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忸怩做賊:“海派”貪腐的精神分析

(2007-01-10 02:16:04) 下一個
  在驚天大案爆發後,上海的貪腐情況自然引起全球側目。在這個曾經很為自己的“高素質”的幹部隊伍驕傲的城市,腐敗的存在已經毫無懸念,但平心而論,此前也的確有很多的外來投資者包括聞聲本人都認為這是中國最廉潔的城市之一。

    這樣的反差是如何來的呢?
    一種原因,是對比帶來的,所以該在“最廉潔”前頭加上限定詞“相對”。
    第二種原因,毫無疑問是比例帶來,也就是“上海的廣大幹部是好的”,相信這當然是實情,不隻是宣傳上的必需口徑。黨性等大道理之外,客觀地說,腐敗也是需要基本條件的,而這可不是“廣大”具備的,也就是說“廣大幹部”是不具備腐敗的資格的。
    利令智昏,需要的是或者“利”的“令度”足夠大、或者“智”的“昏度”足夠低,而根據我們社會千百年來的“學而優則仕”傳統,官員隊伍中社會精英的集納度還是最高的,可以基本相信其“智”的“昏度”是應該高於正常水平或平均水平的,所以,導致利令智昏的原因,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在於“利”的“令度”遠遠大於“智”的“昏度”,說白了,就是要權力足夠大,這和“權力導致腐敗”、“絕對權力導致絕對腐敗”的政治學命題是吻合的。
    另外,即使不從所謂的黨性的高度,僅從人性的“低度”,從明哲保身的“低度”,相信多數官員是能自律的,是能適可而止的。
    第三種原因,也就是本文所要探討的,就是“海派”腐敗呈現了鮮明的上海地域特點,而這一特點導致了“海派”腐敗具備了更強的偽裝和迷惑性。
    相信在上海搞過“政府公關”的人都有體會,上海的一些官員,需要你花很多工夫去猜、去琢磨。不像在別的某些地方,直截了當,會直接告訴你需要什麽什麽,也會因此而向你拍胸脯打包票。“海派”在這方麵的信息傳遞是很迂回的、要繞很多彎,就像江南的煙雨景色一般,很微妙,充滿了暗示,當然,更絕對不會給你拍胸脯打包票,也比較少會幫你去據理(即使是歪理)力爭,他更多地期望是在不“枉法”的情況下“貪贓”。所以,一個很明顯的特點就是,上海辦“公關”,經常就會被官員們介紹給了某些“谘詢公司”,在那裏,你可以簽訂正式的合同,把你要做的事情,迂回地用書麵形式寫下來,而你的付出,也可以大方地用支票或本票,並且得到完全規矩的稅務發票。
    這就是“海派”的精明,他們把小心謹慎的“海派”傳統性格細膩地融合進了本不可言說的潛規則中,讓你放心投入(一般不成功了都會退回,甚至根本就不接了),更讓他自己也放心。他“幫忙”,更多是的是“巧取”,而不是“豪奪”,靜靜地觀察自己機關內的各種反映,耐心地、堅忍不拔地把“前戲”做足做好,同時,耳朵敏銳地捕捉著外界的一切動靜,隻要有一絲一毫的風聲,他就會停下來,隨時準備開溜,而即使在高潮到來的時候,也不發出一點聲響,在靜悄悄中享受快感。這樣的“海派”做法,安全係數當然大大上升。
    這樣的“海派”風格,當然有很多好處。首先,你不需要經常“三陪”,免了很多飯桌上沒話找話的尷尬,對領導同誌的身體健康也有幫助,客觀上也減少了醫療費的開支。在上海這麽多年,很少有吃一頓飯過萬的,而在北京,據說萬元席根本就不算什麽大事,到北京下館子“便餐”,好幾次朋友都提醒要在卡裏存足幾萬。可見,在推動周邊產業發展方麵,上海的官員是相當低調的。
    其次,你也不用老去領導家進行“家訪”,減少了很多認“大姐”、認“阿姨”、認“兄弟姐妹”的辛苦,更不需要去挖空心思琢磨這些“新親戚”們的癖好習性,當然,領導同誌也不用擔心你老惦記著他家的住址,更不用擔心你在家裏遇上了不該遇的其他“新親戚”。
    第三,也是最關鍵的,你很多時候根本就不需要認識、熟悉領導同誌,你隻需要認識和熟悉他介紹或認可的“谘詢公司”就可以,你甚至連他的衙門都不需要進去,你省事,他放心。萬一有個風吹草動,谘詢公司和你之間的“商業來往”立馬可以終止,“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何況是“烏雲”呢。
    但過於謹慎和小心,過於關注外界的風吹草動,無疑對快感的形成是有巨大的阻力的,“海派”貪腐也不例外。因為它的隱秘,你很難判斷清楚以下幾個關鍵問題:一、是否找對了廟門、找對了菩薩;二、菩薩不受供,究竟是真的菩薩心腸還是嫌供品不夠“與時俱進”?三、菩薩通過和尚受供,這供品有多少是真給菩薩的有多少又是給和尚的呢?四、祈求不靈驗後,即使菩薩退了供,你還是納悶究竟是供錯了菩薩還是找錯了廟門,又回到第一個問題。
    “海派”的菩薩基於謹慎的原則,是不會像別地的菩薩那樣哇哇告訴你他乃何方神聖、洞府何處的,而你得搜索一下、“百度”一下,而這個在黑暗中摸索的過程,就是你的巨大的成本。從這個意義來講,“海派”的貪腐,更多的是暗箱操作,無論從“消費者”保護的角度看,還是從社會正義的角度看,這比公開的貪腐、比明碼實價的貪腐、比掛牌營業的貪腐,更具有破壞力。所謂“盜亦有道”,而“盜”如果連基本的擔待都沒有、連基本的江湖義氣、“職業道德”都沒有了,“盜”也就可能淪落為真正的“癟三”了。
    貪腐所尋租的對象,固然有尋求非分利益的奸商,但更多的還是良民,難道你就沒有過為“辦正常事”而“走非常路”的無奈?在這樣的無奈之中,你想想看,是更希望遇上明碼實價痛快利落“盜亦有道”的,還是希望遮遮掩掩、遙遙無期、半抱半推的?這就是我們需要直麵的慘淡現實,這就是為什麽連最崇高的白醫天使也要收受紅包、而且不收紅包會導致患者家屬寢食難安的殘酷現實!
    最後,再回過來談點高尚的內容,不管我們期許什麽,貪腐的毒素已經滲透在了我們的文化中,汙染著我們每個人,你我之所以還自以為是個好人,也許隻是我們自己沒有貪腐的機會。所以,不要簡單地指責某個政治團體,不要簡單地指責他人,在拿起石頭處罰他人之前,要像耶穌基督說的那樣,先自我反省:我有罪嗎?我配指責他人嗎?
    不管什麽流派,貪腐都是社會的惡魔,也是我們的心魔。


[老友開新博,卻隻能回澳洲的時候才能更新此博客,可悲呀!今日開門紅,沒準備新禮物,隻好偷懶先把自己在新浪blog.sina.com.cn/m/winsoundideas、和訊博客winsoundideas.blog.hexun.com上的部分塗鴉貼上。本博堅持本人的一貫方針,除極少數轉貼外(一定會注明出處),絕大多數全由本人手工原創,如蒙你看中,歡迎轉載,但要先告我一聲,稿費嘛,嗬嗬,您留著吧,千萬別捐給什麽希望工程,我信不過那些……聞聲敬啟/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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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春花 回複 悄悄話 那上海的搞法還確實和我們這塊不一樣啊。我覺得如果一個外地人去上海“公關”,他們用這種陰柔的搞法會讓人很不舒服,進而會產生很強的被排斥感。
樓下的lanyi的評論“別跟我說西方人不貪,那是你對西方經濟文化不了解!”,你這話完全是牛頭不對馬嘴。
lanyi 回複 悄悄話 上海官員的貪汙和西方人的比較類似,貪是種人類的本性,怎麽貪得有藝術性,怎麽貪得讓別人抓不住把柄,卻是有高有低之分。

別跟我說西方人不貪,那是你對西方經濟文化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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