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留軟禁
扣留軟禁
沒有跟琉月打招呼,甚至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
獨孤夜和雲召掉頭就走。
飛快的從高山之巔,隱沒。
回兵,不容下方的兵馬宣泄胸中的狂喜,傲雲國和雪聖國就開始調軍,飛速的朝回路調軍。
下方轟然的包圍圈,立刻開始後撤。
獨孤夜和雲召在快速的抽兵回調了。
站在高山巔上,琉月看著這一幕沒有說話。
隻是一揮手,北牧兵馬上前,取代了傲雲國和雪聖國退下的位置。
開始處理俘虜。
沒有跟著走,就那麽停留在了這裏。
秋風揚起,清冷的腳步越發的逼近了。
歐陽於飛雙手抱胸,看著獨孤夜和雲召的動作,微微的揚了一下眉頭,在看了一眼四周。
“軒轅澈沒在?”
四周沒有軒轅澈的身影,這個時候他不在這裏?
話問出口,歐陽於飛卻不需要琉月的回答,他已經明白了。
那個人的野心,從來沒有遮掩的暴露在所有人的麵前。
他想要謀奪這整個天下。
這個時候。
這個傲雲國和雪聖國被冥島和後金重創。
幾乎一半天下都已經丟失了,殘破不堪到不堪一擊的時候。
吞並,是最好的機會。
一統天下,是最好的機會。
這一點誰都看的出來。
如果是他,恐怕他也會這麽做。
因為,他們首先是一個君王,一個國家的王,然而才是其他人。
他們最先考慮的絕對是軍國大事而不是私情。
人情,絕對不是用在這個時候。
不用他多想,這個時候軒轅澈沒來,那麽他就一定是調軍去了傲雲國和雪聖國了。
看著獨孤夜和雲召飛速離開的身影。
這兩個人恐怕也想到了。
歐陽於飛沉吟了一瞬間,側頭看著身邊麵無表情的琉月,緩緩道:“你不去幫忙?”
雙手負在背後的琉月,凝望著前方的蒼雲。
此時聽歐陽於飛如此問,頭也沒回的冷冷道:“不幫,那是他們的事情。”
那是軒轅澈,獨孤夜,雲召,他們三個人的事情。
嘶插手,嘶幫忙。
歐陽於飛聽琉月如此樣說,眉間輕挑了一下。
難怪,獨孤夜和雲召走的時候,一眼都不看向琉月。
一是知道琉月不會出手幫他們任何一個。
二,恐怕也是不想讓琉月難做吧。
畢竟,他們三個,與琉月的關係都是匪淺。
他看琉月的反應,看著琉月看見軒轅澈沒在的時候。
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微訝後的了解和沉靜。
以及獨孤夜和雲召的不告而別。
這三個人都沒有告訴琉月他們要做什麽。
他們會怎麽做。
這……是一場把琉月屏除在外的戰爭。
橘紅滿天,那是一種流光溢彩。
卻也炫目的讓人覺得心思沉重。
看著下麵的傲雲國和雪聖國兵馬飛速的退去。
聽著遠處鳴金聲飛速的傳開,兵馬縱橫聲隨風傳來。
歐陽於飛伸手揉了揉下顎,突然道:“就我們兩個去看看吧,,那兩人都是心高氣傲的,如果……”
戰爭已經打到這份上。
誰贏誰輸,恐怕也不是你不服輸就能不輸的。
傲雲國和雪聖國的贏麵委實不大。
“不。”歐陽於飛的話還沒說完,琉月突然打斷。
冷冷的搖搖頭,琉月緩緩的轉過頭來看著歐陽於飛。
“贏就是贏,輸就是輸,能贏的起更要輸的起。
如果,他們承受不住這樣的下場,那麽我在怎麽做也是枉然。”
各有各的命,各有各的心胸。
贏的起,輸不起的人,縱然她有千顆心救助,卻也無用。
生在帝王家,要有吞並別人的準備,也要有被別人吞並的準備。
這天下沒有穩贏不輸的事。
雖然,他們的輸贏籌碼委實是太大了一點。
聽著琉月冷淡卻決然的話,歐陽於飛眨了眨眼。
看的好清楚,看的好透徹。
看來,他的擔心是白擔心了,琉月比他想象的更堅強,更明白這個世界的規則。
“那麽,我們就來收拾這裏的爛攤子吧。”
嘴角微微的勾勒起一絲微笑,歐陽於飛指著下麵的俘虜。
琉月見此點了點頭,轉身就朝山巔下走去。
那方戰事嘶過問。
誰勝誰輸,就看他們的本事。
清風吹拂,山間樹梢飛舞,帶起綠色的波動。
天藍如碧,晴空萬裏,卻也掩不住那壓抑的氣息。
飛軍回撤,傲雲國和雪聖國兵馬匯合在一處而退。
信鴿群飛而起,帶著各種各樣的命令和消息,朝著兩國國都而去。
現下傲雲國和雪聖國各隻剩下半壁天下。
天辰卻夾雷霆之威,勢力遠超他們兩國。
要想不被天辰吞並。
那麽隻有他們聯合起來,一起抵抗,一起抗爭,那恐怕還有一線生機。
獨孤夜和雲召都明白這一點。
因此,最早就已經布下了策略。
此時,縱馬回撤,命令如飛一般的傳遞了下去。
雪聖國和傲雲國,國都內都還蘊藏著十萬兵馬,藏而不動。
為的就是對付軒轅澈。
因為,獨孤夜和雲召都太清楚,這個時機太好,好到軒轅澈不動手能本就不可能。
所以,從一開始就埋伏了兵馬在內。
十萬,對戰場起不了什麽大作用。
但是,保兩國國都不失,卻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十萬兵馬,就算軒轅澈兵強馬壯,十萬士兵守城,也非等閑。
軒轅澈若是用那破壞力驚人的炸彈,那十萬兵馬必定不是對手。
但是,在遭遇了冥島入侵的兩國百姓眼中。
這種血腥的攻擊就是入侵行為。
那怕,軒轅澈能夠拿下兩國國都。
恐怕,想要坐穩這個天下,那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軒轅澈不用那血腥的武器。
那麽,十萬兵馬守城,怎麽也要抵抗個半個月一個月。
那個時候,這天下的形勢,又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怎麽著,都是不好對付的。
白雲伴著輕風飛舞。
“按計劃行事。”下山,獨孤夜和雲召對視了一眼,一點頭,拍馬轉身就走,帶著兵馬朝著兩個方向如飛而去。
一個朝著雪聖國的國都。
一個,朝著傲雲國的國都。
沿途,一道接一道的命令飛速的傳播開來。
那早就有準備的將領,分散,匯集,重合,飛奔。
各自,以著一種絕對的速度。
在朝著兩國的國都飛奔。
“傳令回去,不管怎樣城門不能開,一定要死守,死守。”
飛馬而奔,雲召那陽光的臉上,是一種沉穩,一種絕對的冷酷。
勝敗關鍵,國滅國存,就看這一朝了。
“是。”
信鴿飛速的飛過藍天白雲,朝著雪聖國國都而去。
城門,這是最關鍵的屏障。
隻要城門不開,等著他回去,雪聖國必守的住。
秋風簾卷,陣陣涼風刮過。
帶著點秋深的感覺。
帶著點蕭瑟的風情。
雪聖國國都,皇宮大殿。
所有朝臣全部都悄無聲息的矗立在大殿之中,密密麻麻,幾乎連久不上朝的元老們,也坐在一旁。
寂靜,上至雪聖國國主,下至侍衛太監。
沒有一個人說話,沒有一個人出聲。
大家都屏氣凝神,好像生怕呼吸的氣息一大,就驚擾了這份寂靜似的。
小心翼翼又焦急期待無比。
“報,報,邊關急報,太子殿下急報。”
就在這寂靜中,一道突兀的大吼聲,遠遠的從大殿外飛速的傳了來。
一傳令兵,以一種絕對恐怕的速度,狂衝上前。
“快,念,念。”一直端坐龍椅的雪聖國主一聽是雲召的急報,一個激動砰的一下跳了起來,大聲道。
殿上的群臣,此時也是一臉激動的看著那傳令兵。
那種眼神,是一種絕對的熱切。
那傳令兵見此也顧不上什麽禮節,砰的一下朝著雪聖國國主跪下,唰的展開手中的飛鴿傳書。
幾乎上氣不接下氣,激動的全身都在發抖的道:“勝利了……,我們……勝利了……”
“轟。”信上的消息還沒有讀完。
大殿上靜默的群臣一下就如炸了鍋一般,喧鬧了,瘋狂了,喜悅了,興奮了……
“勝利了……”
“我們勝利了……”
“是啊,是啊,我們勝利了,哈弓…”
群臣激動,一個個爭相重複。
抓胡子的,掉眼淚了,喜悅的哈哈狂笑的。
瞬間,交織在一起,勝利了,打退冥島和後金那群王八蛋了。
眼中醞起笑容,雪聖國國主緩緩的坐了下去。
那臉就如一朵盛開的花,不斷的盛開,盛開。
一瞬間,幾乎興奮的何不攏嘴了。
“好,好,寡人就知道,寡人就知道,哈哈,幹的好啊。”揮了揮身上的龍袍,雪聖國國主仰頭就是一聲大笑。
他雪聖國保住了。
“那是,也不看看太子殿下是什麽人。”
“就是,天辰王那麽強悍的實力,怎麽可能打不贏那什麽冥島,贏,絕對是贏……”
“哈哈,這下可以高枕無憂了……”
“就是,就是,等我們收複失地,雪聖國的繁榮指日可待……”
殿下的群臣在勝利的喜悅中,幾乎得意忘形了。
不過,這個時候是允許得意忘形的不是。
雪聖國國主滿臉笑容,也不阻止,眼光掃過殿上的群臣,那是龍心大悅,龍心大悅。
一眼掃過那跪立著的傳令兵。
雪聖國國主見那傳令兵本狂喜的神色,突然凝頓臉色瞬間蒼白,不由一愣,蒼白?
難道有什麽不好的事情?
“雲召還說了什麽?”雪聖國國主當下臉色一正。
此話一出,殿上喜極忘形的群臣不由齊齊一愣後,唰的轉頭看向那依然跪立著的傳令兵。
雙手捧著手中的消息,傳令兵臉色蒼白。
聞言立刻快速道:“太子殿下說,天辰王軒轅澈沒有出現在匯軍地點,天辰想要吞並我們……雪聖國……”
“什麽?”剛坐下去的雪聖國國主,聽到這裏又碰的一聲跳了起來。
那臉色之難看,簡直無法形容。
大殿上的群臣也是臉色齊齊一變,無法置信的麵麵相覷後,神色開始猙獰起來。
如此大起大落的心情,會要了他們的命的。
“軒轅澈想要吞並我們?”雪聖國國主咬著牙,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崩出這幾個字。
下方沒有人回答。
但是,所有人的表情已經回答了他。
吞並,這是一個多麽好的機會。
換做今天天辰是他雪聖,那麽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動手。
打退冥島兵馬的喜悅,讓他們忘了朝這裏想。
麵對強大的天辰,他們也不敢或者不想朝那個方向想。
他們隻願意天辰是來幫忙的,是來幫他們雪聖國,而不求代價的。
然而,該來的還是要來。
吞並,吞並……
這世界上,隻沒有人會白白幫忙的。
大殿中,瞬間陷入一片寂靜。
那傳令兵單調的聲音繼續響著。
“……防守準備我已經調動好,一切按我的計劃進行,城門關閉,慎記,城門一定不能開啟。
不能放任何一個人進來,慎記。”
慎之又慎的叮囑,在大殿中盤旋,餘音繞梁。
寂靜,短暫的寂靜後。
雪聖國國主緩緩的坐了下去,高高的坐於龍椅之上,臉色沉靜。
“太子殿下已經吩咐好一切了?”冰冷而高高在上,雪聖國國主恢複了一國之主的威嚴。
“是,太子殿下都安排好了。”
下方,立刻有兵部的侍郎出聲應下。
雪聖國國主聞言點了點頭。
兵馬大權都交給了雲召,此殿上基本是文臣,武將幾乎全部跟了雲召走或者調動開。
他到還真沒消息知道。
不過,現在雲召既然已經安排好,既然是有備而來的,那麽他們何懼之有。
“打起精神,我雪聖絕不會輸。”威嚴的目光掃過下方神色各異的群臣,雪聖國國主一聲冷喝。
下方群臣,帖他們的太子殿下早有準備。
那繃緊的心也微微的鬆了點。
此時,聽雪聖國國主這麽一喝,立刻抬頭挺胸,齊齊應是。
“我雪聖國絕不會輸……”
“對,勢跟天辰拚個你死我活……”
“我們……”
“報,報……”就在殿內群臣一個個鬥誌昂揚的時候,殿外突然一連竄的稟報聲響起。
若此前雲召的傳令兵是一個人飛奔而來。
那麽,此次就是一個接一個狂奔了不少人前來。
就如那煙火傳遞,幾乎是沒命兒狂奔而來。
“報,報,王上……王……”
最後一個殿前近衛衝進來,那幾乎一口氣都喘不過來的,說不出話來。
“什麽事?如此驚慌,成何體統?”
雪聖國國主眉眼一厲,一聲大吼,震的殿內所有人的耳朵都發蒙。
“王上,天辰王,天辰王……”
“軒轅澈?他怎麽了?快說。”
雪聖國國主一聽居然是軒轅澈的消息,一下就把身體朝前傾去,圓睜了雙眼,快速喝道。
大殿中才知道軒轅澈要吞並他雪聖國消息。
此時就有軒轅澈的消息傳來,不由一個個都打起了寒戰。
這麽快,來的這麽快?
“回稟王上,天辰王在城外求見,說是前來恭賀我雪聖國大勝。”
傳令兵話音一落,殿內瞬間揚起一股莫名的氣氛,迥異。
軒轅澈來道賀?恐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
“帶了多少兵馬?”
雪聖國國主眉色犀利,語沉如水。
“估計有一百人。”傳令兵立刻高聲答道。
“咳咳……”一心提的太高的殿上文臣,一口口水嗆在嗓子眼裏,當即漲紅了臉,咳嗽出聲。
麵麵相覷,滿臉狐疑。
殿上群臣你看我我看你,難道天辰王真的是來恭賀的?
不是來給他們拜年的?
一百個人?帶一個百個人來想吞並他雪聖國。
這是不是太荒謬了點。
就算他以一擋百,擋千都不行。
還沒聽說過,一百個人就能把國家給吞並了的。
那怕,他們現在隻剩下半壁河山。
殿內,瞬間有點沉寂,就連雪聖國國主都不知道怎麽開口。
“這個,是不是我們想差了,萬一,天辰王真的沒有這個心思……這個也說不定……”
“不可能,要換你你會不會這個時候不來趁火打劫?”
沒法回答。
“而且,我們雪聖國跟天辰,從來都不是友好之邦。”
“那,他領一百個人來算什麽?
“對啊,這個時候,隻要不是傻子,都不會如此前來,那有把自己往敵人群中送的,不是找死。”
“這個,我還是覺得……”
一時間,整個殿內吵開了鍋。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占據了兩種論點的兩方,你來我往,一時間誰都說不服誰。
“夠了。”就在這爭吵中,一直安靜的雪聖國國主突然一聲暴喝。
殿下,立刻鴉雀無聲。
“三皇叔,你認為軒轅澈是單純來恭賀的,還是來的有問題?”
雪聖國國主轉頭看向殿下,一直坐在椅子上,老態龍鍾的一皇室成員開口道。
那老者摸了摸胡子,看著雪聖國國主緩緩的道:“王上已經有了決定,何必還問老臣。”
說罷,對著雪聖國國主一下,輕輕的點了點頭。
雪聖國國主見此笑了。
目光掃過群臣,麵色一沉一聲冷笑道:“恭賀,絕無可能。
他定是來查看虛實的,哼,想吞並我雪聖,必叫他來得去不得。”
“王上,這不妥……”
一揮手,打斷那反駁的話,雪聖國國主冷冷的道:“沒有不妥,隻有先下手為強,否則等他吞並了我們,到那時候就晚了,就讓他軒轅澈在我雪聖國好好呆著。”
此話一落,下方的群臣全都明白了。
這是要軟禁要扣押。
你天辰不是要打我們雪聖國嗎?
那我扣了你們的王,看你們怎麽打?看你們還敢怎麽吞並?
這個時候,你軒轅澈自己送上門來。
還真以為我雪聖國不敢拿你開刀怎麽的。
所有人都明白雪聖國國主的意思了
低頭凝思中,卻再無人出聲反對。
先下手為強,古有明訓。
為求自保,誰管你來意真正如何,是不是真想吞並。
“來人,開城門,迎接天辰王進城。”
雪聖國國主袖袍一揮,唰的站了起來,大步就朝殿外走去。
殿中群臣立刻緊跟其後。
那跪在大殿中的第一個傳令兵,見此不由咕嚕道:“太子殿下不讓開城門,任何時候都不讓開城門啊……”
然而,沒有人理他。
秋色高廣,天藍如海。
一身黑紅色龍袍,軒轅澈立馬雪聖國都城門之外,身後跟著慕容無敵,秋痕,彥虎等諸多大將。
一行百人安安靜靜矗立在城門外,一身從容。
比那城頭上緊張的不能在緊張的守衛,看起來舒服極了。
“國主有令,開城門,歡迎天辰王大駕光臨。”
高亢的傳令聲響徹城門之上,那厚重的堅固的不能在堅固的城門,在金光中緩緩的開啟。
一直凝望著天際的軒轅澈,此時緩緩的低頭,嘴角勾勒起一絲似笑非笑的笑容。
“天辰王,有請,有請。”
趕來迎接的禮部尚書,氣喘籲籲的從馬上跳下來,迎向軒轅澈。
“不知道天辰王大駕光臨,失於準備,失禮,實在是失禮。”
“無妨,我王上也是秉持一片好心,來看看雪聖國的情況,有需要幫助的地方,盡管開口。”
緊跟在軒轅澈身邊的秋痕接過話去,答道。
那禮部尚書是識貨的,一見緊跟在軒轅澈身後的居然是慕容無敵,秋痕,彥虎,等大將。
不由實實在在的吃了一驚。
這來通報的可沒人說這些大將都跟著軒轅澈在。
吃驚過後又是一喜。
這麽多天辰的大將被扣押,那天辰更加不能動手了。
“請,請,我王上在皇宮迎接大駕,請……”
那禮節越發的謙卑了。
軒轅澈見此淡淡的點了點頭,一聲不出,縱馬揚鞭。
在趕這來迎接他的雪聖國百官當中,朝雪聖國都城內走去。
旌旗招展,一行百人人駛多,但是該有的旗幟一點不少。
天辰王旗飛揚,帶著無與倫比的威懾。
沿途,因為第一時間把那雪聖國勝利,中原勝利的消息傳播出去,此時國都大街小巷上都是狂喜的人群。
雪聖國派出了禁衛軍,為軒轅澈開路。
那沿途狂喜的百姓,見到天辰的王旗,打聽到來者是誰。
不由一個個對著軒轅澈幾乎喜極而泣。
天辰,這是他們雪聖國的大救星。
是救他們與水深火熱之中,為他們打退冥島的救星啊。
當下,無數的百姓簇擁在街道上,為軒轅澈歡呼雀躍。
那神態,幾乎比雪聖國國主出巡還誠惶誠恐,內心感激。
軒轅澈見此嘴角微微勾勒起微笑,仿佛心情很好的,沿途微微朝著歡呼的百姓點頭示意。
群情,越發的激動了。
一路呼聲鎮海的進入雪聖國皇宮。
雪聖國國主早就等候在主殿殿前,見軒轅澈到了頓時大笑著就擁了過去。
“天辰王,此次多虧有你,多虧有你啊。”
給了軒轅澈一個大大的擁抱,雪聖國國主滿臉興奮激動的朝軒轅澈道。
軒轅澈見此微微一笑:“同屬中原,理應如此。”
“哈哈,真是英雄出少年,我們都老了,老了,未來這中原是你天辰的天下了,是你天辰的,哈梗”
雪聖國主大笑著,朝軒轅澈作勢前請,一邊朝殿內走去。
“還有國主和傲雲,三分天下而已。”
軒轅澈不冷不傲,帶著點慢條斯理,一邊與雪聖國國主朝殿內走,一邊出聲道。
“哈哈,到時候還請天辰王給我們路走啊,請,請……”
欣喜昂然,就好似多年不見的老友。
那份親切和喜悅以致融洽。
隻有真正高位的人才能做的如此天衣無縫。
大殿中早已經設宴,軒轅澈落座於客位。
身後慕容無敵等大將齊齊坐在了軒轅澈的下首。
作陪的雪聖國文官們,見此不由那笑的越發燦爛。
這一扣就是把天辰半個陣營的大將都扣押了。
天辰就是在想怎麽樣,恐怕也不行。
也許,以後還要聽著他們雪聖國的才行。
坐上主位,雪聖國國主高高朝軒轅澈舉起酒杯道:“來,天辰王,此杯寡人敬你。
若沒有你天辰出手,我雪聖堪憂。
大恩大德,銘記於心。”
說罷一飲而盡,朝軒轅澈舉杯示意。
軒轅澈看了眼眼前案幾上的酒杯,黑紅的眼底深處一絲波瀾一閃。
緩緩舉起手中酒杯,軒轅澈朝雪聖國國主舉了舉。
沒在說什麽客氣話,舉杯一飲而盡。
笑的滿臉感激的雪聖國國主見此,那眼笑的越發如彌勒佛一般了。
“爽快。”朝著軒轅澈喝一聲好。
雪聖國國主直接舉起第董,朝著軒轅澈下首的慕容無敵等大將,滿臉感激。
“這一杯,寡人敬幾位大將。
長途奔襲來救我雪聖國危難,鏟除入侵的敵軍,實在是可敬可畏。
來,這一杯幹了,全當寡人代替雪聖國百姓謝垢位了。”
說罷,舉手又是一飲而盡。
慕容無敵等頓時站起,滿臉謙遜。
雖然此時中原天下天辰一家獨大。
對雪聖國主遠可以不再恭敬。
不過雪聖國強大了這麽多年,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對一個從盛極而落的帝國,還是該給與尊敬。
“不敢,不敢。”幾人謙遜了一下,齊齊舉杯飲了。
雪聖國國主見此笑了。
伸手朝軒轅澈道:“請請,嚐點我們雪聖國的特色。”
一邊笑著道:“現下沒什麽大事了,寡人看,天辰王就在我們雪聖國多待兩天。
讓我們盡盡這地主之誼,怎麽說這次都要感謝你。”
那語氣不是真心誠意,而是有著命令的感覺了。
把玩著手中的空酒杯,軒轅澈聽到此話,眉色一凜,眼中卻平靜無波,沒有發言,隻是周身的氣息冷了下來。
“國主這是什麽意思?”
一旁的慕容無敵雙眉一豎,接過話去。
“哈哈,沒什麽意思,就是想天辰王你們難得來一次,在我雪聖多玩兩天,寡人是一片好意啊。”
“好意,雪聖國主,你這是想軟禁我們吧。”
秋痕唰的一聲站了起來,雙眼銳利。
“這是哪裏的話來……”
雪聖國國主笑的燦爛,但是那笑已經沒有到眼裏了。
“看來我主前來雪聖國,欲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來的錯誤了,沒想雪聖是如此狼子野心,忘恩負義的東西。
陛下,我們走。”彥虎一下站了起來。
然不等軒轅澈發話,雪聖國國主又笑了,此次是有恃無恐的笑。
“想走,何必來了就想走,我雪聖國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喔。”尾音加了個喔字,聽起來是那麽的風涼。
而就在雪聖國國主話音落下的一瞬間。
軒轅澈一直在手間把玩的酒杯,砰的一下落了下來。
一襲灰色,瞬間布上了軒轅澈的臉。
毒。
機關算盡
機關算盡
“王上,王上。”慕容無敵瞬間臉色一變,急吼出聲。
然聲音才一出,不待慕容無敵做出什麽反應,身體一軟,一下就朝案幾上癱了過去。
同一刻,站起來的秋痕和彥虎,臉色也是大變。
“你,你……”
“好……卑鄙……”
手指指向雪聖國主,秋痕和彥虎滿臉悲憤,聲都不能繼續,噗通兩聲,朝地上摔了下去。
殿外,就等候在外的軒轅澈帶來的百名隨身侍衛。
一聽殿內有異,立刻捉刀就要衝上前來。
“王上,出了什麽事?”
“王上……”
然,雪聖國殿外早就準備好了兵馬,等的就是這時候。
瞬間,一大隊禁軍圍了上來,
刀劍相交,殿外瞬間刀光劍影。
殿外廝殺聲聲,殿內,卻有一瞬間的寂靜。
軒轅澈依舊保持著坐姿坐在客位上。
那冰冷的眼緩緩抬起,看著上方笑眯眯的雪聖國國主。
那眼底深處,揚起一抹絕對的冰冷,一抹古怪的憐惜。
雪聖國國主看見軒轅澈眼中的那抹憐惜,不由一愣。
此時,軒轅澈已經落到了他的手裏,隻能任由他處置,應該是他憐惜他才對,那容得了軒轅澈在憐惜他。
簡直,莫名其妙。
微搖頭,擺開軒轅澈目光的因繞。
雪聖國國主笑的像個彌勒佛的朝一身冰冷,事變,從頭到尾一句話沒有說的軒轅澈道:“天辰國主,你救我雪聖國有功。
我雪聖國自然不會就這麽殺了你,否則怎堵天下悠悠眾口。
不過,你天辰想的是什麽,寡人清楚的很。
想吞並我雪聖,那就隻有請天辰王你在我雪聖多待上一段日子,好好磨磨這火氣。
年輕人,別太張狂了,要知道薑還是老的辣。”
說到寡人也不好改了這禮節。
就勉勉強強收你個一千萬擔糧草,綿薄,財寶。
我雪聖被冥島攻破,現在被你軍隊占領的地方,最好完完全全還回來。
當然,寡人更不想看見殘破的城樓和饑餓的百姓。
寡人想,依靠天辰現在的實力,要把他們全部修補好補貼好,完全不是問題吧?”
雪聖國國主望著軒轅澈,那麵容燦爛,那眼卻銳利之極。
軒轅澈靠在椅子上,隻冷冷的看著雪聖國國主。
從頭到尾一字不發,一動不動,隻是那麽冰冷的看著。
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隻是那目光深的讓人膽寒。
殿外的廝殺聲漸漸偃旗息鼓了。
百名貼身侍衛,那抵的過那一隊禁軍。
殿內的沉靜,依舊還在繼續。
站起身,慢條斯理的拂了拂龍袍,雪聖國國主拍拍手道:“喔,我忘了,你現在開不了口說話。
那寡人就當天辰王你答應了。
那麽,寡人就敬候佳音。”
說罷,語鋒再度一轉,含滿了陰森和戾氣的死盯著軒轅澈道:“天辰王,你知道寡人的脾氣。
要是到時候看不到你的禮物。
那麽,請你最好多保重,你知道我雪聖有的是刑具和酷刑。”
陰森的威脅一落下,雪聖國國主臉色又是一變,哈哈大笑著,萬分得意的一揮手:“來人啊,送我們天辰王和諸位大將,去別院休息。”
話音落下,雪聖國國主狂笑著步下殿去。
那步子,走的萬分的抬頭挺胸和有恃無恐。
微微轉眼,軒轅澈看著雪聖國國主的背影,那黑紅的眼,深的比那萬丈寒潭,還要深邃。
一輪紅日掛在天際,那灑下來的金光卻有點莫名的冷了。
瑟瑟秋風刮過,帶著不屬於秋的冰寒。
雪聖國扣押了軒轅澈,君臣大喜,於正殿歌舞盛宴慶祝。
夜色朦朧。
這突然那笑越發的燦爛,好像想道了什麽好點子,雪聖國主接著道:“天辰王,你知道前來拜訪是要帶禮物的。
一輪彎月掛於樹梢,銀鉤冷光。
絲絲銀白籠罩在樹影婆娑間。
隨著那風過樹梢而飄蕩,而絢爛,而更加神秘。
雪聖國皇宮正殿歌舞慶祝,熱鬧非凡。
而皇家別院,此時卻冷冷清清,到處暗影重重,戒備森嚴。
燈火暗淡,從紗窗裏射出。
映照出幾個人影,隱隱約約。
“欺人太甚,居然敢,他們居然敢,王上,他們實在是欺人太甚”
滿臉憤怒,別院寢宮裏,彥虎臉色鐵青,幾乎要咬碎了一口鐵牙,虎目瞪著軒轅澈。
在他前麵,軒轅澈靠在宮床頭上,閉著眼,沒有說話。
燈火閃爍中。
隻見他雙手雙腳都捆著一根鐵鏈。
玄鐵鐵鏈,非一般武器能夠砍斷,緊緊的困住他的身形。
而軒轅澈身旁,慕容無敵,秋痕,彥虎,都是鐵鏈纏身,被那玄鐵鐵鏈牢牢的捆綁住。
舉手抬足間,都是一陣唰唰聲響。
雪聖國國主給軒轅澈等人解了麻毒後,服食了軟筋散。
卻還怕不夠,困不住軒轅澈等人,連著最好的玄鐵鐵鏈都給用上了。
寢宮內幾個人,那裏受過這樣的對待。
幾乎要氣炸了。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今日居然被擺了一道,反咬一口,**的。”秋痕抓著手中的鐵鏈,虎目冷紅。
“豈有此理,好你個雪聖國,好你個雪聖國。”
若是雪聖國國主現在在這裏,彥虎毫不遲疑會撲上去咬死他。
幫他們打仗,救他們與危難,居然被這樣對待。
彥虎和秋痕,隻覺得心中一口惡氣,幾乎要灌頂。
而軒轅澈一直閉著雙眼,靠在床頭,沒有出聲。
一旁坐著的慕容無敵,也一直隻是聽著彥虎和秋痕的怒罵,也沒有開口說話。
“早知道,我們就該直接提兵滅了他們。”
狂怒聲聲,彥虎衝口而出。
聽著這句話,軒轅澈睫毛突然微微顫了一下,臉色凝了起來。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慕容無敵,見此,緩緩的開口道:“王上,現在你想好了嗎?還猶豫嗎?”
淡然而沉穩的問話,卻壓過了秋痕和彥虎的暴怒。
彥虎和秋痕一下停了下來,齊齊把目光對準了軒轅澈。
寂靜,寢宮內陷入一片死靜。
軒轅澈靠在床頭,聽言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了眼窗外的黑夜。
夜,很黑,就如他此時的心境。
他想要吞並雪聖國和傲雲國,這不是一日兩日的心願。
統一中原是天辰軒轅王族,祖祖輩輩的心願。
現在,這是最好的時機,是最好的機會。
隻要他揮兵直入,就能立刻吞並了兩國。
完成統一天下的宏圖大願。
隻是,隻是,他卻在這個時候,猶豫了。
兵馬齊備,隻等他一聲令下,隔絕狂奔而歸的雲召,圍堵雪聖國國都,勝利頃刻之間也。
然而,他卻猶豫了。
爭天下,沒有什麽手段齷齪,沒有什麽卑鄙無恥。
隻有贏者為王,敗則為寇。
若他今日麵對的是南宋,後金,他肯定二話不說直接揮兵滅了。
但是,現在他麵對的是雪聖和傲雲。
被他設計毀了半邊天下的雪聖和傲雲。
讓他覺得有點勝之不武。
對,就是勝之不武。
雖然,用在群雄逐鹿,帝王爭霸上,這太英雄主義,絕對不是一個好想法。
他卻真的覺得有點如此。
對手,讓一個對手完全的發揮,激烈的碰撞,最後脆骨拉朽的完勝。
那才是肯定了對手。
同時,也肯定了自己。
那才是真正的君臨天下。
而雲召和獨孤夜,他向來是引為對手的。
不過,若就這樣,他還是能夠下得了手。
畢竟一個帝王是梟雄,而不是英雄,英雄絕對走不到最後。
他雖然有猶豫,但是還是會下令。
沒有什麽英雄情結,會比一統天下重要。
但是,但是,這中間還有一個琉月。
不是琉月不參加這場戰爭就沒有她。
就能忽略她的。
雪聖國和傲雲國,都與著琉月有深厚的關係啊。
雪聖國有琉月引以為兄弟的雲召。
而傲雲國,則有獨孤夜,獨孤夜。
琉月表麵沒有說,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和探測過他的意思。
但是,他怎麽能夠不顧及她的感受。
那個人,本就是少朋友,冷酷而無情的。
雲召,獨孤夜,甚至那個歐陽於飛,都是她認可的,為駛多的朋友。
而他,則是她的愛人,她最親密的丈夫。
少了誰,滅了誰。
恐怕,這都不是一場戰爭所能泯滅的。
那對敗者的愧疚,或者其他情緒,會能使琉月帶一輩子的。
所以,他遲疑了,他猶豫了。
明明早就想好了一切,卻事到臨頭不想動手了。
隻因,他不想讓嘶快樂。
隻因,他不想讓飼別人,記一輩子。
因此,他沒有第一時間發令半路攔截雲召。
沒有第一時間,下令攻擊雪聖國都城,他在猶豫。
而所有天辰上上下下的大將,卻一力主張吞並,馬上吞並。
因為,這實在是一個好機會,一個好的不能在好的機會。
兩種主張涇渭分明,攻還是不攻?
一時間,他實在是有點決定不下。
因此,率著慕容無敵秋痕等一起前來雪聖國皇宮。
不為其他,就是來看看,看幫著他決定攻還是就這麽放他們一馬。
眼前,夜色很黑,那絲絲樹影在搖動。
就好像這靜夜下,充斥滿了魑魅魍魎。
軒轅澈眼緩緩的厲了起來。
有一瞬間,在雪聖國百姓對著他歡呼,對著他拜謝,對著他叩首已拜的當口。
在雪聖國剩下的文武百官相迎。
雪聖國國主滿臉笑容,親切擁抱邀請道謝的時候。
他是有了決定的。
雪聖國隻剩下半壁天下。
中原十之七分,已經落入他的手裏。
天下大勢已掌,他可以放他們一馬,可以錯過這個時候,給他們休養生息的機會。
他給的起他們這個機會。
然後,在來硬碰硬的解決,吞並。
隻是,現在看來獅子是嗜血的。
若它不想嗜血的時候,狼,是會爬到他頭上去的。
他忘了,天辰和雪聖,從來都不是朋友,從來都不是。
暗紅的眼閃過冷冽的精光。
軒轅澈緩緩的伸出手,握住了手腕上的玄鐵鐵鏈。
隻聽沙沙聲過,軒轅澈五指鬆開。
那玄鐵鐵鏈斷裂成一塊一塊的碎片,從他手腕上脫落。
他想給雪聖機會,可惜,有的人不懂珍惜。
看著鐵鏈從軒轅澈的手腕上碎裂。
那猶豫的目光,變的堅定和冷酷。
慕容無敵,彥虎,秋痕,對視了一眼,笑了。
雪聖國主幫他們的王上,下定了決心。
“傳令流川,慕容毅,三日後,寡人不想在看見這天下還有雪聖……”
“是。”
冰冷的聲音乍起,帶著透骨的冷酷。
窗外,秋夜風起,帶著絲絲點點的清涼。
遠處,雪聖國正殿歌舞升平,一派喧鬧。
那夜中的燈火通明,隻能通明那一處,卻點燃不了夜晚所有的黑。
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天藍如碧,晴空萬裏。
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雪聖國主扣押軟禁天辰王的消息,從哪些當日擒拿軒轅澈近衛的禁衛軍那裏泄露了出去。
立刻,就快速的傳遍了整個雪聖國都城。
那前一日還在歡迎軒轅澈的雪聖國百姓們,頓時愕然。
那天辰是他們雪聖國的救星,是他們的恩人啊。
怎麽就把別人給軟禁了?
怎麽就把他們的恩人給扣押了?
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在搞什麽?
太不厚道了,簡直太不厚道了。
別人前來看望他們,以一國之君的身份來看望他們。
他們的國主卻囚禁了別人。
這簡直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一時間,整個雪聖國都城百姓都有點不滿了。
各種各樣的傳言開始在街頭巷尾流傳。
有的說,是他們國主謀財害命。
看見天辰現在強大了,就想挾天子以令諸侯了。
有的說,是他們國主害怕天辰了。
因為害怕天辰的強大,所以先下手為強,把救了他們的天辰王扣押了。
有的說,雪聖國國主看中了天辰王的女人。
天辰王不給,他們的國主就老羞成怒,把人給囚禁了。
有的說……
有的說……
千奇百怪的說法塵囂直上,經過人口傳遞,變的越來越不像話,越來越荒誕無稽。
隻是,他們的國主扣押了天辰王,這是事實。
事實俱在,風言風語就變的一麵倒了。
不得不說百姓是純樸的,是實在的。
誰給了他們好處,他們記在心裏。
誰幫過他們,他們也記在心裏。
而誰害過他們,他們更會牢牢的記在心裏。
他們的心中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先下手為強。
隻有是恩人就是恩人,扣押了恩人就是不對的概念。
因此,在大戰過後的雪聖國都城百姓,開始對雪聖國王室,有那麽點微微的不滿了。
而,就在這風言風語中,天辰大將流川,慕容毅,率領幾十萬大軍,圍城要人了。
金色陽光在空氣中飛揚,穿梭。
本來那秋色的天氣並不炎熱,甚至還有的清涼。
卻不知道怎麽的,好像是秋老虎到了一半。
一種火熱的氣氛,開始在雪聖國都城盤旋了。
天辰大將登門要人。
而另一方,雲召卻還在晝夜兼程往雪聖國都城趕。
邊境,離都城不遠卻也不是很近,幾日時間就能到了。
大隊兵馬回轉,兵威赫赫。
沿途,沒有遇見軒轅澈的兵馬伏擊。
也沒有遇見什麽雲召料想中的事故,一路很平順。
平順的雲召都覺得有點詫異。
但是,這是好事,他早點趕到雪聖國都城,更好。
“太子殿下,國主的命令。”拐過茂密的山丘,那雪聖國國主的傳令兵以八百裏加急的速度過來了。
雲召一見頓時微勒了下馬。
目光一掃前來傳令的傳來兵,見其麵上帶著笑容,一派輕鬆。
如此神色,定然是好消息,雲召當下點頭道:“父王有什麽命令。”
那傳令兵立刻快速回稟道:“國主令太子殿下,不用晝夜兼程往回趕,可以放慢速度。
慢慢休息著而歸,不要太累著兵士們。”
雲召聽這命令不由一愣,這什麽意思?
不用趕,難道軒轅澈還沒開始吞並大戰嗎?
這人在搞什麽?
“什麽意思?”雲召皺眉沉聲問了出來。
那傳令兵一聽立刻笑著道:“國主說了,太子殿下不用考慮天辰敢吞並我們雪聖國這一點。
這已經被國主解決了。
所以,太子殿下和著這些兵馬,慢慢回歸就好。”
“解決了?”雲召掐頭聽尾,把這一句給聽清楚了,頓時大驚。
他父王把軒轅澈給解決了?怎麽可能?
這個時候,誰能就這麽兩三天時間,就把軒轅澈給解決了?
“是的,太子殿下不用在擔心這個問題,國主說……”
“慢著,你給本太子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解決,父王是怎麽解決的?”
一言打斷那傳令兵的話,雲召整個眉頭已經皺道了一起。
那傳令兵本還滿臉笑容,此時見雲召整個眉頭都皺了起來,麵色從來沒有過的正色,不由也不敢笑了。
連忙一連聲的稟報。
“進城,放軒轅澈進城了?我不是早就交代你們,不準放任何一個人進城,不準放任何一個人進城。
你們是怎麽聽的,怎麽聽的?”
一聽軒轅澈進了城,雲召還來不及聽下去,麵色就是大變。
那急怒攻心的厲聲話語,幾乎是他從來沒有過的疾言厲色。
那傳令小兵眼見雲召臉都猙獰了,不由嚇的話都幾乎說不出來:“是國主,國主吩咐放……放……”
狠狠一巴掌打在自己大腿上,雲召那牙齒幾乎要咬碎。
他特意又特意的叮囑過他父王,不要開城門,不管怎麽樣都不能開。
現在,居然來了,對象還是軒轅澈。
怎麽開給軒轅澈,怎麽開給軒轅澈啊。
深吸了一口氣,雲召稍微平定了一下激動的情緒。
軒轅澈就這麽百騎進城,又不急著攻伐,看來這吞並是不是有點轉機?
雲召腦子動的快,立刻就想到了這處。
若不是軒轅澈有猶豫,這個時候他不會去他的雪聖國都城,那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接下來呢,軒轅澈說了什麽?他是不是說要完美雪聖國依附於他,或者給我們時間休養生息?”
心中一念定軒轅澈的態度問題。
雲召一下又想到他父王的已經解決軒轅澈的問題,難道是……
不由,心下瞬間一喜。
那傳令小兵聽雲召這麽一問,不由詫異的道:“這怎麽可能,為什麽要我們雪聖國依附於他?”
雲召一聽這話,猶如一盆冷水澆下。
瞬間冷透了他的**。
軒轅澈沒這麽說,那說了什麽?
看著麵前驚訝的傳令兵,雲召臉色開始不太好看:“那軒轅澈說了什麽?”
“他什麽都沒說。”那時候那有機會給他說話。
雲召聽之眉色快速的波動,軒轅澈什麽都沒說,進城怎麽可能什麽都沒有說,那跑來幹什麽?
心中快速的波動,一念轉過,雲召突然身形一顫。
軒轅澈沒說,是因為他沒機會說,還是……
頓時厲聲道:“我父王做了什麽,快說,快說。”
那傳令兵被雲召一聲大吼,嚇的立刻高聲把雪聖國國主的一番言論和怎麽對待軒轅澈的事,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雲召一聽,頃刻間臉色蒼白如紙。
“什麽,父王……軟禁……軟禁了軒轅……澈……”
斷斷續續,雲召幾乎是顫抖著一字一字的從牙縫中把這一句問話,給擠了出來。
聲音顫抖,帶著一種莫可名狀的害怕。
那傳令兵此時也不敢亂說亂得意了。
當下快速點了點頭道:“是,國主說了先下手為強,我們先扣押了天辰王在手中。
天辰整個就在我們掌握之中,在也威脅不到我們雪聖國了。
所以,才讓小的八百裏加急趕過來。
讓殿下帶著軍隊慢慢的回……”
看著雲召聽著他的話,那臉色越來越蒼白如紙,越來越難看。
那傳令兵到後來,幾乎都不敢在往下說了。
聽著耳邊那傳令兵的話,雲召一瞬間隻覺得遠的不能在遠,朦朧的不能在朦朧。
那腦海中轟轟作響。
就好似有一萬把斧锧在裏麵敲打。
一種劇烈的疼痛,從心開始,蔓延到腦部,傳遞到全身上下,四麵八方。
那一口氣梗在那裏,幾乎不知道是吸進來,還是該吐出去。
那是一種窒息的感覺。
一種逼死人的窒息感覺。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怎麽了?”
那傳令兵見雲召臉色越來越蒼白,麵色越來越不好看,整個人都開始抽筋,不由嚇的狂喊出聲。
“殿下,殿下……”
“主帥……”
邊上幾大副將見此,立刻圍了過來。
麵上具都是深深的擔憂。
空洞的目光掃過眼前的大將和兵馬,雲召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開口:“我沒事。”
說罷,死死的看著那傳令兵,有點希翼又實在不敢夾雜太多希望的輕不可聞的道:“距離今天幾天了?”
“三天了。”
那傳令兵腦子轉的也快,立刻知道雲召問的是扣押軒轅澈幾天了。
連忙一口就答了出來。
三天,三天.
再也救不了,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
雲召聽言整個人都木然了。
“這下,是可以慢慢回歸了。”雲召淡淡的聲音飄出,幾乎袒出來任何的感覺和重量。
邊上的大將們聽言都摸不著頭腦。
隻是知道雲召的麵色不對,太不對了。
“再也沒有我們的用武之地,我們再也無用了。”
極緩,極緩的抬頭,雲召麵朝青天,男兒淚瞬間狂飆滿麵,淚濕衣襟。
“我雪聖國幾百年的基業,今日毀於一旦,毀於一旦啊……”
淒厲的長嚎,撕破空氣,綿延而上九霄。
隨著那簾卷秋風,傳遍整個雪聖國大地。
幾十萬大軍,盡皆愕然。
料峭秋風,寒栗刺骨。
一輪紅日掛於頭頂蒼穹,金光四射。
然而,卻沒有任何的溫度,沒有一絲的暖意。
那麽寒冷,那麽刺骨。
率眾而歸,幾十萬兵士跟著雲召一起回了雪聖國的都城。
然而,那都城外兵馬威嚴,流川,慕容無敵,早已經等候在了這裏。
所有的要塞都已經被占領。
所有的地方,都已經屬上了天辰的旗幟。
兩軍對持,天辰兵馬雄壯,雪聖區區二十多萬,豈是天辰四十萬大軍對手。
雲召看著眼前的兵馬威武,臉色很淡。
淡的看不出來任何的表情。
臉色很沉。
沉的看不出來任何的驚恐。
天辰為首的慕容無敵和流川,沒有衝上來交鋒。
隻是在雪聖國並的驚慌中,分開了一條直線,為雲召讓開隊伍。
為首的慕容無敵和流川,齊齊回頭,示意雲召,請。
“殿下,我們……”
揮手打斷身邊副將的話語,雲召製止了身後兵馬的跟隨,縱馬緩緩的朝那為他分開的道路而去。
慕容無敵落後雲召一步,伴隨著雲召朝雪聖國都城而去。
很恭敬,很溫和。
進入雪聖國都城。
雲召抬頭看了一眼那高高的城牆上,還是雪聖國的旗幟,軒轅澈沒把它取下來換上天辰的旗幟。
雲召見此微微垂下眼,什麽話也沒說,直接縱馬朝城內走去。
身後,慕容無敵沒有在跟,悄悄退下,任由雲召一個人進入。
沒有人看守雲召,也沒有人押解他。
隻讓他一個人慢慢的走。
沿途,那城還是那城,那路還是那路。
沒有激烈戰火波動過的痕跡。
沒有浴血奮戰的你死我活。
很平靜,仿佛還是那麽一回事。
仿佛,什麽都沒有改變。
但是,雲召知道,一切已經變了,變了。
這雪聖國的天,已經換了。
皇宮巍峨,漢白玉從宮門口鋪墊開來,蜿蜒而向裏麵。
高聳的亭台樓閣鋪成開來。
精美絕倫,高貴,厚重,充滿了大氣。
充滿了雪聖國幾百年的輝煌,和那份傲視中原西麵霸主的威嚴。
那是一個幾百年才能累積的氣勢。
從來沒這麽注意的看過自己的宮殿。
這樣以一種旁觀者的角度看這個屬於自己的宮殿。
原來,它不僅美,更是幾十代人累積起來的結晶。
雲召一步一步走在那漢白玉鋪成的大道上。
背挺的筆直,頭昂的高揚。
一身黑紅色盔甲,勾勒出的是一個堅韌不屈的靈魂。
沿途,宮殿裏的奴仆太監都沒有換人。
此時,看著雲召一步一步走來。
不由一個個都靜靜的跪了下去,對著雲召深深的跪拜。
從跪拜的人群中走過去,雲召頭也沒回。
雪聖國正殿。
那高高的九龍台階,蜿蜒一百零八階,那最上方就是雪聖國的權力中心。
雲召踏在上麵,行入頂端。
巍峨正殿,盤龍飛舞。
一人背對殿門,冷冷的站在其間。
和碩親王
和碩親王
一身黑金色龍袍,張牙舞爪的勾勒出絕對的冷酷。
滿殿的空曠和厚重,卻壓不下他狂傲的氣息,仿佛他就那麽靜靜的站在那裏,周圍的一切都已經臣服在了他的腳下。
軒轅澈,軒轅澈。
雲召掃了一眼獨自站在大殿中等他的軒轅澈,平靜無波。
臉上一絲詫異,一絲悲憤,一絲其他情緒都沒有。
沉靜的仿佛好似一個事外人。
抬步走進大殿。
雲召走的很緩,卻走的很穩。
帖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軒轅澈卻依舊靜靜的站著。
沒有回頭,沒有動彈。
甚至連給雲召一個眼神都沒有。
更加沒有說什麽那句我原本不想打的。
我原本是想放你一馬的。
這個時候說這個話,已經是枉然。
而且,更是一種藐視,一種輕蔑。
寂靜,空曠的大殿中,仿佛沒有任何人一般的靜的聽的出來呼吸之聲。
邁著穩定的步子,雲召與軒轅澈擦身而過。
也沒有看軒轅澈,好像這殿裏隻有他自己的存在。
而沒有任何一個其他人。
沒有軒轅澈。
而軒轅澈看著,也沒有阻止,甚至眼神都沒有動一下。
腳步聲響,顯得空闊的大殿更加的寂靜了。
一步一步走上那高高矗立在白玉台階上的雪聖龍椅。
雲召緩緩的伸出手,輕輕的撫摸過那高大的龍椅。
黃金打造,已經有了些陳舊的痕跡。
這是雪聖幾百年傳承下來的帝王尊位。
這是雪聖國的絕對權力高峰。
這一把龍椅坐了多少代雪聖國的帝王。
演繹了幾百年的風雨飄搖和精彩紛呈。
付出了雪聖國赫連王族多少心血。
曾經,他以為他也會坐上去。
領著雪聖國在創造輝煌,在演繹神話和精彩。
然而,今天,它已經走到了盡頭,該落寞了。
手指一寸一寸的撫摸過那黃金龍椅。
雲召的動作很緩慢,一寸地方也沒放過,就像是對待最深情的人。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大殿寂靜無聲。
軒轅澈就那麽站在大殿中央看著,既不出聲諷刺,也不開口寬慰。
從龍椅頭緩緩摸至龍椅腳。
撫摸過最後一寸龍椅後,雲召突然站起身,反手出劍,奇快無比,一劍就朝那高高在上的龍椅砍去。
“砰。”隻聽清脆之極的一聲脆裂聲響起。
那矗立在雲召麵前,已經在這個位置上屹立了幾百年的雪聖國龍椅,象征雪聖國存在的龍椅。
在雲召的全力一劍中,一劍被砍成了兩塊。
緊接著分崩離析,碎裂下來。
那雪聖國最高權力的位置,在白光一閃中,破碎,湮滅。
一劍毀了那象征一切的雪聖國龍椅後,雲召唰的一聲轉過身來,那波瀾不興到已經看不出任何表情的雙眼,直直的對上了軒轅澈的眼。
而,此前一直沒有說話的軒轅澈,也迎上了雲召的目光。
兩兩對視,火花四濺。
“我父王,母後,族人呢?”
冰冷而淡漠,雲召看著軒轅澈,冷冷的出口。
軒轅澈迎著雲召的眼,聽言同樣無比冷酷的道:“那要看你。”
聽起來莫名其妙的回答,雲召卻是聽懂了。
那一直漂亮陽光的眼中,閃過一絲諷刺。
雲召很直接的點了點頭道:“好。”
一字好字落下,雲召反手就是一劍,來勢奇快,就朝自己的頸項上抹去。
軒轅澈一見臉色頓時一沉,一個閃身唰的一下欺身而上。
五指一伸,快若閃電的抓住了雲召抹脖子的長劍。
雲召一身武功極高,這全力自刎的一劍,速度更是快。
就憑軒轅澈本事驚人,也容不得他稍作選擇,隻來得及抓住了劍刃。
鮮紅的血,立刻順著軒轅澈的手掌就滴落了下來。
一滴一滴的輝映在腳下的漢白玉地麵上。
醞釀出一朵一朵鮮豔極了的小花。
短暫的寂靜。
雲召握著長劍,冷冷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軒轅澈。
脖子上劃出了一條血痕,正微微的往外滲透著血跡。
要不是軒轅澈這一把來的快。
此時,恐怕雲召已經……
呼吸相聞,身體相近,雲召和軒轅澈此時靠的之近,幾乎是這輩子的頭一次無距離。
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寒芒。
軒轅澈抓著雲召的長劍,諷刺極了的沉聲道:“我從來不知道,你原來這麽的輸不起。”
說罷,那抓著長劍的手,突然一使力,朝著下麵就是一扳。
“砰。”隻帖砰的一聲脆響。
雲召手中的長劍被軒轅澈硬生生給扳成了兩半。
唰的把手中的一半斷劍扔在了地上,軒轅澈看也沒看自己鮮血淋漓的手,隻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雲召。
雲召則一聲冷笑,雙眼一眯道:“這不是你要的。”
軒轅澈聽言冷眉一挑,一字一句極冷酷又張狂的道:“我對手下敗將,從來不會趕盡殺絕。”
雲召一聽眼中厲光一閃,卻冷冷的道:“你敢放過我。”
不是詢問,卻是一種囂張的肯定。
一種因為了解自己,所以對敵人論斷很肯定的肯定。
他,赫連雲召,不是其他人。
他是雪聖國的太子,是這一方土地中最傑出的人。
軒轅澈滅了南宋,趙國,陳國,後金,能夠留下王室的人。
那是因為他們沒有能力,對他起不了影響。
對天辰,對軒轅澈起不了影響。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軒轅澈高抬貴手,放人一馬,無傷大雅。
但是,他軒轅澈敢放他?
嗬嗬,那才是笑話,不是他自視甚高。
而是,他是赫連雲召。
他有聲威,有能力,有兵馬。
隻要他一聲令下,隻要他還想光複雪聖,那麽定然就有人跟隨,定然就有人死命效忠.
他不是南宋,趙國,陳國,後金,他是雪聖太子,他是赫連雲召。
他軒轅澈若想安定。
若想好好的穩固住他的江山。
殺了他,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他不會臣服於他,絕對不會聽從與他。
與其留個隨時可以爆炸的隱患,不如除去,這是帝王的手段。
因此,在帖他問軒轅澈他父王母後等的安危之時,軒轅澈回答他的一切看他。
他就明白了。
這是要他死,來保全他們的命。
因為,他的父王和族人,在軒轅澈手裏在也翻不起來大浪。
而他可以,他可以。
軒轅澈冷漠沉穩的眼對視上雲召眼中的諷刺,很緩,很緩,卻絕對嚴肅的道:“不敢。”
話音落下,雲召眼中的諷刺更濃。
軒轅澈卻當做無視。
是的,他不敢放過雲召,因為他知道雲召的厲害,知道雲召會是他的禍害。
但是,但是……
“不過,你認為你還有資本跟我叫囂嗎?”
冰冷而自傲,那是屬於軒轅澈的傲氣:“這雪聖國都的摸樣你看見了,這,不是我血拚才拿下的。”
冷冷淡淡的話,確如一道悶雷狠狠的砸在了雲召的心裏。
轟的雲召一瞬間幾乎喘不過氣。
是的,他看見了。
或者說,他在接到他父王扣押了軒轅澈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後果了。
那是一種人心的喪失。
他早先預定十萬兵馬守城,就是靠的人心。
軒轅澈若想強行攻打,套用一句很久之前的古話。
楚餘三戶,也必亡秦。
那會是一種血仇,一種刻在骨子裏的血仇,根治在百姓心中的滅國血仇。
就算軒轅澈最後拿下了他雪聖國,他的雪聖也會永遠是天辰最不穩定的隱患之一。
然而,那樣一個扣押。
他的千般算計,萬般謀劃,全部付諸流水。
人心的喪失,讓天辰攻的理直氣壯。
讓雪聖國的百姓完全興不起抵禦的念頭。
因為,他們都認為天辰攻的好,別個打的對,是他們錯了,他們不能抵擋也不會去抵擋。
勝負成敗,一瞬之間。
得民心者得天下。
所以,他沒有在帶兵來衝殺,隻是一個人慢慢的進來。
在看見那風平浪靜的都城和安分守己,一點也不驚恐的百姓時。
他知道,大勢已去,雪聖已經亡了。
這般不是強製而得,就算他以後在起勢,再要推翻軒轅澈的統治,也不會是一個容易的事了。
沉默,在雪聖國的大殿飄舞。
帶起的是絲絲的寒氣。
咬了咬牙,雲召諷刺的眼中轉的深沉,冷視著軒轅澈沉聲道:“那你想怎麽樣?”
“歸降。”雲召話音才落,軒轅澈就扔出這兩個字。
雲召一聽頓時一愣。
歸降,軒轅澈打都打下他雪聖國都城,他也已經把雪聖國的龍椅毀了,承認他輸了。
這還需要什麽歸降?
歸降和被滅掉,這是兩種概念啊。
而他們現在的處境,天辰兵馬進城,雪聖國王室被俘,這等於是被滅掉了,這……
冷冷的看著有一瞬間愣怔的雲召,軒轅澈麵無表情的道:“歸降,我不想在派兵攻打你剩下的半壁天下。
我的兵馬還有更重要的用處。
不是耗在你這裏的。”
說到這也不看雲召的臉色如何,自顧自的接下去道:“至於歸降的好處。
你,不是和我的王後琉月很好,是兄弟感情?
你比她大,琉月認你做義兄也不吃虧。
勇毅親王的身份,可享受土地分封,轄管都郡。
寡人可敕你雪聖郡,以宗親身份傳承下去。
隻要沒有反心,赫連親王一族一家人,都可平安無事。”
說罷,軒轅澈冷眼掃了一眼雲召,側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血色滴答滴答的,鮮紅,手掌上傷口很深。
軒轅澈見此,不由再度抬頭瞪了雲召一眼。
死,就知道死,媽的。
雲召被軒轅澈一連串的好處給說的皺緊了眉頭。
勇毅親王,乃是和碩親王份為,那可是除了帝王的最高級別了,這軒轅澈什麽意思?
統轄雪聖郡。
顧名思義,這雪聖國的都城,歸並入天辰的版圖後,會被規劃為雪聖郡。
這是要他一族人劃地封王?
以這個籠絡他?
雲召斜著眼冷冷的看著軒轅澈。
殺了他一了百了的事情,被這軒轅澈搞的這麽複雜。
這家夥腦袋裏在想什麽?
這個人到底知不知道他許諾了什麽?
斜著眼看著軒轅澈,雲召被滅國的悲憤,在軒轅澈莫名其妙的好處中,微微有點化解。
隻是那眼神,此時看著軒轅澈像在看一個傻子。
軒轅澈見雲召如此看著他。
那一腔黑血,幾乎要噴天了。
整個冰冷的眼完全的黑了下來。
一聲冷哼道:“你也別想好的,雪聖國我既然吞並了,就絕對不會給你吐出來。
你,跟我回天辰國都,敕親王府。
就當做是琉月的娘家。
這地方,管你老子還是兒子娘的來管轄,寡人都沒意見。”
這話一落,雲召算是明白了。
原來還是不怎麽傻,知道把他扣押在天辰的都城。
這是當質子一類的人物呢。
嘴邊揚起一抹冷笑和諷刺,但眼中卻更多的是深沉。
不過那諷刺還沒開口,軒轅澈就在扔下一句:“願不願意,你自己看著辦,你要不願寡人絕不強人所難。
到時候,自會讓你赫連一族人,跟著與你相陪。”
說罷,一揮袖子轉身就朝殿門出走去。
威脅,這是絕對的威脅,雲召頓時臉色一沉。
這話可說明了。
他要不接受這條件,自己上至父王母後,下至赫連九族之人,可能全都得陪他死。
這還有什麽可以選擇的餘地嗎?
“我告訴你,我沒那麽好的耐心,明天沒帖答案,你就等著看吧。”
冰冷的聲音回蕩在雪聖國的皇宮正殿裏,帶著決絕,也帶著一點惱羞成怒,對,就是惱羞成怒。
**的,不就是為不想琉月傷心嗎。
自己給自己埋下這麽一禍害,真是的。
軒轅澈一麵氣的吐血,一邊冷臉走出了大殿。
“為什麽?”
眼看軒轅澈一步就要跨出大殿,背對著他的雲召,突然出聲。
為什麽?為什麽給他這樣的態度,為什麽?
抬頭看了眼眼前碧藍的天空,軒轅澈沉吟了一瞬間後,緩緩的道:“因為我承認雪聖國輸了,而不是你輸了。”
因為我承認雪聖國輸了,而不是你輸了。
淡淡的話隨著那驟起的秋風,傳遍空曠的大殿。
雲召瞬間雙眼血紅,那一直沒有表情的沉靜臉色,開始一點一點的破裂。
他沒有輸。
是雪聖國輸了,不是他。
“哈哈弓…”一仰頭,雲召突然大笑出聲。
那笑聲中夾著著太多的悲憤,太多的莫可奈何,太多的傷,太多的怨,太多的時不我與,太多太多的情緒混雜在了其中。
男兒淚順頰而下,在那笑聲中飛落。
沒有回頭看雲召,軒轅澈大步走了出去。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公平。
秋,是蕭索的,卻也是成熟的。
簾卷清風,誰道秋風無情。
金光飛舞,盤龍升天。
國廟祭祀,王朝還天。
在那萬丈陽光中,一身淡黃蟒袍的雲召,在國廟前與天辰王軒轅澈簽訂了歸降書。
奉上了雪聖國玉璽。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雪聖開國三百七十一年,曆經二十三代帝王,今,寡人麵對外敵入侵,守不住雪聖國土,保護不了雪聖黎民,何其無能。
寡人愧對列祖列宗,愧對雪聖百姓。
今鄰國天辰,恩澤四方,納天下賢能,救百姓與水火。
寡人自愧不如,歸降天辰,此後同屬一家,望我百姓安居樂業,特此,公告天下。”
滿天金光中,一旨詔書飛揚四方。
那在這個國土上飄揚了幾百年的雪聖國旗幟,緩緩的降落。
取而代之的則是天辰的王旗。
無數的雪聖國百姓參與了這一幕。
有悲傷,有哀怨,有不舍。
但是,卻沒有憤怒,沒有誓死不降,沒有血拚到底。
這是一種沉默中的認可。
這是一種沉默中的改朝換代。
天辰的旗幟飄揚在了雪聖國的國土上。
曆經三百多年的雪聖國,就此揮別曆史,成為了過去。
那緊接著的聖令聲響徹了九州大地,赫連雲召,和碩親王。
這是這個時代,第一個和碩級別的親王誕生。
秋風飛卷,帶起無數的消息,朝著四麵八方飛揚而去。
軒轅澈和雲召在這廂忙碌的進行著。
而此時,那曆練山脈中歐陽於飛和琉月卻悠閑著。
藍天白雲,秋色中的曆練山脈,美的驚人。
收編那接近十萬人的冥島俘虜,這不是什麽大事情。
琉月直接扔給了庫雜木等人去處理。
因此下整日無所事事的,日子過的到是相當的悠閑。
隻是是麵上的悠閑,還是心裏的悠閑。
這就不得而知了。
這日上,琉月和歐陽於飛同賞楓葉。
深秋中,那紅楓已經紅的似火,美麗的矯情。
那金色的陽光穿透下來,片片橘紅的透明,一連片的蜿蜒開來,好看的猶如神仙仙境。
站在紅楓樹下,琉月把玩著手中的楓葉,好似漫不經心的道:“於飛,那日我聽你說你有你的想法。
所以,才會跟著我對付冥島。”
不似問話,卻等於是直接問了。
身旁的歐陽於飛聽言,指尖飛轉著楓葉兒,笑了笑道:“佛曰不可說也。”
琉月本不是個好奇心大的人。
不過也是此時無事,隨便問問。
然歐陽於飛這麽回她一句,不由提起了琉月的好奇心。
當下,琉月直接轉過身來,什麽話不說,就這麽直直的看著歐陽於飛。
那眼光,厲厲的。
歐陽於飛見此笑著搖搖頭道:“你遲早會知道……”
“主帥,雪聖國那邊的消息。”
歐陽於飛一句話還沒說完,韓飛突然跑了過來,老遠就大聲道。
歐陽於飛頓時啞了聲,沒有接著說,側眼看了琉月一眼。
琉月的臉色很平淡,是一種看不出來想法的平淡。
好像並沒有興趣聽這消息,卻好像又想聽……
“那邊怎麽了?”歐陽於飛見此,麵朝跑來的韓飛,出口問道。
至那天雲召和獨孤夜調兵走後。
軒轅澈,獨孤夜,雲召,三方都沒有來過隻言片語的消息。
這,看來應該是韓飛等人自己不知道那條路上得到的消息了。
“雪聖國投降了。”韓飛還沒上來就是一嗓子。
歐陽於飛一聽這話,不由一愣,雲召不是個會投降的人啊。
而且,怎麽這麽快?
而琉月則是不經意的微微皺了皺眉。
“這麽快?”歐陽於飛也不是個矯情的人,眉間一揚就問。
韓飛跑上來,笑道:“可不是,那天辰王軒轅澈真本事,這麽快就吞並雪聖國了。
我這得到的內部消息,我給你們說,他啊……”
秋風揚起,韓飛急快的把所知道的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聽上去,好像是萬分崇拜那幾日時間就拿下雪聖國的軒轅澈。
風揚起,紅楓揮動,帶著晃花人眼的璀璨。
摸著下顎,歐陽於飛似笑非笑的道:“好手段,好手段,我一直以為軒轅澈是個手段強硬的家夥。
沒想到這家夥還懂這一招,厲害。”
“可不是,我也覺得厲害,就這麽兩下就把雪聖國拿下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軍師,你說怎麽那些人都不反抗?
那雲召,你們不是說的很厲害的嗎?怎麽三兩下,打都沒有打就投降了,簡直是……”
“韓飛,你的收編工作做好了?
韓飛讚揚和不敢置信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一直沒開口的琉月,突然冷冷的朝韓飛冒出了一句。
韓飛一聽頓時聳拉下腦袋。
摸著頭朝琉月很燦爛的笑了一下,轉身,比來時還快的速度,如飛一般就跑了。
歐陽於飛見此頓時失笑。
看著韓飛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歐陽於飛才轉過頭看著一臉淡漠的琉月,緩緩開口道:“他是想放了他的吧。”
沒有說這兩個他分別是誰。
不過歐陽於飛知道琉月聽的懂。
他不是韓飛這個草原上的莽大個,隻聽這一絲半點的過程,他就猜到了經過和接過。
琉月聽言沒有說話。
但是那這麽久一直冰冷的眼,此時眼底深處緩緩的閃過了一絲笑意。
沒有故意隱瞞歐陽於飛,因此被歐陽於飛清晰的收入了眼中。
歐陽於飛頓時笑了:“還說不介入,不介意,其實還是有點介意的吧,你這家夥。”
“我能接受。”琉月聽歐陽於飛這麽說她,抬頭回了一句。
“是的,你能接受,不過心中會不舒罰
你能懂帝王家的無情,但是懂,不代表就能一絲障礙都沒有的接受,你這裏會記著輸了的人。”
說到這,歐陽於飛指了指琉月的心。
琉月聽著歐陽於飛這話沒有開口。
也許是吧。
伸了個懶腰,靠在背後的樹幹上,歐陽於飛看著滿頭的紅楓。
“我一直覺得軒轅澈勝,不過是勝在了早到了一步,與你是第一個認識的,所以你給了他全部的感情。
現在,我要另外估計。
和碩親王,未來王後的義兄,一家人,娘家,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糾結和格調。
虧他軒轅澈說的出口,發的下來命令。
這樣的借口也用,真是麵子裏子都給雲召顧全了。
占領了說歸降。
想死了拿所有的人命跟雲召耗。
雪聖國分封成……
說白了,不就是怕有個人不高興。
這心思,嘖嘖,拿天下來博一笑,簡直就是飯桶,笨蛋,無能……”
一連串的咒罵出口後,歐陽於飛突然一聲長歎:“該死的,為啥我就沒想到呢,啊啊啊啊啊……”
歐陽於飛鬼叫。
琉月在一旁卻嘴角微微的彎了起來。
心情,有點好,實在是有點好。
眼角掃到琉月的微笑,歐陽於飛突然又潑了一盆冷水下來。
“你別高興的太早,雲召,軒轅澈可以放了,獨孤夜,我看他會不會放,那家夥以前可是恨死那獨孤夜。
而那獨孤夜也不是個開朗性格,接受不了歸降的。”
琉月聽著這話,麵色未變,那眼底深處卻有一點深了。
歐陽於飛這話是說對了。
那兩個人……
不過,不管軒轅澈做任何的決定,她絕對無條件支持他,絕對。
秋風起,樹葉沙沙作響。
滿山紅楓飛揚,帶起橘紅的舞蹈。
而這個時候的獨孤夜,卻已經一絲波瀾也沒有的回了傲雲國。
是的,一絲波瀾也沒有。
本來以為,軒轅澈會同時對雪聖國和傲雲國出手。
因此,時間就是一切。
然而,沒有,他沿途什麽埋伏包圍都沒有遇到。
就這麽一路平安的回了傲雲國都城。
他那些準備一個都沒有派上用場。
這一點,不由獨孤夜不懷疑軒轅澈的動機。
不過,不管軒轅澈出於任何的動機,他在第一時間回到傲雲國。
能夠在多做布置,這實在是非常好的事情。
傲雲國接近北方。
雪聖國此時還在中秋裏飛揚,此處卻已經有點深秋的感覺了。
清涼的風吹過那樹梢,帶起陣陣冷風飛舞。
獨孤夜回到傲雲國都城,第一輪防守都已經做好的時候,一直隱而不動的天辰兵馬動了。
幾十萬大軍,一夜之間圍了傲雲國都城。
然,就是包圍,彎彎曲曲的包圍。
卻既不進攻,也無任何的調動,就是包圍,隻是包圍。
這把已經準備出擊和防守的傲雲國諸大將,都弄糊塗了。
這天辰軒轅澈是什麽意思。
卻絲毫沒有想到。
天辰兵馬一直沒有動,那是因為軒轅澈沒讓動。
而此時動了,則是另一個地方雪聖國主把軒轅澈給惹怒了,因此讓軒轅澈定下心要吞並雪聖國。
這天辰兵馬兩處合圍,乃是一個繩子上的兩根螞蚱。
是綁在一條線上的,牽一發而動全身。
因此,接道命令,天辰兵馬動了。
而現在圍而不攻,則是後續的命令沒有來。
所以,這處的大將周成等人,隻有愣怔怔的等命令。
不敢妄自進攻。
接過就形成了這樣一個對持的局麵。
秋色深重,樹葉兒已經有點黃了。
傲雲國大殿。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驚天的消息,驚天……”
大殿上,獨孤夜正與群臣商議事情,天涯突然從外麵防守大軍中,擅離職守的衝入了宮內。
此時,滿臉大汗的衝進了正殿。
“什麽事?”獨孤夜見此臉色頓時一沉。
沒顧上理會因此他的擅離職守沉了臉的獨孤夜,天涯一邊喘氣一邊滿臉驚駭的道:“雪聖國歸降了,雪聖國歸降天辰了。”
“什麽?”
“你在說一遍?”
一語驚起千層浪,整個大殿中的重臣全部被驚的跳了起來。
包括那傲雲國主,都臉上變色,在坐不穩龍椅。
“雪聖降了,降了。”天涯一副幾乎要哭出來的表情。
這一重擊打的殿上的重臣,幾乎如五雷轟頂,完全僵了。
這才幾天,這才幾天。
雪聖國就投降了,就投降了,這怎麽可能?
夜的高傲
夜的高傲
手一抖,獨孤夜攏在袖袍裏的五指一下扣緊。
降了?雪聖國降了?雲召降了?
怎麽可能就降了?那他全盤的計劃,那雪聖和傲雲的聯合?
獨孤夜那雙帶著點蔚藍的眼,深深的沉了下去。
“消息……可不可……靠?”傲雲國國主聲音有點抖,問的中氣不足。
天涯咬緊了牙關,舉起手中的八百裏加急。
“這是天辰,雪聖,詔告天下的文書,軒轅澈冊封赫連雲召為和碩親王,劃雪聖都城為雪聖郡。
準許赫連一族……劃地封王。”
艱難的劃地封王四個字從天涯嘴裏吐出來。
立時,大殿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傲雲國的重臣,就好似被點了穴道,全部定住了。
詔告天下,劃地封王,這便在也不會更改,在也不會錯。
不是什麽虛與委蛇,不是什麽道聽途說。
是真的降了,降了。
獨孤夜在這一片死寂中,緩緩的朝後靠在了身後的椅背上。
雪聖國降了,中原十分天下,天辰已得其九。
隻剩下他這傲雲國半分天下
隻剩下他了。
五指沒有意識的深深扣住,那指甲深入了掌心。
絲絲微紅,從那拳頭邊緣緩緩的滲透而出。
可獨孤夜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比起這點疼痛,那心的微涼更讓人難受到極點。
獨木難支,獨木難支。
雲召,你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為什麽防守的戰爭都還沒有開始,你就已經投降了。
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為何不與他通一口氣?為何就這麽放棄了?
仰頭,殿外微黃的葉子在秋風中飛舞著,是那麽的蕭索。
獨孤夜的目光穿透那微黃的葉子,幾乎看見了那秋葉外,天辰的幾十萬軍隊正對著他傲雲,虎視眈眈。
“現在怎麽辦?那現在怎麽辦啊?”
“我們傲雲打不過天辰的……”
“怎麽辦,怎麽辦……”
短暫的死寂後,殿內的重臣一個個全都慌亂了開來。
起先所有的布置,所有的勝券在握,所有的鬥誌高昂,都被雪聖國這一降,打破了。
一條臂膀已經卸掉,另外還剩下的那條臂膀還能怎麽做?
還能怎麽做?
“王兒,你看……”傲雲國主此時也有點六神無主了,惶恐的看著默不作聲的獨孤夜。
靠在椅背上的獨孤夜,耳裏聽著他父王的問話。
眼裏,掃過下方驚慌失控的重臣們。
那靠著椅子的後背突然挺直了起來。
端端正正的坐好,昂然翹首俯視下方一切。
那冰冷卻決然的氣息,就好似萬年寒冰,從他周身瞬間朝著四麵八方覆蓋而去。
下方驚恐的群臣受此感染。
不由一個個齊齊朝獨孤夜看去,那滿身的驚恐,在獨孤夜那冰冷決然的氣息中,奇跡般的沉澱了下去。
如鷹的雙目緩緩的掃過下方的群臣。
獨孤夜一字一句極緩卻極冷的道:“那又怎樣?
告訴我,那又怎樣?雪聖國降了,你們也要跟著降?”
冰冷的聲音,就如那雪山上的冷風,刮過,帶起透骨的寒冷。
“不,絕不,就不投降。”
“不降,怕他什麽,他天辰在厲害又怎麽樣,想我們就這麽投降,想都不要想。”
“就是,勢要跟他們拚個你死我活。“
“對,拚了,拚了。”
在聽了獨孤夜的問話,沉靜了一瞬間後,下方的群臣整個都炸了起來。
“那還多說什麽。”一聲厲吼,獨孤夜唰的一聲站了起來。
冰冷的雙目閃動著決絕:“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投降,絕不可能,下去,該做什麽做什麽。”
一音落下,獨孤夜袖袍一揮,大踏步就朝外走了下去。
冰冷,卻帶著魚死網破的決然。
他是獨孤夜,不是赫連雲召。
雲召會降,他獨孤夜永遠不可能,永遠不可能投降他軒轅澈。
大殿外,秋風迭起。
絲絲冰冷飛揚,那是屬於一個時代的堅持。
也是屬於一個人的傲骨。
風輕雲淡,藍天高廣。
天辰幾十萬兵馬圍了傲雲,卻不攻。
而傲雲國沒有了同盟雪聖國,卻氣勢不但不減,反而越發的銳利,越發的有一種劍已出鞘的銳利。
天下群雄側目。
中原,北牧,所有目光,全部集中到了此處。
而此時在傲雲和雪聖國邊界上的琉月,依舊還是不聞不問,賞她的藍天白雲,落霞紅楓。
仿佛天底下沒有什麽比她的紅楓重要。
林間風起,帶起紅楓飛舞。
絲絲紅葉落下,迷醉世間一切。
“閑時醉臥花陰,醒時人影成雙,這日子,賽神仙啊。”
一派瀟灑的躺臥在草叢中,看著頭頂紅葉飛舞落下,歐陽於飛咬著草心兒,極是陶醉。
琉月站在歐陽於飛身旁。
聽言看了歐陽於飛一眼,緩緩的道:“你還有很重要的事沒做。”
歐陽於飛聽言,立刻一個翻身,背對琉月,直接閉上眼道:“沒帖,沒帖。”
琉月見歐陽於飛如此耍賴,不由朝天不雅的翻了一個白眼。
這個歐陽於飛,真正是……
“不準耍……”
“不準大煞風景。”
琉月的話還沒說完,歐陽於飛一句飛速的接了過去。
把琉月氣了個牙癢。
“紅楓滿地,落霞餘暉,果然好風景。”琉月牙癢的話還沒開口,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一人,穿過樹林,緩緩而來。
琉月聽言不由一愣,頓時轉過身去。
落日餘暉中,軒轅澈一身普通錦袍,朝著她緩步而來。
麵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背對著琉月的歐陽於飛,帖軒轅澈的聲音也是一愣,唰的轉過頭來,滿臉打量的看著軒轅澈。
這個人,這個時候不管他是在雪聖國。
還是在傲雲國。
甚至在天辰都可以。
最不可能的就是出現在這裏。
這個時候,他跑到這來做什麽?這軒轅澈什麽意思?
歐陽於飛看著一臉平靜的軒轅澈,眉色微微的皺了皺。
看著軒轅澈一臉微笑,琉月也笑了,點點頭道:“確實很不錯,你喜歡?”
緩步走上前來,軒轅澈伸手摟住琉月的腰,點頭笑道:“是啊。”
“那就一起賞,那處那叢紅楓更加漂亮,一起?”
順勢依在軒轅澈是懷裏,琉月伸手指了指前方的那一從楓林。
此時,那邊一林子的紅楓,在落日餘暉下,紅的似火,美的如霞,真正讓人目眩神迷。
“好啊。”摟著琉月的腰,軒轅澈帶著琉月,抬步就朝那處走去。
歐陽於飛看著軒轅澈和琉月相擁而走的背影,緩緩的坐了起來。
軒轅澈出現在這裏?
他到底想做什麽?
這一次,他實在是有點猜不到了。
落霞滿天,紅楓如火。
放眼望去,那一叢一叢的紅楓就如那海中的浪花,簾卷著遠去。
遮擋了這整片山脈。
重重疊疊,一望無垠。
而在這紅楓中,兩道身影漫步而走。
就好像誤入仙境的兩個凡人,也沾染上了仙氣。
美好的讓人不忍目睹。
落霞,緩緩的暗淡了下來。
紅楓的色澤退散了開去。
那絲絲灰暗後的墨黑,在天地間濃妝重彩的登場。
群星閃爍,銀河如織,銀白月光灑下,煙雨蒙蒙。
山巔最大的一樹紅楓中,軒轅澈摟著琉月坐在那高高的枝幹上,凝望著星空。
“好久沒這麽自在的看過星空了。”抱著琉月,軒轅澈感歎了一句,下顎頂在琉月的肩上,蹭了蹭。
琉月從來沒見過軒轅澈做這般類同與撒嬌的動作,不由一下就勾勒起了嘴角,溫柔的笑了。
“那以後我們就常看。”
軒轅澈聽言頭一側,吧唧一聲就在琉月臉頰上親了一口。
“好啊。”答應的極是高興。
琉月聽之,直接回過頭,就在軒轅澈唇上印下一吻。
軒轅澈頓時露出大大的笑容。
抱緊琉月,軒轅澈一仰頭靠在樹幹上,滿臉溫柔的道:“等我們把這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部搞定。
以後,我就帶著你遊山玩水,遊遍天下。
吃各方的特色,遊各地的名勝。
去草原看庫雜木放羊,去沙漠看那龍卷風。
折回來,還可以搭船出海,在海上看星空……”
耳裏聽著軒轅澈的話,琉月靠在軒轅澈胸膛上,微微眯起了眼角。
若真有這樣的日子,那該多好啊。
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到那裏就到那裏。
這樣的生活,那是神仙過的。
不過,這絕不是一個帝王能夠過的生活。
“那你的天辰不要了。”琉月慢條斯理的冒了一句。
身後的軒轅澈有一瞬間的沒出聲.
緊接著琉月但覺軒轅澈雙手一伸,捧著她的臉,把她朝後扳去,對視著他。
琉月頓時挑眉,沒想對麵的軒轅澈更加挑眉。
雙手捧著琉月的臉,軒轅澈滿臉詫異的道:“這個問題還需要問?這是需要你努力的啊。”
“我?”琉月從來沒有這麽詫異過,看著軒轅澈瞪大了雙眼。
天辰,關她什麽事情?她沒想做女皇。
捧著琉月的臉,軒轅澈一本正經的道:“是啊,我的兒子可就指望你了,你早點給我生個兒子出來。
我就早點教他為君之道。
然後,天辰自然就是交給他出力,我們不就可以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當然,我絕對不認為一個就夠了,兩個,三個,四個,五個……我都會很,很喜歡的。”
用了兩個很字,特意又特意的強調他的喜歡。
琉月一袒由又是沒好氣的看著軒轅澈,又是覺得喜歡。
這人把這些都想到了。
他知道嘶太喜歡宮廷中的生活。
當然,隻是一點不喜歡,就連她都沒跟他提過。
他卻知道。
調整了一下坐姿,琉月伸手抱著軒轅澈的腰,把頭靠在軒轅澈的肩膀上,點點頭道:“嗯,給你生。”
軒轅澈頓時笑彎了眼,緊緊的抱著琉月,沒有在說話。
琉月靠在軒轅澈肩膀上,也沒有說話。
山風吹過,夜色中一時間隻有風過樹梢的聲音。
“月,你會一輩子陪著我,一輩子愛我吧。”
就在這靜寂中,軒轅澈突然輕輕的開口,聲音很淡,話是問詢,但那語氣卻是肯定。
不知道軒轅澈為什麽會突然問這話,琉月不由一抬頭。
然而,軒轅澈的手卻緊緊的按著她的頭,摟著她的腰,不讓她抬起頭來,不讓她離開他的懷抱。
琉月見此微有狐疑,卻很直接的道:“會。”
凝望著夜空的雙眼,露出燦爛的笑容,軒轅澈緩緩道:“我就知道。”
抱緊琉月,恨不得把琉月整個揉到他的懷裏,軒轅澈彷如是在喃喃自語的道:“天下,我有了。
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我也有了。
強悍的實力,通天的名聲,我都有了。
月,這樣的我是不是已經很幸福了?
就算有一點小的瑕疵,我也應該能夠容忍。”
輕輕的話,有點莫名其妙,聽起來是詢問,實則卻不需要回答。
然琉月卻微微一震,輕聲道:“然後呢?”
“然後。”軒轅澈捧起琉月的臉,眉毛眼梢中的笑意和傲氣明亮的星月都不能與其爭輝。
再不是,來此地時那微微籠罩的薄霧。
“然後,歐陽於飛。”自傲的笑容中,軒轅澈突然一聲低喝,手一揚,一物朝遠處的楓樹下射去。
“啪。”接個正著。
從紅楓下,歐陽於飛緩緩的渡步了出來,一絲被察覺的尷尬都沒有,自若的緊。
低頭,借著月光掃了一眼手中軒轅澈扔給他的東西。
歐陽於飛陡然一愣。
虎符,能調動天辰幾十萬兵馬的虎符。
眉頭瞬間一皺,這軒轅澈的意思……
“傳令上將軍周成,調回圍困傲雲國都的四十萬兵馬,放棄吞並傲雲,回軍天辰。”
冷傲的聲音在夜色中飛揚。
不大,但是卻絕對石破天驚。
這是……這是要放過傲雲,這是要放過獨孤夜?
歐陽於飛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虎符,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朝他看來的軒轅澈。
轉身,淹入了樹林之中。
“因為我?”撐起身體,琉月麵無表情的看著軒轅澈。
今天,軒轅澈來的蹊蹺,嘶問,但是並不代表她感覺不到。
但是,這不是她要的,不是。
琉月的臉有一點黑了。
軒轅澈看著沉下臉去的琉月,微微笑了笑後轉換上嚴肅的臉色:“不是,不因為你。”
說罷,軒轅澈深深的看了一眼琉月.
緩緩道:“若說輕取雲召,是有點你的因素,獨孤夜則不是。”
話音落下,軒轅澈抬頭望著傲雲國的方向。
“北有獨孤夜,東有軒轅澈,並世雙驕,英雄年少。
獨孤夜是我的對手,一直是,不光我這麽認為,普天下都這麽認為。
他是我的對手,我一直都把他看的很重,也看的很透徹。
最熟悉他的人,恐怕就是我這個敵人。
雲召,他能硬,能軟,推利誘,他能夠軟的下來。
而獨孤夜則不行。
這個人太硬,太極端,麵上雲淡風輕,骨子裏卻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一身傲骨。
我若這個時候取了他傲雲,他必跟我魚死網破。”
說到這軒轅澈歎息了一聲:“月,你應該懂,英雄惜英雄。
我雖然想要一統天下,想要他的傲雲,卻不想他死。
那種感覺不好說,隻是覺得這天下若少了這個對手,會感覺孤獨。”
耳裏聽著軒轅澈的話,琉月沒有言語, 但是她卻是真的懂。
英雄寂寥,高處不勝寒。
當站在最頂端,發現周圍再無一人是對手的時候,那種落寞,那種孤獨,是一種摧殘。
獨孤求敗,求一敗而不可得,那種心境,寒。
“所以,既然我什麽都擁有了,我擁有他一輩子想求都求不到的東西,那麽,這一次我讓他又何妨。”
低頭,對上琉月的雙目,軒轅澈的聲音很輕很輕。
讓他又何妨。
琉月對視著軒轅澈的眼,看見那雙眼中的真誠和嚴肅。
緩緩的,緩緩的笑了。
這是一種男人之間的抉擇,這是屬於男人之間的感情。
英雄惜英雄,英雄重英雄。
“依你。”微笑著,琉月附上了軒轅澈的雙唇。
今日,軒轅澈特意前來是有點猶豫怎麽對獨孤夜吧,放了一個沒道理不放另一個。
雖然他把理由都攬到了他的身上。
不過琉月知道,這裏麵軒轅澈也考慮了她的態度,所以,最終做出了讓步。
夜風飛揚,帶起樹葉婆娑聲聲。
星空閃爍,月夜無邊。
秋風乍起,吹過傲雲平原之上。
一旨命令,天辰撤軍,放棄吞並傲雲。
傲雲國皇宮。
“天辰撤軍了,天辰撤軍了……”
“真的,走了,他們真的撤退了……”
“軒轅澈不吞並我們了……”
“天啊,我是不是在做夢……”
整個傲雲國大殿,此時就如那一滴水落入了油鍋,整個的炸騰了開來。
文臣,武將,一個個幾乎喜不自勝。
就連高高坐於龍椅之上的傲雲國國主,也滿臉笑容。
天辰放了他們一馬,放了他們一馬。
這簡直是想都想不到的事情,想都想不到。
整個大殿一片喜氣洋洋,甚至整個皇宮,整個傲雲國都城,都沉浸在喜悅之中。
然而,同一時刻在自己東宮接到此消息的獨孤夜。
卻麵色一沉,一反手狠狠的砸碎了手中的琉璃茶碗。
“太子殿下,你這是……”
“下去。”
天涯的詫異還蘊藏在嘴邊,獨孤夜一聲冷喝就扔了出來。
天涯見獨孤夜臉色難看之極,不由惶恐著連忙就退了出來。
天辰退兵,這是一個好消息,為何他們的太子殿下……
東宮大殿,瞬間沉靜下來。
那冰寒的氣息,卻充斥滿四麵八方。
臉色鐵青,獨孤夜一拳頭狠狠的砸向身邊的玉石屏風。
“砰。”隻聽一聲大響,玉石屏風被獨孤夜灌注全力的一拳頭轟成碎片,四濺而飛。
拳頭上被碎裂的石片劃出絲絲血絲,滴落。
獨孤夜卻看也不看。
“軒轅澈,你讓我,你讓我。”
滿臉冰寒,獨孤夜雙眼中戾氣之濃,遮天蔽日。
一時間,獨孤夜幾乎氣的發狂。
若說第一時間得到雲召投降的消息,他還搞不清楚為什麽。
那麽,在後來天辰圍而不攻的日子裏。
他自然是了解了個徹徹底底。
軒轅澈放了雪聖國一馬,因為琉月而放了雲召一馬。
而現在,在這麽久的圍城下,卻退去了,退走了,不攻了。
放棄這麽好的機會不攻了。
這是為什麽?
這是為他在琉月心中有點份量,怕琉月傷心,所以放棄這麽好的機會,放過他。
放過他,獨孤夜。
拳頭緊緊的握起,獨孤夜雙目瞬間血紅。
那骨頭,幾乎被摩擦的哢嚓作響。
若其他時候知道他在琉月心中有點份量,他會很高興。
但是,絕對不是這個時候,絕對不是。
這是侮辱,是對他的侮辱,是對他的藐視。
他不稀罕,他不稀罕。
他寧願軒轅澈傾盡全力跟他打一場,那怕最後他輸了,他把傲雲國輸了。
他也不怨天,不怨地。
卻不是因為一個女人,而放了他,饒過他。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軒轅澈,軒轅澈。”一回身,一腳踢翻麵前的檀木案幾,獨孤夜牙齒幾乎咬出血來。
傲氣,獨孤夜本身是冰冷的,看似情緒並不外露。
但是,那骨子裏與軒轅澈說的一樣,傲氣,絕對的傲氣。
那是一種寧折不彎的狂傲。
是一種,普天下誰也收不到眼裏的,來自心底的自傲。
當這份自傲不是被完勝的推到。
而是被寬恕,被放過,被別人以一種寬闊心胸放過。
他,就接受不了了。
“來人啊,傳四大統領。”雙唇血紅,沾上了血色的唇色,冷的驚人,從那裏吐出的話語更加的冰冷。
“在。”
早看見獨孤夜情緒不對就等候在外的天涯,輕水,等四大統領,立刻從外殿衝了進來。
“整軍,開城門。”獨孤夜一聲冷喝。
四大統領聽言齊齊一愣,對視一眼,輕水微皺眉道:“太子殿下,目前我們已經沒有敵人,你這是……”
“照做。”獨孤夜雙眉一橫。
“殿下,泛不著啊,現在我們打不過天辰的。”
天涯聽這意思也明白了,他們殿下是想去對上天辰兵馬呢,頓時接上一句道:“殿下,你要是氣不過。
我們休養生息,等他日我們傲雲兵強馬壯的時候。
我們在出兵,一舉奪了天辰的天下。”
“是啊,太子殿下,現在根本沒有必要。”
“我們傲雲的傷亡已經很重了,在負擔不起戰爭,能不打,殿下……”
四大統領都是知道獨孤夜的,不由紛紛勸道。
心,在急怒攻心中慢慢的變涼。
獨孤夜冷冷的看著麵前勸慰他的四大統領,他一手帶出來的四個大將。
那目光越來越冷,越來越寒。
是的,沒錯,他們說的沒錯。
傲雲耗不起了,在也打不起了。
那看向他的眼神,就好像在安慰一個小孩,一個不懂事沒吃著糖鬧別扭的小孩。
他不懂事,他不懂事。
獨孤夜突然有點想笑。
然後,也真的附和他的想法一般的笑了起來。
“哈弓…”獨孤夜本生的極是俊美,此一縱聲大笑,就如那雪山上的雪蓮盛開,幾乎讓人無法逼視。
卻也如那雪蓮,冷的驚人,冷的沒有一點煙火氣息。
“殿下,你這是……”
天涯等四大統領見此,一下就呆愣了,這……
“你們下去吧,是我想法偏激了。”收斂了笑聲,獨孤夜微笑著朝四大統領揮了揮手。
“太子……”
“下去吧,我累了。”揮了揮袖袍,獨孤夜轉身進了內殿。
天涯等麵麵相覷後,低頭退出了東宮,他們太子能想清楚的。
屏退開了所有人,獨孤夜一人獨立東宮之內。
舉頭,晚霞似火,紅的**。
可是他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
傲雲是他一手扶持起來,傲雲有今天的強大,是他盡了全力。
然而,今天,他的傲雲不在強大了。
他的傲雲不在需要他了。
隻剩下破破爛爛的半壁江山。
中原九分歸天辰,北上草原歸天辰。
前後包圍,把他的傲雲整個的包圍在了裏麵。
要想翻天,在無可能,在無可能。
而守天下,要他何用。
伸手,緩緩的拿起那小巧的虎符。
獨孤夜突然一笑,五指一使力,隻聽啪的一聲,那小小的白玉虎符,被獨孤夜一把捏成了粉末。
看著粉末從五指中落下。
那白色的塵土落於地麵,混淆與風中。
獨孤夜身上顯露出一股從來沒有的平靜,一種絕對的平靜。
這天下,他可受任何人的恩惠。
唯獨,不會要軒轅澈的。
這天下,他可以臥薪嚐膽十年謀劃。
但是,他絕對不會看軒轅澈的臉色。
他不要施舍,不要憐惜,不要因勿人而放過他,不要。
他寧可站著死,也絕不坐著生。
那是他獨孤夜的驕傲,那是屬於他獨孤夜的狂妄。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是夜,秋風呼呼的刮過,帶起絲絲的清涼。
夜空無星,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那是一種令人窒息的黑。
下方傲雲皇宮,燈火通明。
雖然沒有什麽大勢喧嘩和慶賀,卻比前些日子的壓抑,好上很多。
眾多臣民都匯集在大殿之中。
而就在這樣的時刻。
太子東宮,突然火起。
那**的紅色,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中,跳躍著,飛揚著,瘋狂著。
以一種張揚的姿態,以一種決絕的程度。
在向世人彰顯著。
火勢飛揚,半邊天都是火紅之色。
“太子殿下在東宮裏……”
“太子殿下沒有出來……”
“砰。”大殿上握著酒杯的傲雲國主,一把捏碎了手中的酒杯,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身形開始顫抖,站不起來,完全站不起來。
傲雲皇宮,瞬間大亂。
墨黑的夜空,黑的滴得下來水。
那絲絲秋風拂過,淅淅瀝瀝的小雨開始飛揚而下。
雨勢漸漸的大了,串聯成了一線。
渲染濕了整個夜空,萬裏大地。
而卻沒有蓋過那橘紅的火光,妖異的火光。
黑紅相加,濃重的讓人窒息。
雨後天色,青藍如碧。
傲雲國和雪聖國邊境,琉月和軒轅澈正回兵欲往天辰。
“王上,王上,大消息,驚天的大消息……”正縱馬間,秋痕突然如飛一般手握信鴿衝來,那臉上是從來沒有過的震撼。
“什麽事?”軒轅澈頓時一勒馬,沉聲道。
“昨日夜間,傲雲太子獨孤夜,自焚東宮。”
“什麽?”秋痕一音落下,軒轅澈陡然瞪大了眼,那眼中的難以置信幾乎讓他整個臉都扭曲。
身邊的琉月和歐陽於飛也是一愣,臉色也都變了。
“死了?”琉月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不知道,還沒得到具體消息。”
澈月大婚
澈月大婚
沉默,冰冷的秋風吹過,此地瞬間陷入寂靜。
琉月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獨孤夜,自焚?這個人怎麽這樣?
怎麽這樣的放不開?
簡直是個混賬東西。
枉費她在帖軒轅澈放過他的時候,還有一點高興。
傲氣,就能比生命更重要?
琉月臉色一瞬間鐵青,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馬鞭。
好心當做驢肝肺。
“獨孤夜這脾氣,委實這普天下,也就他做的出來,絕不受你滴點恩惠,半點情分。”
沉默中,歐陽於飛突然緩緩的開口,看了眼軒轅澈。
軒轅澈聽著歐陽於飛的話,扭曲的臉一怔後,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那衝過來的秋痕見此,快速道:“獨孤夜既然自焚,那……”
“他不會死。”話還沒說完,軒轅澈突然沉聲開口。
一旁冷怒著臉的琉月一聽,不由微詫異的看著軒轅澈。
都自焚了,怎麽……
“焚盡東宮,是他在向軒轅澈表明他的態度,表明他的堅持,也是向傲雲國主等人表明他對他們的失望。
同時,也是一種宣戰,一種對你單挑的宣戰吧。”
指尖把玩著馬鞭,歐陽於飛看著軒轅澈。
話音很慢,卻字字都在點上。
“若這樣就自殺死了,他也就不是獨孤夜,也不配我把他當做對手。”
對視著歐陽於飛的眼,軒轅澈嘴角緩緩的勾勒起一絲笑容。
消息有誤,世人看不出來獨孤夜焚盡東宮的含義。
但是,並不表示他們,體會不出來。
“哈哈,有個人以後要小心了,誰知道獨孤夜什麽時候卷土重來,嘖嘖,夜不安寢啊,哈梗”
剛才的濃重氣壓,飛速的消散。
在歐陽於飛朝軒轅澈的取笑聲中,恢複平靜無波。
聽到這裏,琉月算是明白了。
男人就是男人,表達宣告的話語,都是這麽的濃烈。
臉上的怒氣醞散了開去。
這樣的獨孤夜,也才是她認識的獨孤夜不是。
不過,他這樣的宣告,是代表他放棄傲雲了?
心中的念頭才一轉。
身旁軒轅澈突然一揮馬鞭,大喝出聲道:“停止前進,後軍變前鋒,進攻傲雲,十日內,給我拿下傲雲國。”
犀利的大喊響徹天際。
那一直有點憋屈,看著這麽好的機會白白放過的天辰大將們,眼睛亮了,狂喜了。
“是。”
軍威聲聲,兵馬赫赫。
直透藍天之上。
獨孤夜,好,你不需要我的憐惜和放過。
那我就竭盡全力,拿下曾經屬於你的傲雲。
你的驕傲,我還給你。
待以後,你我重逢,在一決雌雄。
天下風雲起,鐵骨傲雲鋒。
天辰調軍而回,劍指傲雲。
就在這回軍而來中,那一場大火後。
東宮,毀於一旦,什麽都沒有剩下。
那焦黑的廢墟中,隻剩下瓦礫,再不複獨孤夜住時的一景一木。
然而,焚盡的東宮中,卻沒有一具屍體。
一具都沒有。
傲雲國主在狂鬆一口氣中,找遍整個皇宮。
卻發現,獨孤夜不在。
就好似從來沒有這樣一個人一般,消失的幹幹淨淨,消失的無影無蹤。
獨孤夜消失了。
傲雲,舉國震驚。
就在這震驚中,退兵而走的天辰大軍壓境。
傲雲的定海神針不在,還有什麽抵擋的住天辰的攻伐。
潰敗,時間上而已。
秋,越發的深了,那碧綠的葉兒開始泛黃,開始從樹梢上脫落。
這是一個收獲的季節。
卻也是一個蕭索的季節。
對於冥島,對於雪聖國,傲雲國,是蕭索。
但是,對於天辰,卻是一個收獲的季節。
天辰立國二百七十三年秋,挾雪聖國歸降之餘威,兵破傲雲,收九州天下為一統,幕萬千黎民為一國。
從此,中原七雄盡皆成為過去。
從曆史的舞台上退出。
隻留下一個一統的江山,一個一統的霸主,天辰。
百年夙願,今夕得償。
萬萬裏江山,七國爭霸,從今日起揮別過去,迎來一國獨尊。
幾百年的戰亂,也從今日起兵刀止消。
天藍如海,白雲飛卷。
秋風飛過五洲四海,蕩回天下大地。
而就在這深秋中。
“轟。”震碎天地的鍾鼓聲響徹大地。
一道道命令,以天辰國都為中心點,朝著中原大地飛揚而去。
千口大鍾,千麵大鼓的擂鼓轟鳴,驚天動地,震懾宇內,覆蓋這萬萬裏山河。
天辰九鹿台。
帝王將相,歸降皇室,無邊兵馬,萬千百姓。
匍匐於天地之下,高挺與九州之上。
普天之下,天辰獨尊。
秋風飛蕩,帶起無邊豪情壯誌。
天辰立國二百七十三年秋。
天辰王軒轅澈一統天下,改國號為永安,稱帝。
從此天下姓軒轅。
農曆九月十八,益嫁娶。
剛舉行了稱帝大典的天辰國都百姓,在這日上,在度歡騰無限,湧上街頭,迎接那比稱帝大典還隆重的封後大典。
十裏紅綢鋪滿地,大紅燈靈都城。
金龍起舞,鳳凰於飛。
至三日前稱帝大典,就開始歡騰的天辰國都百姓,在今日,氣氛更是達到了頂點。
紛紛從家中湧出來,走上街頭,歡喜無限。
擠的是天辰國都,水泄不通。
各地的官員,降臣,宗族,無不飛馬而來參加天辰的封後大典。
所有縱橫了這一場七國爭霸的人都知道。
趕不及參加軒轅澈稱帝大典,無所謂。
但是,一定要趕上軒轅澈的封後大典。
否則,那後果可就嚴重的多了。
普天下,誰不知道軒轅澈的皇後,慕容琉月有多厲害。
誰不知道,那是北牧的女王,是天辰一統天下的關鍵人物。
誰不知道,為中原,她盡了多大的力量。
誰不知道,他們的皇帝軒轅澈有多愛她。
所以,得罪軒轅澈不要緊,千萬不能得罪慕容琉月。
鑼鼓喧天鬧都城,八方匯集慶封後。
此時,慕容將軍府,那整個裏裏外外的人幾乎笑的合不攏嘴,樂的看不見眼。
那腳下,更是忙的不粘塵。
通紅的紅綢鋪陳開來,遠遠看去,簡直是一片紅色的海洋。
三房主屋。
無數的慕容家人都聚集在此。
什麽慕容剛,杜元茹,慕容秋水,慕容春水,慕容塵,慕容裏……
那是所有後輩,前輩,同輩,都到齊了。
“三哥,不,國舅大人,哈弓…”
“五弟,你就取笑三哥我吧。”
“三叔,以後還請三叔多指點,多提攜我們後輩……”
“犬,恭喜,恭喜……”
“三弟,大喜啊……”
無數的道賀恭維聲,團團把慕容毅圍住,慕容毅那老臉上,此時已經笑開了花,樂的找不到北了。
爭氣,他的女兒琉月真爭氣。
而此時,三房主屋裏。
慕容無敵的妻子,老太君向安晨,正親自為一身鳳冠霞帔的琉月著衣,裝點。
頭戴珍珠百鳳冠,身上大紅的喜袍以金線走邊,百鳥朝鳳,長長拖曳下來的後擺,鋪陳開來。
襯的本來就絕色驚人的琉月,越發美豔的幾乎讓人無法逼視。
嘴角微微的輕揚著,琉月任由眼前算來應該是她奶奶的向安晨,為她打扮著裝。
她姓慕容,就得從慕容將軍家出嫁。
這一點是規矩。
而軒轅澈又萬分嚴肅的說,要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
讓她隻好由著他去。
否則,依她的性子,寧願就從軒轅澈原來住的琉璃殿,嫁過去就行了。
那多方便啊。
不過,此時看著那已經一頭銀絲的向安晨,滿臉喜悅,手都在發抖的為她著裝。
琉月暫時忽略自己不喜歡慕容府一家人的念頭。
“琉月,以後嫁入帝王家就是帝王家的媳婦,要好好的相夫教子。
奶奶知道你本事,也知道我家的琉月是這世界最好的女子,是可以與任何男人並立世間的奇女子。
但是,嫁了人就不是女孩了,生命中不再是一個人。
要愛惜自己,更要愛惜自己的丈夫,為他著想。”
向安晨,一遍一遍的叮囑著,那臉上的笑明媚的就是天上的太陽,此時都要退讓三分。
話聽著不錯,琉月不回應也不冷臉,隻是淡淡的聽著。
向安晨見此不由更是欣慰。
艘的琉月有多厲害,她就算沒跟著去打仗親眼看見,卻也知道的不少。
琉月對他們慕容府的不喜歡,她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此時,琉月能站在這裏靜靜的聽,就已經給了她莫大的麵子了。
“老太君,好了沒有,時辰快到了。”
外麵杜元茹快步走了進來,一邊朝向安晨問道,一邊極不好意思,極靦腆,又極想討好琉月的對著琉月不停的躬身。
琉月眼角掃見,淡淡的斜了一眼,收回眼光。
無視。
那杜元茹見此,不由一張臉蒼白了起來。
“馬上就好了。”
此時,向安晨退後一步,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琉月一番。
笑眯眯的道:“我家的琉月,是這天底下最漂亮的人。”
“是啊,是啊……”
“這是自然……”
立刻,身後傳來一片附和聲,具都是打下手的,算起來是琉月的姑姑嬸嬸姨娘之內的人。
琉月聽言幾乎一絲情緒的波動都不給他們,淡淡的轉身就欲起步。
向安晨見此,眼中神色一暗。
當年是他們負了琉月。
琉月有今天,是她自己掙來的,與他們慕容家沒有絲毫的關係。
琉月怎麽對他們,也是應該的。
隻是,隻是……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向安晨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琉月的手。
琉月見此,臉色一沉,轉過來掃了向安晨一眼。
向安晨沒有被琉月這一眼威力殺退,而是越發緊的握緊了琉月的手。
“琉月,聽奶奶說句心裏話。
以前,是我們不對,是我們的錯,你怎麽對我們都是我們應得的。
奶奶不求你原諒我們,更不求你為我們慕容家說好話。
奶奶,隻是單純的作為你的祖母,對自己孫女出嫁送上親人的囑咐。
孩子,願你以後平安幸福,和和美美,一輩子都健康快樂。
如果受了什麽委屈,遇上了什麽不順心的事情。
你可以回來跟我說說,這裏是你的娘家,是你的避風港。
雖然,以前我們做的不好,以後也未必能為你避什麽風。
但是,奶奶隻是想讓你知道,我們在這裏,我們終究是一家人。”
說道這,向安晨對著琉月微笑,伸手捧住琉月的臉.
踮起腳在琉月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吻:“孩子,祝你幸福。”
琉月沒有躲,任由向安晨吻了她的額頭。
隻眉色微微動了動。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時的心軟,還是其他……
“宮裏的儀仗來了,時辰到了,好了沒有?”
住主屋外慕容裏的聲音高高的響了起來。
而隱隱約約,已經聽的見那喧天的鑼鼓聲和鞭炮聲,驚天動地的炸響了。
“我會很幸福。”淡淡的看了向安晨一眼,琉月抬步就朝外走去。
向安晨沒想琉月會與她說話。
不由一愣後,眼眶一下就紅了起來。
“來,送月兒出閣。”紅著眼,向安晨一揮手,立刻身邊的媳婦,小姐的,齊齊行了前去。
一道道精美的大門緩緩的打開。
天際的晨光灑下,那麽五彩斑斕。
“嘎吱。”輕輕的門響,就好像一道無聲的咒語,那本來三房門外高聲的喧鬧,突然一下就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了那打開的房門。
鳳冠霞帔,美豔驚人,此時那晨光從天際灑下來,投射在盛裝的琉月身上,超凡脫俗,已不是人間人物。
淡然的眼掃過眼前的眾人。
以慕容毅為首的慕容家人,立刻退出一條大道,大氣都不敢出。
“時辰到,出閣,奏樂。”
尖細的聲音劃破天際,飄揚而上九霄。
鍾鼓齊鳴,百樂奏響,禮炮喧天。
拖曳著長長的喜袍,琉月在宮裏的禮部儀仗下,朝慕容府大門而去。
身後,向安晨,慕容毅等人謙卑的跟在身後,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府門開啟。
“皇後,皇後……”
“皇後,千歲,千歲……”
那街道上早已經簇擁滿了的人,一見慕容將軍府開啟,一身鳳冠霞帔的琉月露麵,頓時轟然大叫。
幾乎控製不住激動的神色,朝著琉月跪拜而下。
而那在矮了一截的人群中.
金黃色的鳳攆早已等候在外,盤龍飛舞,鳳凰斜飛。
那宮廷儀仗隊,幾乎蜿蜒整條大街。
各色儀仗開道,尊嚴華貴之極。
淡淡的掃了一眼場麵,琉月低頭看著朝著自己走來的人,嘴角緩緩的勾勒起一笑,抬手把手遞給來人。
一身淡黃隻在腰上鑲了一根淡紅的腰帶,雲召此時看起來,整個人俊朗的天怒人怨。
抬手握住了琉月遞來的手,雲召回以琉月一笑。
他是琉月的義兄,有他護送琉月進宮。
“走吧。”雲召帶著琉月朝台階下走去。
琉月卻手中微微用勁,停著沒動。
雲召見此不由回頭,微詫異的看著琉月。
轉頭,淡漠的眼掃過身後的群人。
慕容無敵,向安晨,慕容毅,慕容剛,慕容裏……
都是一分不敢近碰她的忐忑。
本來,送女入宮,乃是慕容無敵和慕容毅的榮耀。
但是他們卻不敢接,而把這榮耀給了雲召。
這固然有軒轅澈的授意,卻更多的是,他們不敢……
是的,不敢,萬一琉月要是不滿,他們……
太過小心翼翼,太過陪著小心,太過照顧她的情緒。
淡淡的眼掃過身後的,應該算是她的家人的人。
琉月回頭緩緩的道:“我從沒恨過你們。”
說罷,抬步與雲召一起朝下方的鳳攆走去。
也許,軒轅澈讓她從慕容家出嫁,是想緩和她與他們之間的關係吧。
其實,她真不恨他們。
因為,訟竟不是真的慕容琉月。
頌承了她的一切,所以有怨,所有不喜,但是真的不恨。
不過,一切在今天劃個符號吧。
向安晨那番話,她聽著順耳,從來沒有人跟她那麽說。
上輩子沒有,這輩子她是第一個。
以一個長輩親人奶奶的身份,祝福她幸福。
很好,她接受。
所以,她選擇原諒。
是的,原諒,若是以前的慕容琉月,她也會原諒他們的吧。
因為,畢竟他們是她的親人。
何必在苛求,何必在耿耿於懷。
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與著雲召坐上了鳳攆,身後慕容無敵,慕容毅,向安晨等人才驚醒過來,不由一個個瞬間紅了眼。
慕容毅一征戰殺場的中年男人,男兒淚狂飆而下,幾乎痛哭失聲。
原諒了,他的女兒原諒他了。
金光開道,儀仗橫行。
沿途,百姓高喊千歲,叩首以拜。
這是他們的皇後,這是他們的開國皇後,對天辰一統有莫大功績的開國皇後。
任何的尊貴用在她身上,都不為過。
任何的格調用在她身上,都不為廢。
坐在鳳攆上,琉月微笑著對著四方頷首。
絕美的姿容,在這盛裝下,越發顯的高不可攀的尊貴。
四方的百姓見此不由更加的激動,人潮一浪一浪的跪拜而下,以琉月行走的路線為中心點。
朝著遠處覆蓋而去。
就好似那浪花飛揚。
“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此起彼伏的高喊聲,充斥滿了整個天辰國都。
琉月,微笑以對。
這是軒轅澈給她的特權。
古往今來,沒有皇後遊街進宮大婚的。
但是,這有什麽問題。
在琉月麵前,有什麽禮節是不能改變的。
他的琉月就該受這樣的參拜,就該受這萬民的愛戴,就該。
稱帝大典上,琉月不願跟他一道。
那麽,此時,他就把這份榮耀在給一次給琉月。
規矩,是用來打破的。
而琉月,值得一切。
沒有人反對,沒有人質疑,所有的文武百官都照辦。
所有的人都認為,琉月,當的起。
隻要對象是她,那麽就沒有任何的問題。
金光耀眼,這是曆代王後所不能擁有的尊貴和威嚴。
“嗚嗚……”肅穆的號角響徹聲響徹在九州大地上。
巍峨的天辰皇宮,此時鐵黑與著火紅相輝映,越發喜慶,肅穆,威嚴。
金絲織就的紅地毯,從天辰正殿一直鋪成到皇宮門外。
沿途,無數的侍衛矗立在兩邊,一身威嚇。
鴛鴦雙色大柱上天龍飛舞,鳳凰盤旋,栩栩如生,幾欲呼嘯而出。
傲視蒼生,君臨天下。
軒轅澈,慕容琉月大婚。
“時辰到,鳴樂。”伴隨著禮官的一聲唱和,禮花炸響,百樂齊鳴。
宮門口,雲召退開,欲微笑著目送琉月踏上那隻屬於她一個人的紅色地毯。
未想手還沒鬆開,琉月手一緊,緊緊反握住了他的手。
雲召不由一愣,側頭看著琉月道:“這隻能你自己走。”
“一起。”琉月對著雲召一笑,抓著雲召,抬步就朝那紅色地毯上走去。
雲召見此不由心中一瞬間百味雜陳。
“不妥,琉月,不……”
這是皇後的路,是天下權力的巔峰和威嚴的所在。
不是他走的。
“我說妥就妥。”直接打斷雲召的話,琉月拖著雲召就走了上去。
紅色地毯鋪陳開去,琉月和雲召並肩走在其上,看上去就好像雲召牽著琉月的手,領著她在走。
“琉月……”
“兄弟。”頭也不轉的扔下兩個字,琉月看了一眼雲召,微微笑著卻很正色的道:“我的大哥走這裏,有什麽不妥。
雲召,不要忘了,你是這個帝國的和碩親王。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很出色,我會以你為榮耀的。”
輕柔卻堅定的話陪襯上溫和的微笑,雲召瞬間心中五味交加。
這是琉月在為他奠定地位,在為他彰顯一切。
行過這帝王路,以後的天辰恐在無人敢輕看與他。
這個琉月啊,總是在他最灰心的時候,給他一棒,卻能激的他**澎湃。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雲召臉上緩緩洋溢起笑容:“好。”
說罷,反手握緊琉月的手,昂首闊步朝前走去。
琉月見此,笑了。
兩旁跪立的侍衛們見此,不由大異,這是……
然,傳遞上去的消息下來,卻是不用理會,任由兩人一起。
當下,在無人敢質疑,隻低低的跪立下去。
拖曳著長長的喜袍,琉月緩步而去,走的筆直。
前方,是天辰的皇宮正殿,那裏,她的軒轅澈在等著她。
沿途,矗立的侍衛,無不叩首以拜。
羅裙過處,天下皆罰
那是,隻屬於她一個人的威嚴。
蜿蜒起伏,一共九十九階白玉階梯頂端,琉月一腳踏上。
“砰。”隻聽刹那間禮花盛開,炸響在天空,樂隊長鳴,鍾鼓聲塵飄而起,響徹九霄天外。
軒轅澈一身大紅喜袍,白玉龍冠,站在大殿裏,看著琉月一步一步接近他,那眼在無其他人。
那嘴角早已經高高的翹起。
抬步就朝走來的琉月迎接上去。
這是他最愛的人,是他這輩子最愛的人呢。
琉月看著軒轅澈朝她走來,眼也彎了起來。
嘴邊蕩漾起一抹勾魂攝魄的笑容。
軒轅澈,她的軒轅澈。
終於在一起了。
終於無視這天下所有的人,在一起了。
身旁的雲召見此,笑著放開琉月的手。
立刻,殿內就有禮官出來,請雲召站至朝臣最高的份為之上。
兩身相近,兩手相握。
軒轅澈看著琉月,琉月對視著軒轅澈。
齊齊一笑,諸多深情,諸多苦盡甘來,盡在這一笑之中。
兩人身後,文武百官齊集,沒有人說話,隻是微笑,微笑。
就連快馬趕在頭裏,前來進殿的慕容無敵,慕容毅等,也都是微笑著,燦爛的微笑著。
“時辰到。”白玉台階上,禮官大喝聲傳來。
鍾鼓禮花越發燦爛繽紛了。
兩手互握,琉月和著軒轅澈手挽著手,微笑著朝殿中走去。
前方,那高高的王台上,軒轅易和陳太後並坐與上,一身華服,見此對視一眼,齊齊無聲的微笑。
“一拜天地。”禮官的唱和聲響徹在大殿之中。
軒轅澈和琉月手挽著喜球,轉過身朝著天地跪下,叩首以拜。
“二叩首。”
“三叩首。”
三跪九叩,帝王家最重的禮節。
“二拜高堂。”看著一拜禮成,禮官緊接著大聲道。
軒轅澈和琉月站起身,轉過來,手挽著手,朝著太上皇軒轅易和陳太後就跪拜了下去。
軒轅易滿臉燦爛笑容,見此高昂著頭笑容滿麵的受禮。
一旁的陳皇後看著下方手挽手,一直沒有放開的軒轅澈和琉月,對著她磕頭。
那喜悅的眼,突然就紅了起來。
太不容易了,她的兒子和月兒能走道今天這一步,太不容易了。
這麽多的風風雨雨,這麽多的生離死別。
別人不知道,她清常
那裏麵混合了多少的血淚,混合了多少的悲傷和歡喜,以及堅韌。
才有今天的這結果。
她心疼,但是她更為有今天的軒轅澈和琉月高興。
是的,高興,太高興了。
不為娶了一個厲害媳婦,娶了一個女王。
隻為,她的兒子,她認可的媳婦,終於走到了一起,終於要幸福了。
眼紅紅的,晶瑩的淚珠在裏麵滾動。
但是陳太後卻笑的燦爛,那是一種喜極而泣的燦爛。
抬頭,看著上麵陳太後淚流滿麵,卻笑的猶如花開,琉月心中一暖。
她最喜歡這個陳太後了。
她最喜歡她的這個娘了。
那是唯一最真心關心她和軒轅澈的,最真心的。
抬頭,對著淚流滿麵的陳太後一笑,琉月握住軒轅澈的手,朝陳太後搖了搖。
那是一種宣告,也是一種慰藉。
陳太後懂了,笑了。
軒轅澈轉過頭,看著對著他的娘笑的燦爛的琉月,嘴角的笑容也越發的濃鬱,手越發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在叩首……”
站在武將第二高位的慕容毅,見此也紅了眼。
不過,三日後他就可以喝到女兒敬的茶了,雖然不能受到如此真心實意的叩拜,但是也夠了夠了。
女兒終於原諒他了。
他都不知道上一次這麽欣喜的時候是什麽時候了。
大概是琉月才出聲的時候,那時候啊,他可高興了,他還……
琉月出生,慕容毅一想到這裏,突然麵色微愣。
下意識的屈起手指,開始掐算琉月是什麽時候生的。
九月十八,今天?今天是琉月十八歲的生日?
一盤算下來,慕容毅頓時楞了。
十八歲的生日,今天?
她娘,琉月的娘說的……
“夫妻對拜。”讚禮聲響起。
軒轅澈和琉月麵對麵,兩人的臉上都是燦爛之極的笑容。
手持喜球,對視著,兩人齊齊輕輕躬身。
“慢著。”就此時,一道天外來音突然炸響在天辰皇宮上方,好似一道驚雷劈下。
來勢洶洶。
月的母親
月的母親
餘音寥寥,震的人耳聾。
“這聲音……”
本覺得無聊或者就是不想看軒轅澈好。
就是不想看琉月和軒轅澈大婚,沒有參加琉月和軒轅澈大婚的歐陽於飛。
此時正在皇宮一隅。
一聽如此聲音,本來閑淡的臥在樹梢間品酒的身體,唰的一下坐直了前來。
麵色深深然的變了。
一貫慵懶的麵容,浮現出一絲驚懼和擔憂。
對,就是驚懼。
這聲音……他們來了……
居然是他們親自來了……
而此時前方大殿。
天下賓客無不大驚,齊齊轉頭朝發聲處看去。
大殿上,琉月和軒轅澈眉角同時一挑,挺直身體,抬頭朝殿外看去。
隻見那藍天白雲中,滿地宮殿頂。
眾人隻覺眼前一花。
一八寶飛轎從天邊如飛而來。
隻見那淺黃大轎,前前後後都籠著淡紫的飛紗。
此時飛空而來,被微風吹拂起層層的褶皺,飄渺無論。
轎前,四大轎夫,紫紅金青四色勁裝。
麵沉如水,抬著淺黃淡紫大轎,好似輕若無物一般,飛縱而過。
而在這一頂飛轎前方,兩道筆直的身影,一白一藍兩色長袍飛揚,黑發無風自動。
就如閑庭散步一般,踏空而來。
頭頂蒼穹,萬丈金光灑在他們身上。
就好似那誤入人間的神仙。
驚的人移不了眼,震的人心神不定。
無聲無息,好似那腳下是實質而不是空氣,半空中的微風吹拂起他們的衣襟,姍姍起舞。
“好高的武功 ,
抬頭看著從天空中直飛而來的六人一轎,縱是見多識廣如軒轅澈,也不由驚的輕估了一聲。
踏碎虛空,這對輕功和內功的要求,簡直就要登峰造極才行。
就算是他,也做不到如此的輕若無物。
琉月耳朵裏聽著軒轅澈的驚訝,漆黑的雙眼微微的一動,握著花球的手指,輕輕的朝下點了一點。
輕舞飛揚,飛縱而來。
六人一轎來的奇快無比。
前一刻還在宮殿前門上空左右,後一刻就已經快到了正殿虛空之上。
下方,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看著飛天而來的一行人。
絲竹停歇,禮炮忘放。
幾千上萬人,鴉雀無聲。
隻是這麽抬頭望著,滿臉的震驚。
然,就在這震驚中,下方宮殿琉璃瓦中。
突然寒光閃閃,無數的利箭破空而出。
朝著那飛天而來的六人一轎就**過去。
來勢奇快,瞬間而至。
“啊……”下方被這一幕迷了眼的官員,受驚的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那是天上的神仙啊,怎麽可以……
驚懼的叫聲還卡在喉嚨口,上空的畫麵瞬間又是一變。
隻見那萬千利箭眼看就要射中那六人一轎。
那臉上平淡的六人,突然看似前如無物的出手,袖袍一揮,朝左右一拂。
那輕慢的摸樣,就好像在拂去眼前騷擾的蒼鷹一般。
不見作勢,不見用力。
然而,就在這一拂之中。
那射向他們的利箭,就好似砰上了無形的牆壁。
在空中一停滯後,失去了力量,兜頭就朝著地麵落了下來。
袖袍連拂,無數寒薊及近身就紛紛落下。
別說傷這六人,就是連近他們身都做不到。
而那六人飛縱而來的速度依舊很快。
好似,根本就沒有被這長弓利箭陣勢給打擾。
下方已經有點反應過來的武將,見此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駭然的瞪大了眼,這是什麽武功?
正殿正中,琉月和軒轅澈見此,對視了一眼。
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深色。
軒轅澈和琉月知道,他們公然大婚成親。
這等於已經是挑戰了冥島的極限。
冥島一定會來的。
所以,他們早就安排好了陣勢,不怕他來,就怕他不來。
但是,卻沒想到來者這麽強。
隻這麽區區的一手,就已經是震驚天下的絕技。
殿內,琉月和軒轅澈對視中,殿外,緊接著又是一變。
萬千弓箭收起,在那美好的金光秋風中.
黑色的小球,突然臨空射出,朝著那六人快如流星而去。
那小黑球來勢奇快,撕破空氣,發出嘶嘶的破空之聲。
那是琉月的土炸彈,回來天辰後專門修改了一下,做投擲之用。
破空聲飛揚,黑色詭異升空。
那當前而來的白衣人,見此。
平靜的神色一絲波瀾也不起,隻身形微微一頓,一個飄逸上了那淡黃色大轎的頂空。
一步輕點轎頂,白衣人雙手一合,緊接著雙手朝外就是一揮。
“砰砰砰……”
刹那之間,隻聽一陣爆炸聲此起彼伏而起。
天空中瞬間一陣黑色煙霧飛揚,籠罩了整個大轎一方。
下方的武將們見此,不由齊齊鬆了一口氣。
看來,還是被他們皇後的武器給解決了嘛。
就知道,這天下沒有什麽人是能夠抵擋過他們的皇後的。
然而,這些武將們沒有看清楚,琉月和軒轅澈卻是看清楚了的。
那白衣人一掌推出,以強大的內力,直接對上射來的土炸彈。
兩強相撞,在空中被第一時間椰了。
而那爆破距離,還遠在傷害幾人的距離外。
若是此時從天空向下俯視的話。
可以看的很清楚,那淡黃色的大轎周圍一圈黑煙飛揚。
卻沒有損壞到它的一星半點。
軒轅澈見此緩緩放開手中的喜球,輕輕的拍了拍掌。
大殿正中,立刻讓出一片空間。
這一次,是遇上真正的強敵了。
飛縱而過,掠過黑煙,六人一轎就好似一片無重的樹葉,輕飄飄的落在了大殿的正中。
一絲聲音的碰撞都沒有發出。
一步落定在大殿中央,那為首的國字臉,一臉冷酷的藍衣男子。
如鷹的雙目一眼掃過軒轅澈,冷酷無比的道:“這就是你天辰的待客之道?”
言辭冷冽,咄咄逼人。
此下,不僅是天辰的武將們心中明白來者不善.
就連那些被這驚世駭俗的功夫震駭住了的文臣。
也知道來者非友了。
不由一個個都靜默了起來,滿臉嚴肅。
“有禮之人,我天辰以禮待之,來者不善之人,寡人為何要待之以禮。”
軒轅澈冷冷的與那藍衣人對視,針鋒相對。
“好,爽快,既然你爽快,本座也不與你拐彎抹角。”
軒轅澈話音落下,那白衣俊秀卻滿臉傲氣的男子,直接把話接了過來。
冷冷的道了一句後,轉頭看著琉月。
眉頭微皺,白衣男子滿臉不愉的看著琉月道:“納蘭琉月,跟我們回去。”
話音極度的不客氣。
根本沒有原來三王,六尊,九聖,對待琉月的敬畏態度。
此話一出,在座的中原原六國皇族,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他們密室中記載的關於冥島的書籍上,可清楚的說明了,納蘭,是冥島的王姓啊。
這慕容琉月,是冥島的王族?
原六國皇族暗自嘀咕。
琉月卻冷冷的對視上那毫不客氣的白衣人,眉毛一挑,眼中泛起冰冷輕蔑道:“你以為你是誰?”
白衣人聽言,眉頭更加皺起。
“納蘭琉月,你別試探我們的底線,你別真以為這世上,沒有人能夠收拾下你們。”
“麵子,我們已經給夠了你,這一次,我們不想在給你任何的麵子。
跟我們回去,在跟你說一次。”
藍衣人冷冷的接過話來,那言辭中的銳利冰寒,幾乎如刀。
“哼,你……”
“別開腔,忍著點,忍著點,別惹怒他們,他們你惹不起,忍著點啊……”
琉月一聲冷哼才開口。
耳邊歐陽於飛的傳音入密,突然竄入了她的耳朵。
琉月不由眉頭微皺。
歐陽於飛如此忌憚這兩人,這兩人什麽來曆?
“歐陽於飛,出來。”就在琉月有一瞬間的凝頓中,白衣男子突然一聲冷喝,目光朝著那後殿一掃。
此喝聲,聽在其他人的耳裏還不覺得怎麽樣。
聽在匆匆忙忙敢來,躲在那正殿後堂的歐陽於飛的耳朵裏。
卻好像是一個驚雷,轟炸在耳邊,震的耳朵轟隆隆直作響。
歐陽於飛不由苦笑一聲,繞了繞耳朵,從後堂走了進來。
他就不該用傳音入密。
在這麽近的距離下,武功若是低於他或者與他差不多,絕對袒見他的傳音入密。
而這眼前的兩個人,高過他太多了。
“左右護法,好久不見。”笑嘻嘻的朝一白一藍兩男子打了個招呼,歐陽於飛一臉的無辜。
那白衣冥島左護法,冷冷的掃了歐陽於飛一眼,一聲冷哼。
藍衣右護法則沉聲道:“回去自己領罰。”
沒有絲毫轉圜餘地的話,讓歐陽於飛摸了們子.
站在了琉月的身邊,麵上笑的慘兮兮的朝琉月指著麵前的兩人。
“冥島王座前左右兩大護法,我師傅那一輩的人物,目前是冥島武功最高的,也是王尊最得力的助手,位望極尊。”
打著介紹的名,歐陽於飛飛快的朝軒轅澈和琉月做眼色。
這兩個人,不能力敵啊。
他師傅都還是他們兩的手下敗將呢,憑他們還真收拾不了這兩尊殺神。
他還以為最多來他們兩的徒弟就算可以了。
沒想,今日居然兩尊殺神親自來了。
這下,玩完了。
看著歐陽於飛對他們使眼色,軒轅澈和琉月對視了一眼。
這兩個人強,他們剛才已經試出來了。
歐陽於飛這麽一說,隻是讓他們越發的清楚而已。
但是,清楚歸清楚,那又怎麽樣?
“回去。”
不見琉月給話,右護法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厲聲一喝。
“回去,回哪裏去?
這裏就是月的家,這裏才是她該待的地方。”一步踏前,軒轅澈麵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冷。
“冥島左右護法,哼,你們給寡人弄清楚,這裏是我天辰,不是你冥島。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們當這裏是什麽地方。
你們走不走得了,還得寡人說了算。”
冰冷而肅殺,沒有怒吼,不似要挾。
很平穩,但是那份威嚴卻深入了每一個字。
“哈弓…”
軒轅澈話語落下,冥島白衣左護法一下就笑了.
那份冷笑的猖狂,仿佛他帖了好有趣的一件事一般。
“不自量力。”
琉月見此也不怒,隻緩緩的撫摸著手中的紅色喜球,一字一句的道:“我很不高興,你們打擾了我的婚禮。”
聲音很平靜,但是卻有一股陰寒放**出來。
“今日,你們既然來了,那麽就不要走了。
雖然你們我不喜歡,但是我的婚禮還不至於少你們一頓吃食。”
很淡的話,但是卻夾著一股冰寒,一股絕對的勝券在握。
冥島左右護法一聽,麵色不由微微一變。
這比實質的威脅,還具威脅。
“敬酒不吃吃罰酒。”一聲冷怒扔出,白衣左護法身形一閃,五指一鉤,快若閃電就朝軒轅澈擊來。
同一刻,藍衣右護法袖袍一揮,一袖袍就朝琉月攻擊去。
早就有所準備,軒轅澈一見白衣人動手,單手在身邊一揮,一柄寒劍出鞘。
橫劍就朝白衣護法對去。
勁風撲麵,五指如鋼。
那種犀利的殺氣,幾乎猶如實質,瞬間籠罩軒轅澈周身大穴。
軒轅澈雙眼一凜,全身功力盡皆集與劍刃。
橫劍就朝那白衣左護法砍去。
身旁,離的他最近的雲召,同一刻也感覺到了白衣護法的強悍內勁,不由眉頭微微一皺。
好強,如此強的力量遠超過他了。
而他和軒轅澈不鞏仲之間也。
當下,麵色微動,一步跨出依在軒轅澈身側,揮掌就朝那左護法攻去。
另一邊,歐陽於飛一眼見右護法對上琉月。
不由嘴角一抽,琉月可是什麽內功都沒有的啊。
當下不及思索,雙掌一錯,一掌就朝右護法的袖袍對上去。
同時,琉月也動了。
她沒有內力,但是並不表示她就對付不了麵前這個人。
喜慶殿堂,一瞬間演變成角鬥場。
那滿殿的文臣立刻被武將護衛在了身後。
早有人上得高台,把太上皇軒轅易和陳太後給引到了安全的地帶。
同一刻,那信號煙火瞬間升空,鋪陳滿了外殿的碧藍天空。
“砰。”一聲大響。
震的滿殿的人幾乎一瞬間都齊齊退後幾步。
太強大的內力碰撞,那四濺的氣息,幾乎要壓碎所有人。
而就在這一聲沉悶的碰撞聲中,六個人一觸即分,同時退後一步。
麵無表情,麵色沒有絲毫波動。
從六個人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輸贏和勝敗以及受傷。
站在邊上的慕容無敵,秋痕,彥虎等高手,見此眉頭都皺到一處去了。
平手,平手。
以一敵二,居然還是平手。
這冥島左右護法,到底有多強?
慕容無敵等人心中開始忐忑了。
握劍,凝神麵對對手,軒轅澈,雲召,琉月,麵色都深不見底。
唯獨歐陽於飛還是那一副懶洋洋的摸樣。
隻是,從那眼神深處看出他的深沉。
殿外,一陣輕風吹過。
就在這輕風中,琉月,軒轅澈,歐陽於飛,雲召,和那冥島左右護法之間的玉石地麵。
突然裂開了一條大口,橫陳與這一方大殿之上。
殿中武將們見此不由齊齊倒吸一口冷氣,滿臉震驚。
彥虎,秋痕,慕容無敵,三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是無法言喻的驚駭。
這是劍氣和內力碰撞引起的破壞。
就這麽看似輕描淡寫的一觸即分,就這麽一招之間。
如此堅固的白玉地麵,就被劃出這樣的縫隙,這力量,簡直……
滿殿群臣都驚呆了。
而對持的六人,卻麵無表情。
“好,很好。”藍衣右護法看了一眼歐陽於飛,冷冷的扔下上字。
“我保護我的女王陛下,應該的,應該的。
右護法,可不能怪我,我這可是絕對的占理呢,你們看……”
“再接一招試試。”
不待歐陽於飛扯東拉西的話說完,白衣左護法一聲冷喝.
手腕往下一翻,如白雲的手掌立刻變的通紅。
揚手就朝軒轅澈和雲召揚了起來。
而藍衣右護法則緩緩的摸上了腰間的軟劍。
“別動真格的啊,左右護法,你們都一把年紀了,怎麽跟我們小輩一般見識啊,你們這是欺負人啊,啊啊啊……”
歐陽於飛叫的離譜,臉色卻正的不能在正。
動真格的了,這消息也立刻被軒轅澈,雲召,琉月收入到耳裏。
手中利劍橫空,三人的內力,殺氣,也提升至頂點。
而外間,此時呼嘯聲不斷的響起,無數的人,近了。
氣氛一觸即發,大戰頃刻之間。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夠了。”就在這一觸即發間,一道溫婉的聲音突然響起。
很溫潤,但是卻蘊含著絲絲怒氣。
那一直矗立在淡黃大轎邊上的四個轎夫,立刻朝著轎子微微躬身,紫色勁裝男子,上前緩緩的掀開那紫色飛紗。
蘊勢待發的冥島左右護法,聽聲微微一頓,皺了皺眉。
“水姨娘都發了話了,怎麽,你們要以下犯上不成。
三叔,刑堂可是你在執法,你要好好記他們一筆。”
歐陽於飛朝著那紫色勁裝的轎夫,就是一嗓子。
聽言,冥島左右護法狠狠瞪了歐陽於飛一眼。
收了氣息,緩緩的退後。
大殿中,一觸即發的氣勢,立刻消弭了開來。
“好險,好險。”歐陽於飛作勢誇張的擦了擦汗。
不過那眼中卻真的鬆了一口氣。
琉月,軒轅澈,雲召,則是同時一皺眉,這又是什麽關鍵人物。
不過,也收斂了氣息。
軒轅澈輕輕向下按了按手掌,外間的人立刻也停止了動作。
紫色的飛紗緩緩的揭開,那從進入大殿,一直沒有顯露的轎中人,露出了本來麵目。
傾城無雙,風華絕代。
眉不畫而濃,唇不點而紅,儀態端莊,溫柔似水。
轎中人緩緩的低頭從轎子中走出,一身鵝黃色襯的她,越發的高貴出塵。
眉色彎彎,轎中人目不轉睛的看著琉月.
那眼中露出溫柔極了的微笑的同時,全身卻激動的不停的打顫。
迎著琉月,一步一步的走上前來。
“水……水兒……”就在滿大殿震驚於此女絕色中,那慕容無敵和慕容毅齊齊臉色大變。
慕容毅更是控製不住,低低的呼喊出聲。
那聲音中夾雜著濃濃的深情。
水,納蘭水,琉月的母親?軒轅澈聽之頓時一愣,立刻細細打量此女人。
果然,與琉月麵容極是相似。
隻是琉月犀利冷冽如月,此納蘭水溫柔如星。
對了,這不正是他當年在冥島上隻見了一個側麵,覺得很像琉月的女人。
軒轅澈頓時恍然大悟。
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琉月,緩緩的退開一步。
聽著慕容毅的喊聲,納蘭水側眼看了一眼眼色發紅的慕容毅。
眼中閃過一絲暗淡,微微的朝慕容毅點了點頭後,不在看慕容毅,隻專注的看著眼前的琉月。
緩步走上前,納蘭水靜靜的站立在琉月的麵前。
一點一點的,從頭到腳的一遍又一遍的看著琉月。
那眼眶越來越紅,神情越來越激動。
身體的顫抖,幾乎任何人都看的清清楚常
從進了大殿就看著她,就看著她的女兒,本以為自己已經壓抑下了那種激動,可以平靜。
可是,沒有,沒有。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她太激動了。
輕輕的,緩緩的,一點一點的抬起手。
納蘭水撫摸上了琉月的麵頰,紅著眼溫柔極了的道:“月兒,我的月兒,娘親來接你了。
娘親說的等你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就來接你,今天,娘親來了,娘親來接你了。”
輕柔極了的話,從納蘭水嘴裏吐出。
蘊含了太多的深情,蘊藏了太多的狂喜,蘊藏了太多的……
琉月看著眼前這個對她來說應該很陌生很陌生的女人。
看著她,看著自己流淚。
看著她,看著自己滿眼的高興,滿臉的愛護,滿眼的親情。
她覺得,嘶應該有什麽反應的。
她覺得,嘶應該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畢竟,嘶認識她,真的,嘶認識她。
對於一個不認識的人,隻存在於理論中的人。
她真的不該有任何的情緒波動的。
但是,她卻心疼了。
自從看著這女人從轎子中下來,看著她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
看著她捧著自己的臉笑,看著自己的臉哭。
聽著她對她說娘親來了,娘親來接你了。
心底,莫名其妙的感覺心酸,莫名其妙的想哭。
想撲在這女人的懷抱裏哭。
想把自己這麽多年來的一切委屈,所有的一切苦。
都撲在這個女人懷裏哭出來,說出來。
很莫名其妙的情緒,莫名其妙到嘶知道怎麽應付。
難道,這是這個身體本身的記憶?
難得,這是這個身體本身在激動,在哭泣。
沒有理清楚是怎麽回事情,琉月在這複雜中,緩緩的抬手。
以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輕柔,輕輕的拂去那麵頰上激動的淚水。
“別哭。”
低沉的,帶著一點沙啞的聲音響起.
琉月幾乎不敢相信是她自己發出的,但是卻真是她的聲音。
“嗯,不哭,不哭,該笑的,這麽多年沒見到我的月兒了,娘親是該笑的,怎麽哭了……”
聽著琉月沙啞的話。
納蘭水連忙不停的點頭,一邊卻捧著琉月為肆拭臉頰的手,揚起溫柔極了笑容。
可那眼中的淚水卻止都止不住,一個勁兒的往下流。
當下,納蘭水一邊慌忙的擦拭,一邊朝琉月道:“娘親不想哭的,隻是它自己要流下來。
真的,娘親不想哭的……“
看著納蘭水一個勁的朝自己解釋,琉月也覺得眼有點紅。
這是她的娘呢,是生這個身體的娘。
那也就是代替她活下來的她琉月的娘,親生的娘。
那種母女之間的天性,無法騙人,無法隱瞞,無法替代。
她的娘呢,上輩子無父無母,這輩子的親娘呢。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琉月突然雙臂一伸,緊緊摟住了納蘭水,緊緊的,緊緊的摟住。
“孩子,不哭,不哭,娘不是有意要丟開你這麽多年,娘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不用解釋。”
淡淡的話,讓看著琉月紅了眼慌亂的納蘭水聽在心上,立刻平靜了下來。
沉靜了一瞬間後,納蘭水伸手緊緊的抱住琉月,笑道:“恩,不解釋,不解釋。”
靜靜的擁抱,在寂靜的大殿中鋪成開來。
影響了無數的人。
軒轅澈站在一邊看著琉月,全身都是謹慎,眼底深處卻升騰起一抹溫柔。
他的月兒,有娘親疼,才是完整的幸福的。
“水主子,該說要事了,別忘了我們來的目的。”
一殿的短暫寂靜中,白衣左護法突然冷冷的開口。
立刻,濃濃情意漂浮的大殿,立刻轉換上重新的肅殺。
琉月緩緩的推開納蘭水。
納蘭水見此心中閃過一絲黯然,卻任然緊握著琉月的手,輕聲道:“月兒,跟娘親回去好嗎?我們回家。”
心中那見到納蘭水莫名其妙的感情波動,緩緩被琉月壓下。
此時,琉月恢複了淡漠,聞聲緩緩的搖搖頭道:“不,這裏才是我的家。”
納蘭水聽言,微微凝了凝眉頭,伸手朝旁邊的歐陽於飛招了招手。
歐陽於飛見此,立刻走近。
“水姨娘,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歐陽於飛彎著眉毛。
納蘭水聞言笑著拉過歐陽於飛的手道:“就你最會討姨娘的歡喜,就是老也不回來看看我。”
說罷,轉頭看著琉月。
伸手把拉著歐陽於飛的手放在琉月的手背上,緊緊的握在她的手裏。
“月兒,娘親看見了,於飛這孩子對你好。
他最怕這左右護法了,今天還維護著你,與他們動手。
月兒,這是娘親給你挑的。
於飛真的很好,真的很好,配的上你的。
娘親也相信於飛不會介意任何事情,月兒,跟著於飛會幸福的。”
一旁雲召聽著這話,不由輕輕戳了戳軒轅澈的後腰。
軒轅澈卻難得的一動不動,居然也不發怒,也不反駁。
隻是微笑著看著納蘭水和琉月以及於飛。
於飛聽言誇張的露出一個大笑臉,笑道:“我當然很好很好,這一點我知道的很清常
可惜,有個人也知道,就是不嚐試。
水姨娘啊,你家月兒看不上我呢,你幫我想辦法。
當然,你要是能把她弄回去,我自然屁顛屁顛的就跟回去了。”
邊說,邊朝琉月擠擠眼睛。
回應他的則是琉月的一個白眼。
“我已經嫁人了。”
沒有任何多餘的話,琉月隻是淡淡的一句。
沒有更改的可能,也絕不會更改。
納蘭水聽言,看了一眼琉月身上的鳳冠霞帔。
在轉頭看了眼同樣一身喜袍的軒轅澈。
眉頭微微的一皺。
洞房花燭
洞房花燭
軒轅澈見此走上前來,微躬身朝納蘭水行了個後輩之禮。
然後拉過琉月的手,麵對著納蘭水相當嚴肅和正色的道:“月兒是我的妻子,這輩子也隻會是我的妻子。
上窮碧落下黃泉,此生此世絕不放手。”
同樣沒有多餘的話語,但是那份堅定卻從字裏行間顯露的清清楚常
納蘭水聞言深深的看了軒轅澈一眼。
在看了看軒轅澈和琉月緊握的手。
以及兩人對視一眼中的笑意。
眼,深深的沉了下去,半響方極苦澀的開口道:“那樣會很艱苦的。”
“我們已經很艱苦,但是絕不放棄,那怕前麵是任何人,任何勢力。”
軒轅澈握著琉月的手,說的是斬釘截鐵。
納蘭水聽言咬了咬下唇,看著琉月道:“月兒,你呢?”
“同樣。”
隻有兩字,卻重於千斤。
那冥島左右護法聽到這裏,不由臉色一沉。
然還不等他們說話,琉月一眼橫向他們,滿是冷酷的道:“我的愛情我做主,誰也不能幹涉,誰也無權過問。
冥島,你們,哼,我正準備大婚後就親赴冥島。
我倒要看看,那裏到底是如何的龍潭虎穴。”
左右護法一聽,好,感情好,原來他家的小主人是準備打上門去的。
當下,兩人對視一眼,一下就笑了。
那笑顏中充滿了輕蔑。
而納蘭水卻聽進去了,深深的看了一眼琉月和軒轅澈後。
納蘭水緩緩的點了點頭道:“娘親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依你吧。”
“水主子……”白衣左護法頓時一聲冷喝。
“左護法,注意你的語氣,這裏還輪不到你來指責我。”
納蘭水頭也不回,那溫柔的臉上卻閃現出一絲決絕。
針鋒相對的內杠,讓琉月和軒轅澈都是一愣。
連一旁的歐陽於飛和雲召和滿殿重臣,也都是齊齊的挑起了眉頭。
這個,這個……
“水姨娘,你這是答應他們了?”
歐陽於飛眨了眨眼,驚訝的看著納蘭水。
一旁的琉月和軒轅澈也定定的看著納蘭水。
嘶是來接她回去?
嘶是為了把她帶回冥島?
嘶是為了來破壞她的大婚才來的?
卻怎麽……卻怎麽現下卻是這個態度?
看著琉月眼中一閃而過的狐疑。
納蘭水眼中湧起一絲苦澀,卻轉瞬就收,輕拍著琉月的手背,緩緩的道:“娘親隻是來接你的。
娘親答應過你,等你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來接你。
娘親,隻是不會對你食言。
那裏是來破壞你的大婚的。”
她雖然一直在冥島上,但是琉月和軒轅澈的所作所為,早已經傳遍了冥島上下。
她豈會不知道。
今日,她來,是來履行她對琉月的承諾。
而不是為了破壞自己孩子的幸福而來。
琉月要跟她回去,她會很高興。
不跟她回去,她也不會強求。
琉月聽到這話全身的冰霜一下就散了,眼角浮現出一絲笑容。
轉頭與軒轅澈對視了一眼,兩人臉上都露出了笑意。
“多謝娘成全。”軒轅澈微躬身朝著納蘭水行了一禮,叫的分外親熱。
納蘭水見此笑著拉起軒轅澈的手和琉月的手放在一起。
緩緩的道:“以後不要欺負我的女兒,否則,我定不饒你。”
“絕對不會。”
軒轅澈接的極快,卻也極誠懇。
琉月則是在一旁笑著,極燦爛的笑著。
情況急轉直下,興師問罪變成了允諾和叮囑。
滿大殿的群臣和賓客,一時間幾乎卒不過來,個個呆愣在那裏。
就連高台之上,被慕容無敵等護衛著的軒轅易和陳太後,也都是愣怔了一下。
不過,陳太後畢竟是後宮之首,麻辣人物。
立刻反應過來,頓時起身笑看著納蘭水。
高聲道:“水妹妹,兒女們幸福就是我們當娘的幸福,水妹妹果然是疼月兒。
來來,水妹妹,我們一起見證他們的大婚。”
邊說,邊就要下去,親自挽納蘭水上台。
滿殿的賓客群臣,聽陳太後這麽說。
此時,方一個個才反應過來,連忙高聲恭賀,喜笑顏開。
隻有歐陽於飛微籠著眉,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大殿中,立刻飄揚起剛才被打斷的喜慶氣氛。
那納蘭水發話後,一直沒有開口的冥島右護法,眼看著納蘭水真給與了認可和答允。
那冰冷的臉瞬間冷的如冰。
“水主子,你沒有權利做這樣的決定。”
冰冷而冷酷,滿大殿的喜慶氣氛,立刻被這一句給壓抑了下去。
所有人,都把眼光注視到了納蘭水和冥島兩大護法身上。
頭也不回,納蘭水也冷冷的道:“我的女兒成親,除了我這個做娘的,還有誰有權利做這樣的決定。”
“你別忘了,納蘭琉月的大婚,隻有王座才有資格決定。”
白衣左護法接過話去,沉聲道:“你,不過是個主子。”
“沒有我這個主子,難道就有今天的納蘭琉月?”
納蘭水的聲音很淡。
不是那疾言厲色,不是那咆哮怒吼。
隻是這淡淡而溫吞。
但是,就是這樣的淡然和溫潤,那話卻噎的冥島左右護法說不出話來。
她納蘭水不是冥島的女王,她隻是一個主子。
但是,沒有她納蘭水,何來納蘭琉月?何來冥島下屆的王?
她沒有權力決定?
哼,伺是最有權力決定的人。
“那就請水主子自己回去解釋。”藍衣右護法沉著臉冒了一句。
“解釋,我自會去解釋。”
納蘭水扔下一句,然後嘴角勾勒起笑容,緊緊的抱了下琉月.
輕聲道:“我的孩子,記住,不管是什麽時候,娘親都支持你。
喜歡,就自己去追逐吧。
不要等著以後遺憾。”
說罷,側頭看了眼紅著眼的慕容毅,輕輕拍了拍琉月。
欠了這孩子這麽多年,兩地分離,骨肉情深。
心中的愧疚和痛苦早已經快要淹沒她。
此次前來,就是來看看為了那個軒轅澈,寧死也不回頭的女兒,到底選的人如何?
值不值得做出這麽大的犧牲。
現在看來,是個好孩子,值得。
那麽,這一次,就讓她去給她的女兒爭吧。
話音落下,納蘭水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給琉月一個燦爛溫柔極了的微笑,轉身就走。
琉月見此眉頭頓時一皺,手一伸一把拉住了納蘭水的手。
“你……”
納蘭水停下腳步,沒有在回頭。
隻是笑著拍了拍琉月拉著她的手,微笑著道:“沒事的,他們不會動我的,你娘也不是那麽沒根沒底的人。”
說罷,推開琉月的手,快步就朝那淡黃大轎走去。
“水兒,水……”
慕容毅眼見納蘭水要走,一直隱忍的感情在也憋不住,一步就朝納蘭水走去。
身旁,慕容無敵連忙一把絲絲的抓住他。
不容慕容毅在往前走半分。
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注定相遇,卻注定不能在一起。
聽著慕容毅的喊聲,納蘭水微微低沉了一下眼。
腳下卻沒停,直接走回了那淡黃色的大轎。
“回島。”
清淡婉約的聲音從轎內發出,那紫色的飛紗,緩緩的飄落了下來,遮擋住了轎內的納蘭水。
那自從進殿,就一直凝立不動,一聲不出的勁裝四人。
聽言,齊齊一躬身,直接抬起那淡黃色大轎。
身形在地麵一點,瞬間後退而飛,在空中掉了個頭,朝著來時的路就踏空而去。
速度奇快,起轎走人,快的不過眨眼之間。
就已經沒有了四人一轎的身影。
天空深藍,白雲飄浮。
十多年不見。
一見麵卻僅僅幾個照麵,琉月的娘親再度遠去。
殿內,有一瞬間的沉靜。
看著消失在天空的轎影,琉月緩緩收回目光.
投向站在殿內沒動,並沒跟納蘭水一起走的冥島兩大護法。
而一旁軒轅澈早捏緊了手中的長劍。
殿內氣氛,瞬間再度劍拔弩張。
歐陽於飛見此,卻輕輕的扯了扯琉月身後的衣服,示意無妨。
雖然冥島左右護法,在冥島上權力極大。
幾乎除了王尊根本不聽其他人的。
但他水姨娘也不是好惹的,雖然看上去溫溫柔柔的。
而且,還有冥島四大掌刑使跟著。
他們也是不能不聽,不敢冒然動作的。
接應到歐陽於飛的暗示,琉月也不變色,就依舊那麽冷若冰霜的與冥島左右護法對視。
看見歐陽於飛的暗示,白衣左護法冷哼一聲。
“親赴冥島,好,本座就在島上恭迎你們的到來,別告訴我,要等十年八年。
等我老死了還見不到人。”
軒轅澈聽言眉色一挑,就欲發話。
不想一旁那藍衣右護法速度更快,一張口極冷的道:“半月後,島上恭迎大駕。”
琉月和軒轅澈一聽,麵色不動,心中卻有一絲遲疑。
按他們的速度,一個月,他們準備一月後出發。
半月,時間提前一半,他們的布置……
“月兒,答應他。”
就在這一瞬間的沉默中,殿外一聲冰冷而仇視的聲音,突然響起,幾人從白玉台階上行了來。
一身粉紅長袍,麵罩白色麵紗,卻是北牧蕭太後拉著北牧王耶律洪。
身後,緊跟著北牧幾大將領。
滿身冰冷,一身肅殺。
“連輕?”藍衣右護法看著蕭太後,微微皺了皺眉道。
蕭太後冷冷對視著冥島左右護法,聲音冰冷之極的道:“我是北牧蕭太後,不要叫錯了名字。”
此言一出,寂靜的大殿頓時一片嘩然。
此地的中原群雄,若是以前不知道北牧蕭太後是誰。
現在,那可是便天下皆知。
他們的皇後琉月是在那裏發家的?
是從那裏從平民走向女王,從落敗走向輝煌的。
北牧,就在北牧。
就在這給與了琉月全部的信任和權力的北牧蕭太後手裏。
若說琉月是浴火重生的鳳凰。
那麽這火無疑就是北牧蕭太後。
殿上眾臣,不由齊齊驚歎了。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各路人馬到齊了。
拉著耶律洪,蕭太後與冥島左右護法擦身而過,站定在琉月麵前。
“答應他,他們急著自找滅亡,我們為何不成全。”
蕭太後冷冷一笑,回身眼中夾滿了憤恨和鄙夷的看著冥島左右護法道:“跳梁小醜,也敢與日月爭輝。”
“連輕……”
白衣左護法,臉色一沉。
“半月後,洗好你們的城門等著,現在,來人,送客,這裏不歡迎你們。”
粉紅衣袖一揮,蕭太後越俎代庖,一聲冷喝。
“送客。”
秋痕,彥虎等人也是精明人。
眼見如此,立刻一聲唱罷,禮官附和。
送客的聲音,立刻遠遠的傳了出去。
單單的兩個字,瞬間讓冥島左右護法臉色鐵青。
他們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
不由氣的臉色都快扭曲了。
袖袍一揮,一連落下兩個好字,身形在送客聲中,飛射而出。
踏著虛空,如飛而去。
氣勢洶洶而來,一肚子火氣而走。
真正是氣煞人也。
冥島一行盡皆離去,殿內陷入短暫的寂靜。
“噗嗤。”就在這寂靜中,突然一聲笑聲傳了出來。
歐陽於飛笑的沒眼睛沒鼻子的,那白白的牙齒露出來,笑的隻見牙不見眼。
“厲害,厲害,我還沒見過他們兩臉色這麽扭曲過。”
朝著蕭太後高高的豎起大拇指,歐陽於飛那叫一個歡愉啊。
而歐陽於飛這一笑一說,就如那引火線點燃了一般。
一下子,整個大殿中的人都笑了起來。
各種表情不一而足。
殿中,琉月和軒轅澈對視一眼,也對視著勾勒起了嘴角。
“不怪本宮越俎代庖吧?”
就在這笑聲中,蕭太後轉過頭看著軒轅澈。
“無妨。”軒轅澈頓時朝蕭太後點點頭,毫不介意。
蕭太後見此也朝軒轅澈點點頭,眼睛中微微露出點笑意。
“姐姐。”而另一旁,眼見氣氛緩和下來,耶律洪一個猛撲,就朝琉月撲了上去。
緊緊的抱著琉月的裙腳,像隻小樹懶。
“喂喂,儀式還沒完結,繼續,繼續,快……”
眼見下方亂糟糟的,第一個恢複過來的禮部尚書,立刻扯開嗓子就吼了起來。
也不管下麵的是他的皇帝和皇後。
萬事,此時都沒錯躬時大。
“蕭妹子,過來,過來,讓他們先拜堂,我們在敘舊。”
陳太後聽言,立刻朝著蕭太後急揮手。
蕭太後也直接,一把從琉月腿上扯過緊抱著不放的耶律洪,就朝一旁的高位走去。
滿殿的大臣和賓客也快速的整理儀容,端正態度。
“夫妻對拜……”
高亢的讚禮聲,衝破九霄,綿延天下。
兩兩對視,輕輕一拜。
從此,天涯海角,攜手與共。
從此,禍福共享,生死不棄。
從此,一生一世,一雙人。
“禮成。”讚禮聲飛揚,回蕩於正殿之上,縈繞於萬裏山河之中。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群臣俯首,震耳齊呼。
側首對視,盈盈一笑。
終於,是夫妻了。
禮炮炸響,鍾鼓轟鳴,百樂飛揚,山河同春。
大宴賓客,大赦天下。
帝後,大婚。
夜色降下,天辰皇宮燈火通明。
前殿,百官喧鬧,杯盞皆歡。
而軒轅澈的寢宮,此時卻已經人聲皆靜。
無數紅燭閃耀在寢宮中,把周圍的一切都照耀的喜慶殷紅。
琉月坐在案前,看著硬把她從前殿群臣中,給拽回來洞房的軒轅澈,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在燭光下,映照的紅彤彤的。
屏退下侍女左右。
軒轅澈握著那桌上早就斟好的交杯酒。
把鳳杯遞給琉月,自己握著龍杯。
深深的看著琉月,壓抑不住歡喜的道:“我們終於是夫妻了,名正言順的夫妻。”
一句名正言順,內包含了多少起伏。
已經不用去說了。
琉月眼中閃過濃濃的情意,舉起杯,彎過軒轅澈的手,對視著一飲而盡。
“唔。”一口飲盡杯中酒,抬頭,就見軒轅澈突然一臉扭曲,口內含著交杯酒,飲也不是,不飲也不是。
“怎麽?”琉月頓時挑起了眉頭。
軒轅澈嘴角挑動,一口酒含著,硬是說不出來。
琉月見此,接過軒轅澈手中的酒杯,輕輕舔了一下杯壁上的殘酒。
天,好苦。
任憑不介意口味的琉月,也不由皺了皺眉。
一滴就苦成這樣,難怪軒轅澈含著一杯,喝不下去,與她的截然不同。
誰這麽亂搞,喜酒又拿苦的來嗎?
不待琉月發火。
那唇舌間那點苦味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酸。
一股瑟瑟的酸。
琉月看著軒轅澈的臉已經扭在了一起。
然而那極致的酸過後,一股淡淡的甜緩緩的醞釀開來。
很醇厚,很芬芳。
後味越來越甜,越來越甜,幾如蜂蜜。
“咕嚕。”軒轅澈此時才咽下去,滿腔的怒火也消弭在這甜中。
“杯子底下有字。”軒轅澈指了指琉月手中的龍杯。
琉月嚐的時候,他剛好看見。
“先苦後甜,嚐盡百味方知甜之真味。”琉月緩緩的笑了。
這個歐陽於飛,真是亂來。
不過,寓意卻極好,極好。
“這次就饒過他。”軒轅澈砸砸嘴,那味道簡直不敢恭維。
話音落下,軒轅澈一把抱起琉月就朝白玉床前走去。
“我們的洞房花燭。”
低笑著,軒轅澈一邊親吻著琉月的頸子,一邊嘶啞著聲音道。
琉月聽言輕輕一笑,伸手抱住了軒轅澈,伸出小舌頭,輕輕的一舔軒轅澈的耳垂。
洞房花燭,任何時候都比不了今天。
被琉月**般的一舔,軒轅澈早就激動的情緒那還能夠控製。
一個閃身,一下把琉月朝床上按上去。
“哎喲。”
被軒轅澈合身壓在床上,琉月一個沒防備,突然呼痛出聲。
“怎麽了?怎麽了?我壓著你了?”
軒轅澈頓時大驚,一下就跳了起來。
嘴角抽了抽,倒在床上的琉月,伸出手朝後背摸去:“這床上是什麽東西?烙的背疼。”
聽琉月如此說,軒轅澈鬆了一口氣,笑著拉起琉月,一邊道:“應該是些寓意極好的幹果。
不夠多,應該不會怎麽烙人才……”
一邊說,一邊伸手一把揭開那紅色的龍鳳床被,露出下麵的白玉床。
軒轅澈的話瞬間啞在了口裏。
隻見,那寬闊的龍床上,密密麻麻的鋪滿了花生啊,棗子啊,蓮子啊……
等等等等寓意早生貴子的瓜果。
幾乎是裏茹,外茹,整個把床墊高了一層。
床被揭開,露出一個被琉月壓下去一個人形的瓜果圖形。
嘴角**,軒轅澈開始有打人的衝動。
這寓意不過是取兩三顆就行了,那個混蛋給他鋪了這麽一床。
摸著後背,琉月笑著朝天翻了一個白眼。
撲上床去,一陣亂動。
然後從層層疊疊的幹果中找到一張紙。
“早生貴子,早生貴子,早生貴子,生這麽多吧,我真是好人。”
典型的歐陽於飛作風。
“歐陽於飛。”一時間,軒轅澈真不知道是氣好,還是不氣好。
“我要鬧洞房。”就在這時候,外殿突然響起耶律洪嫩嫩的聲音。
“小孩子,不鬧洞房,快回去。”秋痕。
“誰說我是小孩子,我是北牧的王,讓開,我要鬧姐姐的洞房,你給我讓開。”
“好好,不是小孩子,這裏不能進。”
“誰說不能進,母後都說了能鬧洞房,你給我讓開。”
“小祖宗,今天不鬧啊……”
“要,娘親說了可以鬧,讓開……”
劈劈啪啪,乒乒乓乓,外殿打上了。
內殿的琉月和軒轅澈,站在床邊,一頭黑線。
幸好,他早有準備,四個方向分別派遣了秋痕,彥虎,杜一等人把守.
真正是一群不省心的人。
“姐姐,我要鬧洞房……”
“姐姐,叫他們讓開,不然我就去告訴母後和陳太後他們,你不讓我鬧洞房……”
打不過的耶律洪索性一嗓子吼開了。
草原上的孩子,那嗓子說有多好就有多好。
一嗓子吼出,幾乎距離這裏很遠,還在通宵暢飲的天辰群臣和賓客們,幾乎都能聽的見。
沿途,往來巡邏的侍衛們,被這一聲嚇的加快速度就衝了過去這段路程。
他們沒帖,沒帖。
滿頭黑線,軒轅澈咬牙,琉月挑眉。
這小家夥,平時不是這麽難搞啊,今天怎麽了?
正準備開口,突然殿外傳來一聲:“小北牧王,你怎麽在這裏?來,來,我帶你去玩。”
雲召,是雲召來了。
“我要鬧洞房。”委屈,聲音好委屈。
“洞房有什麽鬧的,我帶你去看更好看的,走,走。”
腳步聲響起,雲召帶著耶律洪走遠了。
殿內,軒轅澈和琉月對視一眼,齊齊出了一口氣。
掃了一眼麵前鋪滿百子果的床,軒轅澈翻了個白眼:“我來弄好。”
一邊上前,袖袍兩揮,上麵的幹果立刻全部滾到了地上去。
緊接著,軒轅澈使勁按了按他的白玉床。
很好,很結實,還沒有出錯。
“真是不讓人省心的……”
話還沒說完,軒轅澈突然住聲,傾耳聽去。
琉月見此也豎起了耳朵。
一道極輕的腳步聲音去而複返,躲過秋痕,彥虎,等人的把守,一個翻身上了他們的屋頂,輕如狸貓。
聽到這裏,軒轅澈一張臉已經漆黑了。
黑著臉,軒轅澈一個翻身,就從窗戶中**出去。
寢宮房頂。
雲召抱著耶律洪,輕手輕腳的走道中央地帶。
俯下身,動作萬分小心的揭開那上麵的琉璃瓦。
與耶律洪一人一隻眼,就透過那揭開的洞口,朝下看去。
一眼望下,沒看見什麽被翻紅浪。
殿中,琉月雙手抱胸,正站在他們下方,仰著頭,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看著他們。
雲召見此頓時伸手揉了揉鼻子,朝琉月揚起手:“嗨。”
回應他的則是琉月開始變危險的笑容。
“有殺氣。”被雲召抱著的耶律洪。
突然扯了一下朝琉月打招呼的雲召,指指旁邊。
雲召抬頭,身旁軒轅澈一身殺氣籠罩的瞪著他。
雲召頓時反手蓋上琉璃瓦,指著天空道:“今夜月白風清,此地真是賞月的好地方,好地方。”
一邊說,一邊一抽身,一個後空翻抱著耶律洪,一溜煙跑了。
軒轅澈見此那牙磨的哢嚓作響。
頭頂黑夜,一顆星都沒有,就個月亮角,賞月,他弄死他。
“在給我漏了人過來,你們自己去刑堂看著辦。”一聲冷喝,軒轅澈黑著臉躍下屋頂。
屋頂四方,因為帖聲音縱上了的杜一秋痕等人。
無不麵色扭曲。
今夜,這差事不好辦啊。
這不明擺著,有人看他們家陛下成親不舒服,存心搗亂嗎。
四人對視一眼,苦啊。
“好了?”看著重新布置了一番的軒轅澈從外殿進來,琉月笑著開口問道。
“好了,我就不相信還有人過的來。”
一把抱住琉月,軒轅澈幾乎是咬牙切齒。
“嗬嗬。”琉月見此則笑開了。
聽著琉月銀鈴般的笑聲,軒轅澈極不客氣的一低頭,**。
立刻,笑聲消弭。
隻剩下耳鬢廝磨的聲音。
快步抱著琉月壓上那龍床,軒轅澈重重親了琉月一口後。
一把扯開自己身上的衣襟,低頭沿著琉月的脖子就吻了下去。
大手,也開始上下求索。
粗重的喘息立刻開始蔓延。
一吻吻至琉月衣領間,軒轅澈欲扯開那繁瑣的衣襟的手,突然一頓。
本就已經閉上雙眼的琉月,同一時間,也唰的一下睜開眼。
與軒轅澈對視。
眼中光華閃動,卻醞釀著極度的危險。
對視的雙眼齊齊眯了眯。
軒轅澈和琉月猛然一個翻身,一從左,一從右,唰的立在了地上。
一把抓住床頭床尾,琉月和軒轅澈齊齊運勁朝起一提。
那白玉龍床一下被兩人抬了起來。
那床底立刻露出端倪。
隻見那下麵歐陽於飛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地麵上。
一臉燦爛極了的笑容,一手抓著酒壺,一手很友好,很燦爛的朝琉月揮著手。
“繼續,繼續,不要在意我,你們就當我不存在。”
歐陽於飛那是相當的風度。
那眉梢眼角都是濃鬱的笑意和翩翩的風姿。
“歐……陽……於……飛。”
咬牙切齒的咬牙切齒。
兩道寒栗的不能在寒栗的聲音同時響起。
那裏麵的危險係數,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一千。
“給我滾。”
“轟。”
一聲頂級爆破的大響從天辰帝後寢宮爆發出來。
四方守衛的秋痕,彥虎,杜一,等人隻看見一道名為歐陽於飛的流星,劃破夜色朝著遠處飛去。
“我也要鬧洞房。”
伴隨著流星的飛走,那華麗的聲腔在夜色中久久不散。
美好的洞房之夜。
回複:轉:鳳臨天下:王妃13歲 by (雨落晴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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