “出事兒了!”我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低吼了一聲,然後想也不想的就朝上衝去,後麵有幾個警察也看見了這一幕,顯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也跟著衝了上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傅元,我看見他在對我冷笑!
 
  笑你X!我不明白為何心中暴怒,有一種想衝回去抽他的衝動,可是卻捏緊了拳頭生生的忍住了,被這種厲害的鬼物衝撞了,我晚一步,那個無辜的警察都是死,嗯,症狀一般都會定性為突發的心梗什麽的。
 
  我‘叮叮咚咚’的衝上二樓,在一樓堂屋的客廳,慧根兒正指著屋裏的一麵牆,讓那些警察砸牆,而在那些警察的身後站著兩個哭泣的女鬼,還是不要告訴他們的好,你們砸牆的同時,有女鬼在你們身後看著你。
 
  一上二樓,我就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氣場,不完全是屬於鬼物的陰氣,也不是那種流動而來的陰性氣場,是一種莫名的壓抑,悲傷,血腥般的負麵氣場籠罩了我。
 
  我默念起靜心口訣,幾步就衝向了那個警察,扶住他,感覺到他身上冰涼的嚇人,隻是那麽一瞬間,一張臉就變得煞白,嘴唇變得青紫。
 
  “送他去醫院吧?這是怎麽了?”
 
  “難道是心髒病?”
 
  “癲癇?”
 
  跟著我衝上來的警察們議論紛紛,七手八腳的就要上來帶那個警察去醫院,而我一邊從隨身的布包裏拿出兩張符,一邊吼到:“你們安靜,先上來一個人扶住他,再下去一個人,找一個碗或者杯子來,裝點水拿上來,這種情況送去醫院也救不回來!”
 
  陰氣怨氣入體,普通的醫生能有什麽辦法?除非找到醫字脈的中醫,給這個人警察正正陽氣,驅驅陰邪之氣還差不多,說話間,我已經把一張正陽符貼在那個警察的胸口,驅散他胸口縈繞的陰氣怨氣,保他胸口一絲陽氣不散。
 
  然後那個下樓拿容器的警察也氣喘籲籲的跑了上來,遞給我一個杯子,我拿起一張驅邪符用火燒了,然後放入杯子裏,捏著那個警察的下顎給他灌了進去。
 
  這一連串的動作,讓這些警察目瞪口呆,這個世界上最容易走入兩種極端的職業,不是警察就是醫生,他們要麽就是相信科學,絕對的唯物主義,要麽就是因為職業的特殊性,遇見過一些‘邪’事,變成極端‘迷信’的人。
 
  大部分是前一種,畢竟一個普通人遇見‘邪’事的幾率較小,而這些我眼前的警察也屬於前一種,我的這種行為,讓其中一個警察忍不住嚴肅了起來,對我喝到:“你這是神棍吧?不要耽誤小申看病,我送他去醫院。”
 
  說完話,他走上前來,一把扶起那個出事兒的警察,還推了我一把!我想要不是因為我的身份有些特殊,他們都猜我是上麵辦大案的保密部門派來的人,這個警察都對我動手,或者直接就用手銬銬上我,說我招搖撞騙誤人性命了。
 
  我不生氣,隻是無奈的歎息一聲,道家人做事講究緣分的方式,還有被以‘江相派’為首的幾個毒瘤禍害的名聲,以至於在民間造成的誤會,看來在短時間內是根本不能消除了。
 
  而我們的生活偏偏又離普通人太遠,就是把真相擺在他們麵前,也不見得他們能相信我們,就好比我此刻去對這些警察說,其實這裏有十幾個女鬼在看著你們。
 
  可是解釋畢竟也是無力的,我懶得解釋,任由他們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我,而我則轉身對著那道黃色的門,若有所思。
 
  我的情感告訴我不要打開它,因為我從骨子裏抗拒這門後的一切,可是我的理智卻告訴我,打開它,這裏麵藏有真正的秘密。
 
  在情感和理智之間,我最終遵從了自己的理智,伸手把手放在了門把手上推了推,門沒動,是鎖住的!
 
  看來得暴力開門了,我剛這樣想了一下,忽然門內就傳來了一聲歎息的聲音。
 
  而走廊和樓下也忽然開始嘈雜了起來!
 
 
    第四十九章 中招
 
 
    那一聲歎息聲是如此的幽怨,那股悲涼而陰冷的感覺像是在我大腦裏錘了一下,讓我的頭皮發炸,頭發都差點立了起來,而握著門把手的手也本能的跳開了,仿佛上麵趴著一隻我最怕的蜘蛛一般。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對一個鬼物害怕到如此的境地,除非我遇見了傳說中的那一種...我不敢想下去,而是退開了一步,不停的深呼吸。
 
  看了一眼那邊走廊,之所以嘈雜是因為剛才中招那個警察醒來了,蒼白的臉色也稍微恢複了一些,不用人扶,自己可以站起來了,但顯然他已經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麽,別人七嘴八舌的問他,他隻是茫然的說:“我就是感覺全身忽然好冷,冷的心口都麻痹了,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這時,那些警察才想起我來,看我站在門邊發呆,一個個看我的眼光更加奇怪了,充滿了探尋,特別是之前厲聲呼喝我的那個警察,不由得喃喃說到:“真有那麽神?小申,你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是不是身體有什麽毛病吧。”
 
  到底自己心中堅定的科學信仰是不那麽容易被推翻的,我卻無心計較這個,因為樓下的嘈雜聲更加的厲害,警察搜屋,已經引來了各方的人圍著看熱鬧,這邊慧根兒叫人拆牆,那邊房東張大娘已是不依,竟然以一人之力,生生的掙脫門口兩個警察的鉗製,衝進了屋來,嚷著:“你們給我敲壞了,可是要賠的哦!”
 
  看來不能小看女人,更加不能小看要護著什麽東西的女人,那爆發力...我嘖嘖的感歎著,其實是想轉移注意力,不想去想那屋裏門口的事情,不想讓那陰冷的感覺縈繞在我的心頭,卻不知道怎麽的,目光轉向了傅元,我看見他正仰頭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詭異表情看著我,見我望著他,他竟然開口對我說話了。
 
  當然,他的話是無聲的,隻是一字一句的比出了口型,我清晰的看見,他對我說的是:“媽媽不會放過你,你會死!”
 
  媽媽不會放過我?媽媽是誰?我會死?一下子怒火又衝上了我的心頭,伴隨著‘咚’‘咚’警方砸牆的聲音,還有張大娘那咋咋呼呼鬧騰的聲音!
 
  我從來就沒有見過那麽囂張的罪犯,囂張到我已經懶得去想他的話是什麽意思了,隻想衝下去,逮住他的衣領,痛揍他一頓。
 
  我死死的盯著他,但是下一刻,就聽見張大娘一聲驚天動地的驚呼,接著在門外守著的人群也開始驚呼後退,我一下子才清醒過來,這裏的負麵情緒太重,而我顯然是被影響了。
 
  一股異樣難聞的味道在這小院裏彌漫開來,那邊警察們有些慌亂的把已經嚇暈過去的張大娘抬了出去,有人開始叫救護車....
 
  我是不想去湊這個熱鬧的,但是在我的潛意識裏卻有一種拖延的心態,能晚一點兒進入這個小屋,就晚一點兒進入,抱著這樣心態我下了樓,結果看見的一幕也不能讓我好過到哪裏去...
 
  隨著牆麵被敲開,我看見在牆裏藏著的是兩具被保鮮膜包裹了全身,高度腐爛的屍體,在屍體周圍的牆體裏,依然擺著一些已經幹枯的野花。
 
  高度腐爛的屍體,幹枯的野花,刺鼻的腐臭,哭泣的女鬼,我站在樓梯口,看這個屋子,就像是在看地獄一般!
 
  我說這個房間為什麽會擺滿了各種幹花,鮮花,原來是想借這些氣味來掩飾腐爛的氣味,而小院的大門沒關,則是最大的失誤,因為在外圍觀的人們也看見了這一幕,雖然看得不甚清楚。
 
  我甚至聽見有人議論:“我曾經就給這傅元說過,這裏好像有臭味,傅元給我說是下水道有些堵,要找人來處理,過段時間就好了,原來...我的媽呀,這太嚇人了,我就住隔壁的院子,這可怎麽辦啊?”
 
  人們紛紛對這個人投去同情的目光,接著又有人說:“那種野花,香氣最濃了,對,你看那院子裏還有茉莉,我說他為什麽種那麽多野花,原來是為了掩蓋氣味。”
 
  可是,這句話剛落音,我就看見傅元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忽然一下就掙脫了警察,帶著手銬就衝了出去,人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衝到了那個議論他摘野花的人麵前,張口就朝著那個人的鼻子狠狠的咬去!
 
  “啊...”那個人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叫聲,眼見著紅彤彤的鮮血就流了出來!這時,人們才反應過來,而警察已經衝到了傅元的麵前,開始拉扯傅元。
 
  可是傅元卻死都不放,弄得那個無端被咬的人叫得更加的厲害,還是一個有經驗的老警察狠狠的捏住了傅元的下顎,才生生的把傅元給扯開,而反觀那個遭受了‘無妄之災’的人,血流滿麵,痛的幾乎快要昏了過去,鼻子沒被咬掉,已經算是幸運了。
 
  傅元的行為顯然引起了這裏警察的憤怒,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年輕的警察衝動的掏出了槍來,對著傅元吼到:“你要是再有攻擊行為,老子有權把你就地正法了,你信不信?”
 
  “哈哈哈...”傅元忽然就瘋狂的笑了起來,臉上,牙齒上,還帶著別人的血跡,看起來分外的駭人,人們都倒退了幾步,那個警察握槍的手也有些發抖,而人害怕到一定的程度,是會極端憤怒的,那個警察終於忍不住,一拳就砸在了傅元的臉上。
 
  鼻血從傅元的鼻腔裏流了出來,混雜著臉上的鮮血,顯得更加的血腥,可是麵對如此的重拳,傅元的也隻是腦袋歪了一下,然後就又恢複了正常,繼續狂笑起來,他說到:“這話是媽媽最愛的花,不許你們亂說。”說著說著,他忽然就嚴肅了起來,朝著人群低沉凶狠而聲音飄忽的說到:“不許你們亂說。”
 
  這個樣子的傅元是如此的嚇人,人們或許不怕瘋子發瘋,更怕的是瘋子在你麵前忽然變得一本正經,眼神凶狠,那才是瘋子要做出更瘋狂的事情的前兆。
 
  而忽略這一個,更讓在場所有人感覺到恐怖的事情是,傅元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竟然變成了女聲,這一下,連持槍那個警察都倒退了三步。
 
  從傅元跑出去的那一刻,我就走出了屋子,跟了上去,站在門口,正好就看見了這一出鬧劇,這傅元是被上身了嗎?不,我完全感覺不到他被上身了,或者說他是人格都已經被控製了,能有這樣控製能力的鬼物,真的不止是厲鬼。
 
  我的心底發寒,這已經是我第二次這樣想了,而我一直在試圖忽略這個事實,用平常心去對待這件事,卻發現我一次次的被提醒,甚至連我都在被驚嚇。
 
  警察們把傅元帶進了屋子,可是在這之前,又出了一個亂子,在警察逮住傅元的那一刻,傅元忽然朝著屋子跪下了,他仰著頭,望著屋子的二樓,大喊著:“媽媽救我,媽媽救我,媽媽要的身體,我快湊齊了。”
 
  這顯然又把所有人嚇了一次,這瘋子還有一個恐怖的媽媽,怎麽從來沒見過?或者這個瘋子是真的瘋到了神誌不清的地步?
 
  隻有我心裏清楚,傅元是朝著二樓上的那間房間喊的,他一喊,我就覺得背後毛骨悚然,我再一次聽見了一聲幽幽的歎息,差點就跳起來要驚呼是誰了,卻生生的忍住了。
 
  我不想轉頭去看,可還是控製不住的下意識轉頭,在那一刻,我又一次看見了那個紅色的聲音,站在門邊,低著頭,一頭黑色的長發遮著臉....那一瞬間,我的意識仿佛都有些模糊,噪雜的小院,紛亂的人群,什麽都不存在了,我的眼中隻有那一個紅色的身影,它正要緩慢的抬起頭。
 
  是什麽樣子的?是什麽樣子的?我的心跳越來越快,心裏卻有一個潛意識告訴我,有些鬼物是看不得的,一看就是‘萬劫不複’,我剛才已經看過它一次,再對視第二次的話,我也會是跑不掉的一個,可是我竟然轉不開視線。
 
  ‘唰’是一個警察要進去,他和我擦肩而過。
 
  ‘吼’是傻虎在這一刻忽然驚醒,在我靈魂內發出了一聲吼聲,這一聲吼聲,讓我下意識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手腕上的沉香串珠在這個時候發出了陣陣的香味,讓我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這時,我才能移開視,流出來的冷汗已經將我的衣裳打濕。
 
  快速的轉頭,深呼吸了一口,這個世界才在我的眼前重新鮮活了起來,人聲,嘈雜聲也才重新在我耳邊恢複了過來,我感覺到傻虎毛發炸立的在我靈魂深處來回焦躁的走動,我連忙安撫著它。
 
  而這時,傅元已經被警察帶了進來,忽然和我擦肩而過,他猛的轉頭,望著我笑,牙齒上的血跡如此刺眼。
 
  “你也看見了我媽媽?”他如此對我說到,然後又詭異的望向樓上,卻被警察一把推了進去。
 
  留下我一個人站在那裏,一下子虛弱的仿佛站不住,我隻是看了它第二眼啊...
 
 
    第五十章 搜查
 

      我第一次被一個鬼物‘嚇’到了,所以我不敢去二樓,也不敢靠近那一間小屋,警察們也暫時忽略了那間小屋,而是被慧根兒帶著,滿院子,滿屋子的挖屍體。 
 
  到下午的時候,這間院子一共挖出來的九具屍體,加上這幾年發生了幾件明麵上的案子,應該就是14人吧? 
 
  我蹲在院子裏,叼著一支煙,看著這一切,從最開始的憤怒,到最後的麻木,已經是懶得去注意這些細節了,這些該是警察操心的事情,總是他們會找出來14個受害人的。 
 
  “沒有了。”慧根兒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望著已經被移到院中整齊擺放的9具屍體,和普通人多少對屍體有一些畏懼不同,他的神情中盡是慈悲,他對警察這麽說了一句之後,又對那個負責人說到:“你們暫且回避吧,我為她們超度,這些做為證據,你們為傅元定罪怕是夠了吧?” 
 
  其中一個警察看著傅元,問他:“你自己認罪吧,免得我們麻煩,也省得我們審問你的時候,一個控製不住,把你打個半死。” 
 
  看著這些屍體,隻要是有良知的人都會憤怒,因為其中有兩具屍體,能明顯的看出來是那種乞討流浪的小女孩,也真虧傅元能夠下手。 
 
  可是傅元卻根本不看那個警察,他隻是癡癡的望著二樓那間鎖住的房間,喃喃的說到:“死亡不是很美好嗎?死亡能夠接近媽媽!我殺的又如何?哈哈,又如何?” 
 
  “你他媽的!”那個警察憤怒的啐了一口,再也控製不住,衝過去就對傅元拳打腳踢,可是這傅元已經‘瘋’到了一定的境界,任由那個警察拳打腳踢,竟然是動也不動,隻是笑,笑得非常開心。 
 
  那個警察終究是被拉開了,雖然到現在院門已經關了,但是毆打嫌犯這種事情到底是不好的。 
 
  而在那邊,慧根兒神情驚詫,在他的身邊圍繞著那十四個女鬼,它們竟然跪下懇求著慧根兒,而慧根兒喃喃的說到:“超度不了?有一絲靈魂被鎖在其餘的遺骸上?它們在哪兒?” 
 
  那些女鬼紛紛望向了那間被鎖住的小屋,而恰好此時已經有幾個警察走在二樓的走廊上了,既然是搜查,沒有理由遺留一間小屋不搜的。 
 
  我原本和那個鬼物對視了一眼,就發現自己的靈魂竟然被壓製到了虛弱,留下了整個人有些心不在意,精神難以集中的後遺症,一下子看見慧根兒在說這個,又看見幾個警察朝著那邊走去,腦子才從當機的狀態中反應過來,一下子站了起來,大吼到:“二樓的,你們站住,不要過去。”
 
  上二樓的那幾個警察,其中有三個人是看見我救治那個中招的警察的,當然也看見了那個警察莫名其妙的發病,在一個‘瘋子’的屋內多少有些忌諱,我這麽一吼,走在最前方那個就站住了,順便攔住了其他人。 
 
  “有什麽事?”那個警察有些驚疑不定的問我。 
 
  “那間房間你們不要去了,我來搜查吧。你們就在那間屋子回避一下,等一下要超度。”我簡單的說到。 
 
  其實,從我和慧根兒出現,在這些警察眼裏就已經是神神叨叨了的吧?一開始在空無一人的廁所跟空氣說話,然後要在凶殺現場超度,接著就是給人貼符,喂人喝符水,帶著警察找屍體,他們再以為在這種情況下,我和慧根兒是普通人,那就是有些犯傻了。 
 
  那個警察聽見我的話,愣了一下,但到底還是帶著人下來了,走到我麵前的時候,好幾個警察圍了過來,其中有一個人問我:“你們兩個是不是來自傳說中的秘密部門,負責靈異案件的啊?我聽聞是真的有這麽一個說法。” 
 
  我拍拍他的肩膀,說到:“沒這個說法,我們隻是恰好懂一些,即使有這種說法,也是我們不知道的。” 
 
  我不是故意要騙他,而是實在不想顛覆他的生活,我想這樣的案子,按照華夏國部門一向的處理方式,都應該是‘消除影響,再給一個真相的’,如果有必要,這些警察也會被暗示不要亂說話的。 
 
  “慧根兒,你在下麵等著超度,我上去看看吧。”我對慧根兒說到,慧根兒幹脆的點點頭,從始到終這小子都忙著帶人挖屍體,沒感覺到什麽危險,自然也就沒想那麽多。 
 
  再加上,一個小小的院子聚集了14隻女鬼,又聚集了那麽多警察,如果無意的衝撞到了,對兩方都是‘悲劇’,有一個懂行的人看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看來,我終究是要到那間屋子裏去的啊,如果今天我不去,那幾個無辜的警察就會死吧?在踏上樓梯的時候,我心裏是這樣想的,我覺得我不是什麽聖父,偉大到犧牲自己來成全別人,可是每當麵臨這種選擇的時候,我卻偏偏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隻因為師父說過,要對萬事萬物都保持一份敬,一份畏,而最基本的尊重要給予生命,所以,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無辜性命去送死,那碰到了我的底線。 
 
  胡思亂想著,我已經踏上了二樓的走廊,手中拿著一把起子和榔頭,是為了方便開門。 
 
  在樓下,傅元又在瘋狂的大笑,我不明白這**的到底是在笑個什麽!瞪了他一眼,他看都不看我。 
 
  站在門前,我深吸了一口氣,而在下一刻,我什麽都不想的,猛的把起子插入了門縫間,砰砰砰的開始有些瘋狂的破壞著門鎖,仿佛隻有這劇烈的撞擊才能減緩我心中的沉重與恐懼。 
 
  我盡量不去想腦中那幾類傳說中的鬼物的資料,就如小鬼也從來隻是最厲害的存在之一,它不是唯一! 
 
  ‘澎’,在鎖頭鬆動了以後,我使勁一腳,終於把門給蹬開了,‘吱..’一聲,這顯得有些老舊的黃色木門,帶著奇怪的尾音就這麽敞開了。 
 
  我下意識的閉上眼睛,隻是下意識,我怕在門開的瞬間,那個紅衣女鬼就站在門口,我再次和它對視,等待我的就是萬劫不複。 
 
  可是,我畢竟是一個道士啊,所以我猛的睜開了眼睛,視線就落在屋內,卻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什麽,就迎麵猛地衝出來一陣強烈的‘冷氣’,一下子衝得我又再次閉上了眼睛,伸手擋住了臉,裸露在衣服之外的皮膚,隻是一瞬間就起了大顆大顆的雞皮疙瘩! 
 
  好重的陰氣!我瞬間就明白了,所有的陰氣都鎖在這件屋內,我一開門,它們自然就衝了出來! 
 
  但是一間屋子何以能鎖住陰氣?怕是有什麽力量才能辦到吧?我放下擋住臉的手,此刻心情多少平靜了一些,什麽恐怖的東西都是要在打開它的一瞬間,才會覺得最恐怖吧? 
 
  樓下有人在問我:“陳小哥,怎麽了?”
 
  “哦,才打開門,灰塵太多了。”我頭也沒回,隨口回答到,然後終於踏進了這間屋子,因為這件屋子在角樓,好像屋子裏又掛著深黑色的窗簾,站在外麵,是什麽也看不清楚,就看見了黑沉沉的一片。 
 
  進了屋,視線也不太好,但我沒有看見那一抹刺眼的紅色,這讓我比較放鬆!隻是這個屋子裏一樣充斥著一股難聞的腐臭味,更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腥味。 
 
  我發現我什麽也看不見,到這時,我不會再以為是光線問題了,而是....有什麽東西在阻礙我看見吧? 
 
  我不想細想,下意識的找燈,卻聽見身後‘啪’的一聲,門從我身後鎖住了。 
 
  真他X的老套,我忍不住心頭暴怒的罵了一句,但我不得不承認,這真的很嚇人,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 
 
  所幸燈繩已經在我的手裏,我立刻就拉亮了燈,沒想到燈光受到影響,在這屋子裏也顯得霧蒙蒙的,明明是瓦數不低的黃色燈泡,竟然出現了一種昏暗加昏沉的效果,就這樣照亮了整個屋子。 
 
  而我看清楚了屋子裏的一切,忽然就覺得我簡直是看見了這世界上最恐怖,最變態的事情! 
 
  “嗬嗬..”也就在這時,有一雙手從背後抱住了我,在我耳邊輕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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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60 -薑爺- 給 薑爺 發送悄悄話 (75560 bytes) () 09/09/2013 postreply 09:44:05

61~70 -薑爺- 給 薑爺 發送悄悄話 (77647 bytes) () 09/16/2013 postreply 06:54:37

71~80 -薑爺- 給 薑爺 發送悄悄話 (79735 bytes) () 09/20/2013 postreply 13:4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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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130 -薑爺- 給 薑爺 發送悄悄話 (78864 bytes) () 10/15/2013 postreply 07:26:51

131~140 -薑爺- 給 薑爺 發送悄悄話 (76384 bytes) () 10/21/2013 postreply 10:11:28

141~150 -薑爺- 給 薑爺 發送悄悄話 (77338 bytes) () 10/24/2013 postreply 07:05:06

151~160 -薑爺- 給 薑爺 發送悄悄話 (78689 bytes) () 10/28/2013 postreply 08:12:20

161~171 -薑爺- 給 薑爺 發送悄悄話 (85874 bytes) () 11/01/2013 postreply 08:57:31

以上部分為江河湖海--湖之卷,結束! -薑爺- 給 薑爺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11/01/2013 postreply 09: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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