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每年12月31日會寫一篇書賬,羅列一年所購之書籍並金額。1912年12月31日他寫道, “今人處世不必讀書,而我輩複無購書之力,尚複月擲二十餘金,收拾破書數冊以自怡悅,亦可笑歎人也。”
哈哈,六經注我,此話正可為我作注。
下麵先補錄去年年底所收的一些書。如下圖。
去年11月初,媽媽從國內來,不遠萬裏為我帶來這21本書,占了她的行李箱好大空間。我在國內的書,大半散落,家裏還剩下一兩百本。媽媽這次過來,說是可以給我帶一些書,她把那些書全部拍照,發給我,於是我一遍又一遍地遴選,真想全部帶過來啊,幾經取舍,開列了好次書單,最後選定這些書,請媽媽帶過來。現在一看,也是一些普通的舊書,好些我早已讀過,不過,有些出版社可能不會再版了,現在就想放在手邊撫摸翻弄而已。這些書中,去年底今年初,讀了《莊子通疏證》、《七綴集》、《追憶似水年華》讀過一遍,一月重讀了《在斯萬家那邊》。
我在購書誌的第一篇中說道,我從不買新書,隻買二手書。這句話說得不對,應在前麵加上限定語,在加拿大、日常買書時,我隻買舊書,而這兩三年新書我也買了一些,是在加入一個從國內購物的微信群後開始的,我陸續從國內買了好多新書,這些書,大多我都有電子版,就是求一個撫摸翻看的手感愉悅。去年雙11前下的單,沒有想到這次的運輸特別快,以前需要兩個多月才能拿到書的,這次1個月左右,12月中就收到了書,拆封新書的快樂,大家體驗過嗎?還是用圖說話,見下麵兩張圖。
這批書以佛教和經學為主,再加其他零星幾本我想讀的書。今年的閱讀目標是要把這批書讀完,目前已讀了《古詩十九首集釋》、《雨天的書》,佛教十三經已讀了《金剛經·心經》和《四十二章經》,明眼的可以看出讀的是兩本最薄的經書,太多的佛學專業名詞,一時難以消化吸收,也隻能說略略而已。另外,圖一最左邊的《山海經》、《無聲戲》和《長生殿》三本不是這一批的新書,以前買的,尚未來得及寵幸,新人又來了。如果可以,我真想化身為浮士德,對著上帝喊,時間啊,請你停住。
以上為補錄去年收進的書。下麵是今年買的幾本新書,所謂新書,其實是二手舊書,很老舊發黃的書,其中兩本的曆史時代也很久遠,是十八世紀的作品。
它們是:《佩皮斯日記》,以前我讀過他的日記的精選集,還為此寫過一篇文章,這一本是全本,也是合該我與它有緣,立即拿下,不用猶豫。第二本是約翰遜博士的《拉塞雷斯、詩歌選、散文選》,大名鼎鼎的約翰遜博士的書我居然還沒有讀過一本,隻能歎世間的書真是讀不完,這本也不知何時輪得上呢?第三本,《迪蘭·托馬斯的詩歌選集:1934到1952》,有時候,我想他若不是把自己往死裏喝酒,可能還能寫出更多好詩?但也難說,沒了酒,也許就沒有了繆斯。我記得家裏還有一本他的詩歌,東翻西早了好半天才找到。第四本,是龐德,他的政治立場我不想討論,但他深受中國日本佛教、禪的影響,短詩很有韻味,貼一首他的禪詩(我取的名,不作數的啊)吧,不翻譯,不解釋,因為,所謂詩歌,正是那在翻譯中失去的東西。他的詩歌、散文之類也收集了幾本,不知散落在書架何處,懶得去找,看來我該整整理理書架了,不能讓它們隻好讓他們一家人在書架上流離失所,難以團圓。
IN A STATION OF THE METRO
The apparition of these faces in the crowd;
Petals on a wet, black bough.
最後一本放在最中間,這是約瑟夫·弗蘭克的傳記《陀思妥耶夫斯基》中的第一卷《反叛的種子》,弗蘭克這一套書,煌煌巨著,一共五卷,不光是寫陀氏其人,簡直寫盡了整個當時的俄羅斯社會。我知道中譯本五卷全出了,我要不要看,還在猶豫中,這麽大部頭的書,不敢輕易說開始啊。而這也是買舊書的壞處,很難湊齊全套,隻能碰到哪一本買哪一本了,也就當個念想吧。
我和約瑟夫·弗蘭克有一點相同的地方就是從陀思妥耶夫斯基開始對俄羅斯文學開始感興趣,不過沒有象他那麽執著到要從頭學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