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蕩情
雨幕蕩情1
風輕雲淡,紅彤彤的太陽在天空散發著它的威力,金光萬丈。
晴空萬裏,天藍如碧。
有了前一日的軒轅澈和琉月從天而降,致使整個天辰兵士,猶如吃了興奮劑一般,英勇無敵了。
而相反的南宋士兵則完全的沒有了士氣。
後方糧草軍需被燒毀,前方天神降於天辰,這般的雙重打擊,又加之天辰見縫插針的猛攻,潰不成軍也。
戰事,越發的一麵倒了。
幾日功夫,天辰直接破掉南宋四十萬大軍,直撲南宋邊關守城。
磨刀不誤砍柴工,軒轅澈在戰場上磨刀,歐陽於飛就在一旁砍柴。
他可是親眼看見琉月怎麽製作出那會飛的翅膀的。
“琉月,這地方是不是這麽個尺寸?”雖然他是從頭到尾看了,不過有些小地方的尺寸,他還是有點把握不好。
琉月涼涼的坐在一旁的樹下乘涼,現下沒有了冥島三王需要擔憂,而戰場上她又不怎麽懂不說。
而且,現在那些士兵一看就他,那眼的崇拜啊,她看著都覺得牙酸,對於萬眾矚目,她委實沒多大的興趣。
因此,幹脆躲邊上乘涼,把所有戰場上的事情全部交給軒轅澈去。
斜了一眼討好的看著她的歐陽於飛,琉月眼中精光一冒,麵上卻好似漫不經心的道:“想知道也可以。”
話留半句沒說。
不過歐陽於飛多精絕的人物,立刻揚眉一笑道:“你說,要怎麽的條件?帶標記的地圖?”
極喜歡歐陽於飛的上道,琉月輕笑了笑,搖了搖食指道:“不,告訴我,這東西怎麽解?”
雨幕蕩情2
邊說邊指了指自己的後頸。
歐陽於飛見琉月手勢,當下就明白過來。
伸手拋了拋手中的木條,歐陽於飛收斂了臉上的笑,慢條斯理的道:“琉月,你認為我會跟你說嗎?”
別忘了,他可是她的正牌未婚夫。
雖然他這一段時間,可能是被其他事情影響了,表現的不是很明顯,也沒下什麽黑手。
不過,他可沒說放棄。
更別指望他給她說怎麽解,然後在旁邊看琉月和軒轅澈怎麽著,他肚量還真沒那麽大。
琉月聽歐陽於飛這麽說,依舊笑了笑,沒有說話。
以前這個念頭才在腦海中升起時,就被她否決了,現在看來還是一樣的答案。
伸手拋動著手中的木條,歐陽於飛看了眼沒說話的琉月,突然又是一笑,高高的勾勒起嘴角道:“要想知道解法,我也可以告訴你。”
輕輕淡淡的話,伴隨著歐陽於飛指向自己鼻子的手勢。
琉月一見頓時皺眉,這什麽意思?
“我就是你的解藥。”唰的打開手中的折扇,歐陽於飛笑的燦爛的道:“你身上下了什麽,你母親早就在我身上種了相對應的解藥,這麽多年灌溉下,相生相克,完全可以破解。”
琉月聽言眼珠轉動,眉色沉了沉。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見琉月不出聲,歐陽於飛輕笑道:“琉月,記住,我不反對那是我要公平競爭。
不過,他在起點上輸了那麽點,我也絕對不會有那麽大的心胸來幫你們鋪平,想跟他在一起,那可是不可能的事。”
掃了一眼低笑的歐陽於飛,琉月甩甩袖子,扔下一句:“我自有辦法。”
雨幕蕩情3
“拭目以待。”歐陽於飛笑的邪氣。
想解開她身上下的毒,必須要去冥島找到她的母親,才能明了當初種了什麽毒。
這才能對應著解。
現在,恐怕琉月絕對不會回冥島。
那麽,這解藥她就想也不要想,歐陽於飛笑的老神在在。
暖風簾卷,天氣越來越熱了。
炙熱的陽光揮灑在大地,有一點初夏的感覺了。
不過相對於南宋的早熱氣候,此時的雪聖國還是微暖時候,春上三月好風光呢。
雪聖國王宮。
“軒轅澈連破南宋三十萬兵馬,直逼南宋邊城。”雪聖國主瞪著手中的消息,很是驚訝。
來的太快了,這才多少日的功夫,就逼近南宋邊城。
難道南宋國幾十萬兵馬是擺設,如此的不堪一擊?
指尖敲打椅子扶手,赫連雲召的嘴角突然勾勒起燦爛之極的一笑,幾乎晃花所有朝臣的眼。
“來人,傳令邊關兩大守將,調集三十五萬兵馬,進攻南宋。”一聲落下,驚起殿外鳥雀無數。
“王兒?”雪聖國國主一怔,這個時候攻打南宋國?
雲召轉頭看著雪聖國主,眼中光芒閃動:“南宋汙蔑我們雪聖國偷盜南宋寶藏在先,這口惡氣,我雪聖難道要忍下?
出兵討伐,天經地義。”
說罷,輕笑著掃了一眼圍坐的幾大雪聖國重臣。指尖輕輕的點著椅子扶手:“強攻之末,此時不吃更待何時?”
話音落下,雪聖國幾大重臣立刻明白了,當即臉上露出了狐狸成精般燦爛的笑容。
南宋傾國兵力五十萬,全部在天辰的邊境被軒轅澈打了個大敗仗,國內已經沒有多少後備軍力。
雨幕蕩情4
這局勢已經明朗了,軒轅澈揮兵吞噬南宋,依現在看來不過是個時間問題而已。
那他們雪聖國何不插一腳,分一杯福
沒有了重兵在手,南宋猶如一隻肥碩的羊羔。
“南宋汙蔑雪聖偷盜南宋寶藏,雪聖舉國憤怒,今發兵三十五萬,討要公道。”
一旨聖令,在這春上天氣驚破蒼雲,簾卷而上蒼穹。
雪聖國對南宋揮兵了。
錦上添花有人做,落井下石一樣有人做。
弱肉強食,自古儼然。
三月末的陽光從天際揮灑下來,山河多壯麗。
雪聖國太子赫連雲召親自領兵,兵發南宋,三十五萬從南宋與雪聖交界進入,南宋國腹背受敵,頃刻間大亂。
天辰攻右,雪聖攻左。
南宋敗軍既要抵抗天辰軒轅澈,又要調兵遣將應對雪聖,敗局已成。
鳥雀鳴叫,絲絲白雲在天空中飄舞,無形無相。
綠葉綠的蔥翠,綠的妖嬈。
傲雲皇宮。
碧水浮動,楊柳飛花,
“太子,南宋請求救助,事若成願意割十五座城池給傲雲。”皇宮內那翠哼,天涯看著坐在哼賞水色的獨孤夜道。
獨孤夜伸指頭掐斷一翠綠的柳條,看著那碧波蕩漾。
絲絲水花在鳥飛魚躍中綻放出來,很是嫻靜。
“太子,我們若不出兵幫助南宋,南宋勢必被天辰和雪聖瓜分,那這樣下去,天辰和雪聖國的勢力,將會超過我們傲雲,情況很不妙啊。”
獨孤夜手下的四大統領之一輕水,皺著眉看著沉默的獨孤夜道。
天下局勢多變,不是此消彼長,就是彼漲此消。
雨幕蕩情5
傲雲能坐穩中原第一大國,那是因為那個時候是七國,今日趙國和陳國已經被天辰和後金瓜分,若是南宋在被天辰和雪聖國瓜分。
這般情況下,天辰將會一躍而成存在的四大國中第一大國,那時候恐怕就不是那麽好說了。
指尖輕輕的把玩著手中的柳枝,獨孤夜很淡但是卻很沉的道:“雪聖出兵三十五萬,剩餘二十五萬兵馬囤積在傲雲邊境。
天辰出兵四十萬,慕容無敵帶四十萬大軍後金邊關操練。”
冷淡的扔出這幾句話後,獨孤夜抬起頭看著麵前的幾人,冷冷的道:“你們認為呢?”
一片寂靜,幾人頓時開不了口。
雪聖和天辰早就已經做好了應付他們傲雲或者後金的準備,守株待兔的攻伐,他們傲雲不會有一點好處。
暖風飛過,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我們不能就這麽眼睜睜……”
不能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天辰和雪聖國就這麽坐大啊。
五指輕輕握住斷枝,等待獨孤夜在張開的時候,柳枝已經化成了一片飛灰,隨著微風,飛散而去。
“備馬,我親去南宋。”金白色的衣袍飛揚,獨孤夜冷冷的扔下幾個字。
衣袍飛揚,春暖如水。
天下山河多壯哉。
天氣一天比一天熱起來。
有天氣在開始變熱的因素,同樣也有天辰已經攻進南宋,每深入南宋國境一寸,那南方的炙熱天氣就越發的彰顯出它的威力來。
啃下了進關最硬的一塊骨頭,軒轅澈就沒有在身先士卒,把領兵分攻南宋的任務交給了流川,周成,等幾大副將,自己後軍慢行。
雨幕蕩情6
天辰,不是隻有他才能衝鋒殺敵。
最關鍵的仗他已經打下來,他們在無法接著打下去,那簡直就是一群飯桶了。
一月時間,天辰一路過關斬將,幾乎殺下南宋半邊天下。
而另一方雲召也揮兵直入,頗有點與天辰爭鋒,看誰能第一個到達南宋國都的陣勢。
戰場,如火如荼。
一切進行的順利的不能在順利。
南宋靠海,多內河,蜿蜒而去,不受戰火絲毫沾染。
這日裏,天色碧藍,大朵大朵的雲漂浮在天空中,一團團,一隊隊。
一汪碧水橫貫朝城,朝著下遊流去。
岸邊蘆葦叢生,鳥雀在河邊的蘆葦上跳躍,在青草上飛騰,野花遍地,燦爛繽紛。
比之戰火紛飛,又是另外一番景色。
而在這亂世靜景中,一艘小漁船,在河麵上浮載浮沉,船上兩個漁翁,清閑垂釣,刹是悠然。
“朝城的百花釀,別處喝不到的,來嚐嚐。”低沉的聲音回蕩在山清水秀中,聽起來分外的舒爽。
普通的衣衫也遮擋不住那妖魅驚人的容貌,不正是那軒轅澈是誰。
盤膝坐在船頭一身男裝的琉月聽言,伸手接過,舉杯一口飲盡杯中酒,扔下一句:“一個味道。”
她能喝,千杯不醉,但是不代表她就分得出好壞,葡萄酒勉強可以,水酒,她無能。
軒轅澈一聽頓時失笑,揚揚手中的酒杯,換個話題道:“今日的午飯可就指望你了,專心點。”
今日一大早就收到前線全麵逼近南宋國都的好消息,他這個坐鎮的王上,此時的用處就是盡情提前歡慶就好。
雨幕蕩情7
因此下,幹脆擰了琉月出來,遊水釣魚。
聽著軒轅澈如此說,琉月回頭盯了眼魚竿,皺了皺眉。
長這麽大,她從來沒有如此有興致垂鉤釣魚過,一是沒時間,二還是沒時間。
有誰聽說過頂級雇傭兵,每天要做的事情是遊山玩水,釣魚的,她沒那麽好的命。
側頭看了眼心情極好的軒轅澈,在盯一眼不動如山的魚竿。
琉月袖子一挽,抓起漁船上的叉子就站了起來。
“幹嘛?”軒轅澈揚起眉頭。
“叉魚。”幹脆利落。
要吃魚還不簡單,叉她會,釣的話估計中午隻有餓肚子。
軒轅澈一聽下頓時就哈哈大笑了起來,站起身取過琉月手中的叉子,笑道:“那你不如跳下去抓。”
遊山玩水兼釣魚,是來玩的。
琉月聽言斜眼掃了軒轅澈一眼,一腿利索之極的就朝軒轅澈踢去,一邊道:“那你下去。”
一個閃身飛速避開,軒轅澈心情那叫一個好。
小小的漁船瞬間一陣亂晃。
“好,好,等到時候真釣不上來,我下去給你抓去。”舉起手中的鐵叉,軒轅澈滿臉笑意的看著雙手抱胸站在船頭的琉月。
眉毛一挑,琉月揚揚下顎很高傲的道:“準了。”
頓時引來軒轅澈又一陣大笑。
微風緩緩吹來,帶著點點河水的濕潤泥土氣息,那是一種寧靜天地的祥和感覺,很美好,很純淨。
站在船頭看著笑的開懷的軒轅澈,琉月嘴角緩緩的也勾勒起一抹微笑。
好久了,記得自從遇上軒轅澈,他們就沒有時間一起這般的輕鬆過。
雨幕蕩情8
每日裏麵對的不是軍國大事,就是迫害,分離,抗爭。
何曾有時間,有精力,做這偷得浮生半日閑的事情。
一尾漁船,垂鉤而釣。
河風細潤,品酒自遙。
最淺顯的幸福,怕也是他們遙望而不可及的幸福。
清風吹起,晃動琉月身上的翠黃衣襟,飄飄若飛。
四五月份的天氣,說變就變,剛剛還是白雲朵朵在頭上飛,轉瞬間太陽遮擋在白雲身後,飄起絲絲細雨來。
帶著溫柔,帶著濕氣,從天而降,河麵立刻綻放出絲絲點點的漣漪。
“來。”軒轅澈見此,俯身就抓起漁船上的一件蓑衣,笑著給琉月批在了身上,抓著琉月坐在了魚竿前。
轉瞬間,漁船漁翁,相映成趣。
摸摸頭上的鬥笠,看看身上的蓑衣,掃一眼身前的魚竿,在看看旁邊也一身蓑衣的軒轅澈,琉月心中突然一瞬間升騰起一股很寧靜的感覺。
漁公,漁婆,相擁憑雨而釣,多麽實在的幸福。
嘴角微微的勾勒了起來,琉月反手握住軒轅澈的手,兩人微笑的對視一眼,擁在船頭。
斜風細雨不須歸,此時無聲勝有聲。
細雨如絲,點點渲染開來。
一尾漁船,兩個漁翁,山川如畫,美妙若斯。
雨絲不大也不小,渲染著河麵,打濕了蘆葦。
琉月和軒轅澈相擁坐在一起,誰也沒有開口,誰也不想打破這寧靜的氣氛,這是幸福的滋味。
“嗖……”就在這份寧靜中,遠處蘆葦群中突然衝出一破爛的小船,朝著下遊的方向就跌跌撞撞的隨水衝了來。
雨幕蕩情9
看來歪來倒去的樣子,一眼就可見船上的人不會駕船。
順水而下,來的不快也不慢,看樣子隨時都有顛覆的可能。
琉月和軒轅澈見此,不約而同的扭頭,當沒看見,這兩人可都不是好人。
小船跌跌撞撞順水飄來,船還沒來,那船上人的說話聲到是遠遠的接著風就傳了過來。
“小三,沒用的,不用跑了,你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
一淒婉的聲音從雨絲中傳來,越發的顯得的哀婉。
“不,如是,我們一定能走得掉的,你放心,天辰兵馬打來了,裏城主他們現在自身難保,那裏還有心思來管你。
我們從這裏順水而下,就可以去漢城,到時候我們就安全了。”
一聽上去很熱血,嗓門很大的男聲緊接著接過了話去。
“小三,不是這個問題,我一介花女,城主他們這個時候自然不會在想起我,但是……
小三,你在院裏做了這麽久的事,還不知道嗎,嬤嬤給幾個沒有……沒有破身的頭牌都下了藥。
隻有嬤嬤們中意的人,才能服藥與我們……若是私下私通,那你會死的,小三,我不想害你……”
如泣如訴,這斷斷續續的話一說完,隻聽哭聲一片從雨絲中傳來,叫人忍不住聞者落淚。
本扭頭看向另一邊,打算這船就是翻了也與他們無關的琉月和軒轅澈,此時一聽這女子這話,立刻齊齊對視了一眼。
這意思怎麽跟她這麽想似。
隻不過,聽起來,這應該是花樓裏麵的頭牌,老鴇們為防止花魁身子被別人玷汙,想出來的招吧。
雨幕蕩情10
對視一眼,琉月挑了挑眉,轉頭朝那破船看去。
破船順水而來,離的軒轅澈和琉月這條船比較近了,上麵的人也看的相對清楚起來。
一長相清麗,絕對算的上上等姿色的女子,坐在船頭,神色淒厲,滿臉水珠,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而另一個年輕男子,則一副老實樣子,濃眉大眼的。
兩人放一起,頗有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
“這個啊,我知道,沒事,不那……個……,我也一樣喜歡你,我帶你走不是為圖什麽,我就是喜歡你,想看你幸福,就這個,真的……”
老實男子搓了搓手,一邊心疼的連連為那美貌女子擦眼淚,一邊大聲的訴說道。
話音順著雨絲飄來,帶著的是那麽的情真意切。
琉月但覺軒轅澈握著自己的手一緊,在雨絲中透著絕對的溫暖和不用言喻的情意。
沒有回頭,隻是把身體靠在了身後軒轅澈的懷裏。
軒轅澈想說什麽,要說什麽,她清楚的很。
她知道他也想告訴她,他不在意。
不過,她在意,當然,實在是沒辦法,那也就算了,不過她這一輩子拽定軒轅澈了,休想找別的女人。
雨絲簾卷,那破船上的一男一女你情我濃的,都不顧船,就任由破船這麽順水而下,難怪這船隨時呈現要顛覆的狀態。
感情,這兩人就認為船下水,就可以不用管了。
而就在這雨絲簾幕中,下遊一小船飛速的朝上遊劃了上來,逆流而上,速度居然相當的快。
琉月和軒轅澈的眼光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雨幕蕩情11
隻見那小船船頭一十五六歲,長的挺秀氣摸樣的男孩子,正抓著船槳快速的劃動。
勁風鼓足了衣袖,每劃一下船就上前好多丈,顯然有一身武功。
不過,這等程度的武功,還沒放在軒轅澈的眼裏。
順著南海身後看去,一年老的老翁,抱著筐藥婁坐在船艙中,白胡子在風中飛揚,看上去很有點仙風道骨的樣子。
小船如飛一般逆流而上。
破船搖搖晃晃在河水裏顛顛倒倒的朝下流去。
雨絲如幕,有點大了開來。
“讓開。”一聲怒吼,那逆流而上的小船上,年輕男孩瞪著那破船就是一聲大吼。
他已經劃動船隻避開了它兩三次了,這破船好像專門跟他作對一般,橫著就衝了來,硬是擋著他的路,男孩頓時怒了。
這一聲大吼,立刻驚醒了破船上的兩人。
那老實男子見此連忙抄起船上的船槳,就慌亂的朝河水裏伸去。
可他不劃船還好,這一劃,破船更是在河水裏打了幾個轉,速度很快的一頭就朝那逆流而上,衝上來的小船撞了去。
“砰。”隻聽一聲沉悶的碰撞聲響起。
別看破船破,居然還牢固,而那被破船一頭撞上的小船,則轟的一聲哼,其中間斷裂了開來。
那坐在船艙中的老翁,更是被一顛,一下就從船艙中甩了出來,朝河水中落去。
“師傅。”那男孩頓時大驚,連忙一扔手上的船槳,跳起來就朝被摔出去的老翁抓去。
而對麵那眼看見撞了人,嚇的目瞪口呆的老實男子,隻傻呆呆的站在船頭,下意識的抱住了朝他砸過來的藥婁,話都說不出來。
雨幕蕩情12
“噗通,噗通。”兩聲落水響,那男孩抓住那老翁卻沒那好武功,反身跳回來,咚咚的落下了河。
“我……我……撞死人了……”老實男子一臉幾乎都要哭出來了,而他身後的那美貌女子,也驚的忘了哭,慘白了臉。
“混賬,你操船不看人的,王八蛋。”老實男子的話音剛落。
河麵上呼呼冒出兩個腦袋,那男孩拖著老翁,一邊朝著那老實男子大罵,一邊劃過去,抓出破船沿,爬了上去。
“老丈,小然是故意的,我們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我們……”到底是花樓紅牌,比那老實的小塞機快的多。
那如是一見老翁咳嗽著上船,立刻一個猛撲撲過去,跪在老翁麵前,不斷的磕下頭去。
老翁一上船,也沒管那如是,急忙上前一步衝到還傻乎乎呆愣著的小三麵前,搶過藥婁,看了一眼裏麵的東西。
方噓了一口氣道:“還好,都在,都在。”
說罷,這才轉過身看著如是道:“算了,念在你們保護好我藥草的份上,今日我就不計較你們,咦……”
不計較的話才說了一半,白發老人突然看見磕下頭去的如斯頸項上一顆紅點,立刻伸手按住了如是的頭。
不容如是和小山驚訝,老頭看了看紅點:“種毒朱砂,恩。”邊說邊指尖一挑,挑開如斯肌膚露出點血跡,放入口中嚐了一下。
“蟾蜍,鼓毒,斷腸草,蝮蛇毒。”細細一品,老翁突然一一道出四種毒藥名字。
琉月一耳聽到這,雙眼一眯,以焰毒,這老翁……那她身上的朱砂……
好人壞人
好人壞人1
緩緩回頭與軒轅澈對視了一眼,琉月清楚的看見,軒轅澈的眼也厲了起來。
“求老丈救小女子,求求老丈……”
那如是青樓人物就算多清高絕豔,也絕對是精絕人物.
一聽這老翁如此樣說,立刻省悟過來,那頭在船上磕的砰砰作響。
“求老丈指點解藥,老丈……”那小三呆傻歸呆傻,此時反應也到快,滿臉狂喜的對著老翁,磕頭如稻米。
“撞我們下船,還想我師父指點你們解藥,哼。”站在船頭,那男孩扭著濕透的衣服,凶巴巴的道。
“老丈,老丈……”如是如泣如訴的聲音,從雨幕中傳來,越發的讓人聽了心疼了。
那老翁抱著藥婁,掃了眼跪下的兩人,在看了看船,又看了看手中的藥草,袖袍一揮道:“想解藥也可,下船,這船我要了。”
那如是和小三聞聲有一瞬間的呆愣,後小三一步跳起,連連道:“好,好,給你,這船給你。”
那一旁擰衣服的男孩見如此,直接一匕首劃開小三的手指。
小三還在驚懼尖叫中,男孩直接就著他劃開出血的手指,在他自己的衣服上行書。
“黃芩三錢,不老草……”老翁語速極快。
男孩寫字的速度也快,龍飛鳳舞,頃刻間一張藥方就寫在了那小三的衣服上。
一聲落筆,男孩連著兩腳直接就把小三和如是給踢了下船,駕船載著老翁就這麽走了。
那落水的小三會水,當下抓著如是,凶猛的就朝離的不遠的岸邊遊去,生怕慢了,身上的單子會被水化解。
好人壞人2
雨,越來越大了。
點點滴滴砸在河麵上,升騰起一陣沙沙的聲音。
合著泥土的清香飄散在空中,一片青草嫩綠的氣息。
漁船中,一身蓑衣的琉月和軒轅澈,一直看著此方同時扭頭再度對視了一眼。
微微側了側頭,軒轅澈朝琉月使了個眼色。
琉月輕輕一點頭,本就坐在船沿的身體一動,無聲無息的滑入了河水中,朝著小三兩人追去。
而漁船上的軒轅澈則袖袍一揮,漁船立刻就如利箭一般,朝著前方快要消失在雨幕中的破船追去。
分兵兩路,各自跟蹤。
雨幕滴答,天地間一片青蔥翠色。
淅淅瀝瀝,此雨下了一天,洗去了山川上的血紅之色,歸還了天地本該有的顏色。
夜幕時分,雨漸漸的收了去。
天幕上,碗口那麽大的星子躍在空中,散發出璀璨奪目的光澤。
南宋此城的總督府,不,此時應該叫天辰此城的總督府,在夜幕中主院裏一片燈火輝煌。
琉月一身戒裝,坐在椅子上把玩著手中的匕首,顏色平穩,看不出來有任何的波動。
旁邊,許久不見的杜一,正一臉冷酷的站在琉月身邊。
敞開的窗子下,芭蕉婆娑。
靜默中,琉月突然伸手緩緩的倒了一杯熱茶:“回來了。”
伴隨著她莫名其妙的話語,窗戶上人影一閃,一身藍衣的軒轅澈已經站在了屋中。
斜步坐在琉月身邊,軒轅澈端起琉月給他倒的茶水,一飲而盡,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怎麽樣?”
好人壞人3
琉月聞聲伸指點上桌麵上一疊信息,給軒轅澈推到了麵前。
軒轅澈頓時翻開看去。
“朝城怡紅樓當家花魁陸如是,龜公小三。天辰兵破朝城,怡紅樓瓦解,樓中女子各奔東西。”
把玩著手中的匕首,琉月緩緩的道:“朝城花樓有這個規矩,為當家花魁點身,一直延續了幾十年了。”
軒轅澈耳中聽眼中看,見此嗯了一聲道:“看來身份不假。”
琉月點點頭,她找了杜一調查消息。
中午給的命令,晚間時分杜一就給了回複,一是她的血影衛動作快,二恐怕也是朝城無人不知這陸如是吧。
快速翻了一眼手中的信息,軒轅澈抬起頭看著琉月:“結果呢?”既然人確定有,不是假冒,那就可問結果。
琉月看著軒轅澈眼中的正色,微微揚了揚眉尾,沉聲道:“我一路跟過去,親眼看著他們抓藥,熬藥,喝下。”
說道這琉月突然停頓了一下,看著軒轅澈炯炯有神的眼,勾唇緩緩笑了起來:“朱砂消失了。”
軒轅澈聽到這眼一下就亮了,看著琉月嘴角的那抹邪笑,軒轅澈眉眼一轉:“繼續。”
琉月聽軒轅澈如此說,一下就笑開了,這個人怎麽這麽了解她。
“毫發無損,到現在活的好好的。”她親手下了點藥,看著那如斯和小三成為夫妻,一點問題也沒有。
話音落下,軒轅澈和琉月對視了一眼,眼中都綻放出精光。
“白城不老藥翁,住在前方七十裏外的白城藥穀,據說乃是白城的第一藥道高手,無親人,隻有徒弟白藥一人。”
好人壞人4
看著琉月,軒轅澈接過話來:“不過此人脾氣古怪,心情好什麽都好,心情不好,死在他麵前他都不救。
因此,雖然白城人都知道他有一身好醫術,名聲卻並沒揚名天下。”
他親自追了七十裏,把一切都看好,打聽好,方才回轉的。
聽軒轅澈如此樣說,琉月揉了揉手指:“脾氣古怪,這樣的人……”話沒說完,琉月眉頭有點微皺。
一般在一領域有特殊成就的,無不恃才傲物,這樣的人最不好對付,況且是求到他麵前。
眉心微皺,琉月還沒怎麽打算,軒轅澈卻輕笑了起來。
伸手點點桌麵,軒轅澈笑看著琉月道:“此翁現在正在專研什麽百草丹,尚且差一味玄色草,聽說三日後他在藥穀設宴邀請所有近幾城的藥材商販,同行,就為這玄色草。”
聽軒轅澈娓娓道來,琉月嘴角邪邪的勾了起來。
一手支撐著下顎,琉月笑看著軒轅澈接過去道:“不巧的很,你那裏正好有這玄色草。”
“哈弓…”軒轅澈聽琉月為他接了這下句,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伸指頭刮了一下琉月的鼻尖。
簡直就是他肚子裏的蛔蟲。
嘴角高高的勾勒起,琉月回頭看了眼一直沒吭聲的杜一:“你去傳信給秋痕他們,讓他們先拔營而去,我們隨後就到。
還有,傳信讓歐陽於飛過來。”
自從那日看見她和軒轅澈飛翔而來後,歐陽於飛就迷上了那他自己嘴裏的四不像。
奈何,那東西不是隨便就能製作成。
好人壞人5
力量的均衡,角度的精確,大小厚薄的不一樣,這都不是隻看一眼就能比對著來的。
歐陽於飛造了幾架,硬是上不了天不說,還撞的他自己鼻青眼腫。
這下子幹脆耗上了,就在那天辰和南宋原來的邊城處,研究製作起來,不跟著他們打過來了。
杜一頓時微微一躬身,快速離了開去。
軒轅澈則看了琉月一眼後,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歐陽於飛這個人本質絕對的不壞,小人中的君子。
琉月若問他什麽,他大不了就是不說,但是絕對不會騙人,這人這點上實在是光明磊落的緊。
琉月叫他來,恐怕就是想到時候問他,她身上到底是不是那毒。
若不是,歐陽於飛絕對不會害琉月中毒的。
這家夥也是看穿了歐陽於飛的本質呢。
對視一眼,兩人齊齊大笑起來。
雨後的月色就是皎潔明亮,跟洗過的一般,從窗戶中透過來,讓人心曠神怡。
微風吹動,今日真乃是個好日子。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
白城藥穀。
一身青白綢緞兒,琉月和軒轅澈一身普通商人打扮,慢條斯理的翻山朝藥穀而來。
繁花遍地,樹木蔥翠。
蜂圍蝶繞,山巒起伏。
端的是一個神仙福地,與之十幾裏外遭受戰火洗禮的白城,實在是不可同日而語也。
琉月和軒轅澈難得的好心情,邊指指點點的賞花,邊慢條斯理的前去。
穀中腹地,幾間錯落有致的竹屋矗立在山穀中,簡陋,卻別有一番情趣,在著山花爛漫中,出塵。
“怎麽就這麽幾個人?”
好人壞人6
琉月和軒轅澈還沒有走進,遠遠的不滿聲隨著風就傳了過來。
“藥翁,今年不比往年,現在正逢大亂,誰來赴你這什麽宴啊,要不是我這有太多的藥材帶不走,你給的價又比較高,我想討兩個路錢,這個時候也去逃命去了,怎麽還會來你這。”
一沙啞著嗓子的人也抬高了聲音道。
“就是,藥翁,你是躲在深山不受戰火波及,我們可都是受著苦的人。”另一個破鑼嗓子的人接過話去。
“快,我這帶了幾個好藥材,千年靈芝,東山百年人參,藥翁,你看著給就是。”
話聲隨著風飛來,琉月和軒轅澈那是絲毫不漏聽在耳裏。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見笑意,若是來的藥材商和同行多了,萬一有了玄色草,那他們的可就不珍貴了。
一頭雪白頭發,臉色沉沉的藥翁矗立在竹屋前,看著麵前的三個商販,冷著臉道:“玄色草一杖,一千兩。”
冷冷的聲音一落,那嘰嘰喳喳的三個商販,同時停下說話皺了皺眉。
“玄色草,這東西一千兩可買不到。”破鑼嗓子抬起頭道,那可是冰山上開的花,比起千年靈芝都值錢呢。
“隻要你有,開價。”藥翁也不客氣。
麵麵相覷,幾個商販頓時啞言了。
他們都是聽藥翁要藥材,開的價又高,所以才過來的,怎麽想一來就要這玄色草。
這東西,普通的他們怎麽可能有。
草葉青綠,幽幽香味。
琉月和軒轅澈停步在竹屋邊上,靠著青鬆樹幹。
好人壞人7
那男孩白藥帖聲音掃了一眼行來止步的琉月和軒轅澈,不認識,他都不認識,肯定是白城小藥商。
這些大藥商都沒有,小藥商,不理。
當下直接轉過頭來,不理會軒轅澈和琉月,而那藥翁更是頭都沒有回轉一個。
看著三大白城頂級藥商的臉色,藥翁的臉一下沉到底了:“沒有?”
“沒有。”三人對視一眼,回答的到是整齊。
“沒有,你們來幹什麽?一群飯桶,滾滾。”藥翁頓時怒了,那白胡子幾乎吹上了天去。
這脾氣果真不算好。
三大藥商臉色瞬間又青又白,要不是顧及著這藥翁有一手神鬼莫測的手段,估計會齊齊撲上去。
**的,他又沒有說他隻要玄色草。
他們要知道他隻要這個,肯定來都不得來。
“滾,趁老夫沒發火,滾,都給我……咦,什麽味道?”一臉怒氣的藥翁一摔袖子,正對著三人咆哮,一話還沒說完,突然鼻尖一嗅,暴露的臉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扭頭,轉身,順著香味看去。
隻見,靠在樹幹上的軒轅澈,手中打開著一隻檀木盒,裏麵一跟通體血紅,看上去猶如血色瑪瑙的青草,正端端正正的躺在盒中。
惱怒的眼瞬間金光亂顫,藥翁猶如狗見了骨頭,興奮了。
“玄色草,玄色草。”雙手揮舞,藥翁以一個絕對六七十歲人沒有的速度和身手,朝著軒轅澈撲了過去。
軒轅澈眼見藥翁撲來,手腕突然一抖,檀木盒立刻關閉,握在了軒轅澈的手中。
撲上來的藥翁頓時一愣,就要冒火。
好人壞人8
那身後緊跟著也走過來的白藥,立刻拽了藥翁衣角一下。
藥翁立刻反應過來,咳嗽兩聲,把手攏在了袖子中,看著軒轅澈很慈眉善目的道:“很好,報個價。”
“不賣。”軒轅澈把玩著手中的檀木盒,回答的鏗鏘有力。
藥翁一聽那慈眉善目立刻就倒豎了,一眼橫著軒轅澈,滿臉猙獰的道:“不賣,你跑這裏來幹什麽?”
“賞風景,不行?”軒轅澈麵色冷淡:“我這個人賣東西也看人,看心情。”
此話一出,頓時氣的藥翁胡子亂飛。
身後的三大藥商鼓掌叫好。
不過在藥翁回頭一瞪之下,三人立刻擔著扁擔,溜了。
回頭瞪著軒轅澈,藥翁胡子飛啊飛啊飛啊。
一旁的琉月見此,嘴角微勾,這人看上去小孩子脾氣樣。
“好,你說,你要什麽。”生生壓抑著自己的壞脾氣,藥翁瞪著軒轅澈道。
“一張藥方。”軒轅澈見藥翁按著他的想法走。
當下揮了揮手中的檀木盒子:“隻要你給醫好了,這玄色草我送給你,若是你沒那個本事看好,那麽……”話沒說完,不過意思已經很明顯。
藥翁聽軒轅澈這麽說,立刻醒悟過來,臉色一怒後又是一喜:“是要求我看病,好小子,哼,來,來,誰看,這天下還沒我看不好的病。”
“那就好。”琉月接過了藥翁的話,站直了身體。
撩開發絲,露出了後頸的朱砂。
藥翁一見本以為軒轅澈能拿出這麽珍貴的玄色草,必然是有難醫之症。
好人壞人9
此時見居然是這朱砂,那心一下就放了,麵上露出一絲誌在必得和輕蔑。
原來又是一個花魁。
此眼神收在軒轅澈的眼裏,不由微揚眉,卻稍稍放了心。
指尖挑開絲絲血絲,藥翁入嘴以辨別。
琉月當下抬起頭來,雙目注視著藥翁。
以焰毒,她從來沒有想到這時候的醫術已經高明到這個地步,在現代社會,這也要精密的儀器才能夠分析。
看來,有些東西委實也不能太看輕這個時候的人。
血色入嘴,藥翁誌在必得和輕蔑的眼,立時微微變了色,沉吟著皺起了眉頭。
琉月和軒轅澈見此沒有吭聲,隻是看著藥翁。
一片寂靜。
山風吹來,山間野花的清香撲鼻而來,甚是鮮美。
在挑一絲血絲,品嚐。
在挑……
藥翁好像吃琉月的血吃上了癮,一嚐在嚐,不過那眉頭卻越來越皺。
一旁的徒弟白藥見此,詫異的欺近藥翁身旁,壓低了聲音道:“師傅,辨認不出來?編個假……”
“如果藥翁辨認不出來,我們在另請高明。”白藥壓低的話還沒說完,軒轅澈已經冷冷的接過了口去。
說罷,手中檀木盒子一收,與琉月同一刻轉身就欲離開。
“慢著。”藥翁見此臉色一沉,厲聲喝道:“我既然給你醫,就不會騙你東西。”
說罷,轉頭狠狠的瞪了白藥一眼。
醫有醫道,可以不醫,但不能騙。
白藥低下頭,再不敢亂說。
皺著眉頭,藥翁看著轉過頭來的琉月和軒轅澈兩人,沉吟了一瞬間後,沉聲道:“這毒已經深入血精,應該下了有十幾年了。”
好人壞人10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這話說的對。
軒轅澈立時點了點頭,琉月母親離開琉月的時候才幾歲,離現在確實十幾年了。
眉頭依舊緊皺,藥翁背負雙手,開始在原地踏步。
“三蟲三花容三木三水,一共十五種藥物混雜,厲害,厲害,老夫平生還沒遇見過這樣的毒。”
邁步嘀咕:“相生相克,不僅不害本身,反而還起著調和筋脈的作用,卻可毒殺陽性,好,好……”
耳裏聽著藥翁的嘀咕聲,軒轅澈和琉月對視了一眼。
十五種藥物為原材料,冥島果然不愧是冥島,隨便一點朱砂都是極品中的極品。
“我來,不是為了讓你誇下毒人的厲害。”伸手入懷,軒轅澈一邊冷冷的看著藥翁,一邊上下拋動著手中的檀木盒。
藥翁見此狠狠的瞪了軒轅澈一眼後,在貪婪的看了一眼軒轅澈手中的木盒,狠抓著頭發。
“三蟲,乃蠍子,火蜂,鹿蟥;山花,乃不生花,陰陽花,血花;容,乃斷腸草,枯榮草,寒草。”
扳著手指頭,藥翁沉吟著一個一個道來。
“這三木和三水……”皺眉抬頭看著琉月。
琉月見此二話沒說,幹脆走進藥翁的竹屋,挑了一個小碗,直接手腕上一劃,滴落一小灘鮮血下來。
夠藥翁嚐的了。
“三木,乃往生木,高鬆木……鳳凰木……這三水,三水,瑤池水,天山水……最後一水,最後一水……”
看著藥翁幾乎要把他的頭發扯光,琉月和軒轅澈心也微微有點緊了。
好人壞人11
隻要知道了下的毒是那些原料,要解毒,自然就好說了。
暖風飛過,鳥鳴雀鬧。
一片靜寂中,藥翁突然一拍巴掌,哈哈大笑出聲:“冰淩水,哈哈,是冰淩水。”
嘴角高高的勾勒起,琉月看了眼軒轅澈,兩人眼中都湧出一股笑意。
“小子,算你們運氣找到老夫,換別人任何一個人,都解不了你身上這毒。”一肯定琉月身上是什麽毒素,藥翁立刻就神氣了。
軒轅澈見此朝著藥翁微微傾身道:“還請藥翁下方子。”
一旁不敢做聲的白藥,見此冒了一句:“現在才知道有禮貌。”
軒轅澈和琉月無視,全當沒有帖。
藥翁此時眼看著玄色草到手,心情極好,也不生氣。
大手一揮道:“方子沒問題,不過其中藥材多是名貴之極的東西,我沒有,不過你既然拿的出這玄色草,應該也難不倒你。”
說罷,性情所至,直接撕下下方衣擺。,取過配合的很好的白藥遞上來的筆,揮毫而下。
不一刻,藥方既成。
“拿去。”一衣襟扔出,藥翁此時分外興奮,能解如此複雜毒素,這也是為大夫者值得高興的事情。
衣襟入手,軒轅澈快速看了一眼,果然名貴珍稀,若不是他,恐怕普天下沒幾個人湊的齊這解藥。
“多謝藥翁,若是能解自當厚禮,若是出了差錯,藥翁……”淡淡的話沒有說完,其意已明。
回應軒轅澈的則是藥翁的一揮手,根本毫不理會,顯然他自信的很。
好人壞人12
呈上玄色草,軒轅澈見此拉過琉月的手,緩步行了出去。
芳草鮮美,落英繽紛。
比之來時,兩人的心情越發的好了。
日已中空,那皎潔的陽光從天際灑下,藥穀花草越發的璀璨,花香熏的人整個的欲醉。
竹屋中,白藥眺望著遠方,此時緩緩的道:“已經走了。”
神色平冷,沒有了剛才的喜怒形與色。
把玩著手中玄色草的藥翁,聽言嘴角微勾,五指在那檀木盒子上一捏。
頃刻間,隻見那堅硬的檀木盒子,無聲的粉碎了開來,化為了粉末,從藥翁的五指間流淌了下去。
白藥指尖一夾,收起那木屑中的玄色草。
如此舉重若輕,力量控製得當,恐怕就是軒轅澈也不能做的如此精妙和不傷吧。
陽光從竹屋的窗戶灑進來,好似平鋪上一層金線。
金光中,背對窗子的藥翁一把撕開衣服,從胸膛的部位,扯起一層薄薄的好似皮膚一般的東西,整個的從上掀了下來。
一頭黑發飛揚。
隨手一扔,那薄薄的好似皮膚的東西,落入竹屋角落一直溫著藥的火爐上,瞬間燃燒成飛灰。
同一刻,白藥在臉上一抹,也是隨手一扔,薄薄的東西飛灰湮滅。
並肩轉身,竹屋中兩人朝著竹屋後走去。
竹林森森,微風吹來,沙沙作響。
沒有晴天白日的朗朗乾坤,反而有點泛著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陰森。
竹林深處,那最厚實的土壤上,一朵猩紅的花朵正盛開著,仔細看,那並非花朵原來的顏色。
紅的**,紅的嗜血。
魑魅魍魎
魑魅魍魎1
風輕雲淡,萬裏無雲。
軒轅澈和琉月一日時間就趕上了前進的秋痕等人。
戰地高歌,南宋國都近在咫尺,一切完全不用軒轅澈操半點心。
一城,最靠近南宋國都的城池,兩者間幾乎隻有十幾裏。
一城城主府。
“藥方沒有問題,若真是這樣的毒,這方子就完全是對的。”金碧輝煌的城主大廳裏,軒轅澈隨身攜帶的軍醫,沉聲道。
“沒有問題?”軒轅澈在掃了一眼旁邊站立的幾個人。
此時南宋整個已經大亂,皇城中不少皇親國戚都已經逃跑,這些人則正是從南宋國都皇宮中逃出來的禦醫。
不過,逃,隻要軒轅澈想讓你逃,你自然就逃得了,他不想讓你逃,你怎麽逃的了現下天辰的天羅地網。
“沒有問題。”幾個南宋國禦醫見軒轅澈詢問,立刻戰戰兢兢的連聲道。
軍醫或許級別不夠,不過能成為禦醫的人,醫術不會差到那裏去。
軒轅澈當下緩緩的點了點頭。
“若是出現了什麽差錯,你們的人頭自己給寡人呈上來。”冰冷的聲音,帶著不用質疑,嚇的幾個南宋國禦醫,幾乎顫抖的支撐不住。
“不過,若是醫好了,寡人重重有賞。”恩威並施。
“是,是……”南宋幾個禦醫立刻一連串的應答了去。
中間有一個膽子稍微大點的,撐起頭邊抹汗邊道:“王上放心,這藥方完全沒有問題,就算有,這藥吃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喔……”軒轅澈立刻移過了眼看著此人。
南宋國首席禦醫揚程。
魑魅魍魎2
“雖然是藥三分毒,不過此方子沒有什麽副作用,與身體沒有害處。
這是一味比較中性的藥,就算沒中什麽毒,單獨吃頂多頭會有點發暈,無什麽損傷。
並不予其他毒有什麽相生相克,不是加重就是減輕的功效,王上,委實可以放心使用。”
此言落下,軒轅澈看了眼自己的隨身軍醫也跟著點了點頭,顯然這話說的不假。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麽怕的了。
揮手退去大廳中的幾人,軒轅澈立刻一連串的命令吩咐了下去。
坐在大殿的一旁,從始至終沒有吭聲的琉月,見此隻輕笑著,慢條斯理的喝著茶。
她會製作毒藥,但是並不代表她會製造解藥。
她所會的都是她曾經見過的,用過的,而這種什麽三花容,解毒的什麽牛黃大青葉一類的藥材,她委實就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
因此,她自己評估不了,隻能倚仗這些禦醫,軍醫的了。
揚眉看著麵色嚴肅的軒轅澈,琉月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深了。
這段時間她好像笑的時候太多了,顯然她的心情委實是很好,很好。
“主人。”正輕笑中,杜一突然從大廳外走了進來。
“什麽事?”琉月轉頭頭去。
“歐陽於飛不來。”杜一邊說邊遞上歐陽於飛的飛鴿傳書。
琉月聞言頓時挑起了眉頭,這家夥居然不來。
傑作尚未完工,有事就說。
信息上寫的簡單明了之極,寥寥幾字,顯然乃倉促而成。
這歐陽於飛抽空回個消息的時間都沒有,這家夥。
魑魅魍魎3
伸手揉了揉眉心,琉月揚揚眉,這滑翔機對他就有那麽大的吸引力,直接把她拋一邊了。
拋就拋吧,他有事惦記也好。
當下,琉月也幹脆,直接把藥方抄了一份遞給了杜一,就這麽給歐陽於飛傳過去。
輕風溫柔,廳外陽光燦爛。
日頭越發的暖了。
百花盛開,輕衣麗裙,今年時節真是好的不能在好。
兵臨城下,天辰幾十萬大軍合兵一處,圍困南宋國都。
投降不殺,封世襲爵位,掌親王之尊,重臣一個不減,可在朝為官,也可攜帶家眷財產歸隱,天辰一任去留。
天辰開出了高官厚祿。
抵抗已經隻剩下最後一個王都,抵不抵抗被天辰滅亡都是遲早的事情,投降反而還有個親王可以當。
麵對如此境地,南宋國主還沒做出決定,朝中還沒有跑的朝臣,在天辰兵臨城下的第二日就大開了城門,迎接天辰王入城。
雄霸鐵威,鐵甲森森,進兵南宋國都。
南宋王上眼見事過境遷,南宋在無挽回,舉劍自刎,與南宋宗廟前以死罪謝南宋百年祖宗。
通天大火,燒光了南宋祖廟,把南宋從此在曆史上抹去。
開宮門,南宋太子親奉玉璽,對軒轅澈叩拜稱臣。
南宋一多半天下,從此改姓天辰。
驕陽如火,燦爛天下。
南宋富甲天下,不是說的,皇宮密庫幾乎花了人眼,珍品寶藥更是駛勝數。
琉月的方子,根本就不需要軒轅澈遠從天辰庫房中拿來,就地就可收刮齊備。
皇宮飛簷殿,乃後宮第一殿。
魑魅魍魎4
“速度真快。”琉月正觀賞這飛簷殿,就見軒轅澈端著一碗藥走了過來,當下扔給軒轅澈一個讚揚的眼。
“就地取材。”軒轅澈遞給琉月,眼中沒有一絲擔憂。
他找人親自試藥了的,完全沒有問題,是真方子,好方子。
接過,一口飲盡,琉月立刻轉過頭讓軒轅澈看她後頸道:“消除了沒有?”這東西跟了她十幾年。
沒把他們當回事的事情不覺得怎樣,一當回事,那心心念念想著的都是,越早消除越好。
軒轅澈見琉月如此心急,頓時笑了:“沒那麽快,一天之後才會消除。”他可是專門看好了的。
不為這毒解了怎麽樣,那是琉月的身體,他不會容許她出一點事。
琉月聽軒轅澈這麽說,喔了一聲,轉頭與軒轅澈對視了一眼,兩人齊齊一笑。
原本以為會是很費功夫的事情,沒想到這麽簡單就解除了,實在是讓人不能不高興。
相視一笑間,殿外秋痕和杜伊突然並肩大步的走了進來。
“主人,歐陽於飛的消息。”一見琉月,杜一立刻遞上手中的飛鴿傳書。
琉月接過展開一看,死不了,就三字。
歐陽於飛的回複,依舊倉促,不過這三個字已經可以說明一切,這方子果然不是假的,雖然她現在已經很肯定不是假的了。
“王上,雪聖太子雲召已經揮兵攻進牙城,他的信使來傳,明日他會親來國都與王上相見。”秋痕同一刻朝軒轅澈稟報道。
牙城緊靠原來的南宋國都,與一城距離一樣近。
魑魅魍魎5
看來雲召的速度不慢,隻晚了一步。
“你們去準備。”軒轅澈揮了揮手,秋痕立刻應了一聲。
“走,我們去看看這國都。”揮手退下秋痕和杜一後,軒轅澈朝琉月伸出了手。
這是南宋的國都沒什麽看的,不過是天辰的領土了,自然就有看頭了。
琉月聞言勾唇一笑,伸手握住軒轅澈的手,兩人並肩朝殿外走去。
吞噬南宋大半領土,天辰此時已經是天下第一大國,自己的領土,怎麽能不看。
風暖如炙,陽光飛舞。
琉月和軒轅澈共觀南宋國都,而此時原本的南宋和天辰邊界處的歐陽於飛,也正忙的熱火朝天。
茂林中,歐陽於飛拍拍手看著眼前貼合好的縫隙,點了點頭,想了幾天,終於想清楚這地方應該這個尺寸可能才對。
擾擾頭,揮去身上的木屑,歐陽於飛轉身取過水壺,靠在大樹根部仰頭就是一口。
痛快,想通了這處,後麵的應該就輕巧了。
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歐陽於飛心情那叫一個輕鬆,幹脆一倒頭就躺在了草地上。
重重倒下,一絲紙片被他倒下的風刮的一起,微微飄揚了起來,歐陽於飛見此手一伸,抓過。
“三蟲三花容……”漫不經心的看著手中的信息,歐陽於飛突然皺起了眉頭,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這是琉月身上她母親給她種的毒的單子啊,她怎麽得到的?
眯起眼睛,歐陽於飛想起自己前兩日,正在想這個節骨眼,看了眼這飛鴿傳書傳來的單子,認為不錯,是解毒篇,就直接回了死不了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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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細看,才想起,這就是琉月身上種的毒啊。
琉月這是問他到底是不是,對不對,而他的回答無疑是承認那單子對,那方子沒問題。
眉色陡然一厲,這毒乃冥島不傳之秘,怎麽有人能夠解開?
難道這天下當真藏龍臥虎之輩如此之多?
這樣隱秘的毒素,這樣種在人體完全靠把脈根本探查不到的毒,也有人能夠摸索的出來?
精光顫動中,歐陽於飛有著絕對的驚訝。
這實在不是普通人能夠解的毒啊。
再度細細看了眼,確實沒錯,完全對症。
伸指頭揉了揉眉心,歐陽於飛抬頭看了眼天,緩緩的站了起來。
方子是對的,就這麽解了也到沒事。
不過,這解藥怪異,加之琉月身上已經種了十多年,服用一天之內不能亂吃幾種東西,否則那後果也許……
低頭看看方子,來的太突然了,他真沒聽說過南宋有那個神醫如此厲害的。
眉間緊皺,歐陽於飛看看地上的滑翔機,在看看手中的單子,越想越有點感覺不好。
說不上來哪裏不好,但是就是覺得有絲不安。
“真是的。”鼓鼓囊囊的扔下三個字,歐陽於飛突然一個閃身,就朝山下射去,他有點不放心,去看一眼才好。
暖風吹過,樹聲婆娑。
天清如水,絲絲白雲在天空飛蕩,盛世風景。
南宋國都,不,現在應該是天辰辰郡。
沒有遭受戰火洗禮,雖然已經改朝換代,滅了國。
老百姓還是老百姓,隻要有口飯吃,日子還是就那麽過。
魑魅魍魎7
至於誰當王上,實在是不太關他們的事情,也關心不了的事情。
店鋪開啟,街道上行人雖然不多,但是也還是有。
沒有恢複到繁華之前,不過卻也沒落幕。
人的生命力及適應能力是極強的。
一身普通衣服,琉月和軒轅澈邁步過繁華的大街,走過辰郡四城,最後行到原本的南宋國廟之前。
富麗堂皇的廟宇,帶著很濃厚的南方色澤,鮮豔而極富有想象力,相當的狂野。
此時,一路行來,香火相當的鼎盛,那滾滾的香煙飛揚而起,充斥於國廟的任何一個地方。
人來人往,幾乎接踵擦肩。
簡直比大街上都還要熱鬧。
琉月和軒轅澈站定在國廟正殿外的一顆菩提樹下,隱在樹蔭中,看著麵前的鼎盛人氣。
難得,還從來沒有看見過任何一家寺廟有這樣繁盛的煙火。
淡淡的掃了一眼往來不停的普通老百姓,琉月在抬頭看了眼金碧輝煌的國廟正殿。
“拆了它。”很淡,但是絕對堅決的扔下這三個字。
信仰,這是一股信仰的存在。
南宋已經滅國,但是這國廟居然還有如此繁盛的香火,簡直比正街上的人還多。
這隻說明了一個問題。
南宋還活在這些南宋人的心中,他們正在以這種形式回憶它,想念它,期盼它。
這樣的信仰是很可怕的,一種無形的精神,可是比有形的勢力,更加不好收拾的。
它可能就會是以後災禍的源頭。
琉月對於這一點,相當的清常
旁邊的軒轅澈聽言不但不讚同,反而微微一笑道:“你聽聽他們在說的是什麽?”
魑魅魍魎8
“菩薩保佑不在有戰亂,我們都是安全的……”
“菩薩保佑我們一家老小平安……”
“菩薩保佑我們有吃的,有喝的……”
“菩薩……”
低低的祈禱聲,從正殿的任何一個角落,隨著風飛揚而來,充斥於這一片天地間。
伴隨著那旺盛的香火,直上青雲。
琉月側耳聽去,雙手緩緩的抱胸。
“統治,不能始於絕對的高壓,不能拆毀他們所有的希望,陷入絕望的驚恐反而會壞事。
有一個讓他們祈求,有一個表示天辰的大肚能容,這是這個階段最重要的事。”
雙手負在背後,軒轅澈緩緩的開口。
他特意不拆除這國廟的,就是要給原來的南宋百姓留一個念想,他們天辰不是暴君,不是殘暴統治。
他們不會改變現在的一切,隻會給他們帶來更好的生活。
這,對於所有老百姓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現下看來,效果不錯。
轉頭,對上軒轅澈黑紅的眼,琉月揚了揚眉。
論安撫平定天下,她還是不如軒轅澈。
斜著眼朝軒轅澈挑了下眼角,琉月嘴角微勾,這個家夥。
側頭看著琉月笑看著他,軒轅澈麵上浮現一絲柔和看著琉月道:“走吧,回了。”
天上顏色此時也淡了,夕陽如火盤旋在天際。
出來一天,查看了整個天辰辰郡,這個時候也該回去了。
“好。”轉身並肩而行,兩人就朝著山下的方向走去。
暖風飛揚,這時節的南宋,委實是有點熱了。
“天泉水,國廟的天泉水……”轉過兩道彎,眼前路口邊角上一八角涼亭矗立在當下。
魑魅魍魎9
亭子上書著天泉兩字,亭後一彎小泉水流淌而去,碧藍而清幽,叮咚聲響,幾乎削去一半的暑熱。
八角亭間,一小孩子和著一中年人,正忙碌著。
兩人前方川流不息的圍繞著下山的人,隨飲隨走,小男孩正扯開嗓子,叫的歡快。
“天泉,原本南宋最好的山泉之一。”軒轅澈一步停在當下,抬頭看著那八角亭上的天泉二字。
琉月也順著叫聲看了過去。
隻見那八角亭上書兩聯,進國廟忽天泉,入寶山而空回。
完全沒有什麽意境,不過這意思恐怕乃說到了這國廟而不喝著天泉水,就如進了寶山而空手回一般無叮
頂角橫批,天賜神泉。
眉色挑了挑,都是些糊弄人的東西,不過轉悠了一天,這時節還真是熱的口幹舌燥的。
“渴了。”轉頭看著軒轅澈,琉月相當的直接。
軒轅澈聞聲淡笑笑,神泉不神泉,這不吸引他,不過跟琉月說的一樣,渴了。
而前麵,兩人相當的清楚,還有幾裏路才能到皇城,路上可沒賣水的。
當下,兩人並肩走了上去。
不要錢,乃神賜天泉,隻要誠心,隨便喝。
琉月和軒轅澈絕對不誠心,兩人都是信奉信神不如求己的人,不夠代表就不能喝。
“公子,來來。”那小孩子見輪到了琉月和軒轅澈,天真的笑臉燦爛的朝軒轅澈甜甜一叫,伸手就從一缸才打上來的天泉水勺去。
剛剛那一缸剛好喝完,這一缸琉月和軒轅澈是第一個呢。
魑魅魍魎10
“外地的客人吧,我們這天泉水可好了,喝了百病不生,強身健體,延年益壽,可是有神靈保佑的好泉呢。”
聽著琉月問了下多少錢,小孩子立刻就領悟到這兩人是外地人,那一口招牌話說的可好了。
琉月和軒轅澈具是淡淡點頭,接過天泉水,並沒答話。
端過小孩遞過來的什麽天泉水,琉月把泉水放置鼻尖狀似無意的聞了聞,舌尖輕輕的挑上一絲。
能夠在世界上叱吒風雲,翻雲覆雨,靠的是絕對的實力,同樣更多的則是絕對的謹慎。
那份深入骨髓的謹慎和小心,是琉月任何時候都不會放下的,這已經成了她的習慣性動作。
天泉帶著點微微的甜,帶著點山中的清涼,沒有毒,很好。
側頭掃了一眼熱絡的小男孩,已經給排在他們身後的遊客,傾倒上了天泉水。
而幾人已經都喝了下去,無事。
舉碗一飲而盡,痛快,這炎熱的季節裏走了一天,喝下這如斯清涼的山泉,委實是一門享受。
身旁一直看著琉月的軒轅澈,見此也舉碗飲下。
琉月這個人對毒太敏感,她要能喝,那這東西必然五毒。
見琉月和軒轅澈飲下,小男孩立刻伸手過來就來接碗,那彎如豆莢的眼,看上去很是燦爛。
伸手遞過碗去,琉月指尖不經意的碰上了小男孩的手。
一觸既分,小男孩立刻轉頭把手中的碗按習慣的洗了一下,就遞給後麵排隊的人。
“走了。”遞過碗去的軒轅澈見琉月還站在當地,看著那小男孩,不由出聲道。
魑魅魍魎11
眉間微微的輕皺,琉月緩緩摸了一下自己的指尖。
那種肌膚一瞬間的碰觸,讓她感覺有點不好。
按這個年紀的小男孩算,那肌膚應該是很嫩的,而不是她剛剛碰觸到的有絲幹燥和上了年紀該有的粗糙。
“怎麽了?”看著琉月輕輕的皺眉,軒轅澈立刻省捂,琉月可能發現了什麽,當下傳音入密道。
眼珠微轉,琉月沒有回答軒轅澈的問,突然一伸手,一把抓住那小男孩的裸露出來的小胳膊道:“在給我一碗。”
小男孩被琉月突如其來的一抓,有一瞬間的愕然。
不過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好啊。”
二話沒說,小男孩再度給琉月遞過來一碗,笑的依舊甜蜜蜜的。
五指緩緩的放開小男孩的胳膊,琉月難得的笑笑:“多謝。”
說罷,一口飲盡碗中天泉,轉身與著軒轅澈就朝外走去。
“有問題?”與著琉月轉身離開,走過拐彎,已經看不盡後麵的八角亭,軒轅澈方側頭看著琉月。
搖搖頭,琉月飛了一下額間的黑發,笑道:“沒什麽,是我太敏感,草木皆兵了。”
剛才她一把抓下,立刻辨別出小男孩手臂上的骨頭,那恰如這個身體該有的硬度和長度。
不是侏儒症,也不是大人偽裝的孩子。
這就是地地道道的小孩子。
是她自己多疑了。
想來應該是常年幹活,所以手上的肌膚趕的上成年人的了吧。
停步微微轉頭,看了眼身後已經看不見八角亭的方向,琉月輕輕的揚了揚眉。
魑魅魍魎12
冥島三王死的時候那發出的報複信號,她雖然看似沒有放在心上,實則卻是深深的防備著。
希望,今日是她多疑就好。
暖風飛揚,天邊夕陽如火,燒的半邊天上的白雲,都渲染上橘紅色,美的如夢如幻。
夜色飛揚,天邊最後一縷霞光落下。
香火鼎盛了一天的國廟,也靜寂了下來。
累了一天的天泉麵前的看似父子的兩人,此時也才緩過一口氣來,周圍在沒有了川流不息的人。
“好銳利的觸覺。”夜色下,燦爛天真的小男孩,突然嘴角勾勒起崇拜的一笑,扔下幾個字。
“差點就露出了破綻。”旁邊的中年人,雙手抱胸看著小男孩。
臉上揚著笑,小男孩伸出雙手翻來覆去的看了兩眼,眼中神光閃動,犀利好似利劍。
“幸好捏的是我的胳膊,嗬嗬,你也有走眼的時候。”
輕輕的笑聲中,小男孩突然扯開身上的衣服,頭部彎下,身體躬成了新月摸樣。
隻聽一片山風吹拂聲中,一陣好似竹筒倒豆子的聲音響起,劈裏啪啦的不大,但是在這份寂靜中分外清晰。
眼光所見,那小男孩好似一瞬間突然長大一般,身體在不斷的拉長,長高,變大。
半響後,小男孩緩緩的抬起了頭,挺直了身體。
身高七尺,**的身體充滿了成年人的精壯和結實。
頭一甩,黑發隨風飛揚,剛才還是小男孩,此時已經變成**的男子,笑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他的縮骨功厲害,可是在練也練不到手上,今日,差點就被看穿了去。
夜風飛揚,兩人緩緩沒入了黑夜。
琉月受傷
琉月受傷1
夜色如墨,看似平靜,殊不知魑魅魍魎都已經開始粉墨登場。
可惜,聰明警覺如琉月,也沒有察覺到。
誰叫她隻知道現代的一切,卻不知道古武世界,有些東西是完全不能以現代觀念去看的。
夜色過去,轉眼就到了第二日。
天氣真正的是炎熱了起來。
紅彤彤的太陽在碧藍的天空中,散發著它的魅力。
天藍如海,一絲白雲都沒有。
絲絲熱力從地麵上升騰起來,火紅了天辰辰郡。
“砰砰砰。”三聲禮炮轟鳴在辰郡上空,炸響出萬丈禮花。
兵馬羅列正街兩邊,森嚴赫赫,一直蜿蜒而至南宋皇宮。
鐵黑色的天辰國旗幟在微風中獵獵飛舞,充斥著不可一世的威嚴。
正東麵城門大開,雪聖國太子雲召一行,蹄聲踏踏而來。
兩大吞並南宋的巨頭,在原本的南宋國都聚合在了一起。
旗幟飛揚,兵馬赫赫,秋痕親迎,看似派出大場麵,給足了前來的雪聖國太子麵子。
白馬藍袍,一身燦爛的雲召,掃了眼前來迎接的秋痕,嘴角勾勒起一絲笑容:“給本太子下馬威呢。”
秋痕聽言麵色不動,很平靜的道:“不敢。”
雲召卻不聽秋痕的,這看似大場麵的迎接,實則卻是擺明了勢力讓他看,當他傻瓜看不出來啊。
“可惜,慢了一步,要不然今日也是本太子給軒轅澈擺下這儀仗。”笑笑,雲召一縱馬就朝皇宮而去。
差之毫厘,謬以千裏,他慢了一步,雖然占了南宋小半壁天下,不過史書流傳,這南宋終是滅與天辰之手。
琉月受傷2
容不得軒轅澈不對他擺場麵。
軒轅澈這會可是主,而他則是客了。
皇宮內殿,軒轅澈一身黑金色龍袍,氣宇軒昂。
“雲召來了。”扭頭看著要朝正殿而去的軒轅澈,琉月搭了句話。
“一起去?”軒轅澈聞聲回過頭來,看著琉月,他不介意一起上殿會麵雲召。
“不去。”琉月攏攏頭發,揮舞了一下手。
才收到從北牧傳過來的消息,匈奴和鮮卑十七族的攻防快到了最後階段,庫雜木正在討要她的看法呢,她要回言。
見琉月說完這兩個字緊接著又轉過頭去,軒轅澈有一瞬間的頓步。
緊接著眼睛一亮,不往外行,反而朝琉月走來。
“怎麽,不去?”琉月帖身後的腳步聲,沒有回頭的扔來一句。
沒回答琉月的話,軒轅澈隻走進琉月背後,伸手撩起了琉月的頭發,露出那白皙的頸項。
白皙的猶如那上好的瓷器,一點瑕疵都沒有。
眼中快速的湧出喜色,軒轅澈的眼整個的亮了起來。
感覺到軒轅澈的動作,琉月有一瞬間的愣怔後,突然反應過來,抬眼壓低了聲音道:“解除了?”
緩緩俯下身,軒轅澈在那本來有一點朱紅砂點,此時卻什麽也沒有的頸項上,深深的印下了一吻。
沒有了,完全的消失了。
那個下在琉月身上十幾年,受冥島控製的毒,解除了。
沒有回頭,但是那軒轅澈重重的一吻,已經告訴了琉月答案,雙眼微挑,一絲笑容從嘴角泄露了出來。
比那窗外的太陽還要光芒萬丈。
琉月受傷3
終於沒有任何東西製約她,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她的舉動了。
抬起手,琉月向後握住了軒轅澈的手。
沒有多餘的話,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雙手相握,但是那份激動和興奮,已經從手間完全的傳遞給了對方。
怎麽這一段時間,全是好日子呢。
窗外陽光燦爛,百花飄香,集精品花朵為一身的原南宋皇宮,此時那花香更是迷人的很了。
高興,真正的高興。
做起事情來也如行雲流水,處處顯露著軒轅澈的好心情。
與雲召會麵,例行的大殿接待,雙方的問候,對兩國現下邊境的定位……等等事情,那是進行的無比的順利。
轉眼之間,居然就華燈初上時候了。
例行的迎接盛宴開始。
皇宮正殿前的那方空地上。
此時早已經人聲鼎沸,來往宮女太監往來如梭,想在新主子麵前討個彩頭,那更是辦事辦的紮紮實實,熱鬧之極。
華燈飛舞,美酒佳肴流水一般的上。
藝伶雜耍,樂曲舞蹈,幾乎要晃花所有人的眼。
空地正前方,軒轅澈一身黑金色龍袍坐於主位之上,身旁琉月依舊那身普通裝束,斜靠在大椅上看前方的吞火表演,心情很好。
而在軒轅澈的左下手方,一身藍袍的雲召當先而坐,而他的對麵則是南宋原本的太子,現在的天辰任親王。。
在他們兩人的身後,秋痕等天辰高官,與原來的南宋高官成兩方,蜿蜒下去。
看起來相處的是相當融洽。
夜色如墨,籠罩在普天之下。
琉月受傷4
天空上一輪彎月高高的懸掛著,異常的皎潔。
下方燈火輝煌,高台上正唱做俱佳著。
品了口手中南宋皇宮的陳年佳釀,雲召斜眼看著觀賞這歌舞的軒轅澈。
這人眼看著在觀賞歌舞,不過那嘴角的笑容怎麽也隱藏不去,看起來心情是極度的好。
“軒轅澈。”雲召見此惡毒的揚了揚聲。
軒轅澈一聽頓時雙眼一眯,斜下眼看著雲召,周身一冷。
他是天辰的王,而他雲召不過是雪聖國的太子,他有什麽資格喊自己的名字。
看著軒轅澈陡然沉下了臉,雲召一點也不懼,笑看著軒轅澈道:“前些日子我在南宋見到我兄弟身邊一貼身護衛,跟你實在是有點像呢。”
軒轅澈聽雲召這麽一說,麵上神色不變,眉卻深了深,淡淡的扔下一句:“你看錯了。”
雲召聞聲高高的喔了一聲,點點頭,揮舞著手中的扇子笑道:“原來我看錯了。
兄弟,你的保鏢呢?或者是說你的未婚夫呢?不是眼前這一位,那是誰,你給我介紹一下,我好認識認識。”
說到這,雲召斜眼就對上正看鑽火圈的琉月。
琉月見雲召朝她開口,問的刁鑽,當下斜眼看了眼陡然黑了臉的軒轅澈,琉月不由彎起嘴角笑了笑。
“兄弟啊,你看別人都不認,枉費你廢那麽多心,急著跑去見麵,我看你還不如跟了我的好。
我絕對敢作敢當,不會不認。”
笑眯眯的揚起笑臉,雲召說著風涼之極的話。
邊上的軒轅澈聞言狠狠的掃了雲召一眼,麵上閃過一絲殺氣。
琉月受傷5
琉月見此揚揚眉:“有那個命認嗎?”一邊朝雲召道,一邊微微斜眼給軒轅澈使了個眼色。
軒轅澈立刻明白,雲召知道那日那個侍衛是他,所以才冒這話,不由皺了皺眉。
這麽說來,雲召早就知道南宋那寶藏,是他得了,月怎麽不跟他說?
琉月見軒轅澈皺眉,不由微微朝他聳了聳肩。
當日送走雲召,趕著過來就遇冥島三王的事情,她慌著對付他們,早把這事情給忘記了個幹幹淨淨。
今日雲召不提,她還沒記起。
不過,得了就得了,現在已經成了這個樣,還能怎麽著。
“兄弟,你小瞧我。”雲召唰的打開手中的折扇,笑看著琉月。
這南宋的天氣真熱,這時節就要用扇子了。
“小不小瞧你,你可以試試。”軒轅澈定下顏,斜眼看著雲召。
雲召聽言,邪笑的看著軒轅澈道:“讓我雪聖國背了這麽大一個黑鍋,軒轅澈,我可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
“喔。”軒轅澈側眼看著雲召。
“我這可是為了我兄弟的幸福著想。”雲召一揮扇子。
“她的幸福有我著想。”軒轅澈擲地有聲。
雲召聽言立刻扇子一合道:“既然如此,好,那我雪聖國的損失怎麽陪,你看著辦。”
琉月聽雲召一下就轉了話鋒,感情這家夥是打的這個主意呢。
軒轅澈斜了一臉燦爛的雲召一眼,冷冷的飲了口杯中酒,緩緩的道:“你的損失還沒拿夠。”
冷淡的話旁人不懂,雲召卻是懂了。
雖然雪聖國和天辰瓜分了南宋。
琉月受傷6
但是天辰靠東,他們雪聖國靠西,西麵的南宋領土並沒有什麽屏障和要塞,所有的要塞和重城可都是在東麵。
所以,他才會那麽快的一路打過來。
而要是天辰這個時候憑借著極高的士氣,在對著他揮軍,他雪聖國能不能拿穩這目下所得的領土,那還是兩句話。
而現在軒轅澈這話,言下之意不就是不動他雪聖國已得領土的份。
當下雲召笑容一盛,一下立起,很優雅的朝軒轅澈點了點頭後笑道:“拿夠了,承讓。”
這話一落,算是板上釘釘。
軒轅澈看了眼雲召,緩緩的朝他舉了舉手中的杯子。
他不是不想打過去,不過現在動雪聖國,他還沒那麽好的胃口可以一口吃下,而不產生副作用。
那麽,幹脆賣個人情。
舉杯對飲,雲召和軒轅澈杯酒定疆域。
月色皎潔,銀白光芒灑下,浩美如斯。
夜晚的涼風輕輕的吹來,沒有白日的熱氣,感覺好極了。
“轟。”一聲大火喧囂聲傳來,空地前的表演地上,六個高低胖瘦不一樣的五男一女,吐著火,玩著火圈走進表演地。
“噗。”一口水噴出,那高高舉起的火把,轟的又一大燃,在夜空中亮度驚人。
一個猛撲,一男子舉著手中的火圈,那六人中的女子一個臨空翻躍,以後躍式從火圈裏跳過來,毫發無損。
“好啊……”周圍沉默著的官員們,立刻大聲叫起好來。
火球飛舞,火圈飛天。
六個伶人在空地上往來的羅騰,那火圈在天空中飛來飛去,顏色鮮豔,別出心裁,好看的很。
琉月受傷7
醜角的妝容,在火焰下被映照的纖毫畢現。
紅的誇張的唇,黑的透亮的眼,花裏胡哨的油彩塗滿了整張臉,看起來泛著詭異。
“好啊,在來一個……”
“好,好……”
鼓掌聲此起彼伏,小醜們在火圈中鑽來鑽去。
一時間,把沉默的氣氛都帶的喧鬧了起來,大家夥都把目光注視著那六個把自己畫成小醜的伶人。
品著手裏喝不出來好壞的酒,琉月看了一瞬,突然微微的挺直了腰,坐的端正起來。
閃著銳光的眼,定定的注視著空地上的六人中的一個。
那是一個很精壯的小夥子,手在火圈上轉來轉去,卻燒不傷他,吸引了很多叫好聲。
但是,這不是吸引琉月的理由。
定定的看著這人,琉月的眼微微的眯了眯。
這個人的背影怎麽感覺這麽熟悉?好像在什麽地方看見過,琉月眯著眼,盯著那不斷羅騰中的男子。
而這時,一直畏畏縮縮在一旁觀看的南宋原太子,現在的任親王,看著軒轅澈的心情很好,悄悄的揮了揮手。
立刻,他的三個妹子,可以算是公主身份的女子,一身華服,端著三個盤子走了上來。
那盤子中盛放著拳金樽。
亭亭玉立,三女走至軒轅澈琉月雲召身前輕輕的跪下,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金樽。
軒轅澈收斂了望向伶人的眼光,冷冷的看著下方三個盛裝的公主,現在封賞的郡主。
一旁的任親王見此立刻站了起來,朝軒轅澈躬身道:“王上,這是我們南……這是我們這裏的特產,別處吃不到的。
琉月受傷8
每兩年才開一次花,釀造也需要耗費很長的時間,是滋補和調養的好東西,王上你試試。”
任親王說的是誠惶誠恐,話聲落下,那頭都幾乎低的不能在低。
周圍瞬間一片寂靜,所有原來南宋的官員,都若有若無的把視線投放了過來。
“柳綿蜜,很純。”軒轅澈還沒說話,雲召突然吸了一口空氣,彎起嘴角讚了一聲。
柳綿蜜,乃是南宋皇家珍品,效果可比這原太子說的好多了。
每兩年也不國上一斤,隻能供原來的南宋王上食用。
放眼普天下,就算是原來最強大的傲雲國,也不過隻得到南宋送過去的一杯。
而市麵上,更是萬金難買,說它一滴萬金也不為過。
今日,把這壓箱底的東西拿出來,真正是要討軒轅澈的歡心呢。
掃了一眼下方跪立的三女,在看看頭已經低得不能在低,被他的目光盯的幾乎要開始打顫的原太子。
軒轅澈冷冷的抬眼掃了一眼站在雲召身後的彥虎。
彥虎輕輕的朝軒轅澈點了點頭,這東西是他親自與這原太子去取出來,調和好,並以銀針試毒,確保無問題的。
當下,軒轅澈淡淡的一揮手道:“任親王一番忠心,好。”
扔下一個好字,身後的秋痕立刻上前,為軒轅澈從那三女中一人手中接過那柳綿蜜。
“赫連太子一同品嚐。”
雲召聽言笑笑,自然有人伸手接了過來。
端過金樽,軒轅澈見旁邊琉月還沒有反應,沒有伸手接。
琉月受傷9
不由側頭看去問道:“怎麽,不喜歡?”
這小將士救駕有功,那聲名在南宋之盛,無與倫比,所以任親王大膽,也朝琉月這小將士準備了一杯。
得軒轅澈話語一點,琉月眼睛一眨回過神來。
收回看那六個伶人的眼光,琉月低眼見眼前一小太監正端著金樽半跪與地,當下直接伸手接了過來。
很香,清醇而綿長,無毒。
琉月辨之,徑直仰頭就飲了下去。
水過喉頭,那微抬的頸項在火光中被映照成微紅之色。
“轟。”又是一聲火焰的爆發聲響,表演台上的火光陡然一盛,六個伶人此時一個轉圈,齊齊正對著這邊高台。
火焰下,那六個人十二隻眼睛,閃電般的掃了正飲下那柳綿蜜的琉月一眼,黑色暗沉。
“不錯。”回頭朝軒轅澈舉了舉杯,琉月扔出兩字。
軒轅澈見琉月如此,也就沒在多想剛才琉月的失神,當下仰頭飲下金樽柳綿蜜。
“香而不膩,果然是珍品。”雲召砸了砸唇,讚了一聲。
“賞。”大手一揮,軒轅澈一聲落下,那低著頭的原南宋太子頓時喜上眉梢,高高的抬起頭來。
“多謝王上。”
軒轅澈低頭看著那懦弱的原南宋太子,南宋國主還算人物,這太子簡直就是個窩囊廢。
不過,窩囊廢正好,要是精明了,他也不會留下他。
月色皎潔,從空中直灑而下,朦朦朧朧。
原南宋眾臣見軒轅澈給了麵子,心下那都是歡喜起來,看來這天辰王很好相處,以後他們不用那麽提心吊膽。
琉月受傷10
不過,軒轅澈好不好處,一杯柳綿蜜絕對無法代表,這些南宋老臣也都是昏庸了。
火光炸響,空地上的六人越發的舞動的歡騰起來。
就好似六個陀螺,在地麵上瘋狂的轉動,帶著那火焰,就好似成了火球,耀眼的晃花所有人的眼。
“好功夫。”雲召斜眼掃了一眼六人,挑眼讚了一句。
這若沒有幾十年的修為,不可能做到這般好似風一般的羅騰轉動,而不傷自身。
這南宋看來都把心思化到著無用功上來了。
戰場上沒什麽人,這藝耍到是能人倍出,極是出色。
讚聲中,有了任親王的帶頭,南宋那些剩下歸降天辰的高官,也一個個端著酒杯敬了過來。
一時間,軒轅澈和雲召幾乎都被包圍了起來,應接不暇。
軒轅澈今日高興,也就賞臉,來者不拒,很是給麵子。
當下樂得那些歸降的人和打了這麽久的仗的武將,一個個都開懷起來。
月色皎潔,那空地上的六人表演,越發的精彩了。
“主人,歐陽於飛的飛鴿傳書,很急。”就在這熱鬧聲中,杜一悄無聲息的從後麵走了上來,立在了琉月身邊。
琉月聽言眼珠微動,很急,他有什麽事情急?
心中思索,手卻接過杜一手中的消息,展開看去。
“別喝檀木水和牙蜜。”簡簡單單的幾個字,龍飛鳳舞,看起來當時寫的很急。
捏了捏信息邊角粘上的雞毛,琉月眉眼一動,沾上雞毛就算急件,這歐陽於飛什麽想法。
琉月受傷11
別喝檀木水和牙蜜,這什麽意思?不能吃這些?
琉月看著信息微微皺了皺眉,檀木水,她聽都沒有聽過,至於牙蜜,牙蜜又是什麽東西?
她好像兩樣都沒有碰過。
抖抖手中的信息,這歐陽於飛粘個雞毛帶來的飛鴿傳書,就是為了告訴她這點?
恩,好吧,她以後會注意。
心中如斯想,手則直接的拿過杜一隨身攜帶的紙筆,開始給歐陽於飛寫回複。
筆尖揮動,琉月幾字還沒寫完,握筆的手突然一頓,頭唰的一下抬起,看向那火焰中的那個男人。
她終於記起來了,那個男人的背影像那個藥翁。
對,那個白城藥穀裏為她開藥方子的藥翁。
她當日因為藥翁對她的毒可能有幫助,所以特意看了幾眼,那背影給她留下的有印象。
眼瞬間一眯,難怪她想不起來,一個老翁和壯年男子,實在是差太多,該死的,居然連她也瞞了過去。
人的外貌可以變化,肌膚可以改變,但是**著半身的情況下,那身形絕對改變不了。
一聲冷哼,琉月眼中殺氣一閃。
“月?”琉月殺氣一顯,旁邊的軒轅澈一下就感覺到了,立刻轉頭看向琉月麵露詢問。
“來人……”唰的一下立起,琉月目光如電的射入那場中表演快要完結,正準備收場動作的六人。
邊上一眼看見不對的秋痕,彥虎,齊齊側頭看向琉月。
殺氣稟射,琉月麵冷如刀:“給我……”
琉月受傷12
冰冷的話才開頭,琉月突然喉頭一甜,一股腥味直衝口鼻,控製都控製不住。
“噗。”鮮血急噴而出,猶如一條血劍,直直射向大地。
身體一軟,麵色瞬間蒼白如雪,琉月一頭就朝地上栽了下去。
“琉月……”看著琉月的軒轅澈,瞬間大驚,幾乎駭然狂吼出聲,一把扯過身前敬酒的官員,心神俱裂的朝一頭就栽下去的琉月撲去。
站立在琉月身後的杜一冰山臉大震,幾乎想也不想的伸手就朝倒下的琉月抓去。
“怎麽回事?”同一瞬間,也看見此處變故的雲召,唰的一聲站起,一邊震驚的瞪大了眼,一邊朝著琉月就衝了過來。
“王妃……”本就看著琉月的秋痕,彥虎,此時也是大驚,從兩方撲了上來。
從來沒有看見過他們王妃這個樣子,這是怎麽回事?這是出了什麽事?
“月,月……”狂烈的大吼在夜色中震驚四方。
軒轅澈看著閉著眼,臉色剛剛還是雪白,瞬間泛起詭異的紅的琉月,雙眼瞬間急的血紅,臉色猙獰之極。
變故突生,前方的依依呀呀都還在繼續。
火圈飛天,在天上炸開來,化所一場流星雨落了下來,絢麗的無以複加。
那份絢麗中,六個滿臉小醜顏色的人,並肩站在火雨下,眼神淡淡的看著這方。
火花四濺。
那看起來萬分滑稽的臉,在把周圍照耀的猶如白晝的火光中,泛著陰冷,泛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陰森。
火球落幕,六人蹤跡不見。
整個盛宴,大亂。
環環相扣
環環相扣1
陽光閃爍,看似炙熱卻陰冷之極。
金碧輝煌的皇宮後殿,整個籠罩著一股強大的陰雲氣壓,壓的所有的人幾乎都不敢呼吸。
中毒,完完全全中毒的症狀。
可是,卻沒有任何一個禦醫,任何一個軍醫,可以說出琉月中了什麽毒,為什麽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更加沒有人敢用藥。
什麽毒都不知道,怎麽用藥,用什麽藥?
昏睡,完全神智不清醒的昏睡。
時不時咳嗽一下,嘴角延伸出一縷鮮血。
鮮紅的色澤,從琉月的嘴角蜿蜒而下,帶著觸目驚心的紅,帶著可以把人逼瘋的窒息。
兩日兩夜,沒有清醒過來。
兩日兩夜,幾乎急瘋了所有的人。
琉月從來都是堅強的,從來都是隻贏不輸的,從來都不會吃虧的,從來都是任何事情都難不倒的。
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她就像一個無所不能的神一般,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沒有控製不了的事。
但是,當她倒下後,所有人才發現,琉月不過也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神,她也有弱點,她也會栽跟鬥。
而這一次她栽在了她最擅長的毒上麵。
暖風飛揚,但是卻溫暖不了後殿中的所有人。
“飯桶,一群飯桶,推出去……”一陣狂暴之極的怒吼聲從後殿中傳來,這已經是這兩日司空見慣,越來越有嚴重趨勢的軒轅澈的怒吼。
“王上饒命,王上饒命……”
伴隨著軒轅澈的怒吼聲後,是無數祈求惶恐的求饒聲。
秋痕,彥虎,端著盤子水盆從邊上悄無聲息的走過。
環環相扣2
沒有任何人敢在這個時候碰快要炸開的軒轅澈,沒有任何人敢說一句話。
“砰。”一檀木椅子被砸成粉碎,軒轅澈臉色鐵青,猙獰的殺氣幾乎透空而出。
“在找,給寡人全南宋的找……”暴怒的聲音在殿內回旋,逼人。
“是。”杜一此時也顧不上他是琉月的人,而不是軒轅澈的人,扔下一個字,立刻如飛的**出去。
宮中的禦醫治不了。
他們隨身帶的軍醫治不了。
那他就從天辰的皇宮中招首席禦醫過來,就在這南宋的民間下令找,一定會有能醫的大夫的。
一言發下,軒轅澈鐵青的臉在轉過頭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中的琉月時,神色立刻又是一變。
焦慮的臉上洋溢起又是心疼,又是憤怒,但是更多的卻是緊張,無法言喻的緊張神情。
眼前的琉月僅僅兩日,臉上就已經沒有了血色,在這般吐血下去,恐怕……軒轅澈握緊了琉月冰冷的手。
邊上雲召不斷的在房間裏來回走動,麵是那個神情同樣又焦急,又擔心,眉頭深深的皺在一起。
“太子,軍醫已經到了。”
“快,快點來看。”沉默的雲召一聽屬下上來稟報他的軍醫到了,立刻朝外就是大吼一聲。
同一刻,軒轅澈帖也立刻讓開半個身體,隻保持著緊緊握住琉月手的姿勢。
死馬當活馬醫。
隻要是大夫此時都上,何況是雲召的貼身軍醫,定然是有一把好醫術的。
年老的軍醫滿麵糾結,蹲在琉月的床鋪前,汗水從頭頂順著臉頰就往下流,隻頃刻間就是一身大汗。
環環相扣3
緊緊盯著軍醫的雲召和軒轅澈,見此齊齊咬緊了牙。
又是這樣的表情,又是這樣不知所謂的表情。
“太子殿下,這個微臣我……我……我不知……”
“滾開。”雲召的軍醫斷斷續續的話還沒有說完,殿外突然一聲大喝傳來,好似半空中打了一個驚雷。
緊接著,殿門砰的一聲被人踢開,一人如一陣風一般卷了過來。
軒轅澈和雲召沒有回頭,但是同一刻臉上都閃過一絲微喜。
一把提過那年老的軍醫,歐陽於飛一臉薄汗麵色鐵青的一指就搭上了琉月的脈搏。
他才動身了兩三日,就接到杜一的飛鴿傳書。
這下,容不得他不晝夜兼程的狂衝而來。
“混賬東西,混賬東西……”一指搭在琉月的脈搏上,歐陽於飛片刻後臉上浮現出一絲又怒又無奈的表情。
“怎麽樣?”軒轅澈一見歐陽於飛如此的表情,立刻站了起來,緊緊的盯著歐陽於飛。
鐵牙微微的咬了咬,歐陽於飛伸出手拭去琉月嘴角的血跡,轉頭看著軒轅澈,突然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什麽意思?”軒轅澈一見歐陽於飛歎氣,那心都緊了。
“三蟲三花容三木三水,乃是冥島的獨特配方,隻有皇族中人可以用,你們為什麽都不想想,這是普通人就可以解的嗎?
為什麽就這麽心急的想擺脫?就這麽心急……”
“錯了?”五指瞬間緊握成拳,那尖利的指甲幾乎直插掌心。
冥島,這是個圈套,是個圈套。
環環相扣4
看著雙眼瞬間血紅的軒轅澈,歐陽於飛搖搖頭緩緩的道:“沒有,很對,這毒是解了。”
頓了頓,迎著軒轅澈的眼光,歐陽於飛再度歎息了一聲:“此毒是解了,不過冥島最擅長的是一環連一環,相生相克,有些東西並不是無毒,吃下去就不會有事的。”
說罷,突然伸手抓過軒轅澈的手,指尖在軒轅澈手腕上一劃,立刻一股鮮血就**出來。
還沒容周圍的人驚叫,歐陽於飛已經手一伸,抓著軒轅澈的手,把那湧出的血滴至琉月的嘴邊。
“三蟲三花容三木三水,此毒好解,但是吃了解藥後不能吃檀木水和牙蜜。
否則,會自動生成另外一種毒素。”
頓了一下,歐陽於飛頭也沒抬,自顧自的接下去道:“要想解也很簡單,就是以那沒有中三花毒,卻服用了檀木水和牙蜜的人的血飲之,自然就好。”
緩緩的聲音在後殿中飄揚,很緩。
既然是冥島出的手,事情已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那麽歐陽於飛絕對不懷疑,那個同樣服用了冥島特製的檀木水和牙蜜,能救琉月的人一定是軒轅澈。
殿內所在的雲召,秋痕和彥虎聞言不由齊齊一怔。
血色蔓延,帶著那奪目的紅,流盡琉月的嘴裏。
那本來蒼白的唇,立刻被渲染上了一層**的紅。
看著自己的血流入琉月的嘴裏,耳裏帖歐陽於飛的話,雙目血紅的軒轅澈緩緩的平靜了下來。
但是那眼神深處,卻一瞬間劃過一絲陰冷鐵殺和心疼的神色,一晃而逝。
環環相扣5
指尖滑過琉月的麵頰,軒轅澈沒有看歐陽於飛,冷沉的嚇人:“怎樣才會好?”
歐陽於飛放開軒轅澈的手,也同樣沒有看軒轅澈:“每日三服,每次一小碗,七七四十九天後,自然根除。”
此話一落,周圍的幾人頓時吸了一口冷氣。
每日三次,一共要以血養七七四十九天,這麽下來,琉月恐怕是好了,軒轅澈卻……
沒有什麽人可以這樣支持過的。
“冥島,不是隻會武力的笨蛋,冥島三王是輕敵所以輸了。”
後麵的話歐陽於飛沒有在往下說,不過那意思已經很明了了。
沒有任何人反駁。
因為冥島不在輕敵的後果,他們已經看見了。
聰明狡猾如琉月和軒轅澈,也上了當,被整個的套在了裏麵。
麵色微微的變了變,從歐陽於飛進來就沒有說話的雲召,輕咳了一聲,看著歐陽於飛道:“沒有解藥?”
“沒有。”歐陽於飛搖搖頭。
他就是怕出這事,所以趕過來,但是越是怕越是來,果然還是讓他的預感料對了。
一死一生,這本就是這毒的目的。
這恐怕也是冥島來人的目的。
讓軒轅澈親手把自己的命送給琉月,親手斷送琉月一切心念。
沒有什麽比這招狠,沒有什麽讓人如斯難以抉擇。
救,要的是自己的命。
不救,死去的是自己最愛的人的命。
生和死,都是一種悲傷的極端。
後殿中,立刻陷入一片短暫的沉默。
暖風從殿外吹過,樹梢微微作響。
環環相扣6
麵麵相覷,站在大殿門口兩側的秋痕和彥虎對視了一眼。
在回頭看了眼帖此話,什麽聲音都沒發出,什麽動作都沒有,隻是定定看著昏迷的他們的王妃的王上。
會的,他們的王上肯定不會放棄他們的王妃不管的。
他會給她他的血,他會給她,不管那前提是不是會要了他的命,不管前提是不是人故意設計。
隻因為對象是琉月,軒轅澈就一定會給。
拳頭緊緊的握起,冥島,冥島。
從頭到尾,沒有任何人下毒,沒有任何人下黑手,甚至連輕微的磕碰都沒有。
沒有挑撥,沒有動亂,什麽殺雞儆猴,借刀殺人都沒有做。
但是他們對了,有些人不用自己去殺,有些人外在的力量絕對殺不死。
但是他們也有弱點,而那弱點隻要一擊就會致命。
一殿令人窒息的氣氛中。
軒轅澈輕輕的俯下身,在琉月唇上印下深深的一吻。
那黑紅的眼波深處蕩漾起的是無邊的溫柔,無悔的深情。
陷阱也罷,圈套也好,麵前的這個人,終是他不能舍,不會舍,就是傾盡性命也要救的人。
暖風飛揚,絲絲花香傳來,那麽幽靜而美好。
但是卻沉甸甸的,讓人心為之沉。
轉眼又是一日。
藍天白雲,遮擋住光芒萬丈的金烏,難得的有絲陰涼。
後殿禦花園中。
百花盛開,一地燦爛繽紛。
一身淡黃色勁裝的琉月,動了動脖子,一個旋轉橫踢,勁風呼嘯,甚是得力。
滿意的點點頭,琉月捏了捏手腕,轉頭看著一臉溫潤的歐陽於飛道:“你的藥果然不錯,好了。”
環環相扣7
“那是當然,我出手怎麽可能有問題。”歐陽於飛隱去了眼底深處的暗色,如往日一般無二的與琉月調笑道。
琉月聽言勾了勾嘴角。
食物與解藥之間產生反應,換做今日的話就是食物中毒相生相克了,就如那兔子肉不能與綠毛龜同吃一個樣,她居然也有載在這上麵的時候。
動了動身體,很好,什麽都恢複了。
看來這食物中毒來的快,解的也快。
“琉月,你的血花茶。”正動著身體,遠處一身淡藍的雲召,端著一碗茶盅走了過來。
“我沒要。”什麽血花茶,她沒開口說過要喝這東西。
雲召聞聲調侃的笑道:“你們家那護衛給你送來的,說是什麽南宋寶庫裏麵的精品茶葉,讓你嚐嚐。”
說罷,深深的嗅了一口茶香:“好東西都給你,把我們晾一邊,你家護衛還真是不大方。”
琉月聽是軒轅澈讓送來的,當下伸手接了過來。
一邊扭頭四下看了一眼:“澈,人呢?”
自從她早上醒來就沒見到他,這人跑哪裏去了?
雖然隻是小小的食物中毒,但是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不是他,心裏總是不舒罰
“去牙城了,據說那邊有小股兵馬叛亂,他殺雞儆猴去。”歐陽於飛回答的很是輕描淡寫。
眉間微挑,小股勢力叛亂,何須軒轅澈親自去殺雞儆猴,流川那些人是擺設不成?
雲召見琉月皺眉,眉眼微動碰碰琉月的手,岔開話題道:“快喝,涼了味道可就重了,這茶不能涼。”
環環相扣8
琉月聽言也沒起什麽心,端起就飲了一口。
一口血花茶順喉而下,琉月眼神突然微變。
端著杯子輕輕的嗅了幾下,在押了一口,琉月突然眉間一蹙。
抬頭看著歐陽於飛和雲召,緩緩的道:“好重的血腥味?”
“血花茶的血花茶,自然是以血為茶引,萬金難求的好東西。”歐陽於飛揮舞著折扇,看著琉月笑道。
“什麽血?”琉月盯著歐陽於飛。
“鹿血。”歐陽於飛回答的相當順口。
“你這兩日吐了些血,鹿血最補,你家護衛就給你用上了。”雲召見此也插了一句。
冷冷的掃了眼歐陽於飛和雲召。
琉月突然抬頭看著麵前一樹的火紅石榴花,紅的似火,紅的**。
剛才看見還不覺得,此時卻紅的刺眼。
五指握緊了手中的玉碗,琉月看似漫不經心的道:“歐陽於飛,雲召,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聲音很平淡,就好像問的並不在意。
但是那裏麵隱藏著的尖銳氣息,卻讓歐陽於飛和雲召心中一滯。
他們沒有露出什麽馬腳啊,琉月這話是什麽意思?
愣歸愣,兩人反映也快,歐陽於飛立刻笑了起來道:“喔,說說我有什麽好瞞你的?”不答反問。
琉月沒有回頭,隻伸出二指一夾,一朵開的沼爛的石榴花落在了琉月的手裏。
手指微動,花瓣飄落,飛雨而下。
“那就最好。”淡淡的聲音很淡,很淡。
但是這炎熱的氣候,卻也沒掩飾住它的冰冷。
環環相扣9
不經意的交換了一個眼神,雲召突然笑眯眯的看著琉月,開口道:“兄弟,這天辰和雪聖國的邊界問題和稅法,通商,貿易,等等問題。
你們家護衛可是讓我找你,說,這問題隻要你同意,他沒意見。”
琉月一聽頓時抬眼掃了雲召一眼,這個問題怎麽要她來談。
“澈要你跟我談?”指尖把玩著手中的白玉碗,琉月問的很淡。
“是啊。”雲召回答的落地有聲。
“好,請。”一好字落下,琉月態度一變,一伸手就以主人之尊邀請雲召朝大殿方向行。
神色很淡,很穩,完全看不出來琉月在想什麽。
對視一眼,歐陽於飛和雲召再度交換了一個眼色,奇怪,琉月居然答應的這麽爽快,而且並不問她昏倒前的異狀。
隱藏去眼底深處的波動,兩人按捺下心中的異樣,跟著走上了前去。
溫淡的陽光斜斜從空中灑下,為三人身後拖曳出長長的影子。
天色很快就沉了下去。
**取代金烏,高高的懸掛於半空,灑下一地的銀白月光。
“血蓮子。”晚膳時分,琉月看了眼自己麵前擺放的那碗紅蓮子,冷冷的出聲。
“養身,這可是為你好,這可是我特意吩咐廚子做的。”雲召笑的一身的陽光燦爛。
“是嗎?”琉月冷眼看了笑的燦爛的雲召一眼。
突然手腕一翻,一把端起了那碗血蓮子,抖手作勢就要扔出去,同時冷冷的道:“不需要。”
雲召一見立時想也不想的一伸手攔阻道:“太浪費了你。”
環環相扣10
那裏麵可是軒轅澈的血。
這東西可不多,可是那人拿命在換,怎麽能夠就這麽倒了。
更何況,秋痕彥虎這麽兩日尋遍了所有大夫。
卻沒有任何人能改變現狀,沒有人能醫治琉月,也就沒有人能幫的上軒轅澈。
冥島特製的檀木水和牙蜜,可不是普通的東西,他們製作的吃了,完全派不上用場。
而且,歐陽於飛今次也是愛莫能助,他不知道冥島來人用了怎樣的檀木水和牙蜜。
自然就沒那個本事敢去試著解。
一切隻能靠軒轅澈的精血,怎麽能夠浪費,怎麽能夠丟棄。
冷眼看著攔阻的雲召,琉月眯起了眼睛“浪費,一碗蓮子湯而已,算什麽浪費,還是說這裏麵有什麽東西?”
話音落下,琉月手一斜,那碗紅色的蓮子羹,就著琉月的手朝著地麵就傾倒了下來。
而那冰冷的眼,卻緊緊的盯著雲召和歐陽於飛。
鮮紅的顏色,紅的如瑪瑙。
“琉月……”聲色一厲,雲召臉色微變就欲站起身來搶過。
不想身還沒抬起,旁邊歐陽於飛突然踩著他的腳,製止住他欲起身的身形,笑看著琉月道:“不補就不補,一碗鹿血蓮子羹而已。”
腳尖上傳來的疼,立刻提點了雲召,他太露相了。
當下,雲召臉色微收,搖搖頭挽回剛才是失口道:“可惜了那鹿血,這可是上好的羊羔血。”
琉月冷眼掃著二人的表情,見此眉眼深處暗色一蕩,淡淡的哼了一聲,把碗扔在了桌子上。
一頓飯吃的很冷淡。
沒有多言,歐陽於飛和雲召在間隙時候,幾不可見的對視了一眼,齊齊無聲的歎息。
環環相扣11
夜色朦朧,天空一片昏暗。
難得的徐徐的清風吹過,降下了白日的炎熱,帶來陣陣的清涼。
樹梢在風中沙沙作響,勾勒出一地的影子晃動。
混亂了人的聽覺,也晃花了人的眼,讓所有人都沒看見一道身影在夜色中飛速的穿梭而過。
夜色中,皇宮東園。
一身黑色錦袍,軒轅澈站在窗戶下,望著漆黑的夜空。
風沙沙的在他身邊吹去,帶起他的衣角,吹亂外間的樹梢。
那本該在外平敵的人,此時卻居然就在皇宮之中。
臉色很冷,那背負在身後的雙手攏在寬大的袖子裏,從間隙中,能夠看見隱隱約約露出的紅色血痕。
“不吃?”緩緩轉頭,軒轅澈看著身後屋中的秋痕,微微皺眉。
秋痕緊咬著牙,沉聲道:“是,王妃不想吃,所以……所以……就倒了。”
倒了,她居然倒了,簡直是豈有此理。
眉間微動,軒轅澈轉身朝屋子正中的八仙桌走來,一邊冷冷的道:“調查的如何?”
“沒有消息,什麽都沒有,他們隱藏的太深,一點痕跡都沒有。”皺著眉看著軒轅澈的動作,秋痕嘴裏卻還是快速的回答。
聽著秋痕的回稟,軒轅澈眉心上蘊藏起一身鐵殺冷怒,人卻走至桌前,取過一小瓷碗,輕輕挽起了袖子。
袖子下,那幾道血痕立刻露了出來。
“王上,明知道冥島此舉就是借王妃要你的命,你別這樣,我們想辦法,或許我們也可以告訴王妃,賭一把……”
看著軒轅澈的動作,秋痕眉頭越發的深了,焦急道。
他們不是傻瓜,冥島這毒下在琉月的身上,圖的是什麽,他們懂。
環環相扣12
“不許告訴月。”秋痕的話還沒說完,軒轅澈一個冷眼就打斷了秋痕的勸告和打算。
琉月要知道她喝的是他的血,恐怕隻要從知道那刻起,她就不會在喝。
別人不了解琉月的脾氣,他了解。
這也是他為什麽琉月醒了後,他就不敢接觸她的原因。
琉月太敏銳了,他手腕上的傷,瞞不過她的眼睛。
“王上……”秋痕看著軒轅澈挽起袖子,要開始放血,臉都青了。
“任何人的命我都可以博,包括我自己,但是她的,我賭不起,我博不起,隻要不是萬無一失的把握,我都不會拿她的命去賭,我做不到。”
很冷很淡,但是那緩緩吐出的話,卻讓人心亂如麻。
雄圖霸業,一生摯愛,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天下固他所願也,可琉月更固他所願也。
琉月是冥島的心肝寶貝,冥島不會看著她死,一定有解藥。
但是,他不敢賭,不敢去博,萬一沒有,萬一那些辦事的人不牢靠,他不放血,堵上這一把,若失了算,那他……
我做不到……
餘音寥寥直上青雲,所有的愛,所有的癡,都蘊藏在了這我做不到四個字中。
“王……”秋痕一下哽咽了。
低垂下眼,軒轅澈作勢就要朝腕上劃去,今晚琉月沒吃,可不行。
“砰。”就在軒轅澈一指劃下的當口,大門突然砰的一聲被人一腳踢開,一人渾身殺氣的走了進來。
“難道你的命我就賭的起。”冰冷而肅殺,蘊藏著狂怒。
一身淡黃的琉月立在門口,緊緊的盯著軒轅澈,那眼幾乎要燃燒起來。
調虎離山
調虎離山1
“月?”軒轅澈一驚,愣在了當地,看著一身殺氣衝進來的琉月,她怎麽找來的?
“王妃……”秋痕也震驚了。
他們王妃不是已經就寢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麵上驚訝,心中卻也有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鬆懈了一口氣下來,被發現了不是也很好。
滿身殺氣,琉月一步一步走進來,站定在軒轅澈的身前。
冷眼掃了一眼軒轅澈手腕上的傷口,眉色一厲,一巴掌揮開,狠狠的把桌上的玉碗給砸了下去。
“砰。”隻聽砰的一聲,玉碗摔落在地上,碎成幾片。
一驚回神,軒轅澈看著眼前渾身幾乎要冒出火焰的琉月,嘴角緩緩的勾勒起一絲苦笑:“月,你怎麽……”
歐陽於飛和雲召都不是會露出馬腳的人,她是怎麽知道有問題的。
眼神冒火,渾身殺氣。
琉月聽軒轅澈開口問的意思,越發的惱怒。
一伸手,一把抓住軒轅澈的領口,狠狠一扯,扯到她的麵前,兩人幾乎麵對麵。
“我有沒有告訴你,我曾經喝過人血。”冰冷的話夾雜著絕對的怒氣和難以言喻的咬牙切齒。
她喝過的,當年在撒哈拉幹大沙漠上,她就是靠喝自己的血撐過絕境,走出來的。
人血,那種微微帶酸的口味,和動物血之間差的太多。
騙別人可以,騙她,完全沒有那個可能。
一搭口,就知道那碗所謂的鹿血是人血。
人血,歐陽於飛和雲召都在,而軒轅澈不在,這其中的含義,若她還不明白,還察覺不到,她就是個傻子。
調虎離山2
夜風呼呼吹過,帶著難得的清涼。
軒轅澈對視著琉月黑如深潭的眼,聽琉月如此般說,輕輕低垂了一下眼,緩緩的搖了搖頭。
原來,露餡在這個地方。
使勁一推,把軒轅澈一個踉蹌推在椅子上坐下,琉月抓起軒轅澈的手,眉眼中閃過一絲紅,一絲絕對的厲。
“告訴我。”隻有三個字,幹脆利落冷酷之極的三個字。
看著琉月渾身鐵怒,神色冰冷,但是那握著他的手腕,卻分外溫柔的手,軒轅澈臉上揚起淡淡的笑。
反握住琉月的手道:“沒什麽,就是中毒,而我服了那解藥,要以血為藥養著你幾天。
放心,幾天而已,我難道還撐不住。”
一派自傲,軒轅澈說的雲淡風輕,半真半假的話,最是容易讓人相信。
說罷,軒轅澈拉過琉月抱在懷裏,輕笑著:“不就是怕你發現後不喝,所以才不告訴你,沒想你自己還是發現了。
那以後就乖點喝下去,我可沒那麽多血一遍一遍的放。”
帶著調笑和不經意的話,讓人聽上去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異樣,好像真就是幾天而已。
人少量的失血幾天,這還是不致命的。
被軒轅澈抱在懷裏,琉月一身的冰冷並沒有散。
聽言扭頭看著一臉無所謂的軒轅澈,琉月伸出雙手勾住軒轅澈的脖子,緩緩道:“是嗎。”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你放心,我……”
大男人的話還沒說完,琉月抱住軒轅澈脖子的手,突然閃電般的就是一手刀,狠狠的敲在了軒轅澈的後頸之上。
調虎離山3
軒轅澈一句話還沒說完,眼神中一閃而癸異和震驚,頭快速的垂了下去,倒在了琉月的懷裏。
“過來。”冷冷的出聲。
旁邊一直沒有動的秋痕,眼中藏著驚訝,卻飛快的走上前,聽琉月的與琉月搭手,把軒轅澈抬到了床上。
“說。”坐在床邊,琉月看著被她打昏的軒轅澈,聲音如冰。
一身濃重的殺氣包裹著身邊的秋痕,幾乎讓秋痕說不出話來。
他們的王妃,這一次真的生氣了。
心中有了這樣的體會,秋痕當下什麽也不敢隱瞞,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說給了琉月聽。
窗外夜色如墨,絲絲星光都沒有。
屋內燈火跳躍,照耀出一室長長短短搖曳的影子。
撲朔迷離。
一片沉默,把前情後事都交代清楚的秋痕大氣也不敢出,屋內彌漫著一股讓人窒息的沉默。
指尖在軒轅澈妖魅的容顏上劃過,琉月冷的如冰。
“混賬,飯桶。”夾雜著絕對慍怒的喝罵,讓秋痕麵色抽筋,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們是飯桶,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下毒手的人。
砸砸嘴,抬頭想跟琉月匯報,秋痕才見聽完所有事情和王上的決定後,沉默了半響,卻一出口就罵人的琉月罵的並不是他。
她在罵王上。
秋痕看著琉月盯著軒轅澈的眼,嘴角抽了抽,不敢多言。
“你這個白癡。”狠狠的拍了打昏的軒轅澈額頭一下,琉月麵色惱怒之極,但是那眼卻百轉千回。
良久,琉月輕輕的閉了閉眼。
低頭,在軒轅澈唇邊應下一吻:“你做不到,難道我就做得到……”
調虎離山4
飄渺的聲音近乎喃喃自語,輕的隨風而去,不做任何的盤旋。
死也要死在一起。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何等樣的難。
這般眼睜睜看著最愛的人消瘦,蒼白,死去……
做不到,完全做不到心安理得的要死也要死在一起的誓言。
能讓對方活著,這樣的願望委實強過了所有。
燭影搖動,暗夜無辰。
“你不敢賭,我賭。”一室沉靜中,燭心突然爆了一下,爆出個花結。
秋痕聽言一愣,唰的抬頭看著琉月,這……
“秋痕,你給我聽好……”麵色冷酷,琉月看著秋痕,一字一句開始交代起來。
燭影搖動,樹聲婆娑。
今夜,夜涼如水。
厚重的烏雲在天空中徘徊著,飛蕩著。
遮擋住星辰,掩蓋了明月。
幽淡的光芒朦朦朧朧,那是一種靜夜的黑。
馬蹄踏踏,飛縱而來,劃破夜空的如墨,驚醒沉靜的世界。
白馬如龍,淡黃如霧,在這黑色的天地中,飛速而走,遠遠的離開了皇宮,離開了天辰的辰郡。
獨馬一人,縱橫天地。
黑發在空中飛揚,似灑脫,似決絕,一去無回。
“籲。”馬繩突然一緊,琉月拽住座下疾奔的駿馬,勒馬站定,看著前方山道上的人影。
山道上,一人獨馬攔在馬路中央。
一襲淡藍長衫在風中拂動,黑色的發絲上有絲絲的水汽,不知道來人已經等了多久。
“你還是來了。”似歎息,似無奈,雲召靠在身後的馬匹身上,看著眼前一騎絕塵而來的琉月。
調虎離山5
今夜,他去寢宮找她,發現沒有人,而寢宮外伺候的人卻根本沒看見琉月走出過,他就已經有點猜到了。
琉月這個人比鬼精,他們自認為沒有露出什麽破綻,但是也許她已經察覺到了。
立馬於此等候,沒想真正等到。
站直身體,雲召看著琉月,臉上的神色是從來沒有過的嚴肅。
“琉月,你就真的這麽舍棄了自己的命?沒有軒轅澈,你連明天早晨都支撐不過去。”
“那又如何?”高坐於馬上,琉月看著一臉嚴肅的雲召。
雲召聽言一怔,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待下去,是軒轅澈的滅亡,離開,是琉月的生死。
為琉月喂血,是軒轅澈的奮不顧身。
琉月離開,是為了軒轅澈的存活。
唉,多情苦,情之一字怎能傷人如斯……
翻身上馬,雲召沒有在說什麽話,隻側頭看著琉月道:“走吧,我陪你。”
這樣深的情他要不到,他無法做出誰生誰死的論斷。
那麽就讓他作為一個朋友,認定她的想法,陪伴她最後一程吧,也讓她身邊不在孤單,讓這黑夜不那麽黑。
深深的看了雲召一眼,琉月嘴角微微的勾了勾,一鞭子揮下,縱馬狂奔道:“好,兄弟。”
兄弟,這是琉月第一次喊他兄弟。
雲召嘴角邊勾勒起一絲苦笑,揚鞭縱馬跟了上去。
夜色如墨,黑的如水欲滴。
兩人兩馬飛縱而走,朝著原南宋皇宮背道而馳的方向,遠離。
一夜馬不停蹄,直奔出二百餘裏。
夜色黑的深重,黎明就越發的皎潔。
調虎離山6
穿過那伸手不見五指黎明前最黑的黑,那份藍開始在天邊揮舞,開始從東方醞釀。
一輪紅日在藍色的光澤裏,跳躍出地平線,揮灑出萬丈金光,籠罩住萬萬裏山河。
橘紅的光芒照射在琉月的臉頰上,渲染出一股聖潔的光芒。
“真美。”雲召勒馬站定,輕輕的道了一句。
不知道讚的是那金烏,還是身邊那琉月。
極目遠眺,琉月看著那一絲絲從地平線下跳躍出來的金烏,嘴角邊突然勾勒起一絲笑容:“還有更美的。”
想當初,她和軒轅澈一起從南宋叢林中出來,一起登絕頂觀日出,那種風光才是最美。
任何景色都無法在匹敵。
“喔,真的?”雲召強撐起笑看著琉月。
琉月望著金烏笑笑:“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曾幾何時記得這樣的一句話,現下看來果然如此。
眼色一深,雲召品味著琉月近乎喃喃自語的話,心中一瞬間百味雜陳,酸澀難言。
“兄弟,我說……”
“噗。”雲召抬頭看著琉月,帶笑的話還沒說出口,那望著朝霞美的聖潔的琉月,突然身體一顫,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色澤鮮紅,在那碧綠的草葉上,渲染出紅與綠的極致感覺。
“兄弟。”雲召大駭,一個猛撲就朝搖搖欲墜,從馬上跌下來的琉月撲去,緊緊的把人抱住。
“噗。”又是一口,渲染紅了黃色的衣襟。
伸手撐起身體坐在草地上,琉月笑笑:“真沒騙我。”
“兄弟……”雲召牙緊緊的咬住了下唇。
調虎離山7
又是一口,血珠兒在草葉上打著轉,看上去那麽的妖異。
若中間斷藥,那麽發作會越來越快,不會在讓琉月能夠昏迷著撐上兩天,而是隻要瞬息。
“兄弟,我們回……”去字還沒有說出口,琉月冷冷的一眼瞥過來,把雲召的話死死的壓回了肚子裏。
支撐著站起來,琉月伸手拍拍雲召的肩膀:“走。”
“去那?”雲召一愣。
“也得給自己找個風水寶地,咳咳……”撐著身體,琉月笑的很平淡。
眼中酸楚,雲召聽言咬緊了牙,快速的站起攙扶著琉月點點頭,咬牙道:“好。”
“風水你給我看,我不會……”
“好。”
“這處怎麽樣,咳咳……”
“不好……”
“那這裏……”
“不好……”
晨光中,兩人相攜著朝前走去,所過之處,一條紅色的血線在草地上蜿蜒而去,那麽**,那麽刺眼。
身體越來越沉,動作越來越慢。
血色從腳下蔓延而去,幾乎掏空了一切。
雲召揚著頭望著前方,牙幾乎咬的唇欲裂,手中琉月的身體越來越重,琉月已經支持不下去了。
“兄弟,我後悔了,我送你回去,我不能看見你……”
“雲召,我這個人……咳咳……絕對不喜歡自殺,那是懦夫的行為,你別……逼我。”
斷斷續續,卻擲地有聲。
“兄弟。”雲召聽著此話,眼都紅了。
咬牙轉過頭,琉月臉上已經蒼白如紙,血色已經把她胸前的衣襟,完全的渲染紅了。
微微抬眼與雲召對視,身雖虛弱,但那眼中的決絕是不用質疑。
調虎離山8
“你……你……琉月……”
一個踉蹌,琉月在也支持不住,一下就朝地上軟了下去。
“你就這麽一心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雲召顫抖的叫聲還橫在空中,一道帶著歎息,帶著無奈的聲音突然響起。
遠處,歐陽於飛一身白衣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你一直……”這個人一直跟著他們?
“是。”沒有轉頭,琉月靠在雲召的身上,回答的斬釘截鐵:“我說過我……絕對不會是……他的累贅,說不會就……咳咳……永遠不會。”
又是一口鮮血,那鮮紅的色澤讓人看的膽戰心驚。
緩步走至琉月身前,歐陽於飛看著臉色蒼白,氣息已經弱下去,渾身是血的琉月,咬緊了牙。
“你就這麽愛他?”
連挑眉的力氣都沒有了,琉月靠在雲召的懷裏,嘴角無聲的勾勒起一絲笑容:“這個問題,我以為不用我……在回答你。”
“我想聽你親口說。”歐陽於飛蹲下身體,看著琉月,好生堅持。
那眼中閃動著嚴肅,閃動著無奈,閃動著一絲酸澀。
“是。”很輕很輕,但是卻如泰山之重,琉月撐著眼看著歐陽於飛。
聽著琉月的回答,歐陽於飛抬起頭輕輕的閉上眼,良久,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長長的歎息中散發出無盡的,深埋的情意。
“吃下去。”再度睜開眼,歐陽於飛已經恢複那個吊兒郎當的人,伸手快速給琉月塞進去一顆藥丸。
“這不是解藥,它隻能控製你體內的毒二十天不發作,我現在回去給你找解藥。
調虎離山9
他們既然敢下這個手,就一定有解藥,我去給你找,給你找。”
一摔袖子站起身,歐陽於飛說的無可奈何。
他回冥島去找,去要,依靠人體放血怎麽也不會支撐過七七四十九天,來的人一定有解藥。
他們避而不見他,那他回冥島去找。
他可以看見軒轅澈死,但是無法眼睜睜看見琉月死,他也做不到啊。
雲召一聽歐陽於飛此話,麵上一下有顏色了起來,大喜道:“好好,你快去,快去。”
掃了眼吃了藥垂著眼的琉月,歐陽於飛朝雲召哼了一聲:“你也別嫌著,你雪聖國寶庫裏有一杖溶血珍珠,帶她去,給她吃了。
否則這藥支持不到二十天。”
說罷,再度深深的歎息了一聲,抬步就走。
“於飛,謝了。”氣息依舊很弱,幾乎睜不開眼的琉月突然輕輕的道。
歐陽於飛聽言沒有說話,腳下也沒停,隻是揮了揮手,快速而去。
那背影在晨光下高大而毅然。
而就在歐陽於飛出現的時候,遠遠的山坡上一人快速的轉過身,消失在茫茫的晨光裏。
嘴角微翹,低垂著頭的琉月,在無人看見的地方,綻放出一絲高深莫測的深色。
暖風飛揚,紅彤彤的太陽完全的跳躍出地平線,開始肆意的揮發著它的光芒。
新的一天開始了。
而此時南宋皇宮卻驚天動地。
整個皇宮東園和後殿一片狼藉,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所有能毀滅的東西。
都在那滔天的怒火和懼怕中,被毀成了碎片。
調虎離山10
“琉月到什麽地方去了?到底去那了?”緊緊抓住彥虎,軒轅澈血紅著眼,神色猙獰的幾乎要吃了麵前的彥虎。
“我不知道……”彥虎幾乎是從牙縫裏憋出來的話。
而周圍的宮女太監,軒轅澈的心腹等等人,早已遠遠的退開,不敢上前來拭其鋒芒。
“混賬,秋痕呢,秋痕在什麽地方。”咬牙切齒,軒轅澈幾乎要瘋了。
今日此時他才醒過來。
一醒過來就感覺不好,琉月昨晚把他打昏,琉月既然如此下手,那心裏肯定……
連忙衝過來,那料把整個皇宮都翻了個遍。
琉月卻蹤影全無,就連雲召歐陽於飛等人都不見了蹤跡,什麽都沒有留下,什麽都沒有。
而此時已經時辰到了,琉月若是沒有他的血,這……
他快瘋了。
“不知道……啊……”不知道三字才一扔出,彥虎就被軒轅澈一掌打了個跟頭,栽了出去。
秋痕,昨日晚間隻有秋痕在,他一定知道琉月去了那裏,他一定知道內中情由。
但是,該死的,他居然不在,也搞消失,該死的,該死的……
心急如焚,軒轅澈眼紅如血。
若此時秋痕在,他肯定會拆了他。
“備馬。”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吼,軒轅澈撞開大殿們,朝著外間就衝去,琉月肯定走了,他要去追。
他不能讓她去賭,不能讓她去試,他輸不起。
“王上,你不知道王妃去了什麽地方……”
“王上,你別亂,我們分頭去……”
調虎離山11
眼見軒轅澈如此動作,周圍的彥虎和其他心腹們,不由齊齊出聲,跟著軒轅澈就衝了出來。
分頭去追,朝著所有能離開的方向,這麽多人去找,總比一個人好。
雖然,幾大心腹心裏都有數,也許此時他們的王妃說不定已經……隻是沒有人敢把這話說出來。
疾奔而走,整個皇宮都開始動起來。
“天辰王,軒轅澈。”
就在眾人齊齊衝出大殿的時刻,天空中突然一聲炸響傳來,聲音冷冽,帶著滾滾殺氣破空而來。
就好似一道驚雷,炸響在天空,毫不掩飾那份囂張和狂烈。
軒轅澈一步頓下,唰的抬起頭來。
萬丈金光中,隻見六道身影踏著精美的宮殿頂而來。
看似緩慢踱步而來,實則速度奇快無比,前一刻還在遠方,後一刻,六人已經高高的站在了軒轅澈麵前宮殿之頂上。
一身黑,一身藍,一身紅,一身綠,一身白,一身金。
五男一女,一字排開與宮殿之上。
容貌各異,看起來並不俊美或者美麗。
神色或冰冷,或淡漠,或妖嬈,或漫不經心。
但是六人間有一股濃濃的氣息,把這完全南轅北轍的氣息聯合在了一起,給人一種渾然一體的感覺,一種六個人其實是一個人的感覺。
逆著光而站,讓人幾乎晃花眼,通身卻都帶著與此金光完全背道的陰森。
“什麽人?”一聲大喝,彥虎等人立刻頓住步伐,拔劍橫在了軒轅澈的身前,仰頭對上那六人。
調虎離山12
冰冷而夾雜著絕對的鐵怒,軒轅澈眯起眼看著此六人,幾乎從牙齒縫中崩出幾個字:“冥島六尊。”
俯視著下方一身殺氣滔天的軒轅澈,六人麵冷如冰。
“軒轅澈,算你聰明,今日就讓你死個明目。”冥島六尊中那唯一的女子翹起蘭花指大笑著開口。
顏在笑,聲音卻冷若冰霜。
那聲音,不正是那日河上那如是花魁之聲,可那容貌卻絕對不是。
軒轅澈一把握住了腰間的軟劍。
這就是冥島六尊,冥島六尊來了這裏,沒有在琉月的身邊,這麽說琉月的賭注是不是輸了?是不是……
軒轅澈的心一下就沉了,同時伴隨著沉下去的心,燃燒起來的是滔天的殺氣和憤怒。
就是這六個人,就是這六個人……
不容軒轅澈動聲,房頂上六尊齊齊一聲冷笑,利器橫空,朝著軒轅澈就橫撲而來。
猶如六隻大鵬,犀利而殺氣凜冽之極。
冥島三王吃虧在他們兩個人的手上,那今日把琉月和軒轅澈分開,沒有了雙劍合璧,看這軒轅澈還有什麽本事獨扛他們六人。
今日,就讓他們為冥島三王報仇,他們冥島不是好欺負的,所有敢犯他們的人,全部得死無葬身之地。
陰寒的利器破空而來,在那金光中散發出冰冷的殺氣。
空氣的撕裂聲,在半空中響起。
卷地的寒風呼呼刮過,四周的樹梢沙沙作響。
劍未至,而風先動。
朝著軒轅澈就當頭罩來。
冥島六尊武功之強,絕對超過冥島三王。
陽光耀眼,此時卻讓人感覺不到一點溫度,陰寒之極。
十麵埋伏
十麵埋伏1
拔劍揮空,軒轅澈一劍既出就朝撲來的冥島六尊對去。
劍氣縱橫,幾乎有無可抵擋之態。
身旁彥虎等人也各自猙獰了。
然就在冥島六尊與下方的軒轅澈等人要對上的一瞬間。
身後的大殿外突然一聲冷喝:“放。”
冷喝聲落下,那本如初的大殿梁閣之上,一排綢布突然扯開,露出下方一整排的排槍。
高高的矗立著,正對著半空,那尖利的**般長的長槍,一排排的羅列在鐵架之上,陰寒而森嚴。
身後隱藏著的兵士,齊齊狠狠一拽那機關上的繩索。
隻聽一聲破空大嘯,那一整排的排槍立刻呼嘯而出,朝著半空中的冥島六尊就射去。
來勢之強,速度之快,完全人工利箭根本沒發比擬。
冥島六尊中那女尊,見此一聲冷笑,手中軟如絲的綢布橫空一掃,緊緊的卷住射來的排槍。
隻手那麽一抖,那精鐵打造的排槍,就直接斷成了兩斷,從空中跌落了下來。
其他五尊卻根本看也不看,朝著下方就撲來。
來不及管突然出來的埋伏,軒轅澈手中軟劍一揮,就朝那當先朝著他撲來的白尊對了上去。
雙劍交錯,隻聽砰的一聲大響,炸響在天際。
軒轅澈手腕大震,控製不住的朝後退了兩步,好強的力量,隻一劍幾乎震的他手臂發麻,比那力王力量還甚。
麵色鐵硬,心中卻快速的盤算了起來。
一個他能夠應付,兩個可能能夠一拚,六個,完全沒有任何拚的可能。
十麵埋伏2
這麽強悍的武功,周圍的彥虎等人完全幫不上忙,隻會白白送命而已,軒轅澈心下一凜,立刻判斷出了局勢。
臨空一個翻身,那白尊一聲冷笑,手中利劍一擺,朝著軒轅澈就要撲上,身邊其他三尊,也猙獰著衝了過來。
手中長劍一擺,軒轅澈一咬牙,硬拚了。
然就在他劍法一顫的間隙,寬敞的大殿門前,突然從四麵八方投擲過來黑壓壓的東西。
軒轅澈眼角掃之,頓時一驚,不及對上那冥島六尊,手中長劍一擺朝後就退。
黑壓壓的東西,這難道是琉月的那什麽炸彈。
這東西可不敢亂碰。
周圍眼看形勢危機撲過來的彥虎等心腹,也是見過這黑壓壓的東西的,那可是他們親自陪著琉月做出來的。
當下,也齊齊麵色一變,晃了一招朝後就暴退。
冥島六尊見軒轅澈連忙後退,齊齊一聲冷笑,仗劍就急射而來。
“王上,退。”就在冥島六尊朝著軒轅澈射過來的頃刻間,遠處一直不知道跑那去的秋痕。
突然從一個拐角處冒出來,朝著軒轅澈就是一聲狂喊,同時飛速的朝看過去的軒轅澈做了個手勢。
而就在秋痕一聲大吼的瞬間,那從四麵八方投擲過去的黑球砰砰的落在了地上。
沒有那恐怖的爆炸聲。
也沒有那塵囂直起的巨大破壞力。
而是煙霧繚繞,一陣白煙伴隨著黑球的落地,快速的從碎裂的黑球中醞釀了出來。
白煙寥寥,刹那籠罩住整個這一方天地。
十麵埋伏3
軒轅澈一眼掃之不由眉頭微皺,這是熏煙,最常見那些殺手做了事,被追殺的時候逃走之用,這……
濃煙滾滾,頃刻間就淹沒了這一方下麵的所有人。
霧裏看花,伸手不見五指,那還辨認的了身邊是什麽人。
心中電轉,軒轅澈反應也快,一見場麵上變的如此,立刻抽身朝著剛才記憶中秋痕所站的方向衝了過去。
一跟頭栽出濃煙,軒轅澈還沒問秋痕這是什麽意思。
秋痕就麵色相當嚴肅,動作也奇快無比的一把把手中的紙卷塞到軒轅澈的手上。
一邊高聲道:“王上,快跑。”
這四個字喊完,變化極快的立刻壓低聲音道:“快,東南麵,安排好,有接應。”
扔下這幾個字,秋痕立刻一推軒轅澈,轉過身就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濃煙滾滾,籠罩住了所有此方的人。
但是,這煙霧中的冥島六尊豈是這麽容易就能被這煙霧困住的,聽風辨位,一聲呼嘯,朝著軒轅澈剛才衝出去的放心,就**去。
軒轅澈一見如此,抓著手中的紙卷,身形一閃就朝秋痕所說的東南麵**去。
這裏不是交手的好地方,吃虧的是他的人。
而現在顯然秋痕有準備,那就……
速度一展,軒轅澈立刻頭也不回的朝著前方就衝了去。
遠遠看去,好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身後,從煙霧中衝出來的冥島六尊,眼見軒轅澈居然不打而逃,刹那譏笑滿臉,袖袍一揮,急追而去。
而等那煙霧散去時候,彥虎等人衝出來,四周那裏還有軒轅澈和冥島六尊的影子。
十麵埋伏4
暖風飛揚,金烏炎熱如火。
疾飛而走,軒轅澈幾乎腳不粘塵。
一邊朝著東南方向跑,一邊展開手中的紙卷。
上麵是一張地圖,一張標明了道路和他應該行徑方向和位置的圖。
軒轅澈見此眉眼急轉,眼中突然一閃而過精光,朝著前麵的方向,速度越發的快了。
冥島六尊強,不過軒轅澈光跑不對上,一時半刻冥島六尊還真跟軒轅澈追了個首尾相連,就是差幾步。
一前六後,穿街過巷,轉眼之間就出了原來的南宋國都,朝著郊外的方向跑了去。
樹木叢生,軒轅澈一頭栽進樹林裏。
急追而至,冥島六尊想也不想就衝了進來。
“天辰王軒轅澈居然是個孬種。”冷冷的充滿鄙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含滿了不屑。
軒轅澈握緊了拳頭,卻頭也不回的朝前衝。
激將,沒那麽容易。
一個拐彎,軒轅澈眼睛掃了一眼前方的陣勢,一腳橫飛,臨空幾個翻滾就朝前麵的土坡下躍去。
身後緊追而至的冥島六尊一步踏空,朝著軒轅澈就追上。
身形劃空,還沒落下高高的土坡。
四麵樹林從突然風聲勁急,無數的箭頭朝著身形臨空的六人就**來,黑色的箭頭,一眼可知劇毒。
“埋伏。”黑尊麵色一沉。
兩個字扔出口,五個男人立刻空中強製一個扭身,齊齊把女尊讓在了最前麵。
同一刻,女尊手中的紅綾出手,飛揚而起,紅綾舞成了一團圓球,把冥島六尊都包裹在了裏麵。
那犀利的箭頭碰觸上女尊手中舞動的紅綾。
十麵埋伏5
就好像砰上了堅硬的石板,紛紛掉頭而落,內力之強,世所罕見。
疾飛而走,前方衝出去的軒轅澈,帖身後異動,微微斜眼看了一眼,頓時雙眼一眯。
早就安排好的,秋痕早就知道冥島六尊要來?
心中念頭電閃,軒轅澈腳下也不停,快如奔雷的朝前方衝出,這樣的陷阱,還奈何不了冥島六尊。
紅綾翻飛,擊落所有利箭。
身形斜飛,直落地麵。
“砰。”六尊一腳才踏上草地,周邊樹叢突然一聲轟響,地麵一動,尖利的竹筏從四麵八方當頭就朝六人所站的地方合圍而來。
尖銳之極。
藍尊臉色一沉,一步踏出,手中尖刀橫向一揮。
隻聽砰的一是脆裂聲響起。
那從四麵八方合圍過來的十多張竹篾,被藍尊這一刀,直直擊成碎片,朝著四下飛落而去。
“走。”一聲暴吼,白尊身形一動朝著前方軒轅澈逃命的地方就飛射而去,居然拿這些小把戲玩耍他們,豈有此理。
疾飛而追,六人殺氣如織。
手中軟劍橫空,軒轅澈一邊前衝,一邊依著紙卷上的標記,橫劍而走,在樹林中穿插。
劍尖所過地方,那銀絲扣住的機關,被軒轅澈毫不留情的劃開。
“砰砰砰……”
“啪啪啪……”
利箭從天而降,火焰從下而起。
毒煙在空中彌漫,暗器猶如蝗蟲遮天。
在軒轅澈身後響的是風生水起,熱熱鬧鬧。
陽光從樹梢中灑落下來,絲絲金線飛舞,很是美麗。
當然,這絕對不能包括,那樹林間的雞飛狗跳,冷喝連連。
十麵埋伏6
一步穿過樹林,冥島六尊看著前方幾乎隻剩下一個影的軒轅澈,眉眼中閃過一絲冷怒。
“好你個軒轅澈,果然小看了你,居然早就做好了準備。”
“不過,你今天必死無疑。”
原本以為他什麽準備都沒有,今日攻他個措手不及。
沒想到居然給他們玩了一手請君入甕,把他們引到這裏來,好,好。
哼,冥島六尊齊齊扔下一聲冷哼。
“在絕對的勢力麵前,機關暗器,那隻能瘙癢。”綠尊冷冷的開口,身形一展,朝著前方就追了去。
六人並肩連袖,那冷漠的臉上,身上,幾乎一絲變化都沒有,剛才樹林中的一切機關,幾乎連他們的頭發絲都沒有弄亂一絲。
冷冷的聲音遠遠的傳來,沒有了樹木的遮擋,傳遞過來的非常清晰。
當先而走的軒轅澈把一切聽的清清楚常
準備,這準備可不是他做的,他做的準備不在這裏。
不過能如此精明的批算出這一切,又做了如斯準備的人,恐怕不是秋痕,而是……
心中念頭急速的翻轉,軒轅澈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紙卷。
她就算離開了,還是把一切都給他安排好了,才……
心中一瞬間萬分不是滋味,一顆心疼的幾乎讓他窒息。
陽光閃爍,白雲朵朵。
河水叮咚,帶著青草氣息從遠處傳來,沁人心脾。
草地茂密,綠的可喜。
軒轅澈急射而來,身後緊追著冥島六尊。
河流攔道,整條大河攔截在軒轅澈的麵前,河麵很廣,幾乎有二三十丈,縱是神人恐怕也無法飛度。
十麵埋伏7
河水很是平靜,河麵上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張竹筏。
陽光照射在河麵上,波光粼粼,刹是好看。
飛身一躍,軒轅澈一步站定在了竹篾之上。
竹篾一沉,還不容軒轅澈做任何的動作,那靜靜的漂浮在河麵上的竹篾,突然一緊。
那另一頭綁著的繩子一下就拉直了起來,好像早就在等這一刻。
“駕。”遠處的河對岸,一聲大吼聲借風傳來。
刹那間,竹篾在水麵上一下被那繩子拉拽的幾乎要飛起來,朝著河對岸快如利箭而去。
軒轅澈站在竹篾上,見此轉頭看向身後的冥島六尊。
黑,藍,紅,綠,白,金,六色飛掠而來,一步站定在岸邊。
綠尊眼光一掃,突然退後一掌就朝岸邊的大樹擊去。
隻聽哢嚓一聲大響,**腰圍粗細的大樹被紅尊一掌懶腰擊斷。
同一刻,金尊斜身飛縱,手中長劍快如串花,飛速的在被擊斷下來的大樹上劃過。
劍尖連挑,巴掌大的薄厚如一的木片,在金光中飛速的射入站在岸邊沒動的其他四尊手裏。
一木片擲出,緊緊盯著軒轅澈的藍尊,黑尊,女尊,白尊,同時身形一閃,踏著那朝著水麵上擲出的木塊就飛躍而來。
要渡河,簡直太容易了。
飛縱而來,轉眼就到了河中央。
六尊的速度比軒轅澈幾乎都還要快上一倍,轉眼就逼近了前來。
身形臨空,朝著軒轅澈就是一個猛撲。
然就在這頃刻間,平靜的河麵下突然波濤一翻,瞬間蕩漾起點點漣漪,無數水箭從河麵下,朝著身形臨空的冥島六尊就**來。
十麵埋伏8
透明的水花從河麵下衝上半空,璀璨的幾乎猶如鑽石。
不是利箭,不待暗器,隻是水,最純潔的水。
刹那從四麵八方整個的把身形臨空的幾人包圍在了裏麵。
“紅。”當先的黑尊見此一聲淡喝。
既然敢用水,那這水一定有蹊蹺,還是穩妥一點的好。
同一刻,那女尊手中的紅綾再度一揚,飛速的旋轉起來,就把六尊給包圍在了裏麵。
這紅綾乃整個是有天蠶絲製作而成,乃是兵器譜上百年前排名第三的利器,水火不侵,刀槍不入。
紅色紅綾在半空中飛速的旋轉而起。
那**的色澤,在金光下顯的燦爛奪目之極。
水箭破空而來,滴滴射如那紅綾之上。
“吱吱……”瞬間,隻聽一陣吱吱聲響起,那柔軟美麗,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紅綾,突然發出吱吱的消融聲音。
緊接著,那水珠所碰觸的地方,快速的就融化了起來。
一個坑,一個洞,隻是瞬間功夫,那美麗妖嬈的紅綾,就好像被螞蟻或者老鼠咬爛了一般。
通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洞,在不複剛才的無堅不摧。
“腐蝕毒。”冥島六尊一見,一直波瀾不驚,好似根本沒把這些陷阱擺放在心上的不動如山的臉色,齊齊的一變。
可是腐蝕一切,可以摧毀一切的腐蝕毒。
該死的,居然是這個東西。
水箭破空,穿過那已經百孔千瘡,完全起不了作用的紅綾,朝著冥島六尊就**去。
“快退。”也不知道冥島六尊中,誰發的話。
十麵埋伏9
隻見,頃刻間,冥島六尊在顧不上風度和追擊,臨空強行一個翻身,遠遠的就朝後麵的河麵**出去。
速度之快,宛若追風。
但見那晶瑩的水箭,幾乎是擦著他們的衣角過去,那燒焦的衣襟味道隨風微微傳來,很香。
“砰砰砰砰……”幾聲落水聲響起。
距離對岸太遠,冥島六尊齊齊的落入了水裏。
軒轅澈正對著冥島六尊,把這一幕看的清清楚常
見此,不由微微挑了挑眼,不錯,幹的好,動靜結合,於平淡中見厲害,高手。
河水蜿蜒,波光粼粼。
竹筏乘風破浪轉眼就到了對岸,軒轅澈一個翻身上了岸,冷冷的掃了一眼劇烈翻滾的河麵。
側頭轉身,軒轅澈抓著手中的地圖,朝著前方的路線飛速而去。
身後,河麵波浪翻滾,殺氣騰騰而來。
“轟。”水花四濺,冥島六尊破水而出,殺氣幾乎直衝上天。
一身破爛,那錦袍上到處都是小洞,藍尊,金尊,身上還帶著點血跡,若不是他們躲避的快,這一水幾乎就要了他們的命。
一劍剔去身上沾染上了腐蝕毒,被燒壞的肉,看著那流血的傷口,藍尊和金尊,臉色冷的嚇人。
“軒轅澈,王八蛋,姑奶奶今天不殺了你,誓不為人。”
女尊暴怒了,那手中叱吒風雲,享譽百年武林的神兵利器天蠶紅綾,此時變成了一斷破破爛爛的破爛貨,在也沒有用處。
她的兵器,完全被毀了。
在冥島享譽這麽多年,今此居然受傷的受傷,兵器毀滅的毀滅,是可忍,孰不可忍。
十麵埋伏10
袖袍一揮,冥島六尊什麽多餘的話都沒說,隻是腳下越發的加快,那通天的殺氣,幾乎橫掃一切。
身邊幾丈外幾乎鳥雀絕跡。
頭頂藍天璀璨,白雲一卷一卷的舒展著,好似那一群群的白羊。
隨風而去,幻化出無邊風姿。
疾飛而走,軒轅澈沒有回頭,不過身後那殺氣,他能夠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淩厲了。
展開手中的地圖,軒轅澈邊跑邊看,小心的計算著。
青草鋪地,沒有了樹林險丘,沒有了河流擋道。
一眼望去,隻有高低起伏的山丘,青草碧綠,山花香氣撲鼻。
細細默下地圖上的方位,軒轅澈把地圖一合,看了眼前方的高坡,朝前就衝了去。
身後冥島六尊越來越近了。
這樣沒有遮掩的跑,絕對不適合逃命。
一個飛身軒轅澈從高高的山坡上跳下,腳尖點地,朝著一望無際的草地跳躍著就朝前而去。
身後冥島六尊急追而至,眼看著軒轅澈跳下,這地方也沒有任何椅可以遮擋埋伏。
冥島六尊當即飛縱而下,猶如大鵬展翅,疾飛而落。
“砰。”一聲極輕微的穿透聲響起,很輕,很輕,輕的幾乎讓任何人都袒見。
然而冥島六尊卻身體一震,就著落地的姿勢,沒有動彈。
麵色冷的如冰,殺氣濃烈的幾乎要覆蓋了那白雲。
緩緩低頭,冥島六尊看著自己的腳下。
碧綠的青草葉兒很嫩,很青翠,看起來很舒罰
十麵埋伏11
然而就在那如斯碧綠的青草葉子中,一小小的幾乎隻有繡花針大小的銀針,密密麻麻的倒插在泥土裏。
那本身很小巧,但是相對這些繡花針來說,卻幾乎是巨大的草葉,完全的遮擋住了它們的蹤跡。
若不是仔細看,絕對沒有任何人能夠發現。
黑尊緩緩的抬腳,腳下醞釀出無數血絲,一整個腳掌樣子的血紅,在草地上顯示著,大小相符。
“軒轅澈……”
憤怒的狼嚎響徹在這一片晴空下,讓人心驚肉跳。
軒轅澈沒有回頭,這般的憤怒狼嚎,估計冥島六尊又吃虧了。
跳躍而行,金光亂顫間,軒轅澈眼角突然掃見草地上的銀光閃閃,頓時微微慢下速度,定睛一看。
密密麻麻的銀針,有些上麵有黑色,有些沒有,看上去應該是太倉促,實在是做不到全部粘毒。
一眼掃見草地上的秘密,軒轅澈抽了抽嘴角。
夠毒,夠狠,夠機關算盡。
腳下更加不敢且慢,依著地圖上繪製的落腳方位,跳躍著穿過這一片草地去。
身後,已經狂怒到一定境界,反而冷靜的不像人的冥島六尊,快速的塞入解毒藥後。
黑尊藍尊手中長劍一合,一聲長嘯,手中雙劍齊出,朝著前方的草地就橫掃而去。
劍風過處,百草折服,土壤橫飛。
所有的草葉,銀針,在這強力的劍風下,幾乎無所遁形,再也屹立不了身形,紛紛被一劍摧毀。
一條大道被兩尊一劍之間給橫掃而出。
拔除腳底銀針,冥島六尊冷著臉急走而去。
十麵埋伏12
雙劍合璧,所向披靡。
頃刻間,隻見草葉在半空中飛舞,一條大道蜿蜒而出。
六尊身形過處,無草無花,光禿禿的土壤橫陳出來,在青碧的草地上另類之極。
疾飛而走,進入一個小小的山穀,四方高坡圍繞,並不帶天險,看上去也不怎麽陰森,巴掌大一塊。
一步站定在山穀中央,軒轅澈皺了皺眉。
地圖上的標示就到這裏,前方在也沒有路,難道終點就設定在這裏?
軒轅澈看了一眼四周,這是死地啊,一追上,簡直連退走的道路都沒有,這選的什麽地方……
心中念頭才在轉定間,身後破空之聲急傳,山穀入口處,冥島六尊已經一身殺氣的追了上來。
手握軟劍,軒轅澈轉過身冷冷的對上冥島六尊。
“這一次,看你還有什麽把戲。”冷如冰霜的話從黑尊的口裏扔出來,六尊成扇形,朝著軒轅澈的方向就逼了過去。
“怎麽,怕了?”軒轅澈眉色冷峻,冷笑一聲。
“就是有,你今日也必死無疑。”女尊柳眉倒豎,那眼中的厭恨幾乎要寢其皮,食其肉。
“是嗎?”女尊話音剛落,軒轅澈還沒搭口,山穀上方的高坡上突然傳來一道冷酷之極的聲音。
軒轅澈一聽此話心中大震,唰的抬頭就朝發聲處看去,這聲音……這聲音……
冰冷的聲音落下,四方山穀上突然出現密密麻麻的人影,寒光利箭橫指穀中冥島六尊。
周圍山風飛舞,隱隱約約露出還有不少機關。
而就在這眾人之中,一身男裝的琉月與著雲召,高高的站立在高坡之上,俯視一切。
暖風吹起她的衣襟,威風凜凜。
追殺開始
追殺開始1
琉月,那應該在百裏開外,一身萎頓的琉月?
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怎麽能夠在這裏?
冥島六尊瞬間步伐一頓,一下反應過來,麵色陡然一沉。
圈套,原來這不是軒轅澈的準備,而是琉月的準備,她把他們所有人都算計到了中間。
一身來不及換的血色長衣,雲召俯視著下方陡然變色的冥島六尊,眉間很平,眼底深處卻帶著一絲苦笑。
機關算盡,真的是機關算盡。
原本以為琉月真的放棄了,真的為了軒轅澈放棄了她自己。
沒有想到,這一切不過是計算,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勾出躲在幕後並不出來的冥島六尊。
為了活命。
以自己的命為引。
以他們所有人的舉動為輔。
無聲的注視著下方被困住的人,他早就該察覺的不是。
琉月怎麽會是那種悲情的人物,她就是那種那怕自己死,也一定要拖上背後搗鬼的人做墊背的人。
朝這方來的時候,他曾經問了琉月一句。
“若是歐陽於飛不給那藥,或者真的沒有可以拖延的藥物,那你怎麽辦?你就真的這麽肯定……”
“不,我不肯定。”琉月的回答很直接。
嘶肯定歐陽於飛會有,她也不肯定歐陽於飛會給,她什麽也不肯定,她要算計的也沒有歐陽於飛在其中。
她算的是冥島六尊不會讓她死,卻沒想歐陽於飛……
“賭,以命相賭。”
擲地有聲的五個字,賭,拿自己的命去賭。軒轅澈不敢,她敢,勝了就是翻手為雲,輸了就一命嗚呼。
追殺開始2
就這麽簡單。
一個賭徒,一個天地下最狠的賭徒。
不過她賭贏了不是,她得到了她要的結果。
從被人算計中走了出來,把一潭水攪渾走進了前台。
望著下方的冥島六尊,雲召眼中露出一絲憐惜,他們怎麽就對上琉月了呢,可憐的人。
陽光當頭而照,卻無半分炎熱之氣。
俯視著山穀下的冥島六尊,琉月的臉上是從來沒有的冰冷和絕殺。
那寒栗的氣幾乎直卷蒼穹,帶著陰風陣陣。
望了眼下方看著她滿臉狂喜的軒轅澈,琉月眉色微暖,朝著軒轅澈使了一個眼色後。
緩緩的舉起手,朝著下方就是一揮,冰冷而決絕。
萬千利箭快如閃電,多如牛芒,朝著下方山穀裏的冥島六尊就**去,那黑壓壓的陣勢,遮空蔽日。
一眼接受到琉月的眼色,軒轅澈把心中的狂喜快速的按捺了下來。
如此緊密的布局,如此的機關算盡,除了琉月不做其他人想,他在一路狂奔來的時候,心中就有了這樣的領悟。
隻不過那時是悲苦,想著琉月就算要離開,還是要把他這邊的所有事情安排好,為他計劃好。
而現在親眼看見琉月就在眼前。
沒有飲他的血,居然還好好的,那心中的擔憂立刻消融了下來。
此時,狂喜的心思一壓,大局為重,至於其他的稍後在說。
心中念頭一轉定,軒轅澈一個飛身也不朝琉月的方向衝,反而朝著山穀的另外一麵衝去。
萬千利箭橫空,穿破空氣,帶起尖銳的呼嘯聲。
追殺開始3
下方進入埋伏圈的冥島六尊見此,速度奇快,六人快速的站成一個詭異的圖形,一邊揮動著手中的兵器,一邊朝著軒轅澈衝過去的方向就跟了上去。
軒轅澈不朝琉月所在的方向衝,而朝著另外一個方向。
很顯然,那就是琉月的麵前有更危險的陷阱。
這是一個相當淺顯的推斷,任何人都能夠做到的推斷。
寒箭飛空,密密麻麻。
好似那蝗蟲過境,幾乎遮擋了那日月。
但是站成詭異圖形的冥島六尊,手中的武器揮舞起來,帶起的一片犀利寒光。
就好像一個銀色的光球,包裹住了裏麵的六人,形成了一個保護圈。
萬千寒芒射上去,就好似豆腐碰上了鋼鐵,完全的穿透不過那層保護光球,紛紛在光球外麵落下了地去。
“好深厚的功力,好詭異的陣勢。”
俯視著下方的情景,雲召見此微微的挑了挑眉,又是佩服又是詫異的冒了一句。
那劍鋒上吞吐的寒光,乃本身內力所激發,六個人居然能撐出一個幾乎有十個人般大的光球,可見厲害。
但是,這不是最主要的。
雲召眼尖,很清楚的看見,無數寒光射上那詭異陣勢,立刻就被攪碎,就好像同時遇見了冥島六尊一起出手。
眉頭緊緊的皺起,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這個陣勢可以加強他們六人的功力?
在雲召出口的同時,琉月也發現了這樣的異狀,不由眉間微皺。
不過,這無妨,隻要他們跟著軒轅澈的方向逃,她自然有辦法把他們都消滅。
追殺開始4
在背後算計了她這麽久,以她來對付軒轅澈,哼,真當她是吃素的。
寒光飛舞,帶起殺氣滔天。
砰砰的碰撞聲在山穀中不斷的響起,清脆而悅耳之極。
軒轅澈身形斜飛,不那麽太快,也不那麽很慢,速度很適中,完全可以與身後追過來冥島六尊,保持個不前不後的距離。
沒有箭雨當頭,軒轅澈很輕鬆。
看著軒轅澈快要到達目的地,身後冥島六尊也堪堪的追了上去,琉月的眼眯了起來。
“北鬥七星陣。”就在此時,一直盯著下方冥島六尊排列的陣勢的雲召,突然冒了一句。
輕擊一下手心,雲召恍然大悟道。
北鬥七星,冥島六尊排列的陣勢乃是北鬥七星的樣子,隻是少了最後一顆星,所以他看了這麽半天。
“完美的攻防一體,厲害。”
砸了砸嘴,雲召回頭看著麵無表情的琉月,壓低了聲音道:“兄弟,或許你的安排沒有用。
你看他們整個攻防一體的站位,這個北鬥七星陣,把他們整個六個人整合成了一個人。
六位一體,一個出手就好像是六個人同時出手,一個人就等於運用的是六個人的力量,
這樣的實力,你的安排恐怕……”
話沒有說完,不過那意思很明白。
這個陣勢等於重複疊加了冥島六尊的實力。
本來六人已經夠強了,現在越發把他們的實力疊加起來,這……
琉月聽雲召這麽說,沒有搭話,隻是微微的皺了皺眉。
追殺開始5
而就在她皺眉的一瞬間,那本來朝著軒轅澈身後追上去的冥島六尊,突然橫空一個飛身旋轉。
六人身形齊齊破空而起,朝著另外一個方向急衝而去。
那速度幾乎比之流星劃空還要速度。
頃刻間所有埋伏的人隻看見眼前人影一閃,箭頭下就已經失去了冥島六尊的身影。
不由箭頭齊齊一停滯。
而就這麽瞬間的停滯功夫,冥島六尊已經站立在了另外一個高坡上,脫離了包圍圈。
而軒轅澈此時已經也站上了相鄰的一個高坡。
琉月雙眼瞬間一凜。
冥島六尊手中武器一收,對上斜對麵山坡的琉月,突然齊齊朝著琉月微微一躬身。
“今日,念在你的麵子上,我們就此罷手,不過明日起我們會繼續,請你恕罪。”
為首的黑尊朝著琉月話說的含糊,不過顯然意思很明確。
今日就看著琉月的麵子,他們退去,但是明天他們就不會在買這個麵子,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話音落下,冥島六尊再度朝琉月行了個輕禮,轉身如飛一般朝著高坡下射去。
那一方沒有多嚴密的機關,完全攔截不住冥島六尊六個人。
轉眼間六人就遠遠而去。
眉頭冷冷的一沉,軒轅澈見此幾個縱身上得琉月所在的高坡,沉聲道:“好狡猾。”
不比冥島三王的暴躁和自視甚高。
這冥島六尊顯然相當的會審時度勢,拿的起放的下,隨時都保持著沉穩,不衝動,不急躁。
知道今日若是要繼續追殺軒轅澈,恐怕付出的代價大到他們無法承受,所以幹脆放棄。
追殺開始6
能忍人所不能忍。
這樣的對手,簡直就是可怕的,而且他們還藏在暗處。
金光耀眼,草葉青碧。
點點頭,琉月轉過頭來看著軒轅澈道:“我看這……”
話才開了個頭,琉月突然身子一軟,斜斜的就倒了下去。
軒轅澈見之頓時大驚,惶然的一步衝上,一把把琉月抱在了懷裏:“月,那裏不舒服,是不是又……”
“無妨。”輕輕的擺擺手,琉月蒼白著臉強製彎起了嘴角。
“不顧自己的身體,真是的。”一旁的雲召見此狠狠的瞪了軒轅澈一眼,又給了琉月一眼。
吃了歐陽於飛給的藥,稍微好了一點,琉月就不管不顧的縱馬疾奔朝著這方而來。
也不想她自己吐了那麽多的血,身體虛弱成那樣,能不能禁得起這樣的折騰。
這不,強撐著不在冥島六尊麵前露出弱態,此時人一走,就不行了。
軒轅澈聽之,深深的看著抱在懷裏對著他笑的琉月,萬般心情盡在那咬緊的牙關之中了。
他何德何能得琉月如此相待,他何德何能啊。
看著軒轅澈眼中的紅,琉月輕輕伸手握住軒轅澈的手,無聲的微笑。
愛情的世界裏不問何德何能,隻為她願意。
天青如碧,白雲飛卷。
微風吹過,青草香味傳來,很美。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
原南宋晉陽城,此時的雪聖國晉陽城。
人頭傳動,街頭上人來人往,叫賣聲,喧鬧聲,幾乎宣了天去,沒怎麽經受戰火洗禮的晉陽城,很快的就恢複了往日的繁華。
追殺開始7
“穿過晉陽城前麵就是鹿城,這一路過去,按我們的速度,在過七日時間就可以到雪聖邊境。”
縱馬而來,一身普通錦袍的雲召,頭上戴著這樣的鬥笠,一邊放慢速度,一邊朝身邊的琉月和軒轅澈道。
軒轅澈聽言嗯了一聲:“隻要身體允許,盡量快。”
邊說邊看了眼身邊一身男裝打扮的琉月,眼中露出外人難以見到的溫柔和深情。
琉月見此對著軒轅澈一笑。
三日前,最後功虧一簣,在最後叫那冥島六尊給跑了,沒有殺掉這六個人,那計劃不得不更改。
冥島六尊很顯然是絕對要殺了軒轅澈的。
而二十天的時間,絕對不夠雲召去一趟雪聖國在回來。
而且那珍珠存放的地方乃是雪聖國的皇家陵墓裏,不是普通人可以得,就算是雲召也隻敢自己偷偷摸摸去陵墓中順出來。
所以,絕對沒有辦法托人送過來。
這就決定了素須去雪聖國。
一個人在南宋的軒轅澈,她是絕對不放心,同樣一個人去雪聖的她,軒轅澈也不放心。
那最好的辦法就是一起上路,前去了。
因此下,把南宋那邊的事情完全交給了秋痕,彥虎,流川等人,三人一行一路朝雪聖國而去。
上路三天到還是平靜,冥島六尊沒出手。
“前方有酒樓,我們買點東西路上吃。”指了指前方的酒樓,雲召見騎馬在這擁擠的街道上實在不好走,不由邊跳下來邊說。
齊齊點頭,軒轅澈和琉月也緊跟著跳了下來,拉著馬朝前而去。
追殺開始8
為了節約時間,他們這幾日都是買了東西就走,沿途歇息時候在食用的,誰叫時間實在是太緊了。
二十日到達雪聖國都城,日行非得八百裏。
街道上人來人往,人人臉上都渲染著笑容。
好像已經忘了他們的滅國之禍。
不知道該說這些百姓太堅強,還是真的誰當君王都一樣,隻要給飯吃,給衣穿。
“讓讓啊,讓讓……”擔著柴火的一粗布青年小夥子,高聲的叫著,一邊擔著兩大捆柴火,朝前擠過來。
本來就擁擠的街道,讓他這兩擔幾乎有人高的柴火,給堵塞的越發不怎麽好走。
“駕,擔柴的往邊上靠靠……”
前方行來一輛馬車,看上去挺華麗,車把式上的一長的普普通通的中年車夫,一邊駕馭著馬車,一邊朝著那擔柴的就是一嗓子。
馬車裏,一身體發福的中年人,一邊掀開簾子滿臉惱火的看著外麵的人流,一邊揮舞著扇子,狂扇那一腦門的汗。
“喔喔……”那擔柴的莊稼小夥子,聽聲立刻畢恭畢敬的往邊上靠了靠,顯然不敢得罪這些有錢人。
而他這一靠,把他身邊的幾人齊齊阻擋住,沒有辦法在往前走,隻好繞道,而他則卡到了牽著馬的琉月身邊。
而那對麵而來的馬車慢騰騰的從街道中挪動,順在了走在外圍的軒轅澈身邊。
“小夥子,這柴多少錢一擔?”一中年主婦一般的婦女,從對麵走過來,見這柴好,順口問了一句,站住了腳。
“這柴……”
“小偷,打小偷啊……”
追殺開始9
就在此時,前方一賣包子的中年大叔,突然一聲暴吼,揮舞中手中的菜刀就撲進了人群。
“死小子,居然敢偷你大爺的包子,老子讓你偷,讓你偷……”凶神惡煞的聲音和猙獰,就算街道上如斯喧嘩,也遮擋不住。
立刻,擁擠的街道上,就讓開了一條大道。
琉月正好走在這裏,見此斜眼掃了一眼。
隻見前方一半大小子,看起來應該有十一二歲,穿的破破爛爛,頭發亂的猶如雞窩,一身髒兮兮的幾乎看不出來本來麵目。
此時,那漆黑的手中抓著兩個白生生,還冒著熱氣的包子,急不擇路的就朝這方衝了過來。
一邊狂奔,一邊還不忘往嘴裏塞包子。
顯然是餓到了極點。
琉月掃了一眼轉回眼來,無什麽表情。
嘶會認為衝上前,給那小子買了這兩個包子,或者在送他點錢,就是在做善事,就是在彰顯她的善良。
嘶善良,她隻知道生存法則。
牽著馬,琉月和軒轅澈以及雲召都沒有理會,三個人都不是同情心過甚的人。
不想他們不理會,那小乞丐還偏往他們這邊跑。
沒兩下就撞到了走在外圍的軒轅澈身邊。
“老子就你跑,叫你敢偷老子的包子,老子剁了你的手,看你還敢不敢……”跟著追過來包子鋪老板,滿臉猙獰的舉起手中的菜刀撲了過來。
那小乞丐已經衝到了軒轅澈的身前,前麵的路剛好被軒轅澈的馬擋住,頓時急的眼都要鼓出來。
追殺開始10
牽馬而行,軒轅澈麵無表情的伸手一揮。
一股無形的內力就朝那撲過來的包子老板卷了過去。
一力橫飛,那包子鋪老板,一個猛撲撲過來,沒想還沒撲至,那如豬般壯的身體,突然一個反向朝著後麵就**回去。
就好似他撞上了無形的牆壁被反彈了回去一般。
周圍看熱鬧的眾人頓時一愣。
而就在這一愣間,那已經衝至軒轅澈身邊的小乞丐,突然五指一扣,一身破爛唯獨袖子完好的地方,無聲無息的射出一柄袖中匕首。
碧藍而耀眼,光華如水,寒栗如冰。
小乞丐一匕首就朝近在咫尺的軒轅澈刺去,快若閃電。
寒風近體,軒轅澈麵無表情的臉瞬間一凜,來不及握劍反擊,隻來得及深吸一口氣,強行移動腹部肌肉,深深的內縮。
同時,手腕一扣,一把就朝那刺來的匕首抓去。
“澈。“同一刻敏銳的感覺到殺氣的琉月,唰的一下轉過頭來,正好把這一幕收在了眼中。
眼神一寒,然還不等她作勢,周圍形勢突變。
那緊靠著軒轅澈那方的馬車,突然砰的一聲大響,那馬車中坐著的胖的猶如一個圓球的中年男人。
手中扇子做刀,破車而出,朝著軒轅澈頭頂就飛擊而下。
那矯健的身形和速度,完全不應該是這樣一個胖子所應該擁有的。
劍下橫空,而同一時間,那趕車的馬夫,手中長鞭一揚,猶如一條毒蛇,閃電般的朝著軒轅澈的頸項就纏了來。
追殺開始11
而那被軒轅澈一袖子拂開的包子鋪老板。
那飛出去的身形砰的栽上地麵後,那手突然快速絕倫的在地上一拍,身形猶如利劍一般沿著地麵就朝軒轅澈的下三路射來。
那手中的刀,對準了軒轅澈的下身。
變故突然發生,幾乎沒有給軒轅澈任何的喘息之機。
來的迅猛絕倫。
“雲召。”一聲大吼,琉月眼厲橫空,一腳狠狠踢上身邊的駿馬。
那駿馬被琉月這麽朝著旁邊狠命一踢,一個翻身就朝靠著它這方的那擔柴的莊稼漢子和那準備買柴的女人撞去。
周圍看著突然發生變故,幾乎還沒有回過神的眾人,惶然一聲驚叫。
這馬下去,這兩個人豈不是要壓成肉餅。
然而,還沒等他們的驚叫宣泄完,那擔柴的莊稼漢子,肩膀一動,那柴火瞬間飛出,反手一掌就朝那壓過來的駿馬擊去。
同一刻,那女人也各疾步飛退,朝後退開了一步,一腳朝那駿馬踢去。
眼角掃之,琉月雙眸一凜,果然沒有料錯。
六個人,五男一女,該死的,冥島六尊。
沒顧得管身後的兩人,琉月身形一仰,一個下滑朝著身邊軒轅澈牽著的馬腹下滑過。
一步躬身站定在了軒轅澈的腳邊。
手中袖箭一橫,琉月瞄準那衝著軒轅澈下三路的包子老板連著就是三抖,但見三丈黑針,朝著前方撲來的人就急衝而去。
快,狠,準的讓那尊不敢不避。
同一刻,琉月另一隻手中匕首一橫,一匕首就朝那站在她麵前的小乞丐刺去。
小孩子,媽的,上次也有小孩子,這次居然又栽在他手中。
琉月的手越發的使上了全力。
追殺開始12
而另一邊,一聽琉月叫聲有異,雲召頭都來不及回,翻身一個飛身手中利劍已經出鞘,橫空就朝那胖子反手砍了去。
那胖子眼見雲召來的奇快,他一扇子擊中軒轅澈,則必然也難逃雲召的手,當下手中扇子反掌一翻,就對上了雲召的劍。
鮮雅裂,軒轅澈一把抓住那小乞丐刺來的劍,手掌瞬間血紅一片,血色急射而出。
顧不上手上的傷勢,軒轅澈雙眼中的那如蛇一般的鞭子,已經近在咫尺,飛射而來。
全力運勁與右手,軒轅澈鐵掌一揮,一把抓住那射來的鞭子。
隻聽砰的一聲,就好像精鐵與精鐵撞上了一般,火星四濺。
柔軟的鞭子,四分五裂。
就在這一握之間,那黑鞭整個的被粉碎了開來,斷成無數截,從空中落了下來。
那使鞭的六尊之一,一見如此立刻身形一個後翻,飛**出去。
而就在他射出去的一瞬間,一股無形的內力,轟的擊打在那馬車之上,馬車瞬間碎裂,被擊成片片破爛。
“砰。”就在鞭子馬車斷裂的一瞬間,幾聲沉悶的大響接踵而起,炸響在這擁擠的街道之上。
琉月,雲召,齊齊對上冥島六尊。
翻身斜飛,急退如電。
就在這沉悶的碰撞聲中,兩方人影一觸既分。
炙熱的陽光灑在炙熱的街道上,映照著站立的兩方人馬,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熱氣,陰森森的。
變故隻頃刻間。
此時才回過神來的街道上的眾百姓,一聲驚叫,頓時嚇的朝著四麵八方就跑。
“殺人了,殺人了……”
“救命啊……”
頃刻間,尖叫聲無數,街道上一片混亂。
巨頭齊集
巨頭齊集1
人群亂奔,馬匹狂走,車輛橫衝,店鋪傾斜。
晉陽城大街,大亂。
幾乎到處都是雞飛狗跳。
然這亂爆發的亂,消弭的更快。
隻瞬間功夫,大街上就隻剩下一片狼藉,在沒有其他人。
空空如也。
站在大街中央成一排站立的冥島六尊,看著眼前的空空如也,整個臉黑如鍋底。
沒了,周圍的百姓沒了,軒轅澈等三人也沒了。
整個大街上隻剩下他們六人。
豈有此理,居然趁亂就在他們眼皮子低下跑了,冥島六尊胸中的怒氣,幾乎要騰空。
碧藍天色,映襯著下方空空如也的街道,滑稽。
混雜在人群中,不往遠處跑,反而轉身射入身後客棧的軒轅澈三人,親眼從樓上看見街道上的冥島六尊滿身怒氣的走人。
方齊齊對視了一眼,喘了口氣。
三人對六人,全力搏殺,絕對沒有勝算,這不用腦袋想都想的出來。
所以,一招對下,人群一亂。
軒轅澈,琉月,雲召,三人幾乎是同時出手,亂馬,縮身,隱入慌亂的人群,跑。
吐了一口氣,軒轅澈取下纏繞在左手上,以免露出血跡的衣襟,看了眼左手。
一片血肉模糊。
那一匕首刺的力道之強,若非他反應快,恐怕此時不是手傷就可以解決的了。
沒發一聲,琉月轉過頭,自動自發的開始為軒轅澈包紮傷口。
很深,幾乎要把那五指切斷。
琉月眯了眯眼。
站在窗口看著下方的雲召,此時回過頭來看了眼軒轅澈和琉月,皺眉壓低聲音道:“現在怎麽辦?”
巨頭齊集2
打不過,逃不了,今日這般的混亂機會不是隨時都能夠遇到,能夠抽身跑了的。
他們的時間很緊,若這麽一路下去,那……
“易容和縮骨,防不勝防。”軒轅澈沒有理會自己手上的傷,冷著臉看著外麵。
今日的冥島六尊又是一個摸樣。
從最初遇見他們開始,已經換了三種摸樣出現了。
精妙的讓人根本分辨不出來,簡直就是如入化境。
這樣以不同的麵目出現,又能隨時隨地縮骨變幻,加之在暗處,實在是讓人很惱火。
雲召聽言雙手抱胸,靠在窗口邊的牆上,皺著眉頭沒有出聲。
房間裏,瞬間陷入短暫的寂靜。
“臆沒有問題。”包紮好軒轅澈手上的傷口,琉月抬起頭,麵色極冷。
“喔。”雲召抬眼看過來。
“他會易容,我也會,要他們認不出,不是多大的難事。”琉月扯過一旁的床單,很緩很緩的開始擦拭自己手上的血。
軒轅澈聽言側頭看了琉月一眼。
琉月會易容,這一點他知道。
當年那張小小的蠟黃的臉,連他也沒看出端倪,要不是遇水才讓他發現,琉月可以瞞的更久。
而現在,琉月的手段隻會更高。
至於被冥島六尊認出來,那是因為她根本沒有怎麽易容,頂多就是穿了身男裝,相當好認。
“躲避不是辦法。”看著琉月,軒轅澈麵上閃過一絲殺氣。
躲,怎麽躲,躲的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他是天辰的王,他不可能永不出麵,他不可能永遠躲在人後。
巨頭齊集3
所以,他明知道琉月會易容也沒開口,他要的是殺了冥島六尊,而不是躲避。
眼中滑過一絲冷色,琉月一邊擦拭著手上的血跡,一邊緩緩的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永絕後患。”
說罷,抬起頭與軒轅澈對視了一眼。
雲召聽軒轅澈和琉月說到這裏,皺著眉插了一句:“不好對付,他們的攻防一體很厲害。”
那北鬥七星陣,簡直太完美了,不好殺。
“所以,逐個擊破。”琉月扔開血跡斑斑的床單。
她尋思了幾日了,隻是一直都沒有想好什麽地方,該怎麽做來逐個擊破。
雲召眉眼頓時一亮,跨前一步:“如何做?”
“雲召,我記得雪聖國皇陵乃是當年機關大師成雲的手筆。”軒轅澈看著雲召,突然橫空冒了一句,把話接了過去。
雲召聽軒轅澈這麽一說,眉眼快速的一動。
伸指摸了們尖,反應也快:“你的意思是把他們引到……”
軒轅澈點點頭,眉眼醞起一絲嗜血的冷笑。
看著軒轅澈嘴角的冷笑,雲召眉頭也舒展開來,雙手抱胸看著軒轅澈道:“你欠我一次。”
軒轅澈看了眼雲召沒有應聲,但是那眉眼很清楚,算是應了雲召。
不知道雪聖國皇陵有什麽地方好,不過軒轅澈和雲召看起來都有把握的樣子,琉月心也定了。
“既然如此,我們就引他們過去。”擦了擦手,琉月站了起來,開始從懷裏掏出素備的用具來。
接下來,在客棧老板完全不知道的客棧房間中,一片靜寂。
巨頭齊集4
午後的陽光從窗戶中灑下來,光線可人。
空空如也的街道,在空寂了一段時間後,眾人發現沒有了威脅,又開始有了人起來。
街道上再度擁擠滿了人。
客棧大門打開,三個普通的掉在人群中找都找不到的男人,從客棧中邁了出去。
客棧老板站在櫃台上,笑眯眯的目送三位走出去很遠,才突然發覺,他的客棧裏好像沒這三個人入住啊。
陽光閃爍,一切恢複平淡。
一路北行,有了琉月完全不同於這個時代的易容手段,三個人簡直就是放父母兄弟麵前,都沒人能夠認的出。
這一下,琉月三人的化明為暗,讓冥島六尊成了沒頭的蒼蠅,怎麽也找不到要殺的對象了。
一路上,委實清靜了不知道多少。
不過,在追究清靜速度的同時,琉月,軒轅澈,雲召,又相當的懂得乍隱乍現的道理。
隱藏個兩三日,露出個破綻,讓冥島六尊知道他們出現在了那裏,他們走的是那條道。
不過,等冥島六尊追來,三人早已經換了另外的臉,優哉遊哉的走人。
這般乍隱乍現的掉著冥島六尊一路北行,十幾日功夫就進入了雪聖國的境內。
白雲飄卷,藍天如織。
沒有了原本南宋的炎熱氣候,這時節的雪聖國還是春末夏初的時節,清風微微吹過,不冷不熱,極是舒罰
雪聖國皇陵,遠在國都一隅。
青山隱隱,綠水悠悠。
不似那高巒疊嶂的黃金玉宇,也不是那森嚴的宮闈都欄。
巨頭齊集5
遠遠看去隻有一片青山重疊,餘者什麽都沒有。
雪聖國的皇家陵墓隱藏在青山綠水間,厚土碧樹下,除去皇室宗親,外人根本不得而知。
就算軒轅澈知道雪聖國的皇家陵墓很了不得,也沒真整過。
恢複本來容貌,三人三騎,飛馬入那巍峨高山中。
“居然在這。”軒轅澈看著眼前的青山隱隱,微微揚了揚眉。
好椅,居然在這個貌似荒原的地方。
話音落下,一陣風起,三人身後的樹林發出沙沙的聲音,不似和暖,卻夾雜著點陰森。
“來了。”麵無表情的琉月眉眼一揚,沉聲道。
他們三人在界外就恢複了本來的容貌,冥島六尊若是到現在還沒有追來,那就不是冥島六尊了。
縱馬如飛,三分飛速的在樹林羊腸小道間穿梭。
“看好了,就在那個地方。”一馬飛馳入高坡之上,雲召滿臉嚴肅,一揮馬鞭指著那遠處高山之下的一處草地青石林。
“我去開啟,自己小心。”一指指出地方,雲召快速扔下八個字,手中馬繩一拉,掉轉馬頭,不朝山下跑,反而朝著山上跑去。
皇家陵墓,也不是什麽地方都可以開啟機關進入的。
樹聲婆娑,後麵的聲音越來越近。
那逼人的陰森氣息,快速的從後麵罩來。
軒轅澈幾乎可以帖,身後那衣襟掃過樹梢發出的聲響。
快速的一眼對視,軒轅澈和琉月齊齊就是一馬鞭,駿馬吃疼,如飛一般朝前衝去。
身後衣襟劃空,冥島六尊如飛而來。
巨頭齊集6
駿馬快,冥島六尊的速度更快。
幾個飛縱間,就堪堪趕到了軒轅澈和琉月的身後。
沒有人去注意那中途分道揚鑣的雲召,他們的目標是軒轅澈,不是雲召,他的離開,那是自己知趣。
眼看六人就要把距離拉攏到可以動手的距離內。
軒轅澈突然一聲輕嘯,頭也不回,一拍馬身,抓著旁邊的琉月一個飛身就朝前**出去。
輕功一展,那速度怎麽也比那駿馬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琉月不擅輕功,被軒轅澈抓在手裏,也不閑著。
一邊跟著軒轅澈往前跑,一邊手腕朝著後麵追來的冥島六尊就是連揮。
什麽袖箭,毒藥,毒煙,看也不看目標的就朝後撒。
山風陣陣吹拂,軒轅澈和琉月在前,冥島六尊在後,上風一吹,毒煙寥寥,朝著下風的冥島六尊就撲去。
山間頃刻間渲染上紅的,黃的,藍的,各種色澤的煙霧。
看起來居然萬分的好看,就好像山間有花樹無數似的。
而此時,遠處山腳下,馬蹄踏踏,有人從前方山間轉過青山,朝著這方款款而來。
兩人,兩馬,踏著青草而來。
“太子殿下,你不跟雪聖國國主在商量了嗎?”
一身藍色錦袍,傲雲太子獨孤夜的四大護衛之一天涯,皺著眉,跟在前方一身金白色的獨孤夜身後,沉聲道。
這一次他們太子本欲去南宋,後來不知道他們太子獨孤夜怎麽想的,突然拐到去了雪聖國國都,與雪聖國國主言歡。
巨頭齊集7
而現在他還沒搞清楚,到底交談了什麽,說好了什麽,他們太子居然又拍馬走人了。
一身金白色長衫,獨孤夜一身冰冷的縱馬走在前方。
那一身的清冷,在著春末夏初的時節,讓人看著感覺很好,很是消暑。
縱馬走在前麵,獨孤夜聽著天涯的問話,沒有回答。
縣官不如現管。
雖然他已經跟雪聖國國主談好了他想好的條件,但是赫連雲召那裏,他還沒有妥當。
占據了南宋半壁江山,他怎麽著也要親自去妥當妥當才是。
天涯劍獨孤夜沒有回答,當下也就沒有在說話。
他們太子覺得跟他說了沒用,或者說了也理會不到,就根本不會言語,這習慣他早習慣了。
轉過前方山道,天涯無趣的抬頭漫無目的的觀看。
“咦,太子,山上有人放毒。”抬起的頭正好對上不遠處的高山,天涯也是各中高手,自然一眼就看見那五顏六色的煙霧是毒煙,而不是山林間的繁花盛開,頓時咦了一聲。
獨孤夜聽言斜眼掃了一眼,沒什麽反應的繼續朝前走。
這些事情,他不想理會。
縱馬而行,不緩不慢。
在說軒轅澈拽著琉月如飛一般朝著雲召指定的地方射去。
雖然身後琉月是千種花樣玩盡,但是冥島六尊就是冥島六尊,豈是這點小把戲就能對付的了的。
破空聲大作,暗器,毒煙,盡皆無用武之地。
“砰。”一聲大響,軒轅澈和琉月剛才所站之地,樹木橫飛,被強大的劍氣夷為平地。
“嘩。”一片斷裂聲響起,樹木倒塌無數。
巨頭齊集8
“轟。”土壤橫飛,地上一個又一個的大洞出現。
四濺而起的土壤,罩了琉月和軒轅澈一頭一身,若不是一步之差跑的快,這地上的大洞,就是應該出現在軒轅澈身上的。
軒轅澈輕功好,速度快,但是拽了個琉月,在怎麽能也有點障礙。
而冥島六尊個個一身輕鬆,那劇烈被緩慢的拉近當中。
“藍,白,紅,綠,金。”身法最前的黑尊見此,手指一揮,冷冷的叫了其他五尊一聲。
刹那,其他五尊立刻散開,成扇形的朝著軒轅澈和琉月就包抄了過去,這一次勢要滅軒轅澈與此地。
“還差十丈。”琉月眼睛掃見身後六尊距離,快速的朝軒轅澈道。
軒轅澈見此眉頭微皺。
他們現在還在山半腰,離雲召指定的地方還遠,這般下去,肯定是到不了那處。
以二敵六,不做勝算估計。
眉眼一沉,軒轅澈一邊狂奔,一邊快速掃了眼身邊的土坡峭壁,突然低喝一聲道:“抓緊我。”
聲音落下,軒轅澈掉頭改變路線,朝著那峭壁就衝了過去。
山間險要,峭壁橫生,幾乎猶如一麵鏡子,斜斜的豎立在其上。
間或長著一兩根樹木,一眼望去,幾乎一眼就可看見底,險峻異常。
一個飛身撲至峭壁上,軒轅澈反手緊緊抓住琉月,身形一閃,後背緊緊靠貼著光滑如明鏡的峭壁,一躍滑落而下。
凜冽的山風撲麵而來,幾乎逼的琉月睜不開眼睛。
空氣狂飆而進,瞬間難以呼吸。
發絲淩亂,張狂舞動起來。
巨頭齊集9
嘴角微顫,反手緊緊的抓住軒轅澈握住她的手,琉月眼角掃了一眼下方,幾乎有三百米距離。
這麽直線從山頂滑下去,什麽保險措施都沒有,縱然是她,這也是玩命的頭一次。
頃刻間,隻見那明鏡峭壁之上。
軒轅澈和琉月,就如那瀑布一般傾瀉而下,一瞬千裏。
此時正好行走在下方的獨孤夜,眼角掃見峭壁上的變化,不由微微勒定了馬,抬頭看去。
從這樣的高度往下滑落,這是不要命了,還是膽大包天到極致了。
抬頭,看著順著峭壁而來,快如流星的兩道身影,獨孤夜淡淡的站定,他倒要看看這兩人是怎麽死的。
敢從這裏下來。
目光冷淡,彷如深潭,不起一絲波瀾。
黑發臨空,張牙舞爪,從天而降,黑發被死死的吹在腦後,整個麵孔完全的裸露了出來。
越來越近,容貌越來越清晰。
獨孤夜抬頭望著峭壁上兩人的眼,突然一凜,那渾然不在意的臉,一下微微正了起來。
懶洋洋坐在馬匹上的身體,也挺直了起來。
雙眼眯了眯,獨孤夜看著上方滑落而來的兩人,若他沒有看錯,其中一個……是琉月……
眉一下就蹙了。
琉月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關外北牧,怎麽可能在這裏?
快速的掃了一眼琉月身邊的人,獨孤夜眉色微冷,軒轅澈,是軒轅澈,怎麽跟軒轅澈在一起。
容不得獨孤夜在多想,就在軒轅澈和琉月的身後峭壁上,突然出現六道身形,朝著下方也同樣急滑而下。
巨頭齊集10
兩人在前,六人在後。
獨孤夜的眼一下眯了起來。
這是什麽意思,軒轅澈和琉月被人追殺?
這兩人的功夫已經高城這個樣子,怎麽可能被人追殺到要從這麽危險的地方逃跑?
心念快速的轉動,人卻一個橫飛飛出,朝著那峭壁之下就**過去。
急衝而下,雖然途中掌拍幾顆大樹,緩慢了點下墜的速度,但是這樣的下滑,速度也還是驚人。
軒轅澈緊抓著琉月,右手運力與上,把全身的功力都提升到了右手之上,反手就欲擊上身後石壁,以圖緩解最後的速度。
掌勢劃空,還沒擊出。
軒轅澈突然掃到下方一人如飛而來,翻手一掌就朝他們擊來。
雙眼快速一掃,軒轅澈瞳孔一大,獨孤夜。
一眼辨認出下方的是獨孤夜,軒轅澈變招也快。
右手一轉不在擊向身後石壁,而是向下臨空,朝著獨孤夜那擊上來的一掌就迎接了上去。
“砰。”隻聽砰的一聲大響,琉月隻覺得下墜的速度一窒,緊接著身形一飄,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立在了地麵。
而她的前麵,獨孤夜連連退後幾步,才穩定住接下軒轅澈一掌的內力反擊,抬頭看了過來。
“謝了。”一步站定,軒轅澈冷冷的朝獨孤夜扔下一句,緊接著轉身拽著琉月就朝前麵雲召指定的地方奔去。
就在前麵,很近,馬上就到了。
“獨孤夜。”琉月也沒想到居然在這裏碰上獨孤夜,不由微訝。
不過驚訝歸驚訝,琉月可也是個鬼精靈。
巨頭齊集11
一見獨孤夜在這裏,當下立刻朝獨孤夜做了個手勢,一邊跟著軒轅澈朝前方衝去。
人多勢眾,軒轅澈,她,雲召,三個人對六個人太少。
若是得獨孤夜這生力軍,那勝局會更不一樣。
追殺?獨孤夜看著琉月的手勢,微微皺了皺眉。
把軒轅澈和琉月追殺的這麽狼狽,這人物他到要看看。
遠處的天涯此時才回過神來,驚訝的看著琉月和軒轅澈,這是怎麽的,這兩人也有被追殺的一天。
六道身影急衝而下,那速度之快,猶如閃電。
風聲勁急,一晃而過,冥島六尊從峭壁上一滑而下,不如軒轅澈借獨孤夜的力量橫飛落地。
而是六人團間的幾手互握,臨空一個翻身,就那麽直直的從峭壁上飛了下來。
獨孤夜一見臉色一正,好強悍的力量。
衣袖飄飄,冥島六尊一滑而下,擦過獨孤夜,就朝已經站定住的軒轅澈撲去。
眼角橫掃,獨孤夜見此突然出手,一把就朝那落在最後的女尊抓去。
女尊豈是好惹,隻聽砰的一聲,兩人快速對上了一招,響起一連串的沉悶響聲。
而同一刻,一步站定在雲召指定的位置上。
軒轅澈與琉月背對背,手中軟劍招展,朝著撲上來的冥島六尊就對接了上去。
手腕一酸,獨孤夜與女尊對了一抓後,麵無表情,黑藍的雙眼深處卻泛起一股精光。
好強的功力,這些人那裏來的。
難怪能夠把軒轅澈和琉月逼到這個份上。
巨頭齊集12
當下,獨孤夜腳尖一點,一個飛身穿過冥島六尊的包圍圈,落在了軒轅澈和琉月的身邊。
快手的一把接過了朝軒轅澈的兩道攻擊。
“什麽人?”獨孤夜冷著聲。
“冥島六尊。”軒轅澈回答的幹脆利落。
獨孤夜聞言不由眉頭難得的一皺,怎麽是冥島的人,難怪有這麽厲害的身手。
手腕連動,獨孤夜連連接過攻擊向軒轅澈的兩招。
冥島六尊的所有攻擊全部都是朝著軒轅澈去的,這不用說他也明白了過來,這是要殺軒轅澈呢。
獨孤夜瞬間分辨出來後,不由有點後悔,怎麽他就出手了。
他最不待好見的就是軒轅澈,沒有了他,自己就可以……
可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插都**來了。
狂風掃落葉,石屑滿天飛。
冥島六尊,對上軒轅澈,琉月,獨孤夜,這中原三大最頂尖的高手,刹那鬼哭狼嚎。
幾乎隻見灰煙四起,殺氣凜凜。
邊上衝過來的天涯,眼見如此,硬是沒地方,沒那個能力**手來。
那強大的勁風,迫的他呼吸失緊,上前一步都做不到,更加不要說衝過來幫忙了。
三對六,琉月一方正吃緊間。
突然山巒一聲悶響,正在交戰的幾人腳下亂石草地上,突然砰的石頭翻滾而開。
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大洞。
又深又寬,幾乎看不見邊界。
正在全力擊殺軒轅澈的冥島六尊,一個沒防備,轟的一下朝下就落,那速度快的幾乎不給人任何的喘息時間。
同一刻,軒轅澈和琉月更是聯手扳住六人,不讓他們能騰身躍上去。
一開而合,隻是眨眼之間。
邊上的天涯才隻覺得眼睛眨了一下,麵前交戰的幾人就不見了影子,隻剩下一片空地。
天依舊那麽清,雲依舊那麽白。
雪聖國的皇陵,開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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