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複:回複:轉:鳳臨天下:王妃13歲 by (雨落晴初)

本帖於 2011-06-27 15:51:05 時間, 由普通用戶 虎妞娃娃 編輯

血債血償9
我等你,再多的話也抵不過這三個字,在多的情也蘊藏在這三個字中。
藍天白雲,天青雲淡。
此去一別。
十裏遠送,望斷天涯。
馬蹄聲聲,漸行漸遠。
天色降下,軒轅澈遠去,在也望不見車影。
身後,除去暗藏的軒轅易的人,杜一等最傑出的二十個血影衛,全部被琉月派了去,這一路一定遙軒轅澈,萬無一失。
夕陽如火,漫天霞光。
琉月緩緩的轉過了頭,身後秋痕杜彥虎等人一身是傷的緊緊跟隨。
“做事。”琉月冷眼掃過麵前的人,袖袍一揮,當前走去。
“是。”杜一等人齊齊應了一聲,快速四散而走。
沒有人可以欺負了他們,還能活著,沒有人能把他們的王害成這樣,還能有好結果,沒有人,現在也絕對不會例外。
夜色彌漫,夜,再度降臨了。
一身冷酷的鐵紅色,琉月握著短劍,一步踢開那新修不久的左相府大門。
猙獰殺氣,滔天憤怒。
朝廷的製裁,不,嘶認什麽朝廷的製裁,她隻知道血債血償,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今日,左相,天辰第二將軍府,吏部尚書府,禮部侍郎,太子,京城守備軍,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四萬虎軍鎮守京城,一個也不許出城。
三萬龍騎衛震住皇城,不許進,不許出。
所有文武百官各歸自府,誰敢妄出一步,格殺勿論。
今日的天辰,就要它翻天覆地。
這就是犯了她琉月的代價,這就是傷了她最愛的人的代價。
尖叫,慘呼,嚎叫,在寂靜的夜裏,分外的響亮,分外的慘痛。
左相府裏一片混亂。
血,從劍尖上滴落,腳,踏著屍體前進,那絕世無雙的臉上,隱藏的確是地獄修羅的肅殺,這裏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府外,一千龍騎衛圍住了整個左相府,不準放走一個,這是鐵的指令,這是軍令。
被暫時囚禁在左相府的左相,驚恐了,琉月來了,她來了。
夜風微涼,輕輕吹動。
一地殺伐。
血債血償10
坐在主屋裏的左相不斷的顫動著身體,外間激烈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聽的人心驚,聽的人幾乎魂都開始往外冒。
血腥味,隨著夜風飄揚而來,從窗戶裏,從門縫中,飄來,那麽濃鬱,那麽讓人心驚膽戰。
“不,不……”她怎麽能如此置王法與不顧?她怎麽能就這麽公然的殺進了他的府裏?她……她……
樹影婆娑,皎潔的月光好似也被染上了一層血紅。
鐵紅的顏色越發的**了,琉月麵無表情緩緩而來,那血緩緩的從劍尖上滴下,在那青白石上劃過一條血痕。
“呼啦。”主屋的房門被風吹了開來,屋中的左相被驚的一下跳了起來。
殺氣,無邊無際的殺氣,包裹住了他,那是來自地獄的嚴寒。
月色下,琉月踏著一地的月色而來。
傾國傾城的臉,幾乎可以與皓月爭輝,卻同樣清冷的沒有一點人氣,血色蔓延,鐵血而冷酷。
從來沒有直接麵對琉月毫無保留的殺氣的左相,驚的一張臉完全變了顏色,身體不斷的發抖,褲子快速的濕了去。
這樣尖銳的殺氣,不是他能夠抵擋住的。
一步一步行來,一步一步靠近,那寒栗的劍,那陰寒的眸,來自死神。
“我……的家……人……”左相戰戰兢兢的幾乎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你很快就可以見到。”粘著血的劍緩緩平舉,遞上了左相的咽喉。
“不……不,那些人不是我的人,他們不是我的,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他們是斐將軍的人,不是我,不是我。”極度的驚恐中,左相居然話說的極利索起來。
“他,你以為我會放過。”冷冷的話,不待人間的溫度。
血劍一橫,一道透明的窟窿對穿而過,琉月看也不看,轉身就走。
身後,左相睜大了眼,喉頭咕咕的發出聲音,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緩緩的倒下。
手緩緩的一揮,各色的信號飛騰而起,在天辰國的京城四處綻放。
所有琉月的人,動了。
敢害軒轅澈,就要你們所有的人來陪葬。
血色彌漫,今夜斷然無眠。

風雲再起
風雲再起1
血洗,無聲無息的血洗。
整個天辰國都都陷入肅殺之中。
京城守備軍都統,禮部尚書府,吏部侍郎府,都陷入了一片鐵血肅殺中,血色蔓延,無聲卻蘊藏著滔天的殺氣。
在這片靜夜中,天陳宮燈火通明,軒轅易高坐在龍椅之上,眉頭皺在了一起。
“陛下,這事情怎麽處理啊?”九門提督麵色很嚴肅,眼中卻蘊藏著寬慰和激動。
還好,還好,自己站對了方向,否則,今日他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裏,而是在被血洗的一方了。
軒轅易揉著眉頭,看了眼無邊的黑夜,這個夏天,真是個多事之夏啊。
“讓她去吧,也該清理清理了。”望著漆黑的夜空,軒轅易緩緩的道。
這麽多年來,他知道水清則無魚的規則,七國並立天下,那一國沒有其他國家安插的奸細和眼線,有時候用的對了,奸細和眼線也能成為對自己有利的東西。
隻是,這兩年左相和右相越發的做大,他都有點有心無力,這奸細也就跟著做大,猖狂了,猖狂到今日居然危害到了他天辰命脈的地步。
是時候清理了,讓琉月出手去做他不能做的事情吧。
九門提督聽言,頓時躬身道:“那,這麽晚了,陛下也休想吧,微臣就在陛下身邊守著。”
軒轅易聽言半響歎息了一聲,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
九門提督立刻跟隨而上,今天可不要亂自走動,那是自己找死,而且他要守著皇帝陛下,今日百官不要亂走,皇帝陛下也不要亂走的好
有些人不能救,有些地方也不能去。
黑夜彌漫,星光,圓月,都隱藏在茫茫黑幕中,這天黑的嚇人。
天辰第二將軍府,斐將軍府,一地血腥。
“說。”指尖一使力,隻聽哢嚓一聲清脆的斷裂聲,斐將軍的大兒子手骨再度被折斷了一根。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你殺了我吧……”在地上不斷的掙紮扭動的男子,滿臉扭曲,四肢已經不成形狀。
風雲再起2
“報,沒有斐成列的蹤跡。”
“報,搜遍整個將軍府,沒有斐成列和他小兒子的蹤影。”
一連串的稟報聲響起,在血夜中不帶一絲溫度。
琉月冷冷的看著地上呻吟翻滾的斐將軍大兒子,眉眼中閃光銳的殺氣,好一個斐成列,居然給她跑了。
“王妃,這是從密室中搜查出來的。”一身血色的彥虎快步衝過來,手中握著一疊還沒有燒完的書信。
琉月展開一看,密密麻麻全是指令和安排。
對於昨日那場刺殺,居然整整計劃了五年,怎麽刺殺,刺殺了後怎麽跑路,計劃的之久,布置的之嚴密,這消息的往來傳遞,都已經快有厚厚的一本書那麽多,可見細致。
琉月眉眼中閃過一絲鐵怒,整整五年,軒轅澈才十一二歲的時候,就開始策劃怎麽殺他。
媽的,這天辰皇帝是吃屎的,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還有一點絕密的檔案,後金國,這斐成列,天辰國的第二武將,其本身居然是後金國的兵部侍郎。
潛伏天辰二十年,在天辰成家立世,生兒育女,成就一番事業,位置已然如此之高的斐成列居然是後金國的兵部侍郎。
五指緊緊的一扣,手中的檔案被捏成了麻花。
該死的,後金國的奸細。
枉費左相那麽厲害,枉費他還想怎麽樣怎麽樣,最大的一個危險就潛伏在他身邊,今日軒轅澈若是不那麽出色,恐怕這斐成列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他遙護的太子,軒轅承。
“一個不留。”唰的轉過身,琉月抓著手中的密件,轉身隱入了黑夜之中。
斐成列棄家而跑,什麽人都留下了,父母,妻子,兒子,家丁,隻唯獨帶上了他最鍾愛的小兒子。
好,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今天從天辰跑了,隻要他還活在世上,她琉月就絕對會把他找出來,絕不放過。
風雲再起3
血色在漆黑的天幕下醞釀著,四濺著。
天,越發的黑了。
天辰皇宮,太子東宮。
“不要,我求你,琉月,我求求你,你殺了我,放過承兒吧,我求你……”一頭散亂的長發鋪陳在臉上,狼狽的驚人的柳皇後,跪著太子東宮前,不斷的朝踏著月色而來的琉月磕著頭。
血色,從額頭上涓涓而下,染紅了那白玉台階。
琉月冷冷的看著了柳皇後一眼,眉眼中盡是殺氣:“你算個什麽東西。”
“我不算東西,我不算東西,你放過我的承兒吧,琉月,我求……”
“閉嘴,你沒有資格叫我的名字。”沒有怒吼,沒有憤怒,隻有冰冷,夾雜著絕對鐵硬的冰冷。
那是絕對不會放過的決絕。
聽著琉月如此的決然,柳皇後跪在地上,緩緩的收了哭聲,仿佛豁出去一般的抬起頭,怨恨之極的瞪著琉月,咬牙切齒道:“慕容琉月,你不移人太甚,今天,我們是輸了,可也不是完全輸了。
你放過我的承兒,本宮今日就賠你條命,若是你要趕盡殺絕,也別怪本宮玉石俱焚。
你身上可中著本宮早就下了毒,你放過我的承兒,本宮就告訴你解藥,否則,我們一起去見閻王爺,我們要死,也絕對不會要你活。”
怨恨之極的話從柳皇後口中吐出,那是她最後的底牌,那是她最後的倚仗。
琉月聽著柳皇後最後的恐嚇,緩緩的笑了,冰冷而嗜血之極的笑了。
緩步朝跪著的柳皇後逼近,琉月一把扣住柳皇後的下顎,那漆黑的卻帶著血紅的雙眸,牢牢的鎖定柳皇後豁出去的眼。
琉月冷冷的道:“你以為你還有跟我談判的價碼,玩毒,我告訴你,本王妃是玩毒的祖宗,神經毒素,想害我癡呆無聲無息的死去,你看錯人了。”
一口被琉月道出她對她下了什麽毒,柳皇後那窮圖匕現的猙獰,立刻僵在了臉上。
風雲再起4
整個人一瞬間駭然的看著琉月,幾乎有點反應不過來。
怎麽會,怎麽會,她怎麽會知道她對她下了什麽毒?這個慕容琉月到底有多厲害?到底是什麽人?
她怎麽什麽都知道,她怎麽什麽都奈何不了她?
身體開始顫抖,柳皇後真正的怕了,那眼中的驚恐幾乎要整個的吞沒了她。
看著柳皇後的驚恐,琉月雙眼一眯,殺氣在周身盤旋:“既然你喜歡玩毒,本王妃,就親自送你一程。”
手中兩指一扣,一下扭脫了柳皇後下顎,柳皇後頓時櫻桃小口大張。
手腕一抖,那皇宮密室中珍貴之極的毒藥,出現在琉月的手裏。
冷笑著,一點一點的把手中的毒藥傾倒入柳皇後的嘴裏,琉月冷冷的看著,柳皇後扭曲的眼,驚恐的表情。
一聲冷哼,琉月手一揮,柳皇後被重重的摔了出去。
“嗚嗚。”嘴合不上,說不出話,隻能帖柳皇後不斷的嗚嗚鳴叫,雙手在身上使勁的抓撓。
可越抓越癢,越抓越疼。
身上血痕不斷的湧現,破了皮,爛了肉。
可柳皇後還在不斷的抓撓,不斷的在地上翻滾。
她想停下,可是停不了,那是斷腸腐骨毒,服下了這種毒素,全身會被自己一把把抓爛,而死去。
自己看著自己死去,自己殺死自己,這毒素,乃是萬惡之極。
不斷的扭曲,憑陵死亡的嗚咽,在靜寂的夜空下,令人毛骨悚然。
抬起頭,琉月看也不看地上的柳皇後,抬步就朝東宮內走去。
沿途,楊柳在風中飛舞,絲絲花香沁人心脾,很寧靜,靜的幾乎什麽聲音都沒有。
沒有人帖柳皇後在前方的掙紮而出現,沒有任何的呼吸聲音,靜,這是一種死寂的靜默。
東宮裏沒有人,所有的人都不在,這裏是一座空殿。
踏著月色,琉月一腳踢開東宮虛掩的大門。
風雲再起5
“嘎吱。”厚重的宮門聲響在靜夜裏,萬分枯寂。
“你來了。”暗淡的燈火下,一身太子蟒袍的軒轅承坐在大殿中,手中端著一杯水酒把玩著,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容,微笑的看著琉月。
沒有左相的驚恐,沒有柳皇後的駭然,隻有一身溫雅,隻有一身從容。
琉月冷冷的看著眼前的軒轅承,不錯,若不是他起心害軒轅澈,就憑今日這氣度,她就可以放他一馬。
人就算死,也不能滅了自己的氣度。
漆黑天幕,暗淡燈光。
“帝王家無親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下場,不怨天,不怨人,技不如人,甘拜下風。”軒轅承微笑著看著一身殺氣的琉月,很從容。
琉月冷冷的站在大殿門口,看著軒轅承。
“可惜,我沒遇上你這麽一個小妻子,澈,真是福氣。”搖搖頭,軒轅承輕笑了一下。
若是他有了琉月,恐怕今日又是另外一番場景了吧。
時也,命也。
笑看著滿身殺氣的琉月,軒轅承突然緩緩的搖了搖頭:“兩匹孤獨的狼,互相吸引,沒有外人插腳的餘地。”
琉月一聽冷冷的看了軒轅承一眼,不錯,這個家夥這話不錯。
“廢話少說。”不過,這並不代表她就會繞過他,隻是她可以讓他選擇自己的死亡。
看著一身殺氣,卻美麗的傾國傾城的琉月,軒轅承麵上依舊沒有什麽懼怕,端起手中的酒杯朝琉月示意了一下,緩緩一口飲盡,什麽多餘的話都沒說。
成王敗寇,自古也然。
琉月見此,轉身就朝外走去,對手,有的時候也可以給與尊重。
“琉月,不要太高興了,你跟澈最終也許走不到一起。“身後軒轅承輕輕的歎息了一聲,那溫柔的語調飄飛而出。
“不要讓我把你挫骨揚灰。”琉月沒有轉頭,隻是那聲音陡然冷了八度。
風雲再起6
嘴角緩緩的流下一絲黑血,軒轅承看著琉月的後背,輕聲道:“琉月,有些事情你不知,澈也不知,你這容貌,這容貌,唉……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你們相隔天……差……地……遠……,永遠……不可能……”
溫淡的聲音消散在夜空中,停滯在東宮裏,軒轅承微微歪了頭,閉上了眼睛。
身子卻沒有動,依舊高高的坐在他的太子位上。
琉月皺了皺眉,軒轅承這話什麽意思?該死的,話沒說完。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和他,我說永遠就一定永遠。”一摔衣袖,琉月大步就朝東宮外走去。
這天下沒有人能拆開她和軒轅澈,誰也不行。
暗夜血影,殺氣飛揚。
夜,越來越深了。
那濃鬱的血腥味,直擊蒼穹,飛灑四方。
天辰國文武百官,徹底的血洗。
殺戮,從晚間一直彌漫到清晨,在那漆黑的天幕中透出黎明前那深藍的色澤時候,一切歸於平靜。
清晨,陽光從蒼穹中灑下,滿地金光。
一地白淨,什麽都沒有,隻有那空中濃重的血腥味,還在飄揚。
晨鍾敲響,文武百官上朝。
新的一天,繼續開始。
天辰國,改頭換麵。
沒有人提晚間的血洗,沒有人提朝中幾大重臣的不在,沒有人提太子,皇後的喪鍾,眾臣皆默。
右相權傾朝野,陳貴妃位尊皇後,天辰在無人敢跟軒轅澈一爭高下。
隻是,這正主卻不在。
天辰如此大變,七國風雲再起,所有人都把眼光盯住了天辰。
山雨欲來風滿樓,這天也許憶了。
停戰了好幾年的七國,蠢蠢欲動。
天陳宮。
“陳國屯兵十萬與我邊境,趙國屯兵二十萬與我天辰相連邊境,形勢相當的不妙。”右相握著手中的情報,朝軒轅易沉聲道。
風雲再起7
這大陸七大國有好些年沒有大規模的征戰,隻有小打小鬧的收複周邊的隸屬小國戰亂。
現在陳國和趙國都派兵屯守在了與他天辰相連的邊界,這是對他們天辰虎視眈眈,心懷叵測了。
軒轅易滿臉嚴肅,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此時的天辰,第一將軍慕容無敵不在,雖然慕容家還在,但是豈能跟慕容無敵相提並論。
第二將軍斐成列是奸細,早跑回了後金國。
他最出色的兒子軒轅澈也不在,若是他在,周邊的陳國和趙國,那裏敢有絲毫的想法。
現在,他們就是看準了他天辰在無拿的出手的戰將,一個個虎視眈眈,露出猙獰麵目了。
“陛下,那我天辰現在怎麽辦?”陳貴妃,不,陳皇後,麵色難看的問道。
“唯今之計,隻有先靜觀其變,派兵……”
“什麽靜觀其變,等別人打上門來,吞了天辰,才來變,晚了。”軒轅易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沒有出聲的琉月突然沉聲道。
此言一出,軒轅易,右相,陳皇後,都是驚訝的看向琉月。
“我不懂打仗,流川,陳司,周成,他們懂,軒轅澈不在,這天辰我來給他守。”冰冷而決絕,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軒轅易頓時一愣,定定的看著琉月,她這意思。
唰的站起身,琉月轉頭就朝殿外走去:“屬於軒轅澈的東西,在他回來之前,誰也不能動,誰也不準動。”
如鐵般堅決,她的軒轅澈不在,那就她來,軒轅澈的江山,他的一切,她一定要給他守著,絕對不能讓軒轅澈回來的時候,麵對的是一個國破山河在的場景。
嬌小的身影,在夏日的光輝下,被拉扯的很長,很長。
不高大,但是絕對的震懾四方。
夏日炙熱,卻沒有這人心的熱。
天藍如海,絲絲白雲飄蕩,那麽美,那麽好。
風雲再起8
天辰沒有了軒轅澈,還有琉月。
嘶懂,她可以學,隻要有她在,任何窺視天辰國的人,都要他回他老家。
晨兵暮鼓,誰怕誰。
時光匆匆而過,轉眼就是三年。
春暖花開,又是一年春來早。
楊柳吐出新芽,在春光中肆意的舒展著四肢,清清河水叮咚流淌,那麽輕快,那麽舒暢。
碧藍的天幕上,絲絲白雲追逐著,歡笑著。
時不時化成個小兔子,緊跟著又變成一隻大老虎,飛卷著,形象萬千。
山河依舊多嬌。
後金國南邊最大的城鎮,沂水城。
此時,桃花**,落英繽紛,本是春來時節,這裏卻已然有了夏的炙熱。
南來北往的人都朝這沂水城湧來,一時間這沂水城,成了這天底下最熱鬧的地方。
不為其他,隻為這沂水城主,廣發英雄帖,邀請七國所有上的了台麵的,不管是世家,還是獨臂刀客,隻有有能力一爭這天下第一名號的高手,都來這沂水城參加這屆的武林大會。
武林大會沒什麽稀罕,不過後金國國主放出話來,誰得這天下第一名號,立封後金國三品將軍職銜,位列朝堂之上,家人加官進爵,雞犬升天。
第二,第三,則賞賜黃金萬兩,同列四品武將。
這樣的消息一傳出,立刻驚動了七國所有的高手,轉眼成王拜將,這可是一舉登天的好機會。
這樣難得的事情,誰不想一會。
武功高手想要一爭,另外六國居心叵測,這屆後金國的武林大會,頓時風起雲湧。
同時,負責這次武林大會的沂水城城主,也放出話來。
為答謝天下給他麵子的武林同道,他願拿出他鎮府之寶,血蟾蜍,作為頭名的獎勵。
血蟾蜍,能醫百病,化毒療傷都是一等一等好定西,乃是珍惜之極的寶物,等閑不可一見。
然而,今天這沂水城主居然拿出來做獎勵,這一時間,還有誰不心動。
風雲再起9
無心思稱王拜將的高手,有心思這血蟾蜍,無心思這血蟾蜍的,有心思那雞犬升天。
所有的貪心,都被網羅一盡,不為名就為利,這世界上不圖名利的人還真不多。
因此,這天下人齊齊朝著後金國而來。
沂水城,這些日子來,成了天底下最熱鬧的地方。
“籲。”一陣黃土飛揚,三劈駿馬停在了沂水城外的涼棚邊。
“店家,上三碗茶來。”三個彪形大漢躍下馬來,大步就朝涼亭裏走來。
“好,好,客官你先坐。”涼亭中,忙的不可開交的老頭兒立刻高聲答道,一邊負責倒茶的一十二三歲的男孩,腳不停息的抱著茶壺衝了過來,臉上笑的幾乎裂開了花。
這兩日真好,平日裏他們守一年也沒幾個錢,這兩日,可是人滿為患,他們小小一個涼棚,也是人多的沒地方坐,這生意要是一直都這麽好,那他們一家可發財了。
此時的涼棚裏,已經坐了不少人,小小的地方幾乎都滿了,南來北往的人,各種身形的都聚集在一起,肆意的談論著。
“**的,真累死老子了,還好,還好,終於在大會開始之前趕到了。”當頭那彪悍男子,一邊擦拭頭上的汗水,一邊大聲的道。
這春日時節,居然熱出一身大汗,可見趕路的焦急。
“可不是,要是晚了,我們可要後悔一輩子。”另一人咚的坐下,拿起茶碗咕咕的就灌了下去。
“不過,大哥,二哥,也別抱太大的希望,我聽說雪聖國的第一高手,沉木也來了。”
此話一出,喧鬧的涼棚頓時靜寂了下來,所有人都豎著耳朵聽著。
而此時,一輛看似很普通的馬車,緩緩的駛來,車窗封閉的很整齊,黑色的駿馬看起來與馬車一般的普通。
這樣的馬車在現在的沂水城,一天可以看見上百輛,是在是沒有任何引人注意的地方。
風雲再起10
藍天碧雲下,馬車在官道上徐徐而來,不快不慢,好像並沒有受這沂水城的喧鬧,而變的熱切。
清淡,冷約,好像這裏的炙熱溫度,並不能消融它一般。
依舊保持著它自己的速度和姿態。
看似平庸之極,實則明珠內藏。
馬車緩緩的駕駛過來,車轅上,一馬車夫頭頂壓著一草帽,遮擋住本來的麵目,在帖這些人的高聲談論聲中,馬車微微減慢了速度,緩緩行過。
“那也沒辦法,沉木來了,這第一就讓給他好了,我們還有第二第三嘛,到時候照樣封王拜將。”那最先說話的大哥搖搖頭道。
沉木,聽說不僅是雪聖國的第一高手,在這七國中,都是排的上名號的人物,一向獨來獨往,沒想到今日也來了。
馬車內一人靠坐在檀香軟墊上,盈盈素手,緩緩的翻動手中的冊頁,聽到這微微停頓了一下。
“那可說不定,沉木是厲害,不過我可聽說陳國的風城也來了,這第一到底是誰的,還不一定。”涼棚內,一寬頭大耳的男子大聲的道。
“不是吧,他也來了。”
“風城也來了,天,這天下的高手怎麽都來了。”
“這下還有我們什麽戲啊。”涼棚中的眾人一聽,頓時齊齊的抱怨了起來。
風城,可也是不世出的高手,平日聽說不屑朝廷俸祿,陳國在怎麽許下高官厚祿,也無動於衷,怎麽著也來了。
“看來,要這血蟾蜍的人不少。”馬車緩緩的駛過,車內近乎喃喃自語的響起一道聲音。
很沉,很清冷。
“主子,我收到消息,趙國太子和南宋國四王爺,都來了。”一道低低的聲音響起,同樣的清冷。
“喔,都來了。”翻動著書冊的手,緩慢的翻動著,好似並不驚訝。
“還有什麽消息?”翻過一冊書頁,馬車中坐著的人緩緩的道。
風雲再起11
“沒有。”車外的人回答的相當迅速。
“降級一階,自己去領三十棍棒。”很冷,很平淡。
馬車外的人一聽頓時低下了頭,飛速道:“是。”
“這麽大的事情,傲雲獨孤夜怎麽可能不來,後金的把戲,他還會看不穿,你們居然沒有收到任何關於他動作的消息。”清冷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故意的威懾,卻讓人不敢有任何的反駁。
馬車骨碌碌的行過小小的涼棚,把所有的人扔在了後麵。
沂水城,鳳來客棧,沂水城數一數二的酒樓。
“店家,你們這明顯沒有人,為何不讓住店?誰打開門不做生意的。”此時,鳳來客棧前麵,聚集了好些還沒有找到住地的江湖人物。
沂水城這兩日人滿為患,到處都住滿了人,唯獨這鳳來客棧空起的,卻不然入住。
“小老兒早說了,我們這鳳來客棧被人包了,不會在接待任何的客人,各位請另尋地方吧,這裏不會讓各位進的。”客棧老板沉聲道。
“包了,這個時候誰這麽大手筆……”
“他奶奶的,包什麽店,真**的欠揍……”
“我到要看看是誰……”
一時間,聚集在客棧外的眾江湖人士,不是抱怨就是怒罵,鬧做一團。
在這一片喧鬧中,那普通的馬車緩緩的行駛了過來,朝著鳳來客棧。
“別去了,那裏沒地方住。”邊上的江湖人,沒好氣的朝這輛普通馬車喝道,他們給一兩金子都住不進去,還不說這看上去就窮的一塌糊塗的馬車,能住進去才是鬼了。
不想這輛普通馬車聽耳未聞,還是朝著客棧大門而去。
行進大門前,馬車夫馬鞭一揮,一物憑空扔給了那準備攔人的客棧老板手上。
那客棧老板一愣後,看了看手中的物事,立刻滿臉堆笑的迎接了上來,畢恭畢敬的道:“你老終於來了,請,請,客棧早就打掃好了,包你老滿意。”
周圍眾人頓時大嘩。
就在這片大嘩聲中,一潔白修長的手緩緩伸了出來,揭起那暮色的車簾。

武林大會
武林大會1
眉不畫而黛,唇不描而鮮,目若朗星,風采過人。
一瞬間,周圍眾人齊齊安靜下來,心中一閃而過此念。
隻見,馬車中人一身簡簡單單的月牙白長衫,黑發束成一束隨意之極,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卻風姿天成,傲世獨立。
一身的清冷,一身的風骨。
黑如曜石一般的星眸掃過眾人,燦爛的陽光幾乎都被他奪了光彩,簡直俊朗的好似畫上走下來的,翩翩風度,人中極品。
眾江湖人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麵的人,此時一見如此俊美男子,居然齊齊失魂,可見其絕頂風姿。
白衣人淡淡的掃了一眼周圍的人,邁步就朝客棧而去,馬車夫隨後跟上。
等到白衣人消失在客棧裏間,店外的眾人才反應過來,一個個瞠目結舌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若說是一個如此絕色姿容的女子,他們看傻眼了還說的過去,這明明是一名男子啊。
他們居然也如此德行,簡直是……
隻是,卻不知道怎麽的,就是被他吸引了眼光,目光止不住的要停滯在他的身上,好像他天生就該是受萬人矚目的。
現下想想,挺莫名其妙的。
反應過來的眾人一時間後悔莫及,怎麽就被一男人吸引了目光,忘了向他說說能不能通融讓他們也住店,此時,人都走沒影了,他們到什麽地方去找他去,難道今天真要睡野外。
一時間,整個店外比剛才還鬧騰了。
進入裏間,馬車夫揮退了殷情的掌櫃,伴隨著白衣人住進了天字一號房。
“主人,喝茶。”折下頭頂上的草帽,馬車夫露出本來麵目,嚴峻而冷酷,這不是琉月手下的第一血影衛杜一。
“不用。”白衣人抬頭看了眼院外正開的燦爛的迎春花。
絕色姿容,風姿卓越。
細看,那眉那眼不是琉月是誰。
隻是比十三歲的小琉月出脫的越發的美豔,越發的氣息沉著,與那上一世的林,簡直一模一樣了。
武林大會2
此時一身月牙白的男裝,掩去了那一身的鐵血殺氣,隻剩下清冷和俊美,沒有女子偽裝男子的四不像,那一身的灑脫和瀟灑自傲,就連一般男子都不及,看去,真正一個絕世男兒。
“海那邊有沒有消息?”站定在窗戶邊,琉月沉聲道。
“沒有。”杜一立刻躬身回道。
琉月聽言皺了皺眉,仰首看著天外那無邊蒼穹,軒轅澈,他們三年沒見了。
三年前,她派了杜一等人一路暗中護送軒轅澈去找人,但是一出了天辰國,慕容無敵便現身讓其不要跟了,否則,被發現,他們不會給軒轅澈治療。
沒有辦法,杜一等隻好回來複命。
三年間,護送軒轅澈去找那不知道人,不知道名,什麽都不知道勢力的慕容無敵,也沒有回天辰國,隻是時不時有消息傳遞過來。
隻言片語,訴說軒轅澈在不斷的好起來,隻是因為毒在心脈,委實不好調理,其中醫治的一味藥,需要很長時間的配置,因此,不得而歸。
她跟蹤著消息找過去,發現,慕容無敵居然出了海,那信鴿隔海而去,她想去找也找不到地方。
找不到,隻有等,隻有等軒轅澈自己回來,隻有等他回來。
白雲飛卷,鳥鳴蟲鬧,轉眼三年,她都已經十六歲了。
凝望著蒼穹,琉月眉間緩緩蕩漾起一抹微笑,她長大了,可跟小時候不一樣了,她的軒轅澈也不知道回來後認不認的出她,若是認不出,她一定把他扔到糞坑裏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收回跑遠的心神,琉月轉頭看著畢恭畢敬的杜一:“邊關有沒有什麽消息?”
“邊關一切安定,陳國和趙國雖然屯兵在此,可沒有異動的景象,流川將軍請主人放心。”
琉月聽言點了點頭,三年前陳國和趙國屯兵邊界,想向天辰進攻,她帶著流川,陳司,周成,等軒轅澈的大將,和那幾十萬虎軍星夜趕去邊關鎮守。
武林大會3
嘶會兵法,不懂謀略,可流川他們懂。
而且,也不知道怎麽的,她慕容琉月的名號居然也傳到陳國和趙國那裏去,一聽她慕容琉月帶著軒轅澈的兵士和將領前來坐鎮,陳國和趙國居然有那麽一點矜持起來。
可能由於她凶名太甚,又是出生武將世家。
天辰皇帝敢把那麽重要的兵力,交到她的手上,她定然不是個隻會殺人的家夥,說不定是個大將之才,所以起了點慎重的心思。
這慎重的心思一起,不敢大規模攻進來,而是小打小鬧的試探了一下。
這般的小試探,立刻讓久經沙場的流川等人給抓住,打了陳國和趙國一個全軍覆沒。
漂亮的全軍覆沒,立刻讓陳國和趙國越發不敢妄動起來。
而跟隨其後到的慕容毅等人,也披甲上陣,慕容將軍旗可也不是偷摸拐騙得來的,那也是赫赫軍停
幾個小仗下來,陳國趙國寸尺未進,慕容琉月的名聲響透邊關。
陳國和趙國忌憚這沒有了軒轅澈,卻多了一個慕容琉月的天辰,立時按兵不動起來。
這一按兵不動,就是兩年未動。
而邊上其他幾國,見陳國和趙國沒有得到一點好處,一個個也不動作,就這麽看似風平浪靜的僵持著,表麵上看起來瀚海無波,實則也就隻有幾國自己知道了。
不過,她慕容琉月的名頭卻響了。
成了能文能武,能上陣為將,也能下場殺敵的厲害人物,簡直要直追當年的天辰第一天才,軒轅澈了。
不過,這些名聲琉月自己心裏清楚,流川等人心裏也清常
兵法謀略那不是短期就能大成的,也不是紙上談兵就能穩操勝券的,那是需要殺場上一刀一槍,一仗一仗磨練出來的。
幾十萬人的生殺予奪,一將功成萬骨枯,不是抱著個火箭炮,看不順眼一炮轟了,也不是我想起來扔一顆原子彈,就滅了你們回老家的時代。
武林大會4
冷兵器時代的攻略,不是近代能夠體會的,那種場麵,人力,物力的控製,非一天就能成的。
因此,雖然慕容琉月名聲如日中天,不過自己有幾斤幾兩,琉月自己心裏明白。
所以,邊關既然現在無事,那她就來幹她擅長的了。
要為軒轅澈守住天辰,不一定就要在邊關打仗,守過最危險的時候,那麽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這是她的座右銘。
“杜一,你給我……”
“包客棧的朋友,小生雲召,仰慕此屆武林大會,特此千裏迢迢從雪聖國而來,不想晚了些日子,這地界都被住滿了,連個落腳之地都沒有。
唉,怎麽這麽打擠啊,這位包了此間的朋友,能否讓小生入住,小生絕對保持安靜,定不騷擾朋友。”
琉月的吩咐還沒說出口,客棧外突然一清亮的聲音傳來,有點無奈,有點報怨,還有很多的討好。
聽起來,就真如一窮酸書生一般,文縐縐,酸溜溜的。
琉月聽言卻收斂了到口邊的話,低頭朝窗外看去。
她這天字一號房,位置在客棧的最高處,整個這一街地麵都可以看的很清常
此時,客棧的外麵,一身穿淡藍衣襟的男子,正站在客棧的後牆處,朝著嘶斷的拱手作揖,滿臉燦爛之極的笑容。
眉飛入鬢,沒有軒轅澈的妖美,也不似獨孤夜的傾城,很燦爛,很陽光,這個男人是一團發光體,就如太陽一般的俊朗。
琉月對上此人,眼中一莫名的光芒微微一閃,手指在窗欞上輕輕的敲打了兩下。
身後的杜一立刻一低頭,該死的,他們居然沒有調查到他也來了。
“讓小生入住吧,我不想睡街頭。”滿臉的哀怨,雲召看著琉月討好之極的笑著。
琉月見此緩緩的笑了,這個人,有意思,既然想進來,那就來吧。
當下一點頭道:“可以。”淡淡的聲音遠遠的傳出,清冷依舊。
武林大會5
“啊,多謝兄弟,多謝兄弟。”那雲召一見琉月答應,立刻喜笑顏開,口氣親近的不得了,前一刻還是朋友,這一刻就成了兄弟。
琉月沒有在多看,轉身合上了窗戶。
“去吧。”看了一眼低著頭的杜一,琉月淡聲道。
杜一一點頭,什麽也沒有多說的快速退了下去。
把玩著桌上的茶杯,琉月眼中銳光一閃,看來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也來了,這武林大會看來比自己預期的還要熱鬧。
春風送爽,窗外天氣晴朗之極。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是武林大會開幕之日。
蜂擁而至,整個沂水城的人都擁擠了過去。
琉月依舊一身月牙白長衫,黑發束成一束,慢條斯理的從樓上步了下來,看起來悠閑之極。
“兄弟也是去武林大會?”還沒邁下樓梯,下方從地字號出來的雲召,一眼看見琉月,頓時笑容滿麵的高聲道。
琉月看了一眼雲召,沒什麽表情的點了點頭。
這個雲召到真跟他說的一樣,絕對不打擾她的清靜,住進來三天,好似根本沒住這麽一個人似的,到還是個守信之人。
“那好,那好,我也是去看熱鬧,我們正好同路。”雲召那燦爛的笑臉,更加的燦爛了。
幾步走到琉月身邊,雲召一搖手中的扇子,笑眯眯的看著琉月道:“不敢請問兄弟貴姓?”
“琉月。”琉月淡淡的扔下兩個字,腳下不停的朝前走。
“流月?林南流家的人?”雲召繞了繞頭。
“不是。”琉月不冷也不熱。
雲召挑了挑眉,也沒覺得琉月不是林南流家的人有什麽不對,當下笑道:“流兄,今次這武林大會極是熱鬧,流兄定了什麽位置,我們坐一起多好。”嘴裏一邊嘀咕,一邊跟著琉月的腳步朝外走去。
“我沒有訂位置。”琉月揚揚眉。
武林大會6
雲召一聽頓時睜大了眼,好似看怪物的看著琉月。
半響嘴角抽了兩抽道:“不是吧,流兄,你不訂位置,是要去跟那些場外的人擠?這次這麽多人,在外圍根本看不見的。”
說道這頓了頓,突然又笑了起來,一拍琉月的肩膀,大方的道:“不過,沒關係,我訂的有位置,你跟我坐就好了,難得我們一見投緣,正好一起說話,也算我報答流兄贈住之情。”
“好。”雲召話音一落,琉月幹脆直接的應了一聲,一邊往外走去。
雲召扇子一拍手掌道:“爽快,我就喜歡流兄這樣的人。”一邊說,一邊春光燦爛的與琉月一起朝前行去。
人山人海,沂水城外早已擺好的擂台,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
成圓形的擂台屹立在城外偌大廣場的正中間,青條石鋪墊而起,遠遠高出周圍的觀眾席很多。
擂台周邊成放射性的搭建著幾十個小席麵,團團圍繞著圓形的擂台,乃達官貴人的席位。
而後麵才是人山人海的看客。
放眼望去,怕沒有成千上萬的人,呼出的氣連這一片天空都渲染的炙熱了起來。
跟著雲召前往他訂的席位,第一排西麵位置,這不得不算是一個絕對好的位置,恐怕就是在有錢也買不到的位置。
不過琉月什麽也沒說,自自然然的落座,自自然然的飲茶,好像司就是這裏的主人似的。
在外人的眼裏,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就是太過有恃無恐。
“流兄,你瞧,陳國的風城,一手五抓單刀,使的漂亮極了,那叫一個行雲流水,聽說手下從沒一敗……”
“啊,流兄,你看你看,那就是雪聖國的沉木,我們雪聖國的第一高手,這次第一肯定是他……”
“啊,快看,流兄……”
武林大會7
一落座,雲召一眼掃見對麵席位上的沉木等人,立刻眼睛發光,整個的興奮了。
手中的扇子不斷的晃動,嘴裏劈裏啪啦的完全不成歇息一會,那一一道來,簡直就如室珍,就好像這些七國的高手,完全是他家養的一般,那叫一個知根知底啊。
太過陽光的人,果然多話,不過,有些話可以一聽。
琉月品著手中的茶水,順著雲召的手看去,一個個嘶認識的高手,被應在了心裏。
“流兄,你瞧,那就是沂水城的城主,這老家夥本事啊,居然有血蟾蜍,怎麽這麽好的運氣,我怎麽就沒有呢,要是我武功好,我一定要上去拿個第一下來,這血蟾蜍可是好東西,好東西。”
兩眼放光,雲召幾乎要把已經開始發致詞,宣布武林大會開始的沂水城主,給看穿兩個洞來。
那眼光,簡直比看見了自己的心上人,還有炙熱。
指指點點,高談闊論,在著擠的密密麻麻猶如沙丁魚的席位間,就隻有琉月和雲召這一處,空蕩蕩的,偌大的一個席位,就隻有兩個人坐著。
一個俊朗燦爛,一個皓美如月。
那一身的風華氣度,淡淡的清冷姿態,和那驚世的俊美,讓人完全移不開眼光。
無數的看客貴賓,三分神色放在即將開始的比試上,七分心思到放在了這廂俊美無邊的琉月身上。
就連那沂水城主都止不住的眼光瞟過來了三四次,還不說其他人。
這般俊美的人,到底是那裏來的,怎麽從來都沒有見過?怎麽俊美到這個程度?
反觀琉月一身冷淡,看也不看周圍看過來的視線,悠然自若的緊。
旁邊的雲召也依然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兩人的坦然自若,反而吸引了越來越多的目光。
一時間,好像這些人都不是來看比試,而是來看琉月的。
“這個男子是誰?”擂台東麵方向,坐在沂水城主身邊一中年男子,壓低了聲音朝沂水城主問道。
武林大會8
“不知道,三天前來的,大手筆包了鳳來客棧,不知道根基,隻知道姓流。”沂水城主也壓低了聲音。
那般大手筆的人,他自然事先都調查過,隻是沒有一絲線索,好像這個人是憑空掉出來的一般。
那中年人聽言抬眼深深的看了神態自若的琉月一眼,低低的做了幾個手勢,身後立刻有人幾不可見的退了下去。
武林大會正式開始,擂台上人影翻飛,刀來劍往。
八人,四對,一起比試,擂台上各占一麵。
不過,第一日的比試向來沒有什麽好看的,都是從武功最低的開始較量起,高手如沉木等人此時都坐在席台上,根本沒有下台的樣子。
聽說沉木風城等人,因名聲太過響亮,所以不用參加第一輪,直接由第二輪開始比試。
擂台上很激烈,周圍的看客驚呼聲一聲接一聲,但是前麵席位上卻沒有多大的反應,顯然都非普通人。
“那就是血蟾蜍。”一圈話說完了,雲召方一眼掃到擂台頂端放著的白玉盒,白玉盒裏放著那血紅的血蟾蜍。
從這個位置看過去,隻能看見隱隱約約露出點紅色,瞧不清楚真麵目。
“血蟾蜍,該死的,我怎麽沒看見他什麽時候放上去的,吃虧,吃虧了。”雲召滿臉的抱怨,懊悔的臉都青了。
琉月沒有理會邊上嘰裏咕嚕抱怨的雲召,他沒看見,她可是看清楚了,嬰兒巴掌大小的血蟾蜍,通體透明,血紅色澤,相當的漂亮。
血蟾蜍確實是個好東西,若是給軒轅澈吃了,肯定更好。
雙眼微微的眯了一眯,琉月喝了一口手中的茶。
“第三十四位,琉月,對陣,第三十五位,方雄。”擂台上東麵位的勝負決出來了,支持人立刻高聲宣布下一局比試。
武林大會9
雲召一聽眨了眨眼,在眨了眨眼,轉頭看向琉月,整個臉都驚訝的扭曲了起來:“流兄,你要上場?”
琉月冷冷的看了一眼滿臉不可置信的雲召,沉聲道:“有問題。”一邊說一邊緩緩的站起了身來。
周圍的人見琉月居然站了起來,不由唰的一下齊齊靜止了高談闊論,定定的看著琉月。
這個長的好似從畫裏走出來的美男子,居然要下去比試。
“流兄,這個刀劍無眼,你……你這一點內力都沒有,你……你跑上去湊什麽熱鬧?”雲召上上下下看了琉月幾眼,扭著眉頭。
“還武器都沒帶,你想去找死啊。”雲召看著空著雙手的琉月,滿臉的不讚同。
琉月則理也不理雲召,起身就朝步下了貴賓席位。
整個貴賓席一時間都微微寂靜了下來,各方眼神都鎖定了琉月。
走至擂台邊,這三日沒有出現的杜一,突然從後走了上來,朝琉月遞上了一把瑤琴。
琉月接過,手一撐就上了擂台。
白衣飄飄,在一眾猙獰麵目的粗壯漢子中,簡直就是天與地的區別。
“小白臉,下去,別說老子弄死了你。”對麵五大三粗的方雄,一見居然是琉月上來,頓時滿臉鄙視。
比武台上無生死,上了擂台,生死各由天命,不是好玩的。
琉月冷冷的看了方雄一眼,什麽話也沒多說,隻是那眼中的輕蔑,清清楚常
方雄見之,頓時大怒,手中利刀一揮大喝道:“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說罷,手中利刀一揮,當頭就朝琉月砍來,具是一點也不留情,想要一擊殺死琉月。
左手抱著瑤琴,琉月看也不看衝過來的方雄,手指在瑤琴上緩緩撫摸過,姿態優雅,好似他要撫琴一般。
生死場上撫琴,簡直就是不知好歹。
“快躲,快躲。”下方的雲召見此,急的跳了起來。
武林大會10
周圍的人也一臉的可惜像,這麽俊俏的男子馬上就要血濺當場,簡直可惜了。
唯有遞上瑤琴後站立在擂台邊的杜一,一聲不發,連眼中的神色都沒有一絲的變動,沉靜。
手指緩緩在琴麵上撫過,那當頭的利刀眼看就要砍至琉月頭頂。
那撫過琴弦的手,突然中指一勾,一指挑起第七弦上,輕微一拉,指尖一彈。
隻聽砰的一聲清脆的琴弦顫動聲響起,一道風刃飛射而出,去如閃電。
隻是一聲,輕微的一聲響後,什麽聲音都沒在有。
利刀停在了琉月的頭頂,滿臉猙獰的方雄,臉上的肌肉不停的跳動,雙眼好似看見鬼一般的看著琉月,那眼中的震驚幾乎無法遮擋。
右手五指按在了琴弦上,琉月抱著瑤琴轉身就走,月牙白的長衫在風中飛動,飄飄若仙。
一躍而下擂台,琉月順手就把瑤琴遞給了下方的杜一,看也沒看其他人,大步就朝場外走去。
今天,她隻有一場。
“怎麽,這就完了?”主持人目定口呆的看著離開的琉月,在看著站在擂台上的方雄,這勝負怎麽算。
“已經完了。”沂水城主側頭看了一眼離開的琉月,眼中閃過一絲深光。
“砰。”沂水城主的話音還沒落,站立在擂台上,高高舉著利刀的方雄砰的一聲朝後倒了下去。
頸項間冒出一股血跡,很淡,但是絕對的致命。
一擊斃命。
周圍看台上的人短暫的沉默後,轟然叫好起來,高坐在看台上的沉木,風城等人,也齊齊轉頭看了一眼離開的琉月。
一擊斃命,琴弦殺人。
好古怪的功夫,好犀利的手段。
白影飄飄,琉月穿過人群而去。
三年前,她在天辰皇宮密室發現的那本什麽以音馭獸,這三年來她斟酌過很多次,也練了很久。
最後發現,以音馭獸,需要很強的內力,才能把琴聲遠遠的傳遞開去,達到最基本的控製。
武林大會11
否則,琴聲完全不能揮發出去,野獸聽都袒見,還談什麽駕馭。
她一絲內力也不會,琴聲也就普通力量,從頭練顯然是不現實,這以音馭獸,她是不要想了。
不過,沒練會什麽駕馭野獸,她倒是另劈捷徑,倒練出來風刃也能殺人。
鋒利的空氣波動,能夠產生大量的能量,特別是一瞬間的犀利**,絕對足夠致人於死命,這是空氣動力學,她曾經學過的東西。
以風刃殺人,正符合她現在不想露出本尊的心思。
慕容琉月有一身好身手,但是嘶會這個,而這個,琉月會。
慕容琉月是女的,而她現在,是男的。
俊朗無邊,一擊斃命,刹那傳遍整個武林大會。
整整一日,所有的話題都是圍繞在琉月的身上,那個神秘莫測,來曆不明,卻俊朗的天怒人怨的琉月。
“棒,太棒了,流兄,早知你如此厲害,小弟還擔什麽心啊,真漂亮。”嘰嘰喳喳,這個自來熟的雲召,晚間回來後,完全摒棄了不打攪琉月靜寂的初衷,圍繞著琉月,喜悅之情是溢於言表。
好像今天是他贏的這麽漂亮一般。
琉月也不搭理他,也不趕他走,任由他自說自話,偏生他還興致高昂的胡攪了半夜,才興致勃勃的回他的房間。
夜色迷漫,明日就是大會的第二日。
琉月斜靠在床頭,血蟾蜍她要,第一,她也要,後金國,斐成列,哼。
以為藏在後金國,她就找不到他了,休想,害過軒轅澈的人,她說了不會放過一個,那怕天涯海角,也絕不放過。
月上中空,一片靜寂。
“絲絲,絲絲。”輕微的風聲響起,微小之極。
躺在床上的琉月唰的一下睜開眼睛,屋外有人。
沙沙,沙沙,風聲動,暗影至。
琉月看了眼頭頂,眼中一閃而過冷笑,不錯,借著風聲上了她的屋頂。
閉上眼睛,她到要看看外間來人想幹什麽。
黑影倒掛,隔著窗欞隱隱約約。
武林大會12
輕微的風聲刮過,窗戶無聲無息的開啟一條細縫,一絲青煙緩緩飛揚而來。
一切都輕柔,輕的若不是琉月乃此道翹楚,恐怕也袒出來任何的異樣。
煙色很輕,無色無味。
琉月嗅了一口,不錯,很棒的迷魂香。
嘴角微微的勾勒起一絲冷笑,跟她玩這套,早八百年前她都不屑耍這手段了。
青煙迷漫,絲絲消融於房間之中。
半響,窗欞咯的一聲響,一道黑影飛速的閃了進來,輕若狸貓。
琉月睡著沒動,隻是屋中的一切都沒有瞞過她的感覺。
來人顯然以為琉月已經被迷住了,當下十分輕鬆的走上前來,從懷中取出一小瓶子,指甲挑起裏間一點灰白之物,就朝琉月的頸項上抹去。
幽香撲鼻,此物香的讓人陶醉。
指尖伸至琉月的頸項上,黑衣人突然一頓,背上寒毛一下就豎了起來。
眼前,那本來應該已經昏迷過去的琉月,一雙黑眸無聲無息的睜開,正冷冷的看著他。
那眼中的黑,幾乎可以吞噬他,陰森而冷酷。
這般的冷血和肅殺,幾乎是他不成見過的。
“沉香,不錯。”冰冷的聲音緩緩的響起,一口道破天機。
沉香,百毒中不算最狠毒的毒素,不會頃刻間就致命,但是中了此毒後,若是沒有一月一次的解毒藥吃下,連續吃上一年,那會肌膚潰爛而死,卻是相當狠毒的。
給她用這種毒,是想控製她。
琉月的眼閃過更深的黑沉,才第一場下來,就有人瞧上她了,對她下手。
那黑衣人聽琉月一口道破,不由一個冷戰,居然跟琉月手都不敢動,身形一閃朝著外間飛射而出。
琉月見此冷哼一聲,手指快若閃電的在床頭的瑤琴上一抓,一根琴弦砰的一聲被彈動,一道風刃如飛而去。
武林大會13
敢來動她,來得去不得。
那黑衣人身在還半空,眼看就要沒入黑暗中。
風刃後發先至,急追而上,半空的身影砰的一聲跌落了下來,在小院裏扭動了幾下,就停止了動彈。
後頸中緩緩的滲透出鮮紅的血來。
人再快,也快不過風。
“出了什麽事?出了什麽事?”如此輕微的響動中,地字號的雲召聲音猛的響了起來。
緊接著琉月就見房間門被砰的一聲撞開,雲召衣冠不整的衝了進來,手中還握著他那把折扇。
來的倒是快,琉月看了眼衝進來的雲召。
一步衝進來,雲召見屋中什麽打鬥的動靜都沒有,隻琉月冷冷的睡在床上看著他。
看起來,好像自己比他都還要緊張,雲召不由眨了眨眼。
“出去。”琉月看了眼雲召,冷冷的扔下一句話,翻了個身,自顧自的睡覺去了,好像一點也不把剛才的事情放在眼裏。
雲召見此摸了摸眉頭,突然抬頭深深的嗅了一口屋內的空氣,皺著眉頭道:“迷魂香?”
說罷,也不顧這是琉月的房間,快速衝到被掀開的窗戶前,朝茫茫夜色中看去。
小院中,那死去的人影已經不再,隻剩下在月光中朦朦朧朧的一絲血跡,不是很顯眼,卻逃不過有心人的眼。
雲召挑了挑眉,看了眼地麵的血,在回頭看了眼雲淡風輕,自顧自睡覺的琉月,半響揚了揚眉道:“原來是隻蟑螂。”
一邊說一邊揉揉頭發,瀟灑的舞了舞手中的折扇,不過此時一身的衣冠不整,看起來沒見到什麽風流瀟灑,隻見莫名其妙。
“那我繼續睡覺,在有大蟑螂,兄弟叫我一聲,我來幫你打,估計這兩天比較多。”揮舞著手中的折扇,雲召揉揉眼,打了個哈欠。
武林大會14
琉月沒有理會,雲召好像也沒要琉月說什麽,耷拉著眼皮推門走出。
琉月都不放在眼裏,他那麽激動幹什麽。
窗外樹影婆娑,月涼如水。
屋內,風平浪靜。
好像這真的不過是一場插曲,一隻蟑螂而已。
第二日,天氣晴朗,武林大會的現場更加是人山人海,隻因聽說那白衣男子琉月今日也要出場。
貴賓席上,琉月依舊和雲召坐在一起。
慢條斯理飲茶,好像嘶是來比試的,而是來當觀眾的,比周圍真正的觀眾都還要清閑。
“琉月對陣成紅。”一聲高喊,下方的觀眾頓時掌聲雷鳴,個個翹首以盼看著琉月的方向。
其中,多了很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女子。
成紅,三十歲年紀,一手柳葉刀很是漂亮,此時那如鐵塔一般的身體往擂台上一站,感覺擂台都被震的顫抖了兩下。
琉月看了眼此人,什麽表情也沒有,隻是緩緩的伸手摸上了放置在腿上的瑤琴,動也不動。
“琉月,琉月。”主持人見琉月並不上場,不由高聲朝琉月喊道。
“流兄,快,該你上場了。”雲召見此不由撞了撞琉月。
那站在擂台上的方紅滿臉殺氣的看著琉月,柳葉刀遙遙指向貴賓席上的琉月,挑戰之意,不用言喻。
琉月見此冷冷一哼,白皙的手指突然在瑤琴上一挑,挑起兩根琴弦,對著那滿身殺氣,遠遠站立在擂台上的方紅一彈。
隻聽接連兩聲輕微的琴聲波動,高台上的方紅雙眸陡然圓睜,不敢置信的瞪著琉月的方向,喉頭咕咕幾聲,膝蓋一軟,一下就跪了下去。
周圍的觀眾,頓時大嘩。
隻見方紅跪下的膝蓋上,鮮血緩緩的流了出來,渲染紅了一寸見方之地。
武林大會15
隔的遠了看不見,但是坐在主位的沂水城主卻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眼中驚訝之色連閃。
隔著這麽遠的距離,居然憑空就傷了方紅,這是什麽武功?這琉月到底有多強?
眼中驚訝之色完全遮掩不住,沂水城主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中年人,中年人也是一臉震驚,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邊上幾大貴賓席上,坐著的人也交頭接耳,滿臉的不敢置信。
比試席上,沉木等人也齊齊眯了眯眼,死死的看著琉月,那眼中的光芒讓人看不透。
血色緩緩的醞釀了出來,周圍的觀眾也漸漸的看清了。
那大嘩聲頓時越發的洶湧澎湃了。
“死還是降?”一片大嘩聲中,坐在麵無表情的琉月身邊,興奮的手舞足蹈的雲召,朝著擂台上的方紅大聲的吼道。
剛才還無比囂張的方紅,此時滿臉的灰白,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低低的低下了頭。
意思已經明白了。
袖袍揮動,琉月站起身來,轉身離開。
身旁的雲召也不等杜一伸手來抱瑤琴,一把抱起,滿臉得意洋洋的跟在琉月身後,大搖大擺的朝外走去。
那本來就俊朗無邊的笑臉,更加是把那熱量散發的幾可與日月爭輝。
沒有人阻擋,琉月所過之處,擋路的人立刻快步讓開。
那臉上,有崇拜,有震驚,有驚駭。
兩場,一招製敵,琉月就如一道隱藏在明月之後的晨星,突然之間就散發出了璀璨奪目的光彩,讓人完全不能忽視。
風頭直蓋沉木風城等人。
“查到了沒有?”
“查到了,他是從海外來的。”貴賓席上,沂水城主低聲道。
“海外?”貌不出眾的中年人微微皺了皺眉。
武林大會16
“是的,沿途傳來的消息,他是從東海的方向,經過趙國,前來我後金國的,隻有一個仆人。”沂水城主壓低了聲音。
中年人聽言點點頭道:“背景是誰?”
“不知道,還沒有查到,昨晚派去的人,一句話沒問就殺了,這麽看來,要麽來頭不小,要麽就是什麽背景勢力都沒有。”沂水城主皺了皺眉。
“查,必須查到。”
“是。”
陽光燦爛,鳥語花香,武林大會熱鬧之極。
接下來的兩日,沒有琉月的比試,琉月也不出門,就呆在鳳來客棧裏。
許多拿著拜帖,想來一會她的人,都被雲召擋在了門外,好像他真成了琉月的兄弟,發話人一般。
琉月也不過問,也不發怒,就那麽任由雲召去。
這雲召也本事,兩日內鳳來客棧的店門幾乎被踏破,卻真沒一個人能進來見琉月。
“流兄,明*****的對手你可要小心點。”月上中空,雲召手搖折扇靠在鳳來客棧的後院梧桐樹上,朝坐在涼亭中的琉月道。
月光灑在一身月牙白的琉月身上,清冷而高貴,那份俊美簡直就能跟明月相媲美。
雲召心髒碰碰的跳動了幾下,定定的看著琉月。
早就知道這琉月俊美無邊,不想越看越是耐看,若是一個女子,他肯定二話不說那怕巧取豪奪也要娶回去,不過可惜,是個男人。
不過這男人也能讓他看的失了神,真**的見鬼了。
琉月感覺到雲召的視線,依舊無動於衷,隻淡淡的看了雲召一眼,那眼中沒有詢問,隻有清冷和狂傲。
雲召見此那眉頭扭了幾個折,這個琉月清冷中卻是絕對的自信和狂傲,這個男人真正是讓他想深深的挫了他的銳氣,卻……
糾結了半響,雲召重重的敲了一下身邊的梧桐樹,妥協般的一**坐在琉月的身邊。
武林大會17
他是想挫了他的銳氣,可是,看見這身風骨,真舍不得,對,舍不得,真不知道這是從那裏冒出來的想法。
舍不得磨去他的狂傲,舍不得滅了這身風骨。
居然會對一個男人舍不得,他回頭一定要去拜拜菩薩,定然是白日見鬼了。
“明天你的對手,趙國的梁成,明麵上是趙國人,實則是南宋國禦前暗衛第一人,一身本事絕對隻在沉木風城等人之上,其手段恐怕遠非這兩人可以比擬,你自己要小心,別在那麽托大了。”
坐在琉月身邊,雲召一邊以折扇敲打著手心,一邊緩緩的道。
琉月抬頭看了一眼月色,淡淡的轉過頭來,看著雲召道:“這些跟我有什麽關係?”
雲召頓時被噎的狠狠的瞪著琉月,這人居然不問他為什麽知道,反而問他關他什麽事情,這琉月的反應怎麽總在他意料之外。
不過,虧他一片好心,這琉月居然不領情。
“贏的過我就上,贏不過我就下,無論任何人。”琉月緩緩的扔下一句,起身就朝房間走去。
背影孤高自傲之極。
雲召看著離去的琉月,微微挑起了眉,如此決絕和犀利,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與所有人都是敵人,那麽從另外一個方麵來說,他也不是任何一個勢力下的人吧。
折扇在手中輕揮,雲召緩緩露出一絲微笑。
既然任何勢力都不是,那麽他……
夜色平靜,卻無人知那平靜下,波濤的起伏洶湧。
後金國的武林大會,怎麽可能隻是武林大會呢。
金色的陽光從天際灑下,藍天白雲,草葉兒清香傳來,沁人心脾。
萬人圍觀卻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把眼光集中在了那擂台上的兩個人。
一個白衣飄飄,俊美如月。
一個長相平庸,卻氣息驚人。
武林大會18
八人一台的比試已經輪換成兩人一場,餘者在前幾日已經淘汰了,剩下的八個人,分作四場,卻已經是頂尖之戰了。
站在擂台上,琉月冷淡的看了一眼對麵的梁成,一身殺氣隱而不宣,劍光藏而不露,南宋國禦前暗衛第一高手,看來不虛。
“請。”梁成一臉平靜的朝琉月拱了拱手。
琉月冷冷的掃了一眼梁成,一身自傲,那本來就狂傲的風骨,在琉月故意的渲染下,越發的狂妄而不可一世,仿佛世間的任何人,都沒放在他的眼裏。
這般的狂傲展露在有心人的眼中,越發讓人認定了,不是沒有經過世事什麽都不懂隻有一身武功的毛頭小子,就是個白癡。
風,緩緩的吹過。
五指扣在了琴弦上。
就在這時武場一角,一冷清之極的眼光,越過人群,落在了擂台之上的琉月身上,那麽冷,那麽清,那麽熟悉。
風動,雲動。
擂台之上,兩個人突然之間同時動了。
琉月一個退步,手中五指一勾琴弦,琴弦立刻被高高的挑起。
而同一時間,梁成迅猛如電的猛然逼近,手中長劍快如閃電的刺出,不是對準琉月,卻是對準了琉月手中琴弦,整個人一瞬間幾乎衝進琉月的懷裏。
琴弦能攻遠,那近,必定是它的弱處。
劍勢如虹,快如霹靂。
琉月琴弦才一挑起,那劍已然斬到了琴弦之上。
隻聽,砰的一聲輕微的斷裂聲響,琉月雙眸一冷,手中的琴弦斷了。
周圍眼厲之人,第一時間齊齊看見,不由一個個麵色緊繃,對視一眼,有的閃過一絲輕蔑,有的卻深不可測。
琴弦斷裂,風刃無空。

眾矢之的
眾矢之的1
這琉月看起來強悍之極,原來也不過如此。
琴弦斷,在無風刃可發,要破琉月的攻擊,原來如此簡單。
貴賓席上有些人已經轉頭不在看琉月,不是對手的人,長的在好看,在他們眼裏也沒有用。
利刃當空,那梁成一見琉月手中琴弦斷裂,眉眼中湧起一絲冰冷,反手一劍就朝琉月頸項砍去。
沒有了風刃可發,區區沒有內力的琉月,簡直就是不堪一擊。
而不遠處的雲召卻臉色一變,唰的一聲站起,手中折扇一橫,看似就要投出。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
一直臉色不變的琉月,突然冷冷一笑,食指一勾,抓住斷裂的琴弦,鬼魅般的一閃身,不遠遠避開梁成那一劍,反而欺身上前,手中琴弦一劃。
陽光耀眼,光芒四射。
把地麵的一切,都照耀的纖毫畢現。
但是,這一刻,沒有人看見琉月是怎麽移動的,沒有人看見琉月是怎麽就站在了梁成的背後。
那種速度不快,但是絕對詭異所思。
好似一組慢鏡頭,陡然變換成了快鏡頭,中間的一瞬,沒有任何人看清楚,已然成了那樣。
擂台上,琉月站在梁成的身後,瑤琴抱在左手,右手橫在殷紅的雙唇前,一道銀色的銀絲綻放在她的手指間,很細,很亮,那是一根斷裂的琴弦。
梁成背對著琉月站立著,臉上的神色沒有變,甚至沒有驚恐和詫異之色,手中的劍還舉著,卻已經失去了目標。
站的筆直的身體緩緩的醞釀出絲絲紅色,紅色的血液從頭頸上緩緩的流淌出來,在那藍色衣服上滲透出絲絲詭異的色彩。
一道細小的,銀色的琴弦橫陳在他的頭頸上,深深的嵌入了肉裏。
眾矢之的2
冷酷的眼中冷光一閃,琉月一聲冷哼,手指一彈,那銀色的琴弦立刻反彈了回去,從梁成的頭頸間射出,在瑤琴麵上不斷的顫動著。
絲絲血珠在上麵顫動,一具紅木瑤琴,被醞釀上了血色。
周圍一片靜寂,就在這靜寂中,梁成緩緩的倒了下去。
白衣輕風,冷酷卻在這一瞬間**的驚人。
“好啊。”一聲興奮之極的大叫,在這份寂靜中突然響起,雲召滿臉喜悅的衝過來,連聲大叫。
那感情好像是他自己贏了一般。
琉月抱著手中的瑤琴,冷冷的看了一眼倒下的屍體,清晰之極的扔下一聲冷哼。
自傲之極。
聲音落下,琉月抬頭看向大會的一角,沒有人,那剛才感覺到的如影隨形的目光消失了。
那目光很熟悉,是那般的犀利和冰冷,難道是……
眉眼微動,琉月收回了看過去的眼光。
“漂亮極了,流兄。”雲召站在擂台下,手中折扇敲打的手掌心都紅了,滿臉的興奮和得意。
周圍靜寂的人群,此時好像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叫好聲此起彼伏,幾乎喧了這天去。
冷眼掃過雲召,雲召身後的人,盡皆收到了眼底。
那眼中除了震驚和審視,還有一絲貪婪,對她手中瑤琴的貪婪。
琉月見此不由冷冷一笑,突然揚起手,砰的把手中的瑤琴砸在了地上,紅木瑤琴立刻被砸的四分五裂。
周圍眾人頓時大驚,詫異極了的看著琉月。
琉月卻不發一言,轉身跳下擂台,白色衣襟一揮,飄然遠去。
“流兄,你這是幹什麽?幹什麽亂發脾氣,這麽好的琴,毀了多可惜。”雲召驚訝中,滿臉不讚同的跳上擂台朝那瑤琴揀去。
眾矢之的3
一邊喃喃道:“這要怎麽修啊。”
周圍貴賓席的人,頓時目光都集中在了雲召身上,那光芒深的不見底。
“不要了。”正當口,站在擂台下的杜一冷冷的扔下一句。
雲召一聽頓時詫異的抬起頭來,看著轉過身欲跟上琉月的杜一,驚訝道:“為什麽不要了?”
“粘了髒東西,我家主人不會在要。”杜一冷聲應了一句,抬腳就朝琉月身後跟去。
周圍心思叵測的眾人,頓時齊齊一皺眉,不要了?
“這是流兄的武器,他要沒了這武器,以後……”雲召瞪著地上的瑤琴。
“一具普通瑤琴而已,隻要有風,我家主人就有武器。”杜一冰冷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冷酷而嚴肅。
震呆了一地的人。
一具普通的瑤琴就有如此的威力,這……
隻要有風,就有武器,這到底是什麽境界?這到底是什麽人?
所有的人都震驚了,貴賓席上的眾人立刻交頭接耳起來,那眼中的神色已經深的不能在深了。
雲召嘴角**了兩下,看了眼地上碎裂的瑤琴,伸手一摸,果然是普通貨色。
原本以為琉月用的這琴,不是絕品也是極品,肯定藏著絕對的秘密,才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此時看來,這根本就不是那麽一回事。
緩緩站起身,雲召眼中一閃而過震撼,隻要有風,任何東西都能做為武器,這個琉月,這個……
眉眼快速的轉動兩圈,雲召突然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揮舞著手中的折扇,笑眯眯的高聲道:“流兄,等等我。”
一邊說一邊飛速的跟了上去。
微風漸起,初春畢竟不是那麽熱的。
風中,留下一地心思叵測。
夜幕緩緩的降臨,四場角逐,已經決出了四位最後的高手。
眾矢之的4
沒有沉木,沒有風城,隻有四個名不經傳,根本聽都沒有人聽過的高手,而這其中,琉月列了一席位。
“流兄,三日後最後一場,四人同台,誰能站到最後,誰就是第一。”鳳來客棧的後院,雲召坐在琉月的身旁,笑眯眯的看著琉月。
四大高手同時出手,以一敵三,從未有過的規則,從未有過的血腥。
琉月淡淡的看了雲召一眼,很隨意的點了點頭。
雲召見此頓時大力的拍了拍琉月的肩膀,笑容滿麵的道:“今年真是好運氣,居然跟流兄住在一起,我相信這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於流兄你的。
流兄,嘿嘿,小弟我沒什麽要求,到時候流兄得了第一,給我看一眼那血蟾蜍就好,我這麽萬裏迢迢的跑來,連一眼都沒看見,那可太虧了。”
雲召笑的那叫一個燦爛,一點也不拘泥,好似麵前的琉月真的是他的兄弟一般。
“你就這麽肯定。”琉月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斜了雲召一眼。
雲召滿臉笑容:“那是當然,我看好兄弟你,我說……”
“砰。”一聲沉悶的碰撞聲響起,打斷了雲召的話。
雲召轉頭看了一眼,邊角上杜一正一身冷酷的拖著一黑衣屍體,朝外麵扔了出去。
雲召見此挑了挑眉,轉頭看了眼琉月。
琉月臉上一絲其他的表情都沒有,平靜的好像什麽事情也沒發生。
雲召眨了眨眼道:“十三個蟑螂了。”
“春天,該長蟲。”琉月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慢條斯理的道。
雲召一聽頓時笑出聲來,靠在石頭桌子上,笑看著琉月道:“你真是誰的帳都不買,在這地界也就隻你獨一份。”
“有意見。”琉月對上雲召的眼。
雲召隻覺那一片黑,幾乎要把他吸入裏麵萬劫不複。
眾矢之的5
不由吸了口氣,搖搖頭,定了定神後道:“當然沒有。”
琉月聽言一笑,並沒多大的情緒起伏。
雲召見此斜靠在桌上看著麵容俊美,神情卻清冷的琉月,深深的看了幾眼後喃喃道:“真沒見過你開懷笑過,這樣的風姿,若是有了生動的表情,不知道……”說到這被琉月冷眼一掃,立刻停了聲。
開懷笑,曾經有,跟在軒轅澈身邊,隻要澈在身邊,她自然就會高興,澈不在身邊,嘶覺得有什麽好笑的,有什麽事能夠讓她動容。
不是沒有生動表情,隻是那個人還不在。
指尖旋轉著手中的茶杯,琉月望了眼蒼穹。
澈,幾時才歸啊,想他了。
手中握緊了茶杯,在不回來,等她把後金收拾了,滿東海一個島一個島的搜,她也一定要把軒轅澈給找出來。
嘶想在這麽等下去,實在太焦人了。
她的澈,她的澈。
王八蛋,就是後金國這群混蛋,如果不是他們,軒轅澈絕對不會跟他分別這麽些年,隻有隻言片語的消息來往。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琉月陡然握緊了手中的茶杯。
“砰。”指尖的茶杯被突如其來的力量捏碎成幾片,一杯茶水立刻順著琉月的手就流淌了下來。
在那月牙白的衣服上,渲染出絲絲的黃暈。
雲召見此微微一愣,剛才的琉月身上一閃而過的是憤怒,雖然快的幾乎稍縱即逝,但是他看清楚了。
憤怒,琉月在對什麽憤怒?
心中猜測,手卻快速的伸了過去,揚眉道:“這是怎麽了,茶杯惹你了?”
一甩手,扔下手中的碎片,琉月麵無表情的站了起來,雙眼中銳利之極的光芒一閃,冷冷的盯在了漆黑的夜裏。
“滾出來。”一聲冷喝,琉月眉眼間盡是殺氣。
眾矢之的6
雲召微怔,滾出來?什麽滾出來?他沒感覺到有……
這般的念頭還沒有閃過,雲召突然眼角一挑,有人,周圍有人。
眼珠飛速的一轉,雲召深深的看了滿臉殺氣的琉月一眼,眼中有震驚有駭然,他都沒有察覺到身邊有人,這什麽內力也沒有的琉月是怎麽察覺到周圍有埋伏的?
不待雲召細想,隱藏在黑暗中一黑衣人緩緩的走了出來。
一身黑色,沒有絲毫人氣,好像整個人融入了這黑夜一般,這份隱藏蹤跡的能力委實高杆。
“我家主人有請。”隻露出一雙眼睛的黑衣人,冷冷的看著琉月沉聲道。
話音落下,客棧後院的幾個角落,齊齊閃出幾個黑衣人,沒有在隱藏蹤跡,一身的殺氣完全的釋放在這黑夜小院裏,陰森而冰冷。
琉月看也不看周圍的黑衣人,雙眼微眯,敢威脅她:“不去。”
斬釘截鐵的兩個字,比黑衣人還淫冷。
黑衣人聽言眼中殺氣一閃:“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話音一落,包圍了整個客棧後院的黑衣人,立刻手舞利劍朝著琉月撲了上來。
“不客氣,我到要看看你們怎麽不客氣。”琉月此時心中想著軒轅澈,一腔火正沒地方發,這群家夥到自己送上門來了。
話音一落,五指成抓,一把抓起石桌上的瑤琴,旋空一個翻轉搭在手臂上,五指一劃,頓時幾聲清脆的琴聲接連響起,無聲的風刃飛射而出。
“砰砰砰……”沉悶的碰撞聲立刻接連響起。
一音虛發,同時以一對七。
風是沒有方向的,風刃更加是沒有規則的。
隻要指尖朝著什麽地方波動,風刃就向著什麽地方飛射。
風刃,以一敵眾,最好的武功。
殺氣,在客棧後院四濺。
琴聲和著兵器的交加聲,奏響整個夜空。
眾矢之的7
客棧的老板躲在炕頭下,哆嗦成了一團。
本來以為住了一個大戶,沒有想到是來了一尊殺神,天啊,要是在不走,他的小命會不會丟在這裏。
“砰。”一聲飛射,一黑衣人仿佛被一拳頭擊中胸口一般,整個的朝後倒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身後的梧桐樹上。
同時,東南西三方的黑衣人,一口鮮血噴出,整個的軟了下去。
滴滴血絲,灑在地麵,碧綠碧綠的。
一個照麵,四死三傷。
雲召坐在石凳上,握著手中的折扇,揚了揚眉。
那當頭的黑衣人眼見才一個照麵,居然死了四個,當下一聲呼哨,轉身就朝黑暗中隱去。
同時,一物朝著琉月飛射而出。
毒煙彈,那日天辰皇帝軒轅易壽宴後的狩獵場中,逼她和軒轅澈落下懸崖的就是這東西。
琉月眼中殺氣瞬間狂飆,一閃身,也不理會那毒煙彈,高高的躍起,朝著黑夜中逃走的黑衣人就追了過去。
“砰。”毒煙彌漫在整個後院。
坐著的雲召連忙掩了口鼻,一個閃身快速的追著琉月而去。
白煙繚繞間,一直沒出來的杜一,冷冷的從黑夜中閃身出來,眉梢眼角全是冰冷,身形一閃,也同時消失在了黑夜裏。
穿街過巷,琉月追著那黑衣人狂奔。
嘶會輕功,但是那對氣息敏銳的感覺,就是當年的軒轅澈,她都不曾跟丟過,還不說這區區黑衣人。
黑衣人早隱沒在黑暗中,沒有了蹤影。
但是,琉月的方向卻沒有一絲不對。
月白的身影在黑暗中一劃而過,若是此時有人看見,保不準以為自己見到了鬼怪。
沂水城東街杜府。
“動了手?結果怎麽樣?”府內大廳中,一滿頭白發的老人沉著臉,看著身上帶傷回來的黑衣人。
“一招四死三傷。”黑衣人恭恭敬敬的跪在白發老人身前,快速的道。
眾矢之的8
白發老頭聽言,麵色越發的沉的如水:“該死的,這麽強,來人,你們全部出動,今晚一定要殺了……”
“想殺了我,好,我自己送上門來,就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收。”白發老頭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冷冽之極的聲音,突然破空而來,帶著陰森之極的鐵怒之氣。
白發老頭頓時臉色一變,唰的一聲站起。
那跪著的黑衣人也是大驚,他明明甩開了他,為何他居然還是追到了這裏?
不容他們質疑和驚訝,充滿肅殺的琴聲響徹在了杜府上空。
不成曲調,隻有一個個的單音飛射。
那不是催眠曲,也不是殺伐樂,那隻是一個殺人的武器,一件能奪人呼吸的利器。
指尖一彈,風刃一揚。
飛舞間奪人性命,指尖輕彈間抹殺一切。
琉月左手抱著瑤琴,右手抓住琴弦飛快的彈動,一道道風刃飛出,從四麵八方湧過來的黑衣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想來殺她,那先讓她收了他們的命。
血色四濺,一地殺伐。
白發老頭見此整個臉扭曲成了一片,看著黑夜中琉月一身白衣,踏血而來,俊美的天怒人怨,下手卻冷血無情致斯。
“快,快,殺了他,殺了他。”臉色整個扭曲,白發老頭一邊叫囂著,一邊飛速的朝後退。
這樣強的一個人,既然不能為他所用,那麽就一定要毀去。
若是讓他進入了後金國的殿堂,那以後後金國的實力,這簡直……
心中轉著此念,人卻飛快的朝後暴退,朝著後門而去。
而琉月也好像沒有看見他一般,任由他朝後門逃去。
“噗。”輕微的悶響聲,那是匕首入肉的聲音。
一步跨出後門,白發老頭就站定了腳步,緩緩低頭一看,一柄匕首穩穩的插在了他的胸口,直沒入柄。
眾矢之的9
喉頭咕咕的冒了幾聲,白發老頭抬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前的人,杜一,那個跟著琉月,一點功夫都沒露過的仆人。
杜一麵無表情的抽出匕首,轉身就朝另一個方向走去,這裏的人不許逃走一個。
身後白發老頭一聲未吭,緩緩的倒了下去。
夜色彌漫,整個杜府血腥遍地。
等著雲召追過來,看見的已然是屍體遍地,所有黑衣人都倒在了地上,淡淡的血色醞釀在青石地麵上,陰森森的。
一地屍首,沒有一個活口。
而琉月已經不知去向。
揚了揚眉,雲召以折扇敲打著手心,杜府,或者說陳國在這裏的據點,被琉月一仗挑了。
真是不留一點情麵,幹淨利落的讓人膽戰心驚的同時,又讓人太想得到他了,這般厲害的人物,讓人太著迷了。
月色清亮,淡淡銀輝灑下,清幽而淡然。
抓著手中的瑤琴,琉月冷冷的看著街道對麵矗立的三個黑衣人,又是黑衣人。
今晚司來火氣就重,才挑了一個杜府,又來一幫黑衣人,哼。
五指扣住琴弦,琉月的臉上隻有冰冷。
“流先生,我家主人有請。”當頭的黑衣人溫文爾雅,上前朝著琉月微微拱了拱手道。
然後不待琉月說話,黑衣人再度開口道:“請流先生先不要拒絕,我們主人很看好流先生,後金國能給先生什麽樣的優厚條件,我們也能給,而且還能給的更高,先生不妨考慮一下。”
此人到比剛才那一群家夥懂的軟硬兼施,威脅利誘的法門,不過這稱呼到真喊的不倫不類。
琉月聽言冷冷的掃了一眼麵前的黑衣人,耳朵微微一豎。
身旁風聲微動,絲絲夜風刮過,裏麵還夾雜著細微的呼吸之聲,很多。
眾矢之的10
琉月眼珠微微一轉,五指扣緊了手中的琴弦,麵上神色卻不動。
“流兄弟且慢答複。”就在琉月扣緊手中琴弦的一瞬間,身後一道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
一身穿深藍長袍遮擋住麵容的中年男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朝著琉月拱了拱手道:“我家主人也有請流兄弟,我家主人說了,隻要流兄弟開口,隻要在我家主人能力範圍內,要什麽,給什麽。”
渾厚的聲音聽起來很誠懇。
琉月沒有轉頭,依舊冷冷的站著,隻是那頭微微朝左邊側了一側。
“我家主人也有請流兄,至於條件我們也不多說,他們給的起的,我們照樣給的起。”
就在琉月的左邊,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一消瘦高挑的男子走了出來,緩緩道。
話音還沒落,從他對麵又響起一道聲音。
“是要多加考慮,流兄,多餘的話我就不重複了,隻是想告訴流兄一句話,齊大非偶,有些地方雖然勢力強勁,但是根係複雜,沒有任何根基的你想要平步青雲,恐怕很難辦到。
選擇誰不選擇誰,流兄的意願不是我們能幹涉的,隻是希望流兄清楚,選擇一個適合自己發展的,比選擇一個強勢的,要得利的多。
話盡於此,還請流兄自己好生考慮。”
溫淡的話,一身著鐵色衣服的男子,站在了琉月的右手邊。
四個人,四個勢力,站在四個方向,隱隱成合圍之勢,把琉月圍繞在了中間。
琉月冷冷的掃了一眼周圍的四個人,身後的黑夜裏隱藏著輕微的呼吸聲,他們背後還有很多人。
沒有人說話,四個人牢牢的盯住琉月,等待琉月的答複。
琉月冷冷的站著,眼光緩緩掃過四周,嘴角突然挑起一抹似笑非笑,很淡,淡的讓人看不清楚她裏麵夾雜著什麽意思。
眾矢之的11
一輪明月掛在中空,清晰的照出下方的形勢。
孤身一人的琉月站在街道中央,周圍黑影重重,陰氣森森。
夜,很靜,靜的人毛骨悚然。
周圍的暗夜裏,壓低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這樣的氣氛,太壓抑了。
隻要居中的琉月答應那一方,其他三分肯定要拚盡全力殺了她,而那一方,卻也要拚盡全力保護她。
殺,還是保護,都在琉月一念之間。
是敵人,還是自己人,這卒隻是一瞬間。
黑夜中的人,緊緊的握起了兵器,不管琉月的回答是什麽,等待他們的都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殺伐。
那種等待著拚命,等待著是聯合其他三方殺盡其中一方,還是成為另外三分誅殺的一方。
這中間的形勢太微妙了,微妙到,就算久經訓練的人,也重了呼吸。
一抹嗜血的笑緩緩的蕩漾在琉月那俊美無雙的臉上,笑的妖嬈。
周圍的呼吸聲更重了,答案,馬上就要來了。
夜色沉靜,但是那殺氣卻濃重的幾乎直逼蒼穹。
所有人,都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夜色下,一襲月牙白衣襟被緩緩的吹起,蕩漾起無邊的冷氣。
嘴角冷冷的勾了勾,琉月五指緩緩劃過手中的琴麵,麵上一閃而哈狂之極的神色,冷眉一挑,唰的看向前方的人,狂妄之極的道:“我琉月,從不受人威脅。”
冰冷狂妄的話還飄蕩在黑夜中,琉月的身形動了。
月牙白在濃重的夜幕下,劃過一道白影,朝著前方飛射而去。
琴聲波動,重重風刃閃電般的飛出,朝著四麵八方連擊而去,那音色在夜空中透露出重重的殺氣。
厚重而猙獰。
把守著四個方向的四人,齊齊麵色一沉,好一個琉月,好狂妄的人,給臉麵不要,居然敢硬闖,這可是把他們都不放在眼裏了。
眾矢之的12
這天底下,還沒有人敢於如此多的勢力相對,這個琉月簡直狂妄得沒有邊,自信的讓人想徹底的毀滅她。
冷冷的一揮手,沉寂在黑夜下的所有人動了。
既然得不到,那麽就毀滅。
這樣絕頂的人才,絕對不能讓任何一個國家得到,絕對不。
四家勢力本來還在僵持,現下矛頭一轉,齊齊對準了琉月。
夜動了,黑影重重。
身如利劍,琉月不避不讓抄著前方狂衝而走。
手中五指飛速的在琴麵上揮動,那不成曲調的琴聲連綿成一片,嘶啞而沒有任何的音律。
但是,一弦既出,立時鮮血四濺。
沒有人能夠抵擋來如閃電的風刃,沒有人知道風刃會射向什麽地方,沒有人見過琉月那鬼魅一般的閃動。
明明前一刻已經衝到了她的身邊,後一刻,她腳下一轉就已經移動到了他的身後。
明明一刀已經砍向了她,下一刻,居然那刀砍在了自己人的身上。
不快,絕對沒有他們快,但是卻捉摸不定,那闖出的路線簡直詭異的匪夷所思。
琴聲尖銳的響徹在夜空下,無形的風刃猶如利刀在收割著一切。
踏過所有擋路的人,橫掃一切想阻止她前進的人。
琴聲中,一身月牙白的衣襟被濺滿了絲絲點點鮮紅,就好似那冬雪中的紅梅,**的盛開著。
腳下不停,黑發臨空,俊美的猶如月神的臉上,是一片冰冷,一片鐵血的冰冷。
所過之處,誰敢拭其鋒芒。
四方勢力的領頭人見此,眉眼中殺氣閃動,不謀而合的四人聯手就朝包圍圈中的琉月擊殺而去。
這樣強悍的人,絕對不能留下她的命。
夜風浮動,初春卻陰寒森森。
月影婆娑,一地殺伐之氣。
四大首領出手,豈是等閑,那尖利的刀劍還沒射至琉月身上,那撕裂空氣的響聲已經破空而來。
森寒的力量,從四個方向飛速而至,無雙無匹,空氣在一瞬間都凝固了起來。
四方合擊,沒有一絲空隙。
勢要置被圍在中間的琉月,死地。

殺出重圍
殺出重圍1
冷月寒光,生死一瞬之間。
琉月冰冷的眼陡然一閃,那眼中的殺氣蜂擁而出,不在是冰冷,而是一種殺氣的爆發,一種死亡的絕對氣息。
一種隻在慕容琉月身上擁有的絕殺之氣。
臨空撲來的四個人齊齊一驚,這樣的殺氣,好陰寒,好鐵血。
手中瑤琴一揮,琉月一指挑斷琴麵上的琴弦,反手一把抓起,看也不看就朝身後砍來的那黑衣人對去。
劍至中空,弦如利劍,擦肩而過,快如急火流星。
隻見琉月的琴弦插著身後砍來的利劍劍麵一劃而過,未等那利劍砍至她的後背,那細如發絲的琴弦,已經穩穩的臨空**了那黑衣人的胸膛。
銀白一閃,一點殷紅綻放在那黑衣人的胸膛上,細如頭發絲的琴弦已經回射而出。
沒有任何的血色四濺,在那黑色的衣服下,幾乎什麽都看不見。
隻有那黑衣人驟然圓睜的雙眼。
看也不看身後的黑衣人,琉月一弦回收,指尖再度一挑,琴弦橫空一劃而過。
而自己卻身體往後一仰,成九十度的後仰了下去。
那身後的劍還在空中,那黑衣人撲過來的身形還沒有任何的變化,這一來,好像琉月自己把自己往那黑衣人的劍口上送上去。
周圍撲上來的三人,齊齊眉眼一閃,這是琉月自己找死。
三道劍光,飛射而來。
電光火石間。
隻見一道銀光在夜色下一閃而過,快的幾乎沒有任何人看見。
而同一時間,琉月已經仰至身後黑衣人的劍尖上,身體也幾乎退到落下地來的黑衣人的懷裏。
而在她的前麵,三大首領已經齊齊衝至,劍招閃動,落下地來。
銀光乍閃,四人齊至。
塵埃落定。
一切不過頃刻之間,包圍圈外麵的人幾乎什麽都還沒看清楚,就已經定了型。
殺出重圍2
時間一瞬間好像停頓了下來,周圍暗藏中的人都停下了手來,看向這邊,應該已經塵埃落定了。
小小的包圍圈中,琉月站在最中間,微微低著頭,身上穿刺著三把長劍,而她的身後,那黑衣首領的劍,正端端正正的抵在琉月的背心,已經穿透了她的衣罰
月色皎潔,一切看的清清楚常
周圍的人齊齊鬆了口氣,看來,解決了。
小小的包圍圈中,那與琉月正麵相對的藍色衣襟的首領,麵容完全的扭曲了起來,手中握著長劍,身體卻在發抖,眼中露出絕對的震驚和驚恐。
“你,你……”
琴聲一劃,血色飛濺。
與琉月正對麵的藍衣人,頸項上瞬間綻放出一條血痕,而就在同一刻,他的胸膛噗的一聲,血色四濺而出,一條長長的傷痕,迸裂出來。
血色蔓延,絲絲流淌而出。
那藍衣人握著手中的長劍,緩緩的朝後倒了下去。
那尖利的劍身從琉月的身上抽出來,卻一絲血絲都沒有,他隻穿透了琉月的衣罰
微微低著頭的琉月緩緩抬起了頭來,那眼中已經沒有了絕殺,身上已經沒有了那一瞬間爆發而出的殺氣。
隻有冰冷,屬於琉月的冰冷。
沒有任何人見到那屬於慕容琉月的殺氣,因為這四大首領來的太好了,方位包圍的太一絲縫隙不露。
因此,他們看見了,但是,其他人卻沒有一個看見。
琉月那一瞬間而出的殺氣,隻深深的留在了他們的眼裏。
喉嚨咕咕的冒了幾聲,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琉月左右兩邊的兩大首領,驚恐之極的看著琉月,竭力想說出什麽,卻到最後也隻看見了被他們圍繞的琉月,臉上冰冷的一笑。
**而俊朗無邊。
殺出重圍3
身形仰倒,琉月左右方的兩大首領,齊齊砰的一聲朝後倒了下去。
那心髒部位,一條血痕橫劃而過,致命之傷。
劍,尾隨著他們朝後倒的身形展露出來,琉月的身上多了四個衣洞,四個一劍刺穿的衣洞,卻連琉月一絲皮膚都沒有劃透。
差之毫厘,失之千裏。
琉月對於武器進攻的力量和方位計算的實在太精準。
月夜清冷,周圍停下手中攻擊的黑影,一個個呆愣在當地,好像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不可思議到他們一瞬間沒有任何人反映過來。
冰冷的臉上一閃而過絕對的狂傲,琉月朝前一步踏出。
身後那黑衣首領握著長劍,朝前砰的倒了下去,胸口那抹細小的傷口,早已經渲染出鮮紅的花朵。
月牙白的背心,微微滲透出一絲鮮血。
那是她自己朝後退,抵在了那黑衣首領的劍尖上,自己撞出來的,不過,小傷,小的幾乎可以不用計算。
月色當空,一個照麵,塵埃落定。
快的沒有任何人看出她是怎麽做的,她到底做了什麽。
琴聲一起,風刃飛舞,琉月腳下一晃,立刻隱入了黑暗之中。
琴聲中,暗影中的人方齊齊反映過來,當即一邊震驚無比,一邊快如閃電的追殺了上去。
要麽得之,要麽不惜一切代價毀掉,這就是他們今晚的任務。
不管任何人死了,都要完成的任務,那怕他們隻剩下一個人。
清冷皓月,皎皎盈虧。
黑影閃動,一地暗影迷蹤。
轉眼,月已西沉。
沂水城郊外樹林。
樹梢在微風中輕輕舞動,帶起絲絲響聲,初春的風清新的讓人心曠神怡,耳間傳來叮咚的河水聲,河風氣息遠遠傳來,濕潤。
樹林中,琉月一手抓著瑤琴,一邊慢條斯理的朝河水的方向走著,一身的月牙白,在夜色中從容而自若之極。
殺出重圍4
那點點的紅梅在她的身上盛開著,不添絲毫的血腥之氣,反而更襯的她俊朗無邊。
冷淡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要甩掉追殺她的人,實在太容易了。
這世間,不一定輕功好武功好就無敵於天下,論追蹤和躲避的功夫,她琉月說是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
想當年受人雇傭,一火炸了M國總督府,殺了那屆總督,被在他們的地界中追殺了整整一個月。
什麽先進的手段都用盡了,她還不是出了他們的地界,完好無損的過她的悠閑日子。
這冷兵器時代,沒什麽先進儀器幫助,靠的無非都是人,她要躲避過所有人的視線,簡直是易如反掌。
月夜清幽,樹聲婆娑。
幽靜的樹林沒有殺氣,沒有人聲,很安靜,很平穩。
琉月慢條斯理的走著,水聲就在前方,應該很快就到了,忙活了一晚上,渴死人了。
行行複行行,琉月在樹林中穿梭著。
月色漸漸的西斜了。
一步站定在一棵大樹麵前,琉月看著眼前的梧桐樹,眉間突然升騰起一絲冷氣,皺了皺眉。
不對,這顆樹她剛才看見過、
細細的打量了一眼眼前的梧桐樹,琉月眉色一下就冷了下來,她確定這樹她看見過,這裏她剛才走過。
樹木叢生,琉月並不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她隻是對環境太過留心,那怕她認為並沒有任何的威脅,這已經是一種條件反射。
抬頭看了眼周圍的環境,周邊具是梧桐樹,遮擋了視線,看不出任何的異常。
沒有陷阱,沒有殺氣,沒有危機,什麽都沒有,好像這裏就是普普通通一樹林。
琉月見此眉間蹙了蹙,就是這沒有殺氣和陷阱,讓她輕易的踏了進來,她對殺氣和陷阱的氣息太敏感了,隻要有,她一定早就發現不妥。
殺出重圍5
但是,這裏沒有,對於死氣沉沉,並不帶任何攻擊性的環境,嘶是神,會認為這樣的地方走不得。
側耳聽了聽前方的水聲,很清幽,依舊在前方流淌著。
看來,她一直在這寸尺見方之地遊走著,隻是這水聲為何一直在前方響起,這是什麽鬼地方?
微微皺著眉頭,琉月琴弦一劃,那梧桐樹身上立刻刻下一條痕跡,琉月再度朝前走去。
順著水流的方向,琉月留下了心。
一條直線,耳中的水流聲沒有任何的變動,幾乎沒有方位的誤差,琉月也辨認準了方位,朝著一個方向,並沒有任何的兜兜轉轉。
但是,當琉月在一次站在那顆她剛才做了記號的梧桐樹麵前時,琉月的眉深深的蹙了起來。
這是什麽鬼地方?
迷宮,迷林?
不對,這裏沒有任何的瘴氣,不含任何天然的,會給人一種誤導性方位的奇石異樣。
琉月曾經去過百慕大三角,也去過埃及金字塔,更深入過沼澤密林。
知道,在一定的情況下,有的地方天然會生產一種誤導人方位的怪異感,譬如瘴氣,能使人眩暈,對方位辨認不準。
譬如,百慕大三角,海下麵蘊藏的一種力量,會誤導先機儀器,指出錯誤方向。
譬如埃及金字塔,以一種完美的,超越了現代人觀念的精妙計算,構建出完全無法想象的星際方位和詭異回廊。
詭異回廊,琉月眉頭一皺,她明白了。
不是天然,那麽就隻有人工,這地方是人布置的,她沒有研究過中國古代所謂的什麽九宮八卦,也不知什麽星羅陣勢。
但是,這並不表示嘶知道,奇門遁甲這一門。
微風吹起,輕微的腳步聲遠遠而來。
殺出重圍6
琉月傾耳聽了聽,突然揚了揚眉,緩緩的靠在了身邊的梧桐樹上,冷冷的看著腳步聲越來越響的方向。
來人沒有隱藏他的靠近,大大方方。
一身淡紅鑲金色,春風拂過樹梢,來人站定在了琉月不遠處。
一頭長及腰間的長發束成一束隨意的披散在身後,眉飛入鬢,那劍眉下那一雙眼眸,深邃的黑中帶著大海的藍,冰冷的可以凍結住一切,但是卻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眼。
那株雪中的冰蓮花,冷漠無雙,卻傾國傾城。
這不是那傲雲國太子,獨孤夜。
琉月冷冷的看著一身隨意的打扮,絲毫不懼怕露了自己本來身份的獨孤夜,白日那道眼光,她果然沒有感覺錯,獨孤夜,三年前見過一麵的獨孤夜。
三年未見,這獨孤夜越發的冷了,也越發的天下無雙了。
獨孤夜站在夜色中,定定的看著一身冰冷的琉月,眼中波光閃動,似在細細的查看。
琉月不動聲色,任由獨孤夜查看,這個人不同於其他的人,若是一個不小心,就會露出破綻。
一身的卓爾不群,一身的俊美灑脫。
這是男子才有的風度,這是男子才有的風華,這不是女子所能擁有的,這不是女子所能偽裝的。
獨孤夜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微微皺了皺眉。
但是,這個琉月給他的感覺太像了,太像那個三年前她驚鴻一見,貌不驚人的小王妃。
那一個殺伐果斷,滿身死亡殺氣的慕容琉月。
那樣一個一文不名,卻轉瞬間名噪四方,聲名鵲起的翼王妃。
太像了,若不是眼前這個人是男子,他幾乎一定會認為他就是慕容琉月,那個本來現在應該在天辰國邊境駐守的小王妃。
冷漠的眼緩緩收回了打量的目光,獨孤夜淡漠的看著眼前的琉月。
殺出重圍7
琉月見此知道他沒有看出她來,雖然他懷疑了。
男裝,這不具備難度,氣質,更加不需要故意偽裝,誰說隻能男子才有錚錚傲骨,才能頂天立地。
女子,一樣可以,她琉月,一樣頂天立地,一樣不輸任何世界男兒。
風華灑脫,誰說隻能男人擁有。
淡漠對著冰冷,藍黑的雙眼對上漆黑的雙眸,視線在空中對碰,火星四濺。,尖銳無邊。
“我本該殺了你的。”對視中,獨孤夜突然淡淡的道。
琉月抓起了手中的琴弦,滿臉殺氣的看著獨孤夜,卻沒有出聲,這個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呢。
獨孤夜看著琉月的滿身殺氣,眼中的探究完全的平靜了下來,這個人真不是她,這一身的氣息不同,雖然都是殺氣,卻完全的不同,不是那個他難得記了三年,卻一次也沒在去天辰見之的慕容琉月。
“我還不屑。”看著琉月眼中的冰冷,獨孤夜突然出聲解釋了一句,不知為何,卻真不想被他看輕。
是的,他不屑,不屑派人來爭這後金國三品武將的位置,不屑來安插一個,這天下誰都知道可能是任何國,卻絕對不會衷與後金國的奸細。
他不屑,他傲雲國不屑,他獨孤夜更加不屑。
對於這樣明擺著的事情,他連插手都不願意插手,他來,不過是另外一件事,順道來看看熱鬧而已。
隻是,沒想遇見了她,這個幾天間光華耀眼,橫空出世的琉月,這個被其他幾國齊齊看在了眼裏的琉月。
太過耀眼了,耀眼到他想毀了他,又想收複他。
隻是,收複了,就在沒這樣耀眼的神色,俯首稱臣的能人他獨孤夜太多了,多到不想在看見這樣的一個。
而且,這麽桀驁不馴的性子,怕是不會臣服吧。
殺出重圍8
得不到就是毀滅,不能臣服也要之無用。
隻是,就那麽遠遠的看了一眼,他卻突然改了主意,他不想殺他,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想。
“廢話少說。”一直冷冷的靠著梧桐樹的琉月,看著獨孤夜有一瞬間的惶神,冰冷的眼唰的一亮,這個時候。
話音才飄蕩在空中,手中的風刃已經飛射而出,朝著獨孤夜而去。
來勢勁急,快若閃電。
眼看一身什麽準備都沒有的獨孤夜就要飲恨風刃之下,獨孤夜突然微微的動了。
隻見他手腕一揮,袖中的玉笛瞬間揮出,在身前一晃。
隻聽砰的一聲猶如刀劍的實質碰撞聲響起,琉月的這一擊,被他手中的玉笛輕描淡寫的化解。
琉月見此微微眯了眯眼,她雖然沒用全力,不過獨孤夜看來也抵擋的輕鬆的很。
沒聽說獨孤夜有多高的武功,隻聽過他謀略之強,七國第一,現在看來也許真不是那麽一回事了,這個獨孤夜太過深不可測。
眉眼中驟然一閃而過殺氣,這個人太危險了,一定會威脅到澈的,現在他就一個人,那最好……
心中念頭一閃,琉月快速的踏前一步,手中五指按上了琴弦。
豈料一腳跨出,眼前的景象陡然一變,剛才還是樹林森森獨孤夜屹立在前方,這一腳踏出去,雖然還是樹林一片,但是前方的獨孤夜卻一絲蹤跡也無,整個人消失不見了。
琉月陡然一驚,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
一念閃動,琉月連忙一步退回,眼前的景色立刻又是一變,獨孤夜還是那麽淡淡的站在當地,連動都沒有動一下,淡漠之極的看著她。
五指緊緊的扣住了手下的琴弦,琉月銀牙咬緊了。
該死的,這是什麽鬼布置。
淡漠的看著一臉殺氣的琉月,獨孤夜緩緩的開口道:“今日,我不殺你,來日,你去留隨意。”
殺出重圍9
說罷,轉身就朝樹林中走去。
“你給我站住。”琉月一見獨孤夜要走,雙目一沉,手中風刃連珠而射,疾奔獨孤夜身後。
樹影微動,獨孤夜突然一步橫跨,琉月隻見眼前景象一變,獨孤夜就不見了,好似憑空消失了去。
簡直,神奇到她咬牙切齒。
風刃,盡皆落空在樹林中,撞斷幾顆小樹,引來一片沙沙之聲。
“我困你三天,三日後此陣自然會解,琉月,你應該慶幸你叫了一個好名字,否則,今日等待你的不是困陣,而是殺陣了。”
低沉的敘述聲從夜空中傳來,飄飄悠悠的辨認不出方位,不是得意的宣告,隻是平靜的敘述。
聲音落下,樹林緩緩恢複了平靜。
沒有氣息,沒有人聲,獨孤夜當真走遠了。
五指緊緊的扣著手中的琴弦,琉月狠狠的磨了磨牙,又突然皺了皺眉,叫了個好名字,什麽意思?
難道說這個獨孤夜想放的是慕容琉月,那個她?
眉間掃過一絲異色,放她?她什麽時候跟他有交情了?
眉頭緊緊的皺了皺,琉月甩開對獨孤夜莫名其妙的猜度,管他想放誰,現在出去這鬼地方才是正事。
困她三天,擺明了是不想讓他去參加最後的擂台,那她的計劃,她的血蟾蜍……
不行,不能亂了她的計劃。
不過,這該死的什麽陣,到底要怎麽破。
她雖然曾經是雇傭兵界的第一把交椅,但是並不代表,她就會中國古代的什麽奇門遁甲,五行八卦,沒聽說過現代雇傭兵還需要會這些的,這東西可是真的有點難倒她了。
月色西沉,天空一片深藍。
那是黎明將要到來的征兆。
而此刻,沂水城城主府。
“全殺了,一個都沒放過?”府邸正屋中,那貌不出眾的中年人挑高了眼看著沂水城主。
殺出重圍10
沂水城主點了點頭道:“全部殺了,沒有放過任何一方,具是全力擊殺,下手極狠,看來真的不是他們的人。”
中年人一聽頓時唰的站起身來,麵容一正道:“立刻頒布命令下去,我後金國的勢力全力保護這個人,琉月,難得居然真的不跟任何一個勢力掛鉤,我後金國若是擁有了他,那真是莫大的幸事。”
“是,確實是難得的大好事,本來不過借這個會做其他的事,沒想真來了這麽一個人才,真是天助我後金。”沂水城主連忙站了起來,一邊滿臉喜色的發話,一邊就朝著門口大步而去。
“如此人才,絕對不能讓他們毀了。”中年人緊跟著走了出去。
本來以為這琉月定然是其他勢力派來的人,所以,他們隔岸觀火,沒想真是什麽勢力都沒有,就一清清白白的絕世高手,那他後金國在不出力,就沒天理了。
天邊,第一縷曙光穿破蒼穹,灑下天際。
新的一天,到來了。
沒有人,昨夜突出重圍,殺了所有勢力一個片甲不留的琉月,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什麽地方也沒有,那裏也找不到。
沒有離開沂水城,也沒有死去的消息,消失了,整個突然間就消失了。
各方勢力頓時都動了,整個沂水城都明著暗著的開始尋找。
有焦急的,有幸災樂禍的,有高深莫測的……重重暗流波濤起伏,在春日的陽光下洶湧澎湃著。
而就在這暗流起伏中,琉月被困在沂水城郊外的樹林裏,怎麽也脫不了身。
嘶懂奇門八卦,正著走,反著走,倒著走,豎著走,都走不出這片地方,砍了不少的樹木,不見道路,反而有感覺樹木越來越多的架勢,琉月幾乎就差一把火燒了這地方了。
殺出重圍11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黎明的曙光,已經穿透天際,向著四麵八方播下它炙熱的種子。
人流傳動,整個沂水城被擠的水泄不通,幾乎所有的人都來了,最後一場角逐,誰站到最後,誰就是天下第一。
這一個天下第一,讓所有人都沸騰了。
現場,人山人海,放眼望去猶如一大片無邊無際的螞蟻。
會場中,代表其他三方勢力的人員都到了,雖然沒有人說什麽,但是誰都知道這三個人是那個國家的奸細。
隻唯獨,什麽勢力都不是,身家清白的不能在清白的琉月還沒有來。
自從三天前消失了過後,就一直沒有出現,簡直急死了後金國一眾人。
“還沒有找到?”貴賓席上,一身淡紫色朝服的中年人,沉著臉壓低了聲音道。
“沒有。”沂水城主臉色也相當的不好看。
“馬上就胰賽了,這第一給了誰無所謂,但是琉月這個人……”沂水城主沒有接下去,隻是那眉頭緊緊的皺著。
“找,一定要把他找到。”中年男子臉色鐵青。
“是。”沂水城主急的額頭上都冒汗了。
天色大亮,最後一場比試快要開始了,唯獨琉月還沒有到,還沒有到。
層層金光灑下,沂水城郊外鳥鳴蟲叫,一片清幽雅致,河風微微吹來,清涼之極。
琉月臉色冰冷,手中五指一劃,攔在前方道路上的大樹,轟的一聲被放倒。
她找不到竅門走出來,那就隻有硬闖,按照太陽的方向走,所過之處放倒所有攔路的東西。
她就不信了,她還走不出來。
“轟。”又是一聲響,一顆樹被放了倒去,琉月一步跨過去,腳還沒踏上地麵,突然遠處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腳步聲,琉月麵上冷光一閃,唰的轉頭看去,手中五指扣緊了琴弦,若在是獨孤夜,這一次卻對全力以赴,在不留情。
殺出重圍12
腳步聲快速的靠近,緊接著一人從樹叢中冒了出來,一張陽光燦爛的臉,雲召。
“我的兄弟,你果然在這裏,找的我好苦。”雲召見亂七八糟一地倒塌的樹木中,琉月一身冰冷的站在中央,滿臉烏雲頓時散開,陽光燦爛起來。
琉月一見來的居然是雲召,不由微微鬆開了手中的琴弦。
雲召一邊抹汗,一邊快步朝琉月走來,同時高聲道:“我說你怎麽又得罪了傲雲太子獨孤夜,他的九殺陣居然用來困你,咦,不對,不是九殺陣,是九困陣,他居然沒有殺你?”
驚訝的挑起了眉,雲召好像覺得不可思議之極。
“有問題。”琉月轉身瞪著雲召。
“沒有,沒有。”雲召頓時高舉起了手:“不過,真比較難得,他下手一貫不做則以,一出手就是絕不留情的,居然不殺你。”
“多話,快走。”琉月一等雲召走進,立刻一把抓住雲召的手臂,沉聲道,她的比試,她的計劃。
雲召見此立刻轉身回走,一邊道:“你也知道急啊,這馬上就要開始了,還好我費了三天的功夫,總算摸索到進陣的道路,否則看你怎麽比試。
真是的,獨孤夜居然也來了,還好他隻用了九困陣,若是用其他的,我就什麽都不用想了,唯一能解他布下陣勢的人,估計出了那不知道蹤跡的天辰翼王軒轅澈,其他人就隻有看著……”
軒轅澈,琉月聽言眼中一亮,她的澈。
天光大亮,最後的比試馬上就要開始了。
清脆的鍾聲響徹比武現場,擂台上三方勢力的人已經齊齊登上了擂台,琉月卻還沒有出現。
“一炷香時間,若琉月在不出現,視為放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香煙燃盡,琉月還沒有來。
“時間到,琉月放棄,比試開始……”
封將拜相
封將拜相1
“誰說我放棄了。”擂台上主持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劃破整個寂靜的會場,冰冷之極的傳來。
冷酷而帶著鐵硬。
本來一片平靜圍繞在會場周圍的民眾頓時嘩然,滿臉喜悅的齊齊轉頭朝發聲處看去,他們最看好的琉月來了。
“來了,來了……”一片驟起的喧鬧聲中,會場的東北角上,兩道人影飛縱而來。
當頭,琉月那一身月牙白早已經染成了灰色,上麵鮮豔的紅梅已經轉為烏紅,一身汙濁。
但是就是這份汙濁,卻襯托的琉月越發的肅殺和鐵血,本來的清冷在這份血色的醞釀下,散發出剛硬之極的鐵怒。
衣帶飄風,一地殺氣而來。
不知不覺,沒有任何想法,這一方的看客立刻移動步伐,為琉月讓開了前進的道路。
驚天的叫喊聲中,一條筆直的道路,在人山人海中分裂開來,直通高高的擂台。
琉月一臉冰冷穿廣層人群,朝擂台走去。
沿途,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這般驚人的殺氣,幾乎讓他們膽寒。
身後,雲召提著琉月已經抓斷了幾條琴弦的破琴,微微皺著眉頭跟在琉月的身後,這手中的瑤琴沒有辦法用了,琉月今日用什麽進攻。
灰衣飄飛,驚人的殺氣逼近。
“借用。”一步走過一等著最後慶賀第一名的樂器團隊前,琉月一把抓過當頭一女子手中抱著的的一琵琶,倒提著就朝擂台上走去。
擂台上站立的主持人見琉月來了,當即轉頭看了一眼貴賓席上的沂水城主。
“終於來了。”沂水城主此時也看見了一身血色,滿臉鐵怒的琉月,那心整個的鬆懈了下來,終於來了。
封將拜相2
看來這三日一定經過了太多的激戰,瞧那琉月的一身,不知道多艱險才能來,不過隻要來了就好,活著就好。
當下不等旁邊的中年人吩咐,立刻朝著那擂台上的主持人一點頭。
主持人一收到沂水城主的吩咐,根本不管旁邊擂台上三人鐵青的臉色,立刻高聲道:“好,既然琉月沒有放棄,那麽最後一場比試就此開始,這天下第一的名號,待看鹿死誰手。”
話音才一落下,走進的琉月一個翻身上了擂台,那一身逼人的殺氣,幾乎這春日時節的炎熱,都被她消融了去,整個擂台上一片冷氣嗖嗖。
那主持人見此,連忙跳了下去,看來這琉月是怒火衝天的來了,可不要殃及他這個池魚。
擂台上,三人本來站立三個方向,此時琉月一上來,立刻被三人包圍在了中間。
沒有任何的提醒,沒有任何的手勢,三個人齊齊把琉月作為了對手,一個需要通力合作才能消滅的對手。
琉月一步躍上台來,根本看也不看身邊合圍住她的三個人,手中琵琶一橫,二話不說,一把抓起琴弦轟的一聲五指就劃了下去。
琵琶聲音本極清脆,不比琴聲的厚重,不比古箏的優雅,是一種清脆的連綿起伏和音域。
琵琶古曲,十麵埋伏,立刻從那疾飛的五指中傾瀉而下,帶著猙獰的殺氣,帶著衝天的激昂。
風刃在琉月的指尖翻飛中,飛射而出,朝著三個方向重重疊疊而去。
不在是沒有音調的單音,不在是沒有曲調的枯澀。
那種流暢,那種紛飛的殺伐,那種激昂的曲調,**四溢中透露的確是連綿的風刃和絕對的殺氣。
黑發飛揚,灰袍隨風輕擺,殺氣圍繞著琉月,好似一個漩渦,一個能帶起驚天大浪的漩渦。
封將拜相3
擂台上三個人立刻臉上變色,手中長劍舞動,隻聽砰砰砰砰的驟然兵器接觸聲響徹在整個擂台上。
三人刀劍幾乎舞的潑墨不進,腳下卻一步一步的朝後退去。
那無形的風刃,看似無形,但是那強烈的攻擊力道,卻不遜色任何武器的直接攻擊,而且更加刁鑽和迅疾。
令人防不勝防。
眼中殺氣一沉,琉月突然一把抓起琵琶幾弦,反身朝著其中一人,劇烈的一拉,五指全速彈出。
隻聽一聲轟然的驟響,那正麵對上琉月五指全弦猛烈一攻的消瘦男子,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手中長劍砰的斷裂成幾截,朝地麵落下地來。
身形幾個踉蹌朝後直退,胸口處幾條血痕驟然迸裂了出來,血色,瞬間狂湧。
消瘦男子臉頰**了幾下,仰天朝後倒下。
一招,不過是頃刻間的一招。
琉月看也沒看倒下的消瘦男子,反身五指一劃,一輪琵琶急彈,一連串的風刃朝著對麵兩個變色的男子疾飛而去。
琵琶本級鏗鏘,一曲十麵埋伏更加是琵琶曲中的極品。
森嚴殺氣,重重疊疊,密布在四麵八方。
劍氣蕭瑟,無邊埋伏,盡在天地之間。
激烈的琵琶聲響徹天際,激烈之極。
周圍所有圍觀的民眾,都沸騰了起來,臉色通紅,圓瞪著雙眼,緊握著拳頭,幾乎恨不得要衝進場中。
藍天白雲,**飛揚。
五指一劃,琉月腳下晃動,陡然一個轉身,已經立定在兩人的身後,手中琴弦一勾,砰的就是一彈。
曲調一個昂揚,幾乎要衝破天際。
就在這份昂揚中,那背對著琉月,還沒有來得及轉身的中年男子,雙手一張,朝著前方就撲倒了下去。
後頸上一道血痕貫穿而過,緩緩滲透出血跡。
“好,好……”周圍的民眾見此叫好聲幾乎衝破了天去。
封將拜相4
“好,漂亮。”那坐在貴賓席上的中年人,見此滿臉讚歎,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手心,麵上很是高興。
而周圍的貴賓席上的人,卻神思叵測,麵色陰沉。
十麵埋伏,接近尾聲,重重迷蹤陷入最關鍵的地方。
雙眼一閃而過冷血,琉月右手飛速的在琵琶上劃過,那速度,幾乎讓周圍的人瞠目結舌。
看不見手指撥動的影子,隻看的見一片虛影,隻看的見琵琶弦在不斷的彈動。
琵琶也能這麽彈,琵琶也能彈的如此的快。
周圍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砰砰砰。“三聲激昂之極的曲調劃破蒼穹,直飛天際,一曲十麵埋伏堪堪彈完。
餘音寥寥,讓人心神澎湃,幾乎窒息。
琉月緩緩伸手按住了不斷跳動的弦,冷冷的站在擂台中央,微風吹過她的灰衣,一派肅殺。
那最後一個站在台上的高大男子,在這片餘音寥寥中,緩緩的倒了下去。
微風吹過,那完好的衣服唰的碎裂了開來,在微風中化為無數的碎片,飛舞而去。
而在這片碎片中,無數交錯的血痕,在他的身上密布,血色蔓延,濺花了他身下的擂台。
一曲短短的十麵埋伏,一炷香不到功夫。
一切塵埃落定。
金色的陽光灑下來,那本來一身灰撲撲的琉月,此時卻好像天神降世,威風凜凜,俊美無雙。
冷眼掃過倒下的三個身影,琉月冷冷的哼了一聲,緩緩的抬起頭,對視上那貴賓席上主人一方的沂水城主。
“天下第一,流兄,天下第一……”驚呆的眾人中,雲召最先反應過來,頓時揮舞著手中破爛的瑤琴,興奮的幾乎在擂台邊跳了起來,一連串的高聲大喊道。
“天下第一……”刹那,所有被最後的樂聲驚呆了的眾人,齊齊反映過來,立時震天的叫喊聲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
封將拜相5
天下第一,短短的四個字,猶如小溪匯入大海,終成燎原之勢,蜿蜒而上蒼穹。
藍天白雲下,金光燦爛中。
一襲金光的琉月冷冷的站在擂台上,沒有高舉武器,沒有興奮的狂喜,隻有勝券在握的狂妄,隻有自信的認為他本該就是這個稱呼的傲氣,理所當然。
然而,這沒有什麽不對,沒有人覺得不妥,好像司就該是這樣。
狂傲,那也要看她有沒有狂傲的本錢,而她有。
貴賓席上沂水城主滿臉歡喜,看著琉月看過來的眼神,笑著緩緩的站起了身。
雙手高舉,沂水城主縱聲道:“我宣布,天下第一高手,琉月。”
“喔……”刺耳的喧鬧聲,瞬間炸響在天際,整個這一方圍觀的群眾興奮了,那叫好聲簡直震的人耳朵發蒙。
在這此起彼伏的叫好聲中,沂水城主和他身邊一直沒有出聲的中年男人,齊齊朝著高高的擂台上走去。
“琉月,好,好,今琉月得屬這屆武林大會第一名,按我王獎勵,位列我後金國三品武將頭銜,明日與本官一起回皇城,麵見我王,親受封賞。”中年人看著琉月,滿臉的高興。
“琉都統,哈哈,以後就是自己人了,來,來,第一名的獎勵,血蟾蜍,琉都統你收好。”
沂水城主手捧著玉盒,看著琉月笑的滿臉都是春風。
三品武將,在後金國最低也是個都統。
琉月隨手扔開手中的琵琶,接過沂水城主的血蟾蜍,細細的看了一眼,臉上微微露出點笑容,血蟾蜍,是真貨,等澈回來了,就送給他。
一直冰冷的琉月,此時輕微綻放出一絲笑顏,頓時晃花了所有人的眼,周圍的尖叫聲急劇的增多起來。
蜂擁的人群,也不受控製的朝擂台上的琉月擠去。
封將拜相6
擂台邊的雲召見此,連忙跳了上去,拽住琉月就跑。
一旁的沂水城主和那中年人見此,也一揮手,立刻有人跟在了琉月的身邊,形成保護模式,尾隨著琉月就閃進了人群。
春風飛揚,此時炙熱之極。
而這當口,沂水城郊外。
“太子,他跑了。”看著被毀壞的亂七八糟的樹木,獨孤夜身邊一鐵衛沉聲道。
獨孤夜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景,沒有說話。‘
“太子,需不需要我們現在去殺了他?”鐵衛一臉冰冷。
獨孤夜轉頭看了眼武林大會的方向,此時那震耳的叫好聲,幾乎都傳到了這裏,看來,他還是沒有阻擋住她。
眉眼中閃過一絲冷氣,獨孤夜沉吟了一瞬間,淡漠的道:“不用。”說罷,一摔衣袖,轉身就朝外走去。
今次,既然放過他,那就在放他一次。
後金國,能得到他為將,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
白影飛舞,一襲白色鑲金的長袍緩緩的消失在了樹林中。
幾處陣勢一錯,樹林依舊還是那片平平無奇的樹林,隻是中間多了不少倒塌的樹木而已。
天色深藍,春光明媚。
激動的人群幾乎踏破了鳳來客棧的大門,各方前來拜會的人幾乎多的駛勝數。
不過,有雲召這個厲害人物在,琉月依舊能享受後院的安靜。
把玩著手中的血蟾蜍,琉月嘴角緩緩勾勒起一抹冷笑,後金國三品武將,這真是一個很好的頭銜。
夜色緩緩的沉澱了下來,琉月看著血蟾蜍看了一個下午。
轟走所有前來的人,雲召幾乎一張嘴已經說幹,聲音都快要沙啞起來,此時端著一盞茶壺,提著兩個茶杯,朝著靜靜的坐在後院的琉月走去。
一襲月牙白,在月光下,幾乎可以與明月爭輝。
封將拜相7
雲召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臉上洋溢起燦爛的笑容,大步朝琉月走去。
“天,真是累死我了。”一**坐在琉月的身邊,雲召滿臉的抱怨,但是卻掩蓋不了其中的高興和興奮。
琉月看了雲召一眼,微微揚了揚眉,沒有說話。
雲召早也知道琉月清冷,當下也不介意,倒了兩杯茶水,一杯給琉月,一杯自己捧在手裏一飲而盡,方道:“我說吧,第一肯定是你的,這不,果然成了吧,來來,血蟾蜍,我看看。”
一邊說一邊伸手來拿琉月手中的血蟾蜍,一點也不跟琉月客氣。
琉月見此眉眼微動,也大大方方的鬆了手,任由雲召拿了過去。
仔細的看了幾眼,雲召滿臉讚歎的道:“果然是好東西,好東西啊,這樣的好東西就該我兄弟得,隻有我兄弟才配的起這寶貝。”
口裏一口一個我兄弟,親熱之極,手中一點多餘的動作都沒有,把血蟾蜍還給了琉月,好似他真就是為了過個眼影一般。
琉月見此雙眼微深,也沒多做什麽,伸手接過了血蟾蜍。
再度飲了一杯茶水後,雲召仿佛才緩過來一般,伸手撐在石桌上,笑眯眯的看著琉月道:“明日就要啟程去後金國了,三品武將,也不是很不得了的頭銜,我覺得兄弟這樣的人,應該看不起這個職位才是。
我說,兄弟,幹脆跟我走,我帶你去遊曆去如何,包吃包住,我有什麽你就有什麽,怎麽樣?我這當兄弟的沒話說吧。”
親親熱熱的話,相當的爽快,好像他真的跟琉月早已經是八拜之交,過命的交情一般。
琉月聽言嘴角若有若無的勾起了一抹笑容,很飄渺,完全看不出來她是什麽意思。
雲召,終於開口了。
“我要當官。”幹脆利落的四個字,噎的雲召瞪著琉月,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封將拜相8
這麽一個神仙一般的人物,居然真就是衝著那凡俗的官名去的,真的讓他憋氣。
“那好,那好,你兄弟我在雪聖國還有那麽點親戚,我保你做個官好不好?我說兄弟啊,這真不是什麽難事。”
雲召看著琉月,揉了揉眉頭,好似莫可奈何又好似很得意的道。
“不想走。”琉月緩緩收起桌上的血蟾蜍,舉起雲召傾倒給她的茶水,慢條斯理的冒了一句。
雲召一聽頓時雙眼瞪的猶如銅鈴:“不想走?什麽意思?兄弟,你該不是說你來這後金國就是因為他離你近吧?”
淡淡的掃了一眼雲召瞪大的雙眼,琉月點了點頭:“我很方便。”
雲召聞言嘴角**了兩下,盯著琉月,滿臉的不可思議。
“要是今日不是後金國舉辦這屆武林大會,是其他國舉辦,你是不是就……”
“這還需要問。”琉月冷冷的回了雲召一句。
雲召噎了半天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感情這琉月就是因為這後金國離他的海外比較近,而且很湊巧的舉辦這屆大會,滿足了他要當官的願望,他就來了,這個琉月。
深深的看了一眼滿臉清冷,看不出來其中想法的琉月,雲召握住手中的茶壺,緩緩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在伸手為琉月加了點茶水。
“那兄弟的意思,是不會離開這裏了?”看著琉月茶杯裏青碧的茶水,雲召問的很輕。
琉月貌似不經意的看了雲召一眼,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看著那碧綠的茶水,眼神深處一閃而過冷酷,麵上卻冷淡的道:“是。”
雲召聽言微微的皺了皺眉,看著毫無轉圜餘地的琉月。
在潔白的月光下,一身月牙白的琉月,全身籠罩著淡淡的銀白光芒,那抹俊美,那抹自傲,真正讓人移不開眼睛。
封將拜相9
這樣的風華氣度,舉世找不出幾個人來,這樣的清冷獨傲,那麽狂烈,但是卻那麽的讓人心情澎湃。
輕輕咬了咬牙,雲召臉上露出一絲苦惱像,看著琉月道:“那我們就要分開了,兄弟。”
“一路保重。”琉月微側了側頭看著雲召,突然朝雲召舉了舉手中的茶杯,緩緩道:“謝了。”
說罷,舉著茶杯就準備飲下。
雲召聽著琉月一句謝了,很淡,但是卻讓心之一動,這本清冷孤高的琉月,會對他說謝,那是謝他今日在樹林中帶他出來的恩情?
這個人,不是無心無情,不知人情世故的人。
他隻是很淡,淡的讓人以為她沒有注意到一切,其實,她已經注意到了。
心中一顫,雲召看著琉月舉著手中的茶杯已經湊到了嘴邊,心中沒來由的一動。
突然舉起手中的茶壺,朝琉月的杯子裏傾倒去,一邊道:“我在加點水,你那裏麵沒有了。”
口中說著話,手下卻不慢,壓住茶壺立刻就給琉月的茶杯中傾倒下茶水去,琉月手中的茶杯本就是滿的,被雲召這樣一倒一壓,那裏麵的茶水,立刻蔓延了出來,傾倒了琉月一身。
琉月不由拿開茶杯,冷淡的看著雲召。
身上月牙白的衣衫,被茶水熏染上一絲黃色,很清淡,卻很明顯。
“啊,失手,失手,兄弟別介意。”雲召見此連忙縮回手,看著琉月笑的討好之極。
琉月見此深深的看了雲召一眼,站起身道:“失陪。”說罷轉身就朝天字一號房走去。
身後,一片皎潔的月色下,雲召看著琉月遠去,那臉上嬉皮笑臉的神情,緩緩的收斂了起來。
看了眼手中茶壺,雲召抬頭望了望璀璨的星空,突然歎息了一口氣,他還是舍不得啊。
就連舍不得毀了他都做不到,更何況殺了他。
封將拜相10
自己什麽時候如此的優柔寡斷了。
月空群星,一片星光跳躍。
步入房間,琉月低頭看了眼身上被茶水熏染的汙漬,緩緩抬頭看了眼後院的位置。
無色無味的域毒,這個世界中最為凶猛的幾大毒素之一,中者頃刻間就會斃命,沒有任何可救的可能。
這不是任何人都能拿到的毒素,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擁有的了的毒素。
本來以為雲召在這最後的時候該出手了,否則她一旦去了後金國的都城,他將在沒有機會。
她也一直在等著雲召出手,那樣她就有了很重要的把柄和絕對的動機。
隻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最後時刻自己推翻了,傾倒了出來,放棄了毒死她。
眉頭微微的皺了皺,琉月收回看向後院的眼光,這個雲召在想什麽?他為什麽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這個人莫名其妙了。
星空璀璨,屋內,屋外,兩種情緒。
第二日上,琉月一早就與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又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看起來神神秘秘的杜一,起身朝樓下走去。
下麵,沂水城主和那中年官員,應該快要來了,今日正是上後金國都城的日子。
一步跨入樓梯,下方一身穿水藍色長衫的人突然快速朝著琉月就竄了過來。
琉月一看身形,微微挑了挑眉,這個雲召要幹什麽?
身邊的杜一沒有從雲召身上感覺到殺氣,也就立在琉月的身後,沒有動彈。
一步竄到琉月的身前,雲召一抬頭笑看著琉月道:“兄弟,我也跟你去,反正到那裏都是遊玩,去後金都城也不錯,我可舍不得跟兄弟分開。”
那燦爛的笑臉,幾乎笑的花都自愧不如,不過看在琉月的眼裏,卻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
瞪著眼前這張臉,琉月高高的挑了一下眉,臉上浮現一絲似笑非笑,看著雲召沒有說話。
封將拜相11
眼前這張臉,雙眼一團烏青,臉上黑一塊,青一塊,鼻子流血,嘴唇破裂,那裏有那太陽都比不上的俊朗,簡直就是糟糕之極。
可偏生如此糟糕的臉上,此雲召還洋溢起他那典型的燦爛笑容,這五官一扭曲之下,簡直是越發的慘不忍睹。
就算琉月並不是個熱情的人,也覺得兩廂比較,此人現在的摸樣實在有點離譜。
雲召見琉月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由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壓低了聲音道:“沒有辦法,後金國有我的對頭,我得遮掩著點。”
邊說邊摸了摸猙獰的嘴臉,臉頰抽了抽道:“不過,他們下手下的狠了點,估計是好不容易逮著了這機會。”嘰裏咕嚕的抱怨,聽起來陰森森的。
對頭,也許不是對頭那麽簡單,琉月心中比誰都清常
不過,他要跟,無所謂,她也想看看這個雲召到底要做什麽,到底存著個什麽心?在說,她還用的上他呢。
當下,琉月也沒多話,起步就朝樓梯下走去。
雲召見此,立刻尾隨著跟上,把跟在身後的杜一反而給擠到了一邊去,大大方方之極,好像他真是琉月的兄弟。
北上後金國都城。
後金國都城逸牙城,離沂水城並不遠,不過二十來天的路程。
一路風平浪靜,沂水城主和那中年官員,沿途帶了大量的兵馬,浩浩蕩蕩的前往逸牙城。
有如此多的兵馬保護,一路上在沒出現琉月在沂水城被劫殺的事情,在沒有任何人動手。
也是,在後金國的地盤上,他們若是要竭力保護一個人,那還有其他人動手的機會。
以前是他們袖手旁觀,因此琉月獨立支持。
封將拜相12
現下,他們全力以護,自然沒有任何人能夠在如此囂張。
春光燦爛,百花接踵而開,一片燦爛芬芳。
沿途,也不寂寞,雲召這個人所知極多,極廣,大江南北,上下千年,簡直是無所不知。
一路高談闊論而來,二十天的路程一晃而過。
後金國都城逸牙城。
不比天辰國的精巧華麗,後金國都城是一種厚重的大氣,一種俯視整個大陸西南麵的雄壯。
作為七國中實力僅僅次於氈的霸主傲雲,正東的雪聖國,後金,乃是整個西南麵的一霸。
因此,那種氣勢完全的滲透入了它的都城中,俯視一切。
皇宮大內,金碧輝煌,巍峨矗立。
皇宮正殿乾清殿。
高聳的八根白玉大柱屹立其上,飛龍盤旋,張牙舞爪,威嚴之氣呼之欲出。
此時,後金國文武百官羅列兩旁,高高在上的九龍椅上,一身深紫色龍袍的後金國主,正居中而坐,滿身威嚇。
下方,琉月依舊一身月牙白,隻是腰上鑲了一根淡紅的腰帶,單膝跪於大殿之中。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絕世高手琉月文治武功傾蓋於世,雄才偉略當代第一,加之對後金國一片忠心,可鑒日月,特封為三品驃騎將軍,禦前行走,賜將軍府,欽此。”
尖細的宣旨聲響徹在金碧輝煌的大殿中,遠遠的傳了出去。
“臣領旨。”清冷的聲音響起,琉月緩緩抬起頭來,接過上方一臉笑意的太監總管手中的聖旨。
“流愛卿起來說話。”一臉威武,身形相當彪悍的後金國主,很滿意的看著下方的琉月,伸了伸手。
難道遇見一個什麽背景都沒有,清白的不能在清白的高手,簡直就是絕佳的運氣,那能不喜歡。
“謝陛下。”琉月微微躬了躬身,低下的頭麵上,嘴角勾勒起一抹一閃而失的冷笑。
她天辰的翼王妃,此時在後金國位列三品,嗬嗬,這真是風水輪流轉。
欠了她的,一定要給她還回來,這一次,她大大方方的來了,來做後金國的朝臣來了。

故人相見
故人相見1
眉飛入鬢,俊美無雙。
後金國上下君臣早就聽說這新進的三品驃騎將軍,乃生的極好,沒想親眼見之,比傳言更甚。
不由一個個目不轉睛的看著一身落落大方的琉月。
高高在上的後金國主看著下方的琉月,一身從容,一身清冷,真是越看越覺得好,越是順眼。
當下,眉眼微動看著琉月道:“流愛卿,不知愛卿可習鍋法?熟知目前七國形勢?”
“不成,不知。”琉月抬頭看著後金國主,回答的幹淨利落。
此四字一落,肅靜的大殿立刻湧起微微的波動,文武百官立刻各有想法。
“喔。”後金國主看著琉月,微微的揚了揚聲。
琉月對上後金國主的眼,見此相當直接的道:“海外之人,不知情勢,一切唯王命遵從。”
“好。”琉月話音才一落,後金國主頓時叫了聲好,對著琉月滿臉微笑的點頭。
目露嘉許,看起來極是中意。
邊上的後金國丞相則微微掃了琉月一眼,也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後金國不缺武將能臣,琉月武功已經如此之高,若是在懂兵法,在知曉目前七國的形勢,這樣能文能武,太過優秀的人,遲早會是一個心腹大患,不敢重用。
不過,若隻是武功高,其他則沒有多少長處,又是一片簡簡單單的心思的話,這樣的人絕對可以重用。
那就是他們手中的一把利劍,隻會殺敵,而不會反噬其主。
不錯,不錯,這個琉月完全可以栽培。
大殿中人,一時間心思叵測。
老謀深算如後金國丞相等人,目露嘉許,有些人則目露鄙視,看琉月不起,有些則鬆了一口氣,琉月的到來看來對他們沒有威脅。
眉眼不動,但是早已經把各方的眼神看了個明明白白,琉月心中冷冷一笑,麵上卻不動聲色。
故人相見2
“流愛卿來自海外,對本王卻忠心可嘉,如此少年英才,堪當大用。”後金國主笑看著琉月。
“不過,對中原之事也不能太過無知,寡人看,以後就跟在太子身邊,多多學習。”
此話一落,大殿中群臣頓時嘩然。
跟著太子,太子身邊的人那一個不是一品大員,這琉月小小一個三品驃騎將軍,居然入主太子內閣,看來這個琉月極得王上看好,以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頓時,群臣立刻滿臉堆積上燦爛的笑容,看向琉月的目光,簡直熱烈到了極致。
“是。”琉月依舊平平淡淡,好像並不知道他得到了多大的恩賜。
不過就是這樣的平平淡淡,懵懵懂懂,讓後金國主越發的喜歡了起來。
世上聰明人太多了,就這樣純純樸樸,一心之知道忠心的人才難能可貴。
“不知道流將軍今年庚辰?”在這一片討好和喜歡的目光中,一直站在後金國主身前白玉高台上沒有說話的太子,突然微笑著看著琉月。
清雅溫和,顧盼之間極有神采,雖然不及軒轅澈和獨孤夜遠以,後金太子辰飛也算一表人才。
“十六。”琉月當真直接的緊。
後金國太子辰飛一聽,點了點頭:“十六,也該成家了。”
低估一句話,辰飛笑著轉頭朝後金國主道:“父王,俗話說成家立事,我看流將軍少年英才,與十七皇妹歲數正好相仿,天造地設一對,父王認為?”
後金國主一聽看了太子辰飛一眼,眉眼微動。
辰飛的意思他明白了,如此人才難得遇上,官位不在其次,要整個人綁在這裏才是最好,收了他的心。
收心,那麽,無疑與皇家綁上關係是最好。
故人相見3
深深的看了一眼下方的琉月,後金過主緩緩笑著點點頭道:“不錯,不錯,皇兒此言有理,今日喜慶,那本王就在添一喜,特賜十七公主與流愛卿,擇日完婚。”
此言一落,大殿中的文武百官立刻轟然起來。
一入朝堂,就賜婚公主,成駙馬,這在後金開國這麽多年,這可是頭一樁的事情,這樣的榮耀可是前無古人。
雖然十七公主乃一般嬪妃所生,並沒多尊貴,不過到底也是個公主不是。
當下,這能在大殿中站立的文武百官,那一個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刻一連聲的朝站立在中央的琉月道賀起來。
這樣的紅人兒,豈能不結交。
琉月則是微微一愣,想過萬千的可能,就沒想過一來就給她賜婚,給她天辰國的翼王妃賜婚,有沒有搞錯?
這後金國主想人想瘋了?
“流駙馬,還不謝恩。”站在百官第一位的後金丞相,微笑著看著琉月點了一下。
琉月揚了揚眉,嘴角突然勾勒起一笑,賜婚就賜婚,她怕誰。
“謝王上。”
金光燦爛,灑在後金國的皇宮大殿外,一片澤澤金光。
封將拜相,當朝駙馬。
這一消息如草原上的勁風,刹那吹過萬米高空,朝著四麵八方飛揚而去。
“什麽,賜婚?”晚間,後金都城的驃騎將軍府內,滿臉青紫的雲召,目定口呆的看著琉月。
“有問題?”琉月靠在椅子上看著雲召。
後金國辦事速度不錯,這麽快她就有了將軍府,和滿天亂飛的駙馬身份,恐怕現在後金都城沒有任何一個人不知道了。
這家夥這臉簡直是越來越慘不忍睹,二十多天了,不但沒好,反而越看越糟糕,好像一路打架打過來的一般。
雲召嘴角**,滿臉的不可思議。
故人相見4
“夠狠,夠快,這辰飛還真是不能小看了。”揮舞著手中的折扇,雲召半陰沉個臉。
一邊上上下下的打量琉月,不喜歡,很不喜歡這消息。
不為琉月要留在這後金國,隻為就不想琉月娶親,想著他身邊有個妻子,他突然覺得就一肚子的不舒罰
就是不想他娶妻。
不想琉月娶妻?雲召陡然一驚,幾乎一下跳了起來。
他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想法?
就算他想要琉月跟他走,就算他想要跟琉月成為兄弟,這兄弟娶妻也是必然的,他幹什麽不舒罰
見鬼了,見鬼了,雲召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
“我去洗個澡。”扔下一句話,雲召轉身就不見了人影,那速度,居然用上了輕功。
琉月看了眼雲召消失的方向,洗澡要急著用輕功,哼。
當下也不理會他,隻斜眼挑了一眼,邊上本來一臉冷酷,此時卻按捺不住,滿臉扭曲的杜一。
狠狠的一瞪,杜一頓時閃身退了出去。
他們的王妃要娶公主了,這簡直是個好消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要是這消息傳回去,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震動,他們的王妃娶公主,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縱然冷酷無情至他,也有點忍不住了。
看著杜一很辛苦的扭曲著臉退了下去,琉月伸手揉了揉眉心,又不是她想娶。
抬頭看了眼東海的方向,琉月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極低聲的道:“還不回來,怎麽還不回來。”
“哼,在不回來,我真娶了那公主,氣死你個混蛋。”咬牙切齒,琉月磨拳赫赫。
清風微揚,無數的消息朝著四麵八方而去。
趙國雲城府。
月光中,一輛普通馬車連夜趕路,踏著星光如飛一般朝天辰而去。
故人相見5
馬蹄疾暗,看似普通的眼過就忘,但是奔跑起來卻神駿之極,那速度就連普通的千裏馬都追趕不上。
四匹馬如飛一般在夜色中穿梭而過,如此速度,那馬車車身卻平穩的一點顛簸都沒有。
就好像是有人在下麵抬著,平穩之極。
馬車內,兩顆夜明珠閃爍著盈盈的光亮,幽亮的光芒照耀中,兩道身影一坐一靠在馬車內。
“咳咳,剛收到的消息,你看看。”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帶著點濃重的取笑味道。
那端坐在馬車內的老年人,滿臉笑意的朝那斜靠在車身上的年輕男子,遞過去手中才收到的飛鴿傳書。
“什麽事情?”那微閉著雙眸養神的年輕男子,聽言睜開眼來,接過老年人遞過來的書信。
聲音低沉,充滿了無法言喻的**味道。
“什麽,大婚?娶妻?”陡然,低沉的聲音一下變了調,咬牙切齒的響起,那年輕人唰的坐直了起來,整個的沉下臉來。
馬車內的溫度立刻低了好幾度,冷風嗖嗖的吹過。
“嘿嘿,嘿嘿。”蒼老的聲音盡量壓製著,卻依舊悶笑出聲。
那老年人滿臉笑容,卻不敢大聲的笑,隻好扭過頭,憋的好生辛苦的看著窗外。
“去後金。”年輕人眉眼中一閃而過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神色,一揮手敲打在了馬車壁上。
馬車頓時一個掉頭,立刻朝著後金國的方向就奔馳了去。
夜風清涼,明月依舊。
後金國都城。
西南重鎮,後金都城逸牙城之繁榮,遠超天辰國都。
街道上人來人往,店鋪林立,熱鬧之極。
“怎麽,不習慣?”逸牙城主街**大街上,一身淡黃長袍的後金太子辰飛笑看著身邊的琉月道。
依舊是一身月牙白,相當隨意的打扮,但是就是這普通的打扮,也惹的街上的人頻繁的回頭。
故人相見6
“太鬧了。”琉月淡淡的回了一句。
自從宣布了她要娶那什麽公主之後,她那將軍府,簡直就成了菜市場。
今日吏部尚書來了,明日禮部侍郎來了,後日工部尚書來了,那是一個絡繹不絕。
嘶是愛靜,隻是她要的消息從他們身上套不出來,因此琉月幹脆全部扔給雲召處理。
後金太子辰飛聞言一下就笑了,半響緩緩道:“不與他們結交也不是什麽壞事。”
頓了頓後,笑看著琉月道:“吉時已經定下了,下個月初八正是好日子,禮部已經開始準備,你有何要求盡量與他們說就是。”
琉月聞言恩了一聲,表現的既不熱切,也不是太冰冷。
辰飛見此笑笑,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了,今日跟我去三弟那裏看看,他的三王府就靠在你的將軍府旁邊,人比較魯莽,不過,很不錯。”
琉月聽在耳裏,很不錯的意思,應該就是威脅不到他,是他的人吧。
心中已然有計較,麵上卻神色不動。
“殿下,殿下。”正當口,一國字臉的年輕男子突然小跑的從人群中穿了過來,低聲叫著跑進。
辰飛見著此人,停下步來:“什麽事?”
琉月聞言也站定了腳步,轉頭看著跑來的年輕人。
國字臉,看上去很年輕,估計跟她歲暑不了多少,濃眉大眼的很是精神,觀其步伐,應該學過功夫。
不過,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麵相很眼熟。
琉月不由深深的打量起這看起來跟辰飛很熟悉的年輕男子,確實很眼熟,隻是嘶記得在那裏看見過。
年輕男子幾步奔來,站定在辰飛的身邊,看了眼琉月,沒有說話。
辰飛見此笑著道:“無妨。”
那年輕男子眼中一閃而癸異,卻也沒有在多說什麽,從懷裏掏出一捆綁住的小紙條。
故人相見7
“殿下,西廠那邊的消息。”
西廠,琉月眉眼微動。
西廠乃是後金一個極秘密的皇家組織,或者用現代的話來說是一個機構,一個專門培訓間諜的機構。
她在天辰國三年,耗費了無數的人力物力,就算是她親自培養的血影衛,都無法得到後金西廠的消息,也滲透不進去。
因此,伺親自來這後金。
耳朵一豎,琉月麵上不動聲色,暗中已經留上了心。
辰飛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後,笑了笑道:“不是什麽要緊事,明日在回複他們也不遲。”
那年輕男子一聽頓時恩了一聲,抬頭看了琉月一眼。
琉月也正雙手抱胸看著他。
辰飛見此笑道:“琉月,我的侍讀,斐嚴。”
斐嚴,琉月一聽心中頓時一動,姓斐,對了,難怪她覺得他的麵相很熟悉,原來是像他,斐成列。
她隻見過斐成列兩三麵,都沒仔細看過,因此一瞬間隻感覺到有點熟悉,卻又有點說不出來像誰。
斐成列最疼愛的小兒子,犧牲掉父母妻兒,隻帶走了這最小的兒子,不像他還能像誰。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斐成列,藏在後金國,好像石牛入海,她三年時間都沒有找到,今日,就這麽輕輕鬆鬆的撞到了她的眼前。
“流將軍。”斐嚴頓時朝著琉月一拱手。
琉月見此微微的一笑,伸手拍了拍斐嚴的手,慢條斯理的道:“自家兄弟,無須客氣。”
話聲中,沒有任何人注意,琉月那透明的指甲輕輕的劃過了斐嚴的手背,留下一道斐嚴本人都沒怎察覺到的紅痕。
“這話說的好。”辰飛聽之很高興的點了點頭。
伸手拍了拍琉月和斐嚴的肩膀,笑道:“就該是這樣,以後你們可以多親近,互相取長補短。”
故人相見8
“是。”斐嚴立刻敬聲道。
琉月則是微微勾了勾嘴角,並沒多話。
“走,今日既然出了宮,那就去三弟那裏去……”
“啊……”辰飛高興的話還沒說完,剛剛還什麽事情都沒有的斐嚴,突然臉色一變,喉頭擠出一聲喊叫,身子一顫,一下就朝後倒了下去。
臉色瞬間青白一片,整個身體躺在地上不斷的顫抖。
辰飛頓時臉色大變,厲聲喝道:“怎麽回事?”一邊俯身就欲去看地上不斷顫抖的斐嚴。
眼中光芒一深,琉月卻反手一把抓住辰飛,阻止他查看。
辰飛頓時回頭,琉月則緊盯著地上的斐嚴,沉聲道:“有毒。”
話音還沒落下,周圍隱藏在人群中的侍衛,齊齊快速的撲了上來。
而周圍熱熱鬧鬧的普通民眾,則被嚇了一跳,連忙有多遠閃開多遠,不敢接近於這一方。
辰飛聽琉月如此說,眉頭一揚,立定了身體,沒有在打算親自去查看斐嚴的狀況。
那領頭的侍衛首領,則飛速的查看了一下斐嚴的情況,抬頭朝辰飛滿臉嚴肅的道:“他中毒了。”
“什麽毒?怎麽中的毒?”辰飛臉色不大好看。
那侍衛首領緊緊的皺起眉頭,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話音一落,辰飛雙眼頓時一凜,那侍衛首領頓時嚇的頭也不敢抬。
“我看看。”此時,一直抓著辰飛的琉月放開手,上前兩步蹲到斐嚴的身邊,俯身看去。
短短時間,斐嚴已經臉色漆黑,整個人透出一股死氣,顫抖也越發的劇烈了起來。
琉月冷著神色,撕下衣袍一角裹著手,撕開斐嚴衣領的衣服,隻見那衣服下的肌膚,也在快速的開始泛著黑色,朝著心髒部位蔓延。
來勢凶猛之極。
故人相見9
“銀針。”琉月冷冷的道了一聲。
身旁的侍衛立刻遞上,琉月伸手接過,在斐嚴的肩頭挑了一下,隻見一絲黑血立刻濺了出來,腥臭的很。
琉月見此,四下查看了一眼斐嚴的四肢,抬起斐嚴的手看了眼。
肌膚完好,沒有一絲傷痕。
隻是在所有人都沒注意的間歇,琉月指尖一抹,那輕微的紅痕就消失了去,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
“封了他百匯,檀中,我不會點穴。”站起身,琉月沉聲吩咐道。
身旁蹲著的那侍衛首領,聞言立刻手快如電,連點斐嚴身上的百匯和檀中二穴。
兩穴一點,那看到見的黑色蔓延,立刻微微緩慢了下來。
在琉月的查看過程中,一直沒有說話的辰飛,此時方看著琉月皺眉道:“如何?”
琉月搖搖頭:“很古怪,我沒見過這種毒,隻能稍微製住毒氣的蔓延,解不了。”
辰飛聽言掃了一眼周圍的侍衛。
所有人齊齊低下了頭,顯然,他們也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麽毒?
“來人,抱上他,跟我走。”見此,辰飛微微沉吟了一瞬間,立刻快速道。
“是。”那侍衛首領立刻撕裂衣服,裹住手,抱了斐嚴起來。
“你也一起來。”看了琉月一眼,辰飛朝琉月點了點頭。
琉月沒有多話,隻恩了一聲,當即尾隨著跟上。
一行人,立刻掉轉反向,朝著城西的方向走去。
速度甚快,幾個飛縱間,一行人已經到達城西一處黑黝黝的房子前。
通體漆黑,除了黑就是黑,沒有任何其他的顏色,黑房子門口立著兩尊黑獅子,張牙舞爪的,看起來猙獰之極。
房子周圍一個行人也沒有,整處洋溢著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好似要把人吞噬在裏麵一般。
琉月抬頭看了一眼黑房子上掛著的匾額,西廠。
故人相見10
這就是後金國的王牌武器,這就是她花了三年時間,也沒摸清楚的西廠。
眼中一閃而過一絲冷笑,費盡心血求之無門,今**就大大方方的從正門走進去。
一行人走近黑房子,還沒有任何人近前去敲門,那大門轟的一聲自己就打了開來,兩個一身黑色戒裝的人迎接了出來。
“太子殿下……”
兩人的恭敬的話還沒有說完,辰飛一揮手打斷兩個人道:“斐嚴中毒,四堂準備。”
兩人一聽頓時臉色齊齊一變,一人飛速的朝後退入黑房子裏,快速的跑了進去。
一人兩步搶前,一把從那侍衛首領的懷裏抱過斐嚴,見斐嚴如此神色,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轉身就朝西廠內衝去。
“你跟來。”辰飛轉頭朝琉月道了一句,也緊跟著走了進去。
而他身後的侍衛等人,齊齊退後,遠遠站定在西廠的大門側麵,卻是不在跟進。
琉月見此一聲不吭,尾隨著辰飛就進入了西廠。
大門,在兩人身後關閉。
重重疊疊,大門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小,但是內裏卻大的離譜,應該是這麵的一整條街的房屋,都被歸納在了裏間。
琉月一路看過來,所謂的一堂二堂三堂,都各自劃分的有地方,緊閉著庭院門,什麽也看不見。
陰森森的好似一個人都沒有。
飛速的穿過偌大走廊,琉月尾隨著辰飛跨入四堂的範圍。
四堂,西廠四堂,主管製毒和解毒。
兩人進得堂內,一間幾乎不亞於後金皇宮正殿的偌大屋子,裏麵靠牆壁,羅列著一排排瓶瓶罐罐。
濃鬱的藥味在裏麵蔓延著,太多種的混合,完全聞不出來到底是些什麽原料。
而靜寂無聲的屋內,此時已經聚集了三個人,兩個麵色嚴峻的中年人,一個年輕人。
故人相見11
此時正陰沉著臉,一邊從瓶中取出白色的藥丸,快速的塞入斐嚴的嘴裏,一邊不斷的往斐嚴的身上抹莫名其妙的藥物。
琉月見此站在一邊,冷冷的看著。
“四堂主,他中了什麽毒?”辰飛見此朝那其中一個顎下有須的中年人問道。
“不知道,從來沒有見過。”那四堂主眉頭緊皺,手指飛速的在斐嚴的身上移動,連點斐嚴身上幾處大穴。
“能不能救?”辰飛聽言皺了皺眉。
居然,他的西廠四堂都不知道中的是什麽毒,這……
那四堂主聽言沉吟了一瞬間道:“應該可以,他的百匯和檀中被點的很及時,控製了毒的蔓延,隻要控製住不蔓延,我們應該可以解。”
辰飛聞聲點了點頭,好似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看著琉月讚許的道:“你要救他一命,少不得以後好處不少。”
“那是下官該做的事。”琉月回答的一點都不居功。
辰飛見此越發的覺得琉月質樸,是個好苗子,不由伸手拍了拍琉月的肩膀。
“他是怎麽中的毒?”拍了拍琉月的肩膀,辰飛突然眼中一閃而過殺氣,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現這樣的事情,敢動他的人動到他麵前來了,簡直是豈有此理。
那四堂堂主聞言一邊為斐嚴逼毒,一邊沉聲道:“這也是下官想問太子殿下的,斐嚴到底怎麽中的毒?”
辰飛一聽眉頭緊皺:“你們查不出來?”
他的四堂居然沒查出斐嚴是怎麽中毒的,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之極,四堂堂主可是玩毒的大宗師啊。
那四堂堂主聽著辰飛相當詫異的問詢,微微紅了紅臉後。
隨即滿臉鐵青的搖搖頭:“查不出來,不是服下的,又沒有任何的外傷,此毒也不是煙霧,必須近身才能下毒,屬下,真查不出來。”
故人相見12
辰飛聽言眉頭整個的皺成了一團,半響轉過身看著琉月道:“你可看出一二?”
琉月相當正色的看著辰飛:“我不懂毒。”
那臉色誠懇和莫名其妙的,連辰飛看了都覺得自己問琉月這個問題,是他自己傻了。
“太子殿下,屬下看……”
“廠主到。”正當口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一行腳步聲快速的從遠處傳了過來。
“斐嚴,斐嚴。”焦急的叫聲人還沒來,聲音已經快速的傳了過來。
琉月聽聲麵色陡然一沉,雙眼閃過一絲晶亮,這個聲音……
“砰。”來人砰的一聲撞開四堂的堂門,朝著中間那床上的斐嚴就衝了過去,滿臉焦急。
麵相很威武,身形很彪悍,全身上下都透露著熟悉感。
是的,熟悉的琉月幾乎在睡夢中都想著要把他挫骨揚灰,都想著要一片片的割了他的肉。
斐成列,曾經的天辰國第二將軍。
在三年前,幾乎害了軒轅澈一條命,把天辰國攪的烏煙瘴氣的斐成列,後金國二十年前的兵部尚書。
琉月微微的眯了眯眼,原來躲在這西廠裏,難怪她費了那麽多的功夫都沒找到人,原來在這裏。
西廠廠主,直屬後金國主的力量,一趟天辰歸來,升官了。
“廠主放心,死不了。”四堂堂主看了一眼滿臉焦急的斐成列道。
疾步衝進來的斐成列聽言,臉色的焦急立刻快速的收斂了起來,隻要死不了,就好,就好。
“斐廠主無需擔心,有四堂在,無妨。”辰飛此時方開口道。
斐成列起先太過心急,一心撲在兒子身上,此時聽言,立刻麵色一嚴,轉身朝著辰飛躬身道:“下官參見太子殿下,輕太子殿下恕罪。”
“無妨,血肉相連,本太子省得。”辰飛笑了笑,朝斐成列揮了揮手。
斐成列當即告了個罪挺直身形,抬起頭來。
這頭一抬,立刻掃到就站在辰飛身邊的琉月,斐成列不由一愣,雙眉一皺,緊緊的盯著琉月,這容貌……

歸去來兮
歸去來兮1
這容貌怎麽看怎麽覺得好像在那裏見過啊,斐成列皺緊了眉頭,上上下下的打量琉月。
這臉,這鼻,這眼。
斐成列突然打了一個寒戰,這張臉與記憶中那張讓他這麽多年膽寒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那一張臉,怎麽如斯的想象。
那一夜,雖然那小小的臉侵染上一片血紅,但是在那萬千虎軍中,他還是看清楚了。
那樣的美麗,那樣的鐵血。
那樣的幾乎要啃了他的骨頭。
慕容琉月,那個人就算事隔三年,他也完全無法忘記,那種血泊中的絕對王者,那種踏著屍骨走來的錚錚殺氣。
“你……”斐成列瞬間臉色巨變,一下指著了琉月。
斐成列臉色的陡變,周圍的人立刻如爬著的老虎一下就豎起了毛,定定的盯著琉月,整個屋裏的氣息一下就變了。
琉月卻一臉平靜,見此淡淡的看著陡然變色的斐成列,連眉梢眼角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辰飛見斐成列臉色大變指著琉月,不由微詫異的看著斐成列道:“斐廠主,怎麽了?”
一邊回頭看了眼琉月。
見琉月一絲異樣都沒有,眼中隻有點些微的莫名其妙,不由挑了挑眼。
斐成列指著琉月,見琉月渾身冰冷的帶點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那種氣質與他記憶中的那個人完全的不一樣。
不由麵色又是一變,再度細細的打量琉月。
錯了,錯了,眼前這個人是個實實在在的男子,不是女子。
那氣質也不對,慕容琉月那種絕殺的狂傲和囂張,是目空一切,是熱情勃發的。
而眼前這個琉月是冰冷的,是沒有多少情緒波動的。
這與記憶中那個女人,完全不是一個人。
斐成列仔細的看了幾眼,這心方定了下來,不是,還好不是。
歸去來兮2
當下收回指著琉月的手,不好意思的朝琉月一笑道:“流將軍一表人才,與某故人有點像,以致差點認錯,讓流將軍笑話了。”
話音落下,斐成列人整個的放鬆了,這完全不是一個人,一男一女,這簡直就是天差地遠的差別,自己居然也能認成一個人,看來是太過懼怕那慕容琉月了。
辰飛見斐成列如此說,不由深深的看了斐成列一眼。
斐成列見此幾不可見的朝辰飛搖了搖頭,示意卻是自己看錯。
辰飛見此方笑了,看著麵色不變的琉月笑道:“難得斐廠主也會認錯,看來一定很是相像,琉月啊,可有什麽兄弟姐妹?要是有,一定要給本太子牽紅線。”說罷,哈哈的大笑起來。
琉月聽言表情依舊沒多大的波動,淡淡的道:“沒有。”
一邊看了斐成列一眼,目光很淡,仿佛這就是個認錯人的小插曲,連他的情緒都帶動不了一絲半點。
斐成列見此更是越發放棄了那樣的想法。
周圍跟著他來的人,見此氣息都收斂了下去,一地風平浪靜。
辰飛在與斐成列語言了幾句,吩咐捉拿幕後黑手些事,便領著琉月走出了西廠。
陽光爍金下,琉月回頭看了眼陰森森的黑色大門,幾不可見的揚起一抹冷笑,她敢來就不怕你認的出.
接下來與辰飛一起去那三王府裏客套了一番,夜色降下時分,琉月才回了驃騎將軍府。
“西廠廠主,原來就是他。”主屋內,杜一皺了皺眉看著琉月。
“難怪我們找他不到。”琉月手指尖敲打在桌麵上,沉著一張臉。
“若是西廠廠主,那就有點不好辦了,據收到的消息,這個人一直沒有出過西廠,而西廠除了後金國主絕對信任的人,沒有人進的去。”杜一眉頭緊皺,沉聲道
歸去來兮3
琉月聽言沒有發話,這事她知道。
回報的消息中西廠廠主一直是個相當神秘的人,以前後金國主壽宴的時候,還會出現一下,這幾年則是根本麵都不露,簡直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今日,若不是她打了小的,老的慌忙中才跳了出來,恐怕想見到斐成列,難如登天。
“那物是不是也在西廠內?”沉吟了片刻,琉月壓低了聲音道。
杜一聞言點了點頭,也壓低了聲音:“是,消息絕對可靠,隻是不知道被藏在什麽地方。”
琉月指尖輕叩在桌麵,眼珠不斷的轉動。
她來後金第一就是為了報仇。
第二嗎,聽說後金國能夠稱雄大陸西南麵,憑借的就是手中一份貫穿整個西南三國的詳細地圖。
地圖中,記載的山川河流相當的詳細,若是有此物在手,西南三國沒有任何的地勢之利。
而他們天辰就是這三國之中的一個。
這樣的東西,怎麽能落在後金國的手裏。
西廠,隻有後金國主信任的人才能進的去,現在,嘶是就是這樣的人。
“流兄,流兄,如此好的夜色,出來喝茶……”正思索間,外麵雲召的聲音突然響起,緊接著就帖腳步聲走來。
琉月見此眉眼一動,輕輕揮了揮手,杜一立刻就轉入了後堂。
喝茶,好主意。
星光璀璨,這春日的天幕,真是黑的讓人喜歡。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是幾日。
大婚,緊鑼密鼓的籌備著。
驃騎將軍府幾乎被踏破了門檻,雲召一臉難看的為琉月應付,琉月則和杜一,一個整天在皇宮中陪伴著太子辰飛,遊手好閑。
一個則根本就是消失的無影無蹤,把個雲召這一外人,當成了他們的管家奴仆,兼一切打雜的人在用。
累的雲召叫苦連天,卻偏生就是不走。
真不知道圖個什麽。
歸去來兮4
這日,琉月提著兩罐好茶朝西廠而去。
西廠四堂。
“太子殿下問詢,斐嚴可有起色了?”坐在四堂內,琉月看著眼前的四堂主,淡淡的道。
四堂主恩了一聲,微微皺了皺眉道:“人倒是醒了,隻是情況還不樂觀,餘毒清理不出去。”
琉月聽言麵上擰了擰眉道:“太子說了,需要什麽盡管開口。”
暗裏卻冷哼一聲,她下的毒,這些人想解,想都不要想。
“這個自然。”四堂堂主點了點頭,也不客氣,看來跟太子辰飛的關係不是一點半點的密切。
琉月聞言恩了一聲,便緩緩站起了身,朝四堂堂主道:“今日一來是太子問詢斐嚴傷勢,二來,太子才得了好茶,讓我順便捎來,給西廠廠主。”
斐成列這個人什麽都不好,就是好茶。
這一點,斐成列跑了後,她收集消息給收羅出來的。
今日,在那貢上的茶葉上點了一點,辰飛立刻就讓她送上來。
西廠,那可是辰飛的左膀右臂,廠主那能不好好籠絡。
四堂堂主聽言也不多話,輕輕拍了拍手,那看似一整麵沒有絲毫縫隙的牆,突然從中一推,推出一道門來,從門後走上來一人。
來人朝琉月點了點頭,算是施禮,便取過桌上的茶葉,打開驗過有毒無毒後,方朝琉月道:“流將軍請。”
說罷,轉身當先就朝那牆壁後走去。
琉月見此也就起步跟了上去。
牆壁後別有洞天,不是密室也不是暗道,而是重重疊疊的庭院,布置的錯落有致。
隻是還是黑壓壓的一片,相當的壓抑。
琉月默不作聲的跟在那年輕人身後,看似目不斜視,實則該看的什麽都看在了眼裏。
西廠一堂,二堂,三堂,四堂,在前院,她進來的時候能夠看見門房,而這後三堂則在這裏,必須從四堂穿過,才能進入後三堂。
歸去來兮5
安排的很是巧妙。
“流將軍稍等。”到得一處庭院前,那年輕人朝琉月言了一句,轉身就進入了那黑漆漆的庭院。
琉月站在院落前,細細盤算著方位,正王字型走勢,看來這裏應該就是斐成列住的地方。
等待了好半響,那年輕人方行了出來,朝琉月道:“廠主正在調製秘藥,走不開,請流將軍回複太子殿下,廠主多謝殿下厚意,這兩藥丸算謝過流將軍前來探望之情。”
說罷,塞過兩粒雪白的藥丸給琉月,當下就朝外走去。
琉月聽言暗自沉了沉眼,調製秘藥,鬼信,他斐成列會調製什麽藥物,這擺明了是不見她。
把玩著手中的藥物,陣陣清香撲鼻,兩粒血參丸,是好東西。
當下,琉月也不多說,轉身就跟著那年輕人朝外走,看來要見斐成列果然不容易。
連在下手的機會都沒有。
虛不知斐成列雖然認為琉月和慕容琉月不是一個人,但是怎麽著心裏也不舒服,能不見最好就是不見,他可不想給慕容琉月任何可以下手的機會。
夜幕降臨,又是一日將要過去。
琉月一身黑衣蒙住了嘴臉,隱沒在了夜色中,朝著西廠而去。
大婚將至,她可沒有那麽多時間跟他耗了。
月朗星稀,絲絲黑雲在天空中飛蕩著,月光透過雲層灑下來,朦朦朧朧的,更添神秘之美。
“兄弟,出來喝茶。”端著杯子,雲召揚眉看著站在琉月房門口的杜一。
“主人睡了。”杜一冷冷的道。
“睡覺?”雲召抬頭看看天色,在看看矗立在門口的杜一。
這麽早睡覺,騙三歲小孩去。
眉眼微動,雲召麵上卻浮現一絲無奈道:“這麽早就睡覺。”一邊鼓鼓囊囊的朝後走去。
夜色下,片刻之後,從驃騎將軍府的後門,飛出一道黑影,快速的隱沒在了黑夜中。
歸去來兮6
夜風飛揚,溫潤而清雅。
琉月悄無聲息的潛進西廠,在一片完全與夜色融合在一起的黑暗中,朝著斐成列住的地方潛伏而去。
黑色的房屋,在夜色中,簡直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琉月順利之極。
空蕩蕩的西廠,外表看起來好像一個人都沒有,但是黑暗中的琉月清楚的感覺到,有人,黑暗中隱藏了太多的人。
不斷的穿梭,不斷的交換位置,不斷的巡邏。
袒見呼吸的聲音,感覺不到任何氣息的存在,琉月相信,若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來,絕對走不出十米見方,必定會被發現。
隻是,這裏麵不包括她。
她,本來就是屬於黑夜的。
悄無聲息的推開四堂內牆壁上的門,琉月一個閃身就進入了後三堂的地界,動作輕的好似一陣清風。
飛縱而去,轉眼就來到斐成列住的庭院。
平平無奇,看起來在夜色下孤零零的坐落在整個大院的中央,分外清幽。
沒有人,沒有任何一個人。
琉月閉上眼感覺著,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前四堂有無數的人守衛,這裏怎麽一個人也沒有,琉月微微的皺了皺眉。
睜開眼,琉月輕如狸貓的閃身上前,一步一步走的很踏實,眼光不斷的注視著四周。
在獨孤夜手中吃了一次那什麽陣勢的虧,她可不想在吃第二次,唯有越發的小心才是。
緩步走上前,沒有任何的異樣,
琉月潛伏在黑夜裏,看著眼前的庭院,眼中閃過一絲冷色。
難怪這裏一個守護的人都沒有,白日所見的門窗,此時全部不見了蹤影,眼前就是一石頭疙瘩。
沒有門,沒有窗,整就一石頭房屋,簡直就像是一個堡壘。
歸去來兮7
圍繞著石頭堡壘走了一圈,琉月眼中湧起一絲輕蔑,以為一個石頭疙瘩就安全的不能在安全了?簡直就是個白癡。
一步站定在屋後的位置,琉月五指一伸,朝著看起來平整無奇的石麵上按了下去。
那裏,有一個淺淺的幾乎不摸完全感覺不到的手掌印。
五指按下,石頭大門頓時緩緩開啟,輕微的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琉月一個閃身就從縫隙中**進去。
身後,石頭大門輕輕的落下,琉月用的力量不大,隻開啟了一絲縫隙。
沒有呼吸聲,斐成列不在。
一片黑暗中,琉月敏銳的感覺到這屋子裏沒有人,當下伸手從懷裏掏出一顆早準備好的夜明珠。
刹時,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房屋中,淡淡的亮光閃動,把屋內的一切都照耀出來。
果然沒有人。
屋子很小,就一床一桌,藏不住人。
舉著手中的夜明珠,琉月掃了一眼四周,徑直就朝房間中央的床頭走去。
手在床頭那突出來的一角上一按,屋內頓時一聲輕微的哢嚓聲響起,琉月一個閃身讓了開來。
簡單的木床緩緩的移動開來,露出了下麵一個可容一個人進入的暗道。
琉月挑了挑眉,握著手中的夜明珠照了一下下方,一條直直的階梯直通看不見的下方。
既然已經到了這裏,沒可能就這麽就回去。
琉月一個閃身跳入暗道,朝著下方就走了下去。
直直一條階梯,怕有百來十階,幾乎成六十度角,相當的陡峭。
握著手中的夜明珠順著階梯而下,在最末的地方一轉角,琉月隻覺眼前霍然一亮,手中的夜明珠完全失去了光澤。
眼前是一個石室,方方正正的,四麵牆上鑲嵌著十幾顆夜明珠,把這小小的石室照耀的猶如白晝。
歸去來兮8
石室內分四麵各自陳放著不同的東西。
東麵的石頭階梯上放著五排瓶瓶罐罐,琉月掃了一眼上麵的標簽,不是劇毒之物,就是珍惜之極的靈藥,比之天辰的收藏豐盛的多。
北麵則放著一卷卷的書冊,匆匆一眼看不出來是些什麽東西。
西麵放著的卻全是兵器,小到手指大小,大到一人大小,那陰寒的刀鋒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散發著錚錚的冷氣。
不用試,也知其乃吹發可斷的神兵利器。
而琉月對著的南麵,則隻放了一個木盒,檀木盒身,看上去並不是很名貴和獨特,但是卻占了整個一麵牆的位置。
琉月眼光一掃,在細細的看了一眼整個石室,沒有任何凹凸不平的地方,看上去很安全。
收起手中的夜明珠,琉月一手握著匕首,一邊緩步就朝那木盒走去,這裏放的應該是她要的東西。
幾步進前,琉月輕輕的揮舞著匕首在木盒的上方劃過,沒有絲線。
在朝著木盒一吹,沒有任何的牽扯。
琉月見此方匕首一挑,輕輕挑開那木盒的盒蓋,探目看去。
一卷卷著的布襟,黑墨色從布襟的背麵透了出來,起伏跌宕,不是字跡,是畫。
琉月頓時眉眼一亮,地圖。
就這陡然的一亮中,琉月還沒做出任何的反應,石室內突然響起輕微的哢嚓一聲。
琉月頓時暗叫一聲不好,她碰觸到機關了,當下閃電般的一伸手就朝那畫卷抓去。
然而她快,畫卷更快,砰的一聲就下沉入下方的石頭支撐中。
同一時刻,周圍的三麵珍惜之物,也在眨眼之間就沒入了下方的石麵裏,整個的消失的無影無形。
琉月一見眼中寒光一閃,轉身就朝後退。
就在琉月一步退後這短短的的頃刻之間,耳旁嗤的一聲輕響,密密麻麻的箭頭瞬間從四麵的牆壁中秉射而出,交錯而來。
歸去來兮9
整個小小的石室內,不留一點空隙,小小的密室立刻布滿箭光,怕沒有百千來隻。
寒光陰森,朝著居中的琉月就來,讓人避無可避。
臉色一沉,琉月反應也快,一抖手一直佩戴在手腕上的天蠶絲唰的射出,一把扣住了石室的頂端。
琉月一個縱身飛射而上,腳尖在頭頂的牆麵上連著幾點,整個人幾乎如壁虎一般巴在了屋頂上。
下方沒有任何的空隙,隻有頂端有一絲。
才抓住屋頂,身下寒栗的箭光已經射至,那陰森森的箭頭幾乎插著琉月的臉頰射過。
發絲在利箭中輕揚而落。
眨眼之間,密密麻麻的箭頭交叉射過,沒有一絲縫隙,若琉月慢的一秒鍾,此時已經變成了刺蝟。
此地不可久留,琉月手中天蠶絲一蕩,朝著石室入口就撲去。
就在琉月鬆開抓住屋頂的手,朝石室撲去的一瞬間。
那屋頂和著牆壁的四方,突然唰的一聲射出黑漆漆的鐵槍。
幾乎有嬰兒手臂那麽粗細,一頭連接著牆壁,一頭刺入了出去,那犀利的槍頭,泛著冰冷的鐵色,尖銳的幾乎可以劃破空氣。
四麵的牆壁和著石室頭頂,就好像一瞬間變成了一隻展開尖刺的刺蝟,泛起森森的殺氣。
琉月眼中一閃而過冷酷,手中天蠶絲揮動,如飛一般朝著外麵衝去。
“轟。”一步踏定在石室外的台階上,還不待琉月站穩,一聲沉悶的轟然聲響起,周圍的牆壁和台階立刻開始動了起來。
四方方向,朝著中央隻能容一人大小的台階合攏了過來。
琉月眼中鐵血之色一閃,飛快的就朝台階上衝去。
一環扣著一環,一步接著一步。
身旁四麵的牆壁飛速的合攏過來,所剩的空間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歸去來兮10
琉月幾乎在那百來階階梯上飛起來,身形閃過,黑影如電。
起步的時候,那牆壁還在頭頂上方,幾步落下,那牆壁已經壓的琉月隻能躬著身體朝前衝,空間越來越小。
百來階階梯本來不過寸尺之路,可現在看來居然長的不可思意。
手中天蠶絲朝前一拋,扣住洞穴外的地麵,琉月狠命一拽,整個身體如利箭一般朝著外麵射去。
身過影留,拽住天蠶絲一步才出得那洞穴,身後轟的一聲,洞穴整個的合在了一處,一絲縫隙都沒有留下。
若是琉月慢得一步,此時已然成了肉餅。
一切不過頃刻之間。
來不及喘息和感歎,琉月一個猛撲撲至門邊,反手就是一掌按在那石頭牆壁上。
輕微的風起聲刮過,一絲縫隙緩緩的綻放了出來,琉月一個閃身,快速的從才開啟了一個縫的門邊衝了出去。
殺氣四伏,本來外麵沒有任何的人,此時琉月清晰的感覺到,有無數的人正朝著她的方向衝來,那猙獰的殺氣,幾乎壓抑住了這整個一片夜空。
抖手收回手腕上的天蠶絲,琉月飛身就朝黑夜中射去。
一步落下,還不等琉月起第二步,眼前的景色陡然一變,整個換了一個方位。
本來剛才在前方的走廊,此時變換成了後方。
本來在後方的石頭屋子,此時矗立在了正前方。
該死的,陣勢,機關開啟,這裏又開啟了這什麽莫名其妙的陣勢,琉月見之,一瞬間冷銳的驚人。
她什麽都會,今夜就是來在多的人,她也一樣可以無聲無息的衝出去,但是嘶會破陣,不會。
漆黑的雙眸一沉,琉月也不管眼前是什麽樣的景色,一步踏前朝著前方的石頭屋子義無反顧的衝去。
她就不相信了,房子還會動,這肯定是障眼法一類的東西。
歸去來兮11
簡直就是視死如歸,琉月一頭就朝那看起來堅固的不能在堅固的石頭房子撞去。
一個猛衝,猛的穿過眼前的石頭房子,琉月一頭幾乎撞到那前方的走廊欄杆上。
果然是障眼法,琉月雙眸中瑞光一閃,緊緊一握拳,展開身形見此就朝前方的走廊衝去。
記得了,不管前麵的景色怎麽變,她隻按著飼憶中的道路走,那就一定沒有問題。
黑色的身影在夜色中飛速的閃動。
而在她的周圍,夜色中無數的黑影也在飛速的衝來,那陰森的氣息,那猙獰的殺氣,狂衝而上。
成四麵合圍之勢,西廠高手如雲,若是被圍住,想逃走,難如登天。
所有一切計劃立刻功敗垂成。
身形連閃,琉月幾個晃身間,突然狠狠的摔了摔手臂,該死的,又走回原來的地方來了。
飛快的掃了四周一眼,景色完全跟她衝出石頭屋子的時候一樣,此時那石頭屋子又矗立在了她的前方。
不同的是,周圍的氣息越發的近了,幾乎聽的見衣衫破空而來的聲音。
西廠的人來的好快。
形勢一觸即發,周圍的來勢幾乎迫在眉睫,琉月此時卻越發冷靜的驚人。
幹脆的一閉眼,朝著眼前的石頭屋子方向就衝去,嘶看了,看了會影響自己的判斷,一切靠著感覺走。
身形急衝而出,灌注了全部的力量。
“你這個笨蛋。”身形如電,急衝而出,不想還沒衝至那石頭幻影前,一道沒好氣的聲音突然低低的響起,緊接著腰上一緊,一隻手臂已經圈住了她的腰。
琉月頓時唰的睜開眼,手中匕首想也沒想,反射性的朝著身後的人就刺去。
居然有人靠她這麽近了,她都沒有發現。
匕首劃空,眼看著要刺入身後人的身體,琉月突然身體一震,手中握著的匕首,一下停在了半空中。
歸去來兮12
身後的人,身後的人……
那強壯的身軀,那寬闊的胸膛,那熟悉的氣味,那可以讓她完全放下心,傾心相信的懷抱……
他……這個人……
眼中陡然一紅,沒有來由的,就紅了。
腰上摟過來的手臂一緊,身後的人一個反身如飛一般躍起,轉身就朝另外的一個方向衝去。
重重疊疊,琉月隻覺得眼前的情景在不斷的變動,全是熟悉的道路。
本來看似錯了,身後的人一拐彎,就對了。
本來看似對了,身後的人卻飛身而過,根本不與理睬。
不過,這些現在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中,琉月一手緊緊的握著匕首,一手摸著緊緊扣在她腰間的手。
握住,緊緊的握住,在不放開。
夜色如織,風聲飛舞。
風刮過耳邊,繚亂她的頭發,舞動她的衣衫。
快若閃電,琉月隻感覺到耳旁風聲呼呼刮過,景色就如乘坐著火車一般,飛速的朝著耳後倒退。
輕輕的閉上眼睛,這感覺真好。
“什麽人,給我留下。”陡然一聲暴喝,從斜前方四道身形如飛一般而至,錚錚殺氣,來勢洶洶。
身後的人陡然一抱抱住了她的腰,琉月隻聽耳邊輕聲的一句:“去。”腰上立刻一股大力傳來,身體朝著前方的夜色就衝了過去。
身至半空,琉月快速的一扭頭,隻見那一身暗紅的人,身形在空中一頓,猛的朝後對上。
但見那銀色的光芒一劃而過,月色下,血色四濺,那射過來的四個人被一劍攔腰而斬。
剛猛之極,一擊斃命。
嘴角泛起一抹燦爛之極的笑容,琉月的眼,光彩琉璃的幾乎連星光都被比了下去。
身形蕩起還沒落下,身後那人已經疾飛而至,衣袍一揮一手再度摟住了她的腰,猶如大鵬展翅,瞬間淹沒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身後一片殺氣激射而來。

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1
疾飛而走,快如閃電。
在漆黑的天幕下,隻能看見一道黑影如飛一般而過,快的還以為遇見了鬼魅。
身形一閃而逝,出了西廠的範圍。
神不知,鬼不覺。
然而在那西廠對麵的黑夜裏,一道人影把這一瞬間的交鋒,完全收在了眼內。
黑巾蒙麵,看不出來容顏。
隻是那眼微微的一挑,在無數西廠人影衝出來的一瞬間,退後一步,也消失在了黑夜裏。
“砰砰。”夜色中,幾道火紅的信號飛騰上天,綻放在後金國都的夜空裏,刹那四方皆亮。
殺氣騰空,無數的黑影從西廠的範圍內疾飛而出,朝著茫茫夜色就追了來,無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
夜風飛舞,整個後金國都立刻張揚出一地殺氣。
無數的人影,從後金國的四麵八方,開始動了起來。
漆黑的天幕上,烏雲遮擋住了圓月,暗淡無光。
身形如電,疾飛而走。
琉月隻覺得夜風呼呼的刮過臉頰,眼前的景色飛速的變換,那速度居然快的離譜。
她早就知道這個時代的輕功,是樣相當不錯的東西,隻是沒想到現在居然不錯到這個地步。
夜風微涼,但是身後的胸膛卻滾燙如火。
殺機四伏,卻抵不了綿綿心意。
夜,蕩漾著。
穿街過巷,一閃而逝,轉眼間琉月就看見了她的驃騎將軍府。
一個飛身從後院躍入,身形尚在半空還沒落地,那空曠的後院中,突然一躍而起一條人影,手中寒劍劃空,迎麵就朝兩人對來。
那正是負責驃騎將軍府安全的杜一。
一劍閃爍,眼看要對上一身黑衣的琉月,杜一突然一眼看清楚來人。
頓時手腕一翻劍刃插著兩人斜飛而過,落在地上,同時微皺了皺眉頭,琉月是一個人出去的,這怎麽來了兩個人,還有一個人是誰?
我回來了2
一步落在地上,琉月還沒做出反應,身後人壓低聲音道:“有人來了。”
一邊說,一邊手腕一使勁,一把把琉月給遠遠的送了出去,一邊一個閃身就淹沒在了夜色中。
杜一此時正好轉過頭來,一眼見之,不由雙眼陡然圓睜,這身形,這身形是……
腰間的手一下鬆開,琉月的手一下握了個空,不由唰的握起五指,轉頭看了一眼那暗紅的身影消失的方向。
一咬銀牙,忍住立刻想追上去的心思,身形閃動,快速的朝她住的主屋撲去。
杜一早看見了皇城中騰空的信號,見此,一個閃身也跟著就閃了遠去,做他該做的去。
進門,脫衣,毀滅罪證,鋪床,睡覺。
一係列動作,頃刻之間完成。
琉月才一躺下,院中風聲勁急,已然有人悄無聲息的闖了進來。
氣息驚人,來數眾多,瞬息之間就包圍了她的驃騎將軍府。
微微蓬鬆著頭發,琉月好像陡然被這些氣息驚醒,唰的一下坐起身,一把抓起了床頭上放的瑤琴,扯開身上的被子,就欲往外衝。
“都城有變,西廠受命保護將軍。”琉月一步才衝出門,門外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一人立定在了主屋外間。
琉月聽言頓時停下,五指從琴弦上鬆開。
皺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黑衣人,一身漆黑,卻是他過的西廠中人的打扮,在看了眼夜色中周圍的人,全部如斯,琉月方微微舒展了一下眉頭。
眉頭才一舒,緊接著又是一皺,琉月裝模作樣的沉聲道:“出了什麽事情?”
“不知,西廠隻知信號一起,全麵護衛文武百官。”當頭的那黑衣人依舊冷冰冰的。
那雙眼快速的在琉月身上掃了一眼,沒有任何異常,當即微微垂下。
我回來了3
保護,哼,怕是她初來乍到,就算是身家清白的不能在清白,後金那個老頭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所以,才在暗中派了人手監視著她。
今日,若是她在晚回來一步,恐怕就會被逮個正著。
心中正做如此想,琉月敏銳的帖身後的房間,絲的輕輕響了一聲,有人進了她的屋子。
看來,是在檢查她的一切。
不動聲色,琉月當沒感覺到,隻皺了皺眉頭道:“需不需要幫忙?”
“不用,將軍就在此就好。”黑衣人沉聲道。
“報,所有廠中人已經就位。”黑衣人話音剛落,邊上從夜色中快速行來一同樣黑衣,卻滾著烏金邊的西廠中人,快速回報道。
黑衣人聞言一絲其他的表情都沒有暴露,隻點點頭道:“好。”
來人,立刻快速的退了下去。
看起來真是架勢十足的在保護琉月。
不過琉月豈會不明白這些暗號,怕是西廠的人已經整個的搜查了她的將軍府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的回報。
她對這些戲碼和毀滅罪證,可是拿手的不能在拿手。
想在她的身上找到一點半點的錯漏,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隻是,他跑到那裏去了?這將軍府都被搜查完畢,定然是一隻螞蟻都不會漏掉,那他到那裏去了?
“將軍請休息,這裏的安全,我們會負責。”那對著琉月的黑衣人,此時轉過頭朝琉月言了一句,轉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琉月見此抓著瑤琴,站在門口揚了揚眉。
周圍的黑夜裏到處都是西廠的人,看來真監視著她。
“主人,出什麽事了?”杜一此時倒提著長劍快速的前來,看著琉月站在門口,立馬提劍站在了琉月的身邊。
“沒什麽。”琉月揮了揮手,轉身就朝屋內走去。
我回來了4
“太子殿下到。”琉月才跨入屋內,身後一聲通報聲就遠遠的響了起來。
琉月微微揚了揚眉,來的好快。
“如何,可有事?”太子辰飛來的很快,琉月才轉過身,辰飛就已經踏著夜色快步行了過來,遠遠就問。
“無事。”琉月冷冷淡淡的應了一句,一邊道:“京城有變,太子小心。”
辰飛見琉月一身底衣,顯然是起的倉促,眼角掃了眼聽聞他來,從黑夜中閃出身影的黑衣領頭人。
一個照麵,眼神輕微的碰觸,微微的轉動,已然交匯了所要交匯的一切。
辰飛臉上本來還有的一絲凝重,在交匯後立刻煙消雲散了去。
快步走上前拍拍琉月的肩膀,點點頭道:“我恰好正從三王的府裏出來,因此就順道過來看看,沒事就好,西廠很多年沒發出煙火信號,看來有人把主意打到西廠上去了,哼。”
說罷冷冷的一哼,眼中一閃而過肅殺。
琉月聽言嗯了一聲,並沒多說話。
“有西廠保護,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你且……”
“砰。”辰飛的話還沒有說完,遠處的天空中突然又起了一朵煙花,黃紅色,很是耀眼。
辰飛見此眉眼立刻高高的一挑,嘴角勾勒起了一抹笑意。
而那身下的西廠黑衣人,見此快速的朝辰飛行了一禮,一個個飛身就射入了茫茫的夜色,朝著那煙花閃爍的方向而去。
轉眼間就走的幹幹淨淨。
“從來沒有人把主意打到西廠上,還能全身而退的人。”辰飛麵上的冷沉見此消散了開,微微一笑朝琉月道。
“好了,西廠已經捉拿到人了,本太子也不跟你閑話,你且休息。”說罷,辰飛沒如來時的迅疾,慢條斯理的朝外走了去。
捉拿到人?
琉月頓時心下一驚,難道他被捉了?
我回來了5
攏在袖中的五指一下緊緊握成了拳頭,難道為了嘶被懷疑,他就去自投羅網?
不,不對,心中一閃,琉月再度看了眼煙花燦爛的方向。
已經是後金國都城郊的方向了,他就算在快,輕功在好,這麽短的時間內,也無法整個翻城跑到那裏。
應該不是,那這被捉到的人是誰?
心中念頭還在閃,那已經走出的辰飛,突然回頭看著琉月。
琉月心下一驚,麵上卻神色不動,難道這辰飛看出什麽來了。
豈料辰飛卻是笑著搖頭,看起來心情不錯的道:“我說琉月,你這將軍府也太不像樣子了,人都沒有一個,明日我給你遣幾個過來,裝點一下門麵。”邊說邊沒入了黑暗中。
琉月見此暗暗鬆了下心,朝杜一使了個眼色,杜一立刻躬身去親自送辰飛出府去。
眼見辰飛遠遠的走出,周圍在沒有任何的外人,琉月手中瑤琴砰的扔下,轉身就朝剛剛那背影消失的地方衝去。
急衝而至,後花園中一片靜寂,一個人也沒有,一絲人氣也沒有。
沒有人,這裏沒有人。
轉身就跑,琉月沿著整個後院就朝其它地方一個一個的搜了去。
堂屋沒有,正廳沒有,前院沒有,中堂沒有。
屋頂沒有,府外周邊也沒有。
心,整個的崩緊了,那弦拉的猶如張滿的弓,在崩就要斷裂。
手心微微的出汗,在西廠那麽危險的環境中,她都沒有絲毫的汗水,此時手中卻已經滲透出了絲絲冷汗。
拳頭緊緊的握緊,發絲幾不可見的顫抖。
不會不見的,不會沒有人。
他跑到那裏去了?他怎麽可能沒有在這裏?
狂衝急走,初春的夜裏,琉月額頭居然開始見汗,臉色越來越沉。
沒有,還是沒有,就連後院的茅廁她都找了,還是沒有人,沒有人。
我回來了6
難道他真的為了消去她的嫌疑,跑去引走西廠的人。
不,不,心緊緊的收緊了,幾乎有點窒息的味道。
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洋溢在心口上,堵的人幾乎無法呼吸。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人不累,但是心卻緊張的好似失去了水的魚,他不在。
五指深深的掐入手心裏,琉月狠狠的一咬牙,齒間破碎了那殷紅的唇,黑發臨空,唰的轉身就朝後跑。
還有一個地方她沒找,若是在沒有,那怕前麵就是刀山火海,她也要衝著去。
一切的計劃,一切的謀算都不要了。
要是沒有了他,一切還有什麽是重要的,還有什麽是她要的。
她已經失去過一次,嘶要在失去了,她失去不起。
疾奔而走,那白色的裏衣在漆黑的夜裏,劃過一絲白影輕揚。
圓月,緩緩的從烏雲中露出了半張臉,清冷潔白的光輝灑向大地,一地銀光。
砰的撞開自己住的主屋,琉月靠在門口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焦急的眼對上屋中站立的身影,再也移動不了,再也魂夢難牽。
屋中窗下,一人一身暗紅的長袍,正依窗而立,淡淡的銀光從窗外映照過來,灑在他的身上。
刀削斧刻般的容顏上,眉飛入鬢,一雙暗紅的眸子帶著毀滅的色彩,讓人目眩神迷,高挺的鼻梁下,櫻花一般紅豔的雙唇薄薄的泯著。
春花秋月的風情,高山深海的淩厲,被他更加完美的演繹了出來。
妖孽和殺戮的雙重氣息,羅刹和妖精的混合體,若說十六七歲時候的他,還是青澀的妖孽的話。
那麽此時,眼前的這個人,已經妖孽無雙,那是一株來自地獄的兩生花,奪人呼吸的同時,帶著血腥殺戮。
妖精,一個真正的羅刹妖精。
而此時,正含著溫怒的看著她。
我回來了7
身體緩緩的整個靠在了門房上,琉月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看著她想了三年,等了三年的人,軒轅澈,她的丈夫,軒轅澈。
三年了,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她的澈終於回來了。
“你個笨蛋,這麽危險的事,你一個人去闖,你瘋了是不是?”溫怒的瞪著眼前靠在門房上的琉月,軒轅澈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若是他晚來一步,眼前的人還能這麽平安無事的站著,還能靠在這裏?
她到底想做什麽,明明不懂陣法,還敢去闖,瘋了。
心頭火起,軒轅澈幾步跨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琉月的肩膀,怒聲道:“你給我……”
“你回來了。”怒氣衝衝的話還沒說出口,琉月輕飄飄的話飛蕩在夜色中,傳入了他的耳裏。
那麽輕,那麽淡,卻那麽低沉的直擊他的心裏。
暗紅的眼對上那漆黑的雙眸,依舊那麽明亮,依舊那麽美麗,依舊,不,不是依舊,那眼中的濃濃深情,幾乎再也無法擋住,再也無法控製,就如那激烈的火山,噴薄而出。
心中的怒火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滿腔的愛意再也壓抑不了。
雙手輕輕的捧起那巴掌大的小臉,那麽的漂亮,那麽的美麗,與他三年來心心念念想象中的他的小王妃一個樣子,這就是他的琉月,不管怎麽變化,他一眼就能認出來的琉月。
真真切切在他麵前的琉月,不是午夜夢回,隻在夢中才能見到的琉月。
是可以觸摸的,是真真實實在他麵前的琉月。
指尖輕柔之極的拂過殷紅的雙唇上那絲絲血珠,軒轅澈深深的看著琉月,輕聲道:“是的,我回來了。”
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
輕輕蕩蕩飄揚而出,在這無邊的夜色中,四散飛揚。
我回來了8
沒有舌燦蓮花的傾情相述,沒有淚流滿麵的嚎啕大哭,隻有低低的輕語。
就好像晨起妻子送別丈夫,夕陽丈夫歸來,輕輕的一句你回來了,平淡的好似那杯中的酒,卻陳的芳香四溢。
情到深處,無聲勝有聲。
雙臂一展,軒轅澈一把抱住琉月,緊緊的,緊緊的抱住。
好像要把琉月揉入他的身體,揉入他的骨血,與他融為一體。
頭深深的埋在了琉月的頸項上,無聲的熱淚順著琉月的衣襟滲透了開去,滾燙一片。
他的妻子,他的琉月。
他沒忘記當日離開時候,嬌小的琉月義無反顧的衝進那茫茫火海,他沒忘記那漫天大火中,那一臉血汙卻執著之極的琉月。
那個,與自己共進退,同生死,不離不棄的琉月。
一別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思念已經匯成海。
而現在,他回來了,他終於回來了,回來守護他的妻子,守護今生的唯一。
伸手同樣緊緊的擁抱著身前的軒轅澈,琉月一張口狠狠的咬在了軒轅澈的肩頭,狠狠的。
嘴裏已經嚐到血腥味,卻不願放開。
不放開,在不放開了。
屋外,慕容無敵緩緩的揚起了一絲笑容,三年,以為改變了什麽,但是到最後卻什麽都沒有改變。
隻是,更加的濃鬱,更加的芬芳了。
寬慰的笑綻放在嘴角,隻是那眼眸深處,卻揚著一絲悲切不算悲切,無奈不算無奈的深色。
看不懂,沒有任何人看的懂。
緩緩轉過身,與杜一對視了一眼,此地,還是留給那兩個久別重逢的人吧。
夜風飛揚,春已經有夏的炎熱。
大手撐起琉月的臉頰,軒轅澈一低頭狠命的親吻了上去。
琉月雙手一合,緊緊的摟抱著軒轅澈的頸項,激動的回吻回去。
我回來了9
那壓抑了三年的情,完全的爆發了。
唇齒相依,深深的吮吸撕咬。
手指相扣,衣襟滑落而過。
火熱四起,屋中一片**昂揚。
一抱抱起衣襟半滑的琉月,軒轅澈轉身就把琉月壓上了床,暗紅的雙眸此時火紅一片,那裏麵的深情已經整個的沸騰了。
琉月激動的回吻著軒轅澈,兩人的情緒完全的失控了。
三年,壓抑了三年,等候了三年,本以為可以平靜的對待,但是他們錯了,壓抑三年的流水,一旦有了缺口,那就是滔天的陣勢。
情,在也壓抑不了了。
指尖移動,一室春色。
“兄弟,兄弟,聽說今天晚上有大變,那西廠的人全部都出動了,兄弟,你有沒有什麽事?”春色還沒無邊,門外突然響起雲召的聲音,來的極快,話音落下的時候,離門房不垢步之地了。
琉月和軒轅澈齊齊一僵,清醒過來。
臉色瞬間扭曲,軒轅澈一把扯起琉月還掛在手腕上的衣服,整個把琉月快速的一包,還好,兩人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同時手快的一把抓起外衣,衣冠不整的從門窗中快速的跳了出去。
該死的,他是天辰國的翼王,這張臉太多的人認識,若是被認出,琉月此時可不好做。
一把扯過上衣,琉月整個的黑了臉,杜一跑什麽地方去了。
“砰。”琉月才把衣服拉好,雲召已經相當不客氣的衝了進來,反正他進琉月的房間也不是一次兩次,叩門這樣的禮節,兩兄弟說什麽啊。
“我說兄弟,你可有沒有……”興衝衝衝進來的雲召,一步站定在屋中,神情快速的卒成小心翼翼的看著琉月。
滿臉殺氣,怎麽了?
難道他破壞了什麽好事?
快速的打量了屋內一眼,沒有女人,不存在什麽好事被打擾,那這滿身殺氣衝著他的琉月怎麽了?
我回來了10
以前可沒見夠打擾了睡覺,就一副想殺了他摸樣的琉月啊。
“兄弟,你……”
“在給我多說一個字,我今天就殺了你。”冰冷肅殺之極的話,從琉月的牙齒縫裏蹦出來。
琉月坐在床上沒動,若是動了一步,嘶敢保證下一個瞬間,雲召是不是還活著。
雲召一聽頓時扭頭就朝外溜去,反應相當的快,看來很是熟悉琉月的性情,什麽時候可以惹,什麽時候最好溜之大吉。
反手關起大門,雲召喃喃自語的聲音遠遠的傳來:“怎麽著的了,怎麽一副欲求不滿的摸樣,又沒見到有女……”
“砰。”屋內傳來一聲砰然大響聲,雲召的聲音立刻銷聲匿跡,什麽都袒見了。
狠狠的瞪了眼關閉的房門,琉月轉過頭看著窗戶。
人影一晃,軒轅澈從窗外跳了進來,一身上下已經穿戴的整整齊齊,隻是麵色有點扭曲。
琉月盯著軒轅澈,軒轅澈看著琉月,兩兩相望。
半響,軒轅澈走上前來擁著琉月,他太激動了,他們還沒有大婚,他的妻子他要給與絕對的尊重,絕不能在這裏就這麽簡簡單單的要了她。
輕柔的吻吻琉月的麵頰,軒轅澈嘶啞著聲音道:“我很想你。”
千言萬語隻匯聚成了一句話,我很想你。
緊緊握住軒轅澈摟著她的手,琉月感覺到軒轅澈的情緒,揚起頭來微笑道:“我也是。”
一雙眼黑曜石般的雙眼彎成了月牙兒,若此時雲召看見琉月如此的表情,怕不知道要怎生的目瞪口呆。
那冷若冰霜的女子,居然有這樣燦爛炙熱的生動表情,簡直就像一座冰山,完全的活了。
“好想,好想。”臉頰摩擦著琉月的臉頰,軒轅澈微微的閉上眼睛,一片癡醉。
我回來了11
琉月見此笑眯眯的靠在軒轅澈的身上,正欲說話,突然想起什麽,一躍而起,衝到旁邊的房間內,雙手捧著個檀木盒就快步走了過來。
“來,給你。”快手快腳的塞到軒轅澈手中,琉月自顧自的坐進軒轅澈的懷裏,她喜歡這個位置。
軒轅澈見此挑了挑眉,伸手揭開,微微驚訝道:“血蟾蜍。”
“給你補身體,這個吃了肯定對你有好處。”琉月伸手捏了捏軒轅澈的手臂,抬起頭看著軒轅澈。
低頭對上琉月的目光,軒轅澈一時間什麽話都找不出來,隻知道心中已經盈滿了幸福,暖暖的,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的東西。
“你這個小笨蛋。”指尖刮過琉月的鼻子,軒轅澈笑的溫柔,他何德何能啊,能得這樣一個一片真心的妻子。
“我什麽都好了,這東西現在吃,可就浪費了,我可吃了不少……”一話還沒說完。
軒轅澈突然臉色一變,瞪著琉月道:“對了,血蟾蜍,後金,你給我老實交代你要做什麽,今日我若是晚到一步,你現在怎麽辦?
還有,大婚,你居然敢給我大婚,娶個女人,我們都還沒大婚,你居然敢跟別人成親,絕對不行,那怕就是女的都不行,你大婚隻能是跟我,其他是誰也別想。”
差點忘了,他這麽日夜兼程的趕過來,剛才差點心都停了的焦急,全是麵前這個膽大包天,手腕也通天的家夥引起的。
其他的有的是時間說,先把這帳算清常
琉月見軒轅澈瞬間就沉下了臉來,瞪著她的雙眼,蘊滿了怒火,但是更多的則是擔心。
不由緩緩的笑了,握著軒轅澈的手,仿若不經意的道:“也沒什麽,你不在,天辰總要有人守,我打仗不行,那就隻好衝別人老窩裏來解決他們,放心,我出不了什麽事的。”
琉月說的很雲淡風輕,可聽在軒轅澈耳裏,卻不是那麽一回事。
我回來了12
天辰的消息,他從海外歸來的這幾日裏,也聽說過很多,苦了他的琉月了,這細小的雙肩為他承擔了多少啊。
緊緊抱住琉月,軒轅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別跟我說什麽有的沒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不在,我守,在正常不過。”感覺到軒轅澈的情緒變動,琉月淡淡的扔過去一句。
不是說什麽場麵話,她就是這樣認為的。
軒轅澈聽言,嘴角緩緩的勾勒出一絲妖魅之極的笑容:“我也沒打算向你說什麽,你我夫妻有什麽好見外的。”
“這就對。”夫妻,真好聽的名字,真好的感覺。
“那現在,說說你的計劃,我對殺入敵窩也很感興趣。”現在的處境兩人都極明白,在敵人的老巢,一個不妥就會出大問題,情,可以慢慢的敘,把目前的情況應付了過去,才是最重要的。
軒轅澈下顎撐在琉月的肩膀上,雙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一絲殺氣。
敢動他的小王妃,他軒轅澈自會跟他們好好算這個帳,別當他沒在,就可以欺負到她頭上。
夜色彌漫,月桂緩緩的西沉。
夜色漸漸的發藍,深藍的天幕沉的好似那大海的深邃,夜馬上就要過去,黎明就要來到。
站起身點了點頭,軒轅澈朝琉月道:“好,就這麽定,他不出來,我總有辦法叫他出來。”說罷,轉身就朝窗口走去。
“你去那?”琉月見此不由睜大了眼。
軒轅澈回頭朝琉月一笑:“就準他們有人潛伏在我天辰,就不準我的人**他們的國土,琉月,可不要太小看你丈夫,我有地方住,到時候你自然就會見到我。”
說罷,嘴唇一勾,朝著琉月燦爛一笑,暗紅的身影一晃,就消失在了窗外。
琉月見此緩緩的伸了個懶腰,三年前他們被欺負慘了,現在,是該換回來的時候了。

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1
冬天過去,春難道還會不來嗎。
日子一晃就是幾日,後金國都城沒有一絲異動,安靜的好似一潭春水,好像前兩日的一夜混亂沒有發生過一般。
琉月跟著辰飛,旁敲側擊聽說那日抓住的人是個死士,人才一抓到,就自盡身亡,沒有套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也沒從他的身上得殖後人的身份。
不過,唯一得出一點的就是,辰飛完全對她消除了懷疑,言談間更加自然和無所顧忌起來。
這算不算是莫名其妙撞了大運。
麵上不動聲色,暗下琉月也揣摩了不少。
死士,不是她的,也不是軒轅澈的,這是誰在給順黑鍋?
她相信,那日絕對隻有她一個人進了那密室,周圍肯定沒有其他人。
看來,有人在背後看著她呢,這是在幫她。
幫她?誰會幫她?難道是雲召?
閑暇時候,言談間幾次機鋒暗藏,雲召卻好像沒聽懂一般,完全的胡攪蠻纏,或者就是一問然知,一絲風聲不露。
琉月見此也不多問,隻是暗裏更加留了心。
這時間如水一般的溜走,大婚的日子是越來越近,辰飛給琉月派了很多的下人,整個驃騎將軍府是熱熱鬧鬧,人流穿梭不息。
所有人都高高興興的。
唯獨琉月冷著個臉,府裏人這麽多,軒轅澈這兩日又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連人影都沒看見,真是不爽。
不過,她向來一張冷臉,別人也沒發現任何的不妥,依舊是高高興興,忙忙碌碌。
這日,天色難得的好。
天空藍的好似綢緞,一絲雲絲都沒有。
那暖暖的陽光照耀在身上,舒服極了。
“我說兄弟,我發現你這兩天不一樣了。”大街上,雲召抱著琉月的瑤琴,邊走邊扭著眉頭看著琉月。
引蛇出洞2
說不出來哪裏不一樣,但是就是不一樣了。
看在眼裏,感覺更加的舒服,隻是就不知道是那裏讓琉月變的更加的舒服,說不出來的感覺。
琉月背負雙手走在前麵,聞言掃了眉頭扭的好似麻繩的雲召一眼,不一樣,她那裏不一樣了,這人眼神有問題,懶的理會他。
今日,去三王府辦了點事,出來正好碰上一臉青紫,疤痕遍布的好似在他臉上紮了根的雲召。
雲召見琉月不理他,不由摸了摸眉頭,再度細細的打量。
琉月任由雲召打量,無視。
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的很。
“琉月。”正行走間,一輛馬車唰的停在了她的身前,馬車簾子掀開,辰飛朝琉月點了點頭。
“走,去看好東西。”
琉月聽言也不多話,抬腳就朝馬車上邁去。
雲召在身後見此,一扯琉月的衣袖,笑的滿臉討好的看著轉過頭來的琉月道:“你朋友啊,帶我去,帶我去,我也去瞧瞧什麽好東西。”
辰飛側頭看見一臉傷痕累累的雲召,不由微微一笑,他早聽說過這個人,一直跟在琉月身邊的跟屁蟲。
無事生非,每日不是眠花醉柳,就是跟人吃醋打架。
打贏了,還得意洋洋的扔出一句,我是驃騎將軍當朝駙馬的兄弟,不服氣找我兄弟去。
惹的許多的王孫公子硬生生的咽下這口氣。
天下第一高手的拳頭可不是那麽好惹的,何況這驃騎將軍現在正吃香,何必為了點香粉胭脂得罪了他。
因此,還真沒人找上琉月的門來。
現在看來琉月還真不知道他這兄弟做了什麽,不過,就是這樣無大腦的人,他才喜歡。
朝廷中拉幫結派的人多了,琉月獨善其身站在他身邊就好。
因此下,辰飛微微笑了笑道:“好。”
引蛇出洞3
雲召一袒待琉月發話,立刻擠上車去,一巴掌拍到辰飛的肩膀上笑道:“夠兄弟。”
辰飛被打的身形一晃,笑著搖了搖頭。
琉月見雲召要跟,也就讓他跟,當下兩步上了馬車,就朝前而去。
“五成商會”高高的門匾矗立在東城門的大街上,看上去很是華麗富貴。
什麽地方?琉月還以為辰飛又要去什麽西廠或者是王府的,沒想到居然是到商會。
辰飛下了馬車,當頭就朝裏間走去。
“請解下武器。”琉月和雲召一步才跟上,那門口恭恭敬敬立著的猶如大阿福一般肥胖的中年男子,笑眯眯的朝琉月道。
琉月眉色微皺,攤開雙手,她手上那來的武器。
大阿福笑看著琉月,朝邊上的雲召手中提著的瑤琴示意了一下,顯然是認出了琉月,卻沒有點名而已。
“琉月,這裏不準帶武器,去了吧。”已經走進去的辰飛,轉頭朝琉月點了點頭道。
琉月見此也無所謂,朝雲召揮了下手。
雲召立刻很直接的把手中的瑤琴塞給了立在門口的大阿福。
三人,一前兩後的朝商會裏走去。
“少爺。”穿過兩道門廊,行入一偌大的大廳門口,門口處一貌不驚人,扔人群中找都找不到的中年男子立刻迎了上來,朝辰飛微微行了一禮道。
辰飛點了點頭:“聽說今日有好東西?”
“是,極品的寶貝。”中年男子微微一躬身後,立刻走在前麵推開大廳的大門,當先朝裏麵走去。
琉月一步跟著踏上,大廳中的一切立刻收入了眼裏。
幾乎有三百來個平方大小,裝飾的很華麗,還是那句話,華麗,充滿銅臭的華麗,沒什麽風格。
大廳的正前端有一個應該算是展台的高台,高台上此時正站著一個白發老人,手中捧著個三尺青峰劍。
引蛇出洞4
展台下麵成弧形,羅列了三排黃金打造的座椅。
黃金打造,琉月眉色微動。
想她在天辰國和後金國皇宮,除了天辰皇帝軒轅易和後金國主那一把龍椅是金的,基本都還沒見過誰坐黃金大椅。
今日,這地方一來就是這麽多把,夠暴富。
此時,那些黃金大椅上已經幾乎坐滿了人,隻前方中央的位置空出了四個位置,所有的座位上已經都有了人。
在座的人,一個個普普通通,看上去真一落人群就找不到的那種,要多普通就多普通。
其中一個,居然肩膀上還有一個補丁。
實在是與那黃金大椅,富貴廳堂,太夠相稱。
不過其上的人,全是一派自若,沒有任何不妥神色,細看其一個個神光內藏,舉手投足自是大方。
看來,絕非一般人物。
看著辰飛進來,在座的人齊齊起身朝辰飛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辰飛揮了揮手也沒說什麽,直接朝座位上走去,其他人也沒多言,依舊坐下看他們的東西,一絲激動多餘的神色都沒有。
尾隨著辰飛坐在第一排的位置,琉月打量了一眼那高台上的三尺青峰劍,很鋒利,不過除了鋒利,她看不出來有什麽其他意思,她對冷兵器的研究並不夠多。
折扇輕輕敲打著手心,雲召卻揚眉壓低了聲音道:“好東西。”
琉月聞言微側眼看了一眼雲召。
雲召感覺到琉月看他,也不轉頭,隻是輕微的往琉月身邊一靠,以蚊蟲般大小的聲音壓在琉月耳邊道:“三百年前的琉璃國雪主的寶劍,上品。”
三百年前,原來是古董,琉月心中一閃此念。
“十一萬兩黃金,還有沒有人加?”一念閃過,那高台上的白頭發老人看了眼才來的辰飛高聲道。
引蛇出洞5
辰飛指尖敲打著麵前的案幾,沒有吭聲。
“十一萬兩,成交。”聲音一落,下方的黃金大椅上,立刻有人起身與那白頭發老人,朝著大廳後麵走去。
“下一雞物……”
原來是拍賣場,琉月見此算是明白了。
這不就是那現代黑市中的拍賣場,想當年,她在黑市上拍賣過最新型號的狙擊炮,不過,她對青峰古董劍可沒什麽興趣。
“定顏寶珠,可保肌膚不老,底價兩萬兩黃金。”
展台上一中年男子話音才一落,下方立刻價錢一路飆升。
“定顏寶珠,算個好東西,十四萬。”指尖敲打著桌麵的辰飛,突然微笑著冒了一句。
“十五萬兩。”立刻,他的價錢就被壓了下去。
琉月見此微微挑了挑眉,這些人看起來都知道辰飛的身份,那太子都出價了,居然還有人任何麵子都不給,直接加價,這是怎麽回事?
“五成商會,乃是傲雲國,雪聖國,後金國,天辰國,南宋國,五個國家的一個民間的結盟商會組織。”
看見琉月有絲莫名,雲召的聲音再度在琉月耳邊響起。
“這裏麵的大商人,來自這五個國家,無不財大氣粗,與皇家有密切的關係,隻認東西不認人,想靠地位讓他們放棄他們看中的東西,不可能。”雲召揮舞著折扇,笑的像隻被打的鼻青眼腫的狐狸。
琉月聽言暗自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斜眼掃了雲召一眼,這個人顯然是認出了辰飛的太子身份,卻裝模作樣的稱兄道弟。
水隱藏的這麽深,這個雲召。
雲召見琉月掃了他一眼,頓時嘿嘿一笑,特殷情的為琉月打起扇來,狗腿的很。
五成商會,五個國家,天辰國,那軒轅澈……
琉月眉眼陡然一亮,這麽說,軒轅澈的人脈……
引蛇出洞6
“下一件東西,乃是今日的最後一物,也是鎮會之寶,沒有底價,以物易物,大家請不要放過機會。”那在大廳門口迎接辰飛的中年人,此時走上高台,難得的多言語了幾句。
五成商會能坐在這裏的人,無不是一方之霸,平常人眼中的極品寶貝,在他們眼中不過是普通玩意,難得看的上眼。
以前拍賣也沒有什麽特意提點,今日居然主辦方如此點了一句,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主意。
看來,這一鉀定是難得的好寶貝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起來,中年人側頭朝大廳側門點了點頭,一邊朝著展台下走去。
一黑黝黝的年輕人,手中捧著一手掌大小的白玉冰盒,緩步走了上來。
一臉漆黑,五官毫不出色,很平常。
黑臉男子走上高高的展台,抬頭緩緩的掃了下方的人一眼。
琉月一與那眼對上,立刻心中一跳,暗自輕笑了起來,軒轅澈,這家夥是軒轅澈。
人在怎麽變化,那雙眼變不了。
黑臉男子眼光平淡的掃過琉月,視線交匯間,一絲停留都沒有,好似真是陌生人。
隻是琉月感覺到了,那眼中一瞬而過的笑。
掃視過所有人,黑臉男子也不多話,把手中的白玉冰盒往展台上一放,輕輕的打了開來。
一眼掃見盒中之物,金色大椅上的眾人臉色瞬間大變。
有幾個,居然震撼的一躍而起,唰的站了起來。
各種貪婪的目光定定的盯著盒子裏的東西,幾乎恨不得立刻就拿下。
琉月感覺到周圍所有人情緒一下就激動了起來,不由揚了揚眉,再度掃了眼那盒中之物。
一朵七種顏色的花,七個花瓣盛開著,綻放出七種顏色,赤橙黃綠青藍紫,相當的漂亮。
七種顏色的花,琉月第一次看見,不過也就是花而已,有什麽值得如此的激動?
引蛇出洞7
“佛落花,佛落花。”一直斜靠在椅子上的辰飛,陡然挺直了身體,定定的看著那盒中之物,五指緊握成了拳頭,麵上的激動之色,完全掩蓋不了。
“佛落花,居然是佛落花。”雲召啪的停了為琉月揮舞的折扇,雙眼中一閃而過驚訝之色,喃喃自語道。
大廳中的氣氛一下就凝固了起來,厚重了。
“什麽東西?”琉月見此橫著肘拐給了雲召一下。
雲召一驚回過神來,快速的收斂了眼中的驚訝之色。
悄聲朝琉月道:“佛落花,傳言天下靈藥中的聖品,食之無病則添壽一甲子,有病則立刻根除,練武之人功力可增三十年,中毒之人藥到毒解,有起死回生之效。”
琉月聽言揚了揚眉,誇張了吧。
“雖然傳言不足盡信,但是佛落花卻是萬年難得一見,書中記載,百年有花蕾,千年方三色,萬年才得七色,這朵已經七色盛開,乃萬年方得此物,比千年靈芝,萬年人參還要不知道名貴到那裏去。”
雲召說道這裏,砸了砸嘴。
琉月聽到這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什麽千年人參,萬年靈芝,她聽過,沒見過,現代社會早就沒那東西了,這地界難道真有?
這若是真的,可就是個稀罕物了。
抬眼看了眼麵無表情一片漠然的軒轅澈,他那來的這東西?
沒想眼光對上,軒轅澈卻狠狠的一眼瞪過來,滿是凶氣。
琉月一怔,這人怎麽了?
心念閃過,琉月突然意會了出來。
身旁的雲召靠的如斯之近,動作親熱之極,這軒轅澈是吃醋了。
心下一笑,琉月麵上神色不動,眼中卻笑意盈盈,這個軒轅澈,這那裏跟那裏的事啊。
“要換什麽東西。”一片靜寂間,突然一聲沉穩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一地的安靜。
引蛇出洞8
“對,要換什麽,我們需要時間。”另一道微微尖細的聲音響起,那身上穿著補丁的男子沉聲道。
這麽名貴的東西,要換的肯定不是簡單之物,他們隻帶了錢財,沒帶其他,需要時間準備。
高台上,軒轅澈看了一眼發話的人,淡淡的道:“佛落花采摘不易,我要換鷲陀羅果。”
此話一出,下方一片吸氣聲響過,立刻有人皺起了眉頭來。
鷲陀羅果也極珍貴,若說佛落花能有起死回生之效果,那麽鷲陀羅果就有肉白骨之功效。
一則主治內,一則主治外。
佛落花能續命,卻無法醫治筋脈斷裂肌膚殘缺,而鷲陀羅果則能續筋脈,肉白骨。
“聽聞佛落花生長的地方在萬仞之上,有九鵬看護,看來一定是采摘的人出了問題。”雲召壓低了聲音。
“小哥,這條件不算苛刻,不過目前我手上沒有鷲陀羅果,二十天,不,十五天,給我十五天,我定拿鷲陀羅果送上。”
一身穿藍色綢布的男子站起身,定定的盯著軒轅澈。
鷲陀羅果雖然珍貴,但是與佛落花一比,那又完全是兩個概念了。
“小哥,十天,等十天如何?”
那身穿補丁的男子也站了起來,看著軒轅澈滿臉嚴肅的道:“十天時間,一定送到鷲陀羅果,還有,這十天你的安危我會負責。”
兩人發了話,其他人則深深的皺著眉頭,沒有發話。
鷲陀羅果,他們都有,但是隔的太遠了,從皇宮或者從他們的庫房調過來,無法在快過十天。
軒轅澈看了眼那補丁衣服的人,皺了皺眉,沉吟了片刻後道:“那就……”
“我需益認真假。”軒轅澈的話還沒說完,一直定定看著佛落花,卻沒有出聲的辰飛,突然沉聲看著軒轅澈道。
引蛇出洞9
辨認真假,如何辨認?
沒有人見過真的佛落花,隻有史書中記載的有,周圍的人都定定的看著辰飛。
“憑什麽?”軒轅澈一張黑臉淡淡的看著辰飛。
辰飛指尖在掌心中一劃,對視著軒轅澈的眼道:“隻要是真的,今日這鷲陀羅果立刻送上,絕不耽誤等待醫治的人。”
此話一落,周圍的眾人頓時越發的沉默了下來,他們忘記了,後金皇宮不可能連一鷲陀羅果都沒有。
顯然,辰飛最後那一句話打動了軒轅澈。
軒轅澈一絲沉吟都沒有,立刻道:“好。”
辰飛見此立馬一揮手,那一直站在大廳側麵邊的中年男子立刻快步的走了過來。
辰飛從袖中取出一物遞給那中年人,琉月沒看見是什麽東西,隻帖辰飛壓低了聲音道:“要他親自來。”
那中年人聽令立刻轉身就退了下去。
琉月則暗自一挑眉,他?這個他是誰?
若寺想不錯的話,這個他是斐成列。
指尖輕輕的敲打在桌沿上,琉月看了台上的軒轅澈一眼。
軒轅澈一臉平靜,看不出來任何的情緒波動。
琉月見此也不動彈,坐在原地緊緊的等著,軒轅澈絕對不會做肉包子打狗,自己落不到好處的事。
卻不知,斐成列這個人武學還在其次,最擅長的就是這些東西,後金除了他,恐怕沒有人敢下絕對的肯定,琉月不知道,軒轅澈卻是知道這點的。
“關門。”中年人一出去,辰飛一揮手,身後的大門砰的一聲關閉了起來。
裏麵所有的人見此對視一眼,沒有說話,這是在防止他們出去,把消息散播了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殿中一片安靜。
隻有粗重的呼吸聲,越來越重的回蕩在大廳裏。
引蛇出洞10
大廳中的人各懷心思,恐怕隻有琉月和軒轅澈是最沉的住氣的。
“砰。”半響,大門砰的一聲打開,幾個人魚貫走了進來。
琉月沒有回頭,隻嘴角微微勾勒起一絲笑意,那腳步聲她已經聽出來了,來了,她等的人,斐成列,出來了。
當頭的斐成列一臉嚴肅,身後跟著三個中年男子,其中兩個一消瘦,一黝黑的中年男子,緊緊的跟在斐成列身旁。
而第四個則走在最後,卻是那四堂堂主。
前四堂位置最尊貴的人,現在卻走在最後,看來那緊挨著斐成列的兩個人,職位隻可能在他之上,定然是後三堂的人。
琉月心中有了計較。
“小哥,我們需益認。”斐成列站在展台前方半丈遠的距離,看了眼軒轅澈,滿臉嚴肅的道。
軒轅澈淡淡的掃了斐成列一眼,相當平靜,點了點頭後一手拿起白玉冰盒,一手則點燃了一小火把,湊在了佛落花的身邊。
佛落花生長在冰川,若見火則什麽功效也沒有,就一爛花而已。
軒轅澈擺明了,若是強搶,就算麵前的人動作在快,也快不過他把火扔進去。
斐成列見此也沒多言,隻點了點頭,身後的四堂堂主立刻也站上前來。
兩人細細的觀看,仔細聞著空氣中散發出來的佛落花味道。
好半響,斐成列轉頭看了四堂堂主一眼,兩人同時點了點頭。
“真的。”斐成列麵上揚起一抹喜色。
後金國得此寶物算一喜,最喜的乃是他的兒子斐嚴一直不見好,反反複複的成天昏迷著,現在有了佛落花,隻需要一點,斐嚴的毒一定可以解了。
這也是他為什麽會踏出西廠,最重要的地方。
辰飛聞言,眼中一閃而過絕對的興奮,朝著斐成列點了點頭,一邊轉過頭看著軒轅澈道:“好,成交。”
引蛇出洞11
斐成列見此立刻從懷裏掏出一檀木盒子,從中取出猶如鐵樹結果的那紅色的心形鷲陀羅果,上前一步放在展台上。
然後,攤開雙手退後兩步,顯示不會有其他的任何舉動。
軒轅澈見此細細的查看了鷲陀羅果幾眼,半響點了點頭,緩緩的把手中的白玉冰盒放在了展台上。
滅了手中火把,軒轅澈快速收起鷲陀羅果,就朝後退去。
斐成列一見立刻上前就朝放在展台上的佛落花抓去。
五指伸出,還沒抓至那白玉冰盒,屋頂突然一聲大響,砰的碎裂開來,砸出一個大洞。
大洞中,一人從屋頂直射而下,寒光森森,直朝那展台上的白玉冰盒就射去。
來勢之快,幾如閃電。
斐成列一見頓時麵色一沉,身形更加朝前搶出。
來不及抓住那展台上的白玉冰盒,隻匆忙中袖袍急揮,一股大力砰的隔空擊飛那白玉冰盒,朝著正對麵的辰飛砸去。
白玉冰盒才擊飛,那陰森的長劍已經砍至了那展台桌麵。
銀光一閃,犀利的長劍立刻變招,一劍就朝衝上去來不及變招的斐成列。
變故倉促,一切不過瞬間。
辰飛反應也快,猛的跳起,伸手就朝那飛過來的玉盒抓去。
而另一方,一直跟著斐成列的兩個中年男人,一見變故陡生,立刻齊齊一聲嘶吼,一掌就朝前方那人擊去。
揚起的雙掌掌心漆黑一片,一股腥臭的氣息隨著他們的掌風立刻蔓延了出來。
後金毒砂掌。
還坐在椅子上的琉月,眉眼一沉,後金國的毒砂掌。
在那茫茫火海中,傷了軒轅澈心脈,讓軒轅澈與她分開這麽多年的罪魁禍首。
引蛇出洞12
拳頭唰的握緊,這兩個人,好,好。
玉盒劃空朝著辰飛飛去,辰飛雙手還沒接至。
那屋頂的大洞中,立刻接二連三的射進一身白衣,蒙著臉的人。
劍光亂顫,來勢快的幾乎是辰飛的兩倍。
辰飛身為太子,一身武功有限,此時朝著那白玉冰盒撲過去,那來得及半路收招。
眼看著前方那白衣人的劍尖,直直的對上了他的胸膛,卻倉促間那裏變招的了。
辰飛的臉一下就白了。
一劍劃空,瞬間就至辰飛的胸口。
辰飛臉色還沒來得及變,身後突然一股大力一扯,辰飛一個斜身朝著旁邊就撞了去,卻堪堪避開那要命的一劍。
一個踉蹌撲到在琉月身後,辰飛來不及感歎死裏逃生,大聲道:“琉月,玉盒。”
就在他的叫聲中,一把把他扯過去的琉月,腳尖一勾,一個後空翻,一腳踢在那裝著佛落花的白玉冰盒上。
那白玉冰盒立刻改變方向,朝著後麵那些財大氣粗的商人射去。
那一直站著沒動的雲召見此,眉眼一轉,一個斜身直直的朝後跌去,下落的地方卻正是白玉冰盒的地方。
身後七堂和六堂堂主接過那要命的劍光,斐成列一個後退才抽身而出,他本身的武功可沒有多高。
此時一抽身,立刻看見那玉盒朝著後方就飛了去,那些商人裏麵,可有深藏不露的高手,可都是別國的人。
當下,也顧不得多想,斐成列斜身一頓,轉身就朝後撲去。
就在這當口,琉月一個後空翻正好翻到他的位置。
眼中冷沉的光芒一閃,琉月嘴角一閃而過一絲絕對的冰冷,左手五指看似自然的落下,朝著斐成列衝過來的頸項就對了上去。
那透明的指甲,在一片金光中,不顯眼之極。

山雨欲來
山雨欲來1
輕劃而過,仿若微風拂柳,不帶一絲殘痕。
透明的指甲在斐成列頸項上斜飛而走,快的幾乎朝著玉盒衝過去的斐成列,一絲察覺都沒有。
一切都很完美,一切都自然的看不出來任何的刻意雕琢痕跡。
指尖翻飛,琉月一個縱身落在了地麵。
斐成列則與琉月錯身而過,朝著玉盒而去。
兩兩錯開,各自應對各自的,那一個瞬間的交錯,沒有任何的停留。
嘴角冷冷的一閃而過一絲冷笑,琉月快速掃了一眼站在展台側,沒有離開的軒轅澈,眨了眨眼。
不動聲色的把琉月的示意看在眼裏,軒轅澈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斜身緩緩的朝外走去。
而在琉月的身後,幾道人影朝著那落過來的佛落花就搶去,此時趁亂不動手,還等什麽時候。
雲召速度最是快,看起來是躲避前麵刺來的白衣人,下意識的朝後跌去,實則方位力道計算的最是準確。
眼看著那玉盒朝著他在的地方就砸落了下來,雲召眉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雙手亂揚,看似慌亂,實則飛速的朝那玉盒抓去。
在眾目睽睽之下得到一整朵明顯不可能,但是趁亂扯個一片兩片,卻無不可能。
雲召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玉盒落下,眼看就要落在雲召的手裏。
那高舉的手突然手腕一頓,已經碰觸到玉盒的手,一下就軟了下來,雲召頓時雙眼一凜。
就這麽一軟,身後斐成列後來居上,臨空猛的一把搶過了那白玉冰盒。
“砰。”雲召此時身體才砰的落到了地上,盒飛盒落,真正是一瞬間的事情。
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雲召也不顧那玉盒落在了那個人的手裏,唰的轉頭就朝展台的方向看去。
沒有人,隻有一角衣襟掃過,沒入了那側麵的大門。
山雨欲來2
緊緊的皺了皺眉,雲召動了一下手肘,現在還是一片麻木,手肘上的麻穴,酸麻一片,連活動都難。
低下眼來,腳邊處一小指尖蓋大小的衣扣,正在地上快速的旋轉。
雲召見此眯起了眼,好厲害的身手,居然連他察覺都沒有察覺到,已經擊中了他的麻穴。
伸手捏起那在地麵還猶自不斷旋轉的衣扣,雲召深深的看了一眼展台的方向。
“保護太子。”而另一廂,一把搶過白玉冰盒,斐成列快速的朝後就退,一邊大吼出聲。
那不會武功的四堂堂主,此時方搶過來,上前一步,手中抓著一把黑色的粉末,整個的護衛住了斐成列。
就在他大吼聲中,大門砰的一聲被人撞開,那尾隨著斐成列前來的,一身黑衣的西廠眾人,急衝而至,快速的對上那一身白衣的刺客。
兩方人馬瞬間拚殺到一處。
隻見刀光劍影斜飛,鮮血四濺而起。
整個大廳中瞬間殺氣騰騰。
琉月看了一眼聯手對敵的西廠六堂和七堂的兩堂主,眉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並沒迎上去。
反而一步退後,抓住辰飛就朝後退,往斐成列的方向靠了過來。
而那些本還有心搶奪的商人,見後金西廠頃刻間就已經成圍剿之勢,頓時各自住了手,也不留戀此時的情況,朝著門外就閃了去。
那白衣刺客們眼見偷襲不成,立刻四散而逃,相當的有組織。
可西廠中人那裏會讓他們逃了去,一個個緊追而上。
刹那之間,白衣刺客,黑衣西廠眾人,快如閃電的消失在了大廳當中。
刺殺,搶奪,來的快,去的也快。
若不是現場亂七八糟倒塌的黃金大椅,和一地血色,真還以為不過一場幻影。
不垢呼之間,大廳中就已經空蕩蕩的,除了琉月辰飛等幾個人外,就隻剩下兩具屍體。
山雨欲來3
“太子殿下,你沒事吧?”掃了一眼四周,見周圍在無危險,斐成列方轉過頭來看向辰飛,一邊把手中的白玉冰盒遞給辰飛。
後金國的太子,也不是太窩囊,此時早也沉穩了下來。
伸手接過白玉冰盒,辰飛打開看了一眼盒中完好的佛落花,陰沉的臉上方綻放出一絲微笑。
抬頭重重的拍了拍就站在他身邊的琉月肩膀:“你,很好,很好。”
沒有多餘的語言,隻有這兩字很好,但是任何人也聽的出來,裏麵的讚揚和舒心味道。
話音落下,辰飛沒有讓琉月表任何的態,起步就朝外走去。
身邊,斐成列和那三堂堂主立刻護衛在辰飛的身邊,快步走出。
琉月並沒跟上,看了眼遠去的斐成列,嘴角勾勒起一絲冷笑。
“哎喲,摔的我好疼。”大廳中人都走光了,雲召才揉著腰從地上爬了起來,哎喲連天的。
琉月見此揚了揚眉,她可沒漏看剛才雲召的動作。
裝模作樣。
“活該。”扔下兩字,琉月大步朝外走去,今**心情很好。
“喂,兄弟,你也太不仁義了吧,怎麽能說我是活該,我說……”嘰嘰喳喳的聲音漸漸遠去,今日,確實是個好天氣。
沉靜了一日,第二日上琉月就被賜宴皇宮。
燈火輝煌,夜色下的後金國皇宮,散放著不同於白日時候的流光溢彩,越發的多了厚重絢美之氣。
沒有在皇宮正殿,而是在東宮之中。
白玉為堂,朱紅為氣,太子東宮相當精美。
“流愛卿,來,來,多飲一杯。”高高坐在主位上的後金國主,滿臉笑意的朝琉月舉了舉杯。
琉月也不推辭,雙手捧了飲下。
“好,爽快,不愧是流駙馬,來,李史敬你一杯,昨日若是不虧了流駙馬在場,太子可就危險了。”
山雨欲來4
一臉燦爛的笑容的現任兵部尚書,也就是太子的外公,當朝皇後的爹,朝琉月笑著道。
琉月舉了舉杯,相當的爽直。
“好,好。”辰飛坐在琉月上首,見此與另外幾位大臣笑著讚道。
東宮設宴,沒有全部文武百官作陪,乃是幾大重臣,當朝丞相,兵部尚書,吏部尚書,三大武將。
隻有區區的幾個人,卻是東宮太子一夥的重臣,他日辰飛登基後的頂梁大柱。
這晚宴,就如一場小型的家宴,宴請的這一小團夥的人,而無疑,現在琉月也是這團夥中的一人了。
“這是琉月該做的。”琉月一點也不居功。
後金國主聽言滿臉讚賞,真是越看琉月越滿意。
當下笑著道:“很好,這救太子一命,乃要算大功,不過你初來乍到,還沒有什麽功績,已經貴為駙馬,在要給你封官加爵的話,恐惹人非議,以後朝臣上你不好處,此事就先記著,以後自然不會虧待了你。”
琉月聞言立刻站起身道:“這本……”
“流將軍,不用推辭,這裏都是自己人,這功是要賞的,我後金賞罰分明,有功必賞,有過也必懲。”太子辰飛一句打斷琉月的話,微笑著看著琉月。
“對,就是這個理。”一旁的後金丞相也笑看著琉月點了點頭。
年輕人,知人識趣,不居功,不錯,不錯。
琉月見話已說道此處,當下也就不客氣的道:“那臣叩謝皇恩。”
“哈哈,這就對了,這才應該是你的性格嘛。”後金國主笑的滿臉愉悅。
寡言少語,冰冷狂傲,這才是琉月,那個天下第一高手。
卻不知此性情非彼性情。
辰飛見此笑著輕輕拍了拍手,殿後一紫色長裙的女子,輕移蓮步端著酒壺走了出來,低著頭,滿臉嬌羞的朝琉月走來。
山雨欲來5
“將軍,請滿飲此杯。”輕柔的聲音響起,溫溫柔柔的,幾乎讓人酥到骨頭裏去。
當然,這絕對不包括琉月。
琉月隻覺得寒毛一豎,看著眼前盛裝打扮,一看就不是侍女的女子,臉頰幾不可見的**了一下。
端著酒杯的手,整個的橫在了空中。
辰飛見此頓時大笑,以為琉月是被美色吸引了。
戲謔的看著琉月道:“琉月啊,本太子給你選的妻子,怎麽會給你選錯,你瞧瞧,我這十七皇妹配的上你吧。”
周圍的幾大重臣聽言,頓時也都齊聲笑了起來。
戰亂年代,不拘那麽多禮節,什麽婚前不能相見,那也是因人而異,至於琉月這種可以栽培的朝臣,那禮節約束也是可以適當的放寬的。
那十七公主聽言越發的低下了頭,臉頰幾乎紅的似火,腳下卻微微移動,坐在了琉月的身邊,滿身溫柔的為琉月布菜。
清淡的幽香撲鼻而來,琉月嘴角一抽,她討厭香料,更討厭這熏的亂七八糟,會讓她失去對空氣判斷的味道。
但麵上卻一片淡然,淡淡的掃了一眼十七公主,恩了一聲,點了點頭。
周圍的群臣見此頓時笑的更加愉快了。
那十七公主聽琉月讚同,不由更加紅了臉,神色忸怩。
這麽出色的人是她的丈夫呢,真好。
燈火輝煌中,琉月一身清冷,神色不卑不亢。
那俊美無雙的臉龐在璀璨的燈火中,越發的俊美脫俗,一殿的人都被巳了下去。
清貴絕倫,舉世無雙。
跟著琉月進宮,此時等候在東宮大殿外的杜一,遠遠的看著琉月的情景,緩緩的扭過了頭。
盤算著今日回去後要不要找前主人軒轅澈匯報一下。
山雨欲來6
主人這男子打扮會引來無數的狂蜂浪蝶,深閨佳人,若是恢複女子打扮,更不知道要吸引多少文臣俊豪。
這做男人,吸引女人,這做女人,會引來男人。
不知道以後他的前主人,需要有顆多麽堅強的心髒,才能抵禦得了這樣無視性別的吸引力。
抬頭看天,杜一為軒轅澈的未來,鞠一把同情之淚。
“來來,在飲一杯,琉月啊,再過七日就是你和十七公主的大婚,到時候這杯水酒定要喝個熱鬧。”兵部尚書大笑道。
“自然。”琉月點了點頭後,突然轉過頭看著後金國主,淡聲道:“國主可要來?”
話音一落,殿內幾人頓時都停止了交談,看著琉月。
國主親自來主婚,這可不是一般的榮耀,這琉月就算有功勞可以栽培,也未免獅子大開口了吧。
後金國主聞言也看了琉月一眼。
見琉月平平淡淡,一副並不知道這口開了多大的樣子,後金國主突然就笑了。
這海外來的琉月,果然涉世不深,心情雖然高傲卻純樸啊,那就圖個熱鬧,無妨。
當下笑了笑道:“好,到時候本王親來給你主婚。”
此話一落,周圍幾大臣頓時對視了一眼,沒有多話。
琉月則點點頭道:“好,微臣掃榻相迎。”
辰飛聽到此處也笑著插話道:“那我這個媒人,自然也要到場了。”
琉月聞言輕微一笑,仿佛比較高興,那笑臉在燈火中,頓時晃花了幾個人的眼。
能得這一笑,這去去又何妨。
隻高興了旁邊的十七公主,喜的臉都紅了。
隻是沒有看見那一笑後的銳利和冰冷。
星光璀璨,夜風輕揚。
賓主盡歡,琉月醉的人事不知的從東宮回到了驃騎將軍府。
夜色中,原來潛伏在她的驃騎將軍府四周的西廠中人,在她沒察覺中,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去。
山雨欲來7
後金,完全的信任她了。
回到驃騎將軍府,少不得一陣忙亂後,杜一方屏除了所有人,讓醉的一塌糊塗的琉月睡下。
夜色彌漫,漸漸的一切都靜了下來。
琉月一個翻身,本來醉的人事不知的雙眼,唰的睜開,那眼中那有一點半點的迷糊,清醒的不能在清醒。
翻窗而出,夜色中,琉月悄無聲息的潛出了驃騎將軍府。
要出自己的將軍府,還要如此偷偷摸摸的,估計也就琉月一個。
翻牆而出,那夜色下一身暗紅的人,早已經站在了街頭拐角,微笑著朝她伸出了手。
幾步近前,伸手相握,兩人對視一笑,轉身就消失在夜色中。
五成商會郊外別院。
兩人才進入屋子,屋外風聲勁急,已經有人暗夜如飛一般前來。
琉月頓時麵色一沉,反手就要迎上。
軒轅澈卻一拉琉月的手,輕笑著晃了晃手指,朝琉月示意了一下裏間。
琉月見此,立知這是軒轅澈在玩把戲,當下一個閃身就閃入了身後的裏屋。
軒轅澈則依舊還是那黑小子打扮,見此慢條斯理的坐下,執起桌上的茶壺,緩緩傾倒了一杯茶。
“砰。”暗夜來人一點也不隱藏蹤跡,砰的撞開軒轅澈的門,一臉殺氣的衝了進來。
“是你。”一聲絕對驚訝的呼聲響起,來人好似相當震驚。
靠在裏屋門上的琉月聽言,雙眼陡然一動,斐成列,居然來人是斐成列。
望著震驚的難言的斐成列,軒轅澈緩緩舉了舉手中茶杯,淡淡的道:“斐廠主。”
如此沉靜熟悉,這那還是那拍賣場上,青澀焦急的黑小子。
斐成列麵上震驚之色一收,手中劍光一閃,一劍抵在了軒轅澈的頸項上。
呼呼的殺氣猶如實質,屋內的燈火幾乎都暗淡了一絲。
山雨欲來8
反觀軒轅澈一臉平靜,握著手中的茶杯,看也不看頸項上的長劍一眼,悠閑自在的喝著茶。
“解藥拿來,否則老夫殺了你。”聲色俱厲,夾雜著衝天的怒火。
“有佛落花在手,還有什麽解不了的。”軒轅澈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抬起頭看著眼前一臉殺氣的人。
但見斐成列一臉鐵青,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那雙眼幾乎要噴的出火來,猙獰的摸樣好似要把他剝皮抽筋。
“拿來。”斐成列雙眼血紅,手中劍尖一緊,就逼上了軒轅澈的頸項。
佛落花,居然還敢提佛落花,那就是一株毒花,一株會要了他兒子命的毒花。
這個黑小子,是他,居然是他,原來一切都是陰謀。
牙齒咬的哢嚓作響,斐成列雙眼幾乎要噴出血來,從一開始這個黑小子就在算計他。
“斐廠主手穩點,我死了不打緊,你兒子七天之後,肌膚一寸一寸腐爛,筋脈一寸一寸斷裂,曆經七七四十九天才死,這樣的滋味,嘖嘖……”
軒轅澈微微搖了搖頭,嘖嘖有聲。
斐成列聽之幾乎心都炸了,那手卻開始抖了起來。
他隻有這一個兒子,最鍾愛的兒子,在天辰唯一帶出來的兒子。
今日,從後金國主那裏討來了指甲蓋那麽小的一絲佛落花,為他兒子斐嚴吃下,原以為馬上就好,那想反而昏了過去,人事不知。
他還以為是佛落花效果就該是這樣,那知道是這黑小子在裏麵搗鬼。
軒轅澈見此一指彈開斐成列的長劍,斜斜的靠在了椅背上,慢條斯理的看著斐成列道:“佛落花,萬年才得一株,真當街邊到處都可以撿啊。”
說罷輕揚了揚眉,一臉平庸,但是那妖嬈風華卻在不經意間露了出來。
山雨欲來9
斐成列一聽那牙咬的哢嚓作響,五指緊緊握成拳頭,一片靜寂中,隻有那骨頭摩擦的聲響。
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斐成列突然一拍桌子坐下,麵上恢複沉靜,冷冷的看著軒轅澈道:“你叫我來,到底想幹什麽?”
今日,入夜,正當他不知道怎麽處理斐嚴的情況時候,他那石頭堡壘中,居然莫名其妙多了一封信。
一封揭露斐嚴服用了那一點佛落花,不但不見好,卻反而變的更莫名其妙的樣子的來由。
佛落花,那裏是什麽佛落花,那完全是假的,假的。
“爽快。”軒轅澈見此冷冷一笑:“這才應該是西廠廠主的風範。”
“廢話少說,你到底想幹什麽,說。”斐成列臉色青的不能在青。
在朝廷上混了這麽久,也不是白混的,他跟這黑小子無冤無仇,這明顯設計來匡他,絕對不會是跟他有什麽過節,定然是有他們辦不到,要他出麵辦理的事情。
不過,要是讓他知道,這對麵的人,是與他有血仇的軒轅澈,不知道他會怎麽想。
撐起身,軒轅澈很悠閑的為自己斟了一杯茶,輕輕品了一口,緩緩的道:“早就該這樣直接了,好,我也不跟你廢話,那三國山河圖你給我拿來,我就饒斐嚴一命。”
“什麽?”斐成列一聽軒轅澈此話,麵色瞬間大變一下就站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天辰?陳國?趙國?你是哪國的人?”斐成列麵色整個的扭曲了起來。
這已經不是私人恩怨,這是要他出賣他的國家,要他當奸細啊。
軒轅澈看了斐成列一眼,冷冷的一哼:“看來廠主這麽幾年縮在西廠裏,腦子生鏽了。”
被軒轅澈重重的諷刺了一句,斐成列不由咬緊了牙,緩緩的重新坐了下來。
山雨欲來10
他是問的莫名其妙了,誰會給他說他是哪國的,就算說了,也必定是假的。
“不行,換一個。”
“可以,你回去給你兒子收屍吧。”
軒轅澈品著手中的茶,回答的也相當的幹脆。
斐成列麵色頓時越發的難看起來,緊緊的盯著軒轅澈,如果眼光可以殺人,軒轅澈早已經萬箭穿心。
輕輕吹了口漂浮在茶麵上的茶葉,軒轅澈看也沒看斐成列,緩緩的道:“後金在好也不是姓斐的,今日有用是西廠廠主,他日無用階下囚,兒子,可隻有一個。”
輕飄飄的話不帶任何的重量,卻壓的斐成列一瞬間一口氣憋在心裏,怎麽也鬆不下去。
是的,兒子隻有一個。
若不是因為兒子就隻有這一個,他會甘冒如此危險孤身赴約。
兒子,他隻剩下這一個兒子了。
冷冷的對持,屋中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半響,斐成列重重的出了一口氣,麵上好似一瞬間老了好幾歲。
伸手揉了揉眉心,沉聲道:“山河圖沒有在我那裏,前幾日秘庫被人闖入,國主就把山河圖收入了皇宮。”
“我知道。”軒轅澈一點也不質疑斐成列的話。
若不是因為他沒有在他的秘庫中找到,他怎麽會來玩這一手請君入甕。
琉月不熟悉陣法,可不代表那樣普通的陣勢,可以困的住他。
斐成列一袒由駭然的看了一眼軒轅澈,後金國這麽多代廠主打造的堡壘,居然在無聲無息間就被人入侵,還一絲痕跡都沒察覺到,這……
短暫的駭然過後,斐成列又收斂了臉上的神色。
早該想到了不是,在看見那出現在他的床上的信的時候,就該知道,他今日麵對的應該早超過了他的認知。
山雨欲來11
“我說過,我要那份圖,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我隻要結果。”軒轅澈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冷冷的看著斐成列。
不管你是偷,是搶,是調包,還是怎樣,反正隻要結果。
無形的威壓散發出來,整個屋中的空氣,在不知不覺中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斐成列打了個寒戰,緊緊的盯了軒轅澈一眼。
半響,一咬牙像是下了決心,唰的立起看著軒轅澈道:“好,我應了,不過我的兒子若有半點損傷,就別怪我魚死網破。”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隻要你圖到,解藥自然就到。”軒轅澈掃了一眼斐成列。
冰冷的眼中寒光一閃,再度道:“記住,七天,你隻有七天的時間,時辰到了沒拿到,不用我多說,拿來的是假的,也不用我多說,斐廠主這麽精明的人,自然知道下場如何。”
說罷一揮手淡淡的道:“恭候你的佳音。”
斐成列此時仿佛破釜沉舟,定下了決心,麵上也沒有什麽猶豫不決的神色了,也不多話,一轉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後金國重要,稱霸天下也重要,但是他的兒子更重要。
七天,七日後卻正是琉月大婚的日子。
看著斐成列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下,軒轅澈嘴角緩緩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那是獵人捉住狐狸,卻並不在第一時刻殺死,要好好玩弄的笑。
冰冷徹骨,血腥冷酷。
天辰翼王冷血無情,這並不是傳言有虛。
琉月推開門靠在房門上,看著軒轅澈的笑容,抬頭望了眼黑夜。
她可以想象,當斐成列知道他麵對的人是誰的時候,在為誰做事的時候,那種驚恐駭然的神情,那種死了都會後悔不已的絕望。
一定相當的美好,她期待著。
山雨欲來12
“狐狸。”靠在門邊看著軒轅澈,琉月眼中湧現出燦爛的笑容。
軒轅澈聽言渾身的冷酷盡收,笑著站起身來,走至琉月身前,自然的擁住琉月笑道:“一劍殺了多沒意思,讓他出手,我們省時省力。”
琉月聽之笑著靠在軒轅澈的胸膛上,老奸巨猾,不過自己真喜歡這老奸巨猾。
沒有問軒轅澈會不會真給解藥,無妨,軒轅澈給了,還有她嘛,反正軒轅澈饒過,她可沒說饒過。
“對了,那佛落花怎麽弄的?”琉月抬起頭看著軒轅澈,她對這個極有興趣。
軒轅澈聽言頓時哈哈大笑,摟著琉月坐至床頭,笑道:“佛落花,那有什麽佛落花,不過是清牽花而已,長的與佛落花極是相似,不過一則是藥中珍品,一則劇毒無比。
我起先也分不清楚,在海外第一次見的時候很是激動了一下,最後才知道那是毒花。
這次回來的時候,就弄了些這些東西帶回來,沒想正好派上用場。”
佛落花有冰則可以長久的存放,後金國就算得到了這花,一時半會也不會著手調配,萬一一個配藥藥材不夠好,那就毀了這萬年難得的佛落花了。
因此,他算準了,斐成列一定會討過來一小點給斐嚴用,其他的則不會動用。
其他人,中不中毒無所謂,斐嚴,一定要他毒上加毒,讓斐成列這隻縮在烏龜殼裏的家夥,自己送上門來,任他宰割,已解他心中之怒。
輕笑著解釋,軒轅澈那眉眼在琉月的眼中,真正像是一隻狐狸,不,不是狐狸,是狼,狡猾的狼。
不過,她喜歡。
“對了。”輕笑聲中軒轅澈突然搬正琉月的臉,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起來,沒說起海外到還忘記了,此時一說起,才突然想起這事。
琉月見此揚眉道:“怎麽?”
山雨欲來13
好生看了琉月幾眼,軒轅澈微微揚了揚眉道:“我怎麽覺得你長的和有個人很像。”
那日剛回來的時候,夜色中沒有看太清楚,也因為情緒太激動,忽略了琉月的容貌。
前兩日拍賣場中看見,才細細的打量了一翻,這才瞧出有點苗頭。
“像別人,你不說她像我。”琉月一挑眉,瞪著軒轅澈。
軒轅澈頓時失笑:“應該比你大。”
“誰?”琉月瞪著軒轅澈。
軒轅澈想了想,在看了看琉月的側臉,沉吟道:“不知道,我隻看見一個側臉,隔的也遠,不過就是感覺你兩有點像。”
琉月見軒轅澈並不是心中有了什麽想法,純粹就是因為像才出此言,當下渾然不在意的揮了揮手道:“像就像。”天下人相像的多了。
一邊一指頭點著軒轅澈的胸膛,沉聲道:“記好了,我的。”
要是因為像就給她起了什麽別樣心思,那看她怎麽收拾他。
霸道的話頓時讓軒轅澈大笑了起來,好霸道,不過,他真喜歡這味道,三年都沒感覺這滋味了。
他的小王妃,依如昨昔啊。
當下也一指指著琉月道:“記好了,我的。”
琉月伸手握住那手指,軒轅澈反手握住琉月的手,暗紅對上黝黑,一切盡在不言中。
室內,一片柔情蜜意。
那像不像,像誰,早已經拋諸腦後。
七日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後金國緊鑼密鼓的籌備著琉月的大婚。
那文武百官聽說後金國主和太子要親自前往主持祝賀,那更是卯足了勁往琉月的驃騎將軍府裏鑽。
什麽好的,珍惜的,少見的寶貝賀禮,流水一般的進入了驃騎將軍府。
那盛況,真有點直追當年天辰三位皇子,那送賭資給琉月的那一幕。
容寵如此之甚,簡直如日中天。
就連周邊的陳國,趙國等國家,都聽到了風聲。
而在後金國大張旗鼓的為琉月準備大婚的時候,暗處,軒轅澈也在加緊腳步籌備著一切。
山雨欲來風滿樓。
七日時間一晃而過。
春風拂麵,琉月大婚之日,到了。

以牙還牙
以牙還牙1
春風鑼鼓震天響,十裏長街紅綢遍地。
但見那金紅的紅綢,一直從宮門口鋪成到琉月的驃騎將軍府門口,那耀眼的金紅在陽光下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芒。
沿途,無數的平民百姓從家裏湧了出來,充斥於所有的大街小巷。
早就聽說他們的驃騎將軍俊美無雙,隻無緣得以一見,今日一定要看個清楚,一飽眼福。
頓時,街頭巷尾隻見人頭傳動,一片熱情洋溢。
拜國主,過九宮,出宮門。
琉月從宮中迎出十七公主的大花轎,朝著驃騎將軍府而去。
鑼鼓喧天,迎親隊伍踏著十裏紅綢,緩緩而來。
隻見那一眼望不到頭的迎親隊伍中,那八抬大轎流蘇飛揚,身後陪嫁幾乎多的連綿了幾裏路。
而那當頭的琉月一身淡紅喜袍,隻在腰間係了一條鮮紅的腰帶,一頭青絲被高高的束與頭頂,幾顆指頭大小的珍珠係在上麵,越發的襯的本來就俊美無雙的琉月,此時真是從天下掉下來的一般,絕世無雙。
被如斯俊美吸引住了眼睛,也就沒有人去追究,為什麽如此大喜之日,新郎居然隻穿粉紅喜袍,而不是最為隆重的大紅。
胯下騎著白色駿馬,那一絲雜色都沒有的千裏馬,馱著琉月緩緩而來,一雪白,一淡紅,簡直奪人呼吸,天人之姿。
沿途,隻聽一片吸氣聲,無數的人瞪圓了眼珠子。
俊,這天下怎麽有如此之俊的人?
琉月騎著高頭大馬緩緩前來,眼光掃過周圍人的臉色,眉色間連一點波動都不曾有。
這樣的目光她早習慣了。
拉扯著馬韁,琉月不知道想到什麽,突然微微笑了一下。
頓時,周圍的民眾瞬間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伸手拉扯了一下身上的淡紅喜袍,琉月眉眼中含著一絲微笑。
以牙還牙2
昨日,不管她在怎麽說,軒轅澈就是不同意她穿大紅喜袍,那怕她隻是娶,不是嫁,也不準穿。
大紅喜袍,隻能跟他大婚的時候穿,餘者,想都不要想。
想著那軒轅澈一臉的吃味摸樣,琉月就覺得很高興。
不穿就不穿,她的大紅一定留著跟軒轅澈,粉紅也就粉紅,反正都是紅,對她而言,無所謂。
按她的意思,她穿白的都不會在意,就隻怕後金國主會轟了她。
帶笑的眼緩緩掃過人群,看著人群中麵目熟悉的眾人,琉月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身影走過,人群中貌不驚人的眾人,也不動聲色的相續離開。
春色燦爛,陽光從天際灑下,琉璃瓦屋頂,一片流光溢彩。
而此時,驃騎將軍府裏也已經一片熱鬧。
大紅燈籠高掛,紅綢迎風飛舞,整個驃騎將軍府裹在一團火紅之中,喜氣洋洋。
後金國的文武百官齊來道賀,幾乎沒有落下一人。
而後金國都中一些有身份,有地位,有財富,卻並不是百官的貴戚,也不請自來,親自登門賀喜。
一時間,琉月的驃騎將軍府,幾乎人滿為患。
門口處,雲召一身淡藍色長袍,手舞著折扇,滿臉青紫,卻喜笑顏開的各方招呼,好像他真是琉月的兄長一般。
“哎喲,你老來了,你請,你請……”
“啊,哈哈,裏麵坐,裏麵坐……”
“現在才來啊,等會要罰酒,罰酒……”
但見雲召長袖善舞,一個人把個迎賓的工作,做的是風生水起,一絲錯漏沒有。
這琉月來就隻有身邊杜一一個,那杜一一身冰冷,成天話都沒有幾句,指望他來為琉月紮場子,不如他來還可靠點。
臉上笑的幾乎要爛掉,心裏卻萬分不是滋味。
他就不想琉月娶老婆,就是不想。
以牙還牙3
但是,明擺著這事情沒他反對的餘地,最可恨的是,他居然還要來給速持一切事宜,笑臉相迎,簡直就是折磨,折磨啊。
雲召一邊笑的燦爛,一邊心比黃連。
“你認識?”正四麵招呼中,杜一突然端著一盤水酒,冷冷的站在他身邊問道。
雲召立刻一把抓起酒壺灌了一口,口都說幹了,沒茶水,喝點酒權當解渴,一邊道:“不認識。”
開玩笑,他又不是後金人,這麽多人他怎麽會認識。
杜一聽言揚了揚眉,沒有說話,轉身就朝後走去。
不認識,還熱情的什麽似的,這雲召就一自來熟的主。
“哈哈,請,請……”轉過身,身後雲召熱情的話語立刻又飄入耳朵。
“王上駕到。”一步跨出,杜一端著盤子還沒走遠,大門口突然傳來尖細的高喊聲。
後金國主到了。
杜一冷酷的臉上一閃而過一絲銳利後,麵上什麽表情也沒有。
沒回頭,端著盤子自顧自的走了下去。
周圍三三兩兩聚成一團的後金文武百官,和達官顯貴們,則一聽到此傳報聲,立刻站了起來,朝著門口就湧了過來。
一身金黃龍袍,後金國主和太子辰飛相攜出現在門口。
“臣等參見陛下。”
縱聲的高呼,院中人頓時全部矮了半截。
唯獨雲召還站在中間,看上去一臉的愣神,好像乍見後金國主,那神經已經轉不過來了一般。
後金國主見此哈哈一笑道:“今日非朝廷之上,眾卿家無須多禮,我們都是來喝喜酒的嘛。”
“是。”矮了半截的院中人,立刻齊齊答是,站起了身來,躬身為後金國主和太子辰飛讓開道路。
琉月好大的麵子,國主和太子果然親自前來了。
以牙還牙4
一直跟在後金國主身邊的辰飛,見雲召還一副愣神的摸樣站在當地,不由大笑著順手拍了拍雲召的肩:“兄弟,哈梗”
前兩日這小子可是對他稱兄道弟的,今日這般摸樣,實在是讓他開懷,開懷啊。
被辰飛一拍,雲召仿佛陡然驚醒一般。
那眼中射出濃濃的興奮和巴結,嘿嘿諂笑,點頭哈腰的道:“請,請,裏麵請,嘿嘿……”
後金國主和辰飛見此不由齊齊失笑,心情很是愉悅的大步朝主位走去。
身後,跟著一直沒有說話,好像可以完全忽略他們存在的,西廠六堂和七堂的堂主,一直跟著斐成列的後金毒砂掌。
點頭哈腰,妙語連珠,雲召那是麵麵俱到的風生水起。
一廳眾人那是歡笑寫意之極,渾然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王前來時,所有人都跪拜了,唯獨雲召一個人站在當地沒有跪拜。
春風吹過,紅綢漫天。
驃騎將軍府一片熱火飛揚。
無數的伶人,雜耍團,歌舞團,緊張的準備著,有序的進入著。
要熱鬧那就絕對的熱鬧。
整個驃騎將軍府,人滿為患,什麽人都有。
而這廂,驃騎將軍府一片熱鬧,另一邊,皇宮中卻人影晃動,相對安靜。
公主出嫁,不算小事,但是也絕對算不上太大的事情,就算這一次存心想給琉月臉麵,布置的相當隆重,可規格依舊隻是公主規格,超不了天去,普天同慶不了去。
皇宮後門,隻掛了幾盞紅燈籠,很是幽靜。
在這份幽靜中,一輛貌不出眾的馬車停靠在僻靜的巷子裏。
人影晃動,一條淡青色的人影從皇宮後門出來,眼見周圍沒人,立刻身形一展就上了那等候在那裏的馬車。
馬車上,軒轅澈還是那黑小子打扮。
以牙還牙5
此時靠在馬車上,看著一身太監服裝,竄上馬車的斐成列,嘴角緩緩的勾勒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
“這一身很適合你。”軒轅澈看著飛速扯下身上太監服飾的斐成列,淡淡的語了一句。
斐成列聞言瞪了軒轅澈一眼,卻沒有說話。
今日,他以後金國主和太子出宮,需遙護為名,把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七堂和六堂的堂主支了離開。
才得以一身輕便的進入皇宮,盜取出東西。
時間不多,他馬上就要回去西廠,否則,裏麵的人發現他不在,以後這圖一旦發掘被盜,他絕對會惹火燒身。
“廢話少說,解藥拿來。”斐成列從懷中掏出一卷布襟畫作,緊緊的拽在手中,滿臉陰沉的看著軒轅澈。
軒轅澈見此伸出手,冷冷的看著斐成列道:“我要驗看。”
斐成列聞言微微猶豫,若是把圖給了這黑小子,那他就在沒有什麽倚仗,若是他不給解藥,那可……
微微的一遲疑後,斐成列一咬牙放開了手中山河圖。
盜亦有道,若是他敢不給,那就拚了這條命,豁出去,魚死網破。
軒轅澈接過山河圖,展開細細看去。
山河縱橫,良田阡陌,三國地勢完全歸納在其上。
快速的掃過山河圖,軒轅澈見天辰的地勢天險全部勾勒在其上,無一不是真實,這畫看來不假,是真品。
當下雙手一合,快速的卷了起來。
一邊心情微好的看著斐成列道:“斐廠主果然是信人,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拿著。”
說罷,手腕一動,一細小的瓷瓶直接扔給了斐成列。
斐成列伸手抓住,打開深深的聞了一口,清香撲鼻。
當下,狠狠的看著一臉自若的軒轅澈,沉聲道:“若是讓我知道這是假的,我總有辦法找出你是誰,到時候我們就試試看。”
以牙還牙6
軒轅澈聽言微微撐起身體,眼中一閃而過冷光,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道:“放心,我要的,不是他的命。”
幽深的眼光閃動,那抹暗紅深的讓人膽戰心驚。
斐成列一怔,這眼神。
待要細看,軒轅澈已經又靠了回去,那抹黑紅消失不見。
斐成列見此心憂兒子斐嚴,也來不及多想,伸手一掀車簾,縱身就躍了下去,幾個起落已經消失在這一片幽靜中。
軒轅澈見此嘴角緩緩的勾勒起一絲冷笑,輕輕敲了敲車門,馬車骨碌骨碌快速的離了開去。
皇宮後門,刹時還去一片幽靜。
而另一邊,爆竹聲聲震天大響。
劈裏啪啦的爆竹在驃騎將軍府門前炸開,一地喧鬧,一地四濺的紅色渣兒,震耳欲聾的幾乎半條街都是爆竹聲響。
“新人到。”
扯高了嗓子的大叫聲,在一片爆竹聲中飛揚而起。
琉月迎接著十七公主,到了驃騎將軍府。
“哈哈,到了,到了。”後金國主端坐在高位上,聞言笑著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來了,來了,新人來了。”負責唱禮的丞相大人,滿臉笑容,高聲的朝四下喧鬧的文武百官揮了揮手。
一團鬧騰的文武百官和達官貴戚們,頓時停下了說話聲,齊齊轉頭朝大門看去,滿臉笑容。
雲召早就迎在了門口,看著琉月一身淡紅喜袍而來,那份絕世的俊美,簡直要晃花了他的眼。
早就知道他這兄弟長的俊美,今日這麽稍微一打扮,那氣質真是隻因天上有啊。
眼中驚豔,心下卻不大舒服,這麽好的兄弟,給了那名不經傳的十七公主,舍不得,舍不得啊。
心中做此想,麵上卻一片笑容,一揮手,大門更加的敞開來。
以牙還牙7
身後門邊負責點燃爆竹的小廝,那是跳著腳的飛速竄動,絲絲爆竹幾乎要驚破了天去。
白煙滾滾,喜慶之極。
早就準備好的吹拉彈唱,此時樂聲越發的喜慶悠揚。
一眾樂隊那是鼓足了腮幫子,那絲竹聲整個的盤旋在了驃騎將軍府的上空。
府前,人山人海,擁擠過來的百姓爭相看著,麵上那興奮勁,好像今日是他們娶妻一般。
一身淡紅的琉月在震耳的爆竹聲中躍下白色駿馬,身後的八抬大轎也停在了她的身旁。
“新郎迎新娘子出轎。”唱禮聲響起。
琉月一挽喜袍下擺,走至轎前,抬腳就踢了一腳轎門,周圍頓時傳來叫好聲無數。
這是給下馬威呢,那怕對方是公主。
一腳踢過,琉月微微彎身伸手朝轎簾掀去,眉眼卻眨了眨。
給下馬威,這是什麽臭規矩,要不是昨夜宮中的來人給他惡補了一翻,她根本就不知道。
不過,今日給別人,無所謂。
回去天辰後,若是她跟軒轅澈的大婚,軒轅澈也來這一套,看她怎麽跟他算賬,哼。
盈盈素手,輕柔的遞進了琉月的手中,鳳冠霞帔,一身大紅喜服的十七公主,從八抬大轎中緩緩的踏下地來。
喜帕遮頭,一身喜氣。
“新人進府。”伴隨著高聲的唱禮聲,爆竹越發的炸響開來。
煙霧繚繞中,琉月拉著十七公主的手,朝驃騎將軍府裏邁去。
爆炸聲聲,喜慶之極。
後金國都東城的驃騎將軍府一片熱鬧,西城的西廠,此時卻一片平靜,比之往日的陰森和寂靜,還要清冷的多。
飛速從暗道衝回西廠。
斐成列第一時間把從軒轅澈手中得到的解藥,給他的兒子斐嚴服下。
黑氣緩緩的退去,不過頃刻間,那陷入昏迷的斐嚴就清醒了過來。
以牙還牙8
“爹。”斐嚴揉了揉頭,麵上依舊很蒼白。
斐成列見此一顆高高吊起的心,頓時收回了原位,那黑小子給的解藥看來是真的。
當下,握著斐嚴的手,緩緩的坐至斐嚴身邊,拍了拍斐嚴的手,輕聲道:“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斐嚴聽言一邊撐起身來,一邊皺了皺眉:“我中了毒。”
那日,驟然而至的巨疼和纏鬥,雖然他控製不了身體,但是腦筋當時卻很清常
斐成列點了點頭後,使勁握了一下斐嚴的手:“下毒的人為父已經找到了,你不用在記掛這件事。”
下毒的肯定是黑小子那一夥的,現在他與那黑小子同流合汙,若是斐嚴追究下去,讓太子辰飛起來疑心,反而不美。
不如幹脆收了這個口,這件事情就此打住,不要再提的好。
斐嚴那是知道他父親在後金國的權勢的,想來定然早就收拾了那敢對他下毒的人,哼,居然敢對他下毒,也不看看他父親是誰。
當下,斐嚴點點頭,雖然還虛弱,卻一臉冰冷的道:“驃騎將軍,琉月,敢對我下手,我怕你有什麽好下場……”
“琉月?”斐嚴的話還沒說完,斐成列陡然一驚,驚詫之極的看著斐嚴,怎麽跟琉月又扯上關係了。
斐嚴見斐成列一臉的驚訝,不由更驚訝的道:“父親難道收拾的不是他?應該是他給我下的毒啊。”
皺了皺眉,斐嚴沉思道:“我記得我那日絕對沒有碰觸什麽東西,隻有琉月碰過我的手,他才碰過我,我就中毒了,難道不是他對我下的毒?”
斐成列聽著此話,心中霎時涼了起來,一股寒氣從心底升起。
琉月,琉月,怎麽是他?若是他……
陡然打了個寒戰,斐成列一下想到琉月的容貌,那個第一次見麵,就讓他幾乎心都停止跳動的容貌。
以牙還牙9
像,太像了,太像那三年天,一身鮮血仿若修羅的慕容琉月。
不,不,不可能,慕容琉月在天辰國的邊關駐守,怎麽可能來到他後金國,而且還是如此張揚的來?
而且,慕容琉月是女的,這琉月是男的,怎麽可能……
慕容琉月,琉月,好相像的名字。
心一下就緊了起來,背上寒毛直豎,不,不可能是一個人,不可能。
對,肯定不是一個人,這事情隻是碰巧,隻是碰巧。
心中不斷的否定著,一瞬間從心底湧出來的各種想法,斐成列不可控製的開始顫抖。
“爹,你怎麽了?”斐嚴看著一瞬間突然變色的斐成列,臉上揚起濃濃的擔憂道:“爹,你想到什麽了,眼神很不對啊,你……”
眼神,眼神,斐成列陡然又是一驚,斐嚴接下去的話,完全沒有聽進去。
眼神,剛才那馬車中那黑小子最後看著他的眼神。
那抹暗紅,那抹鐵血和冷酷。
那眼神,那眼神……
砰,斐成列一蹦而起,整個麵色大變,頃刻間一絲血色都無,整個人無法控製的劇烈顫抖。
那眼神,他記起來了,那眼神曾經的他太熟悉了。
在天辰二十年,他幾乎是看著那眼神的主人是怎麽長大的,看著他一步一步成為舉世的天才,成為天辰國的頂梁大柱,成為他們後金國下了鐵殺令,一定要除掉的人。
天辰翼王,軒轅澈。
是他,是軒轅澈,是那個被他陷入火海,三年身死不知的軒轅澈,他來了,他找上門來了。
身體劇烈的顫抖,斐成列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軒轅澈,是軒轅澈。
“爹,你怎麽了?什麽事情這麽害怕?爹。”
一見斐成列如此神態,剛清醒過來的斐嚴被完全的嚇住了,連忙從床上跳下來,滿臉焦急的道。
以牙還牙10
害怕,是的,害怕,他不可能不害怕,他們找上門來了。
他們,越是害怕,腦海中這一瞬間越是清明,轉的越是快。
他們,軒轅澈來了,那琉月,那與三年前的慕容琉月,長的好生相像的琉月是誰?
琉月,慕容琉月。
心整個的跳到了嗓子眼,斐成列一瞬間好似陷入了冰窖,全身冷的發顫,冷的無法呼吸。
是她,是那個一身殺伐,從地獄中來的慕容琉月。
不是海外的琉月,是慕容琉月,他是慕容琉月。
不是他,錯了,錯了,他們後金國錯了。
他們封賞的不是會為後金肝腦塗地,一片忠心的琉月,而是那個殺神,是那個修羅慕容琉月。
慕容琉月,軒轅澈,他們來了,他們一起來了。
來找他算賬了,來他們後金報仇來了。
感受過琉月厲害的斐成列無法控製心跳,別人不知道琉月的厲害,他知道,他見過那一身鐵血殺伐的琉月,他見過那一身肅殺,佛擋殺佛,神阻嗜神的慕容琉月。
他更加知道,他跑掉過後,天辰傳來的消息。
左相府,吏部侍郎府,禮部尚書府,柳皇後,太子,所有參與了誅殺軒轅澈這件事情的人,沒有一個活著。
血洗,一絕滿門的血洗。
“不……不能……不能讓他……們……”顫抖著,話都說不出來的斐成列,咬緊了牙齒。
“爹,你說什麽?”
“不能讓他們翻了後金的天,不能讓他們得手。”
不能讓慕容琉月和軒轅澈聯手翻了他們後金的天,不能讓他們得逞,要不然,他們後金,他們後金……
斐成列害怕琉月,也在軒轅澈麵前背叛過後金,但是他愛他的國家,就如他能為後金犧牲那麽多,他還是向著後金國的。
“來人啊,施放煙火琉璃彈,快。”
以牙還牙11
雙眼升騰起一片血紅,斐成列咬牙切齒的大吼出聲。
“煙火琉璃彈,出了什麽事?爹,發生什麽大事了?”斐嚴聽言臉色也變了。
煙火琉璃彈,那可是西廠最緊急的信號彈,那是一出,整個後金國都要全麵戒備的信號,怎麽了,到底怎麽了?
沒有聲音,沒有飛速靠近的腳步聲,沒有迅疾而至的身影,什麽都沒有,隻有一片依舊的靜寂。
斐成列眉眼瞬間一凜,怎麽回事?西廠難道沒有人?
不,怎麽可能,西廠,除了他派出去的七堂和六堂,還有五堂負責皇宮的安全外,其他四堂的人應該都在這裏,怎麽一個人影都沒有。
死寂,一種逼人的死寂。
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感覺,斐成列和斐嚴快速的朝外衝了出去。
沒有人,沿途都沒有人,西廠的人都到那裏去了。
快速衝進四堂分堂口,偌大的堂口裏隻有一個人,四堂堂主,在地上不斷掙紮著,正一點一點的朝前挪,臉色一片死寂的灰色。
中毒,西廠中最擅長毒素的四堂堂主,居然中毒。
“廠主,快,水……裏有……毒……”一眼看見衝進來的斐成列,四堂堂主從牙縫中憋出這幾個字,心一鬆,頓時頭一歪就氣息全無了下去。
水有毒,他們西廠的吃水裏有毒。
背上瞬間寒毛直豎,能這麽無聲無息的進入西廠的人,隻有軒轅澈,隻有他,他……他這是想滅了整個西廠啊。
拳頭握的哢嚓作響,遠處震耳的爆竹聲隨著春風簾卷而來。
爆竹,慕容琉月娶十七公主,國主,太子,都去主婚參加。
不好,國主危險。
一把抓住斐嚴,斐成列血紅了眼就朝琉月的驃騎將軍府的方向衝去,不能讓他們得手,否則後金就完了。
以牙還牙12
西廠一片死寂,琉月的驃騎將軍府,此時卻一片歡騰。
“一拜天地。”鞭炮炸響,後金丞相高聲唱道。
琉月拉著大紅的喜球,轉頭與十七公主朝天跪拜而下。
“二拜高堂。”
轉身微笑,琉月看著上方高高在上,此時滿臉讚譽笑容的後金國主,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緩緩的朝後金國主跪拜下去。
她從海外來,隨身隻有杜一一個下人,這十七公主的高堂,也就是她的高堂嘛。
嘴角含笑,琉月緩緩的蹲下身體。
高高在上的後金國主看著下方的琉月和十七公主,滿臉笑意,很是高興。
旁邊站在斜角的太子辰飛,也是滿臉笑容,背負著雙手,站在七堂和六堂主的前麵。
一廳賓客,此時無不歡顏。
膝蓋緩緩曲下,猶還將跪未跪之時,一片絲竹聲中,突然劍光閃動,無數的利劍劃破空氣,從大殿內外急射而出,朝著高坐上的後金國主辰飛等人而來。
劍光劃空,來勢凶猛異常。
“拿命來。”冰冷之氣的怒吼撕破絲竹的優雅,殿邊的絲竹伶人,此時搖身一變,化作索命無常,殺氣破空。
“有刺客。”
“王上危險。”
“救命啊。”
變故陡生,廳中眾人頓時大亂。
劍至中空,銀刃陰寒,呼嘯而來,直衝高高在上的後金國主。
後金國主臉色微變,卻也老沉厲害,見此沒有慌亂的什麽都做不了,反而相當冷靜的朝後就倒。
同一時間,那站在太子辰飛身邊的七堂堂主,一聲怒吼,雙掌一錯猛撲而上,就欲朝當空射來的利劍對上。
而此時,本將跪未跪的琉月伸手在地上一按,一躍而起,朝著離她最近的後金國主撲去,一邊大聲道:“國主小心。”

以眼還眼
以眼還眼1
錯身而過,七堂堂主和琉月,倆人半空一奔那臨空射來的刺客,一奔後金國主。
劍至中空,一聲怒吼,七堂堂主揚起毒砂掌,就朝那射來的刺客對上。
身後,琉月一個猛撲撲至倒在地上的後金國主身邊,快速扶起了臉色嚴峻的後金國主。
身邊的禦前侍衛們,應變極快的刀劍一展,整個的衝上前,把琉月和後金國主護衛在了中心。
動作一致,萬分默契。
防護包圍圈頃刻間完成,刀劍齊開,直指圓圈之外,而防護圈裏,隻有琉月和後金國主兩人。
一切,瞬息之間。
身旁劍光閃爍,刺客從四麵八方而來。
尖叫,慘呼,立時彌漫於整個大廳。
所有的文武百官,達官顯貴,慌亂做一團。
文官顯貴們不會武功,此時在如斯多的寒芒下,一片驚慌失措,本能反應的忙著四下逃命,尖叫聲救命聲,雜亂無章。
而會武的武官們,則比較沉著的拔劍禦敵。
刺殺,這年頭這樣的事情多了,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遇見。
隻是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如此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後金防備的如此嚴密中動手。
真以為,他們和西廠以致琉月等人,是吃素的。
刹那,整個大廳劍光湧動,剛才還一片喜氣洋洋的喜堂,瞬息之間血濺華堂。
那蒙著喜帕的十七公主,早已經嚇昏了過去。
“琉月,保護好父王。”
站在廳側的太子辰飛,此時臉色微微一沉,卻沒怎麽變色,被六堂堂主護在身後,扭頭朝琉月喊了一聲。
有琉月這麽武功高強的人在,他父王的安危實在是不需要太多的擔心。
辰飛,很放心這一點。
同一時,六堂堂主尖嘯一聲,嘯聲遠遠的傳了出去。
那隱藏在人群中保護後金國主和太子辰飛等西廠人,立刻從四麵八方衝了進來。
以眼還眼2
刀光劍舞,一地混亂。
“膽敢刺殺本王,格殺勿論。”站起身,後金國主滿臉肅殺,掃了一眼大廳中的混亂形勢,大聲喝道。
“王上,這裏交給我們,你先跟駙馬到後堂休息。”七堂堂主一邊對上武功不弱的刺客,一邊頭也不回的道。
“正是,父王,我們先去後堂。”
太子辰飛聽言,也快速的點了點頭,扭頭朝他父王道。
一邊與著護衛他的六堂堂主,就朝琉月和後金國主的方向靠去。
紅綢遍布的高台上,此時隻有琉月和後金國主兩人站立著,一淡紅一金黃,在這一地殺氣中,頗有點俯視一切的味道。
身前禦前侍衛們圍成一圈,殺氣騰騰。
後金國主一臉肅殺,眉宇間全是威嚴。
而他身旁的琉月卻勾勒著嘴角,麵上洋溢著一絲笑容,一絲燦爛的幾乎讓人膽戰心驚的笑容。
這樣的形勢下,琉月在笑?
琉月什麽時候有這樣燦爛的笑容?這個人幾乎是不怎麽笑的啊?
扭頭看見琉月神色的辰飛突然打了個寒戰,琉月的笑很美,幾乎晃花了他的眼。
一座冰山,陡然間春光明媚,這樣的感覺應該是該死的好。
但是看著他的眼裏,卻讓他一瞬間毛骨悚然。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不好,這笑……
“琉月,還楞著做什麽,還不快走。”辰飛心中沒來由的有點慌,不顧周圍無數的刺客,就欲朝琉月疾步衝來。
“琉月,跟本王……”後金國主沒有看見琉月的笑,此時扭轉頭看著琉月,話才說了一半,突然斂了口,琉月的神情……
“那臣就送國主一程。”嘴角微微的勾勒起,琉月對上後金國主的眼,那抹笑容傾國傾城。
但那眉眼深處卻冰雪一片。
以眼還眼3
話音還沒落下,琉月手指一勾,袖袍中一寒栗的匕首,瞬間滑至琉月的手中。
“你……”後金國主眉頭一皺,琉月這是什麽意思。
“王上……”就在此時,一聲倉惶之極的大吼破空而來,幾乎肝膽俱裂,驚懼之極。
吼聲中,斐成列抓著斐嚴破門而入,一張臉幾乎憋的血紅,胸膛不斷的起伏,看起來是拚了命的趕過來。
這一叫聲下,大廳中的後金國主和辰飛不由都朝他看去。
七堂和六堂堂主心中齊齊一驚,廠主怎麽來了?如此之急,出了什麽事情?
“王上,危險,快閃開,她是……她是……啊……”
一指指著琉月,斐成列一雙眼幾乎急的要凸出來,氣都理不順的朝著琉月大吼道。
驚懼的話才說了半截,斐成列突然臉色一變,一把卡住了自己的脖子,聲音……他的聲音呢……
“啊啊……”張大了口,後麵的話全部變成了啊啊的單音,脖子好像被人卡住一般,說不出話來。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他的聲音?
驚恐的眼對上琉月黝黑的雙眼,那眼中的冰冷和嗜血,以及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智珠在握。
讓斐成列陡然明白過來,她對他下了手。
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對他下了手,他已經著了她的道。
滿臉的焦急,張大的嘴巴,斐成列指著琉月,那眼中的驚恐和駭然以及絕望,幾乎讓他無法支撐。
旁人沒懂他的意思,可琉月懂。
嘴角的笑越發的**,隻是那妖冶中,卻含著最深一層的鐵血和憤恨,血債血償。
然而斐成列如此驚恐的表情和那指著琉月顫抖的手指,辰飛和後金國主卻看見了,兩人頓時神色齊齊一變。
“父王,快退。”辰飛一臉驚恐的蒼白,朝著後金國主就撲了去。
以眼還眼4
斐成列這樣的神情,琉月肯定有異。
同一時間,後金國主也飛速的朝後就跑。
不想他在快,豈能快過琉月。
明媚的眼掃過斐成列,琉月手腕輕輕往前一送,那袖間的匕首,已經輕輕巧巧的刺入了後金國主的胸膛。
一片血紅,刹那盛開在那黃色的龍袍上,**無雙。
“父王……”身在半空還沒撲至的辰飛,見此雙眼圓睜,狂吼聲幾乎震破蒼穹。
大廳中後金國人帖辰飛如此惶恐大叫,一時間驚駭莫名,所有人都回過頭來看去。
高台上,那森嚴的保護圈中。
他們的國主滿臉難以置信的陰森,一手捂著胸口,那血絲不斷的湧出來,那高大的身軀搖搖欲墜,一手指著身前天人之姿的琉月。
而他們的驃騎大將軍,今日大婚的主角琉月,卻手中握著一把帶血的匕首,嘴角含著冰冷之極的笑容。
怎麽會,這是出了什麽事情?
後金國朝臣一時間都楞了,完全反應不過來。
而一直保護著辰飛的六堂堂主,見機最快,一見琉月突然倒戈相向,立刻一個猛撲撲上,一把拽住撲過去的辰飛身形,硬是臨空拽了回來。
琉月是敵人,辰飛那一點武功,此時撲過去,肯定隻有死路一條。
後金已經沒有了國主,不能連太子也失去了。
踉蹌著退了兩步,一跤坐到在地,後金國主捂著胸口,看著一臉妖魅笑容的琉月,臉色難看之極的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琉月手腕一翻,帶血的匕首遠遠扔了出去,眉眼中湧上一股深切痛恨的冷笑,走近一步,壓低身體看著滿臉難以置信的後金國主:“想知道我是誰,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
以眼還眼5
邪魅的冷笑中,琉月附耳在後金國主耳邊低語了一句。
“你……你……”後金國主聞言臉色瞬間大變,一雙眼幾乎要吞噬了麵前的琉月,滿臉的震驚,滿臉的無法置信。
“王兒,注意……注……”
顫抖的手指著琉月,後金國主強提了一口,想把一切都告訴辰飛,可是,琉月下的手,怎麽容得了他支撐。
不甘的眼圓睜著,帶著憤恨,帶著絕對的震驚,更加帶著外人不知的驚恐,在也開不了口。
沒有死的明白,那臉上浮現的是到死方知的不甘。
“後金國主,你也有今天。”冰冷的話語夾雜著狂妄之極的神色,琉月一聲冷哼。
“不……”被六堂堂主緊緊抓住的辰飛,血紅了雙眼,神情幾欲瘋狂。
“王上……”一瞬間被這陡然倒轉的形勢震撼的迷茫的後金國眾臣,齊齊驚醒過來,整個的瘋狂了。
他們的王,被刺殺了。
“琉月,我殺了你。”漫天狂吼,七堂堂主雙眼血紅反身急衝琉月而來。
“哈哈哈梗”猖狂的大笑狂飆而出,琉月雙手一分抓住身上淡紅的喜袍,唰的撕開,一把扔開,露出裏麵白色的長袍。
“我正要找你。”唰的轉頭,琉月一眼鎖定撲來的七堂堂主,他不來對她,她也要找上他。
前幾日沒有下計動手,不是沒有機會,而是她要堂堂正正的滅了他們,滅了害的軒轅澈如斯之慘的後金國兩大毒砂掌的宗師。
硬碰硬,誰怕誰。
“主人,接住。”冰冷的聲音夾帶著一具瑤琴臨空飛速的朝琉月拋來,杜一早就準備好了。
一個前空翻,五指一扣那杜一扔來的瑤琴,琉月唰的一指輪在琴弦之上,刹那,無數風刃四射而出。
以眼還眼6
音色四起,黑發飄揚,撕開了臣服的偽裝,剩下的隻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仇恨。
一室琴聲激越。
一片殺氣騰騰。
大開殺戒。
站在大廳門口的斐成列,緊緊的抓住脖子,麵色已經漲的通紅,雙眼一片絕望。
他來晚了,他還是來晚了。
他們的國主,他們後金的王,就在他的麵前倒下,那**的紅,那奪目的黃。
膝蓋一彎,斐成列一個支持不住跪在了地上。
是他的錯,他執掌西廠,掌管消息來源,卻沒有查出琉月的真實身份。
是他該死,為了兒子上了軒轅澈的當,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是他掌管的西廠不利,是他,是他,他怎麽遇上了這麽兩個羅刹,早知道今日有此報,三年前真不該動手,真不該。
眼前血紅一片,那抹白色的身影與三年前完全的重合在了一起,殺伐果斷,素顏騰空,令人神魂都失的冰冷殺氣。
喉頭咕嚕嚕的直響,呼吸陡然一緊,頃刻間斐成列整個的顫抖了起來,抱著脖子臉色瞬間鐵青。
“爹,爹,你怎麽了,爹。”
一直站在斐成列身邊紅了眼的斐嚴,見此不由大駭,嘶聲大叫道。
無法呼吸,完全無法呼吸了。
張大了口,猶如脫水的魚,斐成列隻覺得眼前金星亂冒,死神是第一次如此的接近於他。
“快走。”說不出話,無法呼吸,死亡的陰影下,斐成列反而坦然了,手指在地上顫抖著寫下字來。
害怕了三年,今日終於可以不用在害怕了,隻要他的兒子沒事就好。
“爹,要走一起……啊……”斐嚴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柄利劍瞬間從他的背心刺了過來,一個伶人冷冷的站在了他的背後。
以眼還眼7
雙眼陡然圓睜,斐成列那麵上的神情幾乎扭曲如鬼,伸出手想抓緊麵前人的身形,卻怎麽也抓不住。
手指僵硬在半空,半響滑落而下。
一地血色中,斐成列倒了下去。
眼角勾勒起一絲冷笑,琉月沒有回頭去看,毒發的時間似算的很好,傷害過軒轅澈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血債血償。
琴聲四起,殺伐滔天。
軒轅澈派來的全部都是精挑細選的好手,後金國除了七堂和六堂堂主,餘者並無多大本事。
激烈的拚殺中,頓時就落了下風。
“召喚西廠的人,快。”被六堂堂主護衛在身後,一腔血幾乎要憤天的辰飛,血紅著雙眼大吼出聲。
嘯聲,又是尖銳之極的嘯聲。
六堂堂主幾乎嗓子都喊啞了,周圍卻沒有人來,怎麽回事情,西廠的人到那裏去了?怎麽還沒有來?
心中不好的念頭急劇的翻滾,六堂堂主臉色難看之極。
“不用在召喚,他們來不了了。”嘴角邪邪的勾勒著,琉月一個斜身翻飛,五指飛速的在瑤琴上劃動,一邊冷笑著大聲道。
此話一出,大廳中後金國的人臉色大變,西廠,難道說西廠……
而此時,本一片陰森的西廠越發的陰森。
前四堂,後三堂,倒下了不少的人,黑色的建築中無數的屍首,把那份本來就冰冷的味道,暈染的越發的冰冷。
而沒有倒下的人,此時追繳著那批下毒的白衣人,追至郊外,柵勵的廝殺著。
他西廠這麽多年從來沒吃過這樣的大虧。膽敢毒殺了他們那麽多的人,絕不放過。
郊外林中,一片廝殺聲震天。
沒有人能夠聽到六堂堂主的召喚。
也沒人意識到這有什麽不妥。
以眼還眼8
就在這兩方廝殺中,那黑色的西廠,那曆經後金國人幾代大王建立的西廠,在無聲無息中,一片妖嬈的火花綻放在其上。
黑色和紅色,兩種翟然不同的顏色交匯著,在春日的金光下,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彩。
後金國的絕對權停
後金國稱雄七國的利器。
西廠,沉淪在**的大火中。
血色飛濺的喜堂上,從混亂開始就一直站在邊角注視著一切的雲召,此時混亂中,一人輕輕的附耳其上,快速的低語了幾句。
雲召眼中頓時一亮,一抹燦爛的笑容綻放在那鼻青眼腫的麵容上。
看了眼人群中一身殺氣的琉月,那眼中的笑高興之極。
微微的朝身後的人揮了揮手,低聲吩咐了兩句,雲召一搖手中折扇,一個閃身衝入廝殺圈中。
手中折扇一揮,紙做的折扇扇麵一張,從身前的幾個西廠人頸項上一劃而過,血色飛濺,快如利刀。
卷白的扇麵卻連一滴鮮血都沒有沾染上。
藍衣飄飄,雲召滿臉笑容的朝琉月走去,所過處折扇飛揚,所阻之人,一個不留。
那種幹淨利落,就算不及琉月的一擊必殺,也差之不遠。
如此厲害的身手,那還有這些日子,就是平常的青樓爭風吃醋,也能被打個鼻青眼腫的身手。
手中琴弦一劃,琉月眉眼中一閃而過慍怒,手指一指挑斷一根琴弦,那銀色的細絲瞬間朝著七堂堂主就反彈了去。
弦過劃空,身如鬼魅。
七堂堂主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琉月是怎麽逼上來的,雙腕陡然一涼,那揮出去的手,一下失去了重心。
血色四濺而出,那裏還有那漆黑的手掌,七堂堂主唰的睜大了眼。
眼前那裏還有他奈以成名的雙掌,手腕上隻有一道銀絲,雙掌被齊腕而斷,空空如也。
以眼還眼9
眼中的震撼還沒閃過,頸項上瞬間一疼。
琉月已經站在了七堂堂主的身後,那指尖的琴弦崩的筆直,上麵的血珠一滴一滴的滴落入地麵。
睜大了眼,七堂堂主緩緩的朝後倒去。
琉月見此冷冷一笑,一指彈開那沾滿血色的琴弦。
“漂亮,我就知道兄弟沒那麽簡單。”琴弦方一彈開,雲召已經一個斜身就閃了過來,笑容滿麵的看著琉月,一邊手中折扇揮動,周圍的西廠中人根本進不了身。
琉月聽言轉頭看了一眼滿臉笑容的雲召,突然揚眉笑道:“是嗎?”
“毒殺西廠,刺殺後金國主,不愧是我的兄弟,能幹。”手中折扇一翻,一扇子擋開一尖利的長劍,雲召笑的眯起了眼,看起來很是高興。
“西廠著火了。”話音還飄蕩在空中,突然有人驚駭的一嗓子叫了起來。
從這個方向透過敞開的大門,能很清楚的看見西廠的方向,滾滾的濃煙升起,那火光在金色的陽光中,依舊那麽耀眼。
西廠著火,瞬間更給大廳中苦苦支撐的後金群臣澆了一盆冷水,冷的初春三月卻如寒冬。
難怪西廠的救援沒來,現在看來西廠自身難保。
是什麽人,下手如此之狠,心思如此之深,是誰?
“太子殿下,快走。”六堂堂主見此,心知不妙,頓時一聲呼哨,大廳中身手最好的幾個西廠中人,聽聲立刻齊齊退到了辰飛的身邊,護衛著辰飛就朝廳外衝去。
而六堂堂主則一翻身,不與辰飛一起往外衝,反向朝著琉月就衝了過來。
辰飛也是個厲害角色,見此知道六堂堂主在給他爭取時間,心中雖痛,卻頭也不回的跟著西廠中人朝外衝。
一地殺戮,混亂之際。
以眼還眼10
大廳正中,琉月抬頭看了一眼紅彤彤的半邊天。
“我在來湊點熱鬧。”雲召掃了一眼窗外的天空,紅彤彤的很好看,當下笑眯眯的看著琉月道。
琉月的人殺了裏麵的人,那他就來毀滅這整個西廠。
一舉兩得,真正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琉月聞言低頭看了雲召一眼,眉眼中揚過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
並不與雲召多搭話,琉月手指一飛,一串音刃朝著撲過來的六堂堂主就對了上去。
而雲召一掃大廳情況,壓低了聲音在琉月耳邊扔下一句:“我給兄弟幫忙,到時候兄弟你怎麽謝我。”
說罷,一個飛身,就朝往出衝的辰飛攔截了過去。
殺了後金國主,要今天在殺了太子辰飛,這後金不亂也再無爭霸之勢。
琉月聽言卻不理會雲召,隻是嘴角的笑容,深了起來,怎麽謝他?自然會好好的謝他。
琴聲破空,來勢洶洶,琉月在不糾纏,一出手就是殺招,朝著六堂堂主迎了去,時間快到了。
火焰騰空,直上青雲。
“不好,調虎離山。”郊外,廝殺正酣的西廠中人,突然看見那滿天的火光,頓時大驚。
“快歸,國主遇刺。”大驚聲中,一人飛馬而來,吐出的消息幾乎把西廠中人全部震僵在地。
當頭的一堂和二堂堂主聽言,立刻臉色大變,狂吼一聲:“走。”
不管不顧的扔下手中對手,朝著琉月的驃騎將軍府就急衝而去。
上百西廠中人,此時也顧不了白衣對手們,一個個狂衝跟上,風馳電纜朝著驃騎將軍府。
一直與西廠中人糾纏的白衣蒙麵人們,見此也不追,對視一眼,立刻朝後淹沒了樹林中。
春光明媚,大好天氣。
以眼還眼11
“砰。”一聲爆破音響起,那衝至琉月麵前的六堂堂主,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身上衣襟嘩啦啦的破裂開來。
鮮血從肌膚上滲透而出,細小的紅痕遍布六堂堂主整個身體上,無一不是致命之傷。
冷冷的勾起嘴角,琉月看也不看猶自矗立的六堂堂主,轉頭就朝大廳中的伶人們做了一個手勢。
“兄弟,快走,九城兵馬司來了。”手勢才做下,那衝出去堵殺辰飛的雲召,突然飛速的衝了回來,壓低了聲音朝琉月道。
他一步衝出,眼看要追上那辰飛,不想混亂中逃出去的後金丞相,帶著九城兵馬總督如飛的趕了來,正好迎上殺出重圍的辰飛。
三萬禁軍兵馬,就算他能衝過去殺了辰飛,別人也能滅了他,這可是太不劃算的事情。
琉月一聽頓時大喝道:“走。”
一邊琴聲飛揚,朝著大門就衝殺了出去。
琴聲飛濺,所過之處無人敢擋。
沒有了七堂六堂堂主,這裏還剩下的人,還有誰是琉月的對手。
所有偽裝成伶人們的暗衛,立刻聚集在琉月身後,朝著門口就衝了出去。
出府,上馬,狂飆而走。
伶人藝妓四散入混亂的人群,一切安排的嚴密合縫,一絲痕跡不留。
“給我追。”有了大軍護體,後金太子辰飛也不怕了,率領著軍隊,縱馬就朝琉月的驃騎將軍府回頭衝來,正遇上琉月和雲召縱馬而走。
掉轉馬頭,大軍緊追而上。
血紅著雙眼,琉月,今日不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不解心頭之恨,辰飛一口牙幾乎咬的粉碎。
飛馬而去,琉月朝著郊外縱馬狂奔,雲召緊跟在後。
一萬禁軍縱馬緊追不舍,馬聲踢踢,狂亂而猛烈,震響在後金國都,幾乎連地都要震上三震。
以眼還眼12
而一萬騎兵身後,是兩萬步兵,狂衝而上,緊追著騎兵從四麵而上,整個朝郊外銀山包圍而去。
狂飆急衝,琉月和雲召快如流星追月,見路就走。
身後萬千士兵緊追而上,一地殺氣。
鳥雀四驚而飛,靜寂山林一片殺氣騰騰。
幾鞭急抽,琉月縱馬直接衝上銀山後山,一片芳草絢美,河水翻騰的聲音遠遠的傳了來,一地清幽。
“兄弟,前麵是絕地,你選的什麽路。”雲召跟在琉月身後,此時微微皺了皺眉。
銀山後山山崖下,是後金都城外最大一條河流的流經地,波濤洶湧,相當險峻,琉月走這條路,是絕路。
飛身躍下馬匹,琉月站定在了山崖上,馬兒轉身而跑,沒入了山林中。
“兄弟,你幹什麽?”雲召一步勒住馬蹄,眉頭越發的皺了起來,瞪著琉月。
身後馬蹄狂響,辰飛已經率領著禁衛軍,直衝而來。
側頭掃了一眼已經衝至半山腰的辰飛,那凶狠的想要吃她肉,寢她皮的神情,幾乎都能收在眼底,琉月嘴角一勾。
轉過頭,朝著雲召露出一個燦爛之極的笑容,琉月突然衣袍一揮,一步朝著雲召跪下。
雲召頓時一愣,心中一閃而過一絲不好之感。
“太子殿下,微臣今日已經為雪聖國除去後金國主和西廠,微臣對雪聖國的忠心天地可鑒,今日微臣麵目已露,未免為雪聖國招惹大禍,微臣願意一死明誌,隻求我雪聖國他日稱霸天下,一統七國。”

話聲鏗鏘,順著山風飛卷而下,朝著辰飛撲去。
風聲勁急,就連這馬蹄狂飆聲也沒掩蓋下那鏗鏘的話語,率領著禁衛軍衝上來的辰飛,一聲收在耳中,頓時唰的看向了雲召。
雲召雙眸陡然圓睜,她知道他是雪聖國太子,她……
“琉月,你……”
一話才開頭,琉月突然一躍而起,朝著山崖狂衝而去,一往無前,決絕之極,那真是要以死明誌。
雲召陡然大震,琉月真要去死?
當下想也來不及想,縱馬就追了上去,想拽回朝著山崖下跳去的琉月,不想讓她死,不想。
以眼還眼13
未想他快,琉月更快,雲召才衝至山崖上,琉月已經合身就朝山崖下撲去,下方暗礁林立,水流甚急,琉月……
“琉月……”雙眼陡然血紅,雲召一步跳下馬來,一聲大吼急衝至山崖邊,一望下去,焦急的臉陡然變了色。
身影劃空,飛速而下。
而在她的身下,一艘大船從上遊疾馳而來,一人傲立船頭,河風吹拂起那暗紅的衣襟,冷酷肅殺之極。
雙手高舉,人影飛落。
兩相一錯間,站立在船頭的那人,一抱抱住從山崖上跳下來的琉月,船身未做任何的停留,疾飛而走,一切配合的天衣無縫。
發絲飛揚,黑發妖嬈四散,披散在琉月的身上,依偎在那男子懷中。
美如皓月,女子,琉月是女子。
雲召陡然大震,震驚的看著下方船飛速而去。
船頭,那一身暗紅的男人緩緩抬頭看了他一眼,那雙眼暗藏黑紅,冷酷卻傲然之極。
那眼,那眼,雲召唰的握緊了手,那眼他認識,他見過那雙眼睛,那雙妖魅卻傲視一切的眼睛。
天辰翼王,軒轅澈。
船行如飛,瞬間滑過水麵,遠遠而去。
渺無蹤影。
是他,居然是他,軒轅澈,那琉月是什麽人?能與軒轅澈如此親近又如此本事的女人會是什麽人?
雲召緩緩抬起了頭看著了眼碧藍的天空。
天辰翼王妃,慕容琉月,那個三年前驚震七國的人物,琉月,慕容琉月,她從來都沒掩飾是她,隻是越發如此沒有掩飾,越發沒有人相像會是她。
唇邊浮起一抹苦笑,慕容琉月,慕容琉月,原來是她。
身後馬蹄驟響,朝他而來。
雪聖國太子,赫連雲召,自己以為瞞過了所有人,卻那想根本沒瞞過琉月,到最後在她手上栽這樣大一個跟頭。
苦笑著搖搖頭,他沒忘記,三年前軒轅澈的重傷,也有他雪聖國的一份,這琉月一直不動聲色,卻是在這會報複與他。
謀殺後金國主,這樣的仇恨完美的嫁禍給了他雪聖國。
這下要換他焦頭爛額了。
春風簾卷,今年的春天真是該死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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