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像父親說的,小時候根本不知道粽子是啥。我第一次吃粽子已經上到中學,是那種白粽子,蘸糖或蜂蜜吃的。現在倒是一到端午就包粽子,反而從沒做過圈圈饃饃。在兒時,吃圈圈饃饃是那個日子特定的傳統,每個孩子都有一個。除此之外便是纏百索、背香囊了。村上手巧的媳婦們做的香囊特別精致,小巧可愛。有一年回國正趕上過端午,倆姑娘收到很多玲瓏別致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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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龍抬頭。這是傳統的說法,在我們那裏則是二月二吃豌豆(豌豆隻是概括說法,其實什麽豆子都吃:豌豆、蠶豆、黃豆、黑豆、花生、麥子、米花、爆米花等等)。老爸兒時的很多習俗,我已沒有印象,比如打灰拋拋和調牛兒,但吃豌豆則記憶猶新。那一天,不知從哪來就會來一個爆爆米花的匠人,在麥場上支一個攤兒,手搖著前麵封口後麵接著大皮口袋的橢圓形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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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節,與其說是討論挖草坡,不如說是回憶摳爛柴。沒有經曆過的人,靠想象是體會不到冬日清晨冒霜頂風的那種冷的。可我知道。因為我也做過同樣的事。
中國哲學講究“天人合一”。破壞自然就是傷害自己,保護環境就是保護自己。那時候,這個道理很多人是不懂的。其實,就算懂也無可奈何。在生存的重壓下,明知飲鴆止渴也會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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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草,又是一個男娃專屬的活。那時候幾乎家家戶戶都有牲口,冬天喂幹草,從春天開始就吃青草一直到秋天。一年裏有大半年都要給牲口割草。大人們忙著地裏的莊稼,割草的活就交給男娃們了。女娃不負責喂大牲口,但要負責喂豬。喂豬,不是單純地把豬食倒進豬槽,而是先要去挖野菜,回來剁細,混上麩子、土豆皮、洗鍋水什麽的攪勻才行。挖野菜是我的日常任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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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別說城裏,就是農村出生長大的孩子,恐怕都不知道什麽是“糞”,什麽叫“拾糞”。再說,也沒糞可拾。一來鄉下人早就不養牲口了,沒有馬、牛、羊、驢、騾子,哪有什麽糞?二來種地都用化肥,不需要糞了。三來眼下各山頭林木茂密,有野豬、蛇什麽的野物,外出也不安全。其實,就是我小時候也沒幹過這個活,那是哥哥的事兒。因為就像老爸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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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多麽溫暖、安全、舒心卻又充滿思念和惆悵的一個詞!
一提起家,就想到秋林坪老宅。在老爸眼裏那是破敗的危房,在我的記憶裏卻是充滿美好回憶的地方。木格子大窗,短短的木梯子,滿房的麥草,二樓屋簷下的雞窩,石階旁的花壇,院牆外伸進來的蘋果樹枝,大門口的石墩子,甚至冬天結滿了冰的地,都是彌足珍貴的記憶。我整個童年都是在那座老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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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戲是需要舞台的。老爸年幼時看到的是臨時搭拆的戲台。到現在,很多村也還是沒有正式舞台,辦社火唱戲時依然臨時搭建。秋林坪比較先進,到我年幼時已經是木土結構的正規舞台了。去年給老爸的一封信裏說到這些,摘錄在此:那時候,秋林坪的戲台不是現在那個,由您牽頭重修的寬敞帶後台的新戲台,而是舊的戲台,舞台狹小,兩側勉強能安頓下文武場麵,沒有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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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藝術都是需要傳承的。秋林坪的秦腔,從傅老漢教戲開始,至今已有八十餘年曆經四代,每一代都有一個核心人物:王殿清(主演旦角),我老爸王在富(主演旦角),堂哥王紅(生旦淨醜均能飾演),堂叔王社生(主演須生)。從王殿清一個人的癡迷,到全村人人學戲,成星火燎原之勢。常記得那些年,新媳婦嫁到秋林坪,第一件事就是打聽她識不識字,有沒有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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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專業劇團,秋林坪秦腔的興起,全憑全村人的喜好,外加村集體的支持。但總的來說,除了最初的王殿清老人,我本家的人一直都是台柱子。從爺爺輩到父母輩,到我們這一輩以及子侄輩,滿台子轉來轉去的少不了楞上上下院裏人。老爸更是個中翹楚,是“戲模子”,學戲、演戲、教戲、排戲、看戲、聽戲是他一生的興趣所在,念念不忘。早在今年年初就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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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漢、王殿清、劉老漢、張明,是秋林坪發展秦腔的基礎。王殿清致力於表演,其他三位則是教戲、排戲、教授、演奏器樂,即所謂的文武場。什麽是文武場?就是戲曲伴奏的一靜一動兩大分類:管弦類是文場,比如二胡、板胡、胡琴、鎖啦、笛等,音樂柔美悠揚,深入人心。打擊類是武場,比如各種鼓、鐃鈸、大鑔、棒子等等,聲響驚天動地,發聾振聵。任何一類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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