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超級厚黑學之二十

 

作者：郭知熠

 

 

第4。5節            臥薪嚐膽說勾踐

 

在超級厚黑龍虎榜上，除了武則天，劉備和諸葛亮三位好漢外，自然還有很多其他的英雄人物。譬如說，劉邦，秦始皇，曹操，孫權，司馬懿，趙匡胤，朱元璋，李世民，勾踐，劉秀，周公，周文王，伍子胥等等。我們不想繼續做這個排序的工作。在本章的後麵幾節裏，我們選幾個有興趣的人物予以討論。

 

在這一節裏，我們來討論東周時期的越王勾踐。勾踐為了報仇，臥薪嚐膽，已成為千古佳話。運用美人計，西施的名字更是家喻戶曉。

 

話說吳王夫差起全國之兵，攻打越國，以報其祖父所受的一箭之仇。越國大敗，越王勾踐請降於夫差。夫差本應拒絕，吳國相國伍子胥也陳說厲害，要夫差滅越國。勾踐於是送金銀和美女給吳國奸臣伯嚭。伯嚭當時官居太宰之職。伯嚭在夫差麵前遊說，夫差聽信讒言，決定不滅越國，允許勾踐投降。

 

筆者以為，有四點理由吳王應滅越國。其一，斬草要除根。如果不除根，時機成熟一定會為患。斬草除根也是防金剛的一種運用。其二，滅掉越國，正好擴充吳國之疆土。如果一個人有統一天下之心，此是天賜良機。其三，吳王也正好為祖父報了仇。其四，吳王此時要滅越國易如反掌。如果夫差有正常人的思維，一定會趁此大好時機滅掉越國。可惜夫差聽奸臣之言，讓越國得以存活，以至於後來吳國反被越國所滅。豈非天大的冤枉？

 

夫差沒有滅越國，但命勾踐夫婦到吳國為奴。勾踐夫婦不敢拒絕，隻好與大夫範蠡前往。到吳國後，夫差要勾踐為他養馬。每每夫差出行，勾踐都要為夫差牽馬隨行，而圍觀群眾往往會指著說，這個牽馬的人就是越王勾踐。           

 

筆者以為勾踐在這裏有極強的厚金剛。一般人恐怕會羞愧難當，無法忍受如此這般的當眾受辱，不是自殺也會拚個你死我活。可是，勾踐卻默默忍受，低頭不語。

 

超級厚黑教主說，如果誰能忍世人之所不能忍之事，絕不能小看此人。此人必有非凡野心在胸中。如果他是你的敵人，就更應該小心謹慎了。我們也應看到，韓信之忍辱，和勾踐之忍辱極端類似。但韓信所受之辱，與勾踐相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勾踐所受之辱更為長久，也更加難於忍受。

 

有一次吳王夫差生了很長時間的病，勾踐通過奸臣伯嚭，找機會去看望吳王，並且親自嚐了夫差大便的味道，以幫助了解吳王的病情。要知道夫差久病之人，其大便臭味難當，勾踐能夠不避惡臭為夫差嚐糞便，這個人也太不簡單了。

 

勾踐在這裏使用了厚金剛和騙金剛。這裏的厚金剛主要是“忍”，忍受夫差大便的臭味，忍受羞辱。而騙金剛的運用在於勾踐以此來騙取夫差的信任，使他能夠早日回歸越國。

吳王夫差果然上當，他因此而大為感動。可見，夫差該感動的時候不感動，而不該感動的時候卻胡亂感動一氣。當一個人對你有超出其本性的卑躬屈膝時，你應有理由懷疑他是否真對你好，他是否還有什麽別的動機。

 

夫差問旁邊的太宰伯嚭，你能做到為王嚐糞便嗎？伯嚭連忙說，他雖愛大王，但也做不了為王嚐糞便這樣的事。吳王說，不僅你做不到，即使是自己的兒子也做不到這一點。於是，吳王夫差決定放勾踐回國，以表示感激。伍子胥聞訊後，連忙來勸夫差，要他不放勾踐回國。但夫差執意不肯。

 

自然夫差是放虎歸山了。從勾踐為奴到他再回到越國，花了三年的時間。勾踐通過運用“忍”字厚金剛和騙金剛，贏得了夫差的信任和同情，達到了他的目標的第一步。勾踐回國後，下決心報仇。首先他運用用金剛，即使用文種和範蠡。以文種治國政，以範蠡治軍隊。並且也使用了信金剛。《史記》記載說，勾踐“身自耕作，夫人自織，食不加肉，衣不重采，折節下賢人，厚遇賓客，振貧吊死，與百姓同其勞”。還懸膽於其坐臥的地方，每天必然嚐膽，睡覺不用床，他睡在草薪之上，以提醒他在吳國所受的屈辱。這就是有名的“臥薪嚐膽”。當然臥薪嚐膽屬於忍字厚金剛。

 

同時，為了使吳王夫差失於防範，勾踐每年都進貢到吳國。後來勾踐又在全國搜尋美女，教習歌舞三年，送到吳國。在這其中有兩名美女極端出眾，她們是西施和鄭旦。據說夫差初見西施和鄭旦，以為是神仙下降，“魂魄俱醉”。後鄭旦忌妒西施，鬱鬱而死。西施得以獨寵。

 

在這裏勾踐使用了美人計。美人計屬於用金剛的一種。美人計的使用者使用美女作為工具，獻給敵國之君王。其目的是使得敵國君王沉溺於美色，無意於處理國政，終日與美女在一起取樂，耗費國家資財，從而使得國家衰敗。勾踐自己臥薪嚐膽，卻送女人給夫差享受。而夫差以為勾踐是對自己忠誠。以為勾踐是因為舍不得享受，才獻給他享受。看來，夫差真把勾踐當作他孝順的兒子了。

 

後來，伍子胥為夫差所逼而自殺。吳國終於失去了護國之棟梁。奸臣伯嚭成了相國。越王勾踐更加加緊了伐吳的準備工作，而夫差全然不知。有誰會防備一個如此孝順的“兒子”呢？

 

勾踐趁夫差離開吳國去與晉爭盟主之機，舉兵伐吳。大敗吳軍。看來“兒子”不再孝順了。夫差又驚又怒，被迫倉促返國。在途中與越軍相遇，又被打得大敗。隻因為吳國實力尚在，勾踐允許吳國投降。

 

可是，在經過了如此之巨大變故後，夫差仍不反省。終日沉湎於美女酒色，不理朝政。讀者諸君，你能從此處看出美女和美酒會如何消磨一個人的鬥誌嗎？你能從此處終於明白甚至是大徹大悟勾踐為什麽要送美女到吳國嗎？

 

後來吳國又連年災害，糧食歉收，民怨四起。勾踐看準時機，運用他的準金剛。起全國之兵，大舉伐吳。夫差大驚，急忙分軍抵抗。可惜已經無濟於事了。夫差一敗再敗，最後被困。夫差無路可走，此時寄希望於投降，以保全宗廟社稷，而文種和範蠡不許。不得已，夫差隻好自殺。夫差自殺前遮住自己的臉麵，說他死去無顏在地下見伍子胥了（到這個時候才明白，恐怕實在是太晚了）。

 

綜觀夫差之敗，筆者認為主要有六大原因。其一是沒有準金剛。這包括二個方麵，對勾踐的認識不清，以至於被勾踐表麵的恭順所迷惑；對局勢的認識不清，不知道越國是他的最大敵人，還到處攻打其它不相幹的國家。其二是重用奸臣，其三是不用良臣，重用奸臣和不用良臣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麵，都是沒有用金剛的表現。其四是沒有防金剛，其五是荒淫無度，其六是厚黑之心不強，在可以滅亡越國的時候而不滅，是心不太黑的表現。而荒淫無度是沒有信金剛的表現，在知道了勾踐的本質之後仍不加防備，是因為女人和美酒消磨了他的鬥誌。讀者諸君，你看看這八大金剛夫差缺少什麽？準金剛，用金剛，防金剛，黑金剛和信金剛，夫差都缺少。由此可見，夫差之敗，勢在必然。

 

我們在前麵說過，奸臣都不會有好下場。伯嚭也不例外。吳國被滅後，伯嚭覺得自己對勾踐有功，麵有喜色，以為勾踐會大大地賞賜他。可惜他錯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勾踐不僅不賞賜他，還要他去追隨埋在地下的吳王，派人將他很快殺死。富貴榮華對伯嚭來說，豈不如同春夢一場？做奸臣的人，永遠不懂得這個淺顯的道理。筆者曾說過，奸臣們富貴榮華沒撈上，還落得遺臭萬年，甚至丟掉自己的性命，何苦呢？如果伯嚭不幫助勾踐，吳國會亡嗎？他自己會有殺身之禍嗎？

 

其實，伍子胥對伯嚭是有恩的。因伍子胥一家在楚國時為奸臣所害，伍子胥逃到了吳國。伯嚭也因家族被誅，逃亡在外。後來，伯嚭知道伍子胥在吳為官後，投靠伍子胥。因同病相憐，伍子胥極力地向吳王推薦，伯嚭才能在吳國為官。可是，世上的小人還少嗎？世上那些恩將仇報的人還少嗎？伯嚭對伍子胥恩將仇報，說明伯嚭是一個十足的小人。而伍子胥對伯嚭當初沒有準金剛，沒有看出伯嚭的為人，後來要後悔就來不及了。

 

滅掉吳國後，範蠡看出越王勾踐是一個隻能與人同患難，而不能與人共富貴的人。所以，範蠡請求辭官而去。勾踐於心不忍，曾誠心相留。可是範蠡執意離開。範蠡走後曾寫信給文種。說到越王勾踐必不能相容太久，勸他及早離開，以免後悔。可是，文種不以為然。反覺得範蠡擔憂之心太過。

 

果然，不久越王開始懷疑文種，後又賜劍讓文種自殺。文種自殺前極其後悔。後悔沒有聽範蠡之言，才有今日橫死之禍。越王勾踐在這裏用的正是防金剛。隻是這個防金剛太殘忍，會使得忠臣之士過於傷心了。而且，天下還沒有一統，四麵都有敵國，殺掉忠臣良將豈非太早？有誰還願意真正地為越國效力呢？筆者以為，這與越國後來沒有進一步的作為大有關係。

 

超級厚黑教主說，狡兔死，走狗烹。此乃千古不變之規律。君王用你，是因為你有可用之處。一旦君王覺得你再沒有了可用之處時，你就應該隱身自退，以保全性命。如果你貪戀高位，君王會覺得你這無用之人，此時成了他的隱患，你的性命就確實堪憂了。

 

當然，你是否必須隱退還是與你對君王的認識有關的，是與君王的為人有關聯的。範蠡高瞻遠矚，認識到了勾踐的為人。待功成名就之後，決意隱身江湖，實是明智之舉。如果你不願學範蠡隱退，又將如何呢？筆者以為，如果你不願隱退，又不想有殺身之禍，選擇仁義之主就是非常重要的了。如果你是一位忠臣良將，而且你可以在劉備和勾踐之間作出選擇，你就應該選擇劉備而不應該選勾踐。劉備以仁義治國，以仁義待人，你不會覺得在你功成名就之後有性命之憂。

 

因此，超級厚黑教主又說，劉備可能虛偽。他的仁義有可能是裝出來的，但是你應該看到，世上的絕大多數君王卻不願意哪怕去裝上一裝。為什麽呢？因為即使是假裝仁義，也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和努力的，否則，你裝的就不怎麽象。當我們在指指點點攻擊劉備虛偽的時候，我們是否想到我們恐怕連虛偽都做不來呢？

 

對於西施的下落，有很多不同的說法。有人說西施老死於田園，有人說西施隨範蠡而去，遊蕩江湖。這些都是較樂觀的說法。也有人說西施為越王夫人所忌，吩咐人係以大石頭，投入江中，還說“此亡國之物，留之何為？”。筆者以為，最後這種說法可能性較大。如果留著西施，越王也許會寵之，這對越王夫人是一個很大的威脅。因此，越王夫人趁西施還毫無影響力時除掉西施是很有可能的。

 

不管西施的最後結果如何，西施都注定了是一個悲劇人物。她是作為勾踐所施的美人計而被送往吳國的。她的目的是為了誘惑吳王夫差，使他荒淫無道，從而讓越國最後滅掉吳國。但這麽多年過去，難道她對吳王毫無情感可言嗎？從鄭旦忌妒西施就可看出二點：其一，她們是付出了情感的，否則，何以鄭旦因忌妒而鬱鬱寡歡呢？其二，吳王對西施是極寵的。如果西施不是神仙，她也有一顆心的話，她難道真的忍心看到吳王夫差的最後悲慘之結局嗎？

 

筆者以為，西施是一個非常可憐的，深具悲劇色彩的人物。一方麵是國恨家仇，一方麵是她的個人情感。這種相互矛盾的感覺一定會撕扯她的心。而她隻是在被利用，是別人手中的工具。被利用完後，她就難逃被遺棄的命運了。

 

寫到這裏，超級厚黑教主還要發發感慨：說到底，一個人的價值不是別的，而是他（她）的被利用價值。吳國未滅，越王需要報仇。因此，越王勾踐必須利用範蠡和文種，甚至還要利用美人有如西施。範蠡，文種，還有西施，就顯得重要了。吳國一滅，勾踐就不再需要這些人了。於是，就有了範蠡離開越王，就有了文種被賜死，有了西施被沉入大江中。嗚呼！世間之事，原本就如此啊。

 

至於說範蠡告辭越王時，越王曾執意挽留。勾踐是否真有誠意呢？筆者以為，勾踐在此時應是有誠意的。吳國剛滅，這股熱乎勁還沒有過去，勾踐心中對範蠡和文種還充溢著感激之情。所以，勾踐是誠心誠意地在挽留。據說，勾踐還威脅範蠡說，如果範蠡肯留，則與範蠡共享江山；如果範蠡一定要走，他會殺掉範蠡的妻子。可見勾踐之誠。

 

是否範蠡聽完這番話後不應該走呢？不，範蠡離開勾踐是對的。否則，範蠡會有與文種相同的下場。這在於人心是會變的。勾踐的熱乎勁一過，他的本質就會顯現出來。到時候再要走就走不脫了。可見範蠡有很深遠的洞察力，不因為勾踐的真心挽留而改變初衷，真令人感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