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下雨,雨聲是在五點半到六點之間響起來的,起初一滴兩滴重重打在房簷上,接著渾然連成一片。那時天還沒亮,天色透出灰白,隻有濕潤的暈黃的燈光點綴在晨光未啟的黎明。
想起了傑納西河(GeneseeRiver),想起北上羅切斯特(Rochester)時公路兩邊遒勁蒼涼的初冬原野。
傑納西河,一條有著詩意名字的河流,河上有帶著黑色波浪護欄的橋,橋下的河水平靜無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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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秋天將盡的時候,我常常到樹林裏去散步。我偶爾會想到塞琳娜,想到暮春午後她家裏窗台上的陽光和那盆植物。鋪滿落葉的林間小徑,秋天的陽光從漸漸光禿的樹枝之間安靜無聲地流瀉下來,路邊低凹的地方有時留存著雨後的積水,落葉浮在上麵,風一吹就微微搖蕩。鬆鼠時常會在樹與樹之間突然跳出來,然後又匆匆逃進林子深處。
花農進了深山野遊,去尋找他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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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們一起出去吃個飯吧,告訴我哪天你方便,有一天塞林娜發郵件給我說。這封郵件不知怎麽進了我郵箱裏的垃圾桶,三天後我才發現。因為我沒回信,塞林娜又發了一封信說,你都好嗎?你不回信讓我有點擔心。馬丁的事是馬丁的事,傑西卡的事是傑西卡的事,我希望馬丁與傑西卡之間的關係不要影響我們之間的友情。這封信有點莫名其妙,馬丁與傑西卡之間的問題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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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夏天,我去了一趟巴哈馬。那不是個人少魚多的地方,那裏魚多遊人也多。海灘上的細沙白而耀眼,天空清澈純淨的藍色讓人眩暈。我帶著黝黑的膚色回到辦公室,像是被上了一層彩釉。麥克見到我打趣說,“你看上去跟剛出爐一樣新鮮,嘿嘿,健康多了。”可是奇怪的是,度假回來我感覺更疲憊了,心老是定不下來,辦公室裏的日常循環讓我有種窒息的感覺。我隱隱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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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晚上睡不著,讀到了一首詩。
一隻鳥把我從睡眠裏叫醒,淩晨三點,
不是從夢中.我已沒有夢
它的叫聲滴溜滾圓
莫非它心中真有大快活
是突然降臨的,或壓製已久的
我已是一個睡眠很好的人,從沒在這個時辰醒來過
我已是一個沒有了多餘心思的人
對一切的一切都沒了恐懼和慌亂
內心沒有了快活,也沒有了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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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塞林娜遞交辭呈的那個周末,請同事麥克,傑西卡和我一起去她家裏吃飯。塞琳娜來自菲律賓,丈夫馬丁是個胖胖的美國人,光頭,經營房地產。傑西卡因為工作關係先是經常給馬丁介紹房客,接著又把馬丁的太太塞林娜介紹進康複中心工作,塞林娜就那樣成了我們的同事。
一起共事的時候,我和塞林娜很少談及私人生活,馬丁有時開車來接她下班,帶著他們三歲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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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秋天將盡,突然就有了些驚慌,好象終有一天樹葉落光,樹木要突兀地對著天空的那種驚慌。我問花農,我的菜園都敗了,你的菜園裏還有什麽?花農淡定地說,敗了就敗了,花開的時候你不是見過了嗎?菜也吃掉了,這是一個自然的生命過程,你有什麽可悲傷的?我看不見他的臉,隻感覺他的聲音象微風一樣吹拂著我。我想象著他的笑容,淡遠清涼,象秋天透明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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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末出其不意地下了一場大雪,幸運沒有斷電,但是院子裏一棵長了十年的大樹攔腰折斷,一棵我親眼看著它長大的樹!它頹然倒地,伏在白雪覆蓋的地麵,雪後的陽光照上去,讓人感到英雄末路的淒涼無助。有趣的是,後院一棵瘦弱的蘋果樹反而安然無恙。那棵蘋果樹特別羸弱,夏季末的時候,枝條稀疏,葉子也零零落落,可是卻頑強地結著歪七扭八的小蘋果。看它那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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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天,午夜和淩晨總能聽到風聲。風很大,嗚嗚地在窗外叫,樹在黑暗中被吹彎了腰,樹枝彼此摩擦嘩啦嘩啦得在風中淩亂,可是白天又風平浪靜。這個秋天跟往常一樣,但是好象又有很多暗流旋渦。連續三四天,每天上下班的路上,總能看到二十幾個工人在一家小公司的門口抗議示威,一個周末過去,仍然在繼續。那些人不吵不鬧,每個人的胸前都掛著一塊白色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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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秋天的早晨,微雨後漫步周末的早晨,等小木耳上小提琴課。秋雨纏綿,我被淅淅瀝瀝的小雨鎖在車裏。車停在一棵樹下,雨點劈啪打在車篷和窗戶上麵,很快車窗就模糊一片。透過玻璃上的水霧,街道上的景物變得朦朧遙遠起來,帶給人一種甜蜜安寧而又略微傷感的印象。許多年以後,如果回想起來,我一定會記起這樣一個早晨,雨滴劈啪作響,我在車窗裏注視著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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