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文明的傑作

目前來講，紐約大概算得上這個星球上城市化最高的城市。曼哈頓裏麵有些街道，從一邊往另一邊看，很像動畫片裏的城市——街道兩邊的高樓看上去往兩旁傾斜。背在包裏的照相機難得拿出來用——樓太高、太密，拍不到看到的東西。夜晚乘地鐵過曼哈頓大橋時，遠看那些燈火闌珊的高樓大廈，總後一種感歎：人類的能耐可真不小！如果你到什麽地方看到鬼斧神工的大自然景觀，你感歎神績；看到曼哈頓，你會感慨人績竟也會如此精彩。

 

紐約自然的地理條件不錯，適合做港口城市。紐約的水域夠寬、夠深。但是，冬季氣候有些偏冷，在港口城市裏，它的天然條件算不上最好。作為港口城市，它還算得到一點上帝的偏愛。但是，在曼哈頓這個島上建立那麽多的高樓、挖那麽深的地來建立地鐵係統，可算是人類沒有得到上帝的首肯，就大著膽子，自作主張。令人驚訝的是，兩百年來，曼哈頓的樓越來越高，地鐵越來越深，跨海大橋也修了幾座，海底隧道也挖了幾條，這個城市還安然無恙，大概上帝也想看看人類的力量到底能走多遠吧。

 

紐約不是神績，一個多世紀以來，世界各地的開拓者到那裏去建設，這個城市留下了當代各個曆史時期，各種文明、文化的痕跡。這些不同的痕跡相互借鑒著、矛盾著、寬容著、競爭著。紐約匯集著代表近代文明的各種樣本，又因為法律和民主的大環境，各種文化的樣品又有相對公平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條件。無論這些樣品本身也好，還是讓這些樣品存在的人文環境也罷，都是人造的。紐約——是人類文明的傑作。

                                                      

紐約危險嗎？自從911之後，人們一直對恐怖襲擊神經過敏。我的感覺是，紐約的危險不來自人，卻來自於神。就紐約的那些高樓大廈而言，別說你撞倒兩個市貿大樓，就是再多撞倒幾座，紐約人第一不會因此聽你的話；第二，他們會打起精神，鬥誌昂揚地設計出、建設出更堅固的高樓；第三，紐約的市場機製會急速地啟動，經濟學家會馬上計算出，建設要提供多少就業機會，讓哪些材料供應商來報價……

 

人造的極品不會輕易地被其它人造的東西打垮，即使你用原子彈打它，之後它仍會被重建。但是，如果像印度洋海嘯那種來自神（或者叫大自然）的災害襲擊了紐約，第一，其受災程度遠遠大於人為，重建要幾十年，甚至一個世紀；第二，一定會有人的會說，這個島上本來就不適合蓋高樓、挖地鐵。這話你嘴上否認，心裏也一定打鼓。當人不再相信原來相信的東西時，精神就垮了。當無產階級的《國際歌》高唱著“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時，美國人卻在國徽下刻著“上帝賜福美國”。紐約雖然是人類文明的極品，卻不敢輕視上帝。就這一點來講，紐約還稱得上人類文明的極品：人造的極品知道遵循規律，也最理解自然規律從來就不是人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