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閑話毛澤東：彭德懷罵娘之我觀

閑話毛澤東：彭德懷罵娘之我觀

 

 

作者：郭知熠

 

 

1959年，在廬山。彭德懷與毛澤東發生爭執，實際上是老毛故意激怒彭德懷。

 

老毛說，你罵了20天，指名道姓，喋喋不休，你要怎麽樣？

 

老毛是指彭德懷在西北組的小組會上，指名道姓地指責毛澤東的大躍進以及各地弄虛作假的實情。還有各省為老毛修別墅的情形。

 

彭德懷的性子受不了幾個回合，站起來，臉色鐵青，扯大嗓門吼道，我在延安你操了我40天的娘，我操你20天的娘不行？

 

彭德懷完全動粗了。全場愕然。我想彭德懷是指在延安時，因為他指揮百團大戰暴露共黨實力而遭批判的事。老毛卻麵不改色，僅僅停住了他手中的香煙。而其他人就開始圍攻彭德懷了。至少這個態度就明顯地很不對嘛。

 

我們都知道這次爭吵後的結局。彭德懷受到批判，被定性為右傾機會主義，從此從中國政壇銷聲匿跡了。毛澤東取得了這次戰鬥的決定性勝利。

 

從本質上講，彭德懷是犯了侵犯老毛尊嚴的錯誤。雖然他是老毛多年的戰友，戰爭年代不分彼此，見麵隻需要稱老毛就夠了。可解放後，隨著老毛的威望之拔高，他要見毛澤東一麵不再那麽容易，見麵就隻能稱主席了。沒有人敢當麵指責老毛，這是犯忌的，何況指名道姓地罵老毛二十天呢？也許彭德懷仗著自己的赫赫戰功，有點倚老賣老，以為老毛不會把他怎麽樣。或者他是個急性子的人，完全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毛澤東顯然理短，大躍進畢竟犯了錯誤。但在彭德懷的大舉進攻下，毛澤東還是要強詞奪理的。如果讓彭德懷這麽胡鬧下去，毛澤東的麵子往哪裏擱？ 彭是一個粗人，什麽難聽的話都說得出來。如果讓彭贏了這場戰役，老毛的威信就會受到很大的影響，甚至可能會被逼下台。毛澤東沒有在彭德懷剛開始發難時就反擊，其實是在深思熟慮其最後反擊的策略。

 

收到了彭德懷的萬言書後，毛澤東開始全麵反擊。毛立即召開政治局擴大會議，在會上發給大家彭的萬言書，但不讓其他人講話，他要唱獨腳戲。目的很清楚，他要憑他一段訓斥完全地扭轉局勢。

 

毛澤東警告那些跟著彭德懷起哄的人，使他們不敢再起哄。老毛指出彭的攻擊是向共產黨進攻的右派非常歡迎的，意思是說彭是在幫敵人的忙。這樣一來，誰還敢跟著彭德懷起哄？

 

老毛輕描淡寫地指出刮共產風並沒有造成一個很大的錯誤。“無非是一個時期蔬菜少了，頭發卡子少了，沒有肥皂，比例有所失調”。和大革命失敗後的損失相比不算什麽，和王明路線造成根據地縮小到原來的十分之一相比不算什麽。言下之意，既然損失不大，你彭德懷如此大鬧就是豈有此理了。

 

老毛假裝承認大躍進他是“始作俑者”，他有主要責任。但他又要責任大家都擔一點。你們都有錯。言下之意，本來錯誤就不大，現在大家還要分擔，我老毛還剩下多少錯誤呢？隻能算一點點小錯誤了。

 

老毛還說，馬克思也犯過錯誤。言下之意，既然共產黨最大的祖宗都犯過錯，那我毛澤東犯點小錯又有什麽呢？

 

毛澤東還哽咽著說，他一個兒子被打死了，一個兒子發瘋了。言下之意，我老毛也夠慘的了。雖然犯了一點點小錯誤，難道兒子犧牲了還不能抵過麽？老毛是否將其愛子之死歸罪於彭德懷，是人們一直爭論的問題。筆者認為沒有，但也許還是有些怪彭德懷沒有保護好他的兒子的。

 

毛澤東還把問題弄到彼此勢不兩立的地步。“與其你獨裁，不如我獨裁”，“人民解放軍跟你走，我就上山打遊擊”。言下之意，現在你們要好好地想一想，準備表態了。我與他彭德懷勢不兩立，你們要麽跟我走，要麽跟他走，沒有中間道路。如此一來，原來跟彭德懷起哄的人馬上轉舵。試想，如果你是會議中的一份子，你的表現會如何？老毛如此老謀深算，彭德懷無心之人哪裏會是其對手？

 

回顧這次爭吵，我想彭德懷後來還是很後悔的。因為他一直沒辦法再真正出山。1967年，彭德懷被紅衛兵押到北京後，曾最後一次給毛澤東寫信，多有請求搭救的意思，隻是不願意明白表露罷了。信中最後祝毛主席萬壽無疆。看來彭德懷再不敢以平起平坐的口氣跟老毛講話了。比起他當年大罵老毛來可是判若兩人。筆者時常感歎，寫到這裏又要感歎一番了：人哪，有誰能在強權之下永遠不低頭呢？連一向有錚錚鐵骨之稱的彭德懷大元帥也不例外。隻是彭德懷低頭得太晚了。老毛此時連劉少奇都打下去了，決不肯再來多此一舉地保彭德懷。

 

不過和劉少奇相比，老毛並沒有從一開始就想要彭德懷的命。這是因為彭對毛沒有本質的威脅。而老毛在決定打倒劉時，就同時決定要劉少奇的命了，這是因為劉的勢力對老毛的統治構成了相當大的威脅的緣故。

 

寫於2005年1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