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 (613)
2007 (556)
2008 (369)
2009 (298)
2011 (232)
2012 (174)
2013 (145)
2014 (89)
2015 (101)
2016 (83)
2017 (53)
2019 (76)
2021 (62)
2022 (116)
2023 (95)
嚴家淦在蔣介石病逝7個多小時後便繼任“總統”,時間之快為曆史罕見。嚴繼任“總統”後的第一道命令就是:
蔣介石遺體靈櫬置於“國父紀念館”。
特派倪文亞、田炯錦、楊亮功、餘俊賢、張群、何應欽、陳立夫、王雲五、於斌、徐慶鍾、鄭彥菜、黃少穀、穀正綱、薛嶽、張寶樹、陳啟天、孫亞夫、林金生、沈昌煥、高魁元、賴名湯等21名大員組成治喪委員會。
與此同時,“行政院”宣布三件事:
(1)自4月6日起,曆時一月為“國喪”期,“國喪”期間停止娛樂、宴會及各項慶祝集會(後改為4月6日至17日);
(2)軍公教人員一律著素色服飾,並佩帶2?5寸寬的黑紗。
(3)蔣介石遺體停放國父紀念館5天,供民眾瞻吊。
4月6日淩晨2時,蔣介石遺體由士林官邸移至“榮民總院”。翌日,允許民眾瞻仰蔣介石遺容。在蔣介石靈堂四周播了88根白蠟燭,正中供奉著蔣介石的巨幅遺像及遺囑。靈前有5個用素菊綴成的十字架,正中一個為宋美齡的,上款書:“介兄夫君”,下款書“美齡敬挽”。
4月9日,蔣介石靈柩移至國父紀念館。移靈前,蔣經國親自為其父穿衣服,按照鄉例,給其父穿了7條褲子、7件內衣,包括長袍馬褂。遺體貼身包著絲綿、黑褲、黑皮鞋。胸佩大紅采玉勳章,左右兩旁佩帶國光勳章、青天白日勳章。蔣介石最喜讀的《三民主義》、《聖經》、《荒漠甘泉》和《唐詩》四部書也被宋美齡放在靈柩之中。另有氈帽、小帽各一頂,手套一副,手帕一塊,手杖一支。這些都是蔣介石晚年平日常用之物。一切料理就緒之後,才由“榮民總院”移靈至國父紀念館。
移靈時,由於蔣經國在蔣介石遺體前一次又一次地“長跪致哀”,並把照片登在報紙上,於是,他手下的一批人也就紛紛上行下效,率領他們自己的手下人在靈堂或路邊跪祭蔣介石。為了證明蔣介石得到台籍民眾的擁護,《中央日報》刊登了“省政府主席”謝東閔率各縣市長長跪蔣介石靈前泣悼的照片。在20世紀70年代號稱民主社會的台灣,竟然出現了穿西服官員匍匐跪地“吊祭先王”的場麵,實在是可悲又可笑。
從4月9日起,嚴家淦和全體治喪大員*流在國父紀念館為蔣介石守靈。其間,台灣當局不知出於何種心態,發表《告大陸同胞書》,號召完成蔣介石遺願,推翻中共政權,同時繼續奉行貫徹蔣介石對大陸同胞的一切“保證”。
4月16日是蔣介石的大殮日,8時5分儀式開始。8時8分45秒,蔣介石靈柩的棺蓋放在7尺銅棺之上。之後,由張群、何應欽、陳立夫、薛嶽、穀正綱、黃少穀、黃傑、謝東閔等8位中國國民黨中央評議委員、中央常務委員將一麵青天白日旗覆蓋在靈柩之上。接著,嚴家淦與“五院”院長、“行政院”副院長徐慶鍾、“總統府資政”王雲五、“光複大陸設計委員會”副主任於斌等在靈柩上覆蓋了青天白日滿地紅“國旗”。然後,嚴家淦恭讀祭文。
禮畢後,台灣當局還怕蔣介石不能升“天堂”,又在蔣介石的大殮日,以基督教儀式行之。牧師周聯華為蔣介石主持了追思禮拜與安靈禮。周在證道中引述了蔣介石的所謂“嘉言”:
“忍受試練越深,讚美的歌聲越高。屬靈的奧秘祝福即在試練之中。豐盛的生命必須經過在狂風暴雨之中生長的。以信為本的人必定有1000次頂大的試練等在前麵。”台灣《中央日報》社編:《領袖精神萬古常新》。
其後,周聯華領導讀經文、詩篇第23篇,讀啟應文。追思禮拜結束,響起聖樂,紀念館外鳴禮炮21響。接著,蔣介石的靈柩在執紼人員的護送下,停放在靈車之上。
靈車前身用20萬朵深黃色的菊花裝飾,兩邊各有幾條白紼,車前掛一青天白日“國徽”及鮮花十字架。靈車隊由99輛憲兵隊開道車領前,包括“國旗”車、黨旗車、統帥旗軍、奉行蔣介石遺囑令車、捧勳車、遺像車。車隊後麵是宋美齡挽蔣介石的大型黃菊十字架,家屬隨其後。2000多執紼人員緩緩駛向蔣介石靈柩的暫厝地——慈湖。
據台灣報載:在蔣介石靈柩駛往慈湖的路上,當局發動了成千上萬的學生在靈車所經途中跪地“迎靈”。絕大多數行業停止營業,鮮豔的建築上一律奉命改漆素色,不合喪悼氣氛的廣告,也一律從改。交通路口則搭牌樓,各家要掛挽額,平常失修的馬路和未鋪柏油的路麵一律要整修,害得沿路各商家和修路工人日夜趕工,滿肚子的怨言無處申訴。當日,治喪委員會的大員們還想出了“路祭”這個名堂,沿路分配各機構行號另設供桌,同時規定靈車經過時不許迎靈的人們抬頭正視。此外還要求民眾在大典鳴炮之時,在原地悼念3分鍾。
下午1時10分,安靈禮在慈湖賓館完成。蔣介石的靈柩停放在正廳中央的靈堂上。靈堂是以漆黑光亮的花崗石建造的,長3?2米,寬1?8米,高1?43米。靈堂上鑲著青天白日徽,靈台基層四周綴滿白色雛菊。正廳東側是蔣介石原臥室,房內一切布置保持原狀。靠窗子的地方有一張深咖啡色的書桌,桌上有一架蔣介石生前使用的電話,大理石筆筒和一個白色的碗。書桌南側有一架黑白電視機,還有蔣介石的鴨舌帽與眼鏡,並排放在電視機上。北麵靠牆地方有一個書架,放著蔣介石生前讀過的各種書籍,牆上掛著一幅宋美齡畫作。在臥室的茶幾上,放著一張蔣介石生前用紅鉛筆寫的一張便條:“能屈能伸”。台灣當局設計這一情節想要告訴人們什麽呢?《蔣總統秘錄》作者古屋奎二對此解釋說:
“順應環境,當忍則忍,應屈則屈,以待未來伸展之意。”古屋奎二:《蔣總統秘錄》第14輯。
蔣介石死在海外孤島,靈柩暫厝慈湖,可謂“屈尊”。蔣介石還能伸嗎?還有“反攻大陸”的未來嗎?沒有了。
安靈禮完成後,蔣經國對參加大殮的人員表示答謝說:
“先君崩逝,野祭蒼哭,敬禮致哀,悲慟之深刻,與虔誠之厚意,令人萬分感動。經國遽遭大故,哀慟逾恒,無法踵謝,唯有奉行遺命,鞠躬盡瘁,以報答我國同胞之至誠與厚望。”《蔣總統經國先生言論著述匯編》第9輯第626頁。
至此,蔣介石的喪禮才算完結。此次蔣介石喪事排場之大,實為古今中外所少有。
喪事處理已畢,國民黨中央於1975年4月28日舉行會議,商討黨權歸屬問題。會議作出三項規定:
(1)接受蔣介石遺囑,並即具體規劃,堅決執行;
2)保留黨章“總裁”一章,以表示對蔣介石“哀敬”與“永恒之紀念。”
(3)中央委員會設主席1人,推選蔣經國擔任。當討論第三項決定時,作為元老派首領的何應欽發言稱:
“國家與本黨不幸,總裁逝世,中樞與本黨中央頓失領導,在當前國際形勢瞬息萬變,亞洲赤禍彌漫的時期,必須有迅速妥善的決定,以鞏固國家與黨的領導中心。現在總統職位。已經由嚴總統依法繼任,本黨最高的領導人,也自應依照事實的需要,迅速推定,以鞏固本黨的領導中心,此一領導人的職稱,本會讚同嚴常務委員等,以及中央委員劉季洪等的意見,應該定為本黨中央委員會主席,總裁職稱保留於黨章之內,作為對總裁的永久崇敬與紀念”。
“關於本黨領導人的人選問題……必須本黨有全黨傾服、內外歸心的強有力的領導者”。“本席擁護……推舉蔣經國同誌擔任黨中央委員會主席”。“因為蔣同誌具備了堅忍強毅的領導能力,和充沛的革命精神,尤其是他這兩年擔任行政院長卓越的政績,獲得海內外全國同胞,以及國際友人的一致支持和讚佩,由蔣經國同誌領導本黨,必能使黨的力量堅實強大,反共複國的使命得以早日完成。”《何應欽將軍九五紀事長編》第1410頁。
何應欽的說法與嚴家淦、劉季洪的提案相符,故為會議所接受。會議作出決定:
“今總裁不幸逝世,全黨中央之領導,亟須力謀強固,以適應瞬息萬變之國際局勢與共產匪黨之奸謀詭計,爰特根據黨章之精神與本黨中央之往例,決議中央委員會設主席一人,並為常務委員會之主席,綜攬全盤黨務,以適應現階段革命形勢之要求,應屬迫切之需要”。《革命文獻》第77輯第346頁。
會議對蔣經國出任國民黨中央主席的決議是:
“蔣經國同誌有恢弘之革命誌節,卓越之領導才能,自就任行政院長以來,適應國際危機,則處變不驚;推進國家建設,則規模宏達;其堅決反共之決心,為常會所全力支持;其親民愛民之作風,更為民眾所擁戴;當前國際局勢,瞬息萬變,反共陣容,搖撼不安,本黨為奉行總裁遺囑,掌握革命機勢,亟須堅強領導,精誠團結,方能發揮革命民主政黨之最大功能,中央委員會主席即為常務委員會主席,蔣經國同誌實為最適當之人選,亦為全黨同誌一致之公意,決議:一致通過。”《革命文獻》第77輯第347頁。
1976年11月中國國民黨十一大召開時,蔣經國正式當選為中國國民黨中央主席。至此,國民黨最高領導人職稱三易其名,由“總理”、“總裁”演變為“主席”,由個人集權體製開始過渡到委員製,為日後台灣民主生活奠定了基礎。蔣經國當選中央主席是意料中事,除了其父的精心栽培之外,也有蔣經國本人的努力,更有阿諛之徒的趨炎附勢。
1975年4月5日,蔣介石病逝,許多官員和老百姓向蔣介石行跪拜之禮。
當蔣經國抓到黨權之後,另一隻眼睛總是盯著“總統”的寶座。對此,“總統”嚴家淦非常知趣,主動讓“賢”。蔣經國既要當“總統”,還要唱高調,他讓“黨國”大老們勸嚴家淦繼續留任。但嚴氏堅決放棄競選,蔣經國在盛讚嚴家淦在位時“德政”之際,於1978年5月當選為“行憲”以來第六任“總統”。
由於蔣經國當了“總統”,在稱呼上與其父發生矛盾,無論稱“總統蔣公”,還是稱“蔣總統”,都會發生對上下兩代“總統”不明確的問題。後來不知是哪一位“叔孫通”想通了,通知所有機關、團體、學校、部隊,規定在公文書公開場合的稱謂:稱蔣介石為“先總統蔣公”,形成文字時,在蔣字前麵空一格,以示對蔣的“崇敬”之意。稱蔣經國為“蔣總統經國先生”,形成文字時,蔣字前麵不空格,以體現蔣經國崇尚民主之意。再後來,由於大家為求簡化和方便,稱蔣經國為“蔣總統”或“經國先生”,對蔣介石也漸以“蔣公”二字代表了。
蔣介石病逝了,遺體作了防腐處理,他的靈柩一直停放慈湖“行宮”,不斷有人前去參觀。台灣當局為了永久紀念蔣介石,並把他奉為反共的精神領袖,決定籌建“中正紀念堂”。在蔣介石病逝2個月後成立了“中正紀念堂”籌建小組,成員有俞國華、林金生、蔣彥士、高魁元、趙聚鈺、費驊、賴名湯、謝東閔、蔡鴻文、周宏濤、秦孝儀、張豐緒、林挺生、辜振甫、徐有庠、王永慶等16人。翌年10月又成立了“中正紀念堂”籌建指導委員會,成員主要有何應欽、張群、陳立夫等25人。經籌建小組廣泛與慎重的考慮,擇定在台北市杭州南路以西、中山南路以東、愛國東路以北、信義路以南之間地段為建堂基地。其後,籌建小組又公開征求海內外建築師提供建築設計構想,前後收到43件,後采用楊卓成建築師的設計方案。1976年10月31日蔣介石9秩誕辰之際,“中正紀念堂”舉行破土典禮,蔣經國、蔣緯國、何應欽、穀正綱等人出席典禮儀式。經過日夜趕工,終於在1980年4月5日蔣介石病逝5周年之際完工。台灣當局舉行了“中正紀念堂”落成典禮,蔣經國主持典禮儀式,出席典禮儀式的有4000餘人,蔡培火等32名親國民黨人士向蔣經國呈獻“中正紀念堂”模型。蔣經國發表了《回顧苦難而又充滿希望的5年》的講話,宣稱:
“在此1800多個日子裏,我們國家遭受的衝擊,所麵臨的苦難,自然遠比任何國家沉痛嚴重!可是在先總統蔣公‘莊敬自強’、‘慎謀能斷’的遺訓啟導之下,盡管世人紛紜自擾,我們仍能‘處變不驚’;也不管世人如何混亂迷失,我們一樣‘慎固安重’,所以當中南半島土崩漁爛的時候,中華民國不但砥柱中流,而且還消除了鄰近國家的惶惑不安;當世界經濟接連爆發危機的時候,由於我們一齊致力於國家基本建設,不但阻止了不景氣的趨勢,還保持著經濟的繼續成長;當美國背信毀約……的時候,大家固然恥痛切心,但一樣無畏無懼,團結奮起”。蔣還宣稱這5年是“苦難而又充滿著希望的5年”。《蔣總統經國先生言論著述匯編》第13輯第519—520頁。
新修建的“中正紀念堂”,坐東朝西,遙望大陸;平麵用方形,以寓“中正”之意;堂頂八角,造成多數之“人”字形,聚於寶頂,上與天接,以寓“天人合一”之思想;屋頂用天壇寶藍玻璃瓦頂,藍中帶紫;頂上有青天白日“國徽”。“紀念堂”高70米(三層台階高14?5米,主體牆高24米,鬥拱至寶頂尖31?5米)。內部隔為上、下兩層,上層為正堂,平麵為40米見方,四角各突出7?5米。後方居中矗立蔣介石坐姿銅像,銅像高6?3米,厚6—12厘米,全重約21?25噸,由陳一帆承鑄,台座高3?5米。銅像基座正麵刻了蔣介石遺囑,大理石壁上,正中刻有蔣的遺墨“民主”二字。蔣一生獨裁,卻以“民主”相標榜,真不知參觀者作何感想。左右兩邊分刻了“倫理”和“科學”。在正廳兩側的大理石壁上,刻著兩句蔣介石的所謂“嘉言”:“生活的目的在增進人類全體之生活”,“生命的意義在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紀念堂”下層為展示室,陳列著蔣介石的遺物、文獻及喜讀書目;放映室放映蔣介石的所謂“功績”,“‘生活電影與錄音”。距“紀念堂”中心線470米處豎立一高30米、橫寬長67米的正牌樓,一列大小五個拱門,象征“五權憲法”。牌樓正中匾題嵌置4個大字“大中至正”。這4個字包含了蔣介石的名諱,它源自王陽明**所撰記師生論學答問的《傳習錄》一書。該書有這樣的句子:
“不知先生居夷三載,處困養靜、精一之功,固已超入聖域,猝然‘大中至正’之歸矣”。
蔣介石在講述中庸要旨時,也曾提到:
“……‘中也者天下之正道’,因之更可了解這中庸之‘中’,乃是‘大中至正’、‘中立不倚’、‘屹立下搖’之謂,亦即‘主敬所謂立極’,所謂‘擇善固執’,所謂‘允執厥中’之意”。
在“紀念堂”南北兩側,豎立兩座格式相同的高13?8米、長19?7米的牌樓,一為“大忠門”;一為“大孝門”,寓意“大中至正”的蔣介石還是一個“忠”、“孝”兩全的人。
台灣當局還在其他地區建造了一些紀念館或鑄刻了一些銅、石像之類。此舉說明台灣當局在蔣介石病逝後在尋求精神寄托,如果蔣介石地下感知,一定會對他的傳人的“傑作”大加讚賞。然而,無論台灣當局建造多少座紀念堂與紀念館,鑄到多少個銅、石像,也無法改變全體中國人民對蔣介石公正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