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少年郭知熠之五

 

少年郭知熠之五

 

 

作者：郭知熠

 

 

有一首歌，歌名是《兩隻蝴蝶》。我把歌詞抄錄如下：

 

親愛的，你慢慢飛

小心前麵帶刺的玫瑰

親愛的，你張張嘴

風中花香會讓你沉醉

親愛的，你跟我飛

穿過叢林去看小溪水

親愛的，來跳個舞

愛的春天不會有天黑

我和你纏纏綿綿翩翩飛

飛越這紅塵永相隨

追逐你一生

愛戀我千回

不辜負我的柔情你的美

我和你纏纏綿綿翩翩飛

飛越這紅塵永相隨

等到秋風盡，秋葉落成堆

能陪你一起枯萎也無悔

 

這首歌自然是愛情歌曲。旋律很美，歌詞也很美。不過，蝴蝶和春天的印象卻給我帶來了我的童年。

 

每到春夏之交，春暖花開，草長鶯飛的時節，我的心就回到了我的故鄉。曾記得在我們家的前麵不遠處有一長堤（長堤後來被開墾成農田了）。長堤旁邊有較大的一個斜坡，斜坡不是很陡，一直延伸到坡下的田野。在長堤的前麵住著兩戶人家，這兩戶人家和我家相對。他們都是我家的親戚。其中有一家是我祖母娘家的後人，他們家有兩個男孩，一個大我兩歲，一個小我一歲。小時候我們常常在一起玩耍。

 

在長堤的斜坡上，我們曾經追逐過蝴蝶和蜻蜓。記得有人送給我一本連環畫，名字是《白毛女》，我如獲至寶。因為在那個時候，有一本連環畫是非常困難的事。不論我走到哪裏，我總是很炫耀地帶著它。躺在靜靜的斜坡上，懶洋洋的太陽照在我的身上，和夥伴們一起翻著小人書，應是我兒時快樂的時光了。

 

在春天，最使人難忘的是田野裏的油菜花香。到處都是黃燦燦的油菜花。在很遠的地方，你就能聞到一股濃鬱的香氣。除了油菜花香，還有青草的香味。在美國，家家戶戶都有草坪，春天的時候，割草機一響，你就可以聞到青草的香味。在我的家鄉，春耕的時候，大家都要割草下肥，所以你也能聞到青草的香味。不過，這種香味更加迷人，因為它還有泥土，青草和水混合起來的清香。

 

蜜蜂喜歡在我家的一麵牆壁上打洞，那麵牆壁總是千瘡百孔。春天的時候，也是我捉蜜蜂的時候。放學後或者甚至在我回家吃午飯的空隙，我往往會興高采烈地捉蜜蜂。

 

捉蜜蜂的過程大致是這樣的：我耐心地守在旁邊，直到看見一蜜蜂，飛進一個洞裏。我隨後用一長且窄的硬物，慢慢地伸進洞裏。聽到蜜蜂的異樣的叫聲後，我很快抽出硬物，並把一瓶子口對準洞口。蜜蜂受到了刺激，拚命地往外飛，正好飛進了瓶子裏。

 

為了防止蜜蜂餓死，我會跑到油菜地裏，采一些油菜花放在瓶子裏。

 

每每想起童年，為什麽覺得童年那麽可愛呢？為什麽那些花草會仿佛有特別的意義似的嵌進你的記憶裏？這是因為你在童年的時候是無憂無慮的。而你不幸長大的時候，你已經不可能再無憂無慮了。你也就很難再有童年時的雅興了。

 

寫於2005年3月18日

 

首載於《華夏快遞》，以《蜜蜂，蝴蝶，花草和春天》的標題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