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虎抗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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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妹傳奇(32)

(2006-07-14 17:22:02) 下一個

然而,綠先生不同於男人,它不過是塊塑膠。埋嶽飛的青山有幸被後人鞠躬、尊敬;鑄秦檜的白鐵卻無辜被後人踢打、唾罵。做成綠先生的這塊塑膠,說來也會被很多男人嫉妒。如果說綠先生能完全代替男人,那是個判斷的失誤。阿妹仍喜歡男人,隻是口味高了很多。在舊社會,哪怕是當代的新社會中國,人們意念裏,婚姻是他們唯一的未來和穩定的個人生活。這種意念下,人們找伴侶結婚,隨著年齡的增大,標準會越來越降落。就像到市場上買必需品,沒有合意的選擇,差不多能用的也湊合。阿妹意念裏致命的不同點是“不要婚姻”是一個重要選擇,她仍然迷戀愛情的五光十色,但不相信戀愛時的海誓山盟能天長地久。綠先生隻是個色情猛男,帶著愛情的猛男要好過綠先生,但是,這猛男在經濟上至少要和她一樣獨立,愛情消失的時候,大家也都要有放得開的灑脫。愛情猛男不再,她還回到綠先生那兒去,她不想讓婚姻的一張紙捆個你死我活,或被人分掉家私。結果算來算去大多數男人還不如這個綠先生,原來隻有極少部分的“婚姻”可能好過“不要婚姻”。阿妹如今也經常用“髒兮兮”這個詞來形容很多男人。原來艾達的那個所謂的“雙性戀”並不神秘。在阿妹的眼裏,綠先生總是一副厚顏無恥的樣子。有時她告訴它:“你這家夥豔福不淺,夜夜陪著的是個美女,感覺一定很高。”綠先生總高昂著一副充盈的狀態,即精力充沛,又不卑不亢。

 

穩定的性生活有助於和善的人格,自從有了那綠先生,阿妹能從男人的態度上區分出情和色。對於朋友似的關照,哪怕是紳士般的開一下門、指一番路,阿妹也能報以友情般的答謝。對於男人們與色有關的興趣顯露,阿妹能報出不即不離、若即若離的從容微笑,情場的高手也不過如此性感。綠先生即是她的床上用品,又是她的保健品。它幫她從心底的音樂裏過濾掉了色的雜音,情的音色由此變得純美。阿妹似乎更理解了艾達,如今她也能忽視性別,平心靜氣地欣賞人格的美麗。對安東的情分,阿妹不去挑逗,也本能地不去傷害他。對阿妹來說,男人色,色不過綠先生;但是人與人之間的情分,要當成稀有資源來珍惜。

 

阿妹如今經濟上獨立,又有如奔這麽個小寵物,有空時還能跟詩倩聊聊天,學學怎麽過日子。詩倩花錢很精明,買的東西又好又便宜。阿妹從前也理財,但個人理財和當家過日子有些不同。這回也學學精打細算,其實這些比大學課程簡單,過一段時間,總能有些進步,她和如奔的小日子過得蠻舒服。她不知道什麽樣的婚姻能讓她比目前的感覺更好。不確定另一個比手裏攥著的這張牌更好,為什麽要換張兒?難道現在就要和一個男人將生活連在一起,生兒育女,攻房攻車?等等再說吧。單身沒希望時,婚姻才可能是歸宿。人與人的聯合,往往表現得能“共苦”,卻不能“同甘”。這輩子和誰過,要看你“去日苦多”時,和誰結緣。

 

阿妹和如奔定了飛機票,準備回國過一個團圓的中秋節。她來新西蘭三年半,本可以申請成為它的公民,由於審批總要用幾個月的時間,阿妹決定從國內回來再申請。當初文琳製定了兩個計劃,現在看都比較成功。阿妹可以有雙重身份,這有其幸運的方麵——文琳活得久。但是成功也有人為的方麵,他們為這成功,在下麵堆砌了很多工作,比方爸爸買的房子,文琳在護照上做的手腳。可以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回國的第一站到北京,阿妹的爸爸從機場接到阿妹和如奔,爸爸的女朋友也來機場接人,還送了三千塊錢見麵禮。“到中國了,不用換外幣,這兩周出去買點喜歡的東西。”阿妹看那女人年輕、溫順的樣子,覺得爸爸這個男人這輩子在女人上頗有福氣。男人的錢財可以買福氣,女人的色相卻不見得換來福氣。阿妹嘴上客氣,收下那見麵禮的手卻沒有客氣。一起出去吃頓北京烤鴨,當天晚上的火車票已經訂好,兩個人在臥鋪火車上睡了一宿,第二天早晨到達哈爾濱。中秋的北方,空氣裏已飄著寒意,阿妹見了文琳、武強又淚眼模糊。如奔沒有哭,他忙著向父母顯示自己的新遊藝,他理解的是媽媽在中國治病,爸爸在中國做生意。如奔已經認不出姥姥、姥爺。看到如奔心裏如此明媚,姥姥老淚縱橫,姥爺手裏拿著的玩具見麵禮,怕如奔不要,也沒敢遞過去。如果一個家庭裏,有三代人同堂,那法則一定是讓小孩子高興,他高興時,全家都幸福。姥爺在單位裏當不大不小的頭目,在家裏一直有姥姥這個不小不大的“正家長”管事,姥爺適應了一種“在外麵我怕誰?在家裏誰怕我?”的“副家長”心態,見到這個肥肥碩碩、滔滔不絕的新西蘭籍外孫,姥姥成了場上的裁判,姥爺成了場下的教練。盡管如奔說的“漢語”充滿“音譯”的遊藝機“專業詞匯”,語序也經過了“發明創造”,姥姥和姥爺即有能力意會,又有耐心言傳。阿妹的小姨和囡囡也在,囡囡比如奔大幾個月,個子比他矮半頭;態度上,卻帶著比如奔高半頭的評判。小姨有些見老,但風韻猶存,和阿妹很親,親得直落淚。阿妹從心裏同情小姨,但她自知無力回天。

 

文琳的病情不是很穩定,但精神很好,尤其見了如奔那活潑可愛的樣子,有了些當媽的放心。武強交了一個大廚朋友,學了很多招兒。到文琳父母家吃飯,武強掌勺,宴席十分豐盛。文琳有兩個親妹妹,一個大學畢業後在上海工作,另一個大學還沒畢業。父母的三屋一廚也挺寬敞。阿妹堅持回家住,家裏隻有小姨和囡囡。小姨仍然在小學教書,她和爸爸的婚姻明顯在中國式離婚的瓶頸處卡住。在小姨那裏,阿妹是個空袋子,不管她說啥,阿妹都傾聽,有時插那麽一、兩句話,口氣也充滿理解和同情。其實小姨也不需要建議和主意,她隻要有個人聽她抱怨。一個女人如果心裏積攢了三、四年的抱怨,別對她不耐煩了,她的生活已經夠灰暗。阿妹本想告訴她,離婚不是世界末日,單身母親的生活並不可怕。但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婚姻圍城裏的人,並不都想衝出圍城。就像三年自然災害時,很多人餓死也相信,“世界上有三分之二的受苦人”比他們活得差。也像在籠子裏生活了多年的鳥,天天叫著要自由,你打開那鳥籠的門放生,它們卻不肯飛到大天大地裏去經風雨、見世麵。有太多對自己生活不滿意的人,隻想抱怨,卻不思改變。勸他們改變,往往把他們推遠。小姨的心裏也有希望,她知道很多真人真事的故事,都是女人堅持不離婚,多年之後,男人離開了外麵那些雜七雜八的女人,回到“一心一意跟他過的老婆”身邊。阿妹不忍心用值得與否的理論去煞風景,且讓她這將在風雨裏站立一天的女人,期待有一刻燦爛的晚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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