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鐧出
殺手鐧出
嘶是糊塗蟲,這麽明顯的謊言,她還袒出來的話,就該去撞牆了,琉月看著歐陽於飛。
旁邊的軒轅澈也雙手抱胸,那眉色淡著。
那雙目很明顯的流露出。
他若信了這句話,那他就去撞豆腐。
三人的船艙,有一瞬間的寂靜。
歐陽於飛搖著折扇,在琉月和軒轅澈明顯不信的壓迫中,依舊輕慢。
隻是唇上的笑,越發的淡了點。
“看吧,我說沒有你們不信,我說實話吧,你們還是不信。
瞧瞧,那你們讓我說什麽?
要不你給我個你能信的說法,我給你重複著說一次。”
一音落下,歐陽於飛笑的很無奈和討好的看著琉月。
那份輕挑和隨意,散發的淋漓盡致。
而琉月的眉眼則已經黑的不能在黑。
“你少給我插科打諢,歐陽於飛,別以為我不願在這上麵跟你多計較,你就給我顧左右而言他。”
黑著眼,琉月的聲音已經冷的不能在冷。
這個歐陽於飛,看準了嘶太想跟他計較關於冥島的事情。
就這麽跟碩風捉影,真當耍著她好玩是吧。
殺氣,開始在琉月的身上匯聚。
而一旁的軒轅澈則微微皺了皺眉,深深的看了歐陽於飛一眼。
眼見琉月殺氣飛揚,歐陽於飛連忙手中折扇一合,吊兒郎當的神色一收,快速的正色起來。
對著琉月打躬作揖的道:“我的小祖宗,真的,就算我說想當冥島的王是假的。
但是前麵說的全是真的啊。
我是真的銀權指揮啊。
你們這兩個陸地上的祖宗,能打的不過就是這樣程度的海戰。
我不出手,等著冥島反應過來,你們就等著全軍覆沒吧。
我這反正遲早是要對上的,早點斷了彼此的關係和念頭,不是更方便我接下來的行動嘛。
我的小祖宗,我這裏正在心疼呢。
你非要揭我的傷疤。
把我血淋淋的內心暴露出來。
琉月啊,你怎麽忍心這麽傷我的心啊。”
一連串的話快速的說了出來,歐陽於飛一副西施捧心的姿態。
伴隨著話中的意思,麵色和表情也越來越哀怨和淒苦。
那眸子中真正的哀傷和痛徹心扉。
讓人幾乎無法逼視。
那是一種進入骨髓的疼。
那是一種刻在靈魂上的傷。
從來沒見過歐陽於飛露出這樣的神態,琉月有一瞬間的呆滯。
對應著琉月的呆滯,歐陽於飛滿身傷痛中,突然很小角度的朝琉月眨了眨眼。
那目光中的得意一閃而過。
那是一種迥異與刻骨悲傷的狡猾眼神。
靠,裝出來的。
琉月瞬間柳眉一豎,那牙齒咬的哢嚓作響,幾乎一拳頭就要給歐陽於飛轟了過去。
邊上看著的軒轅澈,則沒有開口。
隻是淡淡的,淡淡的看著唱做俱佳的歐陽於飛。
咬牙切齒的瞪著歐陽於飛,琉月深吸一口氣,瞪著歐陽於飛道:“就這原因是吧。
果然是真君子,寧可當麵反叛對上,也不肯暗中跟我們商議。
好,好的很。
讓我剝開你血淋淋的心,你傷心了是不是?
你要以後的軍權指揮是不是?
好,給我拿去,要是輸了一仗,你就給我小心你的皮。”
冷森森的怒吼完畢,琉月轉身從軒轅澈懷裏一掏。
掏出兵符就朝歐陽於飛砸去。
歐陽於飛見此連忙手一揮,接過。
湊近附近的燈火,細致的看了兩眼輕易到手的兵符。
看摸樣是在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琉月見此,那臉幾乎黑的可以媲美夜空。
要不是現在她忍耐性鍛煉的好,肯定早就出拳轟響了討打的歐陽於飛。
在燈火下細細的看過到手的兵符後。
歐陽於飛很滿意的點點頭,不是假的,是真的。
一邊還狀似抱怨的道:“好過分,就知道欺負我,一場都不能輸,這簡直就是強人所……”
對麵的琉月高高的揮舞出了拳頭。
歐陽於飛見此連忙一個閃身就朝外走。
邊揮手道:“睡覺了,睡覺了,累了這麽多天,半夜三更還跑來給你們問訊,真……”
一話還沒說完,與軒轅澈擦身而過的手臂,突然被軒轅澈一把抓住。
歐陽於飛的身形不由立刻頓了下來。
轉頭,對上軒轅澈在燈火中黑中帶紅,仿佛能夠看透一切的雙眸.
歐陽於飛微微皺眉,住了口。
看著歐陽於飛那黑眸深處的暗淡,軒轅澈凝望了歐陽於飛一瞬。
手中突然使勁,緊緊的握了一把歐陽於飛的手臂。
那樣緊的力道,歐陽於飛不由微微皺起了眉。
“不想說就不說。
你隻需要記住,這裏都不是外人,隻要你想做,不管你是出於任何的考慮,我們都不會反對。”
深深的看了歐陽於飛一眼,軒轅澈緩緩的放開了抓住歐陽於飛手臂的手。
一話激起千層浪。
雖然表麵波瀾不驚,但是其中的洶湧澎湃,有誰得知。
歐陽於飛眼光一閃,看了軒轅澈一眼。
有那麽一瞬間的凝頓後,搖了搖手中的折扇,笑著道:“這才夠兄弟。”
說罷,打了個哈欠,轉身就朝船艙外走去。
這一次,軒轅澈沒有在拉他。
幾步跨出軒轅澈的船艙,歐陽於飛身形微晃,輕輕的靠在了門板之上,仰頭望著漆黑的夜空。
那眸子中深深壓抑的感情,緩緩的凝聚在眼底。
吊兒郎當的臉上,揚起一抹苦笑。
剛才的那一句話,差點把他擊潰,讓他不得不倉惶逃出。
軒轅澈是在以這種方式告訴他。
他們給與他無條件的信任。
他們會站在他身後,永遠的支持他。
雖然他什麽也沒說,但是他們看穿了他,選擇了他。
這種感覺,該死的讓人不好受,該死的讓人熱血沸騰的同時想流淚。
軒轅澈,本不是一個煽情的人,今日卻怎麽說出這樣幾乎要融化了他的心的話。
仰頭望著星空,那璀璨的光華潔淨卻清冷。
那是一種沒有感情的冰冷。
歐陽於飛望著蒼穹,漆黑的眼中若隱若現的浮上一層朦朧。
這是他的做法,這是他的決定。
所有的對錯,所有的恩怨,他自己會背負。
不需要他人的了解和同情。
隻求,無愧於心。
夜色朦朧,帶起的除了秋的寒冷,還有冬的傷情。
船艙內,軒轅澈看著壓抑了麵上的憤怒,取而代之微皺著眉的琉月,沉聲道:“他不想說。”
“我知道。”
掃了一眼船艙外,琉月徑直接了過去。
微抬頭,與軒轅澈對視了一眼,琉月走過去靠在軒轅澈的懷裏。
那一眼,歐陽於飛那看似是裝出來的哀傷的那一眼。
也許是假的,也許是裝的。
也許,就連歐陽於飛自己本身,也以為不過是他裝出來的。
但是,琉月認為那是真的。
那一刻歐陽於飛的情緒流露是真的。
若是沒有真的那麽哀傷,怎麽可能有那麽疼徹心扉的眼神。
歐陽於飛身上,有他背負著,有他需要去拚搏,有他需要那怕背上了千古的罵名。
也必須去麵對,必須去戰鬥的東西。
歐陽於飛沒有說,但是他們感覺的出來。
所以,她那麽輕易的就把兵符給了他。
所以,軒轅澈沒有選擇任何的反對。
對視了一眼,軒轅澈摟著琉月緩緩的道:“我們總是站在他這一麵的。”
琉月聽言嘴角微微的勾勒起一絲微笑。
是的,他們是站在歐陽於飛這一方的。
那麽,不管歐陽於飛出於任何的決定,出於任何的動機。
他們都將支持他。
都將無條件的,永遠的支持他。
兩手緊緊的挽在一起,軒轅澈和琉月簇擁著站在窗口。
銀白的月光灑下來,如夢如幻。
秋波飛卷,海水迭起。
深秋的東海,那是一幅鐵血畫卷。
要了軒轅澈的兵符,歐陽於飛果然走馬上任,直接取締了軒轅澈的主帥,開始以主帥之姿,進攻冥島。
這樣的一取締,在冥島簡直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作為一個叛徒,成為攻打家園的一個副將。
若這還在冥島的可以容忍的情況下。
那麽,作為一個主帥,一個冥島叛將的主帥。
這,簡直讓冥島完全無法容忍。
因此下,戰爭越發的激烈。
冥島三大海將,雲將,索將,沉將。
那是連消帶打,十八般武藝上陣,那是看家的本領都拿了出來,一點都不藏私。
若,此時此刻,麵對憤怒的冥島三將的是軒轅澈和琉月的話。
那麽,這個進攻的節奏。
不是貶低他們,是真的可能跟隨不上。
因為,他們其實真正都不太熟悉海戰。
然而,此時的主帥是歐陽於飛。
那個,與冥島三大海將同出一脈,都受教於冥島王尊的人。
那一腹的文韜武略,那一腦的進退攻防。
不差冥島三大海將絲毫,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樣的針鋒相對下。
兵士占優,戰船占優,先機占優的天辰兵馬。
幾乎是一點一點的壓製住隻占了地利之優,卻等於沒什麽優勢的冥島三島兵馬。
而冥島兵馬,節節敗退。
消息在三島間飛速的傳遞。
戰事,在風雲間變幻。
冥島三島風起雲湧,廝殺一片。
而此時,冥島主島上卻依舊歡歌笑語一片。
仿佛一點也沒受到身外戰爭的騷擾。
金菊燦爛,三大極品,五種小極品,七種珍品。
此時,在溫熱的冥島主島,歐陽世家的地盤上,正盛開的燦爛。
各氏族往返留戀,各自讚不絕口。
這一屆的賞菊會,又以歐陽世家的這幾種極品金菊,給占了**去。
左護法府。
依舊一身白衣的左護法緩慢的喝了一口清茶,緩緩伸了個懶腰,才賞完花會,腰都累疼了。
周身骨頭哢嚓哢嚓的響了一陣後。
左護法方停歇了下來,那犀利的眼角淡漠的掃向一旁端正站立的冥島參將,冷冷的道:“說罷,又打到那裏了?”
那參將見左護法發了話,連忙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畢恭畢敬的快速開口。
“回稟左護法,叛徒歐陽於飛已經拆散了三大附島之間的聯係。
此時三將已經處於各自為戰的地步。”
左護法聽著此言,眉頭都沒有揚一下。
隻指尖輕輕的敲打著手邊的案幾,眼中閃過一絲冷笑。
冥島三大附島,看似沒有任何的聯係,也不可能有任何的聯係。
實則,三島之間相輔相成。
攻可連在一起進攻。
退,可一起進退。
一島失守,另兩島可立刻以秘密航線,加以救援。
說的簡單點,就是三島渾然一體。
單獨攻擊下任何一個島嶼,都隻能招來反撲。
要想勝利,隻能同時壓製三島。
這一點,外人絕對不知道,也做不到。
而現在,這歐陽於飛果然不愧是王尊親自調教出來的。
直接卡了三島之間的路線。
讓三島不得融合成為一體,必須各自為戰。
這樣的各自為戰,可是把冥島的殺招,完全抑製在了萌芽狀態。
好你個歐陽於飛,還真是反叛的徹底。
如此不留餘地的進攻。
左護法冷冷的一笑,淡漠的道:“繼續。”
那參將立刻接著道:“連輕在歐陽於飛的指揮下,已經攻入天雨島北端,卡死了沉將的後退之路。
兩方的戰事進行的相當激烈。
現在正在爭奪天雨島中端的戰線。
若是被連輕拿下天雨島中端。
那麽整個天雨島就完全不可能在與水生島和火焰島形成連線。
勢必會被連輕吞噬。
這是天雨島的最新情況。”
那參將說道這頓了一頓後,緊接著道:“至於水生島,此時情況也不樂觀。
前日,這一方的天辰將領軒轅澈和雲召,偷襲了水生島南端。
索將出戰,贏的很漂亮。
但是卻中了歐陽於飛的調虎離山之計。
在索將全力對付軒轅澈和那雲召的時候。
歐陽於飛以琉月為首,抄了索將的後路。
此刻,已經占據了水生島南端,與火焰島的天辰兵馬形成了連線。
徹底卡死了水生島和火焰島的聯係。”
快速的稟報聲說到這,那參將額頭冒汗.
看了眼不動聲色的左護法,手有點顫抖,不敢在接著稟報。
大廳,頓時陷入一絲沉默。
嘴角冷冷的一勾,沉默中,左護法冷冷的一笑,緩緩的道:“不愧是王尊看中的天才。
這冥島這麽多年間,就這歐陽於飛所學最廣,最是聰明。”
“也最會用。”
左護法一話音才落,一道冰冷的聲音就接了過去。
隻見大廳門前人影一閃,右護法一身冷酷的走了進來。
“右護法。”那參將立刻恭敬的叫了一聲。
而那右護法理也沒理這參將,徑直走過來,直接落座在左護法的身側大椅上。
“三島之間的連線全卡了,三將打不起來聯合,三島必敗無疑。”
右護法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看著左護法。
對上外人,三大附島還可以拚一下。
還可以在周旋一陣。
但是對上知根知底,現在撕破了臉,親自上陣的歐陽於飛。
這杖打到現在這個地步。
已經沒有周旋的必要了。
輸,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
左護法聽右護法毫不留情的評判,淡漠的一笑,也靠在椅背上,點了點頭道:“是啊。”
“原本以為他就算迷戀那琉月,還分的清楚好歹,
會作為一個旁觀者。
沒想到,他現下連在暗中出力都不肯。
直接親自來,這到是我的計算失誤。”
左護法淡漠著緩緩的沉聲道。
右護法聞言冷冷的一瞥左護法:“王尊很冒火。”
“我清常”
被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被自己引以為兒子一般培養的人背叛。
那種心情,那種心傷和憤怒,他了解的很。
“你才從王尊那裏過來,王尊有沒有什麽吩咐?”
看了一眼右護法,左護法挑了眼角道。
“沒有。”右護法微微皺了皺眉。
他今日就是特意去王尊那裏,看王尊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命令吩咐。
結果,從頭至尾,聽了外島歐陽於飛的所作所為的王尊。
隻是充滿了憤怒和心傷。
卻什麽特殊的命令都沒有頒布。
這意思,是因為太過憤怒,致使他不在管歐陽於飛,不在給他任何的機會,完全放棄了他。
讓他們直接出手滅了他嗎?
這一點,他有點不太確定。
左護法聽右護法這麽一說,眉頭也微微的皺了一下。
任由歐陽於飛主戰到現在這個地步,他們沒出手。
就是不明白王尊是什麽意思。
是要留歐陽於飛一命,還是要徹底的滅掉?
所以,才有今日三島被完全的牽製,變成必輸的結局。
而現在,王尊的意思……
是太過失望,所以,把歐陽於飛交給他們處理了嗎?
左護法和右護法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有點遲疑。
這個沒有命令的命令,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來處理。”一眼對視後,右護法突然起身。
不管王尊是什麽意思,對於歐陽於飛這樣的叛徒,絕無縱容的道理。
“不,還輪不到我們出手。”
左護法搖搖手指,緩緩的道:“我自會安排。”
五字帶著絕對的冰冷,響徹在左護法大廳。
透著一股冷酷的陰森。
窗外,秋風飛舞,帶起金黃落葉翻飛。
天青如碧,海藍如織。
秋日的金陽灑在海麵上,那翻湧的浪花朵朵,帶起粼粼波光。
那一種悠閑和靜怡,這是大自然的魅力。
而此時,東海海麵上火焰島近海卻殺氣騰騰,沒有一絲靜怡之態。
旌旗招展,號角轟鳴。
整片海域,三方對持,殺氣滔天。
隻見那黑色的冥島戰船,橫陳在火焰島這一方。
刀劍出鞘,戰船齊備,所有武器盡皆弓馬上弦。
隻等一聲令下,就萬千齊發。
而在他們的對麵,鐵黑色的天辰戰船,整個的鋪陳開來。
那種尖銳的三角型攻擊隊型,把那份誌在必得的犀利和殺伐,越發烘托的淋漓盡致。
為首的主戰船上,歐陽於飛一身淡藍色,高高屹立於船頭。
海風吹拂起他的黑發,長衫。
幾乎水天相接為一處,人和海溶為一體。
他的身後,從水生島回來的軒轅澈和琉月,好整以暇的立著。
一點也不介意做了歐陽於飛的陪襯。
而就在這對持的天辰兵馬和火焰島兵馬的東南方向。
一隊天辰戰船磨刀赫赫,囤積在火焰島兵馬身側。
為首的秋痕和彥虎,對著冥島戰船後軍,虎視眈眈。
合圍,兩方合圍。
碧海藍天下,此方殺氣滔天。
恐其一聲令下,便是玉石俱焚。
旌旗飄揚,冥島主戰船上雲將看著一身悠閑自若,風度翩翩的歐陽於飛。
臉色鐵青,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
“歐陽於飛,你這個叛徒,無恥的東西……”
狂烈的咒罵還沒言盡,一派悠閑的歐陽於飛朝著雲將,慢悠悠的一揮手中的折扇,打斷雲將的話。
“都已經是敵人了,光罵有什麽用,還是手底下見真章的好。”
揮舞著手中的折扇,歐陽於飛雍容自若。
這話一出,那雲將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
看上去,幾乎隨手都可能被那血氣激的爆裂。
“手底下見真章,你用的真章是誰教的?
有本事你別用冥島賦予你的一切,那才是有本事。
現在算什麽,不要臉的叛徒,你用的全部是師尊教導的。
我當初怎麽瞎了眼,認你做師弟。
師尊……”
“要打就打,那來那麽多廢話,準備。”
雲將怒吼的話還沒罵完,一直站在歐陽於飛身後的琉月,臉色一沉,朝著雲將就是一口冷喝。
立刻,號角轟鳴,殺氣縈繞。
她討厭任何人咒罵歐陽於飛,特別是當著這麽多人麵前。
歐陽於飛看上去到並不在意。
揮舞著手中的折扇,回頭看了眼滿臉冷酷的琉月。
很好整以暇的道:“進攻的命令,隻能主帥發,你逾越了。”
然後,不等琉月回應的轉頭看著雲將,緩緩的,卻極清晰的道:“我若用的不是冥島的東西,那又何來背叛之名。
既然我以是背叛,那我為何不用。”
說罷,手一揮,身後兵馬上弦,戰船開始朝前推進。
那雲將聽著歐陽於飛這話,幾乎氣的吐血,當下也手中長劍一揚,朝著歐陽於飛的陣營方向,一劍擊出。
號角聲劃破天空,墜落九霄大地。
雙方戰事一觸即發。
然,就在此時,忽有大將趕製雲將身側,附耳一言。
緊接著冥島整個防禦陣型呼的從中間分出一條海路來。
一條小型戰船緩緩的從這分開的海路中穿行而來。
這陣勢?搞什麽鬼?
歐陽於飛見此眼角微挑,一邊加快衝鋒的速度,一邊斜眼看去。
一眼望下,歐陽於飛那輕挑的神色陡然大變。
那船上的人,那被高高綁起,站滿了整個船頭的人……
是他的……是他的……
父母,兄弟,姐妹,所有的親人……
冥王至令
冥王至令
蔚藍的天空下碧波蕩漾。
絲絲海水在秋風中起伏跌宕,帶起陣陣的潮聲。
海風輕輕的刮過。
對持的雙方陣營旌旗在海風中獵獵飛舞。
一切的一切,是那麽輝煌,卻也那麽的冰冷。
冷的徹骨,冷的心傷。
冥島陣營快速的分開,那小型的戰船在獵獵的秋風中,緩慢前來。
千軍萬馬,為它而開,為它而讓
來的那麽緩慢,卻來的那麽的森嚴。
船行速度。
看似那小型戰船行走的很慢,實則相當的快。
不過頃刻間,已經從冥島戰船陣營中駛了過來,矗立在整個冥島陣營的最前端。
那戰船上的人影,一個個清晰的勾勒出來。
那麽清楚明白的映入歐陽於飛的雙眼。
歐陽於飛移動著眼睛,緩緩的,一個一個的看過去。
那船頭最尖端的方向,捆綁著的是他的父親。
歐陽世家現任當家人。
正當壯年的人,此時卻好像老了十歲。
在那碧波蕩漾間,幾乎隱隱約約看見那鬢角的華發。
而他的身邊,則是他的娘親。
平日裏,雍容華貴的臉,此時完全被蒼白和悲傷所取代。
那是一種完全不能相信的蒼白。
而在他父親的另一邊,則是他的哥哥,歐陽華。
平日裏,最英明神武,也最是嚴肅的人。
此時,那雙眼中的震驚和憤怒。
就算是隔了如此的浩瀚海域。
還是那麽清晰的**過來,清晰的籠罩全身。
而在歐陽華的身邊,則是他的二哥,歐陽落。
那個算是最疼他,也與他性格最是相近。
小時候,沒帶著他少做壞事。
不過那時候他小,做了壞事,全部是他二哥承擔,都不怪他。
少不得給他背了不少的黑鍋。
年長後,也依舊最是合得來。
而此時,歐陽落的眼中全是傷痛。
全是不敢置信的傷痛。
那種徹底的失望,比任何目光都還打擊人,都還擊的人心中發疼。
歐陽於飛緊緊的握住手中的折扇。
雙眼沒有停歇的緩緩看過去。
他的姐姐,妹妹,他的叔伯堂兄堂弟。
他的姨娘,他的姑姑,他的舅舅……
所有人都到齊了,所有人都被高高的捆綁在那小型戰船的尖端。
除了他的堂兄歐陽無塵沒在之外。
其他的所有人,都在這裏。
三族,歐陽世家的三族。
很好,很好,歐陽氏族的三族近親全部都捆綁在了這裏。
居然並不是九族,是不是還算給了他麵子。
海風吹拂起歐陽於飛的衣襟,繚亂飛舞。
人未動,身姿未變。
甚至那剛才陡然變換的臉色,也在一瞬間後恢複了過來。
繼續蔓延著那悠然自若和輕挑。
隻是,那握著折扇的手。
琉月站在歐陽於飛身後,幾乎能夠帖那折扇被力量擠壓的哢嚓作響的聲音。
琉月見此不由深深的一皺眉。
抬眼掃了一眼冥島突然改變策略,不進攻,反而出來的這麽一艘船。
那上麵可以算做是人質的人,這個……
琉月的眉眼深深的皺了起來。
若寺測的不假的話,那些人應該是歐陽於飛的家人。
否則,這個時候用上這樣的陣勢,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心中一念落定,琉月微微側頭看了眼身邊的軒轅澈。
軒轅澈麵色不動,那眼底深處卻也已經是冰冷一片。
兩人對視一眼,無聲的交流已然落在心中。
他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
歐陽於飛反叛,卻隻是翟然一身的反叛。
沒有帶走任何的家人,也沒有給他們做任何的防護。
就這麽突然的叛變。
那,他的家人受到什麽樣的傷害不用說,卻絕對會成為他的掣肘的。
歐陽於飛不是無情的人。
現在,站在了這樣的對立麵……
軒轅澈和琉月眉心都是緊皺,這樣的場麵是他們最不願看見的。
但是,卻最終還是來了。
軒轅澈眉頭微皺,輕輕的抬起手揮了一下。
身後進攻的船隊,立刻停了下來,停止了前進。
歐陽於飛感覺到身下船隻的停頓,很緩很緩的轉過頭看了軒轅澈一眼.
淡淡的道:“你幹預了我的命令。”
聲音很淡,沒有一絲情緒的起伏。
但是,就是這樣什麽情緒都沒有,卻更讓人心中寒栗。
“以後不會。”軒轅澈深深的看了歐陽於飛一眼,沉聲扔出了四個字。
歐陽於飛像是比較滿意軒轅澈的回答,淡淡的轉過了身去。
身後,軒轅澈和琉月再度對視了一眼。
“歐陽於飛。”就在這一聲交談後,那對麵的陣營上突然一聲怒吼,穿破空氣,狂飛而出,炸響在海域上空。
歐陽於飛回頭,看著那怒吼之人。
一眼後,突然嘴角緩緩的揚起笑容,手中折扇輕揮,微微躬身狀態很自若的道:“父親。”
那份悠然,好像麵前他的家人,他的家族,還是與以往一般無二,而並不是被捆綁在刑架上。
“不要叫我,我歐陽家沒有你這樣的子孫,沒有你這樣的叛徒。”
雙目血紅,歐陽於飛的父親歐陽天,那徹骨的憤怒,幾乎要燒幹麵前的東海。
歐陽於飛聽言,聳了聳肩,居然微笑著道:“好。”
一個好字落下。
別說對麵的雲將眉頭一皺。
就是琉月和軒轅澈,也都是眉頭緊皺。
這個歐陽於飛,這話怎麽可以這麽回答?
他不要他的家,他的親人了……
“你……你……”
對麵那歐陽天,聽歐陽於飛居然這麽回答,不由氣的雙頰血色上湧,話都說不出來。
“飛兒,你怎麽變成這樣?
你告訴娘親,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啊?
飛兒,你是不是中了什麽咒?著了什麽魔?
你回來,你回來,我們大家幫你解啊,你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
被捆在歐陽天身旁的歐陽於飛的娘。
本來在看見歐陽於飛的時候,就一副要哭不哭的神情。
此時見歐陽於飛看見他們如此摸樣,居然還一臉微笑,還一口就應承了他的父親的決絕。
當下在也忍不住了,一邊嚎啕大哭,一邊朝著歐陽於飛叫道。
歐陽於飛移眼看向他的娘親,手中折扇輕揮,笑了笑道:“我沒中什麽妖法,也沒中什麽魔。
我正常的很。”
聲音溫潤而清晰,回答的很好,但是卻沒有喊他的娘。
這意思,這意思……
“飛兒,你為什麽不喊我?飛兒,你……”
“不是叫我不要喊嗎,我尊重你們的決定啊。”
歐陽於飛的娘的哭聲還未落,歐陽於飛手中折扇一揮,含笑就把話接了過去。
“你這個畜生,你居然六親不認了。”
歐陽於飛的大哥,見此本就嚴肅的臉,已經沉的如冰。
歐陽於飛聽言轉頭看著他大哥,嘴角高高的一勾,緩緩的道:“戰場無父子,這是兵法說曰,前輩所傳授。”
話音落下,不等氣的臉色血紅的他的父親大哥發話。
歐陽於飛緊接著道:“不要在戰場上拉關係。
你們知道我的,一旦決定就絕對不會回頭。
我要攻打冥島,就一定要攻下。
那怕,前方有太多的人跟我拉關係,那也沒用。”
緩緩,卻清冷之極的那也沒用四個字扔下,聲雖溫,其意卻冷的如冰,尖利如鐵。
“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歐陽於飛的二哥歐陽落,簡直不相信他的耳朵。
“飛兒,你到底出了什麽事啊,飛兒,你怎麽能……你怎麽能……”
嚎啕的大哭,讓歐陽於飛的娘,幾乎肝腸寸斷。
“你這個畜生,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
我歐陽家怎麽養了你這樣一個禽獸,早知如此,你才出身我就該掐死你……”
相對於歐陽於飛的娘的痛哭和歐陽落等人的無法置信。
歐陽於飛於飛的爹,歐陽天,在緩過一口氣之後,已經完全怒的無法抑製,那出口的狂罵,簡直口不擇言到極點。
歐陽天這一開口大罵。
他身後被捆綁著的歐陽氏族的人,一個個看見歐陽於飛如此的表現,再也忍不住了。
一個個緊跟著就怒罵出聲。
“畜生,早該掐死你……”
“留你有什麽用,隻會反咬一口……”
“王八蛋,當初怎麽生了你這個……”
碧海藍天下,在那波濤起伏的海浪中,各種言語無法形容,比那尖利的刀劍,還要鋒利的語言。
朝著歐陽於飛鋪天蓋地的射來。
一襲衣襟飄飛,歐陽於飛立在船頭,好似無動於衷。
站在歐陽於飛的身後,琉月雙眼深深的沉了下去。
那眼中射出的冷光,幾乎讓人窒息。
看了一眼站在前方並不回嘴的歐陽於飛,琉月輕輕的扯了扯身邊的軒轅澈。
軒轅澈什麽也沒有問,沒有說。
隻是稍稍的移動了一下,借著身形把旁邊的琉月給擋住。
琉月就在軒轅澈上前一步的時候,朝後悄無聲息的退去。
歐陽於飛不是無情的人,他不會不認他的親人。
而此時如此冷麵相向,六親不認。
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投鼠忌器。
既然如此,他歐陽於飛不敢動,不能動,她去。
她下水去翻了那船,去救他的親人。
琉月快速的就朝船尾的方向閃去。
沿途,立刻有人上前代替她剛才的位置。
不能讓對方看見。
“給我站住。”就在琉月幾步退下,就快要隱入船艙的時候,一直背對著琉月的歐陽於飛突然出聲。
琉月頓時一頓,停下腳步,歐陽於飛……
“過來。”沒有回頭,歐陽於飛隻背對著琉月,伸手朝著琉月所在的方向,緩緩的招了招手。
聲音很輕,但是卻不用質疑。
琉月深深的皺了皺眉,這歐陽於飛到底要幹什麽……
沒有聽歐陽於飛的話,琉月站在那處沒動。
“過來,讓我靠一下。”
感覺到琉月沒有動,在質疑和抗拒著他的話,歐陽於飛輕輕的幾近無聲的歎息了一聲,緩緩的道。
聲音很淡,卻讓人完全無法去忽視。
仿佛,那是從靈魂深處伸出的疲憊。
琉月咬了咬牙,緩緩走了過去,站在了歐陽於飛的身後。。
她,無法在拒絕這樣的歐陽於飛。
站定在歐陽於飛的身後,琉月用肩膀抵上了歐陽於飛的後背。
同一刻,軒轅澈也上前了一步,站在了歐陽於飛的身後。
然而,歐陽於飛隻是輕碰了一下他們,就筆挺的站直了身體。
那樣的居高自傲,那樣的堅強不屈。
那樣的,一身風流。
“歐陽於飛,給你一柱香的時間考慮,要麽,投降,任由冥島審判;
要麽,因為你的背叛,誅滅三族。”
冰冷的聲音劃破天際,飛揚與碧海之上。
雲將看著在無數親人的咒罵聲中,依舊悠然自若,充耳不聞的歐陽於飛,冷酷極了的道。
冰冷的殺氣,在天空中蔓延。
琉月雙眼一眯,一摔袖袍就欲出聲。
敢威脅歐陽於飛,滅他全族。
隻要他冥島敢,她就勢要毀了整個冥島。
然而,站在她之前的歐陽於飛卻同一刻輕輕的向她一靠,示意嘶要為她開口。
琉月頓時雙眼一凜,狠狠的盯著歐陽於飛的後背。
這個歐陽於飛到底要幹什麽?
他到底想要怎麽樣?
心中的憤怒和擔憂還沒表達出來,身旁的軒轅澈輕輕的伸手,捏了捏她的手。
歐陽於飛既然在做,就讓他去做吧。
歐陽於飛,從來就是一個又擔當的人。
琉月感覺到軒轅澈的意思,那眉深深的皺著,卻沒有在出聲。
站在天辰主戰船上,歐陽於飛眉角微挑,似笑非笑的看著滿臉冰冷的雲將。
笑著道:“雲將,我一直以為你就算不聰明,也不笨,怎麽今天卻問這樣的傻話出來。
我既然已經背叛了。
你認為我還會這個時候回頭,任由冥島審判嗎?”
清幽的聲音,帶著點微微的笑意,聽起來讓人如沐春風。
隻是,出於這樣的時候,這樣的對持下,這樣的如沐春風,讓人從心裏發涼。
話音落下,歐陽於飛不等雲將追問,慢條斯理的揮了揮手中的折扇.
接著道:“現在的情況你也看見了。
歐陽氏族我的三族內親,沒有一個支持我。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犧牲我自己,救助其他人。
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人從來都不是會犧牲自己相救別人的人。
我這個人啊,從來都是隻顧自己的。”
慢條斯理的話音落下,歐陽於飛好好整以暇的朝雲將笑了笑。
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和眼中的諷刺,那麽清晰的落入所有人的眼中。
沒有看他的父母,沒有看他的兄弟姐妹,沒有看任何歐陽氏族的人,歐陽於飛的眼中,沒有他們。
如此輕易的幾句話,就把歐陽氏族,送入了地獄。
“歐陽於飛……”
“飛兒,你……你……”
“……”
震驚和絕望,以及心灰意冷,所有的負麵情緒在所有歐陽氏族的人的臉上糾結,閃現。
這席話比前一段時間的公然反叛還要嚴重和震動。
反戈自己的君王,是為不忠。
背棄自己的同僚,是為不義。
欺師滅祖,是為不孝。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人,簡直乃天下萬惡之首。
海麵一片沉寂,隻有波濤洶湧的濤聲依舊。
輕蔑和厭惡的眼神,從所有人的眼中射向了微笑屹立的歐陽於飛。
不光是冥島的人,甚至還包括近前的天辰的兵士。
這樣忘恩負義,欺師滅祖的人,簡直可恥。
秋風飛揚,海麵上所有人的臉色都冷,除了依舊笑的雍容的歐陽於飛。
“於飛。”站在歐陽於飛身後,琉月緊緊的皺著眉頭.
伸出手,不顧歐陽於飛的反抗,緊緊的握住了歐陽於飛的手。
為什麽要把自己弄到如此地步?
為什麽……
擺脫不了琉月的緊握,歐陽於飛隻好斜眼看了一眼軒轅澈。
示意,他去把她拉走。
然而,軒轅澈隻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動。
“我從不知道,你也能為了自己在意的人,打落牙齒和血吞到這地步。”
仿佛低歎的話在歐陽於飛的耳邊響起。
那是軒轅澈的傳音入密,隻能他們兩人帖的傳音入密。
歐陽於飛聞言看了軒轅澈一眼。
這個人還是懂,懂他的為人,更懂他的策略。
回首與歐陽於飛對視了一眼,軒轅澈上前一步,與他並立。
肩並著肩,手挨著手。
以一種無聲的形似,在朝著天辰所有的兵馬宣告支持,絕對的支持和絕對不許任何人低看與他的威嚴。
天辰兵馬一見自家的帝王如此無聲的回護,立刻齊齊低頭,不敢亂看。
歐陽於飛見甩脫不開琉月,當下也不再推開琉月。
那麵上的笑容悠然,不等雲將有任何的反應,手一揮,大喝道:“進攻。”
刹那,號角聲起,震懾整片海域。
所有,剛才停下動作的天辰戰船,在號角聲中,開船。
天辰戰船齊開。
沒有顧及歐陽氏族的人,那歐陽於飛甚至凝望著他們輕笑。
那眼神不避不讓,仿佛真的一點也不介意,
那對麵要滅亡的是他的父母,兄弟姐妹,親人……所有的族人。
“雲將,那我們……殺……”
來傳令的副將,一見此場麵不由沉聲道。
雲將冷眼看著一點也不在意的歐陽於飛,眼中是從來沒有的冰冷:“變了,真正的變了。”
旁邊的副將不敢接話,這變了說的是誰,誰都明白。
輕輕的低語過後,雲將眼神一沉,一聲怒喝道:“殺,殺什麽殺,沒看見那叛徒一點都不在意他們。
沒有牽製的作用,殺什麽。
何況,那是歐陽氏族,是你想殺就殺的。”
一通怒吼,那建議殺了歐陽氏族的副將,把那建議滅族的副將,吼的頭都不敢抬。
“來啊,準備,進攻。”
無法製約歐陽於飛,那麽就隻有硬碰硬了。
號角破空而出,那一小型戰船立刻開始被撤退,冥島戰船迎了上去。
透固波,看著滿載著歐陽於飛家人的戰船,沒有被覆滅,反而撤退回去,琉月一下醒悟了過來。
不由狠狠的捏了歐陽於飛的手一把。
這個家夥,苦肉計呢。
隻是這以後,恐怕歐陽氏族在無人可寬慰他了。
歐陽於飛,自持,真正的成為了孤家寡人。
感覺到琉月的重握,歐陽於飛回頭看了一眼瞪著他的琉月,當下輕笑起來道:“是不是看我很順眼,我不介意你踹了軒轅澈,跟我的。”
琉月聽言不由朝天翻了個白眼:“你這個……”
“好好,果然不出左護法所料,歐陽家族的人對歐陽於飛起不了牽製的作用。”
琉月一話才出口,突然冥島方向傳來一聲冰冷的稱讚聲。
在號角長鳴中,居然清晰的傳了過來。
歐陽於飛,琉月,軒轅澈,聞聲立刻看去。
隻見一人猶如蜻蜓點水,踏著冥島的戰船如一隻大鵬鳥,飛縱而來。
“無相金剛。”歐陽於飛眉頭一皺。
不等琉月等問詢,那什麽無相金剛,居然跨海而來,飛躍立定與就要衝在一起的兩軍陣營前的海麵上。
“歐陽氏族奈何不了歐陽於飛,不知道納蘭水,奈不奈何得了納蘭琉月。”海麵波光粼粼,晃的幾乎看不清楚該人的麵容。
但是那冰冷聲音中的內容,卻震懾四方。
“納蘭水,放縱其女肆意妄為在前,擅闖禁宮在後。
兩罪並罰,囚禁於禁宮之刑崖。”
不等琉月等開口,來人冷冷的扔下這一句。
話音一落,歐陽於飛身體一顫,雙眸間閃過一絲慍怒和冰冷。
手一揮,前進的戰船立刻停了下來。
“怎麽?那地方很厲害?”琉月頓時抬頭看向歐陽於飛。
“禁宮刑崖,從來沒有人活著從那裏出來,那裏的酷刑……”
歐陽於飛沒有說完,但是其意也明。
琉月頓時緩緩的眯起了眼睛。
納蘭水,雖然不是她的親娘。
但是是她這個身體的親娘。
那種血濃於水的情意,很清楚的深刻在這個身體上。
讓她忽視不了,更加規避不了。
現在隻不過帖嘶關閉進去那什麽刑崖,受什麽酷刑。
這心,就開始一抽一抽的疼。
冥島用歐陽氏族奈何不了歐陽於飛,現在用納蘭水來牽製她了。
沒有說話,但是一股猶如實質的殺氣,開始在琉月的周身凝結。
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
仿佛感受到了琉月的尖銳殺氣。
那不知道因為什麽功力,或者是其他原因屹立在海麵上的無相金剛,冷冷的掃了這方一眼。
冰冷的聲音響徹天際。
“納蘭琉月,歐陽於飛,連輕,你們三人聽好了。
這一次,你們幹的不錯。
三大附島奈何不了你們,在打下去,不過也是個輸而已。
我冥島不是贏的起,輸不起的地方。
王尊有令,開啟主島,允許你們進入。
不過,隻允許你們最多十人進入。
要不要來,敢不敢來,你們自己決定。
要再打,我們冥島就算玉石俱焚也奉陪到底。”
話音落下,該人手一揚,一金色的令牌高高懸於手心,冥王令。
猙獰冥島
猙獰冥島
冥王令出,金光耀眼。
“得令。”矗立在這無相金剛身後最近的雲將。
一見冥王令出,立刻戰袍一拂,單膝朝下就跪了下來,低頭沉聲應道。
同一刻,他身後的副將,武將等人也緊跟著就跪了下來。
頃刻間,整個冥島海域這一方麵。
所有的兵士,猶如潮水一般的跪了下去。
通天的號角聲立刻淹沒,歸於寂靜。
這一方,瞬息之間,隻剩下齊齊跪下的無束士。
和那海浪翻滾的聲音。
餘者,屏氣凝神。
正對麵,琉月掃了一眼如此的變化,微微揚了揚眉。
好個令行禁止。
不過是區區一塊令牌,居然威懾性如此之大。
從另一個方麵,可見冥島兵馬對冥島王尊的絕對服從和敬仰。
這樣的向心力,不好收拾。
心中這般的念頭一閃而過,琉月側眼看了一眼軒轅澈。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一合計。
他們兵發冥島,最終的目的不過就是進入主島,並戰敗他們,得到永遠的自由。
此時,冥島讓了一步,開啟主島。
這是他們的目標。
不過,十個人進入,這個……
就在琉月和軒轅澈合計的時候。
歐陽於飛揮舞著折扇,看著那麵無表情的無相金剛,嘴角一勾,慢條斯理的開口道:“隻準?
聽上去好像很寬容和施舍我們。
不過好像你們忘了,接下來,贏的會是我們。
不是你們冥島。
要玉石俱焚的交戰,我們難道怕了?
我們打的就是你個玉石俱焚。
瞧瞧,今天這一戰,直接拿下火焰島。
明日我們在匯合與水生島和天雨島兩軍,一起拿下兩島。
然後冗合圍,進攻主島……”
慢條斯理的話說到這裏,歐陽於飛嘴角的笑容更甚,眼卻很冷。
“進入主島,也不過時間問題——而已。
你們,有什麽資格,跟我們講玉石俱焚。”
話音落下,歐陽於飛的笑臉上隻看見諷刺,濃濃的諷刺。
如此的口氣,不能不說囂張到了極致。
但是,這戰事還真就是這樣子。
雖然,其結果就是兩方都死傷無數。
琉月和軒轅澈聽著歐陽於飛如此說,當下沒有說話,也沒有答言.
歐陽於飛如此開口,自然有他的計較。
相對與琉月和軒轅澈的沉穩。
冥島雲將臉色一橫,一股我難道怕你的表情橫陳在整個麵上。
隻是,看著前方的無相金剛,硬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冷冷的掃了歐陽於飛一眼,無相金剛緩慢而冰冷的道:“歐陽於飛,你不要太狂。”
“狂,我有狂的本錢。”
折扇一揮,歐陽於飛針尖對麥芒。
海麵上一片冰冷起伏,那殺氣匯合著陰風,陣陣襲來。
“狂妄小兒,要你死,不過輕而易舉。”
無相金剛雙眼一眯,強悍的勢力破空而出,黑發在內力的激射下,狂飆而出。
那種功力,絕對在歐陽於飛之上。
折扇一合,歐陽於飛頭一揚,冷冷一笑道:“我要死,就要整個冥島給我陪葬。
你冥島王尊要想隻統領旗下幾大家族。
無視,所有附島上的兵民。
我歐陽於飛,無所謂。”
此話一落,對麵那跪著的冥島兵馬,不由微微一震。
雖然還是保持著恭敬的跪立,卻有點什麽不一樣的情緒,緩緩的開始發酵起來。
雙眼一揚,琉月輕拍了拍手掌。
好個會談判的歐陽於飛,說的霸道,直擊目標的中心點。
冥島若不讓,以後肯定民心盡失。
要是讓了,那天平的砝碼,可就在自己這一邊了。
相對於琉月的讚賞,那對麵的無相金剛臉色鐵青,果然也想到了這點。
隻見其深吸了一口氣,麵色冰冷無比的看著歐陽於飛。
從牙縫中擠出話道:“那你想怎麽樣?”
歐陽於飛等的就是這句話,手中折扇唰的一下打開。
俊眉一揚,沉聲道:“我要冥島王座。”
短短六個字,就如一道炸雷,炸響在冥島火焰島上空。
震懾了所有冥島人馬。
“不可能。”在冥島所有人的震撼中,無相金剛一聲冷喝。
“你沒有資格拒絕,要麽你開啟主島讓我上去,要麽我打上去,你們自己選。”
歐陽於飛站在船頭,海風吹拂起他的衣襟,咄咄逼人。
“小子,你別忘了納蘭水還在我們手上。”
冥島無相金剛,雙眼精光暴漲。
“生母不及養母大,隻賦予生命,而不養育生命,這樣的母親,你認為能夠束縛我們?”
不等琉月開口,歐陽於飛直接一句就給反問了過去。
冰冷無情之極。
同一刻,琉月卻看見歐陽於飛另一隻手,輕輕的朝她揚了揚。
因此下,琉月也不開口,就讓歐陽於飛去麵對。
對於自己關愛的人,越是表明自己在意,對方就越是危險。
越是表明自己的不在意,對方反而越安全。
這一點,她明白的很。
冷眉冷勺,絲毫不為所動。
那副冰冷的摸樣,看似比歐陽於飛還要無情。
“好,好……”看著無情無義的歐陽於飛和琉月,無相金剛冷的如萬年冰塊。
“答應還是不答應,一句話,我沒那麽多時間陪你消磨。”
就在無相金剛的好字落下後,歐陽於飛雙眼一凜,直直的射向無相金剛的後方。
那口氣,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
無相金剛聽言雙眉一橫,還沒等他發火,突然耳尖微動,輕輕的朝後側過半個頭去。
麵上的暴露情緒,也瞬間就按捺了下來,好像有誰在跟他說話。
海風呼嘯,袒見任何的嘈雜之聲。
碧空金陽,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溫度。
短暫的沉默後,那無相金剛一改剛才的暴露和執意不允。
雙眉如電對上歐陽於飛的眼,一仰頭道:“好,王尊答應你的條跡
十日,若你們能進入碧晶宮。
那麽,就給你推翻王尊的資格。”
說罷,手中冥王令一揚,五指在上麵狠狠的一捏。
立刻,那金令上麵出現五個深深的指目印記。
手一揚,無相金剛朝著歐陽於飛就把手中的冥王令扔了過來。
“以此為憑。”
斬釘截鐵的四個字落下,整個海域立時風起雲湧,好似刮起了龍卷風。
從來沒有人如此膽大妄為。
王尊也從來沒有答允過。
而今日,而今日……
手一伸,一把抓住無相金剛扔過來的冥王令,歐陽於飛看了一眼,緩緩的笑了。
“好。”斬釘截鐵,落地有聲。
“退兵,各司其職,此間事情不得再過問。”
一聽歐陽於飛應了,無相金剛一轉身,朝著猶自跪立的雲將,命令出聲。
“是。”雲將不敢且慢,明明極不同意,卻隻得聽命。
“來啊,退兵十裏外海域,若無冥島戰船進犯,不得主動出擊。”
看著無相金剛首先退兵,歐陽於飛淡淡的笑了笑,也一揮手,命令聲瞬間飄揚而去。
兩方戰船,立刻開始朝著後方撤退。
那無相金剛見此,回身冷冷的掃了歐陽於飛和琉月一眼:“有本事,我們碧晶宮見。”
冰冷的聲音灑下,但見其身影一閃。
快速踩著水麵,如飛一般朝著冥島的方向而去。
碧海藍天,秋風陣陣。
軒轅澈站在船頭,看著退後的兵馬,眉色平穩。
很好,他們的私人恩怨,就讓他們自己來解決。
不勞民傷財,不玉石俱焚。
把戰略減小到最小,他們幾個的話勝率比如此猛攻猛打,還要高。
這……就是他期待的。
“時間從現在開始算?”
雙手抱胸,琉月看著冥島主島的方向。
“是,所以,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跟你們解釋,和知會冥島主島的情況,上路了在說。”
歐陽於飛一揮手,主戰船立刻放下了一艘小船。
根本就不懷疑軒轅澈和琉月會有反對意見。
“此間軍權,全權交與秋痕和彥虎,寡人不在,你們隨機處理。”
看著帖如此情況,飛速操船前來的秋痕和彥虎,軒轅澈沉聲命令道。
看來,就算歐陽於飛這個決定太倉促,軒轅澈果然不反對。
“王上,我們跟你們……”
“你們勢力不夠,隻能拖後腿,寧缺毋濫。”
不等軒轅澈反駁,歐陽於飛直接拒絕。
秋痕和彥虎頓時啞然,卻無法反駁。
或許,他們在中原算的上是一流。
但是那冥島出來的,隨便一個,看上去都比他們厲害的多。
他們去,恐怕還真……
“你們通知連輕,不準她私自進入主島,她的勢力不夠,就在這一方陪同你們鎮守。
你們最好打起精神。
我們在主島能不能走的長遠,就在於你們在外圍的威懾力夠不夠。
你們若是讓主島認為不夠威脅。
我們在主島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歐陽於飛一邊下船,一邊沉聲朝秋痕和彥虎道。
秋痕和彥虎也是精明人,那裏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
當下什麽也沒說,直接以項上人頭保證。
“知會雲召,在東北角與我們匯合,快。”
琉月撕開拉風的戰袍,直接抓了一套貼身的潛水服,一邊快聲道,一邊朝小船走去。
十個名額,他們隻有四個。
但是,寧缺毋濫。
上了小船,軒轅澈,琉月,歐陽於飛,對視了一眼。
軒轅澈和歐陽於飛齊齊一揮手,那小船立刻如箭離弦,朝著火焰島的身後就**過去。
小船漂浮,如一葉輕舟,飛逝而去。
身後,秋痕和彥虎,整軍停頓,開始駐守。
天間,耀目的金烏,散發出璀璨的色彩,開始朝著西方隕落。
火焰島戰船退讓,歸於火焰島。
沒有一個人阻攔軒轅澈等人的前去。
三人一舟,快速駛過火焰島,朝著冥島主島而去。
波平浪靜,微風輕拂。
四周除了潮水拍岸的輕響聲外,隻剩下一片靜怡。
沒有什麽戰船的羅列。
更加沒有什麽防護和戒備。
好似一座平常的島嶼一般,矗立在大海中央。
接了雲召的輕舟上四人,在準備充分後。
歐陽於飛架著小舟,趁著夕陽欲退,海潮收退之際。
把船頭對準籠罩在一片迷茫海霧中的冥島主島,緩緩駛去。
海霧彌漫,霧氣沉沉。
一旦進入冥島主島的附近,一薄薄的濃霧就開始飄舞,籠罩在整個冥島主島上空。
船入近處,兩丈以外便迷蒙一片,什麽景物都看不清常
歐陽於飛駕著小船,徐徐穿行於沙灘,礁岩羅列的峽灣內。
四周一片寂靜。
出了沙沙的海潮衝擊聲之外,就是船槳蕩水聲。
坐在小船上,琉月看了看周圍的情況,轉頭看著歐陽於飛道:“這地方平日就是這個鬼樣子?”
歐陽於飛一邊劃船,一邊搖頭道:“不是。
我以前都是走大道上來,那裏不會有什麽薄霧煙籠。
不過今日不行。
正道那邊有四君把守,沿途還有無數的一流高手,或者現在會更多。
我們走那條路會很難,而且我們的時間不能浪費在他們的身上。
因此,隻有走其他的地方上岸。”
一話說到這,歐陽於飛看了一眼琉月,軒轅澈和雲召,聳聳肩膀道:“雖然我平日是住在主島上的。
對周圍的情況也熟悉。
不過,我還是第一次這樣上主島。
所以,位置和上島的情況,可能會出現偏差。”
“意思就是你也不知道上去是那裏?”軒轅澈側頭看著歐陽於飛。
歐陽於飛搖搖頭:“大概知道,這是不那麽精準。
這主島上機關密布,偏差一點就會出現很大的偏差。”
“你的意思就是說,讓我們可以開始戒備了。”
琉月壓著手骨,淡淡的接了一句。
回應她的是歐陽於飛一個讚她聰明的眼神。
而自從上船後,一直沒開口的雲召,此時方揉了揉眉心看著三人道:“有誰能告訴我,這時候到底是種什麽情況?”
他真的糊塗。
他在水生島打的好好的,突然就傳來停兵,並要他立刻過來。
然後進發冥島主島,這什麽事啊。
“主島開放,我們上去觀光,隨便打打幹擾我們觀光的人。
並且立誌於,最後能夠坐到那個王座上,洗牌這裏的一切。
就是我們的觀光任務。”
軒轅澈淡淡的開口,說的很是……
雲召聽言,沉默了片刻後,看著軒轅澈道:“我從來還不知道,你居然還有幽默的時候。”
回應他的則是軒轅澈的一個冷眼。
“注意,我要加速了。”雲召的話音才落下,歐陽於飛略微嚴肅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小船的速度一下提升了起來。
隻見一葉輕舟在海浪中起伏穿行,就想飛燕穿雲一般。
浪花更是不時在船沿兩邊爆開,淋濕了船上四人一身。
龐大無比的黑影,在歐陽於飛的急駛中,漸漸的矗立在了眼前。
耳邊也在冥島主島出現的同時,傳來陣陣的猶如萬馬奔騰的海流攪拌漩渦碰撞聲。
“注意了,這裏有海漩渦。”
歐陽於飛駕馭著小船,沉聲道。
軒轅澈和琉月,雲召,齊齊舉目四望,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
隻見青黃兩種不同顏色的海流在他們前麵,海島的兩側,各自急漩成兩個漩渦。
漩渦中心的四周,海水不停的旋出轉進。
上下翻騰著,飛速的旋轉著,就好像那海水煮沸了一般。
那水流之間的碰撞聲。
那激烈的旋轉帶起的空氣被撕裂的聲音。
驚天動地,震的人耳朵嗡嗡作響。
那被兩大漩渦帶起的海水,四濺而出,朝著四麵八方濺落而來。
打在身上,幾乎如拳頭一般生硬和疼痛。
那力量,幾乎可以碾碎一切。
軒轅澈,琉月,雲召,都凝神,微微皺起了眉頭。
眼前,海浪在掩飾峽灣中衝蕩。
這般的反複碰撞和回流下,也激漩起無數的暗流漩渦。
放眼望去,但見黃,青,白,三色的波浪在海麵翻滾。
整個天地都好似在動蕩。
歐陽於飛駕馭的這一葉小船,此時此地,幾乎如浮萍般無力。
摸了一把濺在臉上的海水,雲召側頭看著一臉沉穩的歐陽於飛。
“海下凶險,上島就相對戒備不嚴,海裏風平浪靜,上島就是刀光劍影,你選那一個。”
歐陽於飛給雲召扔了個斜眼。
雲召立刻轉頭,不在看向歐陽於飛,算他白控訴。
船行越來越近,漩渦的威力就越來越大。
身邊險灘暗礁,星羅密布,簡直就是險之又險。
抬頭,矗立在麵前的冥島主島,已經展現在眼前。
不是清幽宜人,不是神仙府邸,而是崢嶸獰惡,氣勢懾人。
那煙霧繚繞的雲霧漂浮在黑色的山峰間,高可萬仞的黑山,俯視著世界的一切。
讓人望而生寒。
而就在那黑山腳下,崖石上方。
兩個全身漆黑的墨字橫陳在血紅的崖石上麵。
冥島。
張牙舞爪,猶如巨龍要破空而出,傲視世界一切,奪人呼吸。
從沒想道冥島光是氣勢,已經如此攝人。
琉月,軒轅澈,雲召,對視了一眼,眼中光芒凜冽。
夕陽穿破薄霧,那橘紅的光芒灑在海麵上。
東西兩海的分界麵,就像一條長蛇般橫陳在海麵上,筆直一線。
把蒼茫的大海一分為叮
而就在著一分為二的海麵上,盤旋在軒轅澈等人眼前的兩大漩渦,就在分界線的左右。
琉月眼尖,加之又熟悉水性。
借著橘紅的光芒,一眼就看見了兩大漩渦的中間那條分界線上。
激烈的水流被兩邊的漩渦帶起來,似一道飛箭般朝著前方筆直射去,撞上崖邊的岩石上,濺起丈高的浪花。
“走這裏。”
琉月當即朝那一指。
“對。”歐陽於飛打了個響指。
這是唯一可以上島的活路。
“注意了。”歐陽於飛打了個響指後,沉下聲。
沒有在過多的叮囑,不過軒轅澈和雲召琉月,也早就凝神準備了。
駕馭著船隻,歐陽於飛小心翼翼的沿著那條分界線,接近那兩處巨大的漩渦。
一入漩渦的勢力範圍。
那強製的牽扯力,瞬間讓小船擺脫了歐陽於飛的操控,幾乎撕裂一切。
就算坐在船隻上,琉月也覺得肌膚一緊。
那憑空而起的撕扯力,把人朝著四麵八方拉扯。
好像有人生生的要撕裂她。
不等琉月神色扭曲,那已經進入漩渦勢力範圍內的小船,突然間如箭離弦,朝著前方的崖壁就衝了過去。
他們進入了那條分界線。
從來沒有的快,從來沒有的速度,那幾乎如飛。
刹那之間,小船已經順著那筆直的分界線,衝到了兩大漩渦的中間。
船快如電。
船上的四人隻覺得耳邊風聲呼呼狂吹。
坐下小船與其說是在隨波逐浪。
不如說是在一瀉千裏。
在這狂猛的自然界力量中,一頭朝著那已經近在咫尺的崖石撞去。
風聲勁急,奇快如電。
就在那小船要一頭撞上那崖石的一刹那。
坐在船上,猶如磐石一般任憑兩大漩渦的力量拉扯,也動也不動的雲召和歐陽於飛,突然同時身形一閃,衝天而起。
朝著那崖石上衝去。
同一刻,軒轅澈反手一把,緊抓住琉月。
猶如大鵬飛射,後發先至,朝著崖石上就衝去。
四人腳尖剛剛落點,還不等在提起一口氣。
身後砰的一聲輕響,緊接著一道排山倒海的巨浪也跟著撲到。
那猛烈的攻擊,直直襲上四人的背部。
任憑武功如此之強的四人,也一個屹立不住。
被巨浪打了幾個跟頭,朝著前麵就撞去。
被撞出好幾個跟頭,四個人才停了下來,渾身上下卻早已經濕透。
摸了一把臉上的水,雲召嘴角**,一邊回頭看向身後,一邊道:“這力量簡直太霸……”
一話還沒說完,雲召突然住了口,隻那嘴角的**,越發的迅速。
琉月,軒轅澈見此,齊齊轉頭看去。
隻見那小船已經無影無蹤,海麵上隻剩下手指大小的粉末。
對,一塊一塊的粉末。
而這粉末在那排空的海浪中,被一個浪頭卷下,立刻就消失的真正無影無蹤。
連個渣滓都沒有剩下。
見此,軒轅澈,雲召,琉月,對視一眼。
若是他們慢的半分,此時,估計他們也會被那兩大漩渦撕成粉末,片都不剩下一個。
“走吧。”抖了抖濕透的衣服,歐陽於飛到是最鎮定的人。
軒轅澈,琉月,雲召,齊齊籲了一口氣,轉身。
麵上已然恢複了平靜和沉穩。
他們到也不至於如此就嚇到。
轉過身,崖石上的一切立刻就映入了幾人的眼。
眼前,滿眼黑影重重,森嚴羅列。
大大小小的石塊毫無規律,雜亂無章的縱橫在眼前。
漆黑的石林勾勒起無比陰森的氣息,一種猙獰的氣勢使人不安。
而就在這石林的最前麵,一黑如墨的千斤巨石森嚴矗立。
那石壁好像被人生生砍去一般,那光滑如水的石麵上,一血紅的大字張牙舞爪的深刻在上麵,讓人觸目驚心。
“殺。”
天堂地獄
天堂地獄
一字橫空,血腥味透骨而出。
軒轅澈看著此字不由微微的皺了皺眉,皺眉的同時眼中嘲諷之色一閃。
這點氣勢就想嚇退他們?
簡直就是笑話。
當下,起步就跟著當前的歐陽於飛朝前走去。
然,一步才走過那血紅的殺字,軒轅澈突然一頓,停下腳步。
回頭,視線直直鎖定在那崖石上麵。
同時,緊跟其後的雲召也臉色微變,伸出手朝那殺字臨摹去,同時道:“這字……”
伴隨著雲召的手指臨摹,隻見那字跡邊痕圓滑細膩,氣勢栩栩如生。
不是雕刻而成。
這分明就是由指力生生在岩石上刻畫而成。
居然深入岩石半指。
雲召和軒轅澈無聲的對視了一眼。
眼中都閃過絕對的震駭。
好強的指力,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真正的不可思議。
若不是親見,兩人絕難想象世間居然真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武功,和這麽深厚的內力。
走在軒轅澈身旁的琉月。
那本就是從地獄裏鍛煉出來的。
那裏在乎這點陰森氣勢,那是完全當做無視。
此時,眼角見軒轅澈和雲召臉色怪異,不由停步,壓低了聲音道:“這字怎麽了?”
軒轅澈和雲召沒有出聲。
那當先而走的歐陽於飛,聽言頭也沒回,淡淡的道:“就是那無相金剛的徒弟,以指力刻畫而成。
而金剛之位,島上有二十四尊。”
此話一落。
本就震駭的軒轅澈和雲召,眉心緊皺,越發的說不出話來。
就那無相金剛的徒弟,都擁有如此強悍的內力。
還不談師傅。
二十四尊?二十四個同那無相金剛一樣實力的人?
這冥島,到底是怎麽的臥虎藏龍?
相對於軒轅澈和雲召的震驚,琉月則揮了揮已經戴上天蠶絲手套的手,在那崖石上比了比。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
她可以一擊在這巨石上揮出個大洞。
卻無法做到任何以指力刻畫字跡。
那怕,她戴著改良過的天蠶絲手套。
當下,軒轅澈,琉月,雲召,三人對視了一眼。
沒有任何語言的交流。
隻是那全身的戒備都提了起來。
或許,他們對冥島的強悍嚴重估計不足。
就在三人的這一對視中。
前方一直領頭沒有停步的歐陽於飛,突然停步,轉過頭來看著他們三個,緩緩的,卻嚴肅之極的道。
“二十四尊金剛使者上,還有比他們更強的存在。
你們,還可以選擇離開還是繼續。
要繼續,就要有隨時把命留在這裏的覺悟。”
歐陽於飛的聲音很沉,從來沒有的沉。
那眼中的嚴肅也是從來沒有的嚴正,完全有別他一貫的風流瀟灑,悠閑自若。
耳裏聽著歐陽於飛的話,軒轅澈轉過頭,冷冷的看了歐陽於飛一眼,什麽話都沒說,直接抬步就朝前走。
琉月則是白了歐陽於飛一眼,無視他,走過。
雲召落在最後,與歐陽於飛擦肩而過的時候,慢條斯理的拋下一句:“離開就能活了?”
歐陽於飛聽著這句,就算麵色是從來沒有的嚴肅,也不禁笑了。
不能,既然不能活,那就拚了。
當下,輕笑著卻仿佛輕鬆了很多的歐陽於飛,轉身就與軒轅澈等三人,並肩進入那陰森的石林。
石林橫布縱橫,看起來毫無規律。
實則驟然一望,卻疏密有致。
一入林中,亂石仿佛一下就活了,被賦予上了凶惡的生命。
石塊形態猙獰作勢,隱約中像是埋伏著千軍萬馬。
殺氣重重,危機無限。
仿佛步步隱危,處處藏險。
壓人的氣勢咆哮而出,一淡淡的黑霧,快速從石林中升騰起來。
籠罩在四人的視線前方。
琉月見此不由微微一皺眉,回頭一望。
不過咫尺之間,他們的後路就已經消失不見。
這是,進入了陣中?
心中正轉念,身旁軒轅澈的手已經伸過來靜靜的握住了她的手。
琉月也不推讓,嘶懂陣法,她身邊的這幾個可都是高手。
“五行八卦陣?”雲召眺望了一眼。
“五行正反八卦挪移陣。”軒轅澈改正了幾個字。
雲召聽言揚揚眉,多餘的話不說,直接跟著軒轅澈的腳步就朝石林深處走去。
一旁的歐陽於飛則笑了笑道:“早就知你陣法不錯,今日看來,果然有點門道。”
正反挪移,可就不是普通的五行八卦陣了。
那威力,在加榷。
“什麽時候比一場?”
“好。”
四人交談著,在陣法中肆意穿梭而過。
把這冥島的守護陣勢,視若無物。
四人快速的穿過黝黑的石林,幾個旋轉,眼前豁然一亮,密布的石林敞開了來。
眼前的景象,就饒是軒轅澈,琉月,雲召,歐陽於飛,四個人都是膽大包天的家夥。
不知道見過多少地獄畫麵。
看見眼前的場景,也觸目驚心起來。
一個個呆愣當地。
隻見,幾人的眼前敞開的石林裏。
一個巨大的深坑橫陳在幾人的眼前。
巨坑很大,幾乎長寬都達十幾丈,一眼幾乎看不見邊緣。
深黑色的土地,孕育著這樣的深坑,隻這樣一個深坑,看上去就讓人觸目驚心。
而在這深坑裏,隻見斷肢殘臂遍地皆是,密密麻麻。
就像糞土一般任意的丟棄著。
好像是一場慘無人道的大屠殺後留下的遺跡。
而在這密密麻麻的斷肢當中。
也有相對完整的軀體。
小手,小腳,小身體。
那……那是一個個嬰孩大小左右的孩童屍體。
全部是這般大小的軀體。
橫陳與坑底,鋪滿整個這不見邊緣的深坑。
深秋時節的海風呼呼的飛過。
本來就帶著點腥臭的味道,此時蘊藏著這樣的氣味撲鼻而來。
一瞬間,幾乎讓琉月等人眩暈。
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味道。
雖然,此時已經深秋,那味道早已經淡了下去,卻也讓人刻骨銘心。
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動,四個人就這麽站立著,愣怔的望著。
這是一個埋葬嬰孩的深坑。
這……這要多少嬰孩,才能鑄就出這麽大的一個埋葬地。
天……
這是為了什麽,要埋葬掉這麽多的嬰孩?
這是為了什麽,要殘殺這麽多的嬰孩?
嘴角**,琉月算是見過戰場廝殺,皚皚白骨成群的人了。
此時也不禁深深的皺眉。
“這是怎麽回事?”雲召眼中厲色閃動,問出的話語已經帶上了戾氣。
戰場無父子,戰場血腥。
這一點,他們是發動者,他們自己心裏明白。
因此,他們自認絕對不是什麽善良之人。
對於戰場屠殺和白骨坑,都可做到麵不改色。
但是,這是嬰孩。
這裏幾乎全部是才出生的嬰孩。
為什麽要殘殺他們?
為什麽要才賦予了他們生命,就殘忍的丟棄?
他們到底犯了什麽罪?
太過分了,簡直太過分了。
這簡直就是沒有人性。
雲召的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
海風吹拂,歐陽於飛的黑發在風中繚亂。
看著眼前的巨坑,歐陽於飛眼中閃過一絲愣怔,哀痛之後,隻剩下深深的哀傷。
但是那哀傷,隻在歐陽於飛眼中一閃而過,就被深深的掩埋了起來。
那風流的麵容上,是平靜,絕對的平靜和冷靜。
抬頭望了眼夕陽籠罩下的天空。
歐陽於飛很輕很輕的道:“我也是第一次到這裏來,這個方向是島上的禁地,任何人都不準入,包括曾經的我。”
歐陽於飛的聲音很淡,很輕,幾乎如那空氣。
他也是第一次。
那麽這未完的下麵的意思就是,他也不知道。
雲召聽言不由深深的皺了皺眉。
而琉月則微微側頭,看了一眼歐陽於飛。
他也是第一次來,歐陽於飛隻說了他是第一來。
並沒表示,他不知道這事情。
他用了一個含糊的論調。
琉月聽出了歐陽於飛的含糊,但是沒有追問。
歐陽於飛要說,他自然會說的。
“走吧,這裏最好不要久待。”沒有追問歐陽於飛,琉月沉聲開口道。
這麽多的嬰孩屍體,就這麽暴露在空氣中。
這會有屍毒產生。
對人體有相當大的傷害。
能不要沾染上,就最好不要沾染上。
聽了琉月的話,歐陽於飛點了點頭,伸手塞給三人一黑色藥丸,示意服下後,抬眼辨別了一下方向和路道,繞著這個萬人坑,朝前領路。
四個人默不作聲的在萬人坑周邊走過。
越接近這萬人坑,裏麵的情況看的越發的清常
那巨坑下麵,最底層的周邊有些地方,白骨穿過黑色的土壤,暴露出一絲半點。
顯然,曾經他們也是被好好掩埋住的。
然而,在這最底層上,那皚皚白骨就凜亂起來。
上麵亂七八糟的灑了些土壤。
看起來很匆忙和不細致。
而最上層,就已經什麽都沒有。
就那麽直接扔在了上麵。
就好像是在扔垃圾,扔了過後,就不在過問。
那怕是,掩埋。
琉月越往前走越是駭然。
這麽多的嬰孩屍骨,除去那些白骨,有很多還是近期的。
那幾乎鋪滿了上麵一層。
那石灰岩的粉末灑在上麵,看上去越發的猙獰。
不過猙獰到是其次,而是數量。
太多了,這麽多的嬰孩。
這幾乎是一個巨大的城鎮,才能擁有的誕生的數量。
全部抹殺。
這樣的量,幾乎抹殺了整個新生代。
這是在做什麽?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等於是抹殺了未來,抹殺了希望啊。
頭頂夕陽沉淪,那橘紅的光澤斜斜的灑下。
巨坑周邊巨大的黑色石林,在夕陽下被拉扯出巨大的黑色影子。
斜斜的投射在這巨坑當中。
那種陰暗而悲涼的氣息,以及那種猙獰的氣勢。
陰測測的,越發讓人不寒而栗。
好似行走在地獄的邊緣。
歐陽於飛,軒轅澈,琉月,雲召,四人默默的行走著,寂靜無聲,很壓抑,很沉默。
“為什麽?”就在這份壓抑中。
自從看見這巨坑,就一直沒有說話的軒轅澈突然開口。
聲音很沉,沉的帶著難以言喻的沙啞。
抬起頭,軒轅澈深深的看著歐陽於飛,那眼中的神情太過複雜。
“我來過冥島,草長鶯飛,蝶飛蜂繞,泉水清澈,盛世美景,那是一個神仙府邸。
是一個完全超越了中原,讓人可以樂不思蜀的仙境。
不是這樣。
不是這猙獰黑山,不是這嬰孩枯骨,不是這窮山惡水,不是這陰森地獄。
歐陽於飛,你告訴我,這到底是不是冥島?”
看著歐陽於飛,軒轅澈聲音很沉。
他來過的,他來過這裏醫治他的傷勢。
那時候,他所見到的是怎樣一片仙境。
島上居民謙和有禮,親愛有加。
把人性的友善發揮到了極致。
而那島嶼上的仙山神湖,蔥翠碧藍,上麵盛開著無數的天材地寶。
一鋤頭挖下去,就可挖一百年人參的資源豐富。
那種蜂圍蝶繞的美景,是其他地方根本就不具備的。
那簡直就是海外仙山,神仙住所。
那裏是今日這崢嶸海景。
獰惡山水,血腥氣息。
這,不是那個他記憶中的冥島,不是。
聽著軒轅澈的問話,歐陽於飛背對著三人的嘴角勾勒起一絲苦笑,一絲莫可名狀的苦笑。
那裏麵蘊藏的是一種悲哀。
沒有回頭,歐陽於飛再度抬頭看了一眼這天地。
“沒錯,這就是你來過的冥島,這就是那神仙府邸。
你見過的景色沒有變,沒有被毀,隻不夠在這裏而已。”
抬頭深吸了一口氣,歐陽於飛轉頭身看著軒轅澈,琉月,雲召,沉聲道:“看見那高可萬仞的冥山沒有。
那就是冥島上的分水嶺。
那一方,是居住地。
而這一方,是禁地。
連冥島王尊都沒有權力踏入的禁地。”
此話一落,滿麵肅容的軒轅澈琉月和雲召等三人,齊齊盯著歐陽於飛,那為什麽……
“禁地,雖然我沒來過,但是並不表示我不知道方位。
這一方,看守實力強大,但是是從內到外的防守。
而不是其他地方,從外由內的防守。
對我們很有利。
所以,我選擇了這個位置上島。
別在問我為什麽是這樣的情況,我回答不出。”
快速的扔下這些話,歐陽於飛突然提速,朝著前方就衝了過去。
那背影在蒼茫的夕陽下。
籠罩著一股一閃而逝的濃濃的悲哀和憤怒。
當下,軒轅澈,琉月,雲召,對視了一眼,在未說任何話,起步就朝歐陽於飛身後跟去。
不需要問,沿途,他們有眼睛會看。
他們遲早會知道。
四人身形如電,瞬息功夫就到了石林的出口。
眼看就要出得石林。
突然間一股強悍之極的力量,臨空猶如閃電劈射而來。
前方當先奔行的歐陽於飛快若奔馬的身體一頓,身在半空強行一瞬間,身體一扭,一個後空翻就朝後射來。
緊跟其後的軒轅澈變招也快。
手在腰間一抹,軟劍橫空出鞘,一劍就對了上去。
“轟。”隻聽一聲沉悶的碰撞聲響過。
軒轅澈一個抗拒不住,連連後退幾步。
然就在軒轅澈後退的一瞬間,琉月手中匕首一橫。
那食指如切豆腐,直直**了琉月身旁的石山,直沒入指跟。
好犀利的指風和力量。
一個直衝與那熱擦身而過,琉月冷眼一斜。
手指在已經射出去的天蠶絲上一點,那被那男人避開的天蠶絲,立刻一個饒頭,直接橫過了那男人的頸項。
琉月頓時反手一抓,一把抓住了天蠶絲的兩頭。
就如當**用琴弦殺人一般。
天蠶絲快如閃電的一下橫陳在了那人的頸項之上。
琉月狠命一收,就朝下勒。
該人眼中冰冷之色一閃,不顧頸項上的絲線,反手就朝身後的琉月腦門抓去,勢要抓出幾個窟粒
兩人距離本近,這一抓下眼看琉月就要難逃毒手。
那帶劍狂砍而上的雲召和斜身攻上的軒轅澈同時到了。
手中雙劍合璧,氣息驚人。
瞬間,隻見血花一閃。
那人的胸腹同時開了兩個大洞。
而反掌去抓琉月的手,被歐陽於飛一劍橫攔了去。
血色迸裂,那處在四人圍攻中的男人,喉頭咕咕連聲,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隻是那惡毒的眼,滿含怨怒的眼,深深的鎖定歐陽於飛。
就算是氣絕身亡,也沒有轉動過一秒。
“靠。”收了手中的天蠶絲,琉月突然罵了一句髒話。
視線掃中了那對麵的石塊,上麵一個深深的大洞。
要是剛才她慢了一點,那麽此時早腦漿迸裂了。
這麽個守大坑的人都是如此武功。
還要他們四個人出手,簡直就是無語。
“沒事吧?”軒轅澈走近琉月。
“沒事。”
“這就是那無相金剛的弟子。”琉月的話音才落下,歐陽於飛就冷冷的出口道。
點點頭,雲召沒有答話。
就看這人臨死也那麽惡毒的看著歐陽於飛,就知道身份差不了多遠。
歐陽於飛也不需要軒轅澈等回答。
直接一劍挑起這守衛這裏的無相金剛的大弟子,朝著巨坑扔下去。
一邊沉聲道:“走。”
這是禁地,防守的人很少,這是一大優勢。
不過,那防守的人都是高級別的。
碰上一個還好應付,要是被這打動聲吸引來幾個,那他們估計立刻就要玩完。
琉月等三人聽言,立刻二話不說跟著歐陽於飛就沒入了石林外。
天上的金烏緩緩的西沉。
那種日暮,把這黑山黑土映照的越發的陰森。
“冥島分茹防線,茹防線上有三道必過的關卡把守。
第一層防線,就是海岸和這外島百裏範圍,是第一層,相對比較薄弱。
第二層,是緊接著這百裏範圍在往內推兩百裏,這四海第二層防線,那防守與第一層不可同日而語。
至於第茹,那就是王宮所在的冥島中心。
那裏的防禦,等我們過了這兩層在說。”
金烏落下,**東升,朦朦朧朧的黑開始彌漫天地。
歐陽於飛領著軒轅澈,琉月,雲召,一邊朝冥島王宮所在地飛奔,一邊快速的介紹道。
琉月一聽,這下好。
十日時間,也不說沿途受到的阻攔,光這道路就是三百多裏。
還真是項艱巨的人物。
“第一層防守,我們主要要注意……”
夜色中,歐陽於飛疾奔的身形突然停下,好似一道利劍戛然而止,那種感覺詭異之極。
然而,同一刻,飛奔的軒轅澈,琉月,雲召,三人也同時停下。
四個人瞬息之間,就好似那石頭,整個的僵硬了。
月光透過樹梢從天空中灑下。
把四人前後左右的景色都照耀的纖毫畢現。
在這月色中,隻見琉月等四人前方。
與那無相金剛弟子穿著同一款黑色長袍的人,正從林間緩緩的走出。
密密麻麻,一眼看上去,幾乎有百來十個。
緩步而來,朝著他們,那黑色袍子在夜色下,升騰起無邊的猙獰。
悄無聲息就包圍了他們。
一個無相金剛的弟子,就要他們四人聯手絞殺。
此時,上百個此等功力的人,他們……
月色皎潔,令人窒息的壓抑在空中蔓延。
月懷孕了
月懷孕了
一種寒毛直豎的感覺從背脊升出。
軒轅澈,琉月,雲召,第一時間擺出了最尖銳的攻防姿態。
避讓不了,那就隻有死拚。
“不要碰他們,快,後退。”
就在軒轅澈等三人擺出攻擊姿態的一刹那,歐陽於飛突然出聲,並且快速就朝後退。
不要碰他們?後退?
琉月等三人不由一愣,這啥意思?
然而不等他們揣摩過來,暗影中的百來人已經走了近來。
那眉目輪廓在月色的照耀下,纖毫畢現。
看清楚麵前眾人的容貌,軒轅澈,琉月,雲召,齊齊震撼在當地,動都不知道動一下。
隻見那潔白月色中,身穿黑袍的人看似緩慢,實則飛快的行了過來。
他們一個個步伐呆滯,關節僵硬。
離的近了,還隱隱約約能夠帖哢嚓哢嚓的摩擦聲。
月光照在他們的臉上。
天,那是什麽臉。
方方正正的腦袋上,雙眉濃黑而僵硬,雙眼就如那死魚,呆板的不是一點半點。
鼻子挺翹著,但是怎麽看怎麽是個擺設。
雙唇紅豔著,卻是人體怎麽也達不到的色澤。
這……這……
這是一群木頭人。
琉月嘴角急抽,不敢置信的眼光順著那木頭人的腦袋看下去。
木頭的頸項,那低垂著握著長刀的手,是木頭。
那籠罩在袍子下,看不見,但是憑借著如此僵硬的步伐。
也不難看出,也是木頭。
這百來十個是木頭人,真真切切的木頭人。
難怪歐陽於飛喊不要碰他們,在這麽近的距離下居然敢出聲。
這就是因為他們袒見,他們沒有耳朵。
天啦,琉月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木頭人。
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而在琉月震驚的同時,軒轅澈和雲召更是呆愣的眼都不知道眨一下。
“這到底是什麽世界?”
軒轅澈懵懵懂懂的冒出一句話。
向來理智的他,此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震撼了。
“不知道,太……太……”
雲召目不轉睛的看著離他越來越近的木頭人,回答不出。
這簡直比看見一群被人控製了靈魂的僵屍,都還要震撼和可怕。
特別是他們越來越近。
他已經可以很清晰的看清常
他們各自間沒有任何的牽扯東西,沒有任何可以操控他們的東西。
他們之間都隔著一定的距離,隊列保持的相當整齊。
沒有繩索,沒有絲線,隻有空氣。
他們,完全是自己在走。
雲召悲憤了,那雙腳釘在原地,幾乎都不知道動。
“往後退,不要攔他們的路。”
歐陽於飛眼見如此,不由朝著攔路的雲召,軒轅澈和琉月就大喊。
被歐陽於飛的話震了一下,琉月和軒轅澈下意識的往後退。
而雲召連下意識都被震驚了,沒動。
“木牛流馬?”一步退後,琉月死盯著那木頭人的雙眼,突然側眼看著歐陽於飛。
“什麽東西?”歐陽於飛一愣,回看著琉月。
琉月聽言嘴角抽了抽,是她錯了,怎麽朝歐陽於飛冒這樣的話。
飼得她看過一本曆史書。
中國古代三國兩晉南北朝中的三國時候,一個著名的人物諸葛亮,能掐會算,懂天地變化,知人世玄機。
曾經就製作出過木牛流馬這個東西。
木頭製作的牛和馬,自己會動,幫著諸葛亮運送物資,始稱木牛流馬。
對其他琉月記得不清楚,因為她實在沒什麽興趣。
不過到是真的記得了這個木牛流馬,原因就是太過稀奇。
而沒想到今日居然見到這樣同樣原理的會動的木頭人。
琉月覺得自己圓滿了。
沒懂琉月的話是什麽意思,不過從琉月的眼神中看出來琉月翼達的,天才。
歐陽於飛緩緩道:“冥島從來不缺天才。”
耳裏聽著琉月和歐陽於飛的交談。
軒轅澈側了側頭看著琉月,以眼神詢問,啥意思?
然不等琉月解釋,那按照這一定路線走過來的木頭人,已經走到了雲召的麵前。
而顯然雲召還在愣怔中,讓也不知道讓的同時,居然伸出手去摸麵前走進的木頭人。
像是益認他們的真假。
“你不要命了,快讓開,快。”歐陽於飛斜眼看見,不由臉色大變。
陡然的大喝,讓雲召一驚。
然而,他的手也已經摸上了最近的那一個木頭人。
“哢嚓。”一聲輕微的響動聲起。
然而就在這一聲輕響中,離的如此之近的軒轅澈和琉月,都沒看清楚這些木頭人是怎麽動的。
那緊握在他們手中的長刀,就已經臨空朝著雲召的方向就砍去。
一百多把大刀,手起刀落。
雲召到底也是雲召。
一聽歐陽於飛大喝,立刻感覺不妙,身形一扭,一個地堂滾貼著地麵,就朝木頭人的陣營外射去。
同一刻,歐陽於飛動作也快。
想也不想一把抓起腳邊一磨盤大的石頭,朝著木頭人陣營中,雲召的方向投擲而去。
“砰。”靜怡的夜中一聲清脆之極的大響。
一百多個木頭人同時出刀,同時收刀。
然後,開始沿著固定的方向,機械的朝前走去。
夜風清涼,呼呼吹過,讓人背脊發寒。
沒有人說話,軒轅澈和琉月死盯著雲召剛才站立的地方。
石片,薄薄的,幾乎隻有手指頭那麽寬,手掌那麽長。
相當的規律,一片大的也沒有,一片小的也沒有。
全部都是如此的大小,厚薄。
一共一百多片,灑落在地麵上。
在月光下,散發著冰冷的潔白。
在另一邊蹲在草地上的雲召,嘴唇煞白,那瞪著這些石片的雙眼,幾乎要凸出來。
那一塊磨盤大的石頭,就這麽一刀,被分割成了這麽多大小均等的石片。
要一擊擊碎這樣的大石,很容易,不具備驚訝的力量。
但是,要把易碎的石頭,如此分割的平平整整,大小均一。
這個配合度,這個力量……
雲召的臉慘白著,剛才要不是歐陽於飛提醒的快。
現在恐怕這地麵不是石片,而是他的肉片。
一片一片大小均一……
一想道這裏,雲召的臉越發的白了。
這廂,軒轅澈和琉月瞪了半響後,同一刻轉頭,對視了一眼。
然而,齊齊的搖頭。
要殺這木頭人不難。
就算這木頭人製作的在怎麽精良,也不可能有人的智慧和應變能力,及高強霸道的武功。
但是,這樣的配合,天衣無縫的配合。
他們就是來個十個同樣的高手,也打不破。
毀十個,還有九十幾個,毀二十個,還有八十多個……
他們,那裏來這麽多**。
看著軒轅澈,琉月,雲召,臉上變色。
歐陽於飛輕笑了笑道:“無妨,他們雖然厲害,不過你們不要去碰他們就好了。
這東西,畢竟是死物。”
打不過,我還躲不過,木頭人是厲害,不過終有限製。
夜風呼呼刮過,樹梢沙沙出聲,琉月,軒轅澈,雲召,都不說話,跟著歐陽於飛就往前走。
這地方,簡直就是詭異。
希望,駐守第一關的不是這些個木頭人。
雖然心中震撼,不過四人的速度還是很快。
在石林,樹林,草地中飛射而過,在月色下隻見殘影無數。
走這個方向果然有利有弊。
雖然遇上的都是極品,但是沿途確實沒有什麽人。
歐陽於飛等人奔走間,相當的快捷。
黑夜籠罩,琉月等沒有停,十日時間不多,能利用起來就利用起來。
漆黑籠罩大地,銀白月光皎潔。
把著山河籠罩的除了黑就是白和紅。
紅?這時候哪裏來的紅?歐陽於飛微微一冷。
四人抬頭,看著前方的黑夜裏,紅光閃耀,雖然未有半邊頭都被映紅,但是卻也不容小視。
“放火?他們知道我們走這邊?”軒轅澈壓低了聲音,有點驚訝。
這時候,不可能是放火燒麥稈吧。
難道是知道他們走這邊,所以放火攔路?
沒有回答,誰也不知道,誰都沒有通天的眼。
“走,看看在說。”歐陽於飛同樣壓低了聲音.
話音落下,當即提速朝著前方火紅光芒的方向射去。
軒轅澈提著琉月在後,與雲召快速跟上。
琉月不會輕功,一路奔行,倒是最省力的一個。
四人速度奇快,在這風吹草地沙沙聲中,一絲聲響都沒有發出,快速的靠近。
四人越是奔近,那火光就越是顯露了出來。
伴隨著風聲,隱隱約約的慘叫也傳了過來。
四人不由一愣,這什麽意思、
心中尋思,腳下速度到是不慢,翻過小山丘,前方的情況立刻暴露在四人的麵前。
一個火紅的火圈。
黑夜裏,一個偌大的,幾乎連綿幾裏的火焰,成圓形包圍了前方那一塊地界,正在熊熊燃燒著。
朝著火圈裏麵蔓延而去。
沒有了山丘的阻擋,那慘叫聲越發的清晰起來。
震耳欲聾,絕望極致。
就算是心性如琉月等如此堅穩的,也不由被這慘叫勾的心思起伏不定。
對視了一眼,軒轅澈眼中閃過濃濃的疑問。
這是什麽意思?冥島窩裏反?還是有另外的人上了冥島,正在找他們的黴氣?
無法回答,歐陽於飛也不知道。
隻有再度往前移動,好仔細看個究竟。
火焰騰飛,不算太大,但是卻絕對聲勢驚人。
借著火焰的光澤,琉月清楚的看見那被火圈包圍的中心。
那是一個小村莊一般的摸樣。
有房子,有田地,錯落有致的排列著,在火焰的光芒下,散發著詭異的紅光。
而這火焰就是以這整個村莊為目標,封鎖了所有的後路。
這是在縱火焚燒這小小的村莊。
滅莊,這……
這是要毀滅整個村莊。
琉月眉頭微皺,這冥島搞什麽?
眉頭緊皺,目光卻沒有停下,琉月快速的掃過火焰周邊的情況,就朝被包圍在最內裏的位置看去。
慘叫驚天,村莊中的人好像都聚集在了中央位置。
那悲憤的尖叫,讓人膽寒。
借著火光,琉月清楚的看見那些被包裹在火圈中的人。
瘋狂的試圖衝出火圈,卻無能為力。
隻能瘋狂的咒罵,隻能絕望的哭泣,隻能無淚的慘呼。
“天,你們快看那些人,看他們身上。”
就在這哭泣尖叫聲中,身邊的雲召突然一聲低低的驚呼,語氣中說不出來的惶然和驚恐。
琉月聽言不由眉頭一皺。
這麽驚恐的聲音,雲召不是一個沒見過世麵的人,為何會用這樣的語氣,他到底看到了什麽?
心中盤算,眼卻快速的集中到了雲召所說的火圈中的人身上。
一眼見下,琉月一瞬間幾乎覺得呼吸都停止了。
隻見那火光映襯中,那些驚恐尖叫的人,身上都生滿了白斑。
密密麻麻,慘不忍睹。
隔的稍微近一點的,幾乎可以清楚的看見他們的臉。
鼻子塌陷,臉上潰爛,寸許厚的嘴唇塌去了一半,眼眶深陷。
那黑黑白白的臉色,那露出來的手臂,大腿。
全部都是如此的情況,令人望而生畏。
而在這些奔跑瘋狂的白斑人身後。
那村莊中央位置聚集的人,則讓琉月騰的瞪大了雙眼。
也許,那些已經算不上是人。
隻見他們在村莊的中央位置蠕動著。
缺胳膊,斷腿的,讓他們沒有辦法跑,也跑不動,隻能移動。
那臉,在火光下,已經無法看了。
然而這還不是最驚恐的。
在他們的身後,很多隱藏在陰影中的人,竟然都是斷腿殘肢的怪物。
甚至有的已經皮肉皆爛,四肢全斷。
身軀隻剩下一團。
卻任像驅蟲般蠕蠕而動。
琉月無意識的深吸了一口氣。
明明處在火焰飛騰,炙熱一片的地界上。
此刻,卻一點也感覺不到這炙熱的溫度。
隻覺得一股涼氣從背脊上直竄而上,整個後背的寒毛唰的立起。
就想置身於鬼魅的陰森世界一般。
而額頭卻滲出點點汗珠,驚駭莫名,毛骨悚然。
“天啦。”在琉月看清郴焚燒的村莊中住的是什麽樣的人的時候,一片的軒轅澈也看了個清清楚常
就算是沉穩冷靜如他,也不由震驚的開口。
這簡直無法想象,這樣的畫麵,這樣的情況,這樣的焚燒,這樣的趕盡殺絕……
一切的一切都無法想象。
他從來沒有想到會在冥島上看到這樣的情況。
這簡直……這簡直……
軒轅澈已經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他此時的感覺。
“這就是冥島?你們這裏就是……?”
雲召整張臉都已經扭曲了起來,就算如此鐵血的人也不敢在看這樣的場麵,轉過頭,麵色慘白的看著歐陽於飛。
站在黑暗中,歐陽於飛臉上一閃而過驚訝後,麵色就沉了下來,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焚燒。
那雙盈滿風流的雙眼。
此時沒有哀傷,沒有悲痛,沒有同情。
甚至一點波動都沒有。
就好似在看一群螻蟻,或者在看一群本就該死不過此時正在走向毀滅的東西。
那眼底深處甚至帶著一點厭惡。
“歐陽於飛,我等著你的解釋。”
軒轅澈沒有回頭,但那聲音卻在這炙熱的空氣中,冰冷如斯。
他可以不問歐陽於飛為什麽要反叛冥島,為什麽要攻擊冥島。
但是,這樣詭異的場麵已經擺在了他的麵前。
他至少要知道為什麽?
他至少要知道冥島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
他可以幫他,因為他們兩的目的都是毀滅該毀滅的人。
但是,卻不是這樣,他討厭一頭霧水。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已經不想在去自己琢磨為了什麽。
火焰在燃燒,慘叫在繼續。
軒轅澈清楚的看見,那火焰包圍圈中。
入夜時分,他們才遇見過的木頭人,揮舞著大刀,在火圈中一刀一刀的揮下。
他們的身後,火焰在追著他們燃燒。
他們身上,甚至已經開始燃燒,卻還是隻知道朝前行走,機械的揮動大刀。
這是一種兩敗俱傷。
這是一種玉石俱焚。
這樣大的代價,他需要知道他們麵對的到底是什麽。
火光映照在歐陽於飛的眼中,火紅卻冰冷。
轉過頭,歐陽於飛看了一眼軒轅澈,緩緩的一個字一個字的道:“這個問題,我可……”
“嘔……”就在歐陽於飛開口的一瞬間。
一直注視著場麵中心的琉月,突然身體一躬,開始不斷的幹嘔。
軒轅澈見此不由一愣,琉月那身殺伐鐵血,就算是在慘烈的場麵,她都沒有動容過。
甚至可以說比他還硬。
今日,這是怎麽了?
心中驚訝,手卻快速的一手摟住琉月的腰,一手輕拍著琉月的背道:“怎麽了?不舒服?”
琉月彎在軒轅澈手臂上,聞聲搖了搖頭,卻止不住的幹嘔出聲。
刷不懼怕這樣的鐵血場麵。
但是,今日不知道怎麽了,那火焰帶起的焦味和眼前的場麵。
讓她胸口突然直冒酸水,控製都控製不住。
借著火光,看著琉月隻一瞬間,就嘔的臉頰蒼白,軒轅澈有點急了。
琉月身體好的很,一貫病都沒怎麽害過。
今日,怎麽一下就這麽折騰。
當下,一抱抱起琉月靠在他胸口,一邊快速撫摸著琉月的背。
一邊快聲道:“那裏不舒服?是不是這煙有毒?”
前一句對著琉月,後一句卻是向著歐陽於飛了,是不是這火焰內藏他們都發現不了的毒素。
歐陽於飛也被這琉月陡然的動靜給驚訝住了。
聽軒轅澈如此問,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後,皺眉搖頭道:“沒有毒.
在說一進這範圍我就給你們吃了避毒藥,不會……”
“輕聲,有人注意到我們這邊了。”
歐陽於飛話還沒有說完,雲召突然壓低了聲音沉聲快速道。
聞言,歐陽於飛和軒轅澈同時抬頭。
在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對麵,有暗影在晃動。
借著火光,可以隱隱約約看見有人在朝他們的方向快速移動。
“走。”歐陽於飛當即一揮手,轉身就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同一刻,軒轅澈立刻把吐的昏天黑地的琉月懶腰抱起,身形一縱就跟了上去。
雲召在後防護,四人快速的避了開去。
風過樹梢,夜色濃鬱。
一通疾奔,轉眼就已經把那小村莊給扔在了遠處。
那濃重的腥臭味道,消失在空中,隻剩下清爽的碧草味道。
窩在軒轅澈懷中不斷幹嘔的琉月,此時方好了許多起來,不在嘔吐。
軒轅澈見此,找了一個椅地方,放下琉月。
見琉月氣色又好了起來。
真正是病的快,好的也快。
“兄弟,你怎麽搞的?我從來沒見過你生病。”雲召看著琉月,皺了皺眉頭道。
平日不生病,突然生病,這可比平日裏常常生病的人來的厲害。
因此,不光軒轅澈,就連雲召和歐陽於飛都提了點心。
揉了揉眉心,琉月看了一眼麵前的三人,狀似寬慰三人的勾了勾嘴角道:“沒什麽大不了的。
就是心口剛才有點悶,膩味了而已。
不是什麽大事,沒事。”
此話一出,軒轅澈和雲召都是一臉不讚同的看著她。
而歐陽於飛則更是直接伸出手,就扣在了她了脈門上。
琉月見此笑笑,她的身體她還不知道,能跑能跳,好得不得了,今天這是偶然,是偶然情況。
當下看著軒轅澈道:“我真沒事。”
回應她的則是軒轅澈的臉一下就嚴肅了起來。
琉月見此一愣,順著軒轅澈的眼神看去。
就見抓著她脈門的歐陽於飛,一臉的怪異.
看上去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惱,又好像很煩躁,更多的則是不敢置信。
這臉色,別說軒轅澈和雲召緊張了,就她看著都緊張了。
但是,她真沒覺得那裏不對,這歐陽於飛多變的神色實在讓她覺得莫名其妙。
“於飛,你這是什麽臉色?”
“你真沒覺得你那裏不對?”琉月和歐陽於飛同時出口。
琉月搖頭,軒轅澈卻驚了:“出了什麽大問題?”
歐陽於飛抬頭,看著臉色凝重的軒轅澈,在掃一眼看似莫名其妙的琉月,嘴角抽了抽,扭曲了兩下。
“大問題到沒有,小問題有一個。”
頓了一頓,在三個人的目光熊熊中,歐陽於飛揚起了嘴角,緩緩的笑道:“你懷孕了。”
夜色,有一瞬間的凝頓。
“懷孕了啊,那不是什麽大問題……啊,懷孕了。”
雲召正鬆了一口氣,揮揮手放下心來,下一刻突然一個愣怔就跳了起來,唰的緊緊盯著琉月。
“我懷孕了?”琉月愣怔,手掌下意識的撫摸著小腹。
她有孩子了?
抱著琉月的軒轅澈則眨眨眼,麵無表情,然後在眨眨眼。
嘴角緩緩的勾勒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容,機械的轉頭看著雲召,在看過歐陽於飛,然後目光鎖定在琉月身上。
傻笑著,就差沒流口水的道:“嘿嘿,我有兒子了,嘿嘿。”
歐陽於飛見此,捂著臉轉過頭,至於嘛,有兒子喜傻了,丟人。
夜風吹拂而過,此時溫暖無雙。
第一關卡
第一關卡
“我當爹了,啊,我當爹了。”
低低的輕呼聲後,緊接著就是一聲大叫。
隻見那夜色朦朧中,軒轅澈突然一個骨碌跳起,抱住懷裏的琉月,哈哈大笑就在原地轉起圈來。
那摸樣兒說有多興奮,就有多興奮。
哈哈,他要當爹了,要當爹了。
“喂,喂,小聲點,小聲點,你不要命了。”
歐陽於飛被軒轅澈這麽一咋呼,也激的跳了起來,比手畫腳的朝喜極忘形的軒轅澈低喝道。
一旁愣怔過來的雲召,見此不由微微的勾勒起嘴角,笑了。
這輩子,還沒見過冷酷沉穩的軒轅澈,傻到這程度。
被軒轅澈抱在懷裏的琉月,被這麽一鬧騰,從微愣中醒悟過來。
不由嘴角高高的勾勒起。
一手撫摸著腹部,一手勾著軒轅澈的頭頸,眉角眼梢都是笑意:“我有孩子了,我要當娘了。”
當娘了,要當娘了,她有她自己的孩子了。
這曾經是她想都沒有想過的問題。
想都沒想過能夠得到的幸福。
此時,卻都得到了,都得到了。
怎容嘶喜歡,怎容嘶興奮。
軒轅澈抱著琉月,聞言使勁的點頭笑道:“我們有孩子了,我們有孩子了,我們有……”
說到這語聲有點發顫,幾乎說不出來。
喜的完全彎了眼睛的琉月,感覺到軒轅澈的情緒波動。
不由兩手都伸出,緊緊的摟住軒轅澈的脖子,把臉埋在了他的肩頭,緊緊的擁抱著。
他們太艱難了。
能夠走到這一天,能夠走到這一步。
經曆了太多,太多。
他們的感情得來不易,他們的孩子更加得來不易。
夜晚的秋風輕輕的拂過大地,帶來無限的溫柔和清涼。
月色朦朧,籠罩在相擁的兩人身上。
那是一種柔和的美。
站在一旁,雲召看著緊緊抱在一起的琉月和軒轅澈。
眼中閃過一絲羨慕,嘴角的笑容卻深了深。
祝福,此時,他已經沒有了其他什麽念頭,剩下的隻有祝福,對自己兄弟的祝福。
人生,能與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生育兒女。
那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情。
另一邊,歐陽於飛靠在山壁上,看著已經消聲的軒轅澈和琉月。
雙眼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
眼光緩緩的移了開去。
麵上依舊洋溢著鄙視和風流,但那眼卻深不見底,看不清那深處到底是什麽波動。
風過樹梢,今夜是個好夜。
良久的相擁和沉默後,歐陽於飛伸了個懶腰,打破沉默。
臉上揚起那上似笑非笑的神情,鄙視的道:“有完沒完,咬一輩子化石去啊?
都三個多月了,居然都沒發現,現在才來喜,真是。”
擁抱在一起的琉月和軒轅澈,聽言微微鬆了鬆。
軒轅澈手一伸,一把抱住琉月坐到他身上,一邊伸手摸著琉月的小腹,張大了嘴道:“都這麽大了啊。”
琉月從激動中緩過了勁來,聞言嘴角抽了抽。
低頭看著自己的腹部,喃喃的道:“我真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她會很多,但是從來沒有人教過她孕育兒女是怎麽樣的,會出現什麽反應。
加之,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
她那有空閑和心情去注意別的問題。
而且不知道是她身體好,還是這孩子特別旺母。
她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要不是今天那味道實在是刺激的嘶輕,也不會出現任何的反應。
看著琉月的茫然和懊惱,一旁的雲召搖搖頭笑道:“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的好。”
孩子頭三個月是最容易掉的。
誰想這琉月能跑能跳,還能騎馬打仗,下海摸魚。
這般的精力旺盛,這孩子還這麽穩,是不是琉月是怪胎,這孩子還是怪胎啊?
雲召對此報以懷疑。
“懷上了是好事,不過現在,我覺得未必是好事。”
依舊雙手抱胸的歐陽於飛,看著軒轅澈和琉月兩眼後,突然壓低了聲音,沉聲道。
此話一落,不僅是雲召臉上微微變色。
就連沉靜與極大喜悅中的軒轅澈和琉月,也微微的沉下了麵來。
是啊,這本是個好消息,可落在這個危險的時候……
沒有船隻,不能出島。
前方危機重重,一旦深入……
軒轅澈,歐陽於飛,雲召的眉頭都深深的皺了起來。
琉月看著皺眉的三人,撫摸了一下小腹,突然微微一笑道:“不是好事也是好事。
孩子護我,此次我們一定會拿下冥島。”
說罷,琉月燦爛一笑,那笑容自信之極。
本來被這一日多的冥島所見所聞,神經繃的有點緊,感覺有點忐忑的軒轅澈等人。
見琉月如此自信的一笑,不由齊齊一愣後。
那緊繃的心情,突然有點輕鬆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琉月自信笑容的感染。
撫摸著小腹,琉月朝著軒轅澈笑的燦爛,好像一點也不擔心。
不知道怎麽的,她真是一點也不擔心了。
好像突然吃了興奮劑一般,精神亢奮,自信無敵。
感覺那腹中的生命,就似那定海神針,定了她的心。
看著神采奕奕,好像恨不得現在就衝上碧晶宮,滅了王尊,無比自信的琉月,歐陽於飛黑線。
聽說過有的孩子懷上了會旺母。
但是,沒見過那個孩子能這麽旺的。
琉月本就一身殺氣,怎麽這一懷上,不但沒有洗滌殺氣,反而更旺盛了,真是的。
“既然你認為沒問題,那麽我們需要繼續前進了。”
歐陽於飛站好身形,看著琉月。
琉月極亢奮的唰的站起,還不待她說好,抱著她的軒轅澈就是一聲:“你慢點,你慢點。”
他沒孩子懷,他亢奮不起來啊。
旁邊的雲召見軒轅澈小心翼翼的護著琉月。
感覺就像上一刻還是一隻雄鷹,下一刻就變一老母雞,這差別委實大了點,
不由翻了一個白眼的同時,搖頭輕笑。
“我沒事,走,滅了那老不死的去。”
琉月見此不減豪爽的一拍軒轅澈的肩頭,提起匕首就要走人。
那軒轅澈見此,連忙收一伸,一把把琉月抱起來:“我抱你走。”
不能回,隻能前進。
既然無法選擇,那麽隻有他好好來保護他的女人和兒子了。
琉月見軒轅澈一把把帥起就朝前走,不由黑線。
這前方的路有百多裏,就這麽抱過去?
嘶過是懷孕,懷孕,不是喪失了一切行動能力。
頓時一把抓住軒轅澈,目光,瞪。
軒轅澈回瞪,堅決不放。
兩人頓時拉開了對持戰役。
站在旁邊的歐陽於飛見此,朝天狠狠的翻了個白眼。
轉身,一扯雲召就朝一旁的樹林走去。
“我能自己走,澈,沒什麽大事的。”
“不行,你不能勞累。”
“澈,孩子沒影響,我知道怎麽保護自己。”
“不行,我不放心。”
“澈……”
“……”
爭執在進行當中,沒的結果。
“上來,我上輩子肯定是欠了你們兩個。”
就在毫無意義的爭執當中,歐陽於飛和雲召走了過來,歐陽於飛黑了臉無奈的道。
聽言,軒轅澈和琉月齊齊轉頭看去。
隻見歐陽於飛和雲召兩人手中提著一個,類是現代用的竹椅。
兩根木頭,中間以一些堅韌的藤條編製出了一個簡陋之極,看上去應該是椅子的東西。
剛好可以容許一個人坐。
見兩人看過來,歐陽於飛直接一把抓子抓過軒轅澈,把簡易竹椅一頭塞給軒轅澈。
“你的老婆你自己抬。”
抓著另一邊的雲召聽言,朝軒轅澈鼻孔朝天道:“你欠我一次。”
回應他的則是軒轅澈小心翼翼的扶著滿臉無奈的琉月,坐上那簡易竹椅,與雲召抬起來,出發。
月色皎潔,銀白月光灑下。
一向鐵血的琉月也矯情了一把。
再度從那焚燒的小村莊經過。
前一刻還是火焰飛繞,慘絕人寰的慘景。
這才這麽大會的功夫。
火焰已經熄滅,一絲火星都沒有在閃爍。
土地也已經全部平整過。
上麵原來的房屋,田園,全部被推為了平地。
無數的泥土鋪陳在上麵,很新,甚至還散發著青蔥的碧草味道。
遠遠看上去,這就是一片草地,一片本來就如此的草地。
軒轅澈等四人行至這裏的時候,愣怔了半響。
若不是今夜,他們親眼看過,有誰會知道這裏曾經是一個村莊。
好幹淨利落的手法。
好快的速度。
“那些人是怎麽回事?”被琉月懷孕的巨大好消息給衝擊的忘了問歐陽於飛的軒轅澈,見此情況立刻又想了起來。
“我覺得應該是屍毒。”
歐陽於飛還沒回答,雲召到開了口。
他對冥島也怨,不過絕對沒有歐陽於飛和軒轅澈,琉月的怨恨強。
因此,還能做到頭腦冷靜。
“那樣巨大的萬人坑,沒有好好的埋葬,是會有屍毒產生。
加之又有人看守。
我想應該那村莊的人都是看守那坑的人,或者是有著頻繁的接觸,以致感染上屍毒。”
雲召一邊抬著琉月走,一邊沉聲道。
“是屍毒。”琉月聞言也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怎麽的,她覺得現在腦海的意識清晰的很,初時看不清楚的事情,現在一想就明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興奮的過。
“不過手段還真殘忍,於飛,就沒有藥控製?我覺得冥島不應該是沒有靈藥的啊。”
琉月轉頭看著歐陽於飛。
冥島,那可是聖地。
當年,軒轅澈那樣重的病都醫治的好。
這屍毒,怎麽反而解決不了。
歐陽於飛聽琉月問,緩緩搖了搖頭道:“這一點我不是太清常
不穀然是這樣,那就是沒有解藥。”
沒有解藥?不信。
才傷到歐陽於飛就給他們吃過一種東西。
不過,既然歐陽於飛都不過問,他們過問什麽,冥島又不是他們的家人。
一夜無話,奔馳而去。
跑路的軒轅澈,歐陽於飛,雲召,那是當世三大高手。
這速度實在非等閑。
天色將明之時,居然已經抄近路到了第一關卡。
“你就待在這裏,要是讓我發現你亂跑,看我怎麽收拾你。”
在一椅地方,軒轅澈瞪著笑容滿麵的琉月,滿臉嚴肅的叮囑道。
破關,若是前些時候,那一定少不了琉月。
現在,弄死都不要她去。
“好,我就在這裏等你們。”琉月笑的無奈,也笑的幸福。
見琉月答應的爽快,軒轅澈方滿意的點了點頭,在叮囑了幾遍後。
方與歐陽於飛和雲召,朝那第一關卡而去。
雖然少了琉月是一個相當大的損失。
但是,這個時候歐陽於飛和雲召,也沒要求琉月去。
她去了,說不定他們反而礙手礙腳,處處遙護她了。
三人如飛一般消失在晨光當中。
琉月眯著眼看著三人走遠,起身,掉頭,飛速就朝來路而去。
要她乖乖在這裏等,簡直完全沒那可能性。
嘶是懷個孕就動也不敢動的人。
此時的她,精神振奮的可以上天捉龍。
晨光明媚,朝著第一關卡而去的軒轅澈等人,毫不知情琉月跑了。
第一關卡。
路上歐陽於飛已經細說。就是由那木頭人的製造者鎮守。
黑色的大石切成高高的城牆,幾乎無法攀登,蜿蜒而去,一眼望不到盡頭。
就好似一條黑龍,分割了貧民和貴族的領地。
第一關卡,四個關口,四大金鍾高懸於上。
卻從來沒有人走過這一方來破關。
站在高牆之下,歐陽於飛冷冷的掃了一眼關閉的城門。
手指一彈,一道勁風立刻撞上了那高懸的金鍾。
“砰。”清脆的金鍾聲響徹這一方天地。
那厚重的無縫城門,在這金鍾聲中緩緩的開啟,露出裏麵黑黝黝的走廊。
軒轅澈,歐陽於飛,雲召,看也不多看,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抬步就走了進去。
走廊蜿蜒,幾個轉口就是一道大廳橫陳在麵前。
黑壓壓的大廳上,一身黑袍的少年,高高的坐與其上,手中還拿著木器工具。
他的下手兩方,則筆直的站立著上百的木頭人。
看似隻有十五六歲的少年,淡淡的掃了一眼下方的軒轅澈等三人。
目光落在歐陽於飛的身上。
“歐陽哥哥,你居然走這個方向上來?
難怪其他地方都沒收到你的信息,你是認為我很好對付?
所以,專門來找我。”
說罷,狀似疑惑的微微側著頭。
歐陽於飛見此苦笑一下,看著那少年道:“我要知道你今天在這,我就不挑這個方向來了。”
那少年聞言點點頭,恍然道:“我就說嗎,我不差啊。
歐陽哥哥,那你運氣不好。
我昨天才到這邊的,過來製作一批新的木頭人。”
說罷,居然調皮的朝歐陽於飛吐了吐舌頭。
看起來精靈調皮的緊。
讓軒轅澈和雲召耳目為之一亮的同時,心也隨之一緊。
這就是製作木頭人那大師,歐陽於飛說最不好對付,居然就是這小娃娃,真是……
砰砰,揮了揮手中的木器工具.
那少年朝歐陽於飛一笑後道:“既然歐陽哥哥你選了我,那就開始吧。
我還有事情要做呢。
闖的過就活,闖不過就死。
歐陽哥哥要小心,我這批木頭人,是我才製作出來的,很厲害的喔。”
眉毛彎彎的一笑,那少年突然手一揮。
一把米粒大小的東西以滿天花雨的手法擊打了出來,沙沙落入那一動不動的木頭人身上。
“轟。”同一刻,大廳大門關閉。
木頭人身形一動,揮舞著大刀,就朝大廳中的三人機械的行來。
軒轅澈,歐陽於飛,雲召,立刻背靠背。
築成為兼顧的黃金三角防禦。
“小心點。”利劍出鞘,殺氣飛揚。
木頭人天衣無縫的配合陣勢開啟,長刀高高舉起。
這是一場以三對百甚至更多的戰爭。
而就在軒轅澈,雲召,歐陽於飛進入第一關卡,開始破關的時候。
抄小道跑回去,又抄小道跑回來的琉月,抗著一木桶就呼哧,呼哧的出現在第一關卡的城牆前。
虧得歐陽於飛選擇的好地方。
實在是沒有幾個人,沿途順利的很。
砰的一聲放下手中的木桶,琉月摔了摔手臂,看了眼眼前的無縫城牆。
嘶懂機關,這大門的方向怎麽找?
四下看了一眼,琉月雙眉一揚,嘴角勾勒起一絲冷笑。
側頭,拔開防水的衣服,從衣服內拽出一小包。
她上冥島可不像歐陽於飛,軒轅澈,雲召,那樣就帶一把劍,光明正大的很。
她就喜歡暗。
因此,準備的東西緊貼了一身,那是全副武裝。
連軒轅澈都不知道。
從衣服裏掏出一黑色嬰孩手掌大小的黑色土炸彈,琉月啪的往無縫的城門上一貼。
然後抗著木桶後退幾步。
手中天蠶絲一摔,帶著點火焰點燃那黑色炸藥。
“砰。”隻聽一聲炸響爆裂而出,震耳欲聾。
坐在城牆裏間的少年,在這巨大的爆破聲中,微微揚了揚眉。
在繼續聽聽,又沒有什麽聲音了。
然後,繼續看著下方的激戰。
估計是他聽覺過敏,聽錯了。
而同一刻,下方正陷入激戰中的軒轅澈,歐陽於飛,雲召。
那一副心神都在麵前配合的天衣無縫,一刀下來,可能就能要了他們命的木頭人身上。
那裏顧及得到其他,根本就一點外界的動靜都沒帖。
在那滾滾濃煙蜂擁而出中,被強大的爆破力炸開的石頭也朝著四下激飛而出。
煙霧掠過,無縫的城牆上被開了一個僅容一個人通過的大洞。
拍了拍手,琉月一把抓起木桶,抗著就朝那大洞行去。
無縫,無縫怕什麽。
老子,炸他個縫出來。
抗著木桶,琉月大搖大擺就進了那第一關卡。
一進關卡,裏麵不是什麽另一天地,而是睡房。
顯然,這城牆就是一座太大的房子,而琉月這一炸,炸進了駐守者的睡房。
而在這睡房內,邊緣牆角也站了不少的木頭人。
琉月見此反手拍開大木桶,小心翼翼絕不靠近木頭人的開始傾倒木桶裏麵的褐色油水。
煤油,焚燒那村莊地方的剩餘品。
那麽大的火,能夠一瞬間圍困住整個村莊。
除了用這些煤油或者酒水一類的助燃東西,不可能有那麽快。
果然,她料想的不錯,還去撿剩了這麽一桶煤油。
黑褐色的煤油輕輕的流淌過一動不動的木頭人腳下,滲透進這一方。
琉月見此,扛著木箱,後退著開始朝外行徑。
沿途,一個人也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這一關卡的人太自信這木頭人的威力。
不過琉月認為是好事。
煤油從睡房延伸過後廳,裝備室,走廊,左前廳……
整個左邊方向的所有地域,全被琉月澆上了煤油,侵染了不下幾百具木頭人。
手腕一抖,琉月擰起還剩下的半桶煤油。
手一揮,一點火星輕飄飄的落在煤油道路上。
立刻,一條火線直飛而出,朝著這第一關卡的整個左麵區域,燃了過去。
“轟。”絲絲火焰繚繞。
以一種相當優雅姿勢,相當瑰麗的色澤,席卷而上。
瞬間,蔓延開去,吞噬整個這一方建鄭
那一動不動,威力無窮的木頭人,被火焰整個圍住。
他們,將會在火中永生。
琉月看也不看身後的火焰優雅,提著半桶煤油,慢條斯理的就朝第一關卡的右方區域走去。
木頭人在厲害有什麽用。
用火燒,還不信燒不毀他們。
這年頭,就沒帖木頭不怕火的。
扛著木桶,琉月一身是勁。
冥島厲害又怎麽樣,天才多了不起啊。
她琉月還沒怕過,從今天起,來一個滅一個,來兩個滅一雙。
被冥島壓著打,這口氣憋的太久了。。
這一次,老子不怕你。
火焰飛舞中,軒轅澈,歐陽於飛,雲召,在大廳吸引了守關人的注意力。
而琉月這家夥,就在後方抗著個煤油桶,放火燒光。
“咦,怎麽這麽熱?”
大廳中,那坐在高處的少年,揮動著手,這深秋了,不冷就不錯了,今天怎麽熱的都快出汗了。
這時節不正,少年下了判斷。
而大廳中背對背正在廝殺的軒轅澈等三人。
就算在全神貫注,也感覺到了溫度的不正常。
不由一個換麵交換了一個眼神,不對。
然,他們才心中如此動,那大廳外突然從窗口竄出一個火苗。
在這黑色中,分外顯眼。
“火,怎麽會有火?”那少年一眼見之,滿臉的驚恐。
他這裏從來沒有火的,這火……
“有人放火,偷襲。”少年頓時一聲驚叫,唰的一下跳起來,轉身就朝大廳外跑去。
偷襲,放火,軒轅澈等三人心中立刻叫一聲不好。
這時節,這地方,出了琉月還有誰。
“快,破了這處。”軒轅澈一聲大吼,手中的力量提升至十分。
同一刻,歐陽於飛和雲召手中的速度也越發的快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已經把右方區域也澆了一半的琉月,正在一間儲備室裏,裏麵擺滿了上千的木頭人。
而琉月立在中間的圓桌上,手中抓著幾張紙,雙眼閃著邪惡的光芒,笑了。
屬螃蟹的
屬螃蟹的
薄薄的幾頁紙上,勾勒著千奇百怪的線條。
而就是這樣的線條,構成了一個個厲害無比的木頭人。
這是製作木頭人的原圖。
琉月抓著手中的這幾張紙,笑的興奮。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眼神快速的在紙張上麵溜了幾圈。
這原理真正是看似複雜,卻實際簡單。
隻是從來沒有人想到著手點居然是這樣,因此也沒有人能夠製造出來這樣的木頭人。
而看了這製作手劄,才會恍然大悟,原來這樣的簡單啊。
這原理和製作手法簡單到她一看就會。
放下手中隻剩下一點煤油的木桶,琉月看了眼手中的紙張,在瞟一眼身邊密密麻麻。
屬於新製作出來,還沒有開啟方法的木頭人。
琉月嘴角的邪笑大盛。
當即袖子一挽,抓起桌子上的木頭工具,抓著紙張,嘿嘿冷笑著,就朝那些木頭人走去。
而此時,另一邊,那少年一衝出大廳。
就看見整個第一關卡左邊區域,整個的燃燒了起來。
火焰不是很大,但是蔓延任何一處地方,那是什麽地也沒漏掉。
少年頓時臉色大變,一聲疾呼,一頭就衝了過去。
“我的木頭人,我的木頭人……”
滿臉焦急,少年在火焰中橫衝直闖,幾乎連那周邊快要燒到他身上的火焰都完全沒有注意。
猶如一頭無頭的蒼蠅,在火焰中亂飛。
整整齊齊,或者還在沿著固定的路線走動的木頭人。
此時,全部被包圍在火焰當中。
木頭,那還能防火。
此時,一個個燃的挺快的。
那些行走中的木頭人,看上去就像是活動的火焰,委實古怪。
“啊……啊……”
“我的木頭人……”
少年看著眼前的情況,不由急的咬牙切齒,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第一關卡,從來不準用火,那怕煤油燈都沒有一個。
全部用夜明珠照亮,這是從哪裏來的火,那裏來的……
“哇啊啊……”疾步在火中衝進幾處儲備室,少年看著被燒的七零八落的木頭人。
幾乎是急的又叫又跳。
“該死的王八蛋,該死的王八蛋,我定要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我的木頭人,嗚嗚,我的木頭人……”
少年一邊大怒,一邊和大怒神態詭異的哭泣出聲。
在闖了幾處儲備室,看著前方的火焰已經不容許他在進入,裏麵的木頭人顯然不會在剩下。
少年狠狠一跺腳,轉過身,麵上凶惡,雙眼帶淚。
張牙舞爪的就朝原路衝回:“我要滅了你,我要滅了你……”
連叫帶怒的吼聲,聽上去就好像十歲左右的孩子在發脾氣。
少年橫衝直撞的往回衝。
而大廳中軒轅澈,歐陽於飛和雲召,卻在眾多的木頭人聯手中,硬是砍翻了一地。
現在開始在明晃晃的大刀下。
一邊瘋狂的砍殺,一邊往大廳後方退去。
肯定是琉月在後麵搗亂。
平日裏,他們知道這樣,肯定興奮的不得了。
不過這個時候,擔心啊,擔心啊,這個家夥就是不讓人省心。
因此也顧不得全滅這完全不知道進退,隻知道大刀一揮的木頭人,抽身就往後退。
“我和雲召擋著,你先脫身,去看……”
“歐陽哥哥,你欺負人,你毀了我的木頭人,你賠,你賠。”
歐陽於飛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少年砰的一聲又跑回來。
滿臉鼻涕眼淚,卻又怒火衝天的朝著歐陽於飛就是一聲吼。
歐陽於飛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
那少年雙手連揮,無數細小的顆粒頓時灑向包圍著軒轅澈等三個人的木頭人。
木頭人立刻停止了攻擊軒轅澈,歐陽於飛和雲召的動作。
齊刷刷的轉身,朝著少年走去。
“我要殺了那壞蛋,殺了那壞蛋。”
怒火衝天的少年,居然不管軒轅澈等三個闖關的,丟下他們。
帶著他的木頭人,朝著第一關右方區域就衝了過去。
看著瞬間如潮水一般一點留戀也沒有就退下去的木頭人。
軒轅澈,雲召不由微微一頓,就這麽就轉換目標了?這……
而歐陽於飛則是鬆了一口氣後,又無奈的摸了摸眉心。
不過,鬆懈隻是一瞬間。
三人立刻就跳了起來,朝著少年消失的方向衝去。
那家夥帶木頭人去找琉月了。
雖然這些木頭人被他們解決了一些,不過還是有幾十個。
要是遇上琉月一個,琉月怎麽對付。
天,一反應過來,軒轅澈臉幾乎都青白了。
頓時,第一關裏,少年領著木頭人朝著右方區域狂衝。
而他身後,軒轅澈,歐陽於飛,雲召等三人緊追。
“哢嚓哢嚓……”
拚湊起最後一個木頭人,琉月緩緩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犀利的丹鳳眼掃了一眼,她身邊的上千尊木頭人,眉眼彎彎的猶如月牙兒。
“木頭人,嘿嘿,那……”
“砰。”琉月笑容滿麵的自言自語才開口,那微微關著的大門,突然被人一腳給踢了開來。
立刻,空闊的儲備室門口,幾十個木頭人魚貫而入。
而他們的身後,一個長的挺可愛。
但是此時已經氣的快要發瘋的少年,一臉鐵怒的瞪著她。
“王八蛋,你個王八蛋,你毀了我的木頭人,你賠,你賠,你給我賠,你給我賠。”
少年從木頭人中橫衝直闖的擠過來。
對著琉月雙眼紅的幾乎要噴血。
看起來就好像是一隻小動物,被毀壞了心愛的玩具。
露出咆哮的爪子,卻實在是怎麽看怎麽可愛。
琉月見此不由眉尖一挑,這眼前叫的窮凶極惡的人,怎麽給她一種與年齡不符的幼稚感覺啊。
沒等琉月詫異過來。
那少年見毀壞他的木頭人的罪魁禍首,居然站著不動。
不由氣的整個臉都猙獰起來。
朝著琉月怒吼道:“毀了我的木頭人,我要殺了你。”
同一刻,緊追而來的軒轅澈看著琉月就站在木頭人群中。
頓時麵色大急,朝著琉月急吼道:“月,快避開,快。”
一旁的歐陽於飛和雲召見此,麵色也是大變。
幾乎把速度提升到了極致。
不,不,不要說他們來晚了,千萬不要。
三人如箭一般衝來。
而那少年怒吼聲下,手一揮,幾把沙粒就朝矗立在琉月身邊的上千尊木頭人灑去。
“不,不要……”
軒轅澈一見雙眼陡然圓睜,狂吼出聲。
身形幾乎化作殘影,朝著琉月站立的方向就衝了來。
身後的歐陽於飛和雲召,眼中變色,身體幾乎都開始發顫。
那千尊木頭人的一刀揮下。
就是他們都無法抵擋,還不說隻有一個人的琉月,這……這……
“沙。”就在軒轅澈三人幾乎急瘋的瘋狂衝來中,那少年投擲出的沙粒,猶如一陣花雨打在了一動不動的木頭人身上。
那輕微的沙沙響聲,在這寂靜的空間裏。
那麽的清晰,那麽的讓人膽戰心驚。
“敢毀壞我的木頭人,我就要你償命,就要叫你……咦……”
咬著牙怒視著站在木頭人中的琉月,少年正叫吼的聲音突然一頓,冒出了一句奇怪的單音。
而此時已經快要衝進木頭人群中的軒轅澈。
麵色也是一變,腳下一頓,一步停在當口,詫異的望著琉月。
他身後的歐陽於飛和雲召,見此情況也詫異的幾乎收勢不及,差點撞上軒轅澈。
儲備室內一片寂靜。
那幾乎可以用點石成金這個詞語形容的少年,落在木頭人身上,就能開啟他們進攻的沙粒。
猶如石沉大海,一點動靜都沒有引起。
那千尊木頭人還是那麽一動不動的立著。
琉月還是那麽彎著眉眼站在木頭人群中,甚至那嘴角的笑容,還要越發的燦爛了點。
這是怎麽回事?
軒轅澈,歐陽於飛,雲召,對視了一眼,詫異。
製作這些木頭人的創造者的啟動方式,失效了?
歐陽於飛,軒轅澈,雲召,看看琉月,在看看少年,沒有回過神。
嘴角緩緩的勾勒起一絲燦爛的笑容,琉月雙手抱胸看著眼前呆愣的少年。
慢條斯理的道:“想讓他們動,我來教你吧。”
淡淡的話音落下,琉月很自若的隨手一拍就站在她身邊的兩個木頭人的腦袋。
那木頭人頓時手中大刀一揮,砰的敲在了他們身邊的木頭人身上。
緊接著,一傳十,十傳百。
千尊一動不動的木頭人,唰的一下站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手中大刀高高的舉起。
就朝矗立在他們對麵的少年機械的走去。
“啊……”雲召不自禁的微微張了張嘴。
他沒看花眼吧,這些木頭人聽琉月的了?
同樣的,站在他身邊的軒轅澈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後真正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歐陽於飛則詫異過後,伸手摸了摸頭發,麵上露出一絲笑意。
“砰,砰,砰。”千刀斬下。
那少年帶來的木頭人,頓時被這千具新的木頭人,給直線瓦解。
地上,瞬間出現一大堆厚薄一樣的木片。
“喂喂,快停下,別在過來了。”
眼看著木頭人無差別的攻擊,朝著他們就過來,歐陽於飛連忙朝笑眯眯的琉月叫道。
琉月聽言,手一揮,再度敲了一下她身邊的那個木頭人。
又是一個一傳十,十傳百。
瞬息之間,千具木頭人齊齊停止動作,再度一動不動。
“神了。”雲召見此從牙縫了憋出兩字。
而回過神來的軒轅澈,則直接伸手給琉月比了個大拇指。
琉月見此高高的勾勒起嘴角,朝軒轅澈拋了個媚眼。
萬分得意。
有圖紙在手,在改動不了,那她就不是慕容琉月。
她沒少年那一把滿天花雨灑金針,那麽就撤銷一塊木頭。
以中央,控製地方。
得意中,琉月斜眼掃過那看著這一幕,被直接驚呆在原地,動都不知道動一下的少年。
眼中射出一絲冰冷:“想殺我,哼,你最好給我……”
“哇……”琉月不是威脅勝似威脅的一句話還沒說完。
那被震驚在原地的少年,突然嘴巴一癟,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一轉頭,直接衝到歐陽於飛懷裏。
一手指著琉月,一手抓住歐陽於飛的衣。
.
放聲大哭道:“她搶我木頭人,她搶我的木頭人,嗚嗚……
她是壞人,那是我的木頭人,那是我的木頭人。
歐陽哥哥,她欺負我,你打她,嗚嗚……”
震驚,無語的震驚。
儲藏室中的琉月,軒轅澈,雲召,算是見過千奇百怪的人了。
可也從來沒見過這般前一刻還要殺對方。
後一刻就跳過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朝要殺的人哭訴,告狀,要人幫忙。
這是小孩才會做的事情啊。
這木頭人的主人,起碼看起來十五歲了,當真把他們當猴子耍啊。
然而,並不如琉月等三人預料的那樣,歐陽於飛會嗤之以鼻。
反見歐陽於飛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摟著那半大小子,柔聲道:“不哭,不哭,乖,男子漢了,不哭了。”
“她搶了我的木頭人,木頭人是我的,他們不聽我的話了,她搶我的玩具,她是壞人……”
被歐陽於飛摟著,不但沒停止,那少年反而哭的更厲害了。
看那摸樣一點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琉月聽著這詭異的對話,再度深深的看了被歐陽於飛摟著少年一眼。
那種幼稚的違和感,越發的清晰起來。
琉月轉了轉雙眼,突然看著歐陽於飛,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歐陽於飛看了一眼琉月,似歎息,似無奈的緩緩點了點頭。
琉月頓時一驚,這下是真的驚了。
這少年腦子有問題,弱智?
天,弱智製作出來的這麽震撼的木頭人。
這簡直對正常人是一種打擊。
琉月盯著那哭泣的少年,朝天翻了個白眼。
是誰說的天才和白癡,隻有一線之隔的,靠。
邊上,軒轅澈和雲召也看見了琉月和歐陽於飛的動作,不由對視了一眼,那眼中的震撼,無法言喻。
“不哭,他們不聽你話了,肯定是哪裏錯了,你檢查檢查就知道了。”
摟著少年,歐陽於飛像個哄弟弟的大哥。
此話落下,歐陽於飛同時朝琉月使了個眼色。
琉月眉眼不由一動。
“喔,對啊,我檢查就知道。”
那哭的傷傷心心的少年,聽歐陽於飛的話一愣後,一下就跳了起來,來精神了。
琉月見此故意冷哼一聲:“就怕你接近不了。”
說罷,裝模作樣的抬起了手,要拍那身邊的木頭人。
那少年聽言鼻子一翹,一把拉著歐陽於飛的手臂。
揚著頭朝琉月惡狠狠的道:“我跟著我歐陽哥哥走,歐陽哥哥絕不會趕我走,總有機會可以檢查,哼。”
話音落下,歐陽於飛看了琉月,笑了。
嘴角無聲的出聲,以後在跟你說。
琉月見此淡淡一笑,沒有出聲追問,這個島充滿了秘密。
一旁的軒轅澈見歐陽於飛和琉月做戲,不由搖搖頭。
不過,這麽個強悍的家夥,若是能引到他們這方陣營。
那不是等於有了一個強悍的臂膀,那怕他是個弱智。
那麽,做做戲也無妨。
秋色飛揚,第一關卡被琉月一把火給燒了個精光。
午時,秋日金陽籠罩大地,一片溫潤。
第一關後,一片石林前。
千尊木頭人列成整齊的方陣,一動不動的矗立著。
在他們的中間,五張藤椅被高高的扛在中心的幾個木頭人肩上。
上麵依次坐著,琉月,軒轅澈,雲召,歐陽於飛,少年靈玉,就如一朵梅花。
“此番穿過第一關,我們的行蹤必定暴露。
既然已經暴露,與其等著他們來四處追殺我們,不如我們殺上門去。
被冥島壓著打的感覺,我厭惡透了。”
坐在藤椅上,琉月把玩著手中匕首,看著幾人。
少年靈玉別看是第一關的守關人,除了守關和木頭人,腦子是不管事的。
此時心神全在身下不聽他的木頭人身上,其他的可以直接無視他。
軒轅澈和雲召則不會反對她。
所以,隻有歐陽於飛。
歐陽於飛見此,沉吟了一瞬間,點頭。
避不了,那就直衝著上。
當下,隻見那金光秋陽中。
千尊木頭人,手握大刀,抬著琉月等五人,反戈相向,殺氣騰騰的朝著第二關勢力磨刀赫赫。
有個不知疲倦,日夜急行的木頭人就是好。
第三日早上。
乘坐著千尊木頭人的琉月等五人,就浩浩蕩蕩出現在了第二關內一守護勢力大門前。
一派悠閑的歐陽於飛,看著大門前微微失色的守衛。
手一揮,一聲輕笑:“兒郎們……”
身邊,琉月配合的極好,頭一揚:“上。”
刹那,千尊木頭人橫刀當空,扛著琉月等五人,浩浩蕩蕩殺進去。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一刀揮下,縱你武功超凡入聖,也得給我趴下。
毀城滅寨,那不過是舉手投足間。
秋風飛揚,秋日深深。
第四日,第二關內都護府前。
大刀揮下,劍破長空。
第五日,內府巡邏處。
“兒郎們,上……”
門破,寨毀,雞飛狗跳。
木頭人的好處,在攻城拔寨中完全的顯露了出來。
經久耐用,配合默契,攻防一體,無堅不摧。
就算你冥島人武功高強,千刀之下,也要給你分屍。
你從上空來,歐陽於飛,軒轅澈,雲召等著你。
你從正麵,後麵,左麵,右麵來,千刀等著你。
你從遠處來,琉月的天蠶絲和毒藥等著你。
霸道,什麽叫霸道,這就叫霸道。
被砍了不知疼,被破了腹,砍了胸,照樣殺你。
隻有你死,沒有我死。
這簡直是一個完美的陣營。
特別是在看見被攻擊的冥島禁地守護者,一臉譴責的瞪著靈玉。
而靈玉一臉苦相,莫可奈何的告訴他們,我也沒辦,我的木頭人不聽我的了,我也正在想辦法的時候。
琉月的愉快,簡直是呼之欲出。
被冥島欺負了這麽久的惡氣,終於出了一口。
有這木頭人陣營,老子就是屬螃蟹的。
橫著走。
這個秋天,真是太美妙了。
琉月,軒轅澈等五人美妙著橫行霸道中。
他們的消息也伴隨著他們的橫行霸道,快速的傳遞了開來。
所有守衛在冥島其他方向的高手,立刻調轉身子,就前赴後繼的朝著冥島的禁地方向跑來。
他們居然從禁地的方向攻上來。
難怪他們等了這麽些日子都沒等到人。
所有冥島高手的,不是高手的,一般的人,都磨刀赫赫的開赴禁地而來。
因為,他們知道禁地裏沒有人。
豈能讓他們就這麽衝去了碧晶宮。
一時間,一直被禁止進入的冥島禁地。
就在要殺歐陽於飛為後快的憤怒冥島人中,開始熱鬧了。
無數的人湧向了禁地。
而此時的左護法府。
“內廷都尉府,也被滅了?”左護法微微皺了皺眉。
“是,他們用靈玉的木頭人為陣型,不好攻啊。”那下屬麵色都有點白。
豈止是不好攻,簡直就是難攻。
**的,怎麽就把他們的利器給落到歐陽於飛這些叛徒的手裏。
讓他們來麵對他們引以為豪的木頭人。
他們一時半會還真奈何不了。
他們就沒想過有一天,木頭人會掉轉頭來對付他們。
更何況,還有四個大活人在上麵,那都是高手。
“燒,不惜一切代價給我燒了他們。”左護法麵沉如水,厲聲道。
“是。”
火克木,隻能燒,不惜一切代價的燒。
就在燒毀木頭人的命令從左護法府裏發出來的時候。
碧晶宮後的聖殿也有了輕微的動靜。
漆黑的黑幕中,看不見人,隻能帖冰冷的聲音,在空曠的聖殿中回蕩:“很多人進入了禁地?”
“是的,島上傳出了消息,叛徒歐陽於飛從禁地的方向在朝碧晶宮闖來,因此,很多人都自發奮勇的去攔截去了。”
“自發奮勇,誰要他們自發奮勇。”
那冰冷的聲音中陡然浮現了一絲怒氣。
下方回稟的人半響不敢出聲,又不敢不出聲。
“因為來的是歐陽於飛這個叛徒。
島上的人以前有多愛戴他,現在就有多憎恨他。
所有人都恨不得殺之而後快,所以……”
“王尊再幹什麽?為什麽不阻止?”
直接打斷那回稟聲,那冰冷的聲音冷冷的接著道。
那是一種質問的語氣。
仿佛並不把冥島王尊看在眼裏。
“王尊說禁地不歸他管,他無權過問。
至於他的管轄範圍,他以什麽借口讓各路人馬不進入禁地來阻止叛徒的進攻?
保護冥島的主權和不被外敵的侵入,以致殺死罪惡的叛徒。
這是冥島所有人都該富有的熱忱。”
“哼。”回稟的聲音才落下,那冰冷的一聲冷哼就響徹整個黑漆漆的大殿,陰冷刺骨。
“來人,發下話去,阻止任何冥島的人進入禁地,不許任何人進入。
有敢不聽命者,殺無赦。”是。”
爾虞我詐
爾虞我詐
秋色已深,就算是冥島,也開始清涼了。
“砰。”冥島禁地第二區域內,那一片樹林中砰的又是一聲震響。
立於木頭人陣營上的軒轅澈,臨空接了一金剛為尊一掌,身形微微的晃了晃。
但那手中的長劍,卻暈染上一抹薄紅。
看著遠遠被軒轅澈逼開的金剛尊座,身上被軒轅澈開了一個窟粒
此時,就在這一小片樹林裏。
琉月等的木頭人陣型邁著矯捷的步伐,正在機械向前。
而在他們的身邊,無數已經衝過來的看守禁地和特意派遣來的護衛,正在對琉月等人展開圍剿。
木頭人陣型是沉默的。
守衛禁地的護法們,也是沉默的。
這是一場無聲的對抗。
坐在木頭人中間負責指揮的琉月。
看著眼前這已經不知道是這幾天遇見的第幾波對手,眼角閃過一絲輕蔑,嘴角勾勒起一絲冷笑。
看這煤油加身的陣營。
看來今日是下了決心,想燒毀她的木頭人陣營了。
不過,他們想的道木頭人怕火,她想不到。
有軒轅澈,歐陽於飛,雲召,護衛著,有木頭人幫襯著。
這些人想近身都不容易,還別說上來澆油放火。
眼底升騰起一絲冷笑,琉月哢嚓一聲咬了一口手中蘋果。
那份悠閑清爽的摸樣,簡直是對守衛禁地的冥島護衛,最嚴重的打擊。
“啊……”
琉月一口蘋果咬下,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悶哼。
歐陽於飛的聲音,琉月頓時眉頭一皺,唰的轉身。
目光所及,歐陽於飛身形後飛,一口鮮血噴出,在空中劃過一條漂亮的弧線。
身體,被他麵前的兩尊金剛,給擊的朝後麵的樹林就砸了過去。
看上去,受傷頗重。
琉月一愣,怎麽可能,有木頭人的幫忙。
就算是以一敵二,也不可能受傷啊?
心中驚訝,琉月手中到快。
一把扔下手中的蘋果,手一揮,手中的天蠶絲朝著朝後倒飛而出的歐陽於飛就射去。
不能脫離木頭人的陣營,否則就難以應付了。
天蠶絲閃電般的竄出。
銀色飛空,瞬間就纏繞上了被擊飛出去的歐陽於飛。
琉月見此手一揮,就欲把歐陽於飛扯回來。
然手腕才一揚,手腕上突然傳來一股暗勁,輕輕帶著她一扯。
那是……那是歐陽於飛在扯她?
琉月不由微微一愣,唰的抬頭看向歐陽於飛的麵頰。
滿麵蒼白,臉無血色。
看上去,已經受了莫大的重傷。
然而那眼,卻在她看過去的一瞬間,朝著她輕輕的一眨。
歐陽於飛這是……
琉月雙眼一動,歐陽於飛難道是……
這兩日,也不知道怎麽的,腦子特別的好使,什麽事情簡直就是一點就通,一想就有。
電光石火間,琉月突然就有點明白歐陽於飛的意思了。
當下身體一動,好似被不僅拉不住歐陽於飛。
反而被擊飛歐陽於飛那股力量拉的身形不穩,朝著歐陽於飛就栽了過去。
一邊一聲驚駭之極的叫道:“歐陽於飛,你怎麽了?”
身形如電,瞬間歐陽於飛和琉月兩人,就一前一後砸進了那樹林中去,沒了人影。
“歐陽哥哥……”
見此異變,那一直坐在木頭人身上,尋思著怎麽檢查,滿臉不高興的靈玉也嚇了一條。
砰的一展身形就朝歐陽於飛落下去的放心撲去。
別看人弱智,可那輕功,絕對一等一的。
可能就軒轅澈,歐陽於飛等角色,都沒他來的快。
變故突生,歐陽於飛被擊飛重傷,琉月被直接帶了過去。
那負責對付歐陽於飛的兩尊金剛,立刻大喜,朝著樹林裏麵就撲了過去。
而此時,正在木頭人陣型前麵和中間應敵的軒轅澈和雲召,帖琉月的叫聲,眼角掃見兩人的變故。
不由大駭,不及敵對眼前的對手。
身形一展,兩人一個疾飛,就朝重傷的歐陽於飛方向射去。
同一刻,眼見如此的對付軒轅澈和雲召的兩尊金剛。
也麵色一喜,撲騰著就朝那樹林中射去。
這一下,琉月方麵五個人全部離開了木頭人陣型。
木頭人的遠攻力量立刻就沒有了。
身邊,那早就準備著不惜一切代價焚燒木頭人的禁地守衛。
此時轟的搶了上來。
“快,快燒,快……”
濃重的煤油味道,從四麵八方澆上木頭人陣營。
火,立刻就燒了起來。
木頭人這邊快速的燒了起來,而被擊飛的歐陽於飛和琉月已經落入了樹林深處。
在空中飛落的瞬間,兩人一個對視,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一落入地麵,琉月身形一閃,就沒入了樹林。
而歐陽於飛捧著胸口,嘴角流血的筆直落於地上。
看摸樣,重傷到幾乎動都無法動彈。
那緊跟著衝上來的兩尊金剛,見此,麵色大喜,雙手一揚,朝著歐陽於飛就侵了過來,喜的居然連琉月都沒注意。
“歐陽於飛,背叛冥島,聖殿有令,處於死刑。”
冰冷的聲音在樹林中炸響開來。
那兩尊金剛,手掌一揚,齊齊就朝歐陽於飛頭頂擊落下來。
重傷垂危,眼看就一擊斃的歐陽於飛。
就在兩尊金剛手掌快要接近他頭頂的瞬間,眼底冷漠之色一閃,突然反掌一掌就迎了上去。
那剛猛的力量,那裏是一個受了重傷的人的力量。
而在他們兩的身後。
隱藏在樹林中的琉月,突然猶如豹子,砰的撲出,手中匕首朝著兩人,快速絕倫的刺下。
獵物變獵人,兩尊金剛有一瞬間的愣怔。
然,高手過招,瞬間就能定輸贏。
兩尊金剛這一愣怔,那怕就是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也晚了。
掌力擊實,匕首入身。
兩尊金剛圓瞪著兩眼,斜斜的朝地麵上倒去。
“歐陽哥哥……”
就在兩尊金剛被擊斃的瞬間,靈玉一個閃身就跑了過來,見此場麵不由一愣。
眨巴著眼睛,仿佛沒想明白怎麽形勢就變了呢。
歐陽於飛看著靈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朝著靈玉食指豎在嘴邊,無聲的道:“我們玩捉迷藏。”
說罷,與琉月飛速的對視一眼。
兩人齊齊一笑,速度極快的砰的一下就倒了下去,裝死。
那靈玉見了,反應過來,立刻眼睛發光。
玩遊戲,他也要來。
當下,一個猛撲撲過來,砰的摔在歐陽於飛的身邊,趴著,他也來裝死。
就在靈玉剛裝好的瞬間,軒轅澈和雲召就已經衝了過來。
“月兒……”
“怎麽可能?”
眼看著琉月無聲無息的倒在地上,軒轅澈一顆心瞬間就椰了。
駭極雙眼的朝著琉月倒下的地方就撲了過去。
而緊跟其後的雲召也是大驚。
怎麽可能?琉月和歐陽於飛是什麽武功。
就算不敵金剛尊座的勢力,也不可能就這麽瞬間功夫就被殺了。
這……
心中驚詫,身形卻也快速的撲了過去。
“月兒,月兒……”一個猛撲撲過去,軒轅澈一把抱起琉月,雙眼瞬間就血紅了。
然淒厲的大吼才爆出兩聲。
那一動不動的琉月,突然睜眼朝著軒轅澈一眨眼,然後快速閉上。
動作快的,要不是軒轅澈目光緊鎖琉月,幾乎就看不見。
軒轅澈見此不由一愣。
而身邊慢了一步的雲召,急衝而來:“怎麽樣?怎麽樣,他們……”
“哈哈,今日就要你們小命全部留在這裏,敢挑釁我冥島,定要把你們挫骨揚灰。”
雲召一句話還沒問完,身後緊跟著衝來的兩大金剛狂笑著就衝了過來。
看來那兩個是跟他們兩尊金剛,同歸於盡了。
那麽,隻剩下這兩個,就算有點本事也不足為懼。
囂張的大笑,彌漫在樹林中。
兩尊金剛朝著軒轅澈和雲召就撲了過來。
軒轅澈也是個人精,短暫的愣怔後,立刻明白過來。
當下就來一聲慘呼:“月兒,不要……不要死……”
那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別說其他人,就是雲召也被軒轅澈這一聲駭的臉都變了,幾乎忘了抵抗。
那身後兩金剛聽言越發狂笑出聲,手中雙掌直取軒轅澈和雲召。
輕敵,那代價會是很慘重的。
因此,兩尊金剛衝過來的瞬間。
裝死的琉月和歐陽於飛砰的詐屍,四人圍攻措手不及的兩大金剛。
結果,不言而喻。
看著躺在草地上的四尊金剛屍體,歐陽於飛和琉月嘴角齊齊勾勒起一絲冷笑。
“哈哈,好玩,好玩。”
裝死的靈玉見此嘻嘻哈哈的跳了起來,雙手連拍,那小摸樣兒說有多高興就有多高興,就當這是玩鬧呢。
雲召則摸了一把額頭的汗,看著歐陽於飛和琉月道:“你們啊,簡直嚇死我了。”
琉月聽言嘴角一勾,轉過頭看向歐陽於飛。
她有點明白歐陽於飛的意思。
不過,還是要他自己來說的好。
一旁的歐陽於飛在地靈玉露出個勝利的笑容後,此時正蹲地上,扒那死去的四金剛衣罰
見琉月和軒轅澈的眼光望了過來。
頭也不抬的笑了笑道:“這兩日,禁地裏來了很多人。
除了守衛這裏的護衛,還有其他地方的高手。
看來我們的行蹤被冥島所有人的知道了,因此全部都撲了過來。
我們走這一條路。
本來為的就是人少,雖然敵人武功高,但是障礙少。
現在看來是不如意了。
那繼續走這裏就沒有意思了,畢竟這條路很空曠,連個藏身的地方都不容易找到。”
說到這裏,歐陽於飛就停了下來。
“你的意思,改路走。”雲召接了一句。
歐陽於飛繼續扒第叁衣罰
聞言點點頭道:“是,他們都認為我們在禁地,那我們就不走這裏,通往碧晶宮的路可不止這一條。”
說罷,站起身來,把手中四大金剛的衣服遞給琉月和軒轅澈,雲召。
一手接過歐陽於飛遞來的衣服,軒轅澈看了歐陽於飛一眼:“我看你是為了引誘他們過來。”
歐陽於飛聽言既沒反駁,又沒有肯定。
隻是朝著軒轅澈笑了笑,不置可否。
“啊,我的木頭人,我的木頭人,他們燒我的木頭人……”
就在歐陽於飛笑笑的一瞬,那靈玉突然看見外麵衝天的火光。
瞬間臉一下就變了,砰的跳了起來,怒火衝天的就要朝外麵衝去。
他快,歐陽於飛反應也不慢,一反手一把拉住靈玉。
“放手,他們燒我的木頭人,我要打死他們,打死他們。”
靈玉被歐陽於飛拉著,急的對著歐陽於飛又踢又咬。
就好像是一隻小獸。
可惜,他輕功好,武功卻是不會,對歐陽於飛實在是沒傷害。
緊緊摟著發怒的靈玉,歐陽於飛快聲安慰道:“他們燒了你的木頭人,你現在沒木頭人了,打不過他們的。”
“歐陽哥哥幫我打。”
靈玉一愣後,立刻一把抓住歐陽於飛的手臂。
哭著臉,那說的是一個理直氣壯。
歐陽於飛聽言苦笑著道:“他們那麽多人,我打不過。”
靈玉頓時皺起眉頭,苦著一張臉:“歐陽哥哥真沒用。”
聽著這實實在在的老實話,軒轅澈,琉月,雲召,都是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歐陽於飛。
這家夥,感覺就是一個拐賣小孩的人口販子。
滿嘴的甜言蜜語加胡說八道,被氣死那是最好。
苦笑著接受了三個人白眼,歐陽於飛摟抱著靈玉道:“歐陽哥哥沒用,靈玉有用啊。
現在他們燒了你的木頭人,他們是壞蛋。
靈玉跟著歐陽哥哥,到時候找到機會,靈玉在做很多的木頭人,把他們打回來。”
漆黑的眼睛轉了轉。
一副小孩心腸的靈玉,聽言重重的一點頭。
一揮秀氣的拳頭,對著樹林外通紅的火焰,咬牙切齒的道:“哼,敢欺負靈玉,等我什麽時候在做一大群木頭人。
我打死你們,叫你們燒我的玩具,打死。”
成了,軒轅澈,琉月,雲召,三人對視一眼。
這下,歐陽於飛算不算是成功策反了一個冥島重要人物,拐了一個絕對的助力了。
冥島少了一個會製作木頭人的靈玉。
他們多了一個會製作木頭人的靈玉。
這中間的差別可不經是減一加一的結果。
頓時,三人心情大好的,居然齊齊朝著歐陽於飛扔去一個鄙視的眼神,欺騙小孩子是不道德的。
秋風微涼,風助火勢,那木頭人陣營隻剩下一片火光。
可惜,歐陽於飛早打算改道走。
這木頭人是絕對不能帶上,否則這身份露的不能在露。
既然他們不能帶走,那最好還是銷毀的好。
可憐那不惜一切代價要燒毀木頭人的冥島護衛。
幫忙燒了歐陽於飛不要的木頭人,還樹了靈玉這麽一個大敵。
那左護法要是知道,估計會嘔的吐血的。
風動四方,好個秋天。
金陽籠大地,又是一個早晨。
“讓開,我們要進去,我們要殺了歐陽於飛那個叛徒。”
“就是,我們要殺了他,要殺了他……”
“你們讓開,他是我們冥島所有人的敵人,不僅是你們的,我們一定要出一份力。”
“對,一定要……”
“不行,聖殿有令,不許任何人進入禁地,違令者,殺。”
燦爛的晨光中。
禁地邊境圍堵了兩群人。
一群是從冥島各個地方聚集過來的高手。
有武藝高強的自由高手,有王尊直係的武將,幾大家族的高手……
等等生活在冥島世外桃源那一方的人馬。
而另一群則是一身黑袍的聖殿護衛。
雙方正在對持。
“聖殿隻是祭祀,憑什麽命令我們不準進入禁地?
就算這命令一直存在,但是那也要看時候。
現在歐陽於飛那個叛徒進入了禁地,他武功那麽高,帶來的人武功也那麽高。
我們都聽說已經破了第一關卡。
我們所在的第二關卡內,也被他們大肆破壞。
這個危機的時候,任何命令那都是可以通融的。
我們不是不聽令,但是我們遙衛我們的家園,我們要殺了那個最無人性的叛徒。”
“對,我們遙衛我們的家園,我們要殺了那個叛徒。”
一穿白衣的皇家武將,義正言辭的對著那禁地的護衛.
話音落下,立刻引來身後人高聲的讚同。
那禁地護衛見此皺了皺眉道:“你們回去。
處決叛徒的事情,隻有人去處理。
你們隻需要幹好你們自己的事情就好,別的事情不用管。”
“什麽叫幹好我們自己的事情?殺了那叛徒就是我們的事情。
你們處理,你們已經處理了那麽久,怎麽不但沒有殺了叛徒,反而讓他闖關成功。
我們不信任你們。
聖殿的護衛就該去準備祭祀的東西,鏟除叛徒是我們所有人的事情,讓開。”
“就是,讓開。”
那聖殿的護衛見麵前的人群幾乎藥動,不由臉色一沉道:“冥頑不靈,那就別怪我們秉公執法……”
“砰。”
就在這聖殿護衛話還沒說完的當口,一道悶響聲突然傳來。
那當先的護衛身體一軟,斜斜就倒了下去。
眼前突然的襲擊讓兩方人馬一愣。
緊接著兵器出鞘,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禁地的方向。
樹影婆娑,五個一身黑袍的人沉沉的走了過來。
麵容髒亂幾乎看不出本來麵目,身上的黑袍凜亂,顯然是才經過戰鬥。
“金剛尊者。”那高手一方人馬見來人如此穿著,頓時齊齊朝著五人躬身高喊道。
黑袍金剛尊者服,那是身份的象征。
而那聖殿守衛一方卻沒有動彈,隻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五人,好像是在看到底是誰。
一臉髒亂的歐陽於飛見此,知道他們是想確認他們的身份。
金剛尊者,分王尊管轄和聖殿管轄兩種。
這島上沒多少人知道,他也是機緣巧合下才知道。
當下也不理會,隻冷著氣息滿身陰森的走過來,怒視著聖殿守衛道:“這是誰給你們的命令?
非常時期非常對待,居然這個時候不但不準進去,反而還來攔截。
你們是不是想置冥島和王尊的安危於不顧。”
一話落下,歐陽於飛根本不給聖殿侍衛開口的機會,直接看著那些高手們沉聲道:“現在那個叛徒歐陽於飛已經受了重傷。
不過卻又叫他給逃了,朝第二關卡去了。”
說到這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那些高手們一聽,立刻炸毛了:“那叛徒又跑了,不行,我們一定要進去殺了他。”
“殺了他,不管付出任何代價,一定要殺了他。”
“對,如此沒有人性的人絕對不允許他活在這個世界上,走,我們進去。”
當下,歐陽於飛的話就如水入油鍋,炸了。
所有人的眼中透露出的是對歐陽於飛刻骨的憎恨。
耳裏聽著眾人的叫囂怒罵和滿身殺氣,歐陽於飛神色一點沒變,隻重聲道:“那就進去,殺了他。”
“走,走,進去……”
“殺了他……”
“不許進去,否則……”
聖殿侍衛攔截的話還沒說完,軒轅澈和雲召同時一個手刀,那侍衛立刻反應都沒反應就倒了下去。
麵容平靜的歐陽於飛同一刻沉聲道:“打暈他們,我們不傷害我們的自己人,但是我們遙衛家園和剿滅叛徒。”
此話一落,那一直對持中的高手們。
轟的一下就爆發了出來,上百的高手出手。
那聖殿護衛就算在強,那也有譜。
插身而過,風聲勁急。
上百高手一打暈聖殿侍衛,立刻對歐陽於飛等金剛尊座,拱了拱手。
就快速的衝進了禁地。
那對歐陽於飛這個叛徒咬牙切齒的憎恨,從眉間眼底完全的散發了出來。
不得不說,這引發冥島高手暴動,不顧命令衝進禁地。
歐陽於飛這個叛徒,實在是起了莫大的作用。
站在歐陽於飛身邊,看著高手們衝進禁地,聽著歐陽於飛以一種憎惡的,鐵血的,麵無表情的語氣和神情,來說他自己。
琉月的心,有點疼。
這需要多大的勇氣,這需要內心背負多大的傷痕。
才能做到表麵的雲淡風輕。
琉月輕輕的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歐陽於飛的肩膀。
歐陽於飛回頭,那眼底深處的傷,一閃而過,隻對著琉月一笑,示意,他沒事。
等著高手盡走,聖殿侍衛盡倒下。
靈玉方彎彎眉笑出兩個小酒窩:“真笨,這麽都看不出來,笨蛋,笨蛋,嗬嗬。”
歐陽於飛見此,微笑道:“走吧,我們在去騙其他人。”
“好叻。”靈玉頓時大喜,上前抓住歐陽於飛的袖子,蹦蹦跳跳就往前走,這遊戲,他喜歡。
身後,軒轅澈,雲召,琉月對視一眼。
同時深深的看了一眼歐陽於飛的背影。
歐陽於飛是故意的,雖然他們還有點模糊歐陽於飛為什麽要引這些從來沒有進入禁地的人進入禁地。
但是,他們可以肯定,歐陽於飛是早就計劃好的,是故意的。
以他自己為餌,來引這些人進入禁地。
三人對視一眼,不過他們依舊沒有問,隻是抬步跟上了歐陽於飛的步伐。
秋風飛揚,五人一個大變身,開始混入冥島的主區域了。
毒尊籬落
毒尊籬落1-10
風起雲湧,天邊白雲飛卷,碧海高空。
地麵,仙氣繚繞,神仙府邸。
不同於禁地的陰森和殘酷。
冥島的主區域那是一個美麗的如仙境的地方。
成群的仙鶴,梅花鹿在水邊適宜的遊玩。
湖裏成群的魚兒,在青碧的山水中自由自在的追逐著,嬉戲著。
城市瑰麗,農田阡陌。
若是運用一個比喻詞來說的話。
禁地的冥島是地獄,而開方的冥島是天堂。
琉月,軒轅澈,歐陽於飛,雲召,靈玉,一行五人在亞空城晃蕩。
亞空城算是冥島的一個大城鎮,僅次於碧晶宮所在的都城。
人口密集,各種物資非常的豐富。
“你就在這裏坐著,我們就在前麵看馬,不許亂跑,帖沒有。”
有了上一次的前車之鑒,軒轅澈狠狠的叮囑琉月道。
琉月見此乖乖的坐在一旁的石頭上,笑了笑道:“真像個老媽子。”
“我也那麽覺得。”雲召和歐陽於飛同時出聲應和道。
三人話音落下,頓時相視一笑。
自從知道琉月有了身孕,軒轅澈簡直從一地獄王變成了一個聒噪的老媽子.
什麽都要給琉月安排的妥妥帖帖的,簡直無語。
反而琉月卻精神抖擻,像吃了興奮劑。
真正是宣明的對比。
狠狠的瞪了雲召和歐陽於飛一眼,三人和著靈玉就朝那買馬場走去、
這地界離第二關還有百多裏,靠走要走到什麽時候。
在禁地裏有木頭人代步,這裏不能用木頭人。
那就光明正大的用馬去。
因此,略略裝備的歐陽於飛等四人,光明正大買馬去了。
而琉月則留在寬闊的買馬場邊上,坐著等他們。
秋風飛揚,這溫度不冷不熱,正好。
琉月坐在石頭上,看著前麵已經開始看馬的四人,嘴角微微勾勒起一絲笑容。
很溫暖,雖然軒轅澈挺聒噪。
她也完全不需要這般小心翼翼的對待。
但是,真被這麽對待了,心裏卻覺得很舒服
那是一種幸福的感覺。
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小腹,琉月的笑容越發的明亮。
“打死他,打死他……”
就在琉月撫摸著小腹微笑的當口,馬場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鬧,隱隱約約夾雜著怒殺聲。
琉月不由抬頭看去。
目光所及,隻見那方馬場亂糟糟的,不少人在追一個小孩。
對,就是一個小孩。
全身籠罩在一件破爛的黑色衣服下,正飛速的朝前狂奔,看那身形頂多八九歲孩童左右。
而他身後幾個大漢,揮舞著大棒,在後麵又罵又吼的追趕。
琉月見此不由微微的皺了皺眉。
她一般不管閑事,因為這個世界陰謀太多,你救的人不一定就不是反咬你一口的人。
不過她卻看不慣孩子被欺負。
當下,琉月唰的一下站起,一個閃身就走了過去。
八九歲左右的孩童跑的到很快,不過在快也快不過成年男子。
幾個拐彎,就在馬場一邊被圍堵了上。
“打死你個小兔崽子……”
“打死你個禍害……”
幾個大漢圍成一圈,掄起手中的大棒就朝那小孩打了過去。
居然全是全力出手,不留一點餘地。
看樣子真的要一棒打死那小孩。
而那被圍困在中間的小孩,抱著頭,正嗚嗚的哭著,坐在地上,一點護衛自己要害的意識都沒有。
一棒揮下,直取那小孩頭頂。
若是擊實,必死無疑。
趕到近前的琉月一見,眉眼中怒氣一閃。
飛起就是一腳,狠狠踢在那當頭的大漢背上。
那大漢頓時被琉月一腳給踢飛了出去。
琉月下手本辣,此時見幾個成年男子居然如此對待一小孩,那手中更是多了幾分力氣。
幾腳一輪,那幾個大漢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
就被琉月齊齊放倒在地,手臂,腿骨,不斷就折。
“你是什麽人?居然敢管我們飛揚馬場的事,來人啊……哎喲……”
那當先被琉月一腳踢飛出去的大漢,最先反應過來,一邊抱著胳膊,一邊朝著琉月大吼出聲。
不想琉月豈是他能吼的主。
一話才出聲,琉月一近前,一腳狠狠對著他的骨折處就是一腳。
立刻,那大漢隻有哎喲連天的力量了。
冷冷的走進猶自哭泣的小孩,琉月伸手摸了一下那慘兮兮的小孩的頭頂,滿臉冷酷的看著地上哎喲連天的大漢。
“他殺了你們一家?滅了你們祖宗?”
冰冷的話夾雜著絕對的殺氣,讓那叫囂的幾人立刻不敢出聲。
琉月的殺氣,可是等閑人能夠接受的。
“他……他……毒殺了我們的馬……”
好半響,另一個被琉月踢斷腿的大漢,才咕嚕了一聲出來。
琉月一聽,緩緩伸手撫摸著那小孩的頭頂,一邊緩緩的道:“毒死了就毒死了,那又怎麽樣?”
此話一落,立刻噎的那幾個大漢不知道說什麽。
而那小孩則停了哭聲,揚起一張臉,愣愣的看著琉月。
而此邊的動靜本就吸引了馬場中的人。
此時琉月這麽一接手,更是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馬場主一方,立刻氣勢洶洶的帶著好多人就朝著這邊過來。
外圍看熱鬧的人也都聚集了過來。
“不過就是幾匹馬,要一個孩子的命,就算是陳氏的馬場,也不要太過囂張了。
就這樣吧,這幾匹馬就當我們買下了。”
就在各方聚集過來的當口。
歐陽於飛從人群中走了過來,伸手就扔給地上那大漢,不知道從那裏順來的一錠金子,淡淡的出聲。
琉月抬眼,見軒轅澈黑著臉站在歐陽於飛身邊瞪著她。
不由聳聳肩,朝軒轅澈一笑。
那地上的大漢顯然是個有管事的。
聽歐陽於飛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他們的勢力。
而且一身不以為然的態度。
加之身邊的琉月那樣的態度,立刻二話不說,應了。
“走吧。”對著琉月似笑非笑的搖搖頭,歐陽於飛轉身走人。
這下子,馬也買不成了。
琉月也不多話,挺無辜的抬腿就要走。
沒想腿還沒抬起,那慘兮兮的小子,雙臂突然一伸,一把抱住了琉月的腿,睜大了黑漆漆的眼睛看著琉月。
那摸樣,就好像是一條被遺棄的小狗,可憐極了。
琉月覺得自己肯定是懷孕了,所以對小孩特別有愛。
見此,手一伸拉著那小孩的手,溫和的道:“走吧。”
如此動作看的旁邊的歐陽於飛,雲召,眼睛都要掉下來了。
不得不說,母性的光輝啊。
一行從來時的五人,變成六人,快速的出了馬場。
行至一僻靜處。
歐陽於飛停下,轉頭看著琉月,什麽話也沒說。
隻是那意思琉月明白,他們這個時候是不適合帶小孩的。
當下,蹲下身擦擦那小孩的臉,溫和的道:“我們不能帶……”
“你也不喜歡我嗎?”
琉月的話還沒說完,髒兮兮的小孩突然出聲,定定的看著琉月的眼睛,眼眶紅紅的。
琉月長這麽大還沒哄小孩的經驗,當下微愣後搖搖頭道:“不是。”
“那你就是喜歡我了。”
一聽琉月的回答,小孩立刻眼睛一亮。
琉月見此反駁的話說不出來,隻微微的笑了笑。
髒兮兮的小孩見此立刻緊緊的拽住琉月的袖子,又歡喜又擔憂的道:“那喜歡我了,你會不會丟棄我?不要我?
你有了***以後,會不會就不喜歡我了?“
邊說邊伸手點了點琉月的肚子。
這一點,邊上的軒轅澈,雲召,歐陽於飛一下就收起了懶洋洋的神態,正色了起來。
琉月現在是一身男裝,那扮相連他們都看不出來絲毫的女氣。
而這小孩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怎麽可能?
就在軒轅澈等驚訝的同時,一直把玩著手中的糖人兒的靈玉。
側頭上下打量了一眼髒小孩,鄙視的癟了癟嘴道:“你長的本來就不好看,為什麽要喜歡你?”
那小孩一聽,砰的一下就跳了起來。
轉頭狠狠的盯著靈玉道:“靈玉,你敢在說,我毒死你,毒死你。”
“哼,你敢毒死我,我就要木頭人打死你。”
靈玉回的針鋒相對。
也沒想過毒死了,他還怎麽用木頭人打死他。
而一旁的歐陽於飛聽著靈玉和這髒小孩的對話。
臉上的驚訝之色緩緩收斂,取而代之的則是震撼和謹慎。
邊上的軒轅澈和雲召,見此也開始提高戒備來。
就在歐陽於飛等提高戒備的同時,那髒小孩聽靈玉這麽說,不由急的眼淚刷刷就流下來。
一邊跳起來,就要衝靈玉去,那小摸樣猙獰著。
琉月見此連忙一把抱住這小孩,揉揉他頭道:“別哭,別哭。
長得不好看,並不代表我不喜歡。”
“真的?你不因為我長的不好看,就不喜歡我?就要丟了我?看到我就要打死我?”
那髒小孩一聽琉月這麽說。
立刻不管靈玉了,轉頭緊緊的拉著琉月的衣服,滿臉希翼的道。
“跟我一樣大,還哭鼻子,丟人。”
靈玉見此,極鄙視的翹起下顎,伸手拉住身邊歐陽於飛的手臂。
軒轅澈聽著靈玉的鄙視話音,眉頭當下就是一皺。
靈玉雖然弱智,但是身板還是十五歲左右的少年。
而這髒小孩怎麽看怎麽隻有八九歲大,怎麽會一樣大,這……
微側眼看著身邊明顯臉色有點白的歐陽於飛。
軒轅澈心開始提了起來,這個髒小孩是什麽人?
相對軒轅澈等的戒備,琉月到不覺得眼前的孩子是個危險
她從他身上沒有感覺到殺氣。
當下微微皺眉道:“就因為你不好看,就有人要打死你?你給我說,等我回來我幫你收拾。”
髒小孩一聽,眼中光彩流離。
快速的用黑袍子把一張髒臉擦幹淨,小心翼翼的看著琉月道:“這樣,還喜歡嗎?”
幹淨的臉一露出來,就算鎮定如軒轅澈等人,也微微皺了皺眉。
沒有疤痕,也沒有什麽恐怖的胎記。
但是,那一張明顯應該是少年的臉,上麵布滿了微微的皺紋。
就好像是一個小老頭兒。
這……
“未老先衰。”琉月吃了一驚。
這是先天性的疾病啊。
琉月摸著髒小孩的臉,心中第一次有點不是滋味。
刷非同情心過甚的人,不過這一次真的有點同情麵前的小孩了。
看著那雙小心翼翼看著自己的雙眼。
那麽清楚明白的透露出,他需要人來喜歡,他想茵人喜歡他,他想要人愛他。
不由,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後笑著道:“喜歡。”
一邊說一邊狠狠的揉了揉那皺巴巴的臉。
“真的?真的?啊,有人喜歡我了,我也有人喜歡了……”
那種從來沒有見過的興奮,從那小孩的臉上綻放出來,簡直比那晚間的煙花還燦爛。
看著髒小孩在麵前興奮的狂呼,琉月臉上升騰起一絲微笑。
那種感覺就好像看著自己的孩子高興,她也高興一般。
那是一種從來沒有的高興,從心底生出的高興。
“給,給你吃,好好養弟弟,等他出生,我好帶他玩。”
興奮中,髒小孩突然從掏出一顆白色的藥丸,就朝琉月的嘴裏塞,一邊滿臉燦爛的道。
琉月聞了聞味道,笑著張開嘴。
“別吃。”
見琉月張口嘴要吃那東西,一直沒動作的歐陽於飛突然出聲,聲音中透著絕對的緊張。
琉月聽言不由轉頭朝歐陽於飛看去。
而那髒小孩頓時臉色一冷,唰的看向歐陽於飛.
“歐陽於飛,你敢反對我,信不信我毒死你。”
此言一落,軒轅澈和雲召對視一眼,腳步輕輕的朝琉月移了移,開始朝琉月使眼色。
而被那髒小孩盯著的歐陽於飛。
臉上升騰起苦笑,對著髒小孩打躬作揖的道:“毒尊者,我哪有那個膽子敢反對你。”
話音一落,軒轅澈和雲召陡然氣息一沉。
毒尊者,歐陽於飛如此小心翼翼應付的毒尊者,這毒……
就在軒轅澈心中一沉的瞬間,歐陽於飛的傳音入密也到了他的耳邊。
“毒尊者,極擅長毒藥,島上所有最厲害的毒藥全部都是他配置的,包括當年那一滴十裏寸草不生的藥。
與木尊者靈玉是一個級別的人。
不過心智也不太健全,對茵人喜歡他這一念頭很執著。
不要輕舉妄動,惹惱了他後果不堪設想。”
軒轅澈和雲召聽到這,不由深深的皺了皺眉,對視了一眼。
今日,怎麽惹到這殺星。
“這還差不多。”
那被歐陽於飛稱為毒尊者的髒小孩,聽言方收了臉上的怒色,趾高氣揚的點了點頭。
“但是,她是我的兄弟。
你也知道她現在懷著小孩子,若是有一點不妥,那後果……”
說到這,歐陽於飛嘴角強扯出一個笑容接著道:“尊者也不想沒有弟弟陪你玩不是。”
歐陽於飛的話音才落。
那髒小孩手臂一伸,一把摟著琉月的頸項,狠狠的瞪了歐陽於飛一眼道:“她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哼,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我,都怕我,就她喜歡我,就嘶怕我。
你就是存心想挑撥離間我們。
歐陽於飛,你在說話,我就毒死你。”
說罷,轉過頭把藥丸塞到琉月的嘴邊,定定的盯著琉月,還夾雜著點小心翼翼的道:“你吃嗎?”
琉月見此笑了,不顧身邊軒轅澈等的暗示。
嘴一張就吞下了那小小的藥丸。
“月兒……”
“凝香草,紫河車,這東西極養身呢。”
舔了舔嘴角,琉月笑看著那八九歲的毒尊者,輕輕的捏了捏他的臉頰。
見琉月吃下他的藥,毒尊者一下就笑了,高興極了的連連點頭道:“是啊,是啊,我的天寶丹,極養弟弟的。
我這裏還有很多,慢慢給弟弟吃。”
“天寶丹。”
一聽小破孩報出丹藥的名字,歐陽於飛瞬間瞪圓了眼,驚呼出聲。
“啊。”軒轅澈也是吃了一驚。
他記得,當年醫治他的藥丸中,最好的就是這一味藥。
為了這一藥丸,那藥王還要他進入南宋國的深山,給他找藥相還呢。
現下居然給琉月當糖豆吃。
歐陽於飛和軒轅澈,頓時腦海中同時閃過一個詞語,暴殄天物。
“有寶寶,你有寶寶了?”
一旁吃完了糖人兒的靈玉,騰出空閑來了,好奇的走過來,伸手輕輕的碰了碰琉月的小腹。
“那你快點生,我也想跟弟弟玩。”
“你沒給弟弟好處,他不跟你玩,隻跟我玩。”
毒尊者籬落趾高氣昂的道。
靈玉一聽哼了一聲,想了想,朝著琉月的小腹道:“那我給你做會走路的馬兒,還有自己會跑的箭給你玩,你肯定會喜歡的。”
說罷,自動自發的霸主琉月的另一手臂,不放了。
一旁站立的軒轅澈,雲召,歐陽於飛見此,無語。
不過歐陽於飛就是歐陽於飛,對於拐帶人口極為擅長。
見兩個人都霸住琉月,歐陽於飛眉頭兩轉,麵上立刻揚起一抹痛苦神色,歎了一口氣。
“可惜,我們前麵有很多的敵人。
也不知道我們闖不闖的過?
要是闖不過,讓他們傷害了你們的弟弟,那你們就沒得玩了。”
話音一落,軒轅澈立刻瞪了歐陽於飛一眼,敢拿他的孩子說事,找死。
不過,也反映極快的知道歐陽於飛的意思。
當下隻是狠狠一瞪,這事情以後在找他算賬。
“不怕,不怕,誰敢來找你的麻煩,我毒死他。”拍著小胸脯,籬落那隨意的摸樣叫一個雲淡風輕啊。
歐陽於飛聽言立刻在身後握了握拳頭。
有籬落出手,聖殿裏的那位都毒的倒,別說其他的。
這下子,荊棘叢生的前方變成了春光大道。
有個和這弱智小朋友喜歡的寶寶,真是好。
秋風飛揚,前方形勢一片大好。
夜色婉約,因為知道歐陽於飛出現在禁地,所以並不怎麽高戒備和混亂的亞空城,依舊優雅著。
亞空城城主府。
今日的城主府分外的熱鬧。
因為今日城主正妻生了一個兒子。
生了一個兒子,這值得慶賀,不耿不值得大宴賓客。
而此時燈火輝煌,人聲鼎沸的城主府,慶賀的是這個孩子一出生,就被聖殿認可天資聰穎,值得栽培。
這才一出生就帶了走,連孩子的爹娘都沒見到他們孩子長什麽樣。
但是,這實在是值得慶賀不是。
因此,這邊孩子才出生帶走,那邊本來準備的是慶賀城主有了孩子的宴席,立刻改成慶賀孩子入了聖殿的歡宴。
聽到消息的人,立刻往來不絕的道賀而來。
燈火閃耀,賓客滿堂。
“城主就是城主,這兒子才一出生就被定為聖殿的人,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啊。”
“就是,這些年因為水的問題,現在孩子出生活的極少,城主的孩子卻如此爭氣,好,好啊。”
“哈哈,過獎過獎了。”
“城主不要謙虛,這……”
“……”
你來我往,酒香滿點。
連城主一張國字臉笑的幾乎猶如一朵花,在滿大廳的賓客中,往來的穿梭著。
那道賀聲此起彼伏,熱鬧之極。
“這孩子長大一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聖殿選中……”
“啊……”就在這滿大廳的恭賀聲中。
廳外突然一聲驚恐之極的尖叫響起,打破了一廳的歡慶。
廳內頓時有一瞬間的差異。
就在這詫異中,一名奴仆連滾帶爬的衝進了大廳。
“老呂,出了什麽事?”連城主臉色一沉,這是他們家的管家,平日相當沉穩,今日怎麽……
“城主……城主……外麵……”那管家一手指著廳外,麵色慘白,滿臉驚恐的話都說不出來。
“外麵?來人,出去看看。”
“不用了,我們已經進來了。”
就在那連城主命令聲中,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兩道人影出現在廳外,緩緩的走來。
麵孔很生,滿大廳的人交相看了一眼,不認識。
連城主見兩陌生人進來,微微皺了皺眉後,沉聲道:“你們是……”
詢問的話才出口,連城主的聲音突然好似被人懶腰砍斷一般,一下就啞了聲去。
雙眸陡然一緊,定定的注視著來人中一個人手中提的東西。
殺氣,瞬間彌漫於整個大廳。
大廳中的來賓不由都是一驚,這是怎麽了?
當下齊齊順著連城主的視線看去。
隻見那進來的當頭一個青年手中,提著一個嬰孩的繈褓,上麵染滿了絲絲的血跡,很是淩亂。
裏麵卻空空如也,沒有嬰孩。
這東西有什麽稀奇?
“你們那裏來的?人呢,裏麵的孩子呢?孩子呢?”
一瞬間的愣怔中,那連城主突然一步衝上去,一把搶過那繈褓,全身都在顫抖,聲音幾乎驚懼的無法成形。
改裝過後的歐陽於飛,看著眼前的連城主。
緩緩道:“我們是從禁地過來的,聽城主喜事想來討杯水酒。
不想還沒行至,在城主府外就看見幾個白袍人,提著一個嬰孩繈褓如扔雜貨一般重重的砸在城牆上。
然後我兄弟就在沒帖嬰孩哭聲……”
“什麽……”歐陽於飛的話還沒說完,連城主以致大廳中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煽風點火
煽風點火1-10
白色衣袍,象征著神聖。
那是聖殿中人才能穿的聖袍。
而整個這亞空城才出現在這裏的聖殿的人,為了什麽來的,在座的諸位可是清楚的不能在清常
當下,所有人的臉色都白了。
一個個怔怔的盯著連城主搶在手裏的,那沾滿了血的嬰孩繈褓。
那孩子……那孩子……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抓住他親眼看見聖殿的人給他的兒子包裹住的繈褓,連城主一時間幾乎完全無法接受的麵色猙獰的吼道。
“對,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是啊,連城主的孩子是被聖殿選中的,怎麽可能被……”
“對啊,那聖殿中的來人,我認識,不是冒充的,絕對不可能……”
“不可能……”
沉靜了一瞬間後。
大廳中的眾人緊接著連城主的嘶吼,開始紛亂起來。
那看向歐陽於飛的目光,充滿了不信任。
“說,是不是你們動的手?啊,是不是你們動的手。”
連城主在一廳的紛亂中,把目光鎖定了歐陽於飛和他身邊的雲召。
麵容已經完全的扭曲。
歐陽於飛站在大廳門口,淡淡的看著滿大廳的人都看向他們,那目光好似要吃了他們一般的凶惡。
冷冷的掃了一圈眾人,沉聲道:“我跟連城主近日無仇。
何況,就是有仇,我們也自會向連城主報.
找嬰兒下手算什麽,我們還沒卑鄙到那個程度。”
話音落下,歐陽於飛雙眼越發銳利的掃向眾人。
“我已經說了,今天我們剛從禁地出來,湊巧過來。
碰上了這一幕,又聽到他們說是城主的孩子。
所以才起個好心,等他們走了,給連城主帶過來。
沒想到,反而還成了罪魁禍首。
連城主,你們認為就憑我們兩兄弟,可以是那五個聖殿中的人的對手?”
冰冷的話帶著憤怒。
而在這憤怒中的最後一句,實在是問道了點子上。
聖殿中出來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兩個對五個,他們沒有勝算。
這樣淺顯的道理。
不說出來,想不到.
一說出來,就算是盲目的不想去相信聖殿動的手的人,也不得不相信,這一點說的不錯,觀其勢力不是對手。
當下,紛亂的大廳,又一下就沉靜了下來。
死靜。
“孩子,我的孩子……”
就在這詭異的沉默中,一道尖利的嘶吼聲從大廳後廳傳來。
緊接著,幾個侍女奴仆攙扶著一個跌跌撞撞,弱不禁風的女人,快速的衝了過來。
那是,剛生下孩子的城主夫人。
秀麗的城主夫人,披頭散發的從後廳衝過來。
一眼見到連城主手中的嬰孩繈褓,一聲尖叫,身體一軟一下就倒了下去。
“夫人……”
“啊。,城主夫人……”
大廳中瞬間又引起一陣混亂。
昏倒隻是一瞬間就複蘇醒了過來。
那城主夫人倒在地上,抓著躍至她麵前的連城主手中的繈褓,雙眼血淚狂飆而出。
滿眼仇恨的厲聲尖叫道:“報仇,給我兒子報仇。
你一定要給我兒子報仇,我的兒子,兒子啊……”
淒厲的叫聲,幾乎震破蒼穹。
那份淒然,讓大廳中的眾人全部動容。
“好,報仇,這仇一定舀,年輕人,告訴我,為什麽,為什麽聖殿會這樣做?為什麽?”
雙目血紅的連城主,到底是一城之主。
雖然如此悲痛,居然還能理出個頭緒,並不莽撞。
歐陽於飛聽言麵色很沉,看著大廳中又把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的眾人,緩緩的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們會這麽做,所以我們才過來給城主提個醒。
城主,你不要急,聽我說完。
他們為什麽針對嬰孩,我不清楚他們的動機。
但是……”
說到這但是兩個字的時候,歐陽於飛的麵色越發的凝重。
讓大廳中的人都幾乎憋著了一口氣。
“但是,此去禁地搜查那叛徒,我們兄弟沒找到那叛徒歐陽於飛,反而發現了禁地中的一處絕大的秘密。
所以,我們兩兄弟才顧不上在搜查那叛徒,衝出了禁地。”
說到這歐陽於飛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在禁地的最外圍東北角上,我們兄弟發現了一個萬人坑。
裏麵……全部是嬰孩的屍體……”
“什麽……”
歐陽於飛的話音還沒落,大廳中的眾人幾乎齊齊震驚出聲。
那種震驚,幾乎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歐陽於飛滿臉沉痛,看著震驚的幾乎不知道怎麽開口的眾人.
再度沉聲道:“那坑長寬都達到十幾丈,裏麵的嬰孩屍體,有的還很新……
我們兄弟就是發現了這個。
今天又看著這情況,才冒著風險來找城主。”
“那麽大的坑,那要多少嬰孩……這……這……”
“不對,那孩子們,孩子們……”
“啊……這怎麽可能……”
大廳中的眾人,此時一個個寒毛直豎,紛紛的震驚和不安了。
“那麽多的孩子,這是從那裏來的……”
就在這紛亂中,大廳外突然走進幾個人,當先一個中年人,滿臉鐵怒沉聲開口道。
歐陽於飛轉頭一看,連飛,連城主的父親。
“爹……”
“不用說,我進來的時候帖了。”
那急著趕過來見孫子的冥島與歐陽世家並列的連家當家,連飛。
此時眉色冷沉如冰,滿臉殺氣,朝著連城主就是一揮手。
見連家族長前來,大廳中的紛亂都靜了下去。
一切為此處身份最高貴的連飛馬首是瞻。
連飛一穩定住場麵,立刻轉頭死盯著歐陽於飛,沉聲道:“此話屬實?”
“若有半字虛言,天打雷劈。”
歐陽於飛回的斬釘截鐵。
連飛一聽那滿臉的殺氣開始狂飆,再度看著歐陽於飛開口道。
“可那麽多孩子,那裏來的?”
歐陽於飛聞言一聳肩,正想說他那知道。
旁邊突然響起一溫潤的聲音:“連族長,這些年聖殿招收和確認死亡的孩子,可不少。”
大廳中人聽言,立刻朝發聲處看去。
隻見大廳的角落裏,一人緩緩的站了起來,居然是歐陽出塵。
不過眾人並不驚訝歐陽出塵在這裏,連家,一直與他有莫大的牽扯。
連飛一聽,眉頭快速的皺了兩皺,看著歐陽出塵道:“你的意思?”
歐陽出塵緩緩走過來,一邊皺眉沉聲道:“這小兄弟不提,還不覺得,他這麽一說。
我到是想起一事,眾位,這些年,有誰家有新生嬰孩出生,聖殿的人沒有到場?”
此話一出,大廳中的人在紛紛的搖頭中。
臉色都越發的不好看了起來,背心一股寒氣直冒。
所有人都感覺到,接下來的話會讓他們毛骨悚然。
歐陽出塵見此點點頭,臉色也很沉重道:“沒有,隻要有小孩要出生,聖殿的人絕對在旁邊。
那麽,你們家的孩子,第一眼是聖殿的人見到,還是你們?”
此問一出,大廳中更加安靜的聽的見呼吸的聲音。
“是聖殿。”
就在這寂靜中,連飛身形也開始不穩起來。
歐陽出塵抬頭看了連飛一眼,恩了一聲接著道:“是的,聖殿。
孩子出生,第一個接手的就是聖殿,而不是為人父母的。
聖殿的人決定他們是不是資質出眾,能夠進入聖殿。
還是資質平庸,隻能進入普通學堂。
甚至是……死胎。”
所謂無風不起浪。
本來湖水深,絲絲風浪掀不開它的底。
所以,所有人都認為它純潔的不染塵埃。
但是,當一個石頭砸下去,那翻湧的浪花,發現有一絲渾濁。
那麽,起了疑心的人,立刻就會撥開它,立刻就會開始猜忌。
因此,聽著歐陽出塵的話,大廳中的眾人一瞬間麵色精彩極了。
“對啊,是他們決定了我們孩子的一切……”
“好像真的是,我的孩子我都沒見到,他們就抱走了……”
“不說不覺得,一說,我的孩子當時我都帖他哭了,聖殿的人結果說是死胎,都在哭,怎麽是死胎……”
“我的也是這樣……”
“啊,這……”
不說還好,這越說大廳中的人越震驚和惶恐。
他們中間有很多的人的孩子也被聖殿帶走了。
“我一直覺得,我們吃的東西都無毒,為什麽生下的孩子死胎如此之多?而能被聖殿看中帶走的也不少。
卻能留下來的普通孩子,極少。”
歐陽出塵皺著眉。
他旁邊站著的連飛,籠在袖子中的手不斷的顫抖,咬著牙接過話去道:“因為孩子活著的少。
所以聖殿開始挑選孩子,開始記錄誰要生孩子。
開始為他們優先接生。
我們都認為這很正常。
然……然而……”
“然而,我們的新生孩子卻是入了那虎狼之口,進了萬人深坑。”
歐陽出塵一口接過連飛說不出來的話。
轟,此話一出口,整個大廳的人都暴了。
他們中並不是每一位都生育過孩子,但是親戚有,朋友有,家族中有,他們都見過這樣的事。
這在冥島地盤上這就是規矩,毫不新鮮。
而他們也一直信奉著,好像這就是天道。
但是,現在有人告訴他們,他們錯了。
他們信仰的人錯了,他們那被以為天道的規矩背後,是**裸的黑暗,是黑血的殺戮。
他們的新生代沒有死。
他們可能是被聖殿的人殺死了。
被他們引以為神聖的聖殿殺死了。
他們被挑選中的孩子,不是殊榮的生活在聖殿。
而是,早就已經死了,被丟棄在深坑,連掩埋都沒有。
這樣的驚天消息,讓所有人都猙獰了。
“難怪,禁地以前並不禁止進入,而十幾年前突然禁止任何人進入,原來……”
歐陽出塵摸著下顎,那輕飄飄的話,卻如那驚雷,轟的一聲炸響在所有人的心上。
拳頭握的哢嚓作響,連飛臉色鐵青,怒吼出聲:“這件事情我一定要追查個水落石出,否則,決不罷休。”
“必須追查,我們不能讓我們的孩子死的不明不白。”
“對,我要進入禁地……”
“進入禁地,必須查,必須查……”
“我去找幫手,一起去……”
連飛的話音才落下,整個大廳都沸騰了。
所有人的臉上都猙獰的猶如惡鬼,那血紅的眼中散發出的是魚死網破的凶惡。
歐陽出塵聽言伸手作勢壓了壓聲浪。
後沉聲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連族長,我看你親自帶人前去禁地查看,到底此小兄弟說的話是否屬實。
我和連城主則負責聯係各方人士。
隻要一經確鑿,此事絕對不能這麽算了。
聖殿在強,我們幾大家族聯手也不怕他。”
“對,就這麽辦。”
立刻,大廳中的人就開始朝外麵洶湧,焦急的要朝禁地衝了。
歐陽出塵見此,突然拔高了聲音,大聲道:“眾位,在聽我一言。
我不是為我們歐陽家的叛徒歐陽於飛說情。
隻是,我相信大家的判斷。
歐陽於飛能亂一時,亂不了我冥島一世。
但是,我們新生代若是沒了,我們冥島肯定就這麽垮了。
孰輕孰重,大家心裏有數,這事情的輕重緩急,各位,弄清楚了。”
歐陽出塵話音落下,連飛沉聲一吼道:“世侄說的對,輕重緩急我們還分的清,
歐陽於飛有王尊去應付,我們不參合。
目前,我們就解決這件事。”
“對,就這樣辦,事不宜遲,走,闖那禁地。”
“走,闖……”
這方案一決定下來,整個大廳裏的人立刻就四散而動,迅速絕倫的衝了出去。
闖禁地的闖禁地,分發消息的分發消息。
安穩人心的安穩人心。
大廳須臾就空了,隻剩下歐陽於飛和一直沒說話的雲召。
看了眼空蕩蕩的大廳,歐陽於飛微微勾了勾嘴角。
聖殿這個事情,有幾大家族來揭開,這比任何人來的都會猛,都會好。
“走吧。”微側頭朝雲召道了一聲,歐陽於飛轉身就欲走。
“歐陽於飛。”
一步還沒跨出,廳外突然傳來一聲淡淡的喊聲.
伴隨著這聲喊聲,去而複返的歐陽出塵堵在了歐陽於飛的前方。
歐陽於飛見此看了眼歐陽出塵,沒有答言也沒有反駁。
歐陽出塵淡淡的看了一眼歐陽於飛:“下次要裝,把身形改了。”
歐陽於飛一聽知道在瞞不過他,當下笑了笑道:“多謝堂兄幫忙。”
今日,若無在各大世家或者說在整個冥島名聲極好,就算他反叛也沒給他帶累了極好名聲的歐陽出塵出口幫忙。
恐怕,這事情也沒這麽容易就煽動。
歐陽出塵皺眉看了歐陽於飛一眼,沉聲道:“到底是真是假?”
“真。”
“確定是聖殿做的?”
“我以項上人頭保證。”
聽歐陽於飛如此斬釘截鐵,歐陽出塵沉吟了一瞬間。
突然抬頭看著歐陽於飛:“你早就發現了?所以才有今天的反叛?”
歐陽於飛聞言笑笑,卻並不答話。
歐陽出塵見此也不追問,隻淡淡的道:“原來是因為這樣,難怪我總覺得不對,你這小子並非忘恩負義之人。”
歐陽於飛聽言深深的看了歐陽出塵一眼。
那眼中隻有淡然,並沒有厭惡和假裝,他們歐陽家族最聰慧的人,他從來沒有看錯。
當下嘴角高高的勾勒了起來,但其中的苦笑卻不為人知。
歐陽出塵見此看了歐陽於飛一眼,出口道:“孩子呢?”
一直看戲沒有出聲的雲召,聽歐陽出塵如此問,方露出了絲絲驚訝,好個細心的人。
“跟我來。”
反觀歐陽於飛並不詫異歐陽出塵猜中,笑著當先就朝廳外走去。
雲召和歐陽出塵立刻跟上。
且說歐陽於飛在這邊煽動.
琉月和軒轅澈以及靈玉和籬落,卻在另一邊正對付那聖殿中人。
黑壓壓的城門外山坡上,籬落踢了一腳毒倒的五個聖殿中人。
朝琉月道:“解決了,他們不經毒的很。”
那口氣就好像在說,這大白菜不好吃的很,那叫一個舉重若輕。
琉月抱著從五個聖殿中人手中搶過來的嬰孩,聽籬落如此說,不由笑著搖頭。
她就夠囂張了,沒想真正囂張的家夥在這裏。
一出手,五個聖殿中人連還手都沒有,就直接倒下了,結果還被籬落批評不好。
“小娃娃。”
沒有理會籬落,靈玉好奇極了的立在琉月身邊,看著那皺巴巴的嬰孩。
琉月順手抱了抱嬰孩,朝軒轅澈道:“冥島這些人到底想做什麽?”
他們晚上行來,正好碰上那聖殿五人要掐死這嬰孩,歐陽於飛見此就插了一腳。
把孩子搶過來後,繈褓染了點聖殿人的血就帶走了。
他們則來收拾這五個人。
不過聖殿為什麽要殺這些嬰孩,她實在是有點搞不懂。
軒轅澈見琉月問,也搖搖頭,他那裏知道。
“他有問題。”
正在軒轅澈搖頭時,一旁走過來的籬落突然出聲道。
琉月一愣,看著哭泣的嬰孩,沒問題啊?
籬落見此指了指嬰孩的小腿,琉月和軒轅澈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
借著月光,琉月仔細看清楚那嬰孩小腿,不由麵色微變,這……
半響,琉月抬頭與軒轅澈交換了一個眼神,難道就是因為這個?
可就算這樣,也用不著殺啊。
烏雲遮月,此時卻隱隱約約的揮散了去。
露出烏雲下那皎潔的明月。
軒轅澈和琉月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明月。
也許,他們有點窺察到了冥島隱藏的秘密一角。
風動樹梢,今夜斷定無眠。
歐陽出塵抱走了連城主的嬰孩。
琉月,歐陽於飛等一行六人繼續朝第二關卡前去。
琉月沒有問,歐陽於飛也沒有說。
隻是那淡淡的笑容,已經把那信任刻畫的淋漓盡致。
秋日金陽,陽光閃爍。
歐陽於飛等一行,行動的非常快速,沿途沒有收到一點幹擾。
這不得不得益於那兩則一對一錯的消息。
無數的高手,進入了禁地,四處搜查叛徒歐陽於飛的蹤跡。
另一批,以連家為首的四大家族和越來越多的普通人群,也硬闖禁地,尋找那嬰孩墳地。
本來和諧的一致對外的冥島。
開始在這一則嬰孩墳地的消息中。
變的慌亂,變的憤怒,那一致對外的矛頭,也開始分崩離析。
在這樣的情緒和情況下,歐陽於飛,琉月等一行衝向第二關卡的速度,自然是相當的快了。
第七日上,第二關卡。
霜風滿天,樹木凋零。
“怎麽這麽冷?”縱馬走在空曠的山地上,雲召打了個寒戰,皺眉道。
這時節,在中原已經算是初冬,應該有點冷。
但是,相對於冥島的溫度,頂多深秋而已,氣溫隻是微涼。
而這地方前十裏,氣溫還是比較清涼。
怎麽這廂才走了十裏不到,這感覺就好像已經到了寒冬,這風刮在臉上,猶如刀子一般。
這氣溫也委實太詭異了一點。
“這氣溫確實有點古怪。”
軒轅澈一邊說,一邊脫下身上的外衣,給坐在他身前的琉月披上。
琉月知道拒絕無效,也就任由軒轅澈把衣服披給她。
一邊微凝眉道:“應該是地勢的問題,前方多半有奇異的環境。”
“嘻嘻,還是月月姐姐最聰明。”
琉月話音落下,一旁的籬落一下就笑了起來。
同時鄙視的看了一眼雲召和軒轅澈,那眼光露骨的說,笨蛋。
雲召,軒轅澈,懶的跟半大小孩計較,無視。
一邊的歐陽於飛則點了點頭道。
“確實是環境的過,你們馬上就可以看見你們絕對想不到的什麽情況的第二關,我們的目的地了。”
一聽此言,雲召,軒轅澈也不多說,立刻催馬而上。
縱馬而去,區區一裏左右,那氣溫便越發的冷的刺骨。
馬匹幾乎走都走不動。
無奈下,幾人隻好棄馬,施展輕功奔馳。
“月月姐姐給你吃,吃了就暖和了。”
刺骨的寒風中,籬落的一粒藥丸。
讓琉月一個人暖和的猶如在過春天,與身邊凍的唇青臉白的軒轅澈等人,相映成趣。
軒轅澈,雲召,歐陽於飛,放不下那個臉要。
隻得忍著凍頂著冷風前進,不過這等寒冷,到也難不倒他們。
一炷香功夫後,幾人走至山林的盡頭。
眼前,一道天塹橫跨在幾人的麵前。
懸崖峭壁,猶如刀削,一眼望之,深不見底,輕功不度。
那白雪冰晶整個凍結天塹山壁,往下一望,一眼全是銀白。
而那天塹上,搭建的橋梁和繩索已經分開,沒有可借之力。
抬頭,極遠的天塹那一方,烏紅的幾個大字,第二關,橫陳在上方,威風凜凜。
那第二關身後,那直衝天際的萬仞高山,冥島的主峰曆曆在目。
隻要過了這第二關卡,第三關卡就很近了。
第二關卡,冰雪主峰。
區區天塹冰川,不知道埋葬多少絕世高手。
與第一關有著天差地遠的差別。
忘川溺水
忘川溺水1-10
天寒地凍,猶如身至北極冰川。
天塹橫渡,猶如冰翼當空。
愣怔了一瞬間,雲召眯了眯眼道:“真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十幾裏外還是平淡色澤,深秋風涼。
十幾裏內就變成了茫茫冰山。
這樣幾乎兩級的分化。
不得不說這造物主的神奇。
琉月聽言點了點頭:“確實有點神奇。”
縱觀他過那麽廣袤的天地,這地界也算的上神奇二字。
一旁的軒轅澈聽著琉月的話,也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讚同。
歐陽於飛見此嘴角卻露出一絲苦笑道:“別光顧著讚了,想想怎麽過這第二關吧。”
帖歐陽於飛的苦笑,琉月望了一眼四周。
什麽動靜也沒有。
便朝著腳下的天塹下看去,茫茫冰雪醞釀起寒霧繚繞,下方看不真切。
當下琉月朝崖底抬了抬下顎道:“關卡就在這下麵?”
歐陽於飛看了一眼,沉吟了一瞬間:“可以算是。”
“有多少人?”軒轅澈斜眼看著歐陽於飛。
“沒人。”
歐陽於飛的回答讓雲召詫異了一瞬間,轉過頭來道:“沒人駐守,那麽就是此地有古怪東西。”
聽著雲召的話,歐陽於飛沉默了一刻。
好似在斟酌著這話該怎麽說。
一刻後歐陽於飛緩緩道:“冰川古怪也算古怪,不過對於我們……
唉,還是先下去看了具體的情況在說吧。”
聽歐陽於飛如此說,琉月當先點了點頭道:“走,下去。”
當下,軒轅澈,雲召也不再多言。
各自提升警惕,開始朝那崖底的方向下下去。
相對於雲召等的小心翼翼,靈玉和籬落則顯得是相當的悠閑了。
靈玉咬著一糖葫蘆,手中還抓了四隻,吃的雙眼笑眯眯的。
而籬落也一臉心滿意足的啃著手裏的糖人兒。
第一次有人給他買糖人兒吃呢,真高興。
相觀起來,就好像琉月等是來闖關的,而靈玉和籬落則是來散步的。
那姿態,悠閑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藝高人膽大。
冰雪滿眼。
視線所及之處,全是茫茫白色,那種純淨的色彩,讓人目眩神迷。
山崖被冰雪覆蓋,下腳下手的地方相當的滑。
就算是軒轅澈等輕功,也不得不走的小心翼翼。
生恐一個不小心,就一個骨碌墜下崖底了。
天塹極高,斜斜的延伸下去,看不到盡頭。
“唰,唰,唰。”歐陽於飛,軒轅澈,雲召,一身輕功都極高,在冰麵上走過,隻留下淺淺的腳印。
至於輕功最好的靈玉,更是腳印都沒留下。
輕的好像是一片羽毛在冰麵上飛動。
那種舉重若輕,以一種完全不囂張的囂張姿態,向一腳踩下去,幾乎齊膝蓋都陷入雪裏的琉月和籬落展示著。
“笨喔,連輕功都不會。”
靈玉舔著糖葫蘆,眯著眼看著琉月笑的極誠懇的道:“看來弟弟生下來不能讓你教,否則一定也會變成笨蛋。
不如我來教他好了,嘻嘻,一定會比你聰明。”
聽著靈玉老實的誠懇話,被軒轅澈帶著走的琉月眉頭那個黑。
嘶會輕功,這是整個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卻從來沒人敢取笑她。
因為,她可以讓任何人閉嘴。
但是這個靈玉,真是……
“不許說月月姐姐笨,雖然她確實不怎麽出色,不過就不能說。
至於弟弟啊,我教,我教,我教出來的一定比你好。”
獨尊籬落插話了。
靈玉一聽:“切,你自己都笨的不會輕功,還敢比我好,哼,笑話。”
“不是會輕功就聰明,我教他毒死你……”
聽著靈玉和籬落打起了嘴仗,琉月徹底的無語了。
難道她在他們的眼睛裏,就真的是無用的人?
不等琉月鬱悶,行在前方的歐陽於飛突然沉聲道
“小心點了,進入它們的生存範圍了。”
此話才一落,琉月就見就在歐陽於飛的腳前。
一條雪白的東西,突然從冰雪下一躍而起,朝著歐陽於飛就衝了上去,口中噴出一透明的液體。
歐陽於飛早有準備,手中一劍劃下的同時。
身形一閃,斜斜的閃了開去。
那對著歐陽於飛衝去的白色東西,瞬間被歐陽於飛一劍砍成了兩截。
然而就在歐陽於飛剛才站立的地方。
那東西噴出的液體,沒有噴到歐陽於飛的身上落在冰麵上。
立刻帖吱的一聲,那冰麵立刻融化了一塊坑出來。
絲絲的霧氣飛揚。
“腐蝕。”軒轅澈見此眉頭一皺,好厲害的毒。
低頭,看著被歐陽於飛一劍砍斷的雪白東西。
看情況,那應該是一條蛇。
通身雪白,就連頭都是白的,除了那兩個黑黑的眼睛,其身上下看不到一絲的雜色。
這般的色澤埋伏在冰雪麵上。
就算琉月等眼力極好的,也不容易發現它們。
“此為雪蛇,極毒。
被他一口咬中,就算立刻吃下解藥,也要廢去半身武功。”
歐陽於飛停下腳步沉聲道:“不過,這些東西還傷不到我們,隻要速度夠快,它們也就望塵莫及。”
說到這,側頭看了軒轅澈一眼。
軒轅澈無聲的眉動了一下,沒有做聲。
他本一身好輕功,隻在此地輕功最好的靈玉之下。
然而,琉月不會,自然他帶,那沒什麽說的。
不過那籬落用毒出神入化,可也是個不會輕功的主。
不會便不會吧,他卻死拽著琉月不離開。
這下好,他一拖二,輕功在怎麽好,也打了個大大的折扣。
這廂要靠速度過關,那他還真……
不過,沒關心。
他保護好琉月一個就好。
至於籬落,不是獨尊嘛,被蛇咬了也死不了是吧。
那就不用太保護他不是,軒轅澈可從來都不是太好心的人。
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
獨尊雖然實際不小了,十五六歲,實則那心智完全沒開。
此時,那敏感的心瞬間就領悟了軒轅澈的想法。
不由充滿危險的瞪了軒轅澈一眼。
然後死拉著琉月的衣襟:“月月姐姐,我不喜歡他,你跟我走,我保護你安全。
哼,不會輕功又怎麽樣,我就不信這破地方難的住我。”
軒轅澈聽言還不待琉月說話,雙眼瞬間一凜,就要發話。
“這主意好,就這麽辦。”未想他快,身旁的歐陽於飛更快,直接就搶了一句言道。
“我也覺得不錯,那就這麽定了,兄弟你跟著籬落慢慢來,我們前麵給你開道去。”
雲召一話說完,直接就抓住了軒轅澈的胳膊。
這可是此地最好的策略。
琉月跟著籬落,別說蛇就是蛇王來了都不怕。
而軒轅澈騰出手來,速度立刻就上來了。
琉月也是個分析情況的高手,一聽歐陽於飛和雲召的話,同時也接受到兩人給她遞的眼色。
當下就笑嗬嗬的搶在軒轅澈發話之前。
揚眉看著軒轅澈道:“還需要我重複?”
“月。”軒轅澈明了琉月的意思,當直接皺了皺眉。
“前麵開路,別浪費時間。”
不等軒轅澈繼續往下說,琉月直接推了推軒轅澈。
今天第七天了,他們沒多少時間了。
那歐陽於飛和雲召聽琉月這麽說。
頓時出手直接一邊一個拽住軒轅澈,不容軒轅澈反抗的飛躍而過,就朝前方電閃一般的射去。
踏雪無痕。
“笨喔,笨喔。”
看著歐陽於飛等三人走遠了,靈玉邊吃糖葫蘆邊搖頭看了眼琉月和籬落,然後飛縱而去了。
頓時,雪麵上隻剩下一臉黑色的琉月和籬落。
“哼,敢說我笨,下次見到你,毒死你。”
籬落咬牙,隨手一揮,那地麵上被斬殺的雪蛇,轟的一下就燃燒了起來,不知道籬落用了什麽毒。
“這東西取暖不錯。”
被靈玉誠懇的說了兩回笨的琉月,一腔微火實在不好發,隻好苦笑的隨意說了一句。
籬落聽言卻當了真
“這雪蛇就是好燒,被柴還好用,我冬天就來這裏抓它們燒了烤火,月月姐姐要啊,我給你弄。”
說罷,也不等琉月發話。
彎腰抓起一團冰,就朝不遠處砸了去。
冰塊砰的一聲砸下,那地界立刻竄出不少雪蛇。
籬落大搖大擺的走過去。
所過之處,雪蛇倒地,連掙紮都沒有一個,就直接被毒死。
而,琉月幾乎沒有看見籬落怎麽動的手。
這簡直才是真正的橫行霸道。
琉月搖搖頭,轉頭看了眼四周,軒轅澈等已經去的看都看不見了,她的動作得快點。
心中才生此念頭,琉月視線突然一頓。
前方不遠處,一耐寒的小樹,居然屹立在這冰天雪地中。
琉月眉眼微動,嘴角緩緩的浮現出一絲笑意。
“籬落,想不想跟他們比一比速度?”揚聲朝著籬落就是一喊。
籬落正在毒蛇,聽言轉頭毫不猶豫的點頭:“好啊,好啊,敢說我笨。”
“走,去把那邊的蛇給我毒幹淨了。”
聽籬落讚同,琉月大笑一聲,抬腳就朝那棵樹走去。
籬落見此,反身就去開道。
籬落行過,萬物俯首稱臣。
那雪蛇不要說咬,就是碰都碰不到琉月半分。
砍樹鋸木,琉月速度極快。
籬落幫不上忙,就去一旁打包毒死的毒蛇。
兩人,分工極是明確。
短暫功夫,木板削成,雙杆在手。
毒蛇一大包,被籬落用樹藤給捆了個結實。
見籬落當真以為她要烤火,給她捆了一大捆蛇,琉月笑笑也不說嘶用,任由籬落拖上。
以樹藤把木板和雙腳綁好。
“抱好了。”回頭看了一眼與她一起同手同腳綁好的籬落,琉月高聲叮囑了一聲。
“好了。”籬落一手抱著琉月的腰,一手拖著雪蛇。
雖然覺得雙腳綁在木板上,還不準他自己邁動,隻能任由琉月帶,有點別扭,不過答應的相當利落。
“那就走了。”雙杆在雪地裏一撐,薄板在雪麵上如飛一般竄出。
清脆的叫聲揚在冷風裏,琉月和籬落猶如閃電般竄出。
滑雪,想當年,她可是相當熟悉這項運動的。
山勢斜斜向下,最有利於滑動。
幾個飛騰間,琉月就如真的在雪麵上飛起來了。
但見,雪白的冰雪麵上,一身黑色的琉月和籬落,就如那雪上的精靈,橫飛而下,帶起殘影無數。
“哇,好棒,好棒。”
“更棒的在後麵,走咯。”
陽光閃耀,白雪世界美輪美奐。
“不用擔心琉月,有籬落在,這冰川裏的東西傷不了她一根毫毛。”飛速而行,歐陽於飛一邊走一邊朝軒轅澈道。
“他知道,他隻是不滿。”
雲召不等軒轅澈接話,直接接了過去,笑道。
“我想也是。”歐陽於飛也笑了。
“不知道笨笨月月和笨蛋籬落什麽時候才跟得來,我們肯定要等他們很……”
“嗷嗚……”
“狼叫?”靈玉一句話還沒說完,一身狼嘯破空而來,軒轅澈一愣。
冰天雪地裏有狼?
麵麵相覷,歐陽於飛從來不知道這地方還有狼?搞沒搞錯?
“速度好快。”雲召皺了皺眉。
狼嚎逼空,速度居然一瞬千裏,這是什麽狼?
“嗷嗚……”
近在咫尺,瞬息逼近身後,四人立刻嚴陣以待轉頭看去。
“砰。”滿天雪花飛舞,一物從他們身後的雪岩上一飛而下,綻放出雪花無數。
“哈哈,你們好慢,笨蛋靈玉,沒用,沒用。”
就在這滿天綻放的雪花當中,一道興奮之極的狂笑聲響起,居然是籬落。
軒轅澈等不由一愣,唰的齊齊掉頭看去。
隻見在他們前方,當頭的琉月一個地麵旋轉,兩個人在雪麵上刷的轉了個身,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我們崖底見。”
手中梆杆朝著軒轅澈一揮,琉月一個掉頭,朝著崖底就飛滑了下去。
“哈哈,誰比誰沒用,笨蛋靈玉,無能,走咯。”
鼻子眼睛都笑沒了的籬落,拖著一捆毒蛇,摟著琉月的腰,橫空而去。
快意,快意。
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愣怔住的歐陽於飛,軒轅澈,雲召,半響才對視了一眼。
“琉月腳上是什麽?”雲召驚訝。
歐陽於飛和軒轅澈齊齊搖頭。
“走,追上去看。”歐陽於飛一個響指,琉月製造的稀奇古怪的東西,他一向都極有興趣。
“居然比我快,不幹,不幹。”
飛揚而下,四人朝著琉月就追了去。
當下,隻見五道黑影猶如流星,在冰麵上一劃而過,奇快如電。
寒風淩烈,崖底冰川。
橫刀立馬崖底,看著身後落後與她的軒轅澈等人,琉月和籬落仰頭大笑,一口惡氣終於出了。
不會輕功又怎麽樣,照樣比你們快。
“又是什麽稀奇玩意?”瞬息之後,歐陽於飛等下到崖底,看了琉月第一句就是這句。
“木片而已。”琉月舉重若輕。
“這麽跳,身體可還好?”軒轅澈則微微皺了皺眉。
看著琉月那麽橫空而跳,他沒看見還罷,看見了頭都大了。
“沒事,這孩子乖巧的很。”琉月撫摸著腹部,朝軒轅澈微笑。
她心裏有權衡的,絕對不會因一時意氣之爭,傷害自己的孩子。
歐陽於飛,軒轅澈,琉月,在這邊說。
那邊靈玉和雲召則早就撲到那從琉月腳下鬆出的木片上,正展開激烈的爭論和得意中。
“好了,先別管那個,我們先看這第二關。”
拿得起,放得下,一見琉月無事,軒轅澈立馬就把事情歸納到正事上來。
琉月,雲召,頓時點了點頭,朝崖底看去。
上麵看不真切,這下到崖底才看清楚,這崖底不是什麽冰川,而是一道河流。
說河流又不太貼切,水流並不流動。
靜止的好似一麵鏡子。
若不是寒風吹過,水麵起了絲絲皺褶,還以為是冰麵。
如此寒冷的冰川內,居然有水並不結冰,這到稀奇。
“第二關沒有人把守,隻要能夠過去,就算闖過。”歐陽於飛沉穩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軒轅澈看了眼河麵寬度,幾十丈,一眼望不道對岸。
靠輕功是夠去,不過要過去應該不是件難事情吧。
這樣的淺顯關卡,被設置為第二關,是不是……
“這河裏有東西?”軒轅澈沉聲道。
歐陽於飛點點頭:“有,不過這不是主要的。”
琉月聽言沉聲道:“難道有毒?”一邊蹲下身伸手就朝河水裏探去。
“你別茫”
手才動,歐陽於飛就是一聲低喝。
“真有毒?”軒轅澈挑眉。
“沒有,隻是你最好不要茫”歐陽於飛搖搖頭。
“你有弟弟,不要受寒,這水冷。”歐陽於飛話音落下,一旁正在跟靈玉得意的籬落就插話進來。
隻是水冷?站在琉月身邊的雲召,當下伸手碰了一下。
“天,怎麽這麽冷?”手指才碰著那河水,雲召就是一個激靈。
寒冷刺骨,比之這冰天雪地還要冷上好幾倍。
就算是憑借他如此的功力,也覺得不是很好抵抗。
沒有橋梁,若是要靠浮水過去。
恐怕就算是他們,過去了也得凍僵。
雲召看了軒轅澈和琉月一眼,眼神匯集著他探知的結果。
凍僵,無所謂,不過琉月……軒轅澈遲疑了。
“冥島高手如雲,區區凍僵,豈能算做第二關卡,若是這樣,說出去豈不是丟人。”
就在軒轅澈的遲疑中,一旁的靈玉突然插了一句過來。
聞聽此言,軒轅澈,雲召,琉月都沒有說話,隻是把目光集中在了歐陽於飛身上。
歐陽於飛此時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摘的一片樹葉夾在了手指上。
“為什麽不安排人防守,就是因為冥島自信,沒有了橋梁,永遠不可能有人過得了這第二關。”
淡淡的,充滿了不知道是自傲還是無奈的聲音中。
歐陽於飛手指一鬆,那片樹葉緩緩的飛落與水麵之上。
看著歐陽於飛如此動作,琉月等眼光立刻鎖定了那片樹葉。
日頭正午時,陽光筆直的射下來。
把那河麵照耀的纖毫畢現。
就在這金光中,那片樹葉緩緩的飄落於水麵。
緊接著,好似完全不受力的,緩慢的就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最終,蹤跡不見。
靜寂無聲,真正的靜寂無聲。
仿佛一瞬間寒風飛揚的聲音都不存在了。
整個天地,隻剩下這冰冷的河水。
眨了眨眼,在眨了眨眼,琉月的眼深深的沉了下去。
連一片樹葉如此輕的重量都承載不了,這河水……
“此河,名為洛河,不乘萬物,除去頭發絲掉下不會沉沒,餘者皆不能浮起。”
歐陽於飛看著眼前的洛河,聲音低沉。
“異誌雜談上我曾經看到過,地獄幽冥界,曾有忘川一河,萬物不能乘浮與它上,那怕是靈魂。
這條河,也許跟它是兄弟河。”
歐陽於飛說到這,想笑,卻實在笑不出來。
這條河承載不了任何的力量,船,木片,石頭……任何的一切都無法浮於它之麵上。
無法借力。
一入水中,任憑你武功高過天去,也隻能沉沒。
就這一條洛河,河底下已經不知道吞噬了多少萬物。
看似美輪美奐猶如銀河緞帶。
實則美麗的背後,卻是無邊的猙獰。
軒轅澈和雲召對視了一眼,眼中的慎重已經無法掩飾。
“沒有可以過的地方?”
“沒有,整個河麵全部這麽寬,永遠不結冰,永遠不幹枯。”
“那第二關沒有別的選擇?”
“沒有,洛河圍繞一圈,把冥島主峰圍繞在其間,要想過去,必須跨過它的身上。”
沉默了,依歐陽於飛這麽說,那豈不是不能過了?
“最早的時候你們怎麽過的?”軒轅澈沉默了一瞬間,看著歐陽於飛道。
“以人為橋,以血鋪就通道。”歐陽於飛搖了搖頭。
最早的時候,是無數的前輩自己跳進去,踩在對方的身上,用身體為後來的人開出了這一條路。
而現在,顯然這一條行不通。
皺眉:“那沒有辦法過了?”雲召道。
歐陽於飛沒有說話,隻是把目光鎖定在琉月的身上:“你的飛翔。”邊說邊做了一個滑翔的姿勢。
琉月本皺著眉一直在想辦法。
此時聽歐陽於飛這麽一提,直接搖了搖頭:“不行,夠去。”
這一點,她早就想過了。
滑翔機,是從上到下的滑翔,這在崖底怎麽個滑翔去。
若是上到崖頂,那滑下來沒問題,但是天塹對麵高於這一麵,滑翔,滑翔,也不可能從低地勢滑到高處去。
因此,否決。
“那樣也夠去?”歐陽於飛有點驚了。
一直都沒怎麽變動過的臉色,開始難看了。
他一直把琉月的這一點,當王牌來著。
軒轅澈見此看了臉色難看的歐陽於飛一眼。
原來從哪個時候歐陽於飛就開始打這個主意了,難怪那時候對琉月的滑翔機表現的那麽有興趣。
這個歐陽於飛藏的好深。
“你等我想想。”琉月揮了揮手。
這地界,遊不過去,躍不過去,飛不過去……
“你們一口氣能憋多長時間?”琉月的話音才落下,雲召突然開口問道。
雲召此話一出,軒轅澈瞬間明了。
“你的意思是從河底潛過去?”
雲召點點頭,沉下去,那就沉吧,沉到河底,我憋著氣踩著河底過去,這總成。
雖然水冷了點,不過凍不死。
“笨,歐陽於飛不是給你們說了,這河裏有東西,要這麽簡單,那還能攔住人。”
聽到這,籬落插了一句嘴。
“你們沒看見這河裏什麽動靜都沒有,什麽魚類都不存在?”靈玉此時也插言進來。
鄙視的瞪了雲召一眼後,接著道:“這落河裏有一種比頭發絲粗一點的銀色東西,蟲不像蟲,蛇不像蛇,魚不像魚。
劇毒之物,成群結隊生活,占據整個洛河。
想潛過去,休想。”
伴隨著靈玉的話音落下,籬落幹脆利落的扔出一條他毒死的雪蛇進入洛河。
雪蛇快速沉下,隻見河麵微微波動,無數銀光閃耀。
然後一股淡淡的鮮血在河麵上一滾,就不見了雪蛇的蹤跡。
吃了,雲召寒栗了。
“毒不死,無法殺。”歐陽於飛此時的聲音已經沉到底了。
一片死寂,這河簡直就是個無法翻越的終點。
軒轅澈,雲召,沉默了。
難道,他們就這麽被攔在了第二關,夠去了?
一切就隻終止在這裏?
滿腔不甘,但是,怎麽過?怎麽過?
一直蹲在地上的琉月,眉頭此時也是禁皺。
這洛河,極品了。
素須想個辦法,她腦袋裏有很多這個時代沒有的知識。
巳軒轅澈他們的起點高,這裏得依靠她。
皺著眉頭,琉月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軒轅澈和歐陽於飛,雲召:“我說不要太沮喪,一定有……”
安慰的話還沒說完,琉月突然掃到因為把衣服給她,隻穿了貼身衣物的軒轅澈,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當即一躍而起,喜上眉梢的叫道:“有了。”
有奸情現
有**現
冷風刺骨,絲絲縈繞。
然在這刺骨冷風中,琉月的這一句卻讓所有人抖擻了。
原本失望絕望的心,一下火熱了。
“你有辦法?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們失望。”
歐陽於飛瞬間喜笑顏開。
他就知道琉月會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定有能渡過這洛河的,在他第一次看見琉月那些完全超乎他想象的東西的時候。
他就確定了。
果然,琉月就不會讓他失望,就不會。
“怎麽做?”
相對於歐陽於飛的驚喜和興奮,軒轅澈相對比較沉穩,轉頭看向琉月,直接沉聲道。
雙手相交著一揉,琉月掃了把目光集中到她身上的雲召等人一眼。
嘴角一勾道:“給我把你們的衣服脫了。”
邊說邊指了指隻著貼身衣物的軒轅澈身上。
話音一落,歐陽於飛,雲召,齊齊一愣,就是軒轅澈也揚了揚眉頭,這是什麽辦法?
不過,三人對琉月是相當信任的。
當下對視一眼,還真轉身朝一旁走去,開始脫他們身上的衣罰
琉月要的是他們的貼身的那套衣罰
脫了至少還有外麵他們搶的黑袍。
“月月姐姐,我們要不要脫?”
看著歐陽於飛等都脫衣服去了,靈玉和籬落好奇的猛眨眼睛,躍躍欲試的看著琉月。
琉月聽言回頭看了兩人一眼。
眯著眼睛一笑,近身與兩人耳語了片刻。
靈玉和籬落立刻連連點頭,轉身快速的就跑了。
小摸樣興奮的很。
見人都跑了,琉月也轉到一角落,脫下貼身穿著的。
他們為了上冥島,特意製作的貼身衣服,拿現代話來說,應該是泳衣。
以整張牛皮製作成,完全防水和不漏風。
換衣,不過片刻。
四人重新走道一起。
“澈,你來幫我,於飛和雲召去幫籬落他們。”
四份貼身的皮裝落在琉月的手裏。
琉月也沒與歐陽於飛等多說什麽,直接吩咐道。
聽言,三人相當利落的各自開工,一點也不羅嗦。
“把這幾件衣服從切口處破開,攤平成一整張。”
把手中的衣服扔給軒轅澈,琉月開始擺弄她手中的天蠶絲。
軒轅澈聽言接過琉月隨身的匕首,開始動手。
冷冽的寒風吹來,此地一片寂靜。
幾人都各司其職的忙著,無暇多話。
風吹河麵層層微波蕩漾,那是一種既靜寂的美麗。
“我們完工了。”
不大一會,遠處歐陽於飛和籬落等四人就冒了出來。
站在琉月身邊看著琉月動手,現在已經沒他事情的軒轅澈,抬頭朝歐陽於飛等人的方向看去。
隻見雲召等四人的手裏提著一個,應該是籮筐的東西。
很大,大概能夠裝下他們六個人。
這就是琉月吩咐他們準備的東西?
一個用樹藤編好的籮筐?
軒轅澈微微的皺了皺眉。
“我們也完工了。”
一針落下,琉月舒了一口氣,轉頭朝飛速前來的四人看去。
一邊收起手中的針。
對,針,以那天蠶絲頂端的細鋼針臨時替代的針。
提著巨大籮筐立定在琉月和軒轅澈麵前,雲召看著兩人麵前的東西,極詫異的道:“這是什麽?”
他們隻看見麵前一張縫補的像口袋的東西。
他們幾人的衣服,被破開縫成了口袋?
這是什麽意思?有用?
雲召,歐陽於飛以眼神詢問軒轅澈。
回應他們的則是軒轅澈是一聳肩,他也不知道。
“過來幫忙。”扯起那四件皮衣縫補出來的巨大口袋,琉月朝靈玉等就叫了一聲。
看著眼前莫名其妙的東西的靈玉和籬落。
不想歐陽於飛等人深受打擊,而是興趣盎然,立刻就跑到琉月身邊,開始幫忙。
然後,軒轅澈,歐陽於飛,雲召,就看見琉月用樹藤和她的天蠶絲。
整個的把那破口袋和他們的大籮筐綁在了一起。
須臾之後。
一個籮筐上綁著一個皮口袋的古裏古怪的東西就展現在他們的麵前。
雖然歐陽於飛和軒轅澈等從來不懷疑琉月的能力。
不過看著這個四不像,也實在是想不到什麽好的。
“琉月,這東西有用?”
“睜大眼睛,一旁看著。”
琉月對她製作的東西,從來不解釋。
不是藏私,而是認為不該這個時代知道。
“籬落,燒。”
在歐陽於飛,雲召,軒轅澈,靈玉,分站四角,高高的扯起那布袋四角的時候。
把那口袋的出口臨空對準地麵。
琉月朝著站在籮筐外的籬落,指著那被係在籮筐和布袋,三分之二處的那一大團雪蛇,沉聲道。
籬落滿眼興趣,手一揮。
就朝那一大團他本來毒死用來給琉月烤火取暖。
現在卻被琉月用到這上麵的雪蛇就燒去。
“轟。”隻見雪白的冰川世界中,一團火光跳躍而出。
妖嬈的展現著它的風姿。
絲絲熱氣,伴隨著熊熊的火焰立刻就升騰起來,朝著籠罩在它上方的皮口袋就升騰而去,開始萬流歸宗。
站在四角上牽著布袋的雲召。
看著點了火就悠閑的站一旁,看著火勢和口袋。
時不時添一根雪蛇,讓火焰維持一定燃燒程度,就不管了其他的琉月。
詫異道:“就這樣?完了?”
琉月聽言斜了雲召一眼,居然笑道:“是啊,我的事情做完了,你們還沒有。”
“需要做什麽?”軒轅澈接口。
“保持這姿勢,一直到我認為可以的時候。”
琉月是很冷酷的人。
不夠知道是不是因為懷了孩子,心情好,人變的也俏皮了點,還是怎麽的。
歐陽於飛發誓,他剛才一定看見了琉月那絕色麵容下麵的隱藏的戲謔。
這個琉月,學壞了。
想歸想,不過他也真不敢動。
誰知道琉月做了個什麽東西出來,等吧。
火焰燃燒,跳躍在冰雪世界裏,很美。
一柱香時間過去,兩柱香時間過去。
在籬落在抗回來一大捆毒死的雪蛇的時候。
他們看見的還是歐陽於飛等人同樣的動作,隻是感覺臉有點抽筋。
“怎麽還沒好啊,我不幹了。”
軒轅澈等能堅持,靈玉卻興趣過了,要不幹了。
琉月掃了眼皮口袋,聽言眼睛微亮,緩緩道:“那你就放開吧。”
琉月話音一落,靈玉立刻就扔開了手中的口袋.
揉著手道:“手都酸了,這什麽破東西,一點用都……咦……”
抱怨的話還沒說完,靈玉看著他眼前的皮口袋突然咦了一聲。
在他麵前,他剛剛丟棄的口袋。
並沒有因為他丟開,而跌落下地。
反而還是如剛才一般,保持著在空中的形態,並不隕落。
邊上的軒轅澈,歐陽於飛和雲召,見此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隔著口袋對視了一眼,緩緩的也放開了手。
皮口袋在半空中停泊的好好的,就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托著它。
這……
“哇,它自己會飛啊?”站在琉月麵前的籬落驚奇了,雙眼瞪的大大的。
就在他的眼前,靈玉等放手的皮口袋。
居然晃晃悠悠的就這麽帶著那大籮筐,離地緩緩的朝空中上升。
這實在是太驚奇了,這會飛?
“這怎麽可能?”
揉了揉眼睛,靈玉覺得眼前這個比看見他的木頭人會說話,都還要驚奇。
“真讓人驚訝。”
雲召看著冉冉升空的口袋和籮筐,眼中的驚歎,實在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他聽說過琉月的那什麽會飛的東西,更加親眼看過琉月的土炸彈和那什麽黑色的原油炸藥。
但是,親眼參與製作。
然後看著這一破爛貨,
就這麽從土雞變為鳳凰,出現奇跡了。
這簡直讓他無法不激動和驚歎。
太神奇了。
揉了揉鼻子,歐陽於飛笑看著琉月道:“我從來不懷疑你會給我層出不窮的驚奇。
下一次,就算你把天捅了個窟粒
我都相信。”
回應他這句話的,則是琉月的一個白眼。
至於軒轅澈,那是什麽話都沒說。
直接走過來,抱著琉月就是一口。
有一個隨時隨地,都能創造驚奇的妻子,今生真是他的大幸。
“啊啊,它要飛走了。”一吻還沒落下,邊上的靈玉就已經嘰嘰喳喳的跳了起來。
琉月聽言立刻轉頭看著已經飛到他們頭頂,馬上就要飛出他們掌握的破口袋,快聲道:“一個一個進去,動作輕點。”
她話音才一落,靈玉第一個嗖的就竄進了那大籮筐。
大籮筐微微的往下沉了沉,然後在開始往上升。
籬落見此,立刻一跳,抓著籮筐就翻了進去。
頃刻之間,軒轅澈,琉月等人一個一個都躍進了大籮筐。
密不透風的皮口袋,在雪蛇的充分燃燒下。
載著六個人,晃晃悠悠的在微風中,開始晃悠著朝洛河的對麵飄蕩而去。
“哇哇,好神奇,好神奇。”
“我在飛呢,我在空中,哇……”
“無法想象。”
“……”
在各種各樣的興奮驚奇聲中,琉月的嘴角高高的彎了起來。
孔明燈或者熱氣球,這東西軒轅澈等很陌生。
但是,她絕對不陌生。
這樣利用熱氣上升的原理,對她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
飄飄蕩蕩,伴隨著寒風,簡易熱氣球朝著洛河對麵就飄揚了去。
看起來神奇,做起來簡單。
與靈玉的木頭人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回去也做一個,天天在天上飛。”靈玉眼睛放光,夢幻了。
“我也要去做……”
“嗖。”籬落夢幻的表態還沒說完,隻聽一聲尖銳的呼嘯聲,電閃而至,快如迅雷而來。
一柄長箭,正破空而朝皮口袋射來。
坐在熱氣球裏的軒轅澈和歐陽於飛同一時間跳起。
雙手一揚,兩道暗器同時出手,朝著那長箭就對了上去。
“砰。”隻聽清脆的一聲碰撞聲響起。
利箭在空中斷成兩截,擦著皮口袋的邊,朝著洛河落了下去。
隻一個滾,就被洛河吞噬了。
而熱氣球在這樣突然而來的波動中,微微的晃了幾晃,往下就是一沉。
好在晃動還不大。
頃刻就穩定了下來。
變故隻在一瞬之間,琉月和雲召的臉,沉了。
兩人對視一眼,緩緩的站了起來。
熱氣球此時飄蕩在洛河的三分之二處。
前方不遠就是河對岸。
而此時,那河對岸十幾個身穿白色長袍,幾乎與這冰雪天地溶為一體的人,正手中挽著弓箭,冷冷的對著這方。
那尖利的箭頭,在雪光中散發著陰冷之極的光。
直指皮口袋。
那是,聖殿的人。
“該死。”歐陽於飛低罵一聲,五指在身後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這裏本來沒有人守衛的,因為第二關就隻是天塹。
卻沒想到,現在居然有人在這裏攔截。
熱氣球中的氣氛開始凝頓。
六個人的臉色,此時都難看了起來。
包括弱智的靈玉和籬落。
簡易熱氣球的原理很簡單,不過就是熱氣上升而已。
若是一旦那皮口袋被射破,熱氣沒有凝聚的地方。
那這簡易熱氣球肯定立刻就會墜落。
而此時,他們身在洛河的上空。
若是落了下去,那鴻毛都漂浮不起來的洛河,肯定立刻就吞噬了他們。
好狠,好辣。
“沒想到一向自喻高貴,不插手冥島任何俗事的聖殿,今天居然也動手了,真出乎我的意料。”
短暫的沉默後.
歐陽於飛緩緩擦去臉上的易容,露出本來麵目,看著不遠處的聖殿人手出聲道。
同一刻,眼角卻掃了軒轅澈和雲召一眼。
這個距離,能不能一氣躍過去?
軒轅澈和雲召接受的歐陽於飛的暗示。
眼神齊齊的閃了一下。
不能,太遠,何況還有不會輕功的琉月和籬落,夠去。
拖時間,盡量的多拖一點,等他們在靠近岸邊一點。
三人之間的視線交流的很快。
意思也在飛速的匯合中。
“鏟除冥島的叛徒,聖殿責無旁貸。”
冰冷的聲音與冰雪天地匯聚在一起,猶如一體。
為首的聖殿人話音落下,手中瞄準著熱氣球的弓箭,一下拉開。
十幾隻利箭,好似下一刻就要疾飛而來。
歐陽於飛身體一僵,若是射過來,他們此時不敢大動,那結果……
當下連忙高聲道:“好,既然走到這一步,我也沒什麽好說的,輸了就是輸了。
我歐陽於飛認栽。
不過,我有一個疑問一直縈繞在心頭,要一個答案。
若是得不到答案,就算我歐陽於飛現在死在這裏。
我的幾十萬圍困冥島的大軍,也照樣能為我移平冥島,不信你們就試試。”
說罷,眉色一沉,做出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
實則隻要聖殿的人一接他的話。
他立刻接下去,就能把時間拖下來。
“歐陽於飛,你不用拖時間,聖祭師已經下令,所有聖殿人全部巡邏在這天塹此地。
你不可能的出升天,就葬在這洛河中還幹淨。”
冰冷的語聲射出,伴隨著那十幾個聖殿中人,弓弦一緊。
歐陽於飛一聽此言,立刻知道完了,他拖不住時間。
完了,快準備。
飛速的一個手勢打出,那前方的利箭已經破空而出。
朝著,熱氣球閃電般而來。
“快,我們攔截,月你守護。”
軒轅澈立刻一聲大喊。
歐陽於飛,雲召,立刻站與軒轅澈左右,運盡全力,三掌狂擊而出,朝著那射來的利箭就擊了去。
他們並不是喜歡用暗器的人。
此時身邊已經沒有可以擊打出去的東西。
而琉月退後一步,手中天蠶絲飛射而出。
橫攔與皮口袋這一方。
絕對不能讓利箭射中皮口袋,否則……
至於他們身後的靈玉和籬落,那就隻能看著,兩人都不會武功。
“砰。”狂勁的掌力劈空而出,在半空中對上那疾飛的利箭,隻聽一聲沉悶的碰撞聲響起。
那當先射來的幾隻利箭緩緩墜空,而其後的十幾隻。
卻隻微微搖晃了兩下,速度雖然慢了下來,卻依舊很快的朝著簡易熱氣球而去。
琉月一人對十幾隻利箭,立刻吃緊。
“不好。”一掌漏過這麽多利箭,軒轅澈,軒轅澈,雲召,同時暗叫一聲不好。
臉色瞬間鐵青。
箭頭破空,直逼琉月的天蠶絲。
靈玉,籬落不由互相的抓緊了手,臉都白了。
眼看琉月一人難敵十幾隻手。
皮口袋難敵破碎下場。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洛河對岸突然嗖嗖連聲,十幾隻銀箭,後發先至,一箭對上黑色的利箭。
須臾間,隻聽砰砰聲大作。
黑色利箭和銀色長箭,在半空中撞成一團,緊接著齊齊落下。
危機來的快,解除的更快。
臉色鐵青的琉月等人,不由一愣,齊齊收了手,朝洛河對岸看去。
銀色妖嬈,就在那雪色天地中。
一身著銀色長袍的女人緩步當先而來,一襲麵紗包裹住了她的容顏,隻見其身材萬分妖嬈。
而她的身後,則跟著二十幾個同樣身穿銀色衣服的人。
不比聖殿的人冰冷,但是卻身帶肅殺。
歐陽於飛一眼看見那銀衣女子,還沒恢複過來的鐵青臉色,不由微微一愣,
下意識的摸了一下鼻尖。
“魅夜,你竟敢妨礙聖殿處決叛徒。”
那聖殿中當頭的人,一見變故突生,不由臉色鐵青。
唰的一下轉頭,對銀衣女子厲聲喝道。
名叫魅夜的銀衣女子,冷眸橫掃一眼當空飄來的歐陽於飛.
肅殺之極的冷聲道:“歐陽於飛的命,隻能我來取。”
說罷,低眼冷冷的掃了那聖殿當頭的人:“餘者,誰也不能。”
口氣之霸道,之冷酷,比冰雪還甚。
熱氣球上的琉月,軒轅澈,雲召,聽此言,不顧此間情況,齊齊轉頭,看著身邊的歐陽於飛。
歐陽於飛則摸著鼻子,嘿嘿兩笑。
麵容上一閃而過一絲尷尬和莫可奈何。
琉月見此微微的一揚眉,有問題。
“魅夜,你別仗著有銀衣衛,就敢胡作非為,你就不怕聖祭師……”
“那那麽多話,囉嗦。”
冰冷的聲音直接打斷那聖殿為首之人的訓示。
魅夜冷眉一挑,也不見她作勢,身後的銀衣衛閃電般撲出,利劍橫空,直指聖殿護衛。
“你敢跟我們動手。”
“殺無赦。”
冰冷劃空,那是絕殺之語。
“這是不是說我們有幫手了?”站在熱氣球上,雲召摸著下巴,看著下麵一麵倒的殺戮。
魅夜顯然是有備而來。
“幫手?可能是殺手。”
雲召話音才落下,靈玉就是一聲嬉笑。
“冥島誰不知道,銀家這女人追殺歐陽於飛接近十年,把歐陽於飛逼的不敢在島上呆。
一年四季都在外麵。
若不是魅夜不出島,那有他這麽悠閑的日子過。”
籬落拽著琉月的衣角,笑眯眯的看著歐陽於飛。
琉月聽言,雙手抱胸,看著歐陽於飛,那目光……
被琉月看的渾身不自在的歐陽於飛,摸們尖:“別看,就是我小時候得罪過她。
那知道這女人這麽記仇。”
琉月聽言,記了十年的仇,被追殺的不敢回島,這得罪……
熱氣球上歐陽於飛被抽老底抽的尷尬,洛河下麵的戰況進行的到快。
幾個回合間,聖殿的人血染河邊,被魅夜的人全部踢下了洛河,沉的影子都找不到。
站在熱氣球上,歐陽於飛見此朝魅夜拱了拱手道:“多謝。”
魅夜站在岸邊冷冷的看了歐陽於飛一眼,袖袍一摔居然轉身就走,招呼都不與歐陽於飛打一個。
那緊跟著她的銀衣衛,立刻跟上。
瞬息之間,消失的幹幹淨淨。
“有趣。”熱氣球飄飄蕩蕩開始靠岸,雲召見此笑著冒了一句。
軒轅澈點頭附和,琉月跟著點頭。
靈玉籬落見此,不明所以也跟著點頭。
看的歐陽於飛哭笑不得。
不過,此時沒有人有心情去追究這魅夜怎麽來的?為什麽剛好就來到這個方向?為什麽救他們?
此時,離十天之約隻有兩天半了。
而那高可入雲的冥島主峰,就屹立在他們前麵。
“碧晶宮就在前麵,不出二十裏,這二十裏就是最後的荊棘,走吧。”
離開洛河,翻郭山。
眼前百花盛開,猶如春夏盛景。
就在這滿地百花盛開中,一條平整的路在百花圍繞中,朝著前方伸展而去,蜿蜒而向碧晶宮。
軒轅澈,琉月,雲召等聽言,二話沒說,對視了一眼。
握緊手中的武器,踏上那鋪設在百花從中的道路,前進。
而這個時候,相對於歐陽於飛等開始闖最後一關的安靜,冥島的其他地方卻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一條條震駭人心的消息傳出。
整個冥島都震動了。
一時間,風雲變色,整個冥島的人都開始集中起來。
開始朝著一個方向匯集。
天上風雲變幻,雪白的飛雲在天空中飛速變化。
秋風呼呼吹過,帶起肅殺的氣息。
冥島的天,開始變了。
各方出手
各方出手1-10
風起雲湧,秋風高爽。
“什麽,全部去了禁地?他們居然敢擅闖禁地?”
冥島萬仞主峰下,那外表聖潔輝煌,實則陰暗的聖殿中,一襲白袍隱與垂簾之後,怒聲喝道。
空曠的大殿中,一白袍男子跪立在上。
聽言快聲道:“是,不知道他們從那裏得來的消息。
居然知道那些嬰孩全部死在禁地中。
現在,以連家為首,無數的人已經闖進了禁地,正在朝深坑的地方尋找過去。
而且,現在還有更多的人聽到這個消息。
在朝著禁地的方向趕來。”
此話一落,空曠的大殿上頓時陷入一瞬間的死寂。
那令人窒息的殺氣,從幕簾後投射過來,猶如實質。
“他們怎麽會知道的?”
冰冷的語氣,那是不接近人的溫度。
“據悉是在亞空城,幾個下屬收取連飛的孫子時候。
好像太貢迫,出手的時候,剛好被人給撞見了。
沒處理好,加上又是連家長房的長孫。
所以,這事情一下就鬧騰開了。”
“沒用的東西,你居然教出這樣的人,你是怎麽辦事的?”
垂簾後的人一聽,唰的站起來來,聲音鐵怒。
那猶如實質的殺氣,整個的籠罩在了那跪立在大殿中的人。
那人瞬間額頭出汗,啪的越發低下頭,卻快聲道:“不是,下屬從來沒有讓他們馬上就出手。
聖祭師你知道,下屬一般都會等到了禁地才會出手。
下屬想,這是有人栽贓嫁禍。”
“栽贓嫁禍?”幕簾後的人微微一頓,大殿中從有陷入寂靜。
“誰會知道禁地的秘密?
他是不會說的,說了他自己也撇不幹淨。
那除了他那還有誰會知……”
近乎喃喃自語的低喃聲中。
那幕簾後的人突然腳步一停厲聲道:“歐陽於飛,是那個叛徒歐陽於飛。
從那個方向上島,隻有他知道。
好小子,好小子。”
飄飛的怒火混合著陰冷的氣息,好似冰火兩重天。
“聖祭師,那現在怎麽辦?
冥島所有的人都闖過去了,我們聖殿的人在多,也阻擋他們不了。
現在,他們幾乎已經要到達那深坑的方位。
若是讓他們知道,那後果……”
跪在大殿上的人聽那幕簾後的聖祭師猜中是誰在栽贓嫁禍,那針對他的殺氣消弭了幾分時。
輕輕的摸了一把汗,快速道。
由於這次時機碰的太準,誰沒有碰上,把島上幾大世家之一的連家給碰了上。
這連族長親自出馬。
那號召力絕非普通的人可以比擬。
島上幾大家族的連家,不惜撕破臉,硬闖冥島禁地。
這樣的消息傳出去,就已經讓島上的其他居民相信了五分。
這樣等於是拚著兩敗俱傷的硬闖,絕對不是心血來潮的造反,沒有十足的證據,那等於是把九族給送了上去。
這樣的決絕,讓島上收到消息,本不敢置信的民眾。
齊齊驚訝了過後,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集中了過來。
加之,在連家一馬當先的時候。
島上最大的世家歐陽家族也摻和了進來。
與連家結成了一脈,共闖禁地。
雖然歐陽世家在歐陽於飛這個叛徒出現之後。
聲譽是一落千丈。
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的威望絕對還留存在冥島人的心裏。
此時一見不僅是連家拚上了,歐陽世家也豁出去了。
這兩大世家都去了,這消息的正確度幾乎可以確定達到百分之九十。
這樣的確定中,那聲勢幾乎無法可擋。
所有冥島民眾,在知道他們的孩子有可能並不是死胎,有可能出現這樣那樣問題的時候。
那種軒然大波的轟動和瘋狂的聚集。
就算是聖殿象征著冥島最神聖的權停
乃是冥島的精神領袖所在,是他們的信仰。
此時也牆倒眾人推。
無數的人踏過聖殿護衛的屍體,朝著禁地裏的萬人坑衝去。
他們,已經阻擋不住了。
聽到下屬的回報,那幕簾後的人有一瞬間的肅殺。
“毀了他們,給我燒。”
冰冷的讓人不寒而栗的聲音響起。
那吐出的語言讓那跪著的人身體微微一顫。
焚燒,這是對於死去的人最大的不尊重,他們相信如果被焚燒,那麽就是靈魂都不得安生。
所以,才用深坑掩埋。
而現在,這命令……
但是,他們無法承擔被冥島民眾發現的後果。
那樣,他們的大廈會完全傾倒。
那麽,既然阻擋不了民眾瘋狂的闖過來。
就隻有毀滅一切的證據。
沒有了證據,就算再多的人疑惑,那也是無用的。
“是。”聲音雖然有點澀,但是跪立的男子沉吟了一瞬間,就澀聲應了下來。
“不要在給我出現任何的問題,否則,你就提頭來見。”
冰冷的聲音中,那跪立在大殿中的男人,快速的退了下去。
那陰森的大殿,沒了聲息,越發的陰森起來。
“歐陽於飛,你居然給我起的這個心思,我還真小看了你,好,好,哼,來人……”
冰冷的聲音漂浮在聖殿中,幾個黑影如鬼魅一般掠出。
秋風蕭瑟,聖殿內外都是一片陰森。
海岸邊浪花飛舞,撞擊著海岸,發出砰砰的聲音,**四射。
一處清雅宮殿裏。
後花園中,兩個中年人正在花樹下下棋,花雨飄飛,氣氛該死的好。
“島上的人都燥亂了?”
身穿白蘭色長袍的中年人,執起白棋,微微頓了頓,緩緩的道。
“是的,就在那消息傳開之後,幾乎島上所有的人都在朝著禁地的方向匯聚過去。
禁地,此時恐怕已經人滿為患了。”
另一穿銀色服飾的中年人點點頭,放下手中的黑子。
白蘭色長袍的中年人,聽言輕歎了一聲。
“這個歐陽於飛,來的太猛了,這樣突如其來的消息,會把冥島整個陷入瘋狂的。
他……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麽啊?”
“我想他相當清楚他自己在做什麽。”
銀衣中年人沒有抬頭,目光注視在棋盤上。
吸了一口氣後緩緩的道:“我們無能為力的事情,就讓他來吧。
我們能指望的也就是他了。”
“指望,唉……可這樣一來……”
“你要輸了。”
那白蘭色長袍的中年男子一聲歎息還沒把話說完,銀衣中年人突然抬頭看著他,微微一笑。
那白蘭色衣服的人不由一愣,緊接著無語的搖搖頭。
“棋盤輸了,我們還可以重頭在來。
若是有的事情輸了,那就將在會是一輩子,或者又是一個幾百年。”
銀衣中年人看著白蘭色衣服的人,輕輕的放下手中的棋子。
“上一次的遲疑,便是三十年的隱忍和痛苦。
這一次若是在遲疑,恐怕……”
銀衣中年的人的話沒有說完,但他相信他對麵的白蘭色衣服的中年人,卻聽的懂,明白他的話。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頓和嚴肅。
白蘭色衣服的男人緩緩的靠在了身後的藤椅上。
抬頭,天上的白雲飄飛無相。
還是那麽美,與三十年前一樣。
隻是,卻已經不是原來那朵,這裏也與原來不在一樣。
銀衣中年人看著身穿白蘭色衣服的男子的遲疑和糾結,隱痛和悲哀,無數的情緒纏繞。
他不想開口催他。
因為,他知道若是這決定一下。
對於他來說,那等於就是顛覆了一切,顛覆了他的一切。
顛覆了……冥島所有人的一切。
但是,他們沒時間了。
聖殿的人已經出手了,他們在不出手的話。
那等待他們的可能將會是真正的毀滅。
“你就忍心你疼了那麽多年的人,就這麽倒下?”
輕輕淡淡的一句,不尖銳,不犀利。
但是,卻是那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身穿白蘭色衣袍的中年人,聽言,身體微微的一震。
半響長歎了一口氣:“去吧,去把那障礙掃平,該暴露出來的,就讓他暴露出來吧。”
“是。”
一聽此言,那銀袍男子唰的一聲站了起來,朝著身穿白蘭色衣袍的人微微的一躬身,轉身就大步衝了出去。
天邊雲卷雲舒,無形無相。
但是那秋風卻越發的冷了。
左護法府。
“什麽意思?你說他們動了?”
左護法一把捏碎手中的茶杯,詫異極了的看著右護法。
右護法沉著一張臉,點了點頭,眉間緊蹙,這是他剛才得到的消息。
“為什麽?難道那禁地中真的有問題?”
張開手,看著茶杯的碎片落入地上,左護法眉頭也皺了起來。
“如果沒有問題,他們會動手?”右護法壓低了聲音。
一音落下,兩人對視了一眼,那眼中都閃過震驚和絕對的嚴肅。
“這麽看來,我們先前的判斷是不是……”
沉默了片刻,左護法突然沉聲開口。
“若是有偏差,那麽現下這個情況……”話沒說完,右護法突然雙眼一沉。
兩人再度對視了一眼,左護法突然唰的一下站起來:“走,王尊的尊嚴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侵犯。”
話音落下,兩人身形一閃,出了左護法府。
秋葉無心,芳草無情。
風清涼,不刺骨,卻錐心。
冥島禁地上風起雲湧,百年未曾聚集如此多人的地方,此時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到處都是人。
那黑漆漆的土地上,站立的是從冥島各個方向衝來的民眾。
森嚴壁壘,利劍當空。
那冷銳的冷光在秋風中閃爍著,勾勒出陰寒之極的冰冷和殺氣。
禁地深坑前方。
所有的聖殿中人,持劍在手,白袍在風中擺動,一線排開。
那陰沉的肅殺,讓人不寒而栗。
聖殿,所有的人馬都出動了。
而在他們的前麵,
以連家連飛族長和歐陽世家歐陽出塵為首的冥島世家,以致他們身後無數的冥島民眾。
仗劍對持與當地。
雙方僅僅隔著一丈之地,劍拔弩張。
“讓開,否則就別怪我們不顧祖宗的規矩,不敬聖殿,要強闖了。”
連飛一臉的冷怒和鐵色。
手中的長劍直對對麵的聖殿護衛。
“你們還知道敬聖殿?
擅闖禁地,無視聖殿命令,威脅聖殿護衛,憑借如此罪責,你們就是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謝罪。”
冰冷的聲音響起,那站在連飛對麵的,正是聖殿中跪立在那聖祭師前的男子。
“聖殿,別拿聖殿來壓人。
你們聖殿到底做了什麽,你們自己心裏清楚,今次,我們就是要揭穿你們的真麵目。
你們這一群禽獸不如的東西。”
連飛臉色相當難看。
若是其他普通人看不出來什麽,他一進入禁地就能看見各處焚燒或者毀滅過後的痕跡。
這些痕跡,那都是……
這絕對不是象征光明的聖殿應該做的事情。
因此,此時看著聖殿傾巢而出在深坑的方位前阻攔他們。
連飛還僅存的一線希望已經崩潰。
他們身後,雖然他還沒看見那深坑,但是已經不言而喻了。
“我們做的全部都是對冥島所有民眾有益的……”
冰冷的聲音劃破天際,說的是理直氣壯。
緊跟在連飛身後的歐陽出塵,見此掃了一眼對方,突然深深的嗅了一口空氣,麵色瞬間一變。
“不對,有煤油的味道從那方傳來。”
歐陽出塵臉色一厲,立刻悄聲與連飛道。
連飛一聽瞬間雙眼圓瞪,那個方向是深坑的方向。
聖殿這是要毀屍滅跡。
“你們居然想要毀屍滅跡,畜生,畜生……”
連飛悲憤了,那長嘯聲讓緊跟在他身後的冥島眾人赫然失色。
“拚了,跟他們拚了……”
“闖過去,一定要看,一定要……“
“衝過去……“
在連飛悲憤的聲音中,冥島的民眾爆發了。
對麵的聖殿護衛眼看不能在拖延時間,為首的男子大聲冷喝道:“不尊聖殿命令,強闖禁地,殺無赦。”
聖殿所有護衛手中長劍一揚,那殺氣轟的一下猙獰。
連飛這方人雖然多,但是高手都已經早就進入禁地其他地方,去尋找叛徒歐陽於飛去了。
來的都是一些平民或者一般高手。
這怎麽可能是精英中的精英,聖殿護衛的對手。
心中念頭閃過,連飛一咬牙,一聲怒吼:“拚了。”
拚了,那怕死傷無數,也一定要親眼看看那深坑,一定要親眼確定它是否存在。
“拚了……”
無數的人回應,長劍,大刀,雙劍,有的平民甚至揮舞著菜刀,拿著鋤頭,蜂擁的就朝前衝了去。
就算身死,也要一窺究竟。
寒光利劍閃動,眼看混戰一觸即發。
在那聖殿護衛的身後,一簇火光突然衝天而起。
在清冷的秋風黑土中,綻放出妖嬈的身姿。
“不好,他們要毀屍滅跡……”
“他們要燒了證據……”
“快,快,他們動手了……”
“……”
狂拚的姿態微微一凝頓,連飛一邊的冥島無數民眾震驚了,瘋狂了。
聖殿要燒了那些屍骨,要燒了……
不能,絕對不能讓他們毀滅,不能……
“快,衝啊……”
“殺了他們……咦……”
瘋狂的情緒才在無數的人胸中醞釀和翻滾,然還沒等他們拚命衝過去,對上聖殿的護衛。
那突然而起的衝天火光,一瞬間就滅了下去。
隻餘留一絲絲的煙霧在天空中,伴隨著秋風吹過,消失不見。
這火光來的凶猛,去的神秘。
所有的人當下不由就是一呆。
“這是怎麽回事?快,去看看。”聖殿為首的男子麵色瞬間一沉。
然還不等聖殿的人轉身前去,在那秋陽中,銀色的光芒閃動著緩緩的出現在眾人的眼前,聖殿護衛的身後。
一襲銀色長袍,一縷白紗蒙麵。
姿態妖嬈,卻肅殺無邊。
那是……冥島幾大家族之一,銀家的標誌,那是,魅夜。
連飛和歐陽出塵見此快速的對視了一眼,銀家也來了,島上三大家族,聚齊了。
而一直按兵不動的銀家出手,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們身後的……終於也動手了。
“這裏交給我們。”
當先行來的魅夜朝著連飛和歐陽出塵一撇頭,冷冷的對上了聖殿的所有護衛。
她的身後,銀甲兵團赫赫威嚴,殺氣騰騰。
“走。”連飛見此一揮手,立刻大步就朝前衝去。
身後無數的冥島民眾,緊隨。
聖殿的護衛們,此時在銀甲兵團的鎖定下,在無力阻攔從他們身邊狂衝而過的冥島民眾。
手勢微揚,魅夜的手冷冷的揮下。
“殺。”身後銀甲兵團出擊,目標,聖殿所有護衛。
一場巔峰的嗜殺,展開。
秋日夕陽紅如血,妖嬈而讓人膽顫。
萬人嬰孩深坑,暴露在冥島無數的民眾麵前。
那一個角落上還有被燒焦的痕跡。
連飛等人一個個麵對如此的情景,瞬間淚流滿麵,怒火中燒。
腳下無力的跪滾與深坑之旁。
秋風飛過,好似無數嬰孩在啼哭。
這是他們冥島的下一代,這是他們所有人的孩子。
這罪惡的聖殿,這罪惡的根源。
“不……”
淒厲的嘶吼此起彼伏的驚響在天際,聞者落淚,聽者驚心。
“聖殿,我們於你勢不兩立……”
島嶼的另一端,唰的一轉頭,歐陽於飛一步停下,朝後看去。
“怎麽?”琉月見此立刻也停下,看著歐陽於飛。
歐陽於飛側了側頭後,擾了擾耳朵:“沒什麽,耳朵鳴了一下。”
他怎麽剛才帖無數人悲傷憤怒的嘶吼。
看著琉月等的無異樣,看來應該是他聽錯了而已。
“前麵大概在過兩裏,就是第三關了,大家小心。”
凝頓了一下,歐陽於飛轉身繼續快速而行。
軒轅澈等點了點頭,沒有多說,直接跟上。
沿途,歐陽於飛和靈玉籬落已經把第三關的形勢說了。
第三關不同於前麵兩關,是環繞整個冥島設置的,好像兩道圓圈。
這第三關隻有一個點。
冥島所有的路走到這裏,隻會匯聚成一個點。
這就是第三關,萬宗歸一。
隻有過了他才會進入後麵的碧晶宮。
這二十裏地,歐陽於飛抄了小道。
這裏,已經屬於冥島的正中心。
按照冥島上的貴族和平民的劃分。
這二十裏地,乃是冥島王族納蘭族,三大世家,歐陽世家,銀家,連家,這四個頂級家族居住的地方。
到處充斥著貴氣,反而不如第二關卡內的熱鬧。
繁花似錦,越是接近第三關,這路道旁的鮮花便越是花團錦簇。
各種極品都展現在這裏。
隨便掏出一朵,流入中原天辰,那都是可以買到天價的。
到了這裏,卻是以群來計算的了。
“砰。”籬落一把黃沙灑下,那路道兩邊盛開的鮮花立刻枯萎,空中的香氣立刻淡了下去。
“在我麵前擺花陣,切。”
又是一把,鮮花們緊跟著枯萎,一路延伸至路道盡頭。
“拿魔鬼花在毒尊麵前展現確實是不自量力,不過,你最好還是給我留幾朵,我養的很辛苦。”
就在籬落的輕蔑聲中,一道平淡的聲音響起,從前方的路之盡頭傳來。
聲音很淡,不過卻阻止了籬落的動作。
掃了一眼隻剩下的幾朵魔鬼花,就算那花香能損毀人的神經,毒死任何一個吸入花香一刻鍾的人。
不過這幾朵也構不成威脅。
當下籬落笑嘻嘻的道:“好啊,給你留幾朵。”
一邊加快腳步,就與靈玉走了過去。
身後的琉月,軒轅澈,雲召,歐陽於飛見此,對視了一眼,緩步行了上去。
路之盡頭,青翠山色間。
一形似宮殿的巍峨建築矗立在幾人的眼前。
不似普通宮殿的輝煌和大氣,反而帶著一點靈秀,帶著一絲飄逸。
而就在那宮殿前高高的白玉台階上。
靜靜的站立著一個身穿淡白金袍的人。
黑發風揚,看起來不似守第一關和第二關的靈玉籬落等樣的人,是一個正常人。
眉目清秀,翩翩有出塵之高絕。
“第三關鎮守者,音尊。”
該男子看著行來的歐陽於飛和琉月等人,緩緩的伸開手,朝著琉月等淡淡的道:“歡迎你們前來。”
淡淡的聲音帶著淡雅,聽上去好像是足足門口靜等朋友前來的親和,而不似敵對不死不休的雙方。
“打擾。”歐陽於飛微微頷首。
音尊見此點點頭,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夕陽如火快要隱沒:“明日在來,今*****們夠去。”
淡淡的聲音隻是陳訴,而不是藐視和自大。
居然在戰前給敵人規勸。
“不用。”歐陽於飛看看天色,嘴角突然勾勒起一笑,直接拒絕。
“你瘋了,今天天色已晚,你們現在闖不是自找死路。”籬落皺眉。
“那可不一定。”
琉月笑了笑,對上那音尊,對付他,她可以是有秘密武器。
“既然如此,那就來吧。”音尊見此,也不多話,依舊平淡。
軒轅澈,雲召,歐陽於飛,見此各自丟了一個眼色,齊齊邁步就朝第三關勢力範圍內走去。
音尊魔笛
音尊魔笛1-10
花香飄飛,夕陽浮動。
一襲白金袍的音尊高高的站立在白玉台階之上。
黑發黑眸,冷淡無情。
而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當口,從他身後的宮殿中,按次序走出兩排淡藍衣裝的人。
排列在了他前麵的空地之上。
二十個人,非一色的麵孔,卻神情冰冷,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看上去就好像一派冰塊矗立在那裏一樣。
眼神犀利而陰冷。
琉月,軒轅澈,歐陽於飛,雲召,四個人成三角型排列,把琉月圍繞在了中間,朝著空地上的對方對了上去。
“開始了。”歐陽於飛背對著琉月打了一個手勢。
琉月輕輕的嗯了一聲,輕拍了拍同樣背對著她,看不見歐陽於飛手勢的軒轅澈和雲召兩人。
無聲的把消息傳遞了過去。
“你們兩參不參加?”
高高站立在上的音尊,從袖子中緩緩取出一通體透明的玉笛,輕輕擦拭著,看了站在一旁的靈玉和籬落一眼。
“他們不參與。”
“我們可不來。”
歐陽於飛和靈玉籬落的聲音同時響起。
說罷,靈玉和籬落直接在退後一步,看摸樣是做起壁上觀來。
他們兩個都不會武功,參與進來也是幫倒忙。
還不如一旁看著,讓人省心。
在說了,靈玉與音尊同是守關之人,音尊的手法,他可是知道的清常
小孩對於危險,那是有敏感的認知的。
遠離危險,這是天性。
因此下,兩方的決定是如出一轍的相合。
音尊聽言微微垂了垂雙眸,淡淡的點了點頭。
“那就開始吧,我們沒那麽多時間個你耗。”
就在音尊緩緩的點頭下,軒轅澈冷沉的聲音劃破長空,同一刻,緊跟在他身邊,組成防衛陣型的歐陽於飛,雲召,琉月同時動了。
四人利劍橫空,直接飛撲而上。
製敵與先機。
刹那,隻見那夕陽如血下,四道身影猶如閃電,電閃而至。
“砰,砰,砰……”
頃刻間,隻帖長劍的碰撞聲此起彼伏。
那種速度,幾乎猶如樂器在連番敲打,快的無與倫比。
製敵與先,四人合攻。
軒轅澈等上了冥島這麽久,早就知道這上麵的人沒事就練功。
這樣千錘百煉,心無龐儼下來的武功,早就高過他們。
那麽要想勝利,就必須一出手就是殺招,一來就拚命。
否則,他們一點勝算都沒有。
因此下,早就組好了這最佳的配合。
一個人殺不死你,我兩個人上,兩個人殺不死你,我三個人上。
就不信,你鐵打的,永遠殺不死。
但見夕陽光影中,歐陽於飛,軒轅澈,雲召,各自對上眼前迎上來的最後一關的藍袍人。
手中的招數是又辣又狠,看上去猶如拚命。
如此的瘋狂,自然引去了他們的對手的全部注意力。
把目光都鎖定在他們身上。
然而,在他們拚命的招數下,琉月猶如一隻幽靈,隱藏在他們身後。
那犀利的匕首,從刁鑽之極的方位,來去無影的刺出。
輪武功,琉月別說沒有這些比軒轅澈等人還高的藍袍人高,就是連雲召,她都不如。
但是論殺人,她琉月說第二,全世界沒人敢說第一。
那一擊就是必殺。
藍袍人根本就還沒有注意到。
那突然鑽出來的匕首,就已經穿破眼前的重重劍網,犀利無比的,朝著他們的要害刺來。
無法退讓,無法招架。
那是攻敵的必須自救。
當下,隻見琉月一匕首刺出,軒轅澈,雲召,歐陽於飛,麵對的藍袍人,立刻一亂。
須臾,不是被琉月一匕首刺中。
就是被躲開了琉月的匕首,卻躲不開這三個人的砍傷。
而在三人遇上對方聯手,出現危機的時候。
琉月的匕首又會猶如蛇信子,急吐而出,解圍而來。
把三人維護在其中。
致使,軒轅澈,歐陽於飛,雲召,在前麵衝殺。
他們的漏洞和安全全部交給琉月搞定。
瞬息之間。
隻見配合的天衣無縫的琉月,軒轅澈,歐陽於飛,雲召,等四人。
就好似一台收割機,劍光閃動,橫掃而過。
所過之處,鮮血四濺。
所有攔路的隻是一個照麵,不是倒下,就是受傷避開。
那犀利的鋒芒,完全沒有任何人能都抵抗。
光球,軒轅澈等外圍的三人,把手中的長劍舞成了一個劍幕。
那等於是刺蝟最銳利的外表。
而正中央的琉月,就好似那眼鏡蛇。
等待著機會,瞬息撲出,一擊就是致命傷。
這樣的配合,簡直就是無敵。
“好厲害。”站在一旁的靈玉瞪大的圓滾滾的雙眼,滿臉的驚訝。
他以前沒看見過他們這麽厲害的。
那時候的他們,連他的木頭人都對付不了,還被打的七零八落。
今天怎麽這麽厲害了。
“被你教聰明了。”籬落在一旁雙手抱胸,看著場中的琉月等人,也是雙眼放光。
“呀,真的?”
靈玉驚訝了,眨巴著眼睛看向籬落。
籬落見此揚了揚眉。
他雖然心智也不是很高,但是至少比靈玉高。
軒轅澈等的變化靈玉看不出來,他可還是看的出來。
靈玉的木頭人強,但是若隻是一個的話,強什麽強,一劍下去就舀廢。
但是一群配合起來。
就是聖殿那些眼比天高的人,見了也得繞道走。
這就是配合,配合的威力。
顯然,軒轅澈等吸收了這配合的優點,現在加以融會貫通。
這各司其職,各有所長,放一個出去能夠獨當一麵,但是終有盡頭的四個高手。
這般的一聯手,一融合。
這下子,就好似那四個仙人球匯集成了一個仙人球。
那威力,蹭蹭就上去了。
細細聽籬落一說,靈玉得意了,那小下巴抬的比誰都高,看著場中的歐陽於飛等四人。
同時也興奮的手舞足蹈。
“衝,衝,衝過去,別給我丟臉,衝……”
那小摸樣兒,好像是他教出來的琉月等人一樣。
結果換來身旁籬落的一個白眼,靈玉卻樂此不疲。
殺聲陣陣,劍光飛舞。
軒轅澈等四人聯手,頃刻間就一路絞殺而上,快速的破開藍衣人的防禦,朝著宮殿的方向疾步而衝。
旁邊眾多的藍衣人見此,空有怒吼,卻無能為力。
夕陽如火,此時看起來分外的妖嬈。
站在白玉高台的音尊,看著下方的場麵。
摸著手鍾鼓的白玉嚐笛,緩緩的道:“還有那麽一兩分的能力,那麽,現在就正式開始闖關吧。”
說罷,手中玉笛一揮,湊到了嘴邊。
“嗚嗚……”立刻,清雅的笛聲隨著他手指的揮動,緩緩的流淌了出來。
清新而空靈。
就好似那山中的泉水叮咚,海上的潮水升騰。
那種清爽感覺,立刻讓人耳目一新,精神為之一震。
陷入人群中的琉月一聽笛聲起,立刻低聲道:“來了。”
同一刻,軒轅澈,歐陽於飛,雲召,手中的長劍握的更緊了。
而邊上本來的蹦蹦跳跳的靈玉和籬落。
瞬間臉色一邊,立刻撕下衣服一角,堵在了雙耳中。
同時越發的朝後退了兩步。
笛聲飛揚,層層疊疊飄飛而出。
優美無論,清雅無比。
那種沁涼感,讓琉月有一瞬間感覺好似他們身處在雲端,在海中,在瓊樓玉宇中飛揚。
而根本不是處在廝殺場中。
不是在進行著生死的搏殺,而是在肆意的享受生命和大自然的美好。
有那麽一瞬間,幾乎有停下手中攻擊的念頭。
不過,也隻是一瞬間。
她的心智之堅,實非等閑,不會就這麽被笛聲所迷惑。
不過,就這麽一瞬間,琉月腦後也冒出了一絲冷汗。
好個迷惑人心的笛聲,居然有這麽強大的力量。
若不是歐陽於飛早就給她說過這第三關音尊的拿手好戲,沒有準備的好,肯定會吃一個大苦頭。
而就這麽她還有準備,居然也能讓她心智微微一迷惑。
強,實在是強。
琉月有一瞬間的迷惑,。
她身前的軒轅澈,雲召,歐陽於飛,也有一瞬間。
那手中的攻擊都慢了一拍。
但是,也隻是慢了一拍,一拍過後,劍鋒驟起,在沒受笛聲的任何影響。
那站在高處的音尊見此,眉色微動,微微的彎了兩彎。
那嘴下的笛聲,越發的清昂了。
不同於獨孤夜當年的笛聲迷惑,也不同於琉月與之抗衡的琴聲殺氣。
那是一種空靈,一種你沒有辦法抗拒的空靈。
仿佛,它就是與空氣一同存在的。
沒有辦法剔除,沒有辦法分割,也沒有辦法,抵禦。
隻有緊守自身心智,以便對抗。
然而,就在軒轅澈等緊守自己心智,與音尊的笛聲抗衡的時候。
他們麵前的藍衣人,目光開始慢慢的變了。
從憤怒,犀利和肅殺,緩緩的變的空洞,變的麻木。
變的沒有一絲情緒。
須臾之間,就好似變成一尊尊的木頭人。
能夠機械的行走,卻已經沒了靈魂。
“注意了。”背對著三人的歐陽於飛壓低了聲音。
音尊的威力已經開始展開了。
那飄渺之音,迷惑人心智還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奪人的心魄,毀滅人的心神。
讓他們變成木偶,不知道疼,不知道愛恨。
隻能憑借著笛聲行動的木偶。
這,才是音尊的殺手鐧。
而,這些藍衣人更是音尊挑選出來,經過栽培的。
他們的契合度,已經無與倫比。
對視著周圍已經磨滅了神情,變的空洞,卻揮舞著利劍,開始逼上的藍衣人。
軒轅澈突然沉聲道:“試一下。”
看看到底這音尊的飄渺之音,有多厲害。
沒有人反對,縱然歐陽於飛想反對,卻也沒有開口。
敵人,必須要親自對上過,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殺。”空洞的殺聲突然破空而出,那剛才還混亂,此時卻已經整理好,揚著手中長劍的藍衣人,齊齊一聲嘶吼。
手中的長劍朝著琉月等四人,就是猛的砍了過來。
當下的軒轅澈一見,眉眼微微一沉,看準一個破綻,一劍就朝朝他撲來的藍衣人刺了過去。
利劍長空,一劍得手。
還沒容許軒轅澈一愣,他居然這麽就得手了。
就見那已經被他刺中的藍衣人,居然不知道疼.
不知道危險一般的,繼續揮舞著長劍,臨頭就朝他砍下。
那是勢如破竹,那是兩敗俱傷。
藍衣人可以拚著命不要,軒轅澈卻不會。
就這麽一個遲疑,軒轅澈一劍撤回抵過了那當頭的一劍。
同一刻,身邊的歐陽於飛和雲召,同樣如此。
“他們不要命了。”
雲召一聲悶哼,臉色沉了下去。
“不是不要命,而是他們不知道要命。”
歐陽於飛接過了雲召的話,聲音無比的冷沉。
被奪了心智的人,隻能聽著笛聲動作。
現在就是一個傀儡,隻知道一個命令一個動作,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
這一群武功高強的藍衣人,已經成為活著的傀儡。
“該死的。”琉月一匕首替歐陽於飛擋了一劍,咒罵了一句。
對麵那藍衣人,被琉月一匕首砍斷一條胳膊,卻流著血,好似那胳膊不是他的,繼續狂衝而上。
不知疲倦,不知危險。
形勢,就這麽一個瞬間,鬥轉。
不知道命是何物的藍衣人,在琉月等的擊殺下,瘋狂的衝了上來。
斷了胳膊,無所謂。
胸口中劍,無所謂。
同歸於盡,無所謂。
他們此時剩下的隻有殺死對方,殺死對方的念頭。
這般的瘋狂下,並不想兩敗俱傷的琉月等人,立刻就束手束腳起來。
不想死的結果,就是形勢瞬間一麵倒。
“這下完了。”一旁看著眼前形勢鬥轉的籬落,托著下巴,皺著一張本來就皺的臉。
靈玉此時也嘟起嘴,麵色也開始嚴肅了。
“嗚……”就在這形勢一個鬥轉的刹那,笛聲在一個拔高。
就好像一張無形的網,整個的網住了這一方,籠罩了這整個天地。
琉月等瞬間隻感覺心神猛的一震,幾乎就要跳脫而出一般。
耳邊那空靈的笛聲越發的空靈。
就好像那潘多拉的魔盒,在吸引著他們墜落,在誘惑他們放棄。
“哧。”就在這心神猛的一震中,雲召一個不察,被藍衣人一劍砍在手臂上,手臂下意識的一縮。
要不是旁邊的軒轅澈見機的快,立刻一劍遞了過去。
接過他麵前的攻擊,四人的配合,立刻就會被打亂。
琉月見此麵色一沉,冰冷的眼不在注意周邊的藍衣人,猛的抬起,冷冷的與那高高在上的音尊對視。
音尊淡漠的眼對上琉月的冰冷雙眸。
什麽多餘的表情都沒有,隻是五指再度飛動。
笛聲在一個拔高,又加了一個級別。
那傀儡的藍衣人們的攻擊越發的凶猛,簡直就是不顧一切。
歐陽於飛,軒轅澈,雲召,頃刻間**乏術,危險重重。
“嘀鈴鈴……”就在這驟然加劇,眼看四人配合就一瓦解的瞬間,一道清脆的鈴聲突然響起。
在那空靈的境界中,就好似一個頑皮的孩子突然出現。
打破了那大自然的靜寂和無形的魔力。
笛聲瞬間一窒,一下停了下來。
伴隨著笛聲的停下,瘋狂的藍衣人攻擊,立刻緊跟著停頓。
那種違和度就好像畫麵突然被砍斷,萬分的詭異。
那些藍衣人甚至還保持著舉劍朝著軒轅澈等當空砍下的摸樣。
空氣,有一瞬間的寂靜。
“鎮魂神盅。”
高高站立在白玉台階上的音尊,滿臉震驚的看著琉月手中的小破鍾.
那淡漠的臉上第一次出現震驚。
“鎮魂神盅,那是鎮魂神盅?”
堵塞著雙耳的靈玉,被這突然停下來的畫麵詫異著,不由順著音尊的眼光看去,瞬間驚訝的跳了起來。
靈玉這一聲叫的太大,籬落隔的他又近。
就算被堵住雙耳,也聽了個模模糊糊。
不由驚大了雙眼,震撼道:“鎮魂神盅?那遺失了幾百年,是音尊克星的鎮魂神盅?”
他沒見過什麽鎮魂神盅,但是聽說過音尊的克星。
因為這家夥那麽淡漠,他看不慣,可是任憑他毒在厲害,還是差了音尊那麽一點。
因此,很打聽了一些對付音尊的辦法。
不過可惜,唯一的克星鎮魂神盅早不知道遺落在什麽地方去了。
他唯有空自歎息。
沒想到,今日這遺落幾百年的武器居然出現,哈哈,居然出現了……
“哈哈,音尊這下要完了,要完了……”
震驚過後的靈玉開懷大笑,高興了。
兩小,立刻在一旁笑的手舞足蹈。
而血色四濺的空地上,琉月高高舉著手中的鎮魂神盅,有一下沒一下輕輕的搖晃著。
那無鈴鐺的鍾兒,在琉月特殊的指法下。
輕輕的發出清脆的響聲,充滿了人間的活力氣息。
音尊站在白玉高台上,五指緊緊的扣著他的玉笛,那手背上泛著青筋,看上去已經震驚之極。
淡漠的臉色,鐵青。
“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
沒有破你的殺招,你以為我們就隻會莽撞的來闖你的第三關。”
琉月冷笑著,那聲音聽著刺耳。
音尊聞言握著玉笛的手越發的使勁了。
那力量,使人毫不懷疑,他手中的玉笛仿佛下一刻就會被他捏碎。
“想一敗塗地,還是明哲保身,你自己看著辦。”
冷冷的話音落下,琉月示意軒轅澈,歐陽於飛,雲召開始朝前走。
周圍的藍衣人沒有笛聲的指揮,一個個呆滯著沒有動。
任由琉月等四個人走了過去,朝高台接近。
琉月一路走,一路輕輕的搖晃著鎮魂神盅。
對持著音尊的雙眼不避不讓,那種自信和勝券在握,讓人牙癢。
鎮魂神盅,當日偶然得之,歐陽於飛曾語有大用。
未想真的有大用。
這簡直就是為了他們量身定做的。
高站在白玉台階上的音尊緩緩的低垂了雙眸。
那黑色睫毛遮擋了他眼中的一切,整個人顯得更加的淡漠和摸不著了。
歐陽於飛見此與軒轅澈對視了一眼,立刻加快腳步就朝前走去。
音尊居然也沒阻止,就那麽任由他們走上高高的白玉台。
與他擦身而過。
風驟起,吹起白金長袍。
“鎮魂神盅,分三個階段,蘊藏三十三種指法。
不經十年熏陶,無法勘破最高境界。”
就在與音尊擦身而過,還沒鬆下一口氣的琉月等人耳邊,身後一動不動,基本不說話的音尊,突然緩緩的開口。
歐陽於飛的身形瞬間一頓。
“鎮魂神盅,確實是我的魔笛克星。
不過,隻怕你們沒那個能力揮發它的力量來對付我。”
淡漠的聲音飛落而下,音尊的雙眸陡然一揚。
手中的玉笛飛速的湊至嘴邊,那空靈的音聲再度席卷而出,猶如海中巨浪,朝著琉月蜂擁而來。
身後,那聽著笛聲的藍衣人們,頓時一聲怒吼,就欲狂衝而上。
琉月見此一步頓下,手指飛速的開始在鎮魂神盅上敲打。
無形的音色飛揚而出。
與音尊的笛聲在空中發出激烈的碰撞。
一則空靈中帶著迷惑。
一則純淨中帶著犀利。
兩種翟然不同的音色在空中互相衝撞,激起空氣漩渦無數。
這般兩色的驟然不同的音色碰撞下,藍衣人們轟的一聲大叫,整個抱住腦袋,開始不停的呻吟嚎叫。
這樣的破和立,兩種力量在他們的腦海中碰撞,簡直疼如骨髓。
而站在琉月身邊的軒轅澈,歐陽於飛,雲召,此時也被震的齊齊退後了一步。
腦海中瞬間有如萬蟻在爬。
誘惑和反誘惑,在耳中不斷的激蕩。
就算是他們心智,也被震的臉色發白,各自運用全力壓製心中的心浮氣躁。
“我的媽呀。”
“快跑。”
一旁的靈玉和籬落,瞬間狂退,站的老遠。
這樣的碰撞他們可承受不起。
風起雲湧,鎮魂神盅和魔笛不斷的碰撞。
音色形成的漩渦在空氣中飛揚,激起塵埃無數。
“怎麽辦,琉月還沒學到第二層?”
就在這激蕩中,歐陽於飛臉色發青的朝軒轅澈示意。
軒轅澈眉頭緊皺沒有答言。
當初的時間太短,區區幾日能學成什麽樣,他們心裏都有數。
本想著敲上震虎,沒想到音尊非要魚死網破,這……
就在三人的擔憂中,兩道音色不斷的拔高。
那激昂的較量,簡直讓軒轅澈等人都頭疼欲裂。
“怎麽辦,後來的嘶會了。”琉月心中念頭才一閃,對麵的音尊臉色一正,玉笛下的高音又是一個破空而起。
幾乎要破空蒼穹,無數的音刃朝著她就**過來。
琉月心中一驚,手一揚下意識的一把護著腹部,一個旋身避過朝她腹部射來的音刃。
卻沒想這一讓,那音尊幾道狂飆的音刃直直擊中她的手腕。
那手中的鎮魂神盅一個拿捏不穩,砰的飛了出去。
音尊見此,雙眼一亮,一個飛身就朝擊飛的鎮魂神盅射去。
“不好。”同一刻也看見不好的歐陽於飛和軒轅澈,雲召,齊齊忍著頭疼,也如飛一般射去。
鎮魂神盅飛濺而出,四條身影緊追而上。
然,就在這四方圍搶的瞬間,一條身影突然破空而來,一個飛身,一把抓住了鎮魂神盅。
神秘來人
神秘來人1-10
電閃而至,狂飆而出。
眼看鎮魂神盅在四人眼皮子底下被人搶走,音尊,軒轅澈,歐陽於飛,雲召,四人不由齊齊一愣。
一步落下,同時轉身朝來人看去。
入目,一頭火紅的頭發在夕陽下分外耀眼。
火紅?軒轅澈一眼掃之眉色一波動。
下方,站著沒動的琉月卻已經叫出聲來:“摩羯。”
背影高大,火紅耀眼。
突然而來的人,緩緩的轉過身來,搖了搖手中的鎮魂神盅,朝著琉月軒轅澈等一笑。
“好久不見。”
淺淡的藍色眸子,刀削斧刻的五官。
那看上去相當老實誠懇的神態,不是那擁有鎮魂神盅的主人。
漠河人,摩羯。
在這當口,帖摩羯的一句相逢好友的場麵話。
琉月等人有點悶的同時,更多的是驚訝。
“你怎麽來了?”雲召揉了揉眉心,略微驚訝下扔出一句。
摩羯聽言嘴角微微勾勒起來,笑道:“就這麽來了。”
說罷,搖晃著手裏的小鍾,笑看著琉月道:“我就知道你沒學精,肯定會把我的盅兒丟了。
你看是不,要不是我來的快。
我的鍾兒就被別人搶了。”
琉月聽著摩羯的話,第一次不知道說什麽。
她是學的不精,隻有那麽幾天,能學到她這種程度已經不錯了。
同時一起學的歐陽於飛,軒轅澈和雲召,還都遠遠不如她呢。
不過,顯然,他們的臨時抱佛腳。
在碰見點子極硬的音尊時候,奈何不了他。
因此,琉月也真反駁不了摩羯的這句話,隻有受了。
“你是誰?”
落下地站在一旁的音尊,冰冷著臉看著一臉燦爛笑容的摩羯。
那鎮魂神盅眼看著就要落到他手裏。
從此以後在沒有任何武器,能夠製約與他,能夠壓製與他。
卻沒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硬生生從他指尖上把鎮魂神盅給搶去走了。
音尊任憑他生性冷淡。
此時心底怨恨的怒氣卻已經翻滾咆哮。
特別,麵前的五個人,還好像朋友久別見麵,開始了拉家常,完全把他給忽略到了一邊。
這胸中的氣,音尊已經要封喉了。
聽著音尊冰冷的詢問,摩羯轉過頭看著一臉淡漠的音尊。
相當實城的朝音尊點了點頭道:“我叫摩羯,漠河人。”
音尊聽言眉間幾不可見的跳了一下,雙眉一皺沉聲道:“我沒有問你叫什麽。”
摩羯聽言頓時皺眉道:“那你問我我是誰?
我還以為你就是問我叫什麽呢?
這中原的語言真是博大精深,我難道學的還不夠好?”
此話一出,氣的音尊臉上就憶色。
那抓著玉笛的手,五指清晰的看出指節都露了出來。
而一旁的歐陽於飛和雲召對視了一眼,嘴角都微微的勾了起來。
摩羯,這個看起來老實的家夥,實際擁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錢,這一點在他們相處十多日的時間裏。
已經相當清楚和了解。
不過,此時看見他氣的是他們的敵人。
那心裏一下就爽快了。
雖然,現在這場景怎麽看,怎麽還輪不到他們喜笑顏開,鬆懈下心來。
不過摩羯這家夥來了。
不知道怎麽的,這心反而踏實了。
他的功力,可比琉月這個半調子好的太多。
天空夕陽西沉,紅的似血。
照耀在臉都氣白了的音尊身上,煞是有趣。
看著音尊氣的不再開口,直接手中玉笛一橫,就要湊至嘴邊。
摩羯方揚眉一笑:“喔,我明白了,你是問我是誰吧?”
這般的繞口令一樣的東西一出。
不遠處,看見突然來了人,打亂了這裏的步驟,把塞在耳朵裏的東西取下的靈玉和籬落。
同時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這個什麽漠河人好搞笑,他難道是專門來氣音尊的?
兩小在這邊笑容滿麵,那廂音尊臉已經鐵青。
手臂微動,五指就要按上那玉笛。
他已經不想在跟他們廢任何的唇舌,一下手底下見真章。
看著音尊已經冒火,摩羯眼中的笑意方到達眼底。
一揮手,朝琉月等人做了個退後的手勢。
一邊輕輕的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鎮魂神盅.
朝音尊道:“我是誰對你不重要,重要的隻有,我才是這鎮魂神盅的主人。”
此話一落,音尊眉間一下就蹙緊了。
“雖然我打賭把這小破東西輸給了他們,有點不甘心。
不過,那四個也算我的徒弟呢。
徒弟被打,我這個做師傅的心情很不好。”
摩羯說道這,手指突然在鎮魂神盅上輕輕的敲打了幾下。
一股無形的風刃驟然疾飛而出,朝著音尊急射而至。
來的勢如閃電。
比之琉月的攻擊,簡直高了不是一個段數。
音尊見風動,立刻一個斜身就避讓了開去。
瞬間隻聽砰砰的細微碰撞聲響起。
一陣塵土飛揚,音尊剛才站立的白玉台階,被生生的割出幾道痕跡,深入石心。
音尊臉色瞬間一變。
收起了任何的淡漠憤怒之色,轉換成完全的嚴肅。
而另一邊,看著摩羯的手勢開始往後退的琉月等人。
帖摩羯居然大言不慚的說是他們的師傅,不由齊齊的翻了個白眼。
不就是教了他們兩天鎮魂神盅的指法,而且還沒教好,就敢妄想當他們的師傅,簡直是豈有此理。
不過,在鄙視的同時。
看著摩羯隻那麽指尖幾動,威力就已經不知道比他們大到什麽程度。
歐陽於飛等聰明的沒有給與任何的反駁。
退後,讓他們的臨時師傅摩羯去對付。
“鎮魂神盅的主人,好,那本尊就領教領教你到底比你徒弟高明得到什麽地方?”
冰冷的聲音響起。
音尊白金色的長袍無風自動,黑發飛揚而起。
整個人的氣勢已經變了。
若說對付琉月等的時候是用了百分之五十的力量。
那麽現在。就是百分之百的狀態了。
摩羯見此,麵上依舊是燦爛的笑容,眼中卻也嚴肅了起來。
手指開始在鎮魂神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
那清脆的鈴聲,劃破寂靜的空氣,隱隱約約而來。
“嗚嗚……”
“玲玲……”
就在那隱約中,笛聲和鍾聲同時呼嘯而出,震破整個這一方虛空。
就在那笛聲下,停頓的藍衣人。
此時再度複蘇,揮舞著長劍,朝著摩羯一步一步而來。
摩羯見此,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手指飛速的在鎮魂神盅上敲打,那指法是琉月等人從來都沒有看見過的。
他們還完全沒有學到那裏的高深指法。
刹那之間,鍾聲一出。
那朝著摩羯走來的藍衣人,突然一停頓,然後緩緩的轉頭,揮舞著手中的利劍,居然要朝著音尊走去。
這是奪魂攝魄。
這樣的比拚可是攝魂神盅的拿手好戲。
琉月和歐陽於飛的眼睛一亮,鎮魂神盅的反製開始了。
同一刻,軒轅澈掃了一眼場麵,朝雲召等三人使了一個眼色。
時間不多了,摩羯看樣子不會輸。
那他們是不是襯次機會,先闖過去在說。
四人一個對手,齊齊點頭。
當下,四個人轉身就朝那矗立在他們身旁的白玉宮殿衝去。
然而,軒轅澈等人才邁出一兩步。
那笛聲和鍾聲,同一時間齊齊拔高。
那尖利的音刃就好似要紮破腦袋。
從四麵八方蜂擁而來,朝著腦海裏麵鑽去。
瞬息之間,軒轅澈等人就感覺好似腦海中猶如被萬千的針紮。
疼的是入心入肺。
當下,急忙抱元歸一,全副心神全部用來抵抗笛聲和鍾聲的糾纏.
在沒有多餘的力量,抬步朝宮殿外衝。
而看著有了幫手來的靈玉和籬落。
在摩羯第一聲鍾聲敲響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厲害。
一溜煙的跑不見了,此時人影都不見一個。
笛聲,鍾聲,層疊而起。
就好似那海中的巨浪,在不斷的翻滾,不斷的碰撞。
風浪越來越大,那激烈的碰撞也越來越強,
那毀天滅地的能力,幾乎要撕碎一切的東西。
被夾雜在那兩股風浪中間的藍衣人。
上一刻,被笛聲指揮著,要揮舞著長劍砍向摩羯。
下一刻,又被鍾聲操縱著,要衝向音尊。
那種兩種力量的夾擊,幾乎要讓他們瘋狂。
笛聲,越來越高,幾乎要衝破天空。
鍾聲越來越輕,摩羯碰撞在鎮魂神盅的指法,幾乎已經快的讓人看不清。
周圍,三裏之內。
人煙絕跡,蟲鳥遠飛。
攻擊和反攻擊,操控與反操控,誘惑與反誘惑。
音樂同樣也能夠做到淋漓盡致。
在這龐大的精神能量與魔幻之音中。
音尊的額頭上,汗水一滴一滴的滴落了下來,墜入地麵,那張臉已經白的不能在白。
反觀摩羯雖然麵孔嚴肅,卻還是好整以暇,遊刃有餘。
斜眼掃了一眼邊上已經坐到在地的琉月等人。
四人眼中都已經雲集起了風暴,雙眼血紅的瞪著他。
這樣的音樂和攻擊力,已經聽的他們椰炸了。
當下,摩羯朝著音尊緩緩的聳了聳肩膀:“我的徒弟們已經受不了了。
若是在繼續下去,恐怕要不是我廢了他們,就是他們暴動廢了我。
我估計我廢他們的成功率不會很高。
而他們廢我的成功率會很高。
所以,抱歉,隻能犧牲你了。”
彬彬有禮,仿佛帶著無法言喻的誠懇和惋惜。
讓聽在耳裏的音尊,一瞬間幾乎氣的吹錯了音。
然不等音尊爆發,摩羯突然手腕一揮,雙手結了一個花印,把鎮魂神盅輕輕的拋起。
緊接著十指齊出,砰的一聲齊齊彈奏在鎮魂神盅上。
沒有爆破音,也沒有震耳欲聾的高音。
無聲,那是一道無聲的絕對攻擊。
“劈啪。”就在摩羯這一擊出手,對麵的音尊突然間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那被湊至他唇邊的白玉玉笛,突然發出劈啪的聲音。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脆裂開來。
變成一塊一塊的殘片,跌落於地麵。
笛聲瞬間停歇,在無聲響發出。
那被夾在在兩音之間的藍衣人,砰的一聲倒了下去。
抱著頭,在地上不停的呻吟,在沒有任何的威脅力。
沒有了進攻武器的音尊,那就等於是一隻羊,在沒絲毫的菱角。
笛聲停息,鍾聲無聲。
剛才還是風起雲湧的你來我往。
瞬息之後變的鴉雀無聲,整個場麵都安靜了下來。
隻剩下風過輕聲的響動。
頭疼欲裂的軒轅澈等此時也方緩了過來,各自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如何?”軒轅澈最擔心琉月。
他們都抵抗的費力,此時的琉月……
“沒事。”琉月轉頭朝軒轅澈一笑,那神情看起來比較神清氣爽。
軒轅澈見此不由微微一揚眉。
他們都大汗滿身,神情憔悴,怎麽琉月反而感覺神采飛揚,精神奕奕的?怪。
琉月見軒轅澈揚眉,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先她聽著是感覺很頭疼。
不過後麵聽著聽著,全身上下反而湧起一股躍躍欲試,精神越來越振奮的感覺。
不知道三個多月會不會胎動?
但是她就是感覺到她腹中的孩子好像很喜歡,好像在跳舞?
在這樣的魔音當中跳舞,喜歡?
琉月也有一點黑線,估計她是不是感覺錯了。
夕陽最後的光芒籠罩在靜立的音尊身上,
那翟然一身的孤標,越發襯托的吸引無情。
緩緩的低頭,看著腳下碎了一地的玉笛。
“噗。”音尊突然一張口,一口鮮血急噴而出。
濺落在那白色的玉階上,鮮明的讓人感覺猙獰。
內功比拚無力,已然內傷。
摩羯見此笑笑,收起鎮魂神盅朝著琉月等人走去。
“贏了?哇,好厲害。”
“居然打敗了這個冰塊,好咧。”
這當口,早跑沒影的靈玉和籬落從遠處跑了過來,見此不由興奮地手舞足蹈。
這家夥可是一直壓在他們頭上的。
今天居然也被打敗了,爽,爽啊。
“走吧。”站起身,琉月朝幾人示意了一下,過關最重要。
其他的先放一放,等一下在說。
軒轅澈,歐陽於飛,雲召,知道琉月的意思。
當下與著摩羯和兩小,或高興,或嬉笑,或指手畫腳喜笑顏開的朝白玉宮殿裏而去。
身後,夕陽落下。
最後一縷金光緩緩的從屹立不動的音尊身上沒過。
黑夜,籠罩了第三關。
夜色婉約,星空耀眼。
清涼的秋風在天邊飛舞,帶起絲絲婆娑之聲。
“在這裏休息一下,時間還很充足。”
過了第三關的白玉宮殿,進入第三關後殿外的小樹林,歐陽於飛突然停步轉身開口道。
軒轅澈聽言點了點頭。
摩羯破了第三關,他們根本慶祝都沒有,喜悅也按捺了直接走人。
就是為了預防第三關那宮殿裏,萬一又出現什麽阻擋,不要高興的太早。
而現在,看來第三關是真正的過了。
在沒有任何的阻攔,那麽可以稍事休息。
“頭疼。”一**坐下,雲召按著太陽穴,抱怨。
“我也覺得有點暈,這鎮魂神盅的威力實在有點超過我的預料了。”
歐陽於飛揉著眉心,也附和道。
這也便是他要停下來的原因,鎮魂神盅和魔笛的交鋒後遺症,他們都還沒有解除。
冒然去闖那碧晶宮,得不償失。
按著腦袋,軒轅澈靠在身後的樹幹上,直接閉目調息。
一眾人神色都有點不好,唯獨琉月那個精神。
看看調息的軒轅澈等人,琉月不去打攪他們,轉過頭來看著摩羯。
雙手抱胸,眼神犀利:“說,你是怎麽上來的?”
剛才沒時間問他,現在她可有時間。
這個摩羯是怎麽跑到這的?
飼得他們走的時候,摩羯可是被留在了中原天辰本土。
而不是跟著他們來了這冥島海域。
她還為防萬一,軒轅易等製不住他,留下她的心腹杜一名為陪伴,實為看守著他。
而現下居然跟他們差不多前後腳跑到第三關……琉月皺眉。
摩羯見琉月問,笑了笑揮揮手,很誠實的看著琉月道:“我知道你的指法不過關啊。
我不來,你肯定會敗的。
要知道,平常武功動用不了鎮魂神盅。
要是動用了,那肯定是對方擁有魔笛。
既然對方有魔笛,你那三腳貓的指法,絕對成不了事。
我擔心你們啊,我的徒弟怎麽能被別人欺負。
所以我就來了。”
說罷,還相當優雅的朝琉月笑了笑。
示意著,看吧,我真是個好人,知道你們對付不了,所以我就來幫你們來了。
如此坦誠的老實眼神,看的琉月咬牙切齒。
“你少給我裝,說,到底為了什麽?”
摩羯的老實,騙鬼去吧,琉月對著摩羯狠狠的握起了拳頭。
目視著琉月的威脅,摩羯不由摸了火紅的頭發,無奈的笑了道:“真是的,幹什麽那麽精明。
天辰沒你們就沒意思了,我一向喜歡熱鬧。”
琉月一聽,知道這下是實話了。
不由暗自翻了個白眼,居然把他們辛辛苦苦在外打仗,當做是湊熱鬧,真讓人想殺人。
深吸了一口氣,琉月盯著摩羯道:“怎麽上來的?”
“很簡單,杜一送我上岸的。
他認為我在天辰是個危險,所以把這個危險送到你們身邊比較好。
所以,我就上島了。”
摩羯說的很委屈,很無奈,他怎麽會是個危險,他一直沒有想通。
搞了半天是杜一送上來的,難怪……
“沿途……”
“沿途很亂,這裏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朝一個地方跑,一點沒有杜一說的嚴重和森嚴,過來的很輕鬆啊。”
摩羯直接打斷琉月的話,攤了攤手。
這裏,好像與他想象的熱鬧不一樣。
也沒什麽高強的人物,險惡的關卡等著他去闖。
讓他有點,不,是十分的失望。
琉月聽摩羯說過的輕鬆,微微皺了皺眉。
卻不知道,因為他們過了第一第二關,那洛河什麽的,自然橋梁重新延伸了出去。
從橋上過來的,自然很是輕鬆了。
知道摩羯是怎麽過來的,琉月也不再問了。
隻要摩羯不是因為跟冥島有交情,所以輕易上來找到他們的就好。
其他的,目前不重要。
多個摩羯,他們還動了一個助力。
“可以走了吧?”琉月問話剛完畢,軒轅澈就睜開了眼。
同一刻歐陽於飛和雲召也睜開了眼,同時點了點頭。
看樣子,對鎮魂神盅和魔笛的後遺症已經完全的消除。
冷風飛揚,樹梢沙沙作響。
銀月冷鉤中,那前方萬仞神山高可絕頂。
就在這月色下,衝破層層黑暗,矗立在幾人的前方。
看上去,幾乎是伸手就可觸摸到。
幾人對視了一眼,此時就連一向嬉鬧無形的靈玉和籬落,也難得的嚴肅和拘謹了起來。
三關已過,前方就是最後的地方,也是冥島權力顛覆的所在,碧晶宮。
冥島王尊所在的地方。
“走吧,早一刻到達,早一點準……”
領頭一步踏前的歐陽於飛,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一步頓下,話音乍然而止。
“什麽味道?”同一刻籬落鼻子一動。
“有危險。”琉月的手也已經握緊了手中的匕首,沉喝出聲。
雖然沒有看見任何的東西,也沒帖任何的響動。
但是她能夠感覺得到,有致命的危險在靠近他們,來的很快。
軒轅澈等全都是死亡線上混過來的,同一時候全都感覺到了不對。
立刻,一個攻防一體的陣營一下就林立了起來。
夜色清冷,朦朦朧朧。
那冷月的光籠罩在大地之上。
此時讓人感覺不到溫軟,隻有殺氣,陰森的殺氣。
“絲絲……”
就在琉月等全力戒備的當口,輕微的好似是風吹過的聲音從四麵八方飛速而至。
絲絲,絲絲,那是一種死亡的掠奪聲音。
月光銀白如雪,把大地照耀的纖毫畢現。
就在這月光中,琉月清楚的看見。
就在他們的前後左右,那蔥翠的草地,繁茂的樹林。
正以一種絕對枯萎的姿態凋零。
那地麵上一層深紅的東西正翻滾著前來。
吞噬一切,所過之處萬物凋零,不複任何存在。
從四麵八方而來,把他們包圍在其中。
一見如此情況,軒轅澈等人齊齊變色,其中更是以歐陽於飛最甚。
無法置信的神色完全的暴露出來,那眼中的驚訝,那臉上的沉痛,那不敢相信的不斷搖頭。
幾乎讓站在他身邊的琉月感覺到,下一刻歐陽於飛就會崩潰。
怎麽回事?
在自己的父母兄弟麵前背叛,歐陽於飛沒有崩潰。
在自己的家國百姓麵前背叛,歐陽於飛甚至還在輕笑。
此時,如此深紅出現,歐陽於飛居然瀕臨崩潰,這……
琉月一下皺緊了眉,想也沒想的伸手一把抓住了歐陽於飛的手。
“完了。”
就在琉月握住歐陽於飛手的瞬間,籬落緊皺著眉低語一聲。
同時一步跨出,手一揚,一薄沙瞬間飛舞而出,在眾人身前布下一個圓圈。
風聲婆娑,一道腳步聲伴隨著籬落的動作,緩緩顯現。
假冒偷襲
假冒偷襲1-10
月夜陰森,紅光湧動。
把這銀月彎鉤,更加勾勒的冰寒入骨。
紅色飛速的蔓延而來,被它覆蓋過的一切生物,以看的見的速度枯萎,消融,最後化成紅色的液體。
朝著前方蔓延。
以一種看似不快,實則逼人的速度,靠近。
殺氣騰騰。
矗立在籬落的白色薄沙圓圈裏的琉月,軒轅澈等人,一眼見此不由眼中厲色一閃。
他們見過這樣的毒陣。
當年藥王在天辰施展的就是這個。
而歐陽於飛最開始遇見琉月的時候,也顯示過這東西的厲害。
不過那時候是黑色的,而現在是紅色的。
但是,看其原理應該是一樣的。
眼中厲光閃過,琉月緊接著冷聲一哼。
快速的從懷裏掏出她隨身攜帶的藥物,塞給軒轅澈,雲召,發愣的歐陽於飛和兩小。
想當年,她就解了這毒,現在還拿這東西來威脅她。
簡直就是笑話。
“沒用,這個不是黑毒。”未想籬落聞了一下琉月的解藥,沉聲道。
軒轅澈等人聞言,不由眉頭一皺。
而就在這一皺中,紅色的蔓延飛速的包圍了過來。
在琉月等人的眼皮子底下,幾乎猶如實質的砰的一聲與籬落的白沙撞在了一起。
瞬間,隻見白煙飛揚而上,升騰起一絲煙霧。
而那蜂擁的紅色卻被白沙擋在了外圍,進不了白圈。
夜風吹過,白霧消散。
銀月冷光灑下,這一片天地萬物凋零,隻剩下一片猙獰的紅色。
而在那紅色最中間,琉月等人腳下的青草依舊。
一道白圈,鑄就兩個世界。
吸了一口氣的雲召等人放下心來。
有籬落這個毒尊在身邊,還怕它任何毒素。
“真厲害,那你解了吧,看著真惡心。”誠實的摩羯毫不猶豫的朝著籬落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琉月等附議。
既然能擋了,解除又有什麽問題。
未想籬落聽言轉頭狠狠的瞪了眾人一眼。
“那是他自己研製出來的頂級毒素,惡心。”靈玉在一旁拽住歐陽於飛的衣袖,臉上揚起一抹笑。
搞了半天是籬落製作出來的,琉月聽言立刻回瞪籬落。
那眼神很明白,快點,你自己製作的東西攔路了,你自己解決掉。
看明白琉月的眼神,籬落把那小臉皺成了肉包子.
雙手一攤道:“目前為止我還沒研製出解藥,或者相克的毒藥。
隻有一點能夠讓這東西不粘身的東西。”
看著琉月雙眼一瞪,不等琉月伸手,籬落連忙快速道:“但是我給王尊了,我沒留。”
軒轅澈聽到這眼珠微動,插話道:“給冥島王尊?”
“是啊。”籬落點點頭:“這紅色毒素我給了王尊,自然這東西也要給他點,要不萬一沾到他身上。
那不就完了嗎。”
“你隻給了冥島王尊?”雲召突然插口。
“嗯。”籬落點頭:“我就製作出那麽一點,自然隻有給王尊的。”
籬落話音落下,琉月,軒轅澈,雲召,有一瞬間的寂靜。
半響後,緩緩的看向一直不曾開口的歐陽於飛。
難怪,這紅色毒素一出,歐陽於飛的神態大變,幾乎瀕臨崩潰。
原來不是怕這紅色毒素有多可怕。
而是……那對麵的人是冥島王尊。
是養育他,教導他,關心他,疼愛他,把他當親兒子對待的冥島王尊。
那個在歐陽於飛心目中占了不菲之地的冥島王尊。
歐陽於飛能夠經的起冥島所有百姓的怒罵怨恨,而無動於衷。
那是因為,他們是陌生人,不用理會。
歐陽於飛能夠經的起歐陽家族甚至父母兄弟的絕望和憤怒,而一直微笑已對。
那是因為他知道他會對得起他們。
所以,他不曾把那罵聲聽進去,雖然愧疚但是對得起。
但是,冥島王尊。
縱然琉月等人不太明白,歐陽於飛和冥島王尊之間的感情糾結,到底是背叛還是怎麽?
可他們知道歐陽於飛並非無情的人。
那麽,他對他的恩師或父親,這內心……
琉月,軒轅澈,雲召,對視一眼。
各自在對方眼中看見了答案。
無法猜測歐陽於飛對冥島王尊,或者冥島王尊對歐陽於飛到底兩人之間有那種默契和感情。
他們隻知道,在看見這屬於冥島王尊獨一份的武器出聲。
歐陽於飛那一直泰山崩與麵前,而麵色不動的神情出現了裂口。
他……無法置信冥島王尊,他是恩師會真的對他出手。
或者因為真的要麵對冥島王尊,成為仇敵的當口。
那內心的愧疚和波動,太工烈……
不管出於任何的設想,琉月隻知道此時的歐陽於飛,心肯定苦的說不出來。
沒有在多話,琉月什麽也沒有說。
隻是手中使勁,拽住歐陽於飛扯到了她的身後。
她則上前一步,與軒轅澈,雲召,摩羯並肩而站。
四人,把歐陽於飛護衛在了身後。
夜風呼呼的吹過,這方空氣靜寂的讓人窒息。
就在這窒息的夜風下,遠處的腳步聲漸漸的近了。
那踩在草木凋零的土地上的聲音,空曠的讓人心寒。
月夜冰冷,一襲白蘭色衣襟在月夜下顯的那麽的耀眼,那麽的高貴,那麽的冰冷。
“王尊?”
被擋在雲召身後的靈玉,突然詫異的叫了一聲。
一直不怎麽正色的小麵孔,陡然的開始嚴肅起來。
而一直盯著地麵的歐陽於飛,聽著這一聲,身體幾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
月光幽然。
那白蘭色衣袍的人在眾人身前站定。
那朦朦朧朧的月光籠罩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隱隱約約,透著股不真切感。
半邊臉頰遮擋在陰影裏,讓人看不清楚他的麵容。
而在他的身後,身著銀色袍子的人,仗劍以四個方位朝歐陽於飛等圍困在中間的人,圍了上去。
“銀家的人。”靈玉低言了一句。
銀氏家族,雖然也是島上三大家族之一。
但是他們隸屬與冥島王尊,相當於是王尊的近衛一族演化而來的。
因此,所有人都知道。
銀家若出手,那就代表是冥島王尊下的令。
而現在,冥島王尊親自來了,銀家的人也來了。
觀其陣勢,怎麽看怎麽不像是給歐陽於飛接風洗塵的。
匕首,利劍,緊緊的握在手中,軒轅澈等人的身形繃緊了。
“我沒藥了,隻能守住這地方,踏出去你們就完了。”
感覺到殺氣的飛湧,籬落連忙快速道。
他的藥幾乎全給了王尊,他自己則沒留多少。
因為怎麽想怎麽王尊也不可能用在他身上,況且,他那點夠他自己脫身而出了。
隻是沒想到現在是怎麽一副情況。
而現在看來,顯然冥島王尊把他手中的不粘身的藥粉,給了身後帶來的銀家人,這下完了。
“難得給人當回箭靶用,我喜歡。”籬落一話落下,摩羯高興了。
他就喜歡挑戰,爽。
而琉月,軒轅澈,雲召,則手中劍光湧動,誰怕誰。
“叛徒歐陽於飛犯上作亂,殺無赦。”
冰冷的判決聲在夜空下響起,銀光停下,取而代之的則是火紅在漆黑的夜空下猙獰上場。
冥島王尊身後的銀家人。
以圓圈形勢,整個的把歐陽於飛等幾人圍困在了中間。
此時,也不上前迎戰,而是拉弓備箭。
那尖利的箭頭上升騰起絲絲的火光。
火箭。
“箭頭上有蝮蛇毒,擦破點皮膚就要命,雖然我有藥,但是絕對不能當麵粉用。”
籬落相當正色。
他一眼一聞就能知道對方用了什麽。
他有解藥,但是數量絕對不大。
籬落的話音落下,不等琉月等人有什麽反應,那犀利的火箭已經劃破夜空,朝著琉月等人就射來。
一瞬間,箭頭從四麵八方而至,直撲白圈中的眾人。
勢要把琉月等人射成刺蝟。
箭勢勁急,速度驚人。
可軒轅澈,摩羯等人也不是廢物。
頃刻間隻見劍光湧動,在幾人麵前織就起一道銀色光幕。
火箭破空而來,卻紛紛落馬與那銀色光幕前。
一隻不得寸進。
銀衣甲衛見此,那火箭越發洶湧了。
頃刻間,隻帖靜寂的夜裏,砰砰的清脆撞擊聲,猶如那泉水叮咚,不斷的響起。
火薊光幕撞落下,點燃軒轅澈等腳下的草地。
躲在幾人身後的靈玉見此,呼的一聲一個閃身一腳就踩了過去。
這次可是同舟共濟,要滅了軒轅澈等人,他可也就沒命了。
因此,分外的猾。
那裏有火燃燒起,那裏就出現靈玉的身影,那速度簡直快的離譜。
眼見,火箭奈何不得摩羯等人,那上麵附加的力量越來越犀利了。
軒轅澈,雲召,摩羯應付的還不算太吃力。
但是,頂了歐陽於飛位置的琉月,就覺得有點用不上力的感覺了。
嘶會內功,這般箭雨下。
要如軒轅澈等人以內功織就一片光幕出來,根本做不到。
隻以刀削劍打,這樣硬碰硬,卻吃虧不少。
何況還要顧及點腹中的胎兒。
相形下,那四方的劍幕就琉月這方最弱。
銀衣衛們見此,那更是瞄準了勁朝著琉月這個方向突破。
靠著琉月站的軒轅澈和摩羯見此,齊齊微微移動,幫琉月擋下一半來。
這一來,琉月是輕鬆了不少,但是軒轅澈和摩羯就吃力不少了。
琉月見此眉頭不由一皺,這可不是長久之策。
“你們別……”
一句話才開口,琉月突然覺得身後有力量一拉,身體就朝後移動。
同時耳邊傳來歐陽於飛的聲音:“我來。”
琉月聽言不喜反而心頭一憂。
身體卻被歐陽於飛直扯到他身後。
歐陽於飛這一加入,銀色劍幕瞬間勢力大增。
軒轅澈,歐陽於飛,雲召,摩羯,四人聯手,那威力比之剛才幾乎要大上一倍。
那劍幕在沒任何的缺口,幾乎頑固的猶如鐵桶。
被撤下的琉月見此,知道此時當心歐陽於飛也無多大用處,厲眼飛速的掃了一圈周圍的情勢。
雙眼陡然一眯,收起手中的匕首,天蠶絲唰的朝著白圈外就射去。
“砰。”半空一聲輕響。
天蠶絲唰的裹住射過來的火箭,琉月手一摔,天蠶絲一個空中轉身,被它裹住的火箭,砰的倒飛出去。
朝著銀衣衛們就倒**回去。
那銀衣衛們眼見軒轅澈等隻有防守的力量,未想這形勢陡然一轉,琉月居然從防守轉為進攻。
其中一人一個不察,砰的被琉月摔出去的火箭,擊了個正著。
隻聽一聲慘叫,一銀衣衛砰的一聲就倒了下去。
在沒起來。
“好叻。”靈玉見此一聲叫好,邊撲滅火焰,邊撿起跌落在軒轅澈等人腳下的火箭,就朝琉月遞。
琉月來者不拒,手中天蠶絲好似一條蛟龍。
呼嘯而出,在天空中肆意飛舞。
犀利的毒箭,朝著銀衣衛們就反射而去。
被壓製了這麽久的怒火,全部劃為攻擊,琉月猶如猛虎下山一般,大發威風。
頃刻之間,陣勢立刻逆轉。
軒轅澈等四人負責防守,而琉月就負責進攻。
而靈玉負責運送物資,籬落則注意毒傷。
一行七人,配合的天衣無縫,無堅不摧。
反之,銀衣衛們被琉月神出鬼沒的毒箭,完全打亂了陣腳。
須臾之間,就被琉月射殺了好幾個。
戰況,立刻就呈現天平傾斜的狀態。
今夜,冥島王尊恐怕剿滅不了歐陽於飛等幾人。
反而有可能被琉月等人反圍剿。
月色朦朧,此地殺氣越發的盛。
一劍橫空,砍斷一根火箭,歐陽於飛劍勢還沒在起。
那一直站在不遠處,半隱藏在黑幕下的冥島王尊突然冷冷的道:“歐陽於飛,你真的要反抗本尊?”
冰冷的話劃破夜空,直射入歐陽於飛的耳裏。
歐陽於飛瞬間手中劍勢一滯,身形微抖。
然就在他這一瞬間的停滯空間,對麵的銀衣衛,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同一刻,火箭齊齊劃空,朝著歐陽於飛就射來。
那箭頭幾乎是對付軒轅澈等人兩倍。
正轉頭這方的琉月見此,眉頭一皺,手中天蠶絲疾飛而出,朝著那射來的利箭,就攔截而去。
同時,低喝一聲:“於飛。”
好似被琉月這一喝,驚的回神。
歐陽於飛手中的長劍,在那犀利的火幾乎已經射到他麵前的時候,劍勢一劃,堪堪擋垢隻已經射到他眉心的火箭。
差一點,琉月眉頭緊緊的皺起:“於飛……”
“歐陽於飛,枉費本尊疼了你這麽多年,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琉月叮嚀的話才出口,那暗夜下的冥島王尊,突然再度發話。
那冷漠的聲音中,清晰的透出傷心和悲痛。
“不是這樣的……”
歐陽於飛一聽冥島王尊的話,麵色瞬間一扭曲,雙眼一下就紅了,手中劍勢一停。
唰的抬頭看向冥島王尊的方向,喃喃出聲。
而就在歐陽於飛這劍勢停歇,心情波動的瞬間。
一直站在冥島王尊身後的兩道黑影,突然出手。
隻聽瞬息之間,兩道黑箭破空而來,那狂飆的力量撕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嘶鳴。
直射歐陽於飛。
琉月瞬間大驚,一天蠶絲就朝其中射過來的一箭攔截而去。
她明白了,今日晚上的攔截主要目的不是對付他們,或者攔截他們。
而是要殺歐陽於飛,對麵的冥島王尊要殺歐陽於飛。
“歐陽於飛,你給我醒醒,他要殺你……”
尖銳的厲吼,震的歐陽於飛身體一震,一下扭頭。
然,那疾飛而至的黑箭卻已經近在咫尺,直射他的心髒,幾乎不給他任何時間反應。
歐陽於飛雙眸瞬間瞪大。
眼看利箭就要射中,旁邊突然伸過一隻手,砰的一把握住了射向歐陽於飛的黑箭。
生生的拽住了箭頭。
“你到底幹什麽?不要命了?”
旁邊的軒轅澈一聲怒吼,唰的摔下手中的黑箭,一手的鮮血,整個手頃刻間就開始發黑。
一直注意的籬落見此,立刻朝著軒轅澈就射出一粒藥丸。
而同一刻,琉月裹住那黑箭也砰的把黑箭摔了出去。
不過也被那大力,撞的倒退一步。
“他要殺你,你們已經是仇敵,你瘋了。”
一步站定,琉月朝著歐陽於飛就是一聲大吼。
歐陽於飛咬牙,麵上突然升騰起一絲苦笑:“他若真要殺我,我便任由他殺了就……”
“本尊要殺他,他還敢抵抗。”
歐陽於飛苦笑的話還沒說完,冥島王尊再度冷冷的開口。
那份理所當然讓人心底發冷。
然此話一落,歐陽於飛本悲苦的臉突然一變,唰的一下抬頭看向冥島王尊的方向。
那手中的利劍騰的握緊。
雙眼瞬間冰冷,氣息開始凜冽,怒氣開始狂飆。
歐陽於飛握緊了手中的利劍.
看著那隱藏在黑暗中的冥島王尊一個字一個字的道:“你不是我的師尊。
我的師尊,那怕就是我背叛了他,背叛了這冥島。
他也絕對不會這麽對我說。
你不是我師尊。”
咬牙切齒附帶著猙獰的殺氣,歐陽於飛瞬間怒發衝冠了。
歐陽於飛身邊的琉月,軒轅澈等人聞言,不由微微一愣。
靈玉和籬落更是徹底的一呆,麵麵相覷。
“桀桀,好小子,居然讓你看破。”
歐陽於飛話音落下的瞬間,那一身白蘭色長袍的人突然冷笑起來。
那剛性的聲音,再也不是剛才的冰冷的威嚴,而是一種說不出的陰寒。
“既然你發現了,那麽今日就讓你死個明白。”
陰寒的聲音橫飛而出,那人陡然雙手抓著那白蘭色衣袍一扯,露出了裏麵漆黑的長袍。
三個人也一步跨出那黑暗的陰影,露出本來麵目。
“聖殿暗影衛。”
一眼瞧見露出本來麵目的三個人,籬落一聲驚呼。
這三個人他見過,機緣巧合下在聖殿見過一麵。
而籬落這聲一出,歐陽於飛和靈玉齊齊一驚。
若說左右護法是王尊的最後王牌。
那麽這聖殿的三大暗影衛,就是聖祭師身邊最強大,也是最直係的人。
沒想今日居然連他們都動用了。
“原本以為第三關你們會不死也殘,沒想到運氣倒好,哼,不過今日就是你們的忌日。”
“忌日,誰的忌日還說不清。”
就在為首的聖殿暗影衛話音落下的瞬間。
夜色下突然兩道身影疾飛而至,那充滿憤怒的聲音籠罩整個天空。
三大暗影衛,聽聲麵色同時一緊。
話音落下,橫空而來的兩道身影齊齊落下。
居然是腳上踩著鐵靴,看起來有備而來,不怕那紅色毒藥的冥島左右護法。
軒轅澈,琉月,雲召,立刻對視了一眼,這情況……
左護法一眼掃過地上那被撕爛的冥島王尊愛穿的衣袍,和那冒充的銀家鐵衛.
雙眼中的冰棱幾乎凍結一切。
“好大的膽子,竟敢冒充王尊,偷取王尊秘藥,其罪當誅。”
絕對肅殺的怒聲下。
左右護法根本不容暗影衛辯解,一個飛身,雙雙臨空就朝那聖殿暗影衛撲去,犀利的掌風撕破空氣。
左右護法,乃冥島上數一數二的高手。
冥島王尊都還要稍遜三分,還不說區區暗影衛。
那三大暗影衛一見左右護法橫空出現,那陰森和狂妄一下就收斂了起來.
一個斜身,居然不跟左右護法對上,就朝暗夜裏閃去。
左護法一看,一聲冷哼,身形在空中一扭,猛的就追了上去。
而右護法則微微一停,背對著歐陽於飛沉聲喝道:“我王尊一諾千斤,隻要你們能在規定的時間內人駛超過,闖入碧晶宮。
王尊勢力絕對不會暗中下手,王尊也更不會親自出馬偷襲。
我冥島,不怕輸,也輸得起。”
冰冷的喝聲落下,右護法一聲冷哼,身形如飛,朝著冒充王尊的聖殿中人就追了去。
他們在收到銀家出手,禁地有變的時候,就猜測到有人可能會暗中出手。
王尊有王尊的威嚴。
這份威嚴絕對不是偷襲和不擇手段來詮釋的。
果然,差點就讓他們王尊背負不白之冤,真真膽子太大。
憤怒的歐陽於飛見此,臉色緩緩的緩和了下來。
“我就知道師尊不會是這樣的……”
低低的聲音似釋懷,更是認定。
夜風飛揚,左右護法來的快,去的更快,而他們的來去,引使對方的絕對高手也消失了去。
轉眼之間,這方偷襲形勢就是大變。
沒有了暗影衛,區區假冒的銀家那裏是琉月等人對手,頃刻間就被殺了個落花流水,一個不剩。
“這紅毒沒解藥,不過要解也容易,等它們晾個半晚。
自己就幹枯,沒有效果了。”
籬落見一停下就轉頭看著他的琉月,攤開雙手,小臉挺無辜。
聽言,軒轅澈,琉月等對視一眼:“那就稍事休息。”
有個人,也許現在要調整心情。
夜風輕輕吹拂,碧晶宮,就在眼前。
那裏麵,真正的冥島王尊就在裏麵。
這今日僅僅一個假冒的,歐陽於飛情緒就波動得這麽大,幾乎沒有抵抗,若是明日真正麵對真人。
那歐陽於飛……
冥島王尊
冥島王尊
夜,很深。
一種莫名的情緒在眾人間飄蕩,深沉如水。
琉月這一方被人偷襲,現在正在休息。
而另一方,這個時候卻是風起雲湧,怒浪滔天。
以連飛為首的三大家族闖進禁地,看見那慘絕人寰的現場,悲憤崩潰過後,那怒火幾乎燒翻了這天。
他們的孩子,他們冥島的下一代,全部被殺死在這裏。
他們以為還生活的好好的孩子,其實早就死了。
他們歡呼雀躍,喜不自勝的下一代出生。
卻連他們都還沒來得及多看一眼。
多愛護愛護他們,多抱一下他們。
就已經沉屍與此。
巨大的悲痛過後,換來的滔天憤怒。
幾乎燒毀了所有衝進禁地裏的人的神智。
舀仇,一定要替孩子們報仇。
聖殿,此事不說個因為所以,決不罷休,決不罷休。
就在這滔天的憤怒和肅殺中。
以歐陽世家,連家,銀家,三大家族為首,無數的冥島人為眾。
橫掃一切,朝著碧晶宮和聖殿的方向就衝了來。
磨刀赫赫,殺氣騰騰。
沿途,無逝得到消息,還沒來得及進入禁地一看的,從四麵八方衝過來的冥島人。
經過連飛等衝出禁地的人確認。
一個個飛速的加入連飛等人的隊伍。
朝著他們一直以來當神一樣崇敬和供奉的萬仞神山下的聖殿衝去。
狂奔的腳步越來越快。
加入的人越來越多。
憤怒的隊伍越來越大。
幾乎所有冥島主島上的人,在接受到如此的消息後,夾雜著無與倫比的憤怒,從四麵八方朝著聖殿衝了過去。
人民群眾的力量是強大的。
當他們臣服的時候,當權者可以肆意妄為。
但是,當他們真正憤怒,被當權者觸碰到了底線的時候。
那麽,那種瘋狂的反撲,是任何勢力,任何能力都無法與之敵對的。
沿途,各城鎮官府,帖暴民造亂的時候。
不要說派兵去鎮壓,甚至連抵抗都不敢抵抗一下。
就悄無聲息的撤退了去。
也許,為官者也不想去鎮壓。
畢竟,王尊和聖殿,那是兩個體係。
而他們是隸屬王尊的人。
更甚者,這新一代的埋沒,是全島的事情。
該要個水落石出,該說個因為所以。
因為,隸屬王尊的軍隊官府。
在這一件事情上充分的保持了沉默和禮讓。
非常大度的讓狂怒的暴民,沒有絲毫阻攔的朝著聖殿的方向衝。
而王尊的勢力在放手任由以三大家族為首的暴民們,衝向聖殿的時候。
那些設置在冥島各處的聖殿管事處。
被以連飛為首的暴民,直接砸了個稀爛。
所過之處,一個不留,一個不放過。
隻要是聖殿的人,那麽就隻有一個字,殺。
如此的蟻多咬死象。
聖殿各處管轄區死傷殆盡,沒有任何一處遺落。
聖殿的勢力,在以看的見的速度凋零。
冥島上如此的暴亂。
致使很多本來關注著中原來犯,外島還在重重包圍下的戰事,和歐陽於飛突然的背叛。
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頭的憎恨,全部消失殆盡。
早忘記了還有歐陽於飛這麽一回事情。
此時的冥島所有人,關心憤怒的隻有一個目標,聖殿。
而先還被萬人恨的牙癢癢的歐陽於飛,現在已經被所有人拋在了一邊。
這,也許就是歐陽於飛的初衷。
夜,很深,很深。
深秋,很涼,很冷。
但是那滔天的怒火和絕對的悲憤。
卻把這深秋烘托的幾乎要燃燒起來。
這是一種徹骨的憤怒。
這是一種心碎神傷的悲絕。
風起雲湧,冥島的天已經開始翻天覆地。
夜,緩緩的過去,黎明的曙光開始代替黑夜,籠罩著大地。
那寶藍色的天幕,藍的讓人陶醉,讓人心曠神怡。
這是進入冥島主島後的第九個清晨。
第三關後的樹林已經全部枯萎消融殆盡。
前一晚還是蔥翠悠然。
現在,已經變成一片寸草不生的黑土。
那紅色的毒液,在經過一個晚上的風吹之後,自然的消散和凝固,此時,在也沒有任何的威脅。
“走吧。”整了整衣服,歐陽於飛抬步就朝前走去。
天上的晨光透乖穹的雲暮,灑下。
一片流光飛舞,一片金色飛揚。
一行數人,沒有人說話,默默的朝前走去。
行過數裏,轉過一個山腳。
前方,那巍峨矗立的萬仞神山,終於在眾人的眼前展開了它全部的風姿和淩厲。
黑色的神山筆直的矗立在琉月等人的麵前。
琉月抬頭,眼前的神山尖削如針,高聳而上,幾乎要刺破蒼穹。
那白色的雲朵,在半山上漂浮。
絲絲煙霧籠罩於其上。
讓那神山頂部若隱若現,更添神聖之氣。
軒轅澈微抬頭,那猙獰巍峨的萬仞神山下部巨大的山壁上,四個字龍飛鳳舞的篆刻與其上。
獨霸天下。
黑色的字體與黑山幾乎溶為一體。
但是那狂妄,那俯視世間一切的淩厲和自傲。
卻從那字裏行間顯露出來。
那是一份傲視天下的猖狂。
軒轅澈微微挑了挑眉,未見其人,氣勢卻已如此之甚。
而站在琉月和軒轅澈身旁的雲召,沒有抬頭看那萬仞神山,雙眼平視眼前的巍峨。
隻見從他們的腳下地方開始。
白玉大道鋪陳開來,一直延續到那萬仞神山腳下。
那高高的白玉階梯,一階一階的朝上延伸。
在那耀眼的金光中,散發著神聖的,璀璨奪目的光彩。
玉階高高向上,蜿蜒不知道幾千階。
而在那玉階的盡頭,一金色大殿高高矗立於其上。
巍峨大氣已經不能形容其氣勢。
金碧輝煌,不足以說明他的尊貴。
那是一種簡約的樸實。
但是就是這樣的樸實下,卻散發出唯我獨尊的高高在上和隱沒在骨子裏的傲視蒼生。
那不是一個王朝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就能堆積起來的氣勢。
那是一個經過了千年淬煉。
無數代帝王的熏陶。
才能鑄就如此隱與骨髓的傲和浩然大氣。
那是經過時間洗禮的,千年堆積而成的尊貴。
視線所及,撲麵而來的就是一種絕對的壓迫。
不是有人特意為之。
而是宮殿的本身,就已經具備了這樣不怒而威的氣勢。
雲召微微打了一個戰栗,緩緩轉頭與也已經看見那巍峨的碧晶宮的軒轅澈,對視了一眼。
兩人各自從對方的眼裏,看見了驚駭。
在這樣千年勢力的眼前,他們的成功,他們的帝王路。
就好像是一個傳承千年的真正貴族和一個暴發戶之間的對比。
不比不知道,當站在一起的時候。
那種顯著的差別就已經不言而喻。
現下,雲召有一點明白為什麽冥島不願琉月與軒轅澈成親了。
一個千年傳承的貴族未來帝王,嫁與一個剛剛崛起的暴發戶。
這在他們看來,絕對是一個恥辱。
一個讓全冥島都能感覺的恥辱。
所以,他們才千方百計的阻止。
以為,覺得不配,真正的不配。
嘴角微微動了動,雲召緩緩眨了一下眼。
而軒轅澈則麵無表情,除了那剛才一閃而過的驚駭後,現下什麽想法也看不出來。
一片寂靜無聲。
幾人各想著各的,空氣中有一瞬間的沉默。
“真漂亮。”就在這沉默中,摩羯突然出聲,充滿讚歎的冒了一句出來,打破了這寂靜。
站在摩羯身旁的靈玉和籬落一聽,不由齊齊白眼。
就算他們腦子不怎麽好使
見到這碧晶宮的時候,也不敢嬉鬧笑語,心中隻有崇敬和無比的自豪。
而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帖有人看見碧晶宮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讚揚它的漂亮,而沒感覺到它的威嚴。
真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神經太粗了。
居然隻感覺到碧晶宮的漂亮。
而摩羯這三個字一落,就好像打破了一個禁咒一般。
琉月,歐陽於飛,軒轅澈,雲召,四人齊齊吸了一口氣。
異口同聲的道:“走吧。”
話音落下,四人對視一眼,那眼中的複雜盡皆消除,昂首闊步的朝那高高在上的碧晶宮走去。
這一路,已經走道了這裏。
在沒有什麽讓他們懼怕,後退和遲疑了。
陽光閃爍,金絲飛揚。
神聖的碧晶宮就在眼前,那千年的傳承就矗立在當下。
白玉台階,一共一千九百九十九階。
這是世間帝王路,從來沒有的高度。
邁步而上,沉穩而從容。
琉月等一行七人,一步一步橫跨而上。
一步登得台階頂。
幾人隻覺眼前一亮,空高的金色大柱巍峨矗立,金色的宮殿大門在陽光中,幾乎耀眼的讓人眼前發暈。
而在那高高的宮殿頂端,以碧色琉璃鑄就的三個大字,在金光下散發著耀眼奪目的光芒。
碧晶宮。
天下第一宮。
淡淡的掃過這全天下最尊貴的宮殿,琉月回頭與軒轅澈對視一笑。
兩人手握著手,就朝緊閉的宮門大步而上。
身後,歐陽於飛神色複雜的緩步跟上。
而雲召則是沉穩,摩羯興高采烈,靈玉和籬落則保持著敬意,抬步。
宮門巍峨,樸華而森嚴。
琉月一手伸出,還沒碰至那金色的宮殿門。
厚重的大門突然緩緩的朝後,開啟。
“嘎吱。”沉穩的開啟聲伴隨著輕風拂過,碧晶宮殿,緩緩的露在了眾人的眼前。
白玉打底,黑玉鑄就。
沒有俗氣的金絲瓊花,更沒什麽滿大殿的金磚,翡翠,瑪瑙,琉璃……等等物品。
隻有那樸實無華的玉石,那最聖潔的水晶。
卻讓人無法忽視。
“第九天,很不錯。”
宮門的開啟聲伴隨著左護法冰冷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更添無限的冰冷和威懾。
隻見眾人的前方,殿內最上方。
那高一級的台階上,兩把水晶飛鷹椅上,左護法和右護法正高坐其上。
此時,左護法雙目冷冷的掃垢人,最後目光鎖定在歐陽於飛的身上,冷冷的道。
“昨日夜間膽敢冒充王尊的人已經就地正法。
對於出現這樣的情況,王尊認為是我們疏於職守,所以,王尊向你表示歉意。”
冷冷的話音落下,歐陽於飛麵色瞬間一變,一下低下了頭。
殿內的所有人都看不見他的表情。
隻能看見那隱藏在袖袍下的手,輕輕的戰栗著。
“不用致歉,不用。”
低低的聲音響起,歐陽於飛仿佛極大的歡喜,那聲音都是發顫的。
“話已經帶到,現在,廢話少說,上吧。”
淡漠的掃了歐陽於飛一眼,左護法冷冷的站起身,目光鎖定站在大殿中央的軒轅澈和琉月沉聲喝道。
同一刻一言不發的右護法也唰的站了起來。
一揚手中的利劍,沉聲喝道:“想推翻王尊,可以,王尊就在身後的碧晶宮主殿等你們。
隻要你們過了我們這一關。
這裏任由你們暢通無阻。”
說罷,兩聲輕嘯響起,卻是左護法和右護法同時出劍擊空。
左右護法,乃是冥島王尊最貼身的護衛。
也是王尊最後的關卡。
歐陽於飛知道,琉月等人也知道。
所以一路爭分奪秒的過來,就是因為前麵的三關不算什麽。
最困難的就在這最接近於王尊的地方。
那尖銳的撕裂空氣的聲音,讓軒轅澈,雲召,琉月,摩羯,瞬間繃緊了身體。
高手出招,一招就知道深淺。
左護法和右護法隻揮劍劈空,那強大的殺氣和力量。
就已經狂飆而出,幾乎猶如實質的朝他們射來。
五指,緊緊的扣住了手中的匕首。
當日在天辰大婚時,他們就見過左護法和右護法出手。
那可是匯集了軒轅澈,她,歐陽於飛,雲召,四個人的力量才接的住他們兩個人。
還隻是他們未出全力,未動用武器的時候。
今日,這冥島上最強的兩個人要聯手出招,恐怕就隻有死拚到底了。
四人快速的對視了一眼。
軒轅澈,摩羯,搶前一步,站在琉月身前。
而雲召則退後一步的同時,一把拽住看著地麵的歐陽於飛,站在了琉月的身後。
兩前一中兩後。
五個人立刻組成了方陣。
至於靈玉和籬落,則相當爽快的一溜煙,跑邊上站住,袖手旁觀中。
他們兩可不敢惹這冥島上最厲害的頂頭上司。
“這下好玩了,終於不枉費我來了一次。”
拳頭在手掌中摩擦,摩羯嘿嘿的笑了。
那眼中是遇見對手的興奮和對仗的狂喜。
自然,除了摩羯沒見識過左右護法的厲害外。
其他的五人,沒有誰興奮的起來,隻有無比的嚴肅。
弓弦繃緊,刀劍出鞘。
五人陣勢殺氣凝聚,對上冥島最厲害的兩大巨頭。
“多說無益。那就手底下見真章。”
領頭的軒轅澈手中長劍一揮,一劍劈空,驟然應下。
空氣碰撞,兩股殺氣在空氣中凝結成實質。
大戰,一觸即發。
“讓他們過來吧。”
就在這兩方衝撞而上的一瞬間。
左右護法身後重重的幕簾下的主殿,突然傳來一夾雜著無限威嚴卻又相當溫淡的聲音。
在這溫聲下,大殿中快遺發的空氣,陡然一窒。
歐陽於飛唰的一下抬頭,目光中盛滿了不敢置信。
而那左護法卻臉色一沉,一下扭回頭:“王尊,怎麽可以?”
“不用在阻攔,讓他們過來吧。”
溫淡的聲音再度響起,很平和,很寬厚。
“王尊?”右護法一下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麵色上的惱怒和不甘,濃濃的升騰了起來,身後卻在沒聲音傳來。
見此,琉月,軒轅澈,也感覺很是詫異,不由回頭對視了一眼。
左右護法的強,他們都知道。
這一關誰贏誰輸,誰都不知道,極有可能是兩敗俱傷。
而今,這冥島王尊卻自動放棄了這最後的關卡。
他這是……
“砰。”一聲沉悶的大響。
一劍虛劈,堅固的玉石地麵,被左護法含怒的一劍,生生砍出一道手臂寬的裂縫。
矗立在琉月等人的身前,左右護法的臉上此時都難看之極。
卻硬是不敢違抗冥島王尊的命令。
狠狠的瞪了歐陽於飛等一眼,唰的轉過身,朝著高台後的幕簾就走去。
下方,歐陽於飛見此,第一時間收起長劍,就跟了上去。
軒轅澈,琉月,雲召見之,相互使了個眼色,也朝前跟了上去。
而摩羯則滿臉的不滿。
看著可以與高手過招一次,居然就這麽被人一句話就打斷了,實在是窩火的很。
不過,沒有人理會他的窩火,摩羯隻好摸們子,走上。
兩小,緊跟著跟上。
碧晶宮前殿,本以為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激戰。
在冥島王尊的一句話中,被消弭與無形。
厚重的幕簾拉開。
那幕簾後碧晶宮主殿完全展現在了眾人的眼裏。
若說前殿是嚴肅而大氣的。
那麽主殿就是無法動搖的。
不知道為什麽是這個詞語來形容,但是這就是琉月等人第一眼看見時候湧起的感覺。
無法動搖,無堅不摧。
沒有過多的去觀看碧晶宮的神聖和美麗。
進入主殿。
琉月等人的目光齊齊的被那矗立在大殿王座之前,雙手負於身後,背對著他們,一身白蘭色長袍的人吸引。
那就是冥島王尊。
氣息威嚴,博雅天成。
這與那樹林中的冒牌王尊,簡直有天差地遠的差別。
不用觀看正麵,隻一個背影就可觀其一斑。
背對著他們的冥島王尊身旁,立著一個身穿銀色衣服的中年人,麵容與連輕有十分之一二相似。
而大殿的左右長長的位列上,一個人也沒有。
冥島的所有文臣武將都沒有在這裏。
不知道是冥島王尊不許,還是因為聖殿嬰孩的事情,都沒有趕過來。
“王尊,他們帶過來了。”左右護法上前一步,語聲不甘的朝冥島王尊的背影行了一禮。
然後,一左一右的走至王椅的左右,分列。
聽著左護法的這一聲回稟,那負手背對著琉月等的冥島王尊,緩緩的轉過身來。
清瘦臉頰,溫潤容顏。
不是那種濃墨重彩的霸氣天成,更不是橫眉豎目的容顏猙獰。
清貴異常,就好似那神仙中人。
一身的優雅,一身的淡薄,一身的隱與骨髓的威嚴。
大殿中有一瞬間的靜寂。
琉月從來沒想過把似到這個地步,幾番差點死掉的冥島王尊,居然如此的飄逸出塵。
這相貌,與她想的實在大相徑庭。
而旁邊,軒轅澈,雲召等人顯然也有一絲的詫異。
溫潤卻不失威嚴的雙眸掠垢人,首先落在了琉月的身上。
“琉月?”
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冥島王座點點頭:“與納蘭水很像,不過氣勢怎麽差了這麽多?”
“卻更像一個王者不是。”
那站在冥島王尊身後的銀家族長朝冥島王尊微微躬身,接了一句。
聽言,冥島王尊卻搖搖頭:“殺氣太甚,失了中庸,不過倒也比軟弱可欺的好。”
說罷,看著滿身冷酷,從骨子裏散發出殺氣的琉月
緩緩的道:“為何不回來?”
“為何要回來?”琉月不答反問。
“不得放肆。”琉月話音還沒落,左護法就是一聲冷喝。
琉月橫了左護法一眼,理也不理。
“這是冥島的規矩。”冥島王尊朝左護法揮了下手,目光依舊鎖定琉月。
“規矩可以廢。”針鋒相對。
聽著琉月想也不想的回答.
冥島王尊微微的凝頓了一瞬間,視線掃過琉月,落在了她身邊的軒轅澈身上。
“就是因為這個人?
不錯,規矩可以廢,但是人何以廢?
琉月,你忘了。
你的母親,你的叔伯兄弟,爺爺,祖宗,全部都在這裏,規矩可以不要,這些人你是不是也不要?”
琉月一聽眉頭微微的一皺:“我跟你們沒有感情。”
冥島王尊一聽臉色陡然一沉。
聲音不怒而威的道:“好,既然如此,來人,殺了吊在刑崖為女受過的納蘭水。“
“是。”幕簾後立刻有人應聲。
“你敢。”琉月一下就怒了。
對於納蘭家族的其他人,她真沒什麽感情,見都沒有見過,從什麽地方談感情。
對於冥島則更是恨多。
但是納蘭水不同,那是她娘,這個身體的娘,也就是她的娘。
她能對任何說絕情,但是絕對不包括納蘭水。
兵器出手,琉月就要翻臉。
身旁的歐陽於飛見此連忙出手,一把按住了琉月的手,朝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冥島王尊見此,那驟然而出的怒氣卻微微的有點平息了下來。
看著琉月緩緩的道:“既然放不下,為何不回來?這裏不是你的敵人,而是你的家國。”
聲音有點沉,特別是最後的家國二字。
“回來?不是敵人?我以為我們從來就隻是敵人。”
琉月嘴角勾勒起一絲嘲諷之極的冷笑。
笑話,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趕盡殺絕,還不是敵人。
兩兩對持
從來都隻是敵人。
嘲諷之極的話音落下,大殿中有一瞬間的靜寂。
冥島王尊的眼中閃過一絲輕歎,在靜寂中緩緩的開口:“一切,不過是為了冥島。”
聲音很輕,若是不注意去聽,幾乎枉若風過。
其中幾多苦澀,幾多無奈,賦予誰述。
“王尊。”
冥島王尊的聲音雖輕,可大殿中全是耳聰目明的家夥。
當下冥島左右護法和那銀家族長,齊齊朝著冥島王尊低喊了一聲。
那聲音中同樣飽含滄桑和擔憂。
立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軒轅澈聽到此處,冷眉微皺,沉聲道:“為了你們,就該破壞其他的一切。
我想現在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要麽你死,要麽我亡。”
聲音很冷,幾乎如冰。
冥島對他的圍追堵截,對他的趕盡殺絕。
他想忘,可永遠都不可能忘得了。
如此自私自大的地方,若這冥島王尊猙獰狂妄,他還認了。
此時卻這麽說的冠冕堂皇,仿佛蘊含無數深意,反而讓他看輕了這個地方。
千年傳承又怎麽樣。
不一樣是口是心非的孬種。
軒轅澈冰冷的話,猶如一柄利刀**這溫淡之中。
讓這大殿中的氣息陡然一變。
琉月見此什麽多餘的也沒說,隻是踏前一步,跟軒轅澈緊緊的並肩站立。
無聲的應和。
軒轅澈說的就是她要說的,她說的也就是軒轅澈說的。
冥島王尊聽言眼中驟然湧起一股怒氣,但是卻在下一刻又緩緩的消弭了去,似乎換來無聲一歎。
沒有去接軒轅澈那一句剛硬之極的話。
冥島王尊依舊隻是看著一臉冰冷的琉月:“你在好好考慮考慮。
冥島王尊的位置是你的。
隻要你回來,這裏的一切都是你的,隨你左右。
不要輕言冥島不堪一擊。
你們雖然一路走過來,但是有多少是跟了歐陽於飛鑽了空子
有多少人是被他調走了眼光。
以其他事情吸引走了。
若論真正動手,你們這般身手的,就憑借這主島上,就絕對不下千個。
你們第一關都夠了。”
沉淡的聲音不似誇張,隻是陳述。
“沒什麽好考慮的,冥島再強那又怎麽樣,我今天站在這裏,就不怕你強。”琉月一聲冷哼。
冥島強,毋庸置疑。
冥島王尊說的他們這般身手的有千八百個,她信。
有最好的秘籍,又沒有什麽爭鬥。
每天又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要做。
就是練功,練功。
這樣的情況下還練不好,那才是笑話。
但是功夫強,那又怎麽樣?
她若要怕,今天就不會站在這裏,早就回來當個現成女王了。
要她放棄軒轅澈,絕不可能。
“混賬。”琉月一言落下,左護法氣的臉已鐵青。
“要不是納蘭王族到你這一代,隻出了你這麽一個,你想當女王都沒那個命。”
從不多言的右護法,此時也被氣的臉色難看之極。
“我不稀罕。”琉月下顎一揚,聲冷如冰。
“鬼影重重,變態廝殺,臣民暴亂,如此烏煙瘴氣的地方,隻有你們才當做寶。”
軒轅澈手握利劍冷冷出聲。
此話一落,大殿中的冥島王尊,銀家族長,左右護法,臉色齊齊一變。
一瞬間居然被軒轅澈這話堵的說不出話來。
“不要這麽說,你們不明白就不要開口。”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旁自從進了大殿就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的歐陽於飛,突然皺眉沉聲道。
琉月聽言想說話,但最後還是按捺了沒開口。
冥島王尊雖然跟嘶熟,但是對於飛很好。
雖然他們現在是對立麵。
但是當著於飛的麵嘲諷挖苦他最敬愛的人,這對於飛是一個絕對的難堪。
所以,琉月,軒轅澈,沒有在緊接著往下說。
雖然兩人沒在開口,但是大殿中的氣氛依舊沉重的猶如溺水。
讓人無法呼吸。
沉默半響,冥島王尊的臉上一閃而過苦澀。
緩緩點了點頭,居然直接承認道:“是,我冥島確實出了很大的問題。
這個問題目前是很困難。
但是,本尊相信終有解決的一天。
我冥島終有重現昔日繁華的一天。
所以,你可以與本尊對敵,但是我冥島永遠沒有你們踐踏的資格。”
低沉的聲音很淡。
從一開始的無奈到最後一句的鏗鏘。
冥島王尊的氣息陡然變化。
若說前一刻還是爬著的紙老虎,那麽當這最後一句話音落下,就已經卒成一頭充滿霸氣,躍然而起的猛虎。
你可以說他處理的不好,你可以說他這個王尊當的不稱職。
但是,他絕對不能讓任何人詆毀冥島。
那怕,現在的冥島已經腐爛到了骨髓裏。
猛虎下山,氣息陡變。
琉月和軒轅澈雙目同時一凜,兩手的利器一下緊握。
卻針鋒相對,迎著冥島王尊的目光,不退不讓。
“既然你不願意在回來,我冥島也決不在強求。
冥島少了你,也不會就此覆滅。
至此,你與冥島的關係一刀兩斷,在不是我冥島的繼承人。
以後,我冥島所有弟子,見麵在可不必留手,殺無赦。”
白蘭色衣袍無風自動,緩緩的飄動。
那下麵強悍的內力,蜂擁而出,犀利無比。
“遵旨。”
冥島王尊此話一出,銀家族長和左右護法齊齊躬身高聲應下。
琉月聽言則一聲冷哼道:“早該知道。”
聞言,左護法手指一彈,一指風就朝大殿邊上一懸掛的金鍾擊去。
指風凜冽,去勢如電。
“砰。”沒帖清澈的鍾聲,反而隻聽一聲沉悶的碰撞聲響起。
左護法的一指指風被人半途攔截了下來。
大殿中高高在上的四人,頓時齊齊朝一旁出手的歐陽於飛看去。
冥島王尊眼色微凜,沉聲道:“歐陽於飛……”
“師尊。”
聽著冥島王尊從他進入大殿,此時才滿含微怒的喝聲.
歐陽於飛身體一顫,上前兩步,咚的一聲就朝冥島王尊跪了下來。
見此,本已經殺氣遍布,立時就要對上的軒轅澈琉月,和左護法等人,殺氣不由一滯。
歐陽於飛跪在地上,抬頭看著微怒的冥島王尊急聲道:“師尊,不能這樣,琉月也算你的孫女輩分的。
你不要下這樣的令,不要對她趕盡殺絕。”
“歐陽於飛,你這話什麽意思?”
歐陽於飛焦急的話還沒說完,那站在冥島王尊身後的銀家族長就是一聲怒吼。
歐陽於飛聞聲立刻反手對著自己就是一耳光。
清脆的巴掌聲,在歐陽於飛的臉上,清楚的留下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琉月一見頓時一怒,低下身就欲去拉歐陽於飛。
嘶需要歐陽於飛在這個人麵前為她求情。
嘶願意歐陽於飛為了她,在他已經背叛了的師尊麵前低頭。
“起來,我不……”
一話還沒說完,身邊的軒轅澈突然出手,輕輕的拉了她一把。
琉月回頭,見軒轅澈輕輕的對她搖了搖頭。
那眼中不是要歐陽於飛為他們求情,而是仿佛看見了歐陽於飛心中深藏的東西。
而這深藏的東西,他們無法插手去解決。
琉月看著軒轅澈的示意,緩緩的站好了身。
沒有在去拉歐陽於飛。
歐陽於飛和冥島王尊之間,終會有碰撞。
而那種碰撞和糾結,他們插不了手。
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後。
歐陽於飛看著冥島王尊,麵色微急的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師尊仁慈,不是會對人趕盡殺絕的人。
隻是一時心太急了,話就那麽衝出了口。
師尊,請你原諒。”
說罷,朝著冥島王尊就磕下頭去。
冥島王尊高高的站立在白玉龍椅前,看著歐陽於飛磕下頭去,袖袍一拂,側過身,冰冷之極的道:“誰是你師尊,本尊承受不起。”
冰冷而冷淡的話,在其他人耳中聽著無傷大雅。
但是聽在歐陽於飛的耳裏,卻好像是一柄利劍,深深的刺入了心髒。
疼的他一瞬間,幾乎無法呼吸。
頭磕在地麵沒有動。
歐陽於飛就那麽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道:“師尊,你不要怪徒弟。
請你收回剛才的成命吧。
師尊知道,冥島有百萬民眾。
若是這命令傳出,那琉月他們就成眾矢之的。
百萬人的追殺,這後果……
她始終是納蘭水的女兒,是你侄女的女兒,是納蘭王族最後的血統。
你就看在徒兒的麵上,不要下這樣的命令。
師尊。”
低沉的聲音響起,不似哽塞,但是卻讓人感覺聲聲啼血,句句隱忍。
琉月一下握緊了拳頭,牙齦緊咬。
這個歐陽於飛,這個歐陽於飛……
怎麽到這個時候,他還是……
他還是這般的為她著想,這叫她如何以報,如何以報?
歐陽於飛的話音落下,大殿上一片寂靜。
左右護法麵上都出現些微的遲疑。
不為琉月這個人,隻為她是納蘭家族最後的血統。
若是殺了,那麽納蘭一脈就永遠斷絕了。
氣息冰冷,縈繞而讓人壓抑。
冥島王尊冷冷的看著下方朝他跪著的歐陽於飛。
這是他資質最好的徒弟。
是他幾乎是當兒子養大的徒弟。
什麽好的,什麽適合他的,他都給了他。
也算是最知心的徒弟。
此時此地卻如此相見,如此麵對。
真正讓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籠在袖袍裏的五指緩緩的握成了拳頭,
冥島王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打破大殿上的死寂。
“你為了她求本尊?你不是背叛了本尊背叛了冥島,永遠是敵人了,今天卻來求本尊?
你為了這個女人背叛本尊,欺師滅祖。
把我冥島害成這個樣子。
使我島上人心惶惶,崩潰在既,你今日居然還敢相求。
還敢讓本尊看在你的麵子上,放人。
歐陽於飛你好,你好的很。”
冰冷的話說到最後,隱然已經不是薄怒,而是慍怒之極了。
這麽多年從沒見過王尊如此森嚴厲色過。
左右護法和銀家族長,三人對視一眼,齊齊無聲。
想來,這歐陽於飛實在是把王尊氣的太傷心,太傷心了。
歐陽於飛聽著冥島王尊發怒,頓時砰的一聲再度重重的磕下頭去。
“師尊,你知道的,我為的並不完全是她。”
我為的並不完全是她。
九個字,九個並無鋒芒,按理說一絲波瀾都不會起的九個字。
卻讓冥島王尊陡然朝後退了一步,撞上了那高高在上的龍椅。
低垂下眼,對上歐陽於飛抬起的頭。
額頭上深深的紅了一塊。
而那紅塊下的雙眼卻含滿了堅決,含滿了悲壯,含滿了無奈,含滿了愧疚,但是最終卻是決絕。
徹骨的決絕。
“師尊,你無法動的手,徒兒來動。
你無法下的命令,徒兒來。
你無法看見這千年傳承就這麽毀滅,徒兒來毀。”
鏗鏘有力的三個徒兒。
就好似三大千斤重錘,重重的擊打在冥島王尊的心上。
冥島王尊身形微微一晃,跌坐於那傳承千年的龍椅之上。
麵上的神情一瞬間,幾乎複雜到了極致。
而他身邊的左右護法卻眉頭齊齊一皺。
左護法一步跨出,朝著歐陽於飛沉聲喝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給我說清常”
歐陽於飛這話一出,他感覺很不好。
說不清楚,但是那種無盡揪心和哀傷中的悲壯之感。
卻那麽清晰的傳達了出來。
如此……難道是他們錯了?他們誤會歐陽於飛什麽了?
左護法的詢問聲才一出,那銀家族長突然上前兩步。
輕敲了左護法的手一下,無聲的示意他不要插嘴,靜靜的看。
左右護法見此,對視一眼。
眼中閃過濃濃的不解和驚駭。
而琉月和軒轅澈等人也對視一眼,沒有插言。
歐陽於飛反叛冥島的關鍵,可能就要出了。
坐在龍椅上,冥島王尊看著抬起頭滿眼愧疚和決絕的歐陽於飛,那眼中的光芒不斷的變化。
兩人無聲的對視。
那是師徒間的一場心靈的述說。
是外人看不清楚,也理解不了的對話。
“你把冥島害成了這個樣子,你讓冥島馬上就要分崩離析,你讓這千年傳承立刻就要毀於一旦。
這不是我要求你的。
這不是我要的。”
看著歐陽於飛,冥島王尊在靜寂中緩緩的開口。
那聲音幾乎一瞬間老了十歲。
“不破不立,我們麵對的也許是崩塌,是這冥島就這麽毀了。
但是,也有可能重生。
站在滿地廢墟上重生。”
歐陽於飛看著冥島王尊,滿眼希翼。
“舊的製度已經殘破不堪,無法在支撐這框架的發展。
那麽就讓我們不是毀滅,就是重生。”
擲地有聲的話在空蕩的大殿中徘徊,那麽鏗鏘有力。
琉月聽到這,屏除歐陽於飛眼中的沉痛,有點明白歐陽於飛是為了什麽了,當下很是詫異的揚起了眉。
這般的顛覆和新觀念。
簡直就是二十一世紀才有的製度觀念,新的發展觀念。
這個歐陽於飛居然能夠想到,居然能夠如此大膽,如此有魄力。
這個人,簡直已經讓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了。
寂靜,濃濃的寂靜。
“年輕人的想法,太過大膽和犀利,太夠顧一切。
但是,就是這樣的衝勁,卻是我們永遠也不可能在有的。”
就在這寂靜中,那一直沒說話的銀家族長,輕歎了一聲,朝著冥島王尊微微的躬下了身。
“這時代是年輕人的,這以後的天下也是年輕人的。
這,不也是我們所期望的。”
聲音不大,話也有頭無尾。
但是這意思,大殿中的人幾乎都有點隱隱約約的明白了。
而其中,最是旁觀者清的雲召和摩羯。
更是幾乎猜透了個八九不離十。
當下,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中齊齊閃過一絲震撼。
如此的大手筆,他們真敢做,真敢想啊。
“砰,砰……”
就在銀家族長的話音落下的當口.
突然沉悶的鍾聲從碧晶宮外蜿蜒而出,朝著四麵八方籠罩而去。
左右護法聞聲一愣,齊齊抬頭一看。
碧晶宮本就是一層高於一層,前殿此時的幕簾已經拉開。
那麽站在這個位置,目光已經可以透過前殿,看向那碧晶宮外。
藍天如織,白玉台階鋪成而向遠方。
而此時,在這白玉台階上。
黑壓壓的文臣武將,具各是甲胄在身,端端正正的矗立在碧晶宮前。
鍾聲飛揚,飄過千裏暮雲。
這是冥島百官齊集的鍾聲。
這是天底下藏龍臥虎最多,千年傳承下最大勢力的匯聚。
百官齊至,權力巔峰。
大殿上,一眼看得此景的左右護法和銀家族長,齊齊眉頭微皺。
是誰召集的百官齊集上殿?
還是說百官察覺闖關之人已經到達碧晶宮王尊座前。
所以,齊集。
這……
“王尊。”低沉的高呼竄揚過藍天,縈繞於碧晶宮上。
冥島所有城主以上官員齊集與前,叩拜與碧晶宮王尊。
冥島王尊抬眼淡淡的掃了一眼遠處集結的百官。
指尖一彈,殿內黃銅大鍾轟的一響,鍾聲瞬間彌漫了開去,算是應和百官高呼。
殿外群臣傾聽鍾聲響起,立時齊齊躬身。
不在高呼,靜立與碧晶宮前。
令行禁止,一音響徹,已然命令如織。
令文武百官在殿外靜候,冥島王尊方移目再度看向,麵對著他跪在大殿中的歐陽於飛。
臉上那剛才的無奈,憤怒,壓抑的沉痛。
此時都緩緩的收斂於其下。
再不複任何情緒的渲染,隻有那高高在上的威嚴和淡漠。
“既然你們決意如此,好,那麽本尊也沒什麽好說的。
從這一刻開始,你們是要推翻本尊的敵人。
而本尊則是這冥島的王尊,冥島之主,你我之間是敵非友。
前程舊事,一筆勾銷。
今日,你若能從這碧晶宮走出,這冥島隨你顛覆。
若是走之不出,那麽這地界還是本尊說了算。”
一話說道這,冥島王尊一揮袖袍唰的站起。
淡漠的雙眼冷冷的掃過大殿下站著的軒轅澈,琉月,雲召,摩羯和歐陽於飛。
一個閃身就已經逼近歐陽於飛和琉月軒轅澈之前。
袖袍一拂,一水袖就朝琉月攻了過去。
從靜到動,不過瞬息之間。
速度之快,無與倫比。
冥島王尊這話乃以內力說出,聽其不顯,實則就連殿外的文武百官都聽的清清楚常
當下百官齊齊凝望而來。
這已是最後的決裂。
冥島王尊不可能降,那麽想要推翻,就隻有擊倒,隻有擊倒。
冥島王尊一袖袍擊出,琉月早就準備好在.
見此身形一晃,一個斜身避開,手中匕首朝著冥島王尊要害就狠狠刺了過去。T
同一刻,軒轅澈,雲召,摩羯,全部動了。
然他們快,跪著的歐陽於飛更快。
隻見他人影一閃,已經卡至琉月和冥島王尊之間。
擋住了兩個人的進攻。
琉月一個不察,差點一匕首刺入歐陽於飛背心,連忙一個翻身退開。
“他是你的叔父,你不能朝長輩動手。”
背對著琉月的歐陽於飛聲音很沉,很沉。
琉月,軒轅澈等四人聽言齊齊一頓,這……
“這裏沒有長輩,隻有敵人,沒本事推翻本尊,就死在這裏。”
麵對著歐陽於飛,冥島王尊臉色冷酷。
話音落下,手一翻一掌就朝歐陽於飛胸口應來。
歐陽於飛見此,居然動也不動,絲毫也不抵抗,任由冥島王尊一掌應了過來。
“砰。”一聲沉悶的大響。
“噗。”歐陽於飛一口鮮血噴出,直直濺在那白玉地麵上。
身形直直朝後退了幾步,一頭撞到身後的琉月懷裏。
白色輝映著鮮紅,**的驚人。
“於飛……”
“不準動手。”歐陽於飛頭也沒回的朝琉月吼道。
冥島王尊見此眉色一深,冷冷的看著不回手的歐陽於飛道:“你想死,好,那本尊就成全你。”
說罷,手一揚,再度朝著歐陽於飛就擊了過去。
歐陽於飛依舊避也不避,隻緊咬著牙關。
“砰。”結結實實的一掌,擊打在歐陽於飛的肩頭。
歐陽於飛的身體被直直的擊飛出去,撞上那白玉的大柱。
琉月幾乎可以帖那骨頭斷折的聲音。
“於飛……”
“不許你們兩個對長輩動手。
叔爺可以教訓小輩,小輩絕對不許對長輩動手,不許不孝。”
軒轅澈和琉月一聽,齊齊眼色一深。
這個歐陽於飛,他這是……
抹去嘴邊的血跡,歐陽於飛撐著身體顫顫悠悠的站了起來。
轉頭對上冥島王尊幽深的眼:“反了師尊的冥島,怎能在對師尊動手。”
說罷,竟然緩緩的支持著朝冥島王尊再度走進。
大殿中人頓時齊齊驚訝,
他這是不準備還手了。
冥島王尊的武功本就比他高,他這般會被生生打死的。
一心求死
空曠的大殿內,寂靜縈繞。
殿外的微風吹過,那屬於深秋的寒冷,已經徹底的顯現。
白雲在天空中飛蕩,天藍的如海。
那金色的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大地上。
明明耀眼而熱辣,卻溫度遠遠到達不了這森嚴的大殿。
殿內,伴隨著那冰冷的秋風,更加的冷了。
秋風飄揚起冥島王尊的白蘭色王袍,如水,如冰。
就在大殿中所有人的注視下。
歐陽於飛支撐著身體緩緩的再度走道冥島王尊的麵前,咚的一聲,端端正正的跪在了冥島王尊的麵前。
沒有任何的話語,但是這一跪,已經用行動說明一切。
他不會反抗,他任他打。
殿內,瞬間極靜。
冥島王尊看著跪在麵前的歐陽於飛。
眼底深處波光一動,臉上卻麵無表情的道:“既然反了本尊,現在做這副樣子給誰看。”
說罷,反手一掌扇了過去,狠狠的打在歐陽於飛的臉上。
歐陽於飛被這一掌打的身體一側。
淡淡的血絲從破裂的嘴角邊流了下來。
沒有任何的反抗,歐陽於飛伸手擦去嘴角的鮮血,擺正身體,依舊對著冥島王尊好好的跪著。
看著如此動作的冥島王尊。
那臉色幾乎難看到扭曲。
咬牙切齒道:“不還手是吧,好,好,看本尊今天是不是舍不得殺你。”
看著歐陽於飛不還手,反而憤怒到極致的冥島王尊。
一音落下,抬起一腳,狠狠就朝麵前的歐陽於飛踢去。
冥島王尊那是什麽人。
歐陽於飛一身武功雜學全是他傳授的,那功夫隻在歐陽於飛之上。
這雷霆般的一腳踢出。
隻聽一聲清脆的骨頭斷折的聲音,在死寂的大殿中響起。
歐陽於飛像皮球一般,被狠狠的踢至半空,摔在那白玉大柱上。
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於飛。”
被歐陽於飛吼著,沒有第一時間動手的琉月
此時那還忍的住,一個飛身撲過去,伸手就朝跌落下來的歐陽於飛接去。
同樣,她身邊的軒轅澈也臉色一沉。
一個飛身劃出,一把接住了摔下來的歐陽於飛。
歐陽於飛不準他們動手的意思,他們懂。
不是拘泥於那形式。
而是,不能不孝。
不能太過無情。
千古中人,成大事者凡多,可殘暴,可狡詐,可無情。
可是不孝之人有多少?沒有幾個。
即便不孝之人得升高位,流傳下來的也是罵名居多。
這對於一個王者來說是個致命傷。
冥島王尊算起來是琉月的直係長輩。
今日琉月和他與冥島王尊動起手來,或者殺了冥島王尊。
以後琉月怎麽在納蘭家族裏處?
即便琉月不在意,無所謂。
但是這天下的人太多,嚼舌根的永遠不少。
這世界上也沒有永遠不透風的牆。
天辰皇後親自動手殺死或者殺傷她的直係長輩,這樣的惡名,背負起來太沉重。
歐陽於飛不想他們接受這樣的惡名。
所以,不準他們動手。
這些,他們兩都懂。
不是不想動手,但是他們要承歐陽於飛這個情。
這個顧全他們的情分。
可是,軒轅澈和琉月看了一眼眼前狂噴鮮血,麵色慘白的歐陽於飛,那心整個不好受到了無法忍受。
這個歐陽於飛自己背負了一身的罵名。
雖然他有自己要麵對的理由,但是也為他們兩遮了一半。
這個人,怎麽能夠為他們設想到這個地步。
軒轅澈和琉月快速的對視了一眼。
不孝就不孝,對長輩動手就對長輩動手。
那怕就算是背負了罵名,流傳了青史,那又怎麽樣。
他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歐陽於飛,就這麽被冥島王尊生生的打死在他們麵前,他們無法。
軒轅澈接住摔落下來的歐陽於飛,放在地麵。
與琉月同時唰的轉身,手中兵器出鞘,就對上了冥島王尊。
“不準你們……出手……,是不是……咳咳……是不是,
不認我……這個兄……弟……”
兩人轉身才對上。
身後被軒轅澈放置在地上,靠著白玉大柱的歐陽於飛,突然斷斷續續,幾乎上氣不接下氣的開口。
不認他這個兄弟,這話說的可重了。
“於飛。”琉月聽言狠狠的一皺眉頭,怒吼出聲。
他居然這麽說,他居然這麽說。
靠在白玉大柱上的歐陽於飛壓了壓心頭翻湧的血氣。
看著背對著他,顯然因為他這一句話已經有點生氣的琉月和軒轅澈,深吸一口氣,緩緩的道:“過去,你們不要插手。
這事情我會解決,要不然真別怪我永不認你們。”
強提著一口真氣說完,歐陽於飛緊接著就是幾聲咳嗽。
那鮮紅的血絲濺落在白玉地麵上,紅的讓人無法逼視。
此話一落,本來就死寂的大殿,幾乎更加的死寂。
進入大殿就沒有說話的雲召和摩羯,看到此處無聲的對視一眼。
無不輕輕的搖頭。
而小的進入大殿,幾乎就讓人忽略了他們兩個存在的靈玉和籬落。
看見此種說不上是僵持,卻讓人永生難忘的場麵。
兩小不由都紅了眼,緊緊的咬著牙齒。
而反觀高台上,那銀家族長和左右護法,都是深深的皺著眉。
特別是左右護法,那看向歐陽於飛的眼光,幾乎要把歐陽於飛看穿。
想看出這歐陽於飛到底是為了什麽,為了什麽?
歐陽於飛已經把話說的如此之重。
琉月一瞬間幾乎咬破紅唇。
“歐陽於飛,你個……”
憤怒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雲召突然走上,拽住了琉月的手,輕聲道:“讓他解決吧。
他對這裏的感情和糾結,絕對不會比你們少。”
說罷,死拽著琉月拖向了一邊。
另一邊,軒轅澈轉頭深深的看了歐陽於飛一眼。
歐陽於飛抬頭與軒轅澈對視了一眼
軒轅澈見此沉吟了一瞬間,緩緩的退開。
隻是這麽淡淡的一眼,沒有太多的悲喜。
但是,他好像看清楚了歐陽於飛眼底隱藏的慚愧,和有些他必須去背負的東西。
歐陽於飛背負了很久了。
而這一刻,他正在麵對。
是的,他在麵對,他在讓他們不要打攪他,不要讓他功虧一簣。
看清楚了歐陽於飛眼中流露的情感。
軒轅澈退下了,他雖然恨冥島王尊。
但是,他不想打斷歐陽於飛,若是一命換一命,歐陽於飛比冥島王尊,貴。
看著眼前遮擋著他的軒轅澈和琉月讓開。
歐陽於飛抬眼對上矗立在大殿中央,容顏冰冷,但是那漆黑的雙眼,卻已經蘊上風暴的冥島王尊。
竭盡全力的爬起來。
顫顫巍巍的朝冥島王尊走去。
他的肩骨已經有一點碎裂,手現在都有點抬不起來。
不過無所謂,他從不打算對他的恩師出手。
看著支開了琉月等人,已經傷成這樣的歐陽於飛,還在朝他走來。
冥島王尊那胸中的氣,已經勃發的無處可發。
不等歐陽於飛走近,眉眼一豎,身形一閃,瞬間逼近歐陽於飛。
還不待大殿中的眾人看清。
冥島王尊閃電般的一出手,一把抓住歐陽於飛衣領,狠狠一拳就揍上了歐陽於飛的小腹。
歐陽於飛身體一彎。
一口鮮血衝到喉嚨口,歐陽於飛卻生生的咬緊牙關,吞了下去。
其他人沒有看見。
離歐陽於飛近在咫尺的冥島王尊豈會沒有看見。
頓時抓著歐陽於飛的手越發的用勁,一聲怒吼道:“還手。”
說罷,手中勁道一提,一把把歐陽於飛扔了起來,一肘拐就朝歐陽於飛的胸口撞去。
同一刻左腿一抬,狠狠的擊中了歐陽於飛的雙腿。
“砰……”
清脆的骨折聲在死寂的大殿中響起。
伴隨著那清寒的秋風,更加讓人冷的徹骨。
“砰。”從空中狠狠的落在地上。
歐陽於飛的身體曲卷成一團,無法控製的不停顫動,身上已經到處都是血跡。
看在眼裏,幾乎猶如一個血人。
琉月看到此處,雙眼已經血紅,狂怒的就要衝出去。
她冷情。
她這個人沒多少情感給不想管的人,見死不救,根本不算什麽。
但是,隻要她放在心上的人,那絕對是掏出心來給他們。
歐陽於飛是她的兄弟,是她的朋友,是她的知己。
是她認可的人。
她無法看見他就在她的麵前,被人如此的毆打。
她做不到,她做不到。
而她身後的雲召和摩羯兩人聯手,一個捂著她的唇,一個拽著她的人,死死的壓抑著,不要讓她衝出去。
三個人幾乎糾結成了一團。
“還手,起來還手,帖沒有,你給我起來。”
看著地上縮成一團的歐陽於飛,冥島王尊的臉此時也已經紅白交加的幾乎發狂。
那近似咆哮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聲聲震耳。
“噗。”再也忍不下口中的鮮血,歐陽於飛一口鮮紅的血狂噴出來。
卻避過近在咫尺的冥島王尊的白蘭色衣襟,噴在了地上。
看著如此動作的冥島王尊,那鐵牙幾乎要咬碎。
“咳咳……徒兒……怎麽可以……跟師尊……動手……”
斷斷續續的話從歐陽於飛的口中道出。
袒出任何的敷衍,袒出任何的不甘。
那是完全的心甘情願,那是那怕是死,也不會反抗的執意。
聽這此話,那憤怒的冥島王尊,再也忍不住。
手一揮,一掌狠狠的擊上了歐陽於飛身後的白玉大柱。
“砰。”隻聽砰的一聲巨響。
那幾乎要一個成年人雙手合抱的白玉大柱
被冥島王尊一掌從中直接震斷,碎成無市片。
轟然的巨響從大殿中傳出,遠遠的鋪陳開來。
那站在殿外等候的冥島文武大臣,齊齊抬頭凝望著發出巨響的碧晶宮,臉上閃過忐忑和焦急。
秋風蕭瑟,帶著無邊的清冷。
一掌毀了一根白玉大柱,冥島王尊麵色鐵青,唰的蹲下身來。
一伸手,抓住歐陽於飛的衣襟一把把歐陽於飛給提了起來。
與他麵對麵,怒聲道:“好個乖徒兒,寧願自己死也不跟師尊動手.
好的很,我還從來沒有想道,我居然教了這麽好一個徒兒出來。”
對視著冥島王尊流於外的憤怒和那眼底深處的黝黑。
歐陽於飛聞言支撐著緩緩的搖了搖頭。
看著冥島王尊道:“是徒兒……不好,讓師尊傷痛了這麽多年……打死,也不冤。”
斷斷續續的話一出,冥島王尊手一抖。
一下鬆開了抓住歐陽於飛衣襟的手。
歐陽於飛砰的一聲再度摔回地上。
“你……”冥島王尊咬牙。
“打死,你別倚仗你得王尊寵愛,就肆意賣乖。
你自己心裏清楚,王尊對你還沒出重手,若是王尊真下手。
別說一個你歐陽於飛,就是十個,現在也已經早死了。”
此時,站在高台上的左護法,突然插話進來,雙眉緊緊的皺著,深深的看著歐陽於飛和冥島王尊。
冥島王尊沒有下殺手。
雖然看起來把歐陽於飛打的遍體鱗傷。
看上去下一刻就要死掉。
但是,真正有威力的,會傷了歐陽於飛要害的。
他們的王尊根本沒有下手。
左護法皺了皺眉,他們的王尊不是在他們眼前演戲。
不是想這麽揍歐陽於飛一頓就算完了。
這一點,他還看的出來。
他是想……是想逼歐陽於飛出手,或者逼其他人出手。
而因為歐陽於飛自己不動手
同時也阻止了其他人動手。
所以,他們的王尊才有點惱怒,才會如此的步步緊逼。
這……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左護法有點想不出來了。
既然他想不出來,那麽他就把這一層點出來。
到底這冥島出了什麽事情?到底他們的王尊瞞了他們什麽,歐陽於飛又瞞了他們什麽。
今日,定要個水落石出。
爬在地麵上,歐陽於飛聽著左護法的話,嘴角勉強勾起一絲笑容:“我……知道……”
那掌力是打在他身上的,他怎麽會不知道。
他師尊真要殺他,一掌就夠了,那還用的著這般的拳腳相加。
他的師傅有多厲害,從來不需要人去形容。
他師尊對他的愛護,也從來不會對外人道也。
他不能還手,他絕不會還手。
殿內,再度陷入一片寂靜。
“唉,歐陽於飛你就不能領悟你師尊的一片苦心嗎?”
就在這一片寂靜中,銀家族長緩緩的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銀禦。”銀家族長話音才一落,那蹲在歐陽於飛麵前的冥島王尊,扭頭朝著銀家族長就是一聲冷喝。
那名叫銀禦的銀家族長,與冥島王尊對視一眼。
撇開了頭,看向被打到在地,不斷吐血的歐陽於飛。
咬了咬牙,沒有理會冥島王尊的威懾,道:“這孩子太倔,王尊不說出因為所以。
怕他是真的寧願被你打死,也不會動手。”
“就算被打死,我也絕對不會動手。”
銀家族長話音才落,深吸一口氣的歐陽於飛直接接了下去。
冥島王尊聽言不由低頭看著腳邊的歐陽於飛。
“歐陽於飛,你不理解……”
“不,就是因為知道,因為理解……”
銀家族長歎息的話音還沒說完,歐陽於飛就再度接了過去,同時抬眼看著低頭看著他的冥島王尊。
半響苦笑著搖搖頭道:“所以,更不能動手。”
話音落下,冥島王尊臉上神色幾變。
情緒一瞬間波動之大,幾乎大殿中的每一個人都能夠感覺到。
就好似被找準了他的弱點,擊潰。
最終那憤怒的麵具砰然崩塌,隻剩下那清瘦卻微紅的雙眼。
“唉。”一聲輕歎,冥島王尊緩緩的抬頭,雙眼緩緩的越來越紅。
站在高台上,被歐陽於飛這一言驚的半響回不過神來的銀家族長。
在沉默了一瞬間後。
麵上浮現一絲欣慰,一絲無奈,一絲傷懷,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的負責表情。
後緩緩看向那望著宮殿頂端的冥島王尊。
“我們都忘記了,這孩子有多聰明。
他能夠察覺有異,能夠如此大動幹戈,又豈會猜測不到王尊的想法。
這世界上最了解王尊的,還是這孩子啊。”
夾雜著太多複雜情緒的話語落下,銀家族長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而死寂的大殿,因為這一聽上去詭異,實則充滿了感情的話,變的氣氛開始波動起來。
血紅了眼的琉月停下了掙紮。
軒轅澈,雲召,摩羯,都齊齊看了過去。
甚至連兩小籬落和靈玉都靜靜的眨巴著眼看了過來。
而那高高在上的左右護法,對視一眼,眼中更是閃過絕對的震撼和驚訝。
這是什麽意思?
最了解王尊的,那這歐陽於飛做的一切,這……
他們有點糊塗,又有點明白了。
緩緩的搖了搖頭,冥島王尊低下頭來。
看著勉強撐起笑容,靜靜看著他的歐陽於飛。
那眼中的慚愧,那眼中的堅持,那眼中的敬仰……
冥島王尊再度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緩緩伸出手,輕輕的撫摸上歐陽於飛的頭。
“你啊,為何就不能笨一點?”
輕輕的低歎,夾雜著的已經不是剛才的冷酷和憤怒。
而是深深的溫和和寵愛。
那是一種真情流露。
那是麵對自己的孩子似的寵愛和無奈,以及欣喜。
一直站在高台上的銀家族長。
此時也緩步走下了高台,蹲在歐陽於飛的身邊。
伸手幾指輕點,點了歐陽於飛的筋脈穴位,製止住那混亂而走的真氣。
同時扶起歐陽於飛,讓他靠在冥島王尊的手臂上。
十指在歐陽於飛的骨折斷裂處,使勁的一合。
頓時,隻聽哢嚓之聲響起,歐陽於飛不能動彈的關節,立刻合攏了起來。
冥島王尊下手的時候就有分寸。
看似傷筋動骨,實則不過是脫臼而已,遠沒有骨裂的嚴重。
歐陽於飛靠在冥島王尊的手臂上,感受到冥島王尊的內力遊走入他全身,身上疼入骨髓的地方,立刻好了很多起來。
不由仰頭對上冥島王尊那苦澀的臉,伸手抓住冥島王尊的手,搖頭道:“不能不聰明。
否則,就會看到我的尊師死在我的麵前。”
歐陽於飛一音落下,那左右護法再也沉穩不住。
右護法聞言立時一聲低喝道:“什麽意思?王尊,你……”
下麵的話沒有出口,但是那意思所有人已經能夠聽的明明白白。
冥島王尊聞言沒有回答右護法的震驚。
隻是深深的看了歐陽於飛一眼。
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一絲喜悅。
但是更多的則是已經負擔太久的悲痛和慚愧。
“告訴我,歐陽於飛,為什麽?這是為了什麽?你為什麽會這麽說?你告訴我。”
見王尊不置可否,左護法一個飛躍跳下。
一步蹲在了歐陽於飛的身邊,沉聲大喝道。
對視著冥島王尊眼中的沉痛,歐陽於飛沒有回頭看左護法,沉痛而悲傷的道:“你們跟了師尊這麽多年。
還不明白嗎?
千年的傳承,一襲血脈的延續,冥島的未來,這麽多人的生死,聖殿的為禍……
一切的一切都太沉重,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威望有多深,功績有多高,冥島有多強。
它們所賦予的壓力就有多大。
生為一個王尊,沒有投降,也不可能投降。
那麽……”
歐陽於飛的話沒有在說下去。
但是,左護法和右護法卻聽懂了。
不能投降,那麽失敗就隻有死,就隻有死。
而歐陽於飛這意思,是王尊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心求死。
他一心求死,他想成全歐陽於飛,想成全歐陽於飛。
被歐陽於飛這麽一點,左右護法幾乎跳了起來,那臉上的神色不停的變化,帶著無盡的驚訝和驚恐。
按歐陽於飛這麽說,今日隻要歐陽於飛還手。
隻要軒轅澈琉月等人進攻。
他們等來的就不會是冥島的勝利,而是死亡,王尊的死亡。
這……這……
在左右護法的驚恐中,歐陽於飛緊緊的抓住冥島王尊的胳膊,直視冥島王尊的雙眼。
他知道的,他清楚的。
他是最了解他師尊的人。
他師尊會用他的血為他鋪平道路,為他成就一切。
他的師尊是最疼愛他的。
琉月不會繼承冥島,納蘭一脈終究會湮滅。
所以,他的師尊把所有的一切就給了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而現在,他用他的生命來成全他的顛覆,成全他的血洗。
所以,他怎麽能出手,他怎麽能出手。
大殿中死靜緊緊的圍繞。
琉月,軒轅澈,等人無聲的看著大殿中的歐陽於飛和冥島王尊。
這般的氣氛陡變後,卻怎麽的比先前的憤怒廝打,還要讓人窒息了。
“王尊不是一個會逃避的人。”
片刻後,右護法無法置信的搖頭開口。
以死來逃避責任和壓力,這不是他們的王尊作風。
“不是逃避。”銀家族長搖了搖頭。
逃避,怎麽會?他們的王尊不會做這樣的事。
“那是因為什麽?”
“那是因為,必須為過去的大錯鑄成,付出代價。”
溫淡的聲音響起,卻含滿了無法言喻的傷和痛。
以命相還
必須為過去的大錯鑄成,付出代價。
淡淡的聲音隨著風飛旋過大殿。
在這秋日的清冷中,勾勒起更加悲苦的氣息。
大殿中明明有那麽多的人,此時卻越發靜的驚人。
幾乎能聞呼吸之聲。
所有人的目光,在這悲苦到無法相述的話語中,齊齊糾集在了冥島王尊的身上。
像是要看出他身上一個窟粒
好窺視到裏麵那無法言喻的傷痕。
“唉。”就在這一片死寂中,銀家族長緩緩閉上眼睛,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惆悵而苦澀。
就在這一聲歎氣下,死寂的大殿魔咒,仿佛被打破,左護法一個激靈反應過來。
頓時麵上揚起無法置信的神色。
看著冥島王尊喃喃的道:“過去的大錯?
什麽大錯,我們怎麽不知道?”
嘀咕罷,轉頭與站立在他身邊的右護法對視了一眼。
兩人從對方的眼中都看見了絕對的震驚和心慌。
是的,心慌。
那是一種很糊塗,但是又從這糊塗中透出一點點明白的慌張。
這樣的一點點明白。
卻沒來由的讓他們感到膽寒。
五指緊緊的握成拳頭,左護法咬了咬鐵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覺分外艱澀的開口。
“是那嬰孩坑?”
區區五個字,仿佛用盡了左護法一身的力量。
話音落下,左護法幾乎整個人都入那繃直的弓弦,不是鬆懈,就是斷裂。
同一刻,他身旁的右護法也屏住了呼吸。
那禁地中的嬰孩深坑。
在冥島現在已經鬧的這麽大,他們雖然沒有親眼去看。
但是,聽其言傳已經知道規模。
那樣的打擊和震驚,幾乎是毀滅性的。
而他們在王尊麵前,位列左右護法二十多年。
原本以為冥島上事無巨細,他們都知道,他們都清常
但是,這驚天的一事,他們卻一絲痕跡都不知道,一點風聲都沒聽說過。
隱瞞的太好了,隱藏的太深了。
幾乎是把整個冥島都當做手中的棋子在耍。
彌天大謊,欺騙了冥島所有的人。
而這樣的欺騙和手段。
不說其他人,就是他們左右護法都不知道。
可想而知,隻可能是比他們位份更高的人下的手。
否則,沒有人能夠隱藏的如此滴水不漏。
而在他們兩之上的,除了王尊就是聖祭祀了。
左護法一時間心裏之緊繃,幾乎讓那神思撐到了極限。
本來嬰孩深坑一出,他和右護法就想前去的。
隻是這邊歐陽於飛的反叛和闖關一路勢如破竹而來。
他們必須留在這裏,協助王尊處理這處的事情。
畢竟嬰孩深坑關係著冥島的一切,而歐陽於飛的反叛和攻打,同樣關係著冥島的一切。
兩件事情都很重要。
因此,他們兩在帖以連家,歐陽家為首的冥島所有勢力。
在一至討伐聖殿,在咆哮著朝聖殿衝來的消息中。
微微的按捺住了。
因為,聽這趨勢,極有可能那嬰孩深坑,就是聖殿的聖祭師做的。
這也符合他們的猜測。
雖然驚訝但是可以接受。
畢竟他們從來都對聖殿沒什麽好感。
而現在,而現在……他們敬仰的王尊,他們發誓效忠的王尊,在他們看來仁厚慈悲的王尊。
居然在這個時節,以那樣悲傷的口吻告訴他們。
大錯鑄成,他需要為這大錯付出代價。
這……這……
這麽心灰意冷,這麽要以死來洗滌的大錯。
難道說那嬰孩深坑……
左護法一瞬間幾乎不敢在往下想了。
身體緊繃,鋼牙緊咬,左護法不想聽那答案,但是卻又期待答案。
整個人被一種兩難的詭異情緒包圍著。
相對於左右護法的震驚和糾結。
這方站立著的軒轅澈,琉月,雲召,等人也交換了一個眼神。
凝神靜聽。
歐陽於飛反叛冥島的關鍵,他們一直想知道,有猜測,但是從來沒有開口問歐陽於飛要答案的嬰孩深坑。
這一刻,可能答案終要揭希
殿內,在左護法那五個字落下後,越發靜的幾乎連呼吸之聲都袒到了。
攙扶著歐陽於飛站起來的冥島王尊。
帖左護法那五字詢問後,那悲痛的表情越發的沉痛。
那並不顯與外,但是形於內的傷。
卻更讓人心提的高高的。
“可以這……”
“不是。”
沉痛的冥島王尊的聲音才剛剛響起,歐陽於飛突然插話進來,否定的鏗鏘有力。
左右護法一聽頓時齊齊送了一口氣。
不是就好,那怕就算這內裏有什麽。
隻要現在告訴他們不是就好,否決了就好。
聽到歐陽於飛毫不遲疑的否決,冥島王尊轉眼看著歐陽於飛,眉宇間雖然沉痛依舊,卻閃著明顯的不認同歐陽於飛的做法。
歐陽於飛看著皺眉看著他的冥島王尊。
使勁的抓著冥島王尊的胳膊,雙眼轉也不轉的定定盯著冥島王尊,一字一句的道:“不是就不是。
雖然師尊是知道嬰孩深坑的事。
卻選擇隱瞞而沒有揭露。
但是那些無辜的嬰孩沒有一人是師尊的力量下得手。
不管這其中夾雜了什麽考慮。
不是師尊動的手,就不是。
師尊可以懊悔,可以慚愧,但是永遠不用以死謝罪。”
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歐陽於飛的聲音幾乎重的可以深深的砸在地上,那麽的鏗鏘。
而那望著冥島王尊的雙眼,透出的信任和敬仰。
那麽的堅定,那麽的執著,那麽的一絲一毫都沒有消散,沒有變化過。
冥島王尊望著歐陽於飛如此的雙眼,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而他身邊的左右護法聽歐陽於飛如此一說。
立刻領悟了過來。
原來王尊是因為沒有阻止住聖殿的行為,而心生懊悔。
以致,才有了這般的決定。
兩人不由齊齊鬆了一口氣下來。
而站立在他們身後一點的銀家族長,臉上的神色並沒有鬆動,隻是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背對著他的左右護法沒有看見。
但是正對著他的琉月卻是眼尖的看在了眼裏。
不由眉色微微的波動。
看來,歐陽於飛這話其中還有隱瞞啊。
“不是就好,我就說我們的王尊不可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左護法移步過去,鬆下氣來。
另一邊的右護法也同時點點頭道:“雖有責任,但絕不致死,王尊且莫責己太甚。”
說罷,也緩緩的後退,退至他該站立的地方。
冥島王尊聽兩人如此言語,微張了張口。
卻話都還沒有說出來,歐陽於飛就搶在他之前開口道:“師尊,不要在做任何的反駁。
徒兒知道師尊下的決定,不會輕易更改。
那麽,徒兒也在此地告訴師尊徒兒的決定。
隻要師尊一意孤行,徒兒也不惜這冥島跟著師尊陪葬。”
“你敢。”
歐陽於飛一話還沒說完,冥島王尊雙眉一豎,整個人都怒了起來。
冥島是他的命,是他的根。
他為之守護這麽多年,一生的心血都付諸在了上麵。
是他們納蘭氏和歐陽等三大家族千年的傳承。
他歐陽於飛居然敢毀了,不要說是不是真毀,就是這嘴上說說都不行。
看著冥島王尊勃然大怒起來。
歐陽於飛卻不避不讓的昂首繼續道:“不敢,那師尊可以試試。
現在冥島的形勢已經擺在那裏。
已經不是你們說了算就算,說不戰就不戰,說贏就贏的局麵。
這一切全靠我,我們說了才算。
我要放冥島一條生路,那麽它就有。
我不放,冥島他就什麽都沒有。
對冥島我有感情,但是他們沒有。”
說到這歐陽於飛一指琉月等人。
緊接著道:“隻要師尊你前一刻走了,徒兒下一刻就不管這冥島任何事,把他們全交給琉月處理。
你應該知道,這麽些年的追殺下來。
琉月他們對於冥島隻有恨沒有愛。
冥島落在他們的手上,不用我說,不是全毀就是分崩離析。
千年傳承,立刻就要雲散煙消。
你一生心血盡耗在的冥島從此永無翻身之日。
師尊不要質疑我的話,我說的出就做的到。”
幾乎帶著點猙獰的重話落下,大殿中回音繚繞,森嚴無比。
冥島王尊一氣提在喉頭,大怒也不是,不大怒也不是。
那臉青白交加的,實在是難看。
而歐陽於飛卻一步不讓,死死的盯著他。
一旁的琉月縱然不清楚冥島的事情,但是人也絕對不笨的離譜。
歐陽於飛這麽一番話說出來,她在不知道歐陽於飛想做什麽,她就可以去撞牆了。
這歐陽於飛明擺著是想把冥島王尊的命保下來。
一個人下定決心要死,那很容易。
你今天阻止了他,明天他還可以在來。
不可能永遠阻止得了。
何況是屬於內心的譴責,那樣的存活,更加讓人難以忍受。
而歐陽於飛這麽一倔橫,這麽一威脅。
不是擺明了給了冥島王尊必須活下來的理由。
這個歐陽於飛,對他的師尊真正是從骨子裏為他著想。
心中如此想,麵上也隻有對上左右護法,銀家族長等人目光,把一身的憤怒和鐵血氣息,揮發的淋漓盡致。
明知道冥島王尊跟他們有仇。
還幫著歐陽於飛確鑿他說的這話沒有一點錯誤。
她對冥島真的下得了手。
琉月心中有一點小小的鬱悶。
但是是歐陽於飛所言,她又……
犀利的殺氣和冰冷在大殿中飛揚。
不用任何人去點清,在殿上的冥島王尊等人也清常
隻要歐陽於飛不管這冥島,隻要交給琉月。
那麽冥島的下場,除了灰飛煙滅,那是絕對不可能有第二個下場。
一片靜寂。
碧晶宮從來沒有如此多的時候陷入靜寂。
殿外秋風凜冽的飛舞,卻不比剛才的寒冷交加。
隱隱約約帶著一點暖氣而來。
而矗立在碧晶宮外的冥島文武重臣,麵色微焦的翹首以盼。
他們隻帖碧晶宮內爭執攻擊的厲害。
至於已經到了什麽程度,有沒有出結果,實在是袒出來。
不由一個個都開始有點焦急起來。
金光透乖穹照射在大殿一角,那金色飛舞,不輸流光溢彩。
死寂的大殿中,冥島王尊憤怒的瞪著歐陽於飛,而歐陽於飛狠狠的對峙著冥島王尊。
餘下,眾人皆不開口,隻是冷眼旁觀。
死寂的氣息圍繞了好半響。
冥島王尊的憤怒在歐陽於飛的狠眼中緩緩的消散了開去。
麵上恢複那儒雅和無盡無奈中夾雜的欣喜。
“你啊。”
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冥島王尊緩緩伸手撫摸著歐陽於飛的腦袋。
那眼中深深的寵愛和驕傲,再也遮擋不住。
今生有弟子如此,乃他永世的驕傲。
聽著冥島王尊的輕歎,看著他眼中湧起的寵愛。
歐陽於飛的心一下雀躍了。
他知道這代表什麽意思,他知道。
當下,眼中一紅,瑟瑟的叫了一聲:“師尊。”
“不是中了你的意了,這麽大個人了,怎麽還紅鼻子。”
嘴角微微的勾勒起一絲笑容,冥島王尊拍了拍歐陽於飛的肩膀,緩緩笑著道。
歐陽於飛則什麽話也沒在說,隻是一伸手緊緊的抱住了冥島王尊。
就如那激動的孩子緊緊的擁抱著他的父親。
那隱藏的情意,再也控製不了,洶湧的湧了出來。
冥島王尊拍著歐陽於飛的背,輕輕搖頭。
站在他們身後的銀家族長和左右護法,見此也難得的微笑了起來。
就好似當初他們看著直膝蓋高的小歐陽於飛,纏著冥島王尊時候一般,那時候兩人的感情就這麽好。
而他們很高興,這份他們以為已經變質的感情。
最終並沒有絲毫的改變。
還是那麽的香醇,或者說更加的濃鬱了。
一旁軒轅澈見此緩緩的朝琉月走了過來,兩人對視一眼。
目光中的情緒說不出來。
也不知道是該為歐陽於飛高興,還是該……
歐陽於飛是跟冥島王尊好了,可他們還是仇人呢,這……
緊緊的擁抱了冥島王尊一下,歐陽於飛按捺住情緒的波動,轉頭看向並立在一起的軒轅澈,琉月,雲召。
鬆開擁抱冥島王尊的手,歐陽於飛轉身麵對著三人。
上前一步,麵色從來沒有的嚴肅著,緩緩的道:“我知道你們與冥島的關係是什麽樣的。
我也知道下令殺你們,派兵摧毀你們家園的是我的師尊。”
此話才一出,軒轅澈和雲召同時挑眉。
冥島對軒轅澈的趕盡殺絕,對雲召雪聖國的兵臨城下。
這些可都是血海深仇,想忘都忘不了。
“這些我都不辯解,因為沒什麽好辯解的。”
歐陽於飛麵上浮起一絲苦笑,看著未出聲隻定定看著他的三人,接著道:“我沒想過要你們拿同我的情分來抵消這債。
因為我知道不夠。
不過,我隻希望你們念在我們朋友一場,換個角度。
師尊對你們有仇,這子償父債,天經地義。
師尊跟我不是父子,但是勝似父子。
他欠你們的,我來還。”
“於飛。”站在他身邊的冥島王尊聽歐陽於飛如此說,不由眉頭一皺,喊了一聲歐陽於飛,一步跨出就要說話。
大丈夫,敢作敢當。
他當初下的令,就沒想過要誰替他擋。
不想他一步還沒跨出,歐陽於飛突然反手一指就點在了與他近在咫尺的冥島王尊肋下。
冥島王尊沒想歐陽於飛會對他動手。
不由一個不察,身體一滯,就在行動不前,無法出聲。
而不遠處的銀家族長和左右護法三人,見此眉頭微皺,卻也沒有行動,隻靜靜的觀看。
沒有回頭,歐陽於飛笑看著皺眉的琉月,軒轅澈,雲召,等三人。
繼續一笑,歪了歪頭道:“我想我的師尊活的好好的,可這又怎麽對得起你們。
我想不如就這樣吧。”
說罷,垂在身邊的右手突然一握拳,一拳狠狠的就朝左胸擊了去。
軒轅澈一見,臉色陡然一變,一個閃身衝出。
與電光火石間,一把狠狠的抓住了歐陽於飛擊向左胸的拳頭。
然歐陽於飛去勢太快,毫無轉圜的餘地。
一拳頭雖然被軒轅澈在最後一把抓住。
那拳風卻也已經擊到了他的身上。
當下,歐陽於飛身形一晃,微微退後,嘴角鮮血瞬間湧了出來。
卻被他一口生生的咽了下去。
“你瘋了。”
比軒轅澈慢了一步衝上了的琉月,見此朝著歐陽於飛就是一聲怒吼,麵色鐵青。
而一旁的雲召,也深深的皺了下眼。
歐陽於飛見此咧嘴想朝著琉月一笑。
卻一張嘴,那嘴裏的鮮血順著嘴角就流淌了下來。
他本來就給冥島王尊擊傷。
雖然沒傷至肺腑,傷筋動骨,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
但是,內傷還是存在。
這麽剛才拚盡全力的一擊,不由越是傷上加傷了。
看著歐陽於飛這個樣子.
琉月幾乎氣不打一處來,一腳就朝歐陽於飛踢去:“你不要命了,發什麽瘋。”
看似一腳厲害,實則卻也沒使什麽勁道。
踢在歐陽於飛的身上,猶如螞蟻咬了一口。
歐陽於飛見此勉強的笑了笑道:“沒發什麽瘋,隻不過是想怎麽讓你們能夠消氣。”
“消氣?自毀武功就為我們消氣。”
抓著歐陽於飛的手的軒轅澈,狠狠摔開歐陽於飛的手,聲音冷的如冰。
“自毀武功?”
琉月一聽,那臉已經全黑了,盯著歐陽於飛的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她知道,這內力和她所習的功夫不是一路。
這要自廢武功,那幾乎就等於死了一遍啊。
歐陽於飛看著憤怒的瞪著他的軒轅澈和琉月,撐起嘴角笑笑道:
“我沒什麽拿得出手,能夠祈求你們原諒的。
若是自廢武功不夠,這條命也可以陪上。”
此話一落,那被歐陽於飛點了穴道,動彈不得的冥島王尊。
眼深深的紅了起來,那微微能動的五指握成拳頭,幾乎可見手背上的青筋高高的冒起。
“你……你簡直……”
琉月聽著歐陽於飛的話,一瞬間幾乎氣的不知道說什麽了,也心中微慍的找不準感覺。
看著臉色不好的琉月和軒轅澈。
歐陽於飛咳嗽了一聲。
看著兩人緩緩卻正色無比的道:“我知道讓你們看在我的情麵上不在計較,很過分。
但是,我這輩子最尊敬的就是我的師尊。
我真把他當我的父親看待的。
而你們是我最看重的朋友兄弟,我也不願你們吃虧不平。
所以,我能給的……”
“我要你的命幹什麽?”歐陽於飛話還沒說完,琉月就是一聲怒吼。
歐陽於飛聽言眼中湧起一絲微笑看著琉月,卻沒有答話。
琉月見此銀牙狠咬了幾口,磨的哢嚓作響,卻也沒有在發話。
大殿中再度陷入,已經不知道是幾輪下的靜寂。
良久,軒轅澈方看著完全真心誠意,並不是拿虛情假意來敷衍他的歐陽於飛,眉色陡然的一冷。
緊接著突然一腳踢出,歐陽於飛頓時被軒轅澈一腳給狠狠的踢出。
直接在地麵上滾了兩圈,咳出一聲血來。
而此時站在後麵一直沒動的雲召也走上前來。
冷冷的看了歐陽於飛一眼後,跟著起腳又是一腳。
“砰。”歐陽於飛被踢的直接撞上身後的石柱,身下灑下不少血跡來。
“歐陽哥哥……”
自從進入大殿就沒有說話的靈玉見此,不由豎起雙眉。
王尊打,他不敢說話,憑什麽給這兩個人打。
當下就要衝過去。
不想籬落到是有點明白,直接死死抓住靈玉,不讓他衝過去,兩個人扭成一團。
而左右護法和銀家族長卻一動不動,就這麽看著。
“咳咳……”捂著嘴咳嗽了兩聲,歐陽於飛抬頭看著軒轅澈,雲召。
軒轅澈冷著臉:“你是早就想好了這招是不是?
你還真敢賭,你料定我們下不了手是不是?
該死的混賬,我那麽多次死裏逃生,你想就憑你這麽就了了?
我給你說,沒那麽容易。”
說罷,軒轅澈欺近身去,朝著歐陽於飛又是一拳。
同時冷冷的道:“你給我記著,從此後給我為奴為婢,給我慢慢還。”
言落,一揮袖袍就朝後走去,不在理會歐陽於飛。
麵很冷,聲很硬,但是這意思……
歐陽於飛眉角一亮。
然軒轅澈走過去,雲召站在當地則冷哼一聲,瞪著歐陽於飛道:“沒你冥島從中作梗,軒轅澈那混賬能夠這麽快吞並我雪聖?
你換,你一條命怎麽還我萬裏江山?”
此話一落,歐陽於飛也被堵的說不出話來,苦笑一聲。
“我能……”
“少說廢話,你能還個屁。”雲召暴出一句粗話。
後冷冷的瞪了歐陽於飛一眼:“我怎麽認識你這個人?我怎麽認識你們這一群人。
算我倒黴。
你給我記著,以後我但有所命,你給我跑快點。”
一音落下,雲召又瞪了歐陽於飛一眼。
這話這意思……聽著刺耳,但是……
歐陽於飛麵色蒼白,但是那雙眼中流露的笑意,卻漸漸的感激交加。
當下,不由把眼緩緩的對上了琉月。
最大BOSS
而琉月一直就沒移開看著歐陽於飛的眼神。
兩者緩緩的對上。
看著歐陽於飛眼中的希翼,琉月眼很深。
軒轅澈和雲召先後動了手,發了話。
看似凶惡,但是卻是以行動原諒了歐陽於飛。
或者說是冥島王尊。
如此大的仇恨,本是不共戴天。
但是,這中間夾著的是歐陽於飛。
是那個陪伴了他們一路,為他們立下無數功勞,是他們可生命相托付的歐陽於飛。
或許,軒轅澈和雲召對歐陽於飛的感情還要淡點。
但是她,她與歐陽於飛,那可算是過命的交情。
她更加知道那揮灑天地間,風流倜儻的歐陽於飛那有些沒有說出口的東西。
他夾在中間,以命來相要挾或者說懇求。
讓他們如此能如何做出選擇,如何做出別種的選擇。
換其他任何人,可能都不能幹擾他們的決定。
但是,眼前這個人是歐陽於飛,是歐陽於飛。
琉月看著歐陽於飛的眼,在心底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嘶用回頭看軒轅澈,也知道軒轅澈能夠撇開冥島王尊害他這麽多次的仇,有看在歐陽於飛的麵上。
但是,更多的是看在她的麵上。
他知道她跟歐陽於飛是什麽樣的感情。
所以,他選擇虧待他自己,而原諒冥島王尊。
心中說不感動是假的。
但是,她知道,這沒關係。
因為他是軒轅澈,因為他是她的丈夫。
他們之間不說什麽感激,為了她而委屈他一點,軒轅澈他自己願意。
這,應該就是軒轅澈想的。
而雲召,那麽輕易的原諒。
這,也是看在她的麵子上吧。
隻是,對軒轅澈嘶言欠,但是對雲召,她……
雲召那話陳述的重。
雪聖國確實是因為冥島的介入,而讓軒轅澈有機可乘,最後一鍋端了。
這萬裏江山,這皇族的沒落,萬千黎民的血腥殺場。
這用什麽還?
這其實是一人情可以抵消的。
然而雲召選擇了原諒,選擇了看在她的麵上的原諒。
雖然他沒有說,但是她知道,是因為她而選擇的原諒。
這樣的情分,歐陽於飛還不起,而她又如何還的起。
心中如斯想,那看著歐陽於飛的眼神,緩緩移動看著身旁的雲召。
這樣大的恩情,她怕雲召雖然現在看在她的麵上原諒了。
但是內心卻依舊……
看著琉月的目光看過來,雲召仿佛也明白琉月在想什麽。
當下笑著搖了搖頭:“誰叫你是我妹子,我的兄長不能當假的啊。”
在天辰,軒轅澈給他的可是琉月義兄的名號。
聽著雲召這麽一說,琉月目光中光芒一波動。
而她對麵的歐陽於飛也支持著坐起來。
看著琉月輕笑著道:“我這欠你的人情欠大了。”
琉月聽著歐陽於飛如此輕笑,回頭狠狠的瞪了歐陽於飛一眼。
“在有下一次,你就等著。”琉月豎目。
歐陽於飛聽言抬頭目光掃過姿態各異站立的琉月,軒轅澈,雲召,三人.
眼中浮現一絲光彩流離的笑意:“謝了,兄弟們。”
回應他的則是三聲冷哼。
看似輕挑也並不隆重的話,以及那冰冷的回答。
卻讓歐陽於飛在那哼字落下後,紅了眼睛。
雖然盡力遮掩,但是依舊看得見裏麵的波瀾起伏。
他們真的選擇了原諒。
琉月見此恨恨的吐了一口氣,一伸手,就攙扶著歐陽於飛要站起來。
一邊道:“大男人,少來這一套。”
微低了頭的歐陽於飛聽言。
那翻湧的感**緒來的快,他壓抑的也快。
此時聽琉月這麽一說,再度揚起的臉上眼中,已經沒有了那波瀾翻滾,隻剩下瀟灑依舊的笑容。
笑嘻嘻的道:“那有人還要我為婢呢,我這也需要練習的嘛。”
此話一出,氣的軒轅澈狠狠的瞪了歐陽於飛一眼。
可那嘴角若有若無的卻浮現一絲笑意。
旁邊的雲召則也輕笑了起來。
婢女,那不是女人才能做的。
秋風吹過,金色陽光飛揚。
空曠的大殿上,一直陰森死寂的氣氛。
此時整個的消弭了開來,取而代之的是溫情。
那絲絲各種情意回蕩在其間,讓這深秋的風也不冷了。
被點了穴道的冥島王尊站在歐陽於飛不遠處。
見此,整個眼都已經紅了。
有太多的感動,有太多的心酸,有太多的喜悅,也有太多的感慨,種種複雜的情緒匯集在一起。
卻不能言語不能動。
一切隻化作那通紅的眼,深深的望著歐陽於飛。
他今生何德何能,能有這樣一個弟子。
能培養出這樣一個徒弟。
老淚緩緩傾瀉而下,他今生無憾也。
大殿上,站在高處的左右護法和銀家族長。
一直看著糾纏的歐陽於飛和琉月等人沒有阻擾,此時方齊齊的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該說什麽。
是該說王尊教養了一個好弟子。
還是說歐陽於飛教了幾個好朋友。
相逢一笑泯恩仇,說來容易,實則卻太難,太難。
而今日,他們看見了。
再度對視一眼,左右護法和銀家族長眼中都閃過一絲微笑。
不知道是為歐陽於飛等人笑,還是為冥島王尊笑,或者說是為了他們自己而笑。
秋風飛揚,殿內的氣息越發的溫潤了。
“好了,好了,不打了。”
就算靈玉智慧不高,但是小孩的感覺分外靈敏。
此時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轉,立刻拍著手掌笑嘻嘻的叫了起來。
他身邊的籬落也搓著手,笑的彎了眉毛:“不打了,真好。”
兩小這麽一鬧騰,殿內的歐陽於飛與琉月等對視一眼,那眼中的笑意也凝滿了。
“咳咳,真無缺,都沒撈著對手。”
而就在這一殿的溫潤當中,自從進了殿就沒有說話,一直雙手抱胸看熱鬧的摩羯。
癟了癟嘴,慢條斯理的走了上來。
雲召聽言,頓時朝摩羯道:“那邊還有兩個,我們跟他們沒交情。”
卻是朝摩羯示意那左右護法。
邊上的軒轅澈和琉月一聽,一點也不反對。
想當初他們大婚的時候,這左右護法可是來勢洶洶,對他們兩他們可一點好感都沒有。
而歐陽於飛則是無語的笑。
摩羯聽言點點頭,一邊朝前走,一邊道:“我也覺得,那兩家夥的氣息在這裏是最強的。”
邊說話邊就朝左右護法的方向行去。
軒轅澈等人見摩羯居然真的要朝兩人走去,不由眉間齊齊一挑。
怎麽?他真要動手去過過癮?
歐陽於飛見摩羯與他擦身而過,正欲走過冥島王尊身前,視線望著左右護法。
不由又好氣又好笑道:“要切磋以後有的是時間,現在可……”
一話還沒說完,走至被歐陽於飛點了穴道,還不能動的冥島王尊麵前的摩羯。
突然出手,一掌狠狠的印在了冥島王尊的胸口。
摩羯的武功,在場的人沒人跟他印證過。
到底有多高,他們誰也不知道。
而這麽閃電般的一出手,猝不及防的冥島王尊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身形被直直擊飛出去。
朝著左右護法的方向就砸了下去。
變故發生在一瞬之間。
歐陽於飛反應最快,轉身一個猛撲就朝冥島王尊撲去,一邊駭極大呼道:“師尊。”
同一刻左右護法也反映過來,連忙雙手躍起接住冥島王尊。
而銀家族長則眉色一冷,一把摸出腰間長劍。
朝著摩羯飛身就撲了過來。
根本沒想到有這一變動的琉月,軒轅澈,雲召,齊齊瞪大了眼。
這是什麽意思?
摩羯和冥島王尊有仇?
這麽的老遠的有仇?
而這想法才在心中過了一次。
就見摩羯根本不接銀家族長的攻擊,身形一閃,一個飛身回旋,居然躲在了琉月的身後。
此一舉動,讓琉月等三人又是一愣。
“敢襲擊王尊,受死。”銀家族長怒火衝天,一劍劈空就要衝來。
“等一下。”軒轅澈見此還沒伸手把琉月護在身後,歐陽於飛的叫聲就已經響了起來。
銀家族長聽言劍眉一豎,唰的轉身怒吼道:“你別以……”
憤怒的叫囂才發出口,銀家族長到嘴邊的話就咽了下去。
隻見被歐陽於飛和左右護法圍在中間的冥島王尊,朝他揮了揮手,低沉著聲音道:“我沒事。”
中氣很足,那有一點受傷的痕跡。
隻是那臉色相當的差,幾乎灰白的好似下一刻就要死掉一般。
配合著嘴角的鮮血,這……
難道這摩羯是花拳繡腿?還是……
一伸手,從背後把摩羯給抓了過來,琉月什麽話也沒說,隻是看著摩羯。
摩羯見此,嘿嘿一笑,雙手一攤,很老實的道:“他不受傷,外麵那一關怎麽過?”
此話一落,殿內憤怒的銀家族長,和左右護法,甚至歐陽於飛,滿腔憤怒立刻就化為了烏有。
幾人麵麵相覷了一眼,無言。
那冥島王尊伸手要擦去嘴角血跡的動作,也停在了半空。
是啊,他們現在內部解決好了問題。
但是冥島文武百官,甚至萬千黎民,總要有個姿態解決。
不能說冥島王尊投降了吧,通敵賣國給歐陽於飛了。
那就隻有打架打失敗了。
被反叛者歐陽於飛等強行奪了冥島,奪了王權。
既然打敗了,那麽流點血實在是自然的不能在自然的事情。
摩羯看著琉月皺皺眉,以一種非常實在的口吻道:“我知道你們下不了手,所有我才出手的。
瞧你們一個個不是親人就是徒弟或者自己人的。
就我是外人,最好動手。
你們不要感激我,以後我但有所命,你們遵命就好了。”
話音落下,就見琉月黑了臉,狠狠一腳就朝摩羯踢去。
這麽點點事情,就想但有所命,滾。
被琉月踢了一腳的摩羯鬱悶了,轉頭尋求支援。
結果沒有一個支援,反而得到白眼幾杖。
“說的也不錯。”就在這白眼中,受傷的冥島王尊緩緩開了口:“這事情總歸是要一個交代。”
說到這,轉頭看著扶著他的歐陽於飛。
伸手輕輕的拍了拍歐陽於飛的手,歎息了一聲道:“以後冥島就交給你了,你好好管理。”
說罷,握著歐陽於飛的手,眼光掃過深深的看了一眼,沒有任何表情的琉月。
無聲的輕歎道:“可惜,我納蘭一脈終究還是斷了。”
言罷緩緩的搖了搖頭,那麵上的蒼涼沒有絲毫的偽裝。
歐陽於飛聽言反手握緊冥島王尊的手,微笑著附耳在冥島王尊耳邊低語了幾句。
冥島王尊頓時陡然一愣。
緊接著那眼光在琉月腹部上上下下的掃視了幾眼。
那蒼涼的老眼中,閃過一絲算不上欣慰的欣慰。
而被看的不爽的琉月,則是回以一瞪。
“走吧。”握著歐陽於飛的手,冥島王尊當先就朝碧晶宮外走去。
身後左右護法見此與銀家族長對視一眼。
突然齊齊出手,一拳砸在了自己的胸口。
隻見血色飛湧而出,三人臉色瞬間蒼白如紙,氣息漂浮。
一副身受重傷的樣子,朝著雲召,軒轅澈,摩羯就走去。
軒轅澈等三人見此,無語的扛起左右護法等三人,就朝碧晶宮外走去。
金光耀眼,秋色金黃。
“轟。”一聲沉悶的金鍾聲響起,輕揚。
那等候在碧晶宮外的冥島文武百官已經早就等的摩拳擦掌,焦急的想知道結果。
這鍾聲一出,眾人瞬間抬頭。
滿目喜悅的看著碧晶宮內人影閃動,有人走了出來。
“王尊,萬……”
高昂的唱禮聲在看見來者的情況後,齊刷刷的停滯在半空。
就好像被人一刀給砍斷似的,詭異。
滿目喜悅,仿佛一點也不驚訝冥島王尊會勝出。
會剿滅反叛者,會打退敵人的文武百官們。
那喜悅的容顏此時卻好像看見鬼一般,猙獰的糾結在臉上。
幾乎讓人無法目睹。
就在無法置信的冥島所有文武百官麵前。
迎著陽光,歐陽於飛緩緩走出。
手中提著一臉灰白的冥島王尊。
血色滿襟,卻掩飾不了那勝利的喜悅和落敗的慘痛。
身後,緊跟著抗著嘴角有血,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的冥島左右護法和銀家族長的軒轅澈,雲召,摩羯,三人。
而琉月則走在最後麵。
隻見幾人站立在碧晶宮前高高的台階上。
砰的扔下半死不活的左右護法等三人。
衣襟勝血,卻豪氣天成。
冥島眾文武百官看著眼前的情景,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怎麽可能?他們的王尊,他們的左右護法,他們的銀家族長。
怎麽可能敗了?就這麽一敗塗地了?
視線移至地麵,被摔在地麵動也沒動的左右護法等三人身上。
他們的無敵尊者,就這……就……
冥島文武百官的心涼了。
那從勝券在握的欣喜,到此時如此的大敗。
致使讓所有人一時半會完全無法接受,就那麽呆愣在當地。
迎著驕陽,歐陽於飛看著眼前無法置信的冥島文武眾臣。
一手看似提,實則不過是輕掌著冥島王尊。
一手緩緩的托起一物。
那碧綠得通體透明,在金色的陽光下,散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的碧龍玉璽,冥島王權的象征。
被歐陽於飛無聲而威嚇的高高托起。
此物一現,震驚的冥島文武百官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碧龍玉璽在手,就是冥島王尊。
這麽說……這麽說……
“王……王尊……”
驚駭的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反應的眾臣.
全部把視線集中在了臉色灰白,好像下一刻就要死掉的冥島王尊身上。
雖然眼前的情況已經說明了一切。
但是他們還是想親口聽他們的王尊說那是假的,那……
“本尊……無能,愧對冥島所有……”
看著下方眼神各異的眾臣,冥島王尊略微苦澀的開口。
此話,在歐陽於飛等人耳裏聽來是因為另一件事情。
而在眾臣聽來,卻是坐實了叛徒歐陽於飛終得王權。
從此冥島,改天換日。
靜寂,無法形容的靜寂。
百多人的碧晶宮外,隻剩清風吹過的聲音。
無盡的悲痛和憤怒,盡皆顯現在冥島文武百官的臉上。
但是卻生生壓抑。
這就是結果,這就是他們冥島最後的歸屬……
“還不快去頒布,想抗命不成?”
一手托著冥島傳承千年的玉璽,歐陽於飛雙眼一凜,其勢不怒自停
冰冷的嗬斥聲下,禮部官員深深的咬了咬牙,緩緩的站了起來。
這是王尊答應了的應戰。
既然輸了,那麽他們隻有接受,隻有……
“轟。”
就在禮部幾位官員站起身,欲頒布下結果之時,一道響亮的鍾聲突然從他們的前方轟鳴而出。
傳遍九州四海,狂飄天地之上。
歐陽於飛一聽這鍾聲,頓時暗叫一聲不好。
而軒轅澈,琉月,等人則回頭看去。
鍾聲在碧晶宮後響起,這又是那一出……
就在這鍾聲中,一道清冷而充滿了神聖的聲音響起。
“冥島王尊縱容弟子,虛假以敗,送冥島千年傳承與叛徒手裏,其罪,當誅九族。”
充滿神聖的聲音伴隨著那鍾聲。
覆蓋過整個這一方天地。
刹那,碧晶宮外的冥島文武百官,頓時驚疑不定起來。
一個個看看臉色灰白,一臉死氣的冥島王尊,和要死不活的左右護法極銀家族長。
在聽聽空中盤謝斷的神聖聲音,這……
“事實俱在,聖祭祀想憑三言兩句就摧毀一切,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聖祭師。”
一見眾人懷疑,歐陽於飛當機立斷就是一聲冷喝。
緊接著那冰冷的目光,掃過下方的群臣,冷笑一聲。
“你們冥島禁地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現在不用我來說吧。
象征神聖而光明的聖殿。
充當冥島一切信仰而服侍天地的聖殿。
其暗中的作為,足以顯露一切醜陋的嘴臉。
你們要繼續相信他,正好,我正覺得冥島人多了點,在被他殺一些,我更滿意。”
此話落下,下方驚疑的眾臣,頓時安定了下來。
禁地的事情現在已經是傳遍整個島。
聖殿到底是個什麽角色,眾人的觀念早已經改變。
若是以往,聖祭師說一就不可能是叮
而今天,本身就已經淪為冥島最忌恨的聖祭祀,說出來的話,還要信,那不如自己去跳海。
看著歐陽於飛三言兩語就製住了動搖,琉月與軒轅澈對視了一眼。
聖殿,碧晶宮身後矗立的原來是聖殿。
這個老不死的東西。
聖殿和碧晶宮還是隔的有點距離。
聖祭師的話從上風口傳下很容易,歐陽於飛的話要想傳上去,卻難。
不過那聖祭師好像早就估算這歐陽於飛要說什麽。
那神聖的聲音再度在天空中飄揚而起:“反叛冥島,誅殺九族,今日滅其納蘭氏九族,已懲大誡。”
此話一出,冥島王尊和歐陽於飛臉色大變。
納蘭氏族,冥島王族。
在此三大家族都已經出手的時候,卻一個人都沒有出來,這……
“師尊,納蘭九族?”歐陽於飛的傳音入密。
“在埡口,我不想他們介入。”冥島王尊同樣傳音入密道。
納蘭一族那是王族,勢力遠超三大家族,族中高手更是層出不窮。
若是他們出手為難琉月和歐陽於飛。
或者出手阻攔他要做的事情和決定。
今日這結果可能就要改寫。
因此冥島王尊把納蘭王族的人全部用計困在埡口,不讓他們出來插手。
歐陽於飛一袒由眉色驟冷,看來,這反而給那聖祭祀做了好事。
當下,兩人對視一眼,歐陽於飛看似一把提起冥島王尊,一聲冷喝道:“我倒要看看你怎麽滅。”
一邊飛縱而出,穿固晶宮,就朝碧晶宮後的聖殿衝去。
經過琉月身邊的時候,琉月什麽沒帖,就帖一句。
“你娘被囚在刑崖,就在聖殿勢力範圍。”
短短的一句話,讓琉月二話沒說,朝軒轅澈打了個手勢就跟著歐陽於飛狂衝而上。
納蘭族她可以不管,但是她娘她絕對不能不管。
餘下的軒轅澈,雲召,摩羯三人,在左右護法和銀家族長三人的傳音入密下。
扛著明麵上不能動的三人跟著就衝了去。
落後的籬落見此,掃了愣怔的文武百官們一眼。
冷冷的道:“你們就這麽眼睜睜看著聖祭師害了王尊九族人?”
就這麽冰冷的一句後,扯著輕功極高的靈玉,也跟著就衝了去。
籬落這一話落下,愣怔中的冥島文武百官。
立時一個激靈醒悟了過來。
頓時齊齊摩拳擦掌就跟了上去。
就算王尊敗了,納蘭王族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滅絕了,
而且還是死在那個冥島公敵的聖殿手上。
秋風飛揚,陽光閃爍。
此間,殺氣騰騰。
聖殿,穿固晶宮行不多久就是聖殿。
通體潔白無一雜色,白玉宮殿在陽光下充滿了神聖的氣息。
對於琉月等上了冥島正麵暗麵對上,甚至主導了冥島一切秘密和黑暗的最大幕後黑手,就要真正的對上了。
風雲際會
風清天高,白玉聖殿巍峨矗立。
前方一道弓起的白玉橋梁,連通碧晶宮方向和聖殿。
而那白玉橋梁下,正是冥島的最重刑法之處,刑崖。
橋梁橫陳在回字形的山崖間。
隻見那充滿了神聖氣息的天地間。
那黑色的刑崖卻黑氣縈繞。
無數的荊棘利刺從那黑色的山崖中伸長出來。
就好像一隻巨大的刺蝟。
在天地間舒展著它的軀體。
充滿了陰森和恐怖。
刑崖不高,站在橋梁上,可以清晰的看清楚崖下地麵。
而那崖下地麵,縱然此間經過的眾人都知道,也常見。
但是每次經過之時,還是看的戰戰兢兢。
就在那崖底,無數排列的整整齊齊的尖刺,穿過地麵,把那尖利的刺尖朝著天空綻放著。
嬰孩手臂粗細。
打磨的相當光滑和犀利。
在陽光下,可以清楚的看見,那反襯著陽光的陰寒光芒。
那是人工布置滿的倒刺。
而這倒刺上隱隱約約殘留著黑紅色的血跡。
而那倒刺邊上,哀哀白骨零星的散落在崖底。
天上的飛鳥在絲絲的盤旋。
如此神聖的地方,卻展露出如此陰森的一幕。
卻更添寒冷肅殺的氣息。
站定在這方的白玉橋梁邊,冥島王尊,歐陽於飛等人,見此那臉上的神色都不好看起來。
而此時,那本空空如也的刑崖上。
臨空吊著幾百個納蘭王族的人。
就那麽吊在山壁的尖刺上,看上去神色相當委頓。
但卻充滿了憤怒。
那此起彼伏的怒罵聲,從山崖上傳來。
隨著那山風飛過,飄揚與九霄。
冥島王尊見此腳下一扭,幾乎站不住腳。
提著他的歐陽於飛好在反應快,連忙一把緊緊的抓住冥島王尊。
低聲道:“沒事,不會出事的。”
冥島王尊聽著歐陽於飛的安慰沒有說話。
那刑崖上麵吊著的是他納蘭王族一脈所有的人,所有的人啊。
除了他和琉月,一個不少。
那裏麵有他們的妻子兒子,兄弟姐妹,父母親戚……
所有的所有,全部都捆綁在這裏,全部都吊在這刑崖之上。
隻要聖祭師一動手,等待他們的就是地獄。
任憑冥島王尊見識過無數的大場麵。
早已經練就泰山崩與麵前,而神色不動的境地。
此時也幾乎無法自持起來。
要不是因為他用計困住了他們,用藥暫時麻痹了他們。
聖祭師怎麽可能得手?怎麽可能?
他害了冥島如此多的後輩還不行。
今日還要把自己的族人,所有納蘭族的族人,全部害死,才……
看著那刑崖上飄蕩。
明明身處險地,卻怒罵聲不絕於耳,死也不低了自己的頭的納蘭王族九族之人。
冥島王尊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是那全身都已經顫抖了起來。
而跟在他們身後衝上來的冥島文武百官,也把這一幕收在眼裏。
不由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冥島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在刑崖上處決過九族眾人。
而今日,一開頭居然就是王族,這……
“冥島的王背棄了冥島,真是可恥。”
就在這震驚當中,一道聽上去萬分神聖,幾乎讓人可以聞聲而膜拜的聲音冷冷的響起。
眾人抬頭。
隻見那金色的光影下。
白玉橋梁的另一端。
神聖的聖殿白玉台階上,一道身穿白色長袍,幾乎纖塵不染的人,迎著秋風站立在其上。
一道白玉冠束在黑發之上。
容顏非俊美,看上去四五十歲年紀。
卻通身的出塵氣息。
仿佛俗世所有塵埃都不沾染一般。
除了神聖二字能形容其一二外,實在沒有其他的語言可以形容。
如此仿佛從天外走出來的人,卻做著如此殘忍而冷酷的事。
此項對比下,簡直讓人感覺顛覆了一切。
秋風揚起,白袍飄飛。
聖祭祀滿身冰冷的看著橋梁這方的冥島王尊。
那份冰冷中居然還夾雜著神聖,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冰冷的話音落下,天地間沒有一絲聲音。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冥島王尊的身上。
“到底是誰背叛了誰?
就憑一個肆意屠殺我冥島新一代的人,這島上任何的指責都輪不到你開口。”
被扛過來的左護法,看似緩過來一口氣一般。
從地上爬了起來,看似顫悠悠,言辭卻相當犀利的冷聲喝道。
一旁的右護法也顫抖著擦去嘴角的血跡。
一邊看似艱難的站起,一邊雙目冰冷之極的看著那神聖的聖祭師,聲音冷如萬年寒冰。
“別說我王尊沒有背叛冥島,從來都是為了冥島所有百姓著想,守護著冥島的一切。
就是王尊背叛了冥島。
這島上任何人都有資格指責,都有資格敵視和處置。
但是,就你不行,就你沒這個資格。”
冰冷的聲音落下,一旁的銀家族長也被靈玉扶了起來。
轉過身看著身後的冥島文武百官,沉聲道:“王尊是如何對待大家的,是怎樣的人。
本座相信大家心裏都有數。
不需揖座在這裏為王尊開脫和發怒。
而聖祭師現在是什麽樣的人,本座相信也不需要我在多說。
大家長的有眼睛可以自己看。”
此話一出,剛才還靜寂的眾文武百官,不由一個個交頭接耳的開始嘀咕起來。
雖然沒有發出大的響應。
但是看那神色都能夠清楚,那是站在冥島王尊這一邊的。
銀家族長見此滿臉沉痛的再度開口道:“我冥島千年傳承,有一條規則延續千年。
那就是願賭服輸,做人要誠信。
今日贏就是贏,輸就是輸。
不要以為杖著人多,就可以肆意妄為。
大家也別忘記了,冥島外圍三大附島前的幾十萬天辰雄兵
依舊虎視眈眈的等在那裏。
今日我們能殺了歐陽於飛這個叛徒。
但是等待我們的將會是整個冥島的覆滅。
還是你們都認為,現在亂成一團糟的冥島,能夠抵禦那幾十萬雄兵的圍剿?”
話說的很嚴肅。
幾句話就把冥島王尊和歐陽於飛的輸贏,引申到外圍的戰船,放大的局勢麵前。
此話一落,那些心中還有不滿。
或者認為此時殺了歐陽於飛等人,本是一件小事。
他們的王尊根本不用把玉璽和王位讓出來的一些大臣,頓時驚了。
然後,緊接著遲疑了。
“王尊一切都是為了冥島,為了大家不受戰火波及。
一家人能夠得享太平和安樂。
所以做出了最不利他的決定。
但是,卻沒想到被有些人暗中中傷,致使九族被人用盡手段刑困與此。
本座覺得很難受。”
一話說道這,銀家族長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而他對麵的文武大臣一個個麵上都露出愧色來。
而遠處帖的聖祭祀聽到這卻一聲冷哼,眉眼中閃過一絲冰冷。
耳尖的聽到聖祭師的一聲冷哼,銀家族長瞬間加快速度,搶在聖祭師開口前。
飛速的再度道:“本座相信王尊不會怪大家。
也相信事實勝於雄辯。
此時大家信不信無所謂,幫不幫忙也無所謂。
隻是,最好不要插手。
否則後悔的時候,別怪本座曾經沒有提醒你們。”
話音落下,銀家族長看也沒在看眾臣一眼,轉過頭去,麵對著白玉橋梁那邊的聖祭師。
身邊歐陽於飛見此,悄悄的朝銀家族長豎了個大拇指。
這個時候,人心很是關鍵。
不管那些大臣相不相信王尊落敗。
但是隻要他們遲疑,隻有他們現在兩不相幫就好。
銀家族長短短一席話,退去身後暗潮洶湧,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撲出的危機,厲害。
果然,就在歐陽於飛豎起大拇指後。
那些個大臣立刻齊齊的退後。
有誌一同的做出不插手的姿勢。
那一派仙風道骨的聖祭師見此,一聲冷笑:“好個口齒伶俐的銀家族長。
不過你說的對,事實勝與雄辯。
我們就來看看到底是誰背叛了誰。”
說罷,腳尖在他前方的白玉地麵上一踩。
那刑崖上靠著冥島王尊等人右方的納蘭族人。
突然一聲尖叫,那固定住他們身形的尖刺,突然鬆動。
他們的身形直接朝著崖底的倒刺就落了下去。
“不。”
自從站在這裏就一句口也沒開的冥島王尊,見此臉色大變,一聲厲喊破空而出。
身形一閃就要衝上去。
早就料到的歐陽於飛連忙一把絲絲的抓住冥島王尊。
緊緊的控製住。
而那刑崖上掉落下來的納蘭族人,被藥物控製了身體。
完全無法掙紮和發力。
隻能無力的看著崖底的倒刺朝著自己等越來越近。
一時間,驚叫的,狂怒的,慘呼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混淆著那秋風,刷出陰寒之極的冷冽和殘酷。
身形急墜而下。
眼看就要撞上那崖底的倒刺。
突然,山崖上的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
崖底,幾條黑影伴隨著黑鞭飛射而出。
在空中一個舞動,緊緊纏繞住臨空落下來的十幾個納蘭族人。
緊接著一個飛身旋轉,黑鞭一放既收。
拽著那落下的十幾個人,就被臨空快速的扯了過去。
落在了一旁狹小的沒有倒刺的草地邊緣。
一切行動不過頃刻之間。
等到山崖上的眾人看清常
那剛才朝著崖底倒刺掉下去的十幾個納蘭族人,就已經安安穩穩的站在了無刺的草地上。
而在他們的身邊,軒轅澈和雲召,正抖動著手中的長鞭。
山崖上的文武百官不由一愣。
這不是剛才跟著歐陽於飛這個叛徒的人,現在怎麽……
而冥島王尊則是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冷靜下來。
他剛才一心關注著納蘭九族的生死,倒是沒注意軒轅澈等人是什麽時候不見了的。
歐陽於飛見此朝冥島王尊眨了眨眼睛。
他這身份目前不好在這場麵中插話,但是並不表示,他就什麽都不能做。
琉月的親人,軒轅澈怎麽都會去救的。
況且還落下個大人情,何樂而不為。
一臉冰冷的聖祭祀沒有想到崖下這麽快就埋伏的有人。
緩緩的掃了一眼後,抬頭看了眼歐陽於飛身邊,冷笑一聲:“本祭祀還不知道。
我們冥島王尊什麽時候跟天辰皇帝交情這麽好了。
居然要他出手來救納蘭王族的人。”
而沉靜下來的冥島王尊沒有理會聖祭祀的挑撥離間。
隻雙目暗沉的深深看著那一臉神聖的聖祭祀,緩緩的道:“天作孽,由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聖祭祀,你該收手了。
我們都是滿身罪惡的人,不要在繼續罪惡下去。”
冥島王尊的話音一落,聖祭祀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諷刺。
冷笑道:“本祭祀沒有罪惡,我做的全部都是為了這和平盛世。”
一音落下,聖祭祀朝著冥島王尊和歐陽於飛冷笑一聲:“別以為有這麽幾個人幫忙就能改變什麽。
本祭祀本想一批一批的把你們納蘭九族的人都扔下去。
看你還能堅持到什麽時候才承認你的錯和本祭祀的對。
不過,現在看來,我沒算準意外的因素。
不過沒關係,留下這十幾個人也無所謂。
王尊,這,可是你逼我的。”
說罷,聖祭祀居然朝著冥島王尊一笑,充滿了嘲弄和諷刺。
緊接著一腳狠狠的一踩腳下的白玉地麵。
黑色的山崖立刻發出一身悶響。
緊接著那凸出來的尖刺,一個接一個的就朝山壁中縮了回去。
那被吊在尖刺上的納蘭王族中人。
頓時失了倚仗,朝著下方就掉了下去。
刹那,隻見四方形的山穀,被吊在三麵之上的納蘭族人。
以一種山崖上眾人,清清楚楚看得見的剝奪,一個接一個的朝著山崖下的倒刺掉落而去。
頃刻之間,就好像下餃子一般,落下。
那是一種幾乎讓人心淩遲的掉落。
一個接著一個。
看著自己的族人,看著自己的兄弟姐妹,父母親人。
就在眼前一個一個的朝著死亡奔去。
那種殘忍,幾乎讓人窒息。
淒厲的尖叫在山崖中此起彼伏的響起。
“爹,,救我……”
“娘……”
“大哥救我,救我……”
“哥哥……”
秋風本已無情,可這淒厲絕倫的慘叫,映襯著冰冷的秋風,更加的無情,無義。
冥島王尊站在山崖上,雙目鎖定對麵的微笑著聖祭祀。
眼角都沒波動一點。
但是那手心已經全部是汗。
軒轅澈等能救一個兩個,能救十幾二十個。
但是如此多的,從各個角度下來。
從幾個方位掉下的納蘭族人,他們如何去救?
如何能救得這麽多人的性命。
冥島王尊的五指深深的扣入掌心,隻祈求軒轅澈等能多救兩個,多救兩個……
慘叫聲在山崖下衝天而起。
山崖上的文武百官幾乎不敢觀看,齊齊扭過頭去。
他們錯了,他們錯了。
就算王尊背棄了他們,但是納蘭一族人沒有,他們中間有人沒有。
他們卻選擇了袖手旁觀……
慘呼響在耳中,讓人血濺當場,淚如泉湧。
然而,就在山崖上眾臣後悔莫及的時候。
那下方黑漆漆的山崖底端,突然銀光閃動。
無數的銀色身影飛縱而出,銀光猶如蛟龍盤空,纏繞上接踵而至落下的納蘭族人。
緊緊的纏繞上他們,從那尖利的倒刺上,扯過來。
從閻羅王手中,把他們搶過來。
那是……那是……
以摩羯為首的銀家鐵衛。
“好啊……”
雙眼血紅若不是被歐陽於飛按捺著,早就想衝出去的左護法,一見此情況,不由喜極大吼。
倒刺尖利,對付不能動彈的人有用。
對付久經訓練的銀家鐵衛,有何用。
看著納蘭王族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被臨空扯過來。
就算是不插手的文武百官們,也紛紛叫好大喜起來。
銀家族長站在冥島王尊身邊。
見此狠狠的揮舞了一下拳頭,終於趕到了,終於趕來了。
他就知道聖祭祀的伎倆。
因此一出碧晶宮,就立刻讓籬落傳了命令出去。
當下對上那臉色開始不好看的聖祭祀,冷聲道:“對付已經沒有聖殿衛士的你……”
話沒說完,不過其中含著什麽意思。
已經不言而喻。
冷眸掃過眼前發生的一切。
聖祭祀神聖的氣息下,黝黑的雙眼劃過一絲陰森。
冷笑一聲視線再度劃過歐陽於飛等人所在的人群,緩緩的道:“還缺少一個,不知道納蘭族下任的王,在那裏……”
說罷,視線緩緩的移動,看向那孤零零的一麵山壁。
唯一的一麵上麵沒有倒刺,光滑的好似鏡麵的山壁。
那裏,從始至終吊著一個人。
全身血肉模糊,已經看不出來是活著的,還是已經死去。
山崖上的人順著聖祭祀的視線看過去。
無不啞然。
那是納蘭水,那是他們冥島認定的下任冥島王尊的娘親。
刑崖受罰。
不是吊在這裏等著摔死,餓死。
而是有人照顧韌,但是卻沒日沒夜的吊在上麵。
任憑蚊蟲叮咬,任憑飛鳥啄食,任憑毒蟲侵犯。
隻有你懺悔了,真心懊悔,知道自己犯了錯,並得到了深刻的認識之後,聖殿的人就會解下來。
而據他們所知,納蘭水吊在上麵已經十多日了。
居然還沒有解下,還吊在上麵。
那麽就是說刷不承認自己犯了錯,酸持她的一切。
眉心緊皺,所有人鴉雀無聲。
剛才納蘭族的九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聖祭師。
而現在,猶豫納蘭族的人過早的被摔下,被下麵衝來的人接住。
這早就吊在上麵的納蘭水,一下就顯露了出來。
而此時,在她的不遠處,一道身影在那光滑如鏡麵的山壁上,正廢力的接近當中。
那是,琉月。
爬在光滑的一手摸上去,立刻就往下滑的山壁上。
琉月隻有憑借著天蠶絲借位,才能上得去。
此時,聽著那冰冷的聲音傳來,琉月心中一凜。
知道沒時間了,嘶發現了。
果然,就帖那聖祭祀冷冷一笑:“神不會寬恕犯了錯而不知悔改的人,納蘭琉月,既知今日,何必當初。”
那冰冷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好似在山崖間打了一個炸雷。
震的餘音寥寥。
那垂著頭不知死活的納蘭水,好似被這一聲炸雷所驚醒。
居然在眾目睽睽下,緩緩的睜開眼來。
那垂下的視線,正好把爬在她斜下方的琉月收進眼裏。
納蘭水不由一愣,緊接著鋪滿血跡的臉,開始抖動起來,整個人好似被注入了活力一般。
“月兒……月兒……”
低喃的近乎無聲,卻被琉月清楚的聽在耳裏,心裏。
“別動,我來救你。”琉月一聲冷喝,加快了攀爬的速度。
而遠處聖祭祀見此,嘴角勾勒起一絲淺笑,腳在地麵上輕點。
立刻,就見納蘭水那方沒有什麽倒刺的山壁下,地麵緩緩的裂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大洞。
鋪成整個山腳一麵。
讓人在沒有任何落腳的地方。
在沒有山壁其他麵可以從山腳進入,有跡可循之處。
大洞黝黑,看不出裏麵隱藏了什麽。
隻是那充斥刺鼻味道的氣息,快速的彌漫了出來。
“黑藥,千萬別掉下去,會被吞噬的……”
就在那味道一出的瞬間,本就在山腳一麵的籬落麵色頓時一變,朝著琉月就大吼道。
那就是藥王曾經在天辰展現出的毒素。
一滴就能毀滅十裏,寸草不生。
而現在卻是猶如河流的一深潭,天……
籬落的話音落下,所有群臣大驚,就連歐陽於飛麵色也變了。
而另一個山麵的軒轅澈則飛身而起,朝著琉月的方向就衝來。
“我說過神不會寬恕不知悔改的人,你要救她,那就去地獄救吧。”冰冷的聲音響起。
那吊著納蘭水的尖刺一縮,納蘭水頓時失去屏障,飛落而下。
琉月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腳下一蕩,就朝納蘭水落下的身形擋去。竭力的伸長了手。
然天蠶絲終有長度的終端。
琉月一身蕩過去,指尖堪堪夠住落下的納蘭水的衣角,身形已經再也上前不了。
已經到了天蠶絲的終端。
眼睜睜看著隻差幾厘米,納蘭水就要與肆身而過,掉落下去。
琉月瞬間血紅了眼,鐵牙咬的直響。
而納蘭水卻吃力的揚起臉,眼眸中充滿了微笑和愛意的道:
“好好……活下去……我的女……兒……”
話音落下,人已經擦身而過,朝著那黑洞落了下去。
“娘……”淩厲的山風間,琉月再也忍受不住,一絲嘶吼。
手中天蠶絲一收,反身就要朝落下的納蘭水身形追過去。
山頭上一見如此的歐陽於飛和狂奔過來的軒轅澈,瞬間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這追下去……
然,就在琉月反身準備追上去的瞬間。
山頂一道身影突然疾飛而來,勢如閃電,與琉月插身而過,一把抓住落下的納蘭水。
手掌在山崖上一擊,借力飛旋而上。
那白金色的長袍在陽光下,耀花了所有人的眼。
那身影,是那麽的熟悉。
四海齊聚
四海齊聚1-10
秋風犀利,黑和白的映襯,明顯之極。
反身就要朝納蘭水追去的琉月,雙眸瞬間一凜。
那身影,那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的身影,那麽熟悉。
就算隻是擦身而過,就算隻是一眼之間。
她也還是能認的出來。
是他……
居然是他……
琉月有一瞬的愣怔。
不過馬上反應過來,手中天蠶絲飛速的拔出朝上釘去,身形猶如猿猴飛速的就朝山頂上爬了上去。
白色劃空,致眾人齊齊一愣。
眾人已然接受納蘭水無力回天的當口。
居然一陌生人橫插一腳,瞬間形勢大變,這……
歐陽於飛和狂衝而來的軒轅澈見此同時雙眼一眯。
軒轅澈一步停了下來,看著那山頂上一劃而過的白金色長袍,眉間微挑。
同時緊跟著他衝上的雲召,詫異的低呼了一句:“是他。”
風輕爽利,現場有一瞬間的寂靜。
登臨而上,琉月飛快的爬過黑色的絕壁,登上山頂。
山頂清雅,山風吹過,帶著遠處的花香。
就在這花香中,琉月對上眼前矗立的那身穿白金色長袍的男子。
黑發隨風飛舞,黝黑中帶著點海洋的深藍雙眸,清冷依舊,榮華無傷,那一身欺霜賽雪的氣質更勝以往。
獨孤夜,除了那萬年寒冰中練就的獨孤夜。
還有誰能把這清冷揮發的如此淋漓盡致。
琉月沒想過獨孤夜會出現在這裏。
但是,眼前的人卻絲毫不假。
就算心底已經認定了是真人,琉月第一時間還是有點愣怔的沒有開口。
獨孤夜看著琉月,也同樣的沒有說話。
隻是默默的看著。
“月兒……”
就在這沉靜中,被獨孤夜從死亡邊緣拉起的納蘭水,強撐著朝琉月露出了燦爛之極的笑容,輕輕的呼喊道。
琉月聽聲收回看向獨孤夜的目光。
快步走上前,伸手從獨孤夜手中攙扶過納蘭水。
任由納蘭水一點力氣也沒有的靠著她:“娘,沒事了。”
一邊輕輕的為滿臉血汙的納蘭水,擦拭去那臉上的血跡。
動作是她從來沒有的溫柔。
“月兒。”納蘭水感受到琉月的溫柔。
那剛才麵臨如此絕境,卻朝著琉月笑的燦爛的雙眼.
此時卻瞬間薄霧層層而起,劃為晶瑩的淚珠流淌而下。
“娘沒用,娘幫不了月兒,差點,差點就連累……月兒了……”
剛才那一瞬間,琉月朝著爍乎就要撲下的動作。
她看到清清楚常
那種根本沒有考慮。
那聲淒厲的喊聲。
幾乎響徹在她的心底,震撼住她的靈魂。
她的女兒,她的女兒如此的愛著她,如此的護著她。
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消失,距離的遠近而生疏她,而離別她。
這樣的感情,讓她如何不老淚盈框。
如何不揪心以憾。
靠在琉月懷裏,納蘭水幾乎全身都在顫抖。
琉月聽言緊了緊攙扶著納蘭水的手臂,輕聲道:“一切都過去了,以後在也沒有人會害你,再也沒有人能夠害你。
你也不用在為我去擔當任何的責罰。
一切,都過去了。”
琉月除了麵對軒轅澈會出現劇烈的情緒波動。
其他時候都比較沉穩。
但是那低沉的聲音中隱藏的情緒,卻不比任何時候淺薄,甚至還要濃厚。
聽著自己女兒沉穩的聲音,納蘭水從來沒有的開心和高興過。
終於能跟琉月生活在一起,好好的照顧她了。
這一開心下,這麽多日繃緊現下陡然鬆開的神經再也支持不住,人緩緩的昏了過去。
琉月攙扶著沒說兩句話就昏過去的納蘭水。
知道沒有大問題,也就不著急。
隻是移動眼神,看向了身邊站立的獨孤夜。
“好久不見。”
沒有說謝謝,因為對於獨孤夜來說,謝是多餘。
而對她來說,大恩不言謝,謝字太淺薄。
獨孤夜聽言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半響方緩緩的點了點頭,淡淡的回道:“好久不見。”
縱平日裏有千言萬語。
真相見時候,萬千言語最後不過也化作一句好久不見。
不是不想說什麽。
隻是真整時,已經不知道說什麽。
也許有太多的自尊作祟。
也許有太多的深情已經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也許,是那一句,錯過,終究已經錯過……
琉月見此嗯了一聲,一邊攙扶住納蘭水,一邊道:“怎麽跑這來了?”
“熱鬧。”獨孤夜沉吟片刻淡淡的回了一句。
琉月聽言微勾了勾嘴角,確實,這天下,此刻,恐怕就這裏最熱鬧,都跑來這地方也沒什麽大不了。
不過獨孤夜是不是為了熱鬧而來。
這一點她心裏清楚,獨孤夜就是一個不愛熱鬧的人。
他恐怕擔心的還是她吧,唉。
不過,既然他這麽說,她就這麽聽吧。
有些人,注定無法給與同等的感情對待。
那麽就一直殘忍到底好了。
獨孤夜話音落下後,琉月微側頭看向獨孤夜身後。
隻見一道淡黃的身影快步行來,居然是蕭太後,連輕。
一見連輕跟在獨孤夜身後。
琉月就知道了。
摩羯是杜一帶上來了,而這獨孤夜恐怕是跟連輕一起來的。
當下不在跟獨孤夜寒暄,這個時候不是可以寒暄的時候,而獨孤夜也不需要她客氣。
轉眼看著蕭太後微微一挑眉,杜一是外聯人物,無關緊要。
而連輕卻是駐守在冥島外海的人。
這個時候跑這裏來,千萬不要告訴她外海出了問題。
快步行來的連輕,看著琉月看過來的眼神。
蒙著白紗的臉看不出來表情。
隻聽道:“外海我們沒問題,他們有問題。”
說罷快快步走上來,邊低聲朝琉月道
“三大海將鎮守的附島,前些日子就開始起了混亂。
雖然三大海將把消息和動蕩椅的很好。
不過也被我們看了出來。
負責鎮守三島的冥島主島海兵,在脫離戰線朝主島蜂擁而來。”
聽著連輕說到這,琉月點了點頭。
這應該是三島也收到了主島暴亂,禁地絕密的消息。
在這樣震撼一切的消息中,身為主島上的兵馬,肯定會迫不及待的跑回來,這說得過去。
連輕見琉月點頭,眼中光芒一閃接著道:“我們不清楚主島上發生了什麽事情。
讓他們寧願放棄虎視眈眈的我們。
開始往主島上撤退。
但是秋痕,彥虎和我都認為這是一個好機會。
既然他們退了,亂了,慌了。
那麽,我們……”
連輕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笑意,舉手朝下一揮,做了個殺的手勢。
“現在,三大附島全部在我們手上。
我們的兵馬已經圍了冥島主島。
可笑的是,這上麵的人居然還都不知道。”
連輕笑了,很嗜血的笑了。
勝利已經百分之九十的握在了他們的手上。
因此,伺幹脆踏上了主島之上。
這裏也是迫害了她一身的地方,要想手刃仇人,要想報仇雪恨,借別人的手,終究沒有直接親自動手來的快意。
琉月聽連輕如此樣說,放下心來。
秋痕和彥虎等戰將是軒轅澈教導出來的。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有機會就動手,拿下才是真正的王道。
現在不管冥島投不投降,都已經無力回天。
當下扶著納蘭水轉過身,站在高高的崖頂上,冷冷的對上聖祭師。
三人當絕頂而立,氣勢不弱半分。
秋風飛揚。
站在白玉橋梁這邊的冥島文武百官等人。
在見到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後,臉色突然齊齊一變,把視線集中在了隨後出現的連輕身上。
白紗蒙麵是連輕的標誌。
這已經早就從連輕攻打冥島的時候,傳入了主島當權人的耳裏。
而他們的背叛者連輕,北牧的蕭太後。
被留下駐紮在外海,這也是個眾人皆知的消息。
而現在,連輕居然出現在這個地方,那這意思,那這意思……
戴著麵紗,連輕冰冷的雙眼,掃視過對麵所有冥島官員,以致冥島王尊和聖祭師。
比那北極寒冰還要冷的聲音,充滿了嘲諷的鋪陳在這方天地間。
“真是熱鬧,大名鼎鼎的冥島不是一致對外?不是鐵血冷酷,級別森嚴,規矩眾多。
誰敢不遵規矩和尊卑,就要人雞犬不留,死無全屍的彪悍?
今日,本宮怎麽看著這一幕如此的諷刺。”
清脆而帶著仇恨的聲音,在陰冷的秋風中,更填無上的冰寒。
“三大世家帶頭暴亂,聖殿藏汙納垢,冥島王尊不顧規矩對上神的使者聖祭祀。
滿朝文武百官袖手旁觀。
嗬嗬,原來這就是神聖的天下無敵的冥島。
這就是級別森嚴,規矩羅列,那怕嫁了別人拋去一身尊嚴告罪,隻求允許兩廂廝守。
卻還是被重規矩的冥島殺其夫,毀其容。
隻為她壞了冥島的規矩的冥島。
哈,那麽現在你們有誰能告訴本宮。
若按冥島的規矩,這裏的人還有誰能夠活?
還有誰不誅他三族,以懲不尊冥島之罪?告訴本宮。”
最後四字的一聲挑高的厲喝,幾乎猶如一道響雷,驚破此地的蒼穹。
冥島文武百官聽言麵麵相覷,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是連輕當年受到的懲罰。
他們從來沒有人覺得錯了,那就是該這樣。D
但是現在,沒有人開得了口去反駁。
冥島從上至下都錯了,他們信奉的一切都在崩潰之中。
他們已經不知道什麽是對,什麽是錯了。
聽著連輕如此的厲喝,冥島王尊眼中光芒閃動
想說什麽。可到最後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隻徒增一句無聲的歎息而已。
站在崖頂的連輕冰冷的目光從冥島重臣等人的臉上掃過,看著那五彩斑斕的神色。
冷冷笑道:“這個世界沒有公平。
我當年是活該,而現在你們則是一副受害者的姿態。
真正讓人覺得可笑。
不過,這沒關係。
我當年死不死,不由我說了算。
現在,你們死不死,不由你們說了算。
忘了告訴大家,本宮和天辰的兵馬,已經攻破三大附島。
而現在,正屯兵於這主島之外。
這人心惶惶,暴亂的冥島,已經不堪一擊。
你們的生死,終要輪到本宮說了算。”
冰冷之極的狂言驚的冥島文武百官臉色瞬間慘白。
他們這幾日被歐陽於飛反叛闖關,禁地秘密現身,臣民暴亂,吸引了全部的關注力。
而忽略了外圍虎視眈眈的幾十萬天辰兵馬。
沒想到,現在……現在……
什麽叫做內憂外患。
這個時候,冥島所有的文武百官算做都知道了。
一個個頓時焦躁的猶如油鍋裏的螞蟻,開始穩不住了。
站在山崖底的軒轅澈和雲召聽言,對視一眼,開始慢條斯理的往山崖上走,這連輕秋痕等人做的還真漂亮。
而站在連輕身邊的琉月也沒有阻止連輕的意思。
她對冥島的恨,總要發泄。
秋風起,越來越陰寒刺骨。
眉頭微皺,冥島王尊抬頭對上冷怒的連輕,沉聲喝道:“連輕,你有什麽怨恨,衝著本尊來。
當年是本尊下的令,與冥島萬千無辜百姓無關。”
連輕聽言一聲冷笑就破空而出,笑的萬分妖嬈。
聽上去卻冷血之極。
一狂笑消弭,連輕抬眼對上冥島王尊,眼中是無盡的諷刺和怨恨。
“無關,怎麽回無關。
本宮一直信奉的可是王尊以血教導的本宮,斬草除根。”
“你……”此話一落別說冥島王尊臉色大變,就是冥島文武百官,那慘白的臉色也越發的蒼白。
連輕這意思,是要滅了冥島?
殺了冥島上所有的人?
這麽狠……這……
看著冥島王尊氣的幾乎控製不住自己,一旁的歐陽於飛連忙壓低了聲音道:“不會的。”
殺光所有冥島的人,這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
冤有頭,債有主,這個蕭太後雖然對冥島恨之入骨。
但是還沒到要一個不留的境界。
聽著歐陽於飛的話,冥島王尊的心還沒放下。
就聽連輕突然又是一聲輕笑,緩緩的拍了一下手。
“以為我做不到是吧?
那在告訴大家一件事情。
本宮在前來的途中,看見冥島十室九空。
無數的人正朝著這個方向衝來。
揚言要聖殿和王尊給他們一個說法,否則……
嗬嗬,看來你們也不需揖宮動手。
冥島自己人殺自己人,這冥島就要毀於一旦。
沒什麽有這樣的結果,會讓本宮更加的滿意。”
說罷,連輕笑著朝冥島眾高官揮了揮手,反手指著碧晶宮的方向輕笑道:“看,已經來了。”
此話一落,不僅文武百官臉色在變。
就是自從連輕出現,就一直作壁上觀看熱鬧的聖祭祀,臉上也開始不好看了起來。
怎麽這麽快?
按速度急速,今日他們不可能衝到這裏來的,該死的。
當下,所有人都順著連輕的手指,看了過去。
密密麻麻,重重疊擔
那一方天地好像被無數的螞蟻所占據。
一眼望過去,看不見頭,摸不到邊。
隻能看見那些螞蟻在飛速的朝著這方衝過來。
個頭越來越大,速度越來越快,人越來越多。
那嘈雜的各種聲音混合在一起。
就如那海上暴風巨浪來襲的時候一樣。
轟鳴到了極致,讓人反而什麽都袒清常
隻是聲浪已經到達了驚人的盡頭。
鋪天蓋地,無窮盡也。
一眼望見這樣的陣勢。
此一方的所有人全部變色。
這樣宛若長龍的隊伍,這樣猶如水銀泄地呼嘯而來。
怕是所有冥島的民眾都來了。
那通天的憤怒,那炙熱的怒火。
就算隔的這麽遠,也讓人感受的清清楚常
本來冰冷的秋風,此時也被烘托成了猶如夏季的炙熱。
同時,或許也變成了東風的嚴寒。
站在山崖底的軒轅澈和雲召,看不見人,隻帖嗡嗡的聲音由遠及近而來,驚天動地。
不由對視一眼後,齊齊邁步就朝琉月的方向而去。
他們原諒了冥島王尊。
但是並不表示,他們就要與冥島王尊一起共患難。
這樣的聲勢下,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人流來的很快。
走過那高高的碧晶宮台階。
穿過平日裏根本就不允許民眾踏步的碧晶宮。
瘋狂的冥島民眾們,咆哮著朝著聖殿的方向衝了過來。
聖殿後就是萬仞神山,沒有退路。
所有,前一刻還在這裏為納蘭王族,為滅族,為仇恨,對持在一起的所有王權階級的人。
此時,就這麽被憤怒的冥島民眾所包圍。
包圍在了這絕路之上。
“要說法,聖殿給我們說法……”
“萬惡的聖殿,我們奉你為神明,你們居然殺了我們的孩子……”
“殺了他們,他們毀了我們的下一代……”
“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
“……”
無數憤怒的,焦急的,悲傷的怒吼響徹在天空。
無數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舉著長劍的,握著斧頭的,拿著菜刀的,提著鋤頭的……
蜂擁著衝上來。
那種悲憤,那種震驚。
讓他們可以豁出命去,隻為自己的孩子們討一個公道,討一個公道。
聲響震天。
那已經趕過來的銀家護衛,鑄成的護衛隊伍。
攔截在白玉橋梁的前端,把身後的冥島王尊等人護衛起來。
竭盡全力抵擋著蜂擁衝來的冥島民眾。
但是,在那鋪天蓋地的強大勢力下。
沒有人能夠製止的住,隻能不斷的後退,後退。
冥島王尊站在白玉橋梁的最前端。
見此眉色緊皺,看了眼引著暴民衝上前來的連家,歐陽世家,銀家,三大家族的人。
大吼道:“安靜下來,都給我安靜下來,本尊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那洪亮的大吼聲,破空而出,就如夏季的驚雷,震響四方。
生生壓過了衝在最前麵的暴民們的狂躁聲。
而此時,那些文武百官沒有發現已經受傷的冥島王尊,為什麽還如此中氣十足。
隻一個個圍繞在冥島王尊的麵前,不敢言語一聲。
暴民為首的連家族長連飛,歐陽世家的族長,歐陽於飛的父親。
聽言對視了一眼,齊齊舉起了手。
立刻,跟在他們身後的兩族人都開始齊聲鎮壓起來。
暴亂,會讓他們得不到結果。
一擁而上,不是解決事情的手段。
他們需要知道為什麽,為什麽。
就在兩族族長開始示意身後的民眾不要開口的時候,碧晶宮的鍾聲也敲了起來。
銀家的魅夜敲響了王鍾。
那清亮的鍾聲傳達了出去。
那是示意憤怒的民眾,停下腳步,止住聲息,王尊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意思。
富有含義的鍾聲和歐元世家,連家的安撫聲也一個接一個的傳達了下來。
狂怒的民眾,開始停下腳步,開始靜下聲來。
簇擁在冥島王權的最高集中地,虎視眈眈的等著交代。
現場開始安靜了下來。
冥島文武百官不由暗自摸了一把額頭的汗。
與銀家護衛對峙著,連家族長和歐陽世家的族長,滿目憤怒的躍過冥島王尊等人。
把目光集中到了他們身後的聖殿處的聖祭祀身上。
“王尊請讓開,我們有事要跟聖祭祀詢問。”
臉色鐵青的連飛,話雖然說的客氣,可那語氣幾乎如刀。
冥島王尊聽言,看了眼連飛和歐陽於飛的父親,微微搖搖頭歎息一聲道:“連飛,先把人疏散到碧晶宮外去。
你放心,今日本尊肯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歐陽於飛的父親聽言,麵色一沉道:“王尊,這件事情跟你無關。
王尊的勢力有沒有動手,我們清楚的很。
這麽多年全是聖殿出的手。
王尊,你這個時候不用在給聖祭祀說好話。
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今日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對,碎屍萬段……”
“豬狗不如……”
“……”
歐陽族長一話落下,他身後近處的民眾,立刻就是一陣應和。
那憤怒的眼光如果能殺人,那一身神聖的聖祭祀,估計已經百孔千瘡。
冥島王尊聽言還沒說話,那銀家族長突然接過話道:“連飛,歐陽,先退去這麽多人。
你們可以選出代表來質問。
這樣的場麵和情況,很容易失控的,你們應該清常
王尊既然說了會給大家一個交代,自然就會給,你們還不信任王尊?”
此話一落,連飛冷著臉搖頭道:“不,這件事冥島所有人都有資格聽,若是得不到我們要的答案,我們絕不走。
王尊,我們不能容忍你包庇聖祭師。”
此話一落,緊跟在他身後的群人沒有出聲應和。
但是那眼神清清楚楚的說明了,絕不離開。
冥島王尊見此無奈的歎息一聲:“連飛,你們……”
“哈哈,包庇本祭祀,笑話,王尊不想讓所有人聽,恐怕想的不是包庇本祭祀。”
冥島王尊一話才出口,那聖祭祀突然狂笑出聲,整個人的神態都有點瘋狂起來。
狂笑著道:“你們想知道為什麽,好,他不給你們說,本祭祀告訴你們,讓你們心死個明白。”
事實真相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射向聖祭師。
包括已經站在一起的琉月和軒轅澈,獨孤夜等人。
秋風獵獵的飛舞,場麵瞬息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在聖祭師這一句話下,屏氣凝神,滿臉憤怒卻又分外急迫的等著聖祭師接下來的話。
而就在這個時候。
“聖羽,閉嘴。”
一聽聖祭祀突然插話進來,冥島王尊臉色一變,陡然轉頭朝著笑的猖狂的聖祭師就是一聲大喝。
一身白袍的聖祭祀見此。
眉梢眼角都開始湧出瘋狂的冷笑。
那是一種絕對的瘋狂。
那是一種形如看螻蟻似的鄙夷。
那是一種從骨子裏開始散發出來的冷血。
屏除了那神聖的外表,展露出黑血的本色。
瘋狂冷笑的聖祭師,在冥島王尊的冷喝後,完全扯去了那高潔的偽裝,展開了他身後無形的黑色羽翼。
那是墜落的魔鬼,而不是神聖的天使。
看著聖祭師氣息的絕對卒。
就算早就知道聖祭師不是好人的冥島所有人。
此時也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沒有人能夠在如聖祭祀一般,貼切的詮釋惡魔的含義。
“哈弓…”
充滿嘲諷得意混雜在一起的狂笑響徹在這一方天地。
聖祭師看著滿臉壓抑的怒火和焦急,甚至那焦急下還隱藏著絲絲懇求的冥島王尊。
抬步緩緩的從聖殿台階上走下來。
朝著眾人逼近。
那邪惡的臉孔下嘿嘿冷笑道:“嗬嗬,本祭祀不怕你們,做了就做了,不過看來王尊怕本祭祀說呢。”
“王尊。”聖祭師此話一落。
連飛和歐陽族長,同時轉眼看著背對著他們,看著聖祭師的王尊,沉聲喊道。
冥島王尊聽言深深的皺了皺眉。
那直麵聖祭祀的臉孔上一閃而過苦澀和深深的痛苦。
以及憤怒,絕對的憤怒。
就這一閃而過的苦澀和痛苦,讓聖祭祀收在眼裏。
越發笑的暢快和嘲諷起來。
沒有理會聖祭師的冷笑,冥島王尊快速轉過身來。
一臉沉重和無奈的看著以連飛和歐陽族長為首的冥島眾人。
有點沉痛的再度道:“不要去相信聖祭師的話。
本尊說過,這件事情本尊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先退下去,退下去。”
“哈弓…”聽著冥島王尊的話,聖祭祀的大笑聲層飄而起,比那秋風還淫寒和尖銳。
“不,今日我們一定要聽他親口說。”
連飛一搖頭,死死的瞪著充滿了黑暗氣息的聖祭祀。
他從沒違背過冥島王尊。
但是這一次,他一定要知道答案,一定要。
“王尊,抱歉。”
而歐陽族長同樣以幹淨利落的話,拒絕了冥島王尊。
“哈哈,王尊,看來你養的狗也不聽你的了。
既然他們自己要死個明白,本祭祀又何必在憐惜。”
聖祭師一步站定在白玉橋梁的另一頭,看著冥島眾人的眼中,充滿了冷酷和瘋狂。
“你給我閉嘴。”
冥島王尊一聲怒喝,聲如驚雷的打斷聖祭祀要繼續的話。
同時轉身朝著連飛等人道:“回去,都回去,算本尊求你們,先回去,先回去。”
此話一落,所有憤怒和焦急的冥島眾人齊齊愣了。
冥島王尊,他們的王,他們至高無上的王。
曾幾何時如此放低身段。
曾幾何時如此求過他人。
而現在,他求他們回去,他求他們先離開這裏。
這裏麵……
以連飛為首的冥島眾人,看著冥島王尊那滿臉的苦澀和焦急,沉痛。
第一時間有點發愣。
而此時,站在另一邊山崖上的琉月等人。
卻齊齊挑了挑眉,對視了一眼。
冥島王尊此時此地如此維護聖祭師。
看來這其中的貓膩,恐怕非等閑。
他們知道冥島王尊並不幹淨。
不過先前的想法,頂多認為聖殿是主,而冥島王尊隻是沒有阻攔而已。
不過,現在如此情況看來。
也許,他們的猜測還是有著偏差。
琉月,軒轅澈,雲召,摩羯,沒有開口。
最後才來的獨孤夜和連輕也沒言語。
幾個人站在山崖上靜靜的看著。
秋風飛過,明明金陽耀眼,卻冰寒而無一絲溫度。
冥島眾人震驚過後,那本來看向冥島王尊依舊尊敬的目光,此時開始緩緩的變質。
冥島王尊如此維護聖祭祀。
看來,這嬰孩隕落之事,王尊可能也脫不了身。
冥島眾人的心開始沉了。
他們敬仰的聖祭祀是個魔鬼。
而現在他們崇拜的王尊,也許……
那充滿了猜疑,憤怒,失望,悲痛,重重情緒閃現在冥島眾人的臉上,直直射向冥島王尊。
冥島王尊見此,苦在心裏,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為首的連飛和歐陽族長對視了一眼。
各自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質疑和心驚,以及破釜沉舟。
緩緩轉過頭,連飛看著冥島王尊,極緩慢的道:“不,我們不會回去,今日定要個水落石出。
不管前麵阻攔的是任何人。”
聲音很緩,但是卻剛勁的沒有一絲轉圜的餘地。
擺明了,今日決不罷休。
若是冥島王尊在阻攔他們,那麽也就別怪他們不忠。
聽著連飛此話,不等冥島王尊做出反應。
白玉橋梁另一邊的聖祭祀已經狂笑出聲。
“王尊,他們不領你的情,你想做個好人,隻可惜到頭什麽都不是。
好,那麽想知道,本祭祀就……”
“聖羽,你想害我冥島永無翻身之日?你就這麽想毀了這裏的一切?”
尖利的大吼聲,破壞了聖祭祀到口的原因。
冥島王尊此時的眼已經血紅。
“歐陽,連飛,不要在追問,不要在追問了,那結果。
不是你們,或者不是我們整個冥島所有人。
能夠承受的。”
冥島王尊的厲喝聲方才落下。
那一直站在冥島王尊身邊,卻保持沉默的銀家族長,看著歐陽族長和連飛突然開了口。
那聲音,充斥和無邊的痛和傷。
剛要反駁的連飛,聽言不由眉頭緊緊的皺起。
太過哀傷,太過沉痛。
銀家族長知道內情,肯定知道。
但是,到底是什麽樣的內情,居然讓本也跟著逼宮的銀家族長,在這最後的關頭,軟了口?
到底,冥島出了什麽事。
讓他們的表情,沉痛如斯?
連飛握著利劍的手,開始有點打顫。
站在冥島王尊另一邊,在這樣的場合下,根本沒有立場開口的歐陽於飛。
此時也深深的歎息一聲。
轉頭對上他父親的雙眼。
緩緩搖頭道:“父親,不要在問了,以後我會跟你說這原由。
但是,現在,不要在逼問了。
那結果,真的會毀了整個冥島,毀了整個這幾世人。”
說罷,歐陽於飛再度搖了搖頭。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這是他最初的想法,初生牛犢不怕虎,很衝動,也很敢做。
但是,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要摧毀所有的人。
他隻想讓他們明白,想改善這裏,想重塑一個冥島。
想給已經腐朽到骨頭裏的冥島,換來新生。
而不是毀滅,不是這最嚴重的毀滅。
這般的所有人都在這節骨眼上聚集在一起。
打亂了他的計劃。
若是真被知道這事實後的真相。
他們會崩潰,會瘋了的。
歐陽族長看著深深長歎的歐陽於飛。
那雙眼中有著明了一切。
有著因為明了這一切,所以才會顛覆這一切的隱忍和不惜背叛的決絕。
歐陽族長緩緩的五指握成了拳頭。
他明白了,明白了。
歐陽於飛早就知道內情。
所以,他選擇了背叛,他選擇了來推翻冥島。
選擇把真相暴露在了所有冥島人的麵前。
他知道的,他從始至終都是知道的。
而這樣的真相讓他選擇了背叛和推翻,
以不惜成為冥島的叛徒,背負所有人的憎恨,來為他們揭露事實。
單絲,卻也在這節骨眼上的時候,讓他們不要在追問。
因為那結果他們承受不了。
這……這到底是因為什麽?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
歐陽族長的身體開始顫抖。
那內心的不安越來越大,或許這逼問出來的答案,真的……
對視一眼,歐陽族長和連飛,有了一瞬間的猶豫。
他們身為一家大族長,有見識有分寸,並不是太過魯莽的人。
這一次如此的激憤,主要是被這禁地的秘密,激怒的太甚,震撼的太大,以致怒氣衝天,幾乎瘋狂。
但是,他們還是有著理智。
特別是在此時這等的情況下。
見王尊,銀家族長和歐陽於飛,居然都那樣說。
不由,有那麽一點猶豫了。
抬眼,看著麵色沉痛,但是那眼中卻是為了冥島。
想維護冥島的決絕的冥島王尊。
在看看白玉橋梁對麵,那滿麵嘲諷,眼露瘋狂的聖祭師。
連飛和歐陽清楚的看見了,聖祭祀眼底的笑,那種對於將要毀滅的笑,將要帶著所有人下地獄的笑。
他想毀滅冥島的一切。
他想破壞這一切。
那是一種竭斯底裏的瘋狂。
兩人看清楚這一點後,不與一同的打了一個寒戰。
也許,是他們太過魯莽了。
這麽幾乎全島的人都集中過來。
若是逼出一個他們意料不到的答案。
那就不是他們逼宮,而是自討毀滅。
一旦意識到這一點,連飛和歐陽族長再度對視了一眼。
既然歐陽於飛和銀家族長等都知道,那麽私下告訴他們也好。
對則在思考滅了聖祭祀。
不對的話,那也先有了一個緩衝。
連飛沉吟了一瞬間後,咳嗽一聲後看著冥島王尊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退到碧晶宮下……”
“不,不退,絕對不退。”
“不退,死也不退。”
然而就在連飛話才言半句,還沒說完的當口,他身後靜立等待的冥島眾人立刻就叫了起來。
個個激憤難擋。
“不退,今日就在這裏把話說個清楚,為什麽,我們要知道為什麽?“
“對,說什麽先退,我們退下了你們就可以肆意商量對我們的應付,我們不要應付,我們要真相。“
“是,要真相。“
“真相,蒙蔽了我們這麽久,我們的孩子,我們的下一代全部死在你們的手上。
我們不需要在篡改的謊言。
我們要絕對的真相。”
“要珍惜,不退,不退……“
“……”
轟然大波,此起彼伏的響起,愈演愈烈。
連飛,歐陽族長有理智,還知道一點厲害。
但是普通的冥島民眾如何知道厲害,如何分析出形勢。
他們隻知道他們要真相,今日他們已經衝到了這裏。
那麽不給他們一個罪魁禍首,不給他們一個交代,就絕對不走,就要毀了這裏的一切。
沒人去計較冥島的未來。
他們有的不過是自己的悲喜和傷痛而已。
群龍的頭,一旦壓不住群龍,那後果是相當嚴重的。
民眾們開始暴亂,開始朝著冥島王尊等人畢竟。
開始憤怒的朝著王尊等人叫吼。
聲勢驚天。
護衛著冥島王尊的銀家鐵衛,幾乎已經退到了白玉橋梁的頭上。
冥島王尊甚至已經被逼到白玉橋梁之上。
此時,退,已經不可能,已經不可能。
連飛和歐陽再也壓不下暴露的人群,氣氛開始瘋狂,局麵開始混亂。
這下,不僅連飛和歐陽麵色開始難看。
冥島王尊,左右護法,銀家族長,百官,等等人,
臉色都已經開始灰白,鐵青了。
“哈哈,想知道,好,本祭祀就讓你們得償所願,好好給本祭祀豎起你們的耳朵聽清常”
就在這沒有辦法抵禦的暴亂開始中。
站在另一頭橋梁上的聖祭師,突然狂笑出聲。
黑發隨著那秋風在山澗淩厲的飛舞,整個人給人一種血腥的瘋狂,那種死也要拖著所有人下地獄的瘋狂。
開始暴亂的民眾,聽到這響徹天地的狂笑聲,立刻平靜下來,赤紅著眼看著狂笑的聖祭祀。
“聖羽……”
冥島王尊全身都在顫抖,那叫聲幾乎頻臨崩潰。
淒厲之極。
同一刻,銀家族長和歐陽於飛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事情,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金陽當空,卻冷的刺骨。
而這一次,聖祭師根本沒有理會冥島王尊的曆吼。
冰冷而泛著血腥的雙眼,掃過麵前夾雜著各種憤怒神色的冥島眾人。
聖祭師的嘴角高高的勾勒起。
那滿含幸災樂禍神色的表情下,聖祭師冷笑著開口:“想知道為什麽?想知道為什麽本祭祀要處死你們的孩子?
想知道本祭祀為什麽會如此不留情。
那是因為,你們犯了罪。
你們得罪了天神。
天神降下了懲罰,在報應你們,報應你們。”
冰冷入骨的聲音,引起一陣騷亂,冥島民眾們握緊了拳頭,擺明了不相信聖祭師的話。
聖祭師見此也不惱,隻冷笑著接著道:“本祭祀為什麽要殺了那些嬰孩。
那就是因為天神降下懲罰,讓他們都是殘缺的。
都是壞掉的,都是扭曲的。”
此話一出,頓時掀起轟然大波。
“你胡說,根本不是那樣……”
“胡說,胡說……”
“定是你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你的錯,不是孩子們,不是……”
“……”
耳裏聽著民眾憤怒的不相信聲,聖祭師冰冷之極的一笑,
揚起手,啪啪的拍了幾聲。
就見那掌聲下,聖殿的大門打開。
幾個剩下的聖殿護衛,推著一輛蒙著黑布的囚車一般的東西走了出來。
視線被這囚車吸引過去冥島眾人。
停止了叫喊,定定的盯著那囚車。
沒有轉頭,聖祭師手一揮,那囚車上的黑布唰的一聲被扯了下來,露出下麵的情景。
一眼掃到那囚車中的情況。
所有靠前的冥島民眾頓時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有的甚至驚恐的朝後退了兩步。
隻見那黑布下的囚車中。
幾個蠕動的,看上去像是孩子的東西在爬動著。
但是,他們卻沒有一個是健全的。
缺胳膊,斷腿,已經是好的。
其他的,有的四肢皆無在囚車中蠕動著。
有的臉完全是扭曲的,鼻子沒有,隻剩下一個大洞,嘴巴完全的塌了。
有的大大的腦袋猶如簸箕,但是那身體卻隻有嬰孩般大小。
看上去有些年齡了,卻口水,鼻涕,沾滿了一身。
癡癡呆呆的傻笑著。
那桀桀的聲音,任憑此時這麽多人站在這高處,也不由讓人感道背脊生寒,毛骨悚然。
人,怎麽可能長成這樣?
聖祭祀看著呆滯的眾人,眼中閃過一絲瘋狂。
手一揮,那推著囚車出來的第一個護衛,翻開一本厚厚的計冊。
冰冷的聲音響徹在這一方天地間。
“何家長孫,與丙辰年冬收入聖殿撫養……”
邊讀,身邊的護衛邊從囚車中提出來一個全身長滿白斑,四肢皆無的人。
“不,不可能。”
此孩子一提出來,那衝在最前麵之一的一個老年人陡然一聲驚呼,臉孔上揚滿了憤怒。
“這孩子絕對不是我的長孫,我的孩子聖殿說了,資質好,被聖殿收納成護衛培育。
絕對不可能是他。
你們不要想弄這麽一個孩子出來糊弄我。”
聖祭師聽著此言,眼中閃過絕對的冷笑
雙手抱胸,好似高傲的不屑接他的話。
而那翻閱著本子的護衛。
則一把抓住那孩子的脖子,把他的臉對向眾人。
“眉心有朱砂印記,確認。”
冷冷的聲音伴隨著那臉頰的揚起。
認識何家人的幾人,立時臉色大變。
這孩子雖然四肢皆無,但是那臉孔卻還幹淨,這活脫脫就跟何家那媳婦,一模一樣,一個磨子印出來的。
沒有什麽比這更具有說服力。
那何家老年人,麵孔抽筋,臉上的神色幾乎已經無法用筆墨來形容。
而他身後的兒子和媳婦,則同時一聲驚叫,齊齊接受不了的昏了過去。
周圍的冥島眾人立刻死寂了下來。
那樣的四肢皆無的情況。
不是以毒藥養成這副德行。
也不是什麽壓迫手法能夠把孩子折磨成這樣。
那是先天,是先天的因素。
這一點,所有人還看的出來。
“李偉家的女兒,甲午年收於聖殿。”
一個眼斜口歪,明明甲午年離今年已經十年,卻任然隻能在地上爬動。
笑起來口水鼻涕一起流。
典型是腦子有問題的孩子。
“風城家的兒子,未幾年收於聖殿……”
“三餘家的兒子,丙辰年收於聖殿……”
“何風家的女兒……”
冰冷而沒有一絲感情波動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
伴隨著一個一個被推出來的奇形怪狀的孩子。
空氣中彌漫起一股死寂。
一種濃重的幾乎讓人窒息的情緒,圍繞在冥島眾人的身上。
冥島這一方,為首的連飛和歐陽族長。
眼中的驚駭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他們身後昏倒了好些人。
那些都是在冥島上有頭有臉的家族,都是這幾個孩子的父母親人。
這……這怎麽可能?
本來以為那麽優秀的孩子,是值得家族驕傲的孩子。
現在卻是這個樣子,這真相……
而冥島王尊和歐陽於飛,銀家族長,此時卻已經不再沉痛和哀傷。
取而代之的則是深深的,深深的歎息和認命。
連飛和歐陽族長見此,全身都開始顫抖。
這真像的盒子也許他們不該去揭開,那裏麵的魔鬼會吞了他們,會吞了冥島所有的人。
看著麵如死灰的眾人,聖祭祀臉上笑分外的暢快。
緩緩冷笑著道:“這不過是幾個有代表性的,本祭祀養在殿裏,就是防著你們這一天。
本祭祀就讓你們看看,你們的孩子到底是什麽樣。
他們不是聰明乖巧,不是健美活潑。
他們就是這個樣子,就是這樣的猥褻。
他們是白癡,他們是弱智,他們長的比豬狗都不如。”
尖利之極的冷笑聲,讓這話好似來自地獄,讓人承受不住,承受不住。
“不,不是的,不會……”
“不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站立不穩,直麵這樣的衝擊的首當其衝的冥島眾人,開始不斷的搖頭,不斷的退後。
這跟他們想的不一樣,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而站在歐陽於飛身邊的靈玉和籬落,則感受到了聖祭祀的尖銳和那囚車裏的驚恐,緊緊的抓著歐陽於飛的袍子。
看著麵色灰白卻還固執的不想相信的冥島眾人。
聖祭師手一指,直指立在歐陽於飛身邊的靈玉和籬落,桀桀笑道:“看著沒有。
十幾年前的弱智,雖然心智有問題,還能長的好。
但是,那臉那身已經有痕跡,那已經磨滅不了。
而十幾年後的今天,他們已經長不大,隻能長成豬狗都不如。
哈哈,你們不是想知道為什麽。
這就是為什麽,我冥島不要一群豬狗不如的東西。
這樣的廢物,要來有什麽用?
你們說啊,要來有什麽用?”
一話說到這聖祭祀狂笑出聲:“為了你們好,所以瞞著你們,既然你們不領情,那好啊。
這就是結果,這就是你們要的結果,哈梗”
開始崩潰
秋風疊起,樹梢沙沙作響。
卻陰寒的讓人透心涼。
金光傳動,陽光籠罩萬千。
卻冰寒的讓人仿佛置身萬年寒冰之地。
伴隨著聖祭師的狂笑聲落下,整個躁動的逼近白玉橋梁的民眾,完全的靜寂了。
那是一種死寂,那是一種灰白的色澤。
那是一種被巨大的真相擊打的心力交碎的無力。
所有人一瞬間都茫然了,隻剩下呆滯,呆滯,還是呆滯。
天涯靜寂,萬人之崖頂一時間,隻剩聖祭師狂笑的聲音,隨風飄揚。
讓人,毛骨悚然。
站在山崖的另一邊。
一直幸災樂禍的看著這一幕的連輕,此時也收起了那嘲諷和仇恨的眼神,詫異的睜大了眼。
“怎麽可能?”
喃喃自語著,連輕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她對冥島當權者有仇有恨。
但是並不表示她對冥島的普通百姓有不死不休的仇恨。
這般驚天的謎底泄露出來。
這已經不是對當權者的一種禍害。
而是對冥島所有人的一種從根本上的否決。
這……這簡直太讓人難以置信。
連輕下意識的搖著頭,麵容也輕鬆不起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可能小孩都長成這個樣子?”
連輕的喃喃自語聲落下,一旁驚訝的雲召也詫異的開了口。
軒轅澈也皺著眉,搖搖頭道:“不知道,是不是跟環境有關?水裏麵有害?空氣裏麵有毒?”
從一開始那深坑中看見那麽多的嬰孩時候。
他就知道這不是一個兩個家庭的下一代。
這樣的規模的坑殺,麵對的大眾隻可能是整個冥島。
每一門,每一戶,才可能有那麽多的孩子。
先前以為是聖殿出於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殺了這些孩子。
而這個時候,這樣聽來。
這應該是冥島所有人都出現了問題。
這麽大規模的問題覆蓋。
隻有可能是居住地的吃水,空氣,食物什麽的出現了惡化。
才有可能導致島上所有人都出現問題。
軒轅澈肯定了這問題的範圍和輕重後,隻能給出上麵的疑似答案。
除了這樣的答案,他想不到會是其他任何方麵,能夠讓這一代一代越來越嚴重。
聽著軒轅澈的回答,雲召點了點頭,卻仍舊皺著眉頭。
水?空氣?這是不是太飄渺了點。
不過,從連輕身上看,軒轅澈這一點說的極有可能。
同一刻,連輕也轉過頭來,沉聲道:“我覺得也極有可能。”
“我看到不太像。”
連輕話音還沒落,摸著下顎,站在一旁的摩羯眉眼中閃動著疑惑,把話接了過去道。。
“怎說?”獨孤夜當下扭頭看向摩羯。
他不過是為了擔心冥島太強大,琉月會吃虧,所以才上來。
卻沒想到居然見到這樣的一幕。
任憑他清冷薄情,卻也不微驚了一下,這實在是……
“水和土壤食物我看應該沒有什麽問題,沒有毒,他們這樣的情況……”
摩羯遲疑了一下,像是在考慮措詞,半響方接著道:“我覺得極有可能是他們本身……出了問題。”
此話一落,雲召,獨孤夜,甚至軒轅澈都轉過頭去看著摩羯。
“為什麽這麽說?”連輕驚訝的插了一句。
“沒有問題啊,我的孩子都好好的,而我還沒有何家他們長媳大,怎麽可能是人出了問題?”
連輕相當的驚訝。
她的耶律洪活潑又可愛,機靈聰明。
那一點都跟這些殘缺的孩子不像,怎麽會是他們本身出了問題。
這個猜測太不靠譜。
這隻能說是冥島本身出了問題。
摩羯聽連輕這麽說,轉頭上上下下看了眼連輕。
也覺得連輕的話沒有錯,不由沉默了。
軒轅澈,摩羯等人在一旁糾結冥島到底出了什麽事。
站在山崖上的琉月卻一直沒有開口,隻是皺眉看著。
她到是覺得有另一種可能。
“我覺得……”
“不,不可能,是你騙我們,是你騙我們……”
琉月話才出口,下方突然從巨大的震驚中清醒過來的冥島民眾,開始抵製相信聖祭祀的話。
紛紛搖頭,不相信,他們不相信。
“對,是你在騙我們。
這幾個孩子有問題,並不代表我們的孩子有問題……”
“一定是你,是你們害了我們的孩子,一定是……”
“對,是你害的,不是……”
寒栗的秋風吹拂起聖祭師的白袍,冰冷入骨。
聖祭師聽著越來越多人盲目的不敢相信事實真相。
反而汙蔑是他的錯,那臉上的嘲諷和冷笑越發的濃烈了。
“我害的?
本祭祀沒有吃孩子的愛好,更加對這些殘缺的東西沒有興趣,誰知道他們身上有沒有天生帶毒。”
聖祭祀冷笑著,冰冷的目光掃夠敢相信事實的眾人,
“不相信本祭祀的話,那你們在問問你們的王尊。
本祭祀是惡人,你們王尊是好人。
哈哈,那就看看你們的王尊會給你們一個怎樣的答案。”
冷笑聲在天空中飛揚,聖祭師把火點燃到了冥島王尊的身上。
此話一落,那些彷徨的已經好似沒有主心骨的冥島眾人,立刻把目光集中到了冥島王尊身上。
此時他們雖然麵上拒絕相信。
但是內心已經完全的惶恐。
他們需要一個他們平日裏相信的人來給他們以確定。
他們想聽到這些不是他們自己出了問題,不是他們生下來那孩子就是這樣的。
是聖祭祀害的,是那個壞人害的。
他們迫切的需要這樣一個答案,一個能偶安撫所有人的答案。
站在白玉橋梁上,聽著聖祭師把話引到他身上,冥島王尊緩緩扭過頭,看著身後的眾人。
那殷切的眼神。
那充滿了希望的痛苦眼神。
讓他心酸,讓他心碎。
“你們……你們……沒有問……問……”
看著那一雙雙殷切的雙眼,那對他充滿信任和希望的雙眼。
冥島王尊到嘴邊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
他不想把他們已經站在懸崖邊上的臣民,親自推下萬劫不複的境地,不想,不想。
但是,這樣的事實……
“王尊,你不是一直都對當年的事情後悔嗎?
怎麽,現在還要繼續你的謊言?”
看著遲疑的冥島王尊,在聽著那斷斷續續想給與所有冥島人希望的話,聖祭師那嗤笑聲層飄而起。
充滿了諷刺,充滿了嘲笑。
但是,就是這嘲笑聲,就好似給遲疑的冥島王尊,當頭一棒。
敲醒了他,震住了他。
絕望的苦笑在冥島王尊的嘴角邊緩緩的綻放。
看上去,那麽的痛,那麽的傷,那麽的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師尊,不想說就……”站在冥島王尊一旁的歐陽於飛見此,咬著牙伸手扶住冥島王尊。
“王尊……”銀家族長也在一旁開了口。
隻是他的意思,幾乎連他自己也不明白了。
一時間,天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冥島王尊的身上。
複雜的目光緩緩的掃過麵前的所有人。
冥島王尊慢慢的推開歐陽於飛的手,緩緩的走了過來。
那腳步很緩慢,但是卻一步一步的踏在所有人的心上。
屏氣凝神,冥島王尊身後的文武百官糾緊了心。
冥島王尊前麵的冥島眾人繃緊了情。
與冥島王尊站的最近的對持人連飛和歐陽族長,緊握的拳頭中,指甲已經深深的掐入了掌心。
那血絲順著拳頭流了出來。
一滴一滴的漸露如塵埃。
他們知道,冥島王尊此時開口將要說的話。
將會讓所有冥島眾人不是上天堂,就是下地獄。
而正是他們,把這場麵逼到了這種境地。
是他們把所有人放在了油鍋之上,隻等待最後的審判。
風輕輕的刮過,卻依舊讓人窒息的無法呼吸。
目光鎖定他的臣民,冥島王尊的臉上沉痛依舊,並多了一絲豁出去的決然,聲音很沉:
“這裏有很多年過六十的老人吧,有沒有誰知道五十年前的碧影一事?”
低沉的聲音一開口,卻並不是直接的承認或者否認。
此話一落,半天歐陽家族的一個老人才反應過來。
“記得,碧影,那是冥島第一個……殘破的嬰兒。”
老人回憶著道,當年那事情鬧的很大,一個後背緊緊相連的兩個嬰孩。
這樣的孩子一出身,就如一道龍卷風,震驚了冥島所有的人。
所有人都把他們當做妖怪。
惶惶不可終日。
最後在那一任王尊手裏,被處死,才得以解決這件事情。
不知道王尊為什麽突然提這事,老人卻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寒戰。
周圍上了年紀的人,也同時嚴肅了麵容。
這事情,終其他們一生都不會忘記。
而本來不知道冥島王尊這一句是什麽意思的其他人,一聽這殘破的嬰兒,立刻就再度捏緊了心。
冥島王尊點點頭,語聲中帶著一絲蒼老:“碧影並不是冥島第一個殘破的嬰兒。
隻是他們出生的過於特殊,所以讓你們記得。”
說到這,冥島王尊凝頓了一下,繼續道:“上一屆王尊處決了這碧影後,本以為這事情已經過去。
沒有想到卻接二連三的在那幾年中,再度出現了十例這樣的事情。”
此話一落,冥島的年輕人們還不覺得有什麽。
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卻轟然臉上變色,一個個睜大了眼。
冥島王尊見此苦澀的笑了一下:“你們不知道。
因為害怕再度引起混亂,所以這些消息沒有發出來。
他們被王尊秘密的處決了。“
說到這,冥島王尊沒有在停頓,好似一停頓他就不敢在說了一般的,快速接下去道。
“但是,就從這以後,新出生的孩子就開始出現了問題。
從最初的腦子不太好使。
到最後的身體出現殘缺。
缺胳膊,斷腿的,比比皆是。
明明是完好的父母,明明兩人一點問題都沒有。
但是生出來的孩子,卻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
這簡直,這簡直……”
說到這,冥島王尊臉上浮現一絲紅色,這是情緒波動出現的血色,那是一種不知道根源的憤怒。
耳裏聽著冥島王尊開始憤怒的話。
隊伍中有些中年人,卻開始顫抖,開始麵色扭曲。
按冥島王尊這時間的推算,他們就正好是那個時間段的人。
而他們中間,有的人天生就帶著殘疾。
有的人腦子笨笨的,相比下來非常的不靈活。
本來他們以為這不算什麽,但是此時聽來,這……
秋風蕭瑟,冰冷的驚人。
“島上這樣的情況出現的越來越多,生下這樣孩子的父母,承受不住,瘋了的比比皆是。”
冥島王尊的臉上閃現過一絲痛苦。
“因此,為了不影響島上的安寧,為了所有年輕的父母一輩,不在承擔這樣的巨大打擊。
在三十年前,我同意了聖祭師的提議。
鏟除一切……殘缺的孩子。”
最後的這一句落下,冥島王尊身體兩晃。
整個人的臉色都慘白無一血色。
旁邊的歐陽於飛連忙搶上去扶上,無聲的紅了眼睛。
原來是這樣。
山崖另一邊,琉月,軒轅澈,等人對視了一眼。
難怪冥島王尊一副對不起冥島眾人的摸樣。
原來是因為,當初這事情也有他參與。
此話一出,那本來已經開始感覺不好的冥島眾人,那殷切的希望轟的開始垮塌。
聖祭祀的話他們可以不聽。
他陳列出來的證據,他們可以不相信。
但是冥島王尊他說的,他是從他們的過去,從他們的根源上開始說起。
那都是島上的人經曆過的。
那都是事實俱在,存在每一個人心裏的。
無法抵賴,無法不相信。
有很多人開始慢慢的飲泣。
有很多人開始愣怔。
那呆滯和絕望的表情,讓人不忍目睹,觸目驚心。
“那……那這樣說來……是我們……是我們……自己出了問題……”
連飛整個人此時都在顫抖,無法控製的顫抖。
勉強從牙齒縫裏吐出來的話語,幾乎語不成句。
而勉強支持著還沒有垮掉的一些人,聽言機械的把目光牢牢的盯在冥島王尊的臉上。
冥島王尊感覺到他所麵對是人的精神開始垮塌。
不由紅了雙眼。
但是他不能停下。
今日已經把事情說到這個地步。
冥島已經沒有了退路。
三十年前的錯,他不想在犯,他不想在日日的悔恨中度過。
也許,歐陽於飛說的對,沒有毀滅就沒有重生。
此時的冥島已經爛到了骨髓裏,必須需憶遷。
必須讓所有人知道他們出了問題,然後想辦法去解決。
他隱瞞了他們三十年。
其結果不是醫治好了所有人。
而是害的冥島越來越枯萎,他也日日寢食難安,曾經儒雅溫厚的聖祭師,成為今日這樣殘忍而變態的性子。
這都是源於這個秘密。
背負了太多,以至於最後心神完全崩潰。
“不是你們,是我們所有人,所有人都出了問題。
三十年,整整三十年的變遷和屠殺。
殘缺的孩子們沒有了。
隻剩下出生的時候看不出來有什麽缺點,如靈玉他們一般的孩子。
或者如歐陽於飛這麽完好的孩子。
但是,這畢竟是少數。
我們每個家族都在開始枯萎。
到現在,我納蘭王族,傳承千年的納蘭王族一個後代都已經沒有,隻剩下誕生在外麵的一個琉月。
這是我納蘭族的罪。
這是我下了這樣命令後的報應。
我沒有醫治好大家,卻反而把大家帶入了更深的深淵。
是我的錯,是我們的錯。”
不似聲嘶力竭,卻更似傷到極處,悔到極處的瘋狂呐喊。
冥島王尊此話一出,再也控製不住,老淚縱橫而下。
雙膝一屈,麵對著冥島眾人重重的跪了下去。
是他錯了,是他們錯了。
若是他們從一開始就告訴大家,那麽也許今天就不是今天。
而現在,他卻選擇了這樣一個時刻,把壓抑了幾十年的秘密說了出來。
這樣擎天的霹靂,會炸傷毀掉多少人。
他已經不敢想了。
“王尊,別這樣。”站在冥島王尊身邊的銀家族長,連忙蹲了下去,欲攙扶起冥島王尊來。
卻到最後,不但沒有攙扶起冥島王尊,反而也深深的跪了下去。
若說冥島王尊和聖祭師是主謀。
他就是幫凶,他維護著這個秘密這麽多年。
也早已經對不起所有的人了。
歐陽於飛看著這一幕,仰頭無聲的閉上了眼睛。
那秋風吹拂過他黑色的衣襟。
在那無人看見的地方,兩道清淚緩緩流下,滴落塵埃。
風乍起,卻已經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
膝蓋一軟,連飛一下跪坐在了地上。
一拳頭狠狠的砸在地麵,麵容已經悲痛之極:“不……不……
怎麽會是這個樣子?怎麽會……”
“原來是這樣,哈哈,原來是這樣……”
呆滯過後的歐陽族長,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原來是這樣。”
黑發在狂勁的風中淩亂的散開,歐陽族長一下仰頭狂笑出聲:“哈哈,為什麽?為什麽……”
笑聲中,那渾濁的老淚狂飆而下。
這是誰的錯?
這是老天的錯?還是他們的錯?
他們什麽都沒有做,他們在島上安居樂業了千年,沒有傷天害理。
為什麽,為什麽老天要懲罰他們?
為什麽啊……
“老天,你沒有長眼。”一聲傷至極處的悲嚎穿破蒼雲,左護法砰的一聲摔下長劍,猶如一個孩子一般痛哭出聲。
而在他的身旁,右護法那麽鐵硬的人,也淚流滿麵。
沒有原因的殘破,沒有原因的滅絕子嗣。
有什麽大禍能夠與這相比?
有什麽樣的結局,能夠比他們悲哀。
不知情還可以活在歡樂之中。
揭開這層層幕簾後,那幕簾深處的真相,卻可以摧毀一切。
摧毀他們的自尊,摧毀他們的驕傲,摧毀他們一切引以為傲的東西。
他們是被上天丟棄的族類。
冰冷的寒風四起,那驚天秘密的真相一人傳一人的傳了下去。
本來還激怒難忍,勢要討還個公道的冥島人。
在這真相中沉默,在這真相中崩潰。
在這真相中化為山石。
那密密麻麻,鋪成與整個這碧晶宮方向的冥島民眾。
完全的寂靜了下來。
那是一種剝奪了一切的靜寂,那是一種比死寂還要讓人窒息的氣息。
他們在強有什麽用?
他們擁有全天下最好的寶物,最高強的武功,最絕頂的靈藥……
這一切有什麽用?
他們連延續自己的子嗣都做不到。
他們連他們的孩子都不能擁有。
他們被剝奪了作為一個人,一個男人和女人,一對夫婦最基本的權力都沒有。
沒有什麽比兒孫滿堂快樂。
沒有什麽比與自己愛戀的人結合,生下兩人相愛結晶的幸福。
而他們被剝奪了這項權利,沒有,他們無法擁有,無法……
看著陷入崩潰的冥島眾人,就算易地而處的軒轅澈等人也不免難過了起來,紛紛沉痛的搖頭。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連輕則整個的驚呆了。
“遺傳的問題,這是近親成婚的下場。”
而在連輕的聲音落下後,琉月突然出聲,輕歎。
近親結婚,這是現代最普通的知識,卻沒想到在這裏造成了如此的人間慘劇。
而聽琉月此言一出,軒轅澈,獨孤夜等人齊齊把目光集中到了琉月的身上。
“不……”
“哈哈,我的孩子好好的……”
“我的寶兒乖,母親帶你回去吃飯了……”
“這到底是為了什麽啊……”
然還不等琉月解釋,短暫的死寂之後,那龐大的民眾隊伍,開始崩潰。
有些人開始嬉笑,開始抱著手臂朝手中的空氣說話。
有的人開始憤怒,開始竭斯底裏……
有的人開始痛哭,開始瘋狂……
亂了,亂了,整個聚集起來的民眾都開始亂了。
這樣的打擊太大,太大,他們接受不了。
高高屹立的聖祭師看著開始崩潰的群眾,狂笑出聲:“這就是你們要知道真相的代價。
哈哈,感覺怎麽樣?很好是不是?
冥島早就該滅了,他就不該生存在這世界上。
他害了我這麽多年,早就該滅了,早就該。
我告訴你們,三十年,不古是個開始,目前還有完好健康的孩子出生。
下一個三十年,喔,不,十年,五年……
你們生出來的會比這些還要醜陋,還要惡心。
你們將再也生不下來,你們將永遠活在噩夢當中,哈弓…”
“不,不……”
瘋狂的大笑聲,在天空中飛蕩,傳入已經開始崩潰的冥島民眾耳裏。
這無疑雪上加霜,本來還堅持的住的人也開始崩潰。
“聖羽。”
血紅雙眼的冥島王尊聽著聖祭祀在本來已經傷痕累累,無法在承受打擊的民眾麵前,居然還如此,不由狂汗一聲,唰的站了起來。
而同一刻,看著眼前如此混亂情況的歐陽族長。
仰天一聲悲笑,手中長劍一揚就朝脖子間抹去。
“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大家。”
若不是他們一開始的堅持,這局麵絕對不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
王尊一定會在解決了瘋狂的聖祭師後。
找一個妥帖的理由開始向大家告訴真相。
而不是這麽的直接,這麽的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是他錯了,是他害了冥島所有的人。
冥島覆滅
利劍當空,奇快如電。
歐陽族長一心求死,出手在無絲毫保留。
那站立在他對麵的歐陽於飛見此,不由大駭。
連忙一個飛身衝過去,死死扣住歐陽族長的手腕。
“爹,不要。”
歐陽族長被歐陽於飛緊緊拽住,動也動不了。
見此淚流滿麵的搖頭道:“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們太堅持,太激進,現在不會是這個樣子。
我們……我們……”
“男子漢大丈夫,自殺是孬種的行為。
現在不是自殺的時候,安撫,安撫他們才是目前最緊要的事情。”歐陽於飛紅著眼朝著他爹怒吼道。
這裏的民眾已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開始崩潰。
若是任由這樣發展下去,那後果不堪設想。
這麽多人瘋了或者發狂,簡直……
那跪坐在地上狂砸地的連飛聽到歐陽於飛此言。
畢竟是一族之族長,心中在憤怒,傷心,絕望,還是勉強能夠分得清一點輕重緩急。
當下顫巍巍的站起來,伸手死抓著歐陽族長的手。
血紅了眼道:“要死,也等把這裏的事情擺平了在死,到時候我陪你,現在我們要盡我們的力量。”
歐陽族長看著麵前堅韌的歐陽於飛,在看看旁邊的連飛。
狠狠的一咬牙,什麽話都沒說。
隻是一把推開歐陽於飛。,轉頭就朝已經開始崩潰的冥島民眾們行去。
安撫,必須安撫。
否則瘋狂和崩潰導致的後果,將會是毀滅性的。
風輕雲淡,天下大亂。
而站在不遠處的山崖上,看著這一幕的琉月等人,無不唏噓和麵色嚴肅了起來。
這樣的崩潰,會有多大的傷害力,已經無法估計。
雙膝微微一軟,連輕跪到在了地上。
那望著她的父母,望著連飛族長,望著所有開始崩潰的冥島民眾的雙眼,開始薄霧朦朧。
晶瑩的淚珠猶如斷線的珠子,快速的流下。
她明白了,她突然之間明白了。
為什麽,她的父母,他們連族的族長連飛,以致冥島王尊都要下令,必須要她回來成親。
那怕是那樣的不擇手段。
因為冥島的後代已經越來越稀少,健康的孩子越來越少。
家族的希望,隻能延續在他們這些健康的人身上。
他們負擔的已經不是自己的愛恨喜怒。
而是一個家族,一個島嶼的延續。
所以,那麽的狠,那麽的不近人情。
才回對她的不回歸,而產生那麽大的怒氣。
連輕緩緩的用手捂住了臉。
所有對冥島的恨,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那刻骨的愛恨,此時不知道為何再也恨不起來。
隻剩唏噓,隻剩唏噓。
“遺傳問題是什麽問題?徒兒,你說清常”
相對於連輕的情緒波動,摩羯到是比較關心琉月剛才的話。
遺傳,那是個什麽東西?
琉月看著混亂垮塌的冥島眾人,輕輕的搖搖頭。
“不能近親成婚,有血緣關係的人結合在一起,生下的孩子就會出問題。”
向來冷情的琉月,此時也無法不被眼前這一幕所哀痛,因此也顧不上摩羯的那一聲徒兒。
“冥島追求血統的純正和級別的不能森嚴。
但是,就是這樣的純正會帶來問題。
為了血統純正,那麽就必須是族人與族人之間成婚。
級別的森嚴,那麽也注定所謂的什麽三大家族,隻會選擇門當戶對的人,來進行婚配。
千年以來基本如此的繁衍下來。
最開始還可能選擇的族群比較大,成婚後還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但是越到後來,這主島上基本上全部都是近親,選擇誰,都可能是自己的三族近親之內。
如此血緣的疊加反複。
終至今天無法收拾的局麵,唉。”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琉月到最後也隻落下一聲深深的歎息。
這,算不算是冥島自己毀滅了自己。
“你的意思是說不能跟有血緣的人成婚?”雲召抓住了最關鍵的一點,轉頭看著琉月。
琉月點點頭,知道關於遺傳性這個問題,對於目前的這個時代,還不是個可以好解釋的東西。
隻很簡單的比喻了一下:“舉個例子,你是我的表哥,我是你的表妹,我們成婚。
隻會出現三種情況。
一;我們不會有孩子,無法生育。
二;生出來的孩子就會是他們那樣。
三;看上去很正常,但是總有問題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
琉月聲音很淡,說話的時候那雙眼就沒有離開過混亂崩潰的場麵。
卻輕易的讓軒轅澈等人懂了那意思。
琉月話音落下後,獨孤夜眉間微微一皺,看向崩潰的民眾,清冷之極的緩緩:“可想而知。“
是的,可想而知。
千年如此延續的冥島,那血緣的關係混亂的恐怕已經不是一點半點,這孩子……
“回天辰,我一定要下令,三代近親之間絕不準成婚。”
軒轅澈臉色黑沉黑沉的,冥島的教訓已經在前,他絕對不會要他的天辰出現這樣的問題。
琉月,獨孤夜,雲召等沒有在說話,這教訓實在是太大了。
而就在歐陽族長和連飛調整心情,開始快速的應變時候。
那狂笑中的聖祭師,眼神狠毒的掃過麵前開始如波浪一般,朝著遠處開始崩潰的人群。
聲音無比之冷的道:“你們都該死。
都該死的人,還活在世界上做什麽,全部下地獄去吧。”
一音落下,聖祭師突然轉身就走,朝著聖殿的方向快速行去。
他的聲音不大.
在此刻已經猶如巨浪騰空,崩潰而出的各**緒和聲音中,簡直讓人根本不曾察覺。
但是,這不包括剛才站起來,狠命盯著他的冥島王尊。
冥島王尊一聽聖祭祀這話,不由麵色瞬間大變
瞬間身形閃動,朝著聖祭祀的方向就衝了過去。
“聖羽,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害了我這麽多年,我就要他們全部下地獄去給我陪葬,全部。”
聖祭祀飛速的躍入聖殿,那速度比冥島王尊絲毫不慢。
鐵血的話語隨著冰冷的秋風,飛過,讓人不寒而栗。
正安撫下他爹的歐陽於飛.
聽聲麵色不由大變,聖殿後殿可是有能夠置冥島浮沉毀滅的絕對機關的。
當下不由快速轉頭,就見他的師尊追著聖祭師,快速的沒入了那聖殿,立刻緊隨其上,就衝了過去。
而就在歐陽於飛一步衝過去之後。
那崩潰發狂的冥島民眾們,就再也控製不住的大型暴亂起來。
所有人都想把那悲憤發泄出來。
這成千上萬甚是幾十萬的人一發泄出來,這情況……
其他地方左右護法等已經顧不上了。
他們麵前那已經發瘋的民眾們,朝著他們的所在就衝了過來。
發泄,隻是想毫無意義的發泄,或者幹脆一心求死的猛衝。
卻整個的包圍住他們,在讓他們騰不出手來追想冥島王尊和歐陽於飛,隻能被動的抵禦已經失常的眾人。
遠處,看著如此一幕的軒轅澈,見此一拉琉月道:“走,跟上去。”
說罷,帶著琉月就朝聖祭師的聖殿方向飛縱了過去。
其他人見此對視一眼,二話沒說,跟上。
金光耀眼,潔白的聖殿在眼光下,越發的顯得神聖。
而這神聖和瘋狂輝映,真正是無盡的諷刺。
快速穿過聖殿,琉月等一行憑借著前方傳來的兵器交加聲,從迷宮一般的聖殿中飛速的穿過,進入後殿殿外。
山風飛揚,世外桃源。
聖殿後殿外,一幽靜的小小湖泊正在秋風中,微微的蕩漾。
那碧綠的色澤,在潔白天際的輝映下,比那最上等的翡翠,都還要綠的讓人動容。
而湖波外,滿山姹紫嫣紅的花色,繽紛奪目,蝶飛蜂繞,氣象萬千。
把這湖光山色四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而就在這樣的美景中.
那湖波的中心凹凸出來的一小塊白玉平台上,聖祭師和冥島王尊正在激烈的交手中。
那激烈的纏鬥,把這世外桃源的仙氣,破壞的淋漓盡致。
而就在湖泊旁,歐陽於飛焦急的站在那裏,視線鎖定交手的兩人,動也不動。
琉月等見此緩慢的走至歐陽於飛的身邊。
歐陽於飛聽聲回頭看了一眼前來的琉月等人。
見不是外人,當下沒有說話,隻繼續轉頭朝湖泊中的聖祭師和冥島王尊看去。
軒轅澈,獨孤夜等見歐陽於飛並不上去幫忙,也沒動手,隻站定在歐陽於飛身邊,看過去。
這一看過去,幾人瞬間就被那激烈糾纏住了眼神。
軒轅澈和琉月闖冥島,說起來一路並沒有遇見多厲害的角色。
因此,也讓他們估量冥島不外乎就是外強中幹而已。
此時,這麽一看,那份輕視的心卻再也不敢起。
隻是那湖泊中隻能容下兩個人的白玉平台上。
聖祭師和冥島王尊的身形,幾乎看都看不清常
隻能看見兩道人影在不停的晃動,空氣發出刺耳的撕裂聲。
軒轅澈,獨孤夜,雲召,摩羯,任憑其中一個,也絕對算是高手中的高手,可此時連他們都幾乎看不清楚那交戰中的兩人。
當下,幾人不由齊齊震駭。
隻唯獨琉月不會這古武,因此隻覺得厲害,卻也沒到軒轅澈等人的震駭地步。
但見,劍氣過處,湖水飛濺而出。
掌力破空,空氣為之顫抖。
那四濺的湖水,在那強悍的功力激鬥下。
竟然隔著起碼五丈的距離,直直濺落在站在哼的琉月等人身上,打的人生疼。
琉月挑挑眉,不關心聖祭師和冥島王尊誰的武功最高
隻順著歐陽於飛時不時關注另一個方向的視線看過去。
隻見那兩團人影速度是很快,幾乎看不清楚誰是誰。
不過他們的目標卻全都是那小小的白玉台階邊角上,一凹凸起來的獅子一般的白玉雕飾上。
看上去,白衣的聖祭師應該是想毀了它。
而冥島王尊在竭力的阻攔。
琉月見此壓低了聲音道:“那是什麽東西?”
歐陽於飛正握緊了雙手滿身心關切戰局,陡然聽琉月這麽一問,不由微怔,轉頭看了琉月一眼。
然後隨著琉月的眼神,看向那白玉獅子。
歐陽於飛見此不由眉頭微揚,居然一眼就讓琉月看出最關鍵的地方。
當下也不隱瞞,一邊關心著戰局,一邊低聲焦急的道:“那獅子是島上的自毀裝置,從冥島很多代人建造出來的。
隻一摧毀,整個島就會被封死,誰也活不了。”
封死?什麽意思?琉月微微皺眉,島還能封?
“那還不過去幫忙。”微皺眉的琉月還沒開口,那站在他身邊的獨孤夜,突然插話進來。
兩人雖然聲音小.
但是他們站的這麽近,雖然關心聖祭師和冥島王尊的戰局,不過誰也沒有聽漏。
同一刻,獨孤夜,雲召和摩羯,連輕都轉頭看了過來。
歐陽於飛聽言苦笑一聲:“你們以為我不想,那是洛水,你們誰去?”
忘川洛水,鴻毛不浮與上。
那洛水上的小小白玉平台,隻能容納兩個人與其上,甚至都還有點嫌擁擠,在無第三人可立足之地。
這……琉月等人瞬間沉默,這那裏還有可以容納他們的地方,他們可不會飛。
難怪歐陽於飛隻有站在這裏幹著急。
“納蘭重,你是不是要阻攔本祭祀。”
就在無法相幫隻能站著看的當口,白玉平台上交戰的一方聖祭師突然開口,聲音冰冷之極。
一陣劇烈的兵器碰撞聲響過。
冥島王尊沉喝道:“本尊絕不會讓你毀了冥島。”
“桀桀,不讓本祭祀毀,笑話,你難道以為憑借現在這情況,那些人還活的下去?
這冥島還不算毀了?”
聖祭祀狂冷的笑聲響起。
回應他的則是冥島王尊陡然一停下的身形,猛的一掌朝聖祭師打去。
聖祭祀身形在空中一窒,反手也跟著就是一掌過去。
“轟。”隻聽一聲悶響,水花四濺而起。
聖祭師和冥島王尊雙掌相交,緊緊的貼合在一起。
從閃電般的攻擊,瞬間卒成了比拚內力。
看著聖祭師和冥島王尊的臉緩緩的紅了起來,頭頂上開始出現絲絲的煙氣,身形卻如鐵打的一般不動。
歐陽於飛心整個一緊。
內力相拚,一個差錯就是性命攸關。
不由那本已握成拳頭的手,更加握的青筋迸裂了。
“怎……”就在這當口衝出人群,快速過來的左右護法和緊跟其後的幾名冥島武將也到了。
看著眼前的情況,左護法一句話隻出了一個音,就壓了下去。
看著眼前已經開始內力相拚的場麵.
左右護法等人臉色開始難看起來,一個個快速站至歐陽於飛身邊,也隻有靜靜的看著。
哼,微風飛揚,靜寂異常。
湖內,內勁狂飆,殺氣凜冽。
血紅著眼,聖祭師看著眼前的冥島王尊,桀桀笑著,無聲的朝冥島王尊口型道:“你不如我。
我今天一定要這冥島給我陪葬。”
冥島王尊對視著聖祭師的眼,臉色血紅,同樣無聲的道:
“你休想,我就是拚上這條命,也絕不容你達成。”
聖祭師見此,萬分鐵血的笑了起來。
“怎麽辦,師尊打不過他。”
一直注意著場中情況的歐陽於飛,自然沒有漏看兩人的唇語,立刻壓低了聲音焦急的道。
以前的冥島王尊和聖祭師,乃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師兄弟。
武功相仿,旗鼓相當。
而現在,師尊被這孩子事情弄的有心無力。
而聖祭祀選擇了墜落的無情。
這武功就開始一邊倒了。
會武功,有眼光的左右護法和軒轅澈等人,此時不用歐陽於飛說,也看出了高低。
冥島王尊的臉越來越紅,身形都開始抖起來。
而聖祭師看上去還相對正常一點。
這般下去冥島王尊輸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不由一時間,各自都沉眉了起來。
唯獨琉月冷冷的看著那聖祭師,突然開口道:“聖祭師,你認為你毀了那機關是要這裏所有的人下地獄?
還是,你想放他們一馬,讓他們得道升天?”
冰冷的話突然打破哼的靜寂,聽起來讓人萬分詭異。
這話一出,不僅聖祭祀臉色一變.
就是軒轅澈等也詫異的轉頭看向滿身冰冷,沒什麽情緒波動的琉月。
琉月雙手抱胸,目光不轉,看著聖祭師嗤笑道:“報複,什麽才叫做報複?就是要他們生不如死。
活著比死了還痛苦,一輩子不得解脫,這才是我理解的報複。
我覺得冥島現在所有人的情況就是這個情況,生不如死。
不過現在你想毀了冥島,想殺了所有生不如死的人。
聖祭師,我覺得你真是個好人,讓他們不再痛苦,讓他們不再瘋狂,給他們一個痛快。
好,我沒想到聖祭祀居然是如此好心腸,實在是值得我佩罰”
說罷,居然抬起手,不輕不重的鼓起掌來。
此話一落,那先一刻還囂張陰桀的聖祭師,人整個的一愣。
這話說的,他怎麽覺得沒對。
然高手過招豈容絲毫神思恍惚。
聖祭師這一遲疑,對麵的冥島王尊立刻感覺到聖祭師的內力一窒,當下瞬息趁虛而入。
掌力一盛,全身內力猶如猛獸出籠,傾盡全力而出。
“砰。”一聲沉悶的內力碰撞。
刹那,隻見聖祭師身形一晃,一口鮮血狂噴而出,人一個踉蹌退後一步,幾乎一腳踩進那洛水之中。
“好。”歐陽於飛見此雙眼陡然一亮,一聲讚譽低吼而出。
然他這一聲讚譽才出。
那麵色血紅,被冥島王尊震開的聖祭師,突然一抬頭,什麽招式都沒有,突然發狂衝上。
一掌,快速絕倫的就印在了冥島王尊的胸口。
“師尊……”歐陽於飛一見,麵色瞬間大變。
邊上的左右護法等人臉色也瞬間鐵青。
白玉台上,聖祭師動作快,冥島王尊的動作也不慢。
立時,一腳劈空踢出,狠狠的踢中聖祭師的小腹。
刹那,隻聽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同時伴隨著一道桀桀的狂笑聲,聖祭師身形劃空,朝著洛水摔了下去。
“死也要你給我墊背……”
陰桀的狂笑聲飄揚在天地,聖祭師重重的砸落進洛水,再也沒有出來。
一見戰局瞬間之間逆轉,塵埃落定。
左護法連忙一個飛身,躍過湖麵跳上湖水中的白玉台,攙扶著冥島王尊橫飛而出。
“師尊,師尊。”
左護法身形一落,歐陽於飛立刻衝了上去,雙眼瞬間血紅。
冥島王尊此時臉色雪白,已經沒有人色,胸骨盡裂氣息微弱。
“王尊……”見此,右護法和武將們齊齊迎了上去,都紅了眼。
軟倒在左護法的身上,冥島王尊看著歐陽於飛血紅的雙眼,竭盡全力抬起手握住歐陽於飛的手。
臉上浮現一絲笑意,不是強撐的笑容,而是真正開懷的笑容。
“師尊很高興,這麽多年終於可以解脫了,我可以下去跟我的臣民們賠罪去了,咳咳……”
“師尊……”歐陽於飛握緊了冥島王尊的手,欲出口安慰的話被冥島王尊製止:“聽我說。”
冥島王尊知道自己的傷勢,一阻止歐陽於飛後,緊接著就看向一旁的琉月。
“你無心冥島,那麽請你……幫助於飛重建冥島。
這裏畢竟是……他的家。”
話音落下,冥島王尊緊緊的盯著琉月。
沒有用這裏是她的家來作為倚仗,而是以得這裏是歐陽於飛的家來述說。
琉月聽言深深的看了冥島王尊一眼,伸手握住了站在她身邊的軒轅澈的手,緩緩點頭道:“好。”
琉月知道她這一句好字落下,到手的冥島等於就送給了歐陽於飛。
不過,嘶覺得是被威脅。
隻是對軒轅澈有點歉意,不過她知道軒轅澈也會送的。
冥島王尊見琉月答應了,當下收回視線看向眼眶通紅的歐陽於飛,笑著拍拍歐陽於飛的手,輕歎道:“隻是留給你的是這樣……一個爛攤子。
冥島以後,就交給你了,師尊相信……你。
左右護法,咳咳,你們一定要協同於飛,一定要……幫助他……”
話還沒說完,冥島王尊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是。”
“師尊……”
“王尊……”
淒厲的大吼層飄而起,飄揚過冥島大地。
秋風犀利,盛世雙雄一一落幕,冥島最高權利者,聖祭祀和冥島王尊雙雙湮滅。
也許,這是他們對冥島的最後的交代。
更多的,也許,這也是一種解脫。
而在這秋風犀利中,秋痕和彥虎率領的幾十萬天辰大軍,包圍住冥島主島,開始登岸圍剿而來。
一團散沙,分崩離析的冥島,再也不是那藐視天下的至尊所在。
沿途,無一人能擋,無一人可擋,無一人願擋。
秋痕和彥虎如秋風掃落葉,橫掃一切。
冥島,傳承千年的聖地。
在這秋風掃落葉中,走向滅亡。
天邊雲卷雲舒,寫意悠閑,天空藍的好似綢緞,那麽美,那麽雲淡風輕。
天光依舊,可已人事全非。
天下一統
建立起一千年的勢力不容易。
但是毀滅,卻隻要一瞬之間。
也許,這算是一場徹底的毀滅,或許也是重生的一個機會。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因果緣法,總有定時。
秋深了,就算冥島位置偏南時節暖和,也在這破滅中,已經迎來了冬日的腳步。
白雪輕飄飄的落下,零星的灑在地麵上,樹梢上。
妝點不起什麽銀裝素裹,卻更添蕭索。
讓這破滅後的冥島,更顯孤寂。
冥島雙雄聖祭師和冥島王尊雙雙落幕。
冥島的權力中心已經崩塌。
雖然冥島臨死前把這權利交接給了歐陽於飛,卻無力回天。
震驚過頭的冥島民眾們,不是瘋瘋癲癲的瘋狂了,就是心如死灰的寂滅了,想要回天,談何容易。
因此下,這本圍剿而來的秋痕和彥虎。
反而幫歐陽於飛做了一件好事,以鐵血的手腕壓製了所有民眾的瘋狂,幫歐陽於飛製止住冥島徹底的崩潰。
這,是秋痕和彥虎一開始並沒有想到的。
不過在與軒轅澈匯合後,明了其中緣由,也到開始心甘情願的幫歐陽於飛鎮壓了。
東風淩厲,那份冷,雖然比寒冬臘月還差上許多。
不過,此時此地,卻已經冰寒的凍結了所有人的心。
鎮壓和混亂總是讓時間過的很快。
轉眼,距離冥島王尊寂滅已經半月時間。
這日上,夜色幽明,銀色的彎月猶如冰冷的銀刀清冷無比的掛在天幕之上。
群星,不知道躲到什麽地方去了,一顆也不願出來露臉。
絲絲淡淡的雪花從空中飄落。
晃晃悠悠的濺落在地麵上。
然後快速的融化為水,濕潤與地麵,化為無形。
夜,黑的深沉,黑的清冷。
就在這黑夜裏,聖殿後那最純淨的聖哼,一座墓碑前,一道雪白的身影靜靜的屹立在那裏。
發梢已經被那白雪潤濕。
肩頭也滲濕了起來。
然而那人卻好似無所覺一般,靜靜的矗立著,一動不動。
從後背看起來,那麽的蕭索,那麽的孤寂。
琉月一步踏出聖殿後殿,就看見這樣背對她而立,矗立在冥島王尊墓碑前的歐陽於飛。
無聲的搖了搖頭,琉月緩緩朝歐陽於飛走去。
“逝者已逝,來者可追。”
緩步站定在歐陽於飛的身邊,琉月緩緩的開口。
聲音有點沉,帶著一絲淡淡的安慰。
屹立在夜色中的歐陽於飛,好似被琉月這一聲打斷了他的思維,清醒般的身體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然後,繼續麵對那黑夜下的墓碑,沒有出聲,也沒有轉頭看琉月。
琉月見此也沒看歐陽於飛,雙眼掃了一眼那冥島王尊的墓碑,雙手抱胸像是自言自語的道。
“若我是他,這般隻會對著他傷悲的徒弟,不如不要。”
此話一落,歐陽於飛頓時眉頭一豎,轉過頭看著琉月怒道:“你知道什麽,我和師尊的感情不是你能體會的。”
他和他的師尊,名為師徒,實如父子。
兩人之間,比他跟他爹都還要親。
這樣的感情,不傷悲,簡直……
琉月沒有理會歐陽於飛的怒氣,繼續淡淡的道:“我體會不到無所謂,我隻知道若是今天換我娘死在這裏。
我絕對不會這樣的傷悲。
我隻會拚盡全力完成她要我完成的一切,
完成她最後的心願。”
冷淡的沒有多少情緒起伏的話在這清冷的夜幕下傾瀉出來,讓歐陽於飛陡然一愣。
然後,緩緩的扭過頭去,看著那冥島王尊的墓碑。
雙眼微微的閉起,狠狠的咬緊了牙。
琉月感覺到歐陽於飛情緒的卒,方緩緩的轉過頭來看著閉上雙眼,緊咬牙關的歐陽於飛。
輕輕搖搖頭,卻沉聲道:“歐陽於飛,我相信你不需要我在來提點你,在來安慰你。
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該把傷心放在骨頭裏,還是堆砌在麵上,徒做悲傷。
你應該很清常
若是你不清楚,那麽很好,我不介意我的勢力範圍內在多一個冥島,我想軒轅澈也絕對無所謂。”
冰冷的話音落下,琉月的眼中緩緩的升騰起了一絲怒氣。
而歐陽於飛聽琉月如此說,當下唰的睜開眼,轉頭狠狠的就瞪著琉月。
而琉月與歐陽於飛對視著,卻繼續往下道:“我不會顧念這是納蘭氏族的地盤。
我隻知道一個團結了千年的勢力。
就算今天崩潰了,我也絕對容不得他們在一個地方生活。
這個冥島,我必拆分它,讓它……”
“夠了。”
琉月冰冷的陳述語還沒有說完,歐陽於飛就是一聲怒吼,那雙眼狠狠的盯著琉月。
琉月見此沒有在繼續,隻對上歐陽於飛憤怒的雙眼,寸步不讓。
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那犀利的對撞氣息,讓那夜色中緩緩飛落的雪花。
也無聲無息的讓開,落入靜寂的大地。
如此不退不讓的對持半響。
歐陽於飛眼中的暴怒緩緩的平息了下來,麵上綻放出苦笑。
“謝謝。”苦笑的聲音在夜色中彌漫,歐陽於飛突然伸出手一把緊緊的把琉月摟在了懷裏。
緊緊的,緊緊的抱住。
他知道,琉月不是想要冥島。
但是,若是他在這麽消沉下去。
那麽琉月也真會入她所說的,不介意多一個冥島,也定然會拆分開他們。
琉月,這是在以另一種方式安慰他。
任由歐陽於飛突然的擁抱,琉月沒有避讓,隻緩緩的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歐陽於飛的後背。
現在的歐陽於飛需要支持。
“不要對不起他的期盼。”
清冷的聲音響徹在靜夜裏,匯合著那雪花。
卻讓人感覺不到冰冷,而隻有暖意,深深的暖意。
琉月沒有說那個他是誰,不過歐陽於飛懂。
把頭埋在琉月的肩膀上,歐陽於飛聲音有點澀:“不會,我絕對不會辜負我的師尊。
隻是,隻是……”
“隻是你沒有想到冥島最後會落到這個樣子,你目前找不到解決的方法,所以才這麽要死不活。”
歐陽於飛的話沒有說完,琉月就直接接了下去。
歐陽於飛聽言沉默了良久,埋在琉月肩膀上的腦袋,方點了點頭。
手臂越發緊了一點的抱住琉月。
聲音極輕極輕的緩緩道:“我沒有想到會這樣。
什麽都破壞了,這事實摧毀的不是看得見的東西。
而是摧毀了所有人的內心,從根本上毀滅了他們。
這樣的冥島如何才能夠重新屹立,如何才能把他們從自我放逐中拯救出來?
我想不到,我真的想不到。”
聽著歐陽於飛在耳邊輕輕的卻艱澀無比的話語.
琉月再度微微的搖了搖頭,同時卻狠狠的拍了歐陽於飛的後背一下。
“那你為什麽不來問我?”
聲音很冷,甚至有點怒。
但是卻讓處在黑夜裏,已經完全找不到方向的歐陽於飛,好似看見了暗夜中亮起一顆星辰。
耀眼的點燃了整個黑夜。
歐陽於飛身體一僵,頓時唰的抬頭,目光驚異不定的死死盯著琉月。
“你有辦法?”他怎麽忘了琉月。
歐陽於飛問的又急又快。
琉月見此看了歐陽於飛一眼,淡淡道:“我沒辦法,我找你幹什麽。”
說罷,不等歐陽於飛追問,緩緩道:“這並不是什麽解決不了的大事。
隻不過你們太追求血統的純正。
所以致使血統千年累積後奏的太近,基本都是近親成婚。
這樣誕下來的孩子不會是健康的。
要想解決這樣的情況,很簡單,開放冥島,讓他們與外人通婚就可以徹底的解決。”
琉月說的很輕鬆。
但是卻讓歐陽於飛聽的瞪大了雙眼,麵容上閃過複雜到琉月基本都看不懂的神色。
“不相信?”
琉月瞪著歐陽於飛。
歐陽於飛聽言搖搖頭,從牙縫裏蹦出兩個字:“不是。”
他相信琉月的,在琉月弄出那麽的古怪到他根本無法想象的東西後,他早就認為琉月無所不能。
“原來真的是這樣。”
不是後歐陽於飛突然又冒出這樣一句,讓琉月聽的雙眉一挑。
麵上第一次流露出絲毫震驚的神色,快速追問道:“難道有人跟你這麽說過?”
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穿越過來的人?
琉月相當的震驚。
不行歐陽於飛聽到琉月如此問後,微微的搖了搖頭,緩緩的道:“這麽多年,主島上出現這樣的情況很多。
但是三大附島卻相對比較少。
因為他們是平民,所以一般不太禁止他們往外通婚。
我當年想了很多原因,也曾想過是不是血統上出了問題,隻是不敢肯定,沒有想到是真的?”
歐陽於飛說罷,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血統純正代表著高貴,可是誰曾想過純正的背後,卻隱藏著如此的大禍。
這實在是太大的諷刺。
而琉月聽歐陽於飛這麽一說,目光中一閃而過深深的詫異。
歐陽於飛,這個腦袋到底是怎麽長的?
很多觀念和推斷居然能夠跟現代社會,經曆千萬次試驗後的來的結果相符合。
這個歐陽於飛,真正是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了。
這世界,怎麽能生下這樣完美的人。
琉月偏著頭看著歐陽於飛,眼中閃過一絲讚櫻
而歐陽於飛感歎過後,看著他任然抱著的琉月眼中的讚櫻
眼中突然湧起一股無法言盡的情意。
歐陽於飛再度抱了抱琉月,嘴角緩緩勾勒起一絲笑容:“真的很高興,這輩子能夠遇見你。”
“我也很高興。”
琉月拍拍歐陽於飛的肩,很直接。
歐陽於飛聽言輕笑出聲,卻沒有在說什麽。
隻是在一次抱緊琉月,把頭埋在了琉月的肩膀上,深深的,深深的吸入那屬於琉月的味道。
琉月見此微笑著拍著歐陽於飛的後背。
夜色幽靜,那冰冷的月光灑下。
隻見那絲絲雪花飄舞中,歐陽於飛和琉月擁抱在一起,很美,很美。
“你不介意?”
遠處摩羯雙手抱胸,靠在聖殿後殿的大門上,壓低了聲音朝著麵無表情的軒轅澈笑道。
軒轅澈聽言冷冷的搖搖頭,麵上幾乎連一絲異樣神色都沒有。
琉月和歐陽於飛的感情,介於兄弟和知己之間。
或許還要超越一點。
但是,永遠不會升騰到他的高度。
而他,並不介意琉月有自己的朋友和知己。
夜色朦朧,一旁矗立在陰影下的獨孤夜靜靜的看了一眼,緩緩的轉身,離去。
“我去做事了。”
緊緊的一個擁抱後,歐陽於飛放開了琉月,笑著朝琉月點了點頭。
那神色那氣息已經恢複到原來的風流灑脫,無所不能的歐陽於飛,在不是那個沉淪不堪的人。
琉月聽言什麽多餘的話都沒有,直接朝歐陽於飛一揮手,幹脆之極。
歐陽於飛見此,若有若無的掃了一眼站在聖殿門邊的軒轅澈等人,然後轉頭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
輕笑著,迎著那雪花快步而去。
雪花落下,卻溫暖知心。
他沒有告訴她,當初就是因為他擔心這個血統的原因。
所以,不敢太過追求,不敢太鬼露。
所有的一切,隻能深深的壓抑在心裏。
琉月,他的表妹,他三族血親裏的表妹。
也許,今日這樣的結果最好。
愛一個人,不是要她與自己承擔未知的,提心吊膽或者恐懼的未來。
而是讓她一輩子開開心心,幸福就好。
幸福就好。
夜風飛揚,雪花飄飛而落。
銀月冷光下,琉月朝著軒轅澈走去,微笑而幸福。
恢複了活力和自信的歐陽於飛,動作起來很快。
翌日,一則震撼人心的消息就在已經崩潰的冥島上快速的頒布了下去。
不是神剝奪了他們的後代。
不是神降下的懲罰。
而是,隻需要走出冥島,隻需要與外界通婚。
那麽困擾他們的一切,他們所崩潰的一切根源,將在不複存在。
消息傳出,眾人信不信無所謂,歐陽於飛總會讓他們相信。
對於一個以後冥島的王,該是他展現魄力和能力的時候了。
東風飛旋,寒冷的冬天腳步在跳躍中前進。
琉月,軒轅澈,沒有插手幫歐陽於飛任何一事。
隻是借給了他彥虎和秋痕,及其兵力。
歐陽於飛在這冬日中,快速的鏟除敵對的勢力,禍病的根源。
開始重新建築起一個新的權力中心。
一個以他為中心的權力中心。
有冥島王尊的遺囑在前,有琉月和軒轅澈的大軍幫助在後。
歐陽於飛說東,這島上的人豈敢有人在說西。
破滅了的冥島千年傳承,已經成為過去。
而現在,破而後立的新的製度在飛速的崛起。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是兩個月。
由於冬日降臨,冥島主島和三大附島之間的海域,會出現冬日特殊的濃霧和寒冰。
這讓天辰這些屬於大陸的兵馬,完全沒有那個能力回歸。
因此下,所有的人和船都停滯在冥島四個島嶼周圍。
一邊幫著歐陽於飛壓製冥島眾民。
一邊等待著開春後的回歸。
冥島附屬島嶼火焰島上,琉月捧著已經五個月的身孕,開始顯懷的肚子,與軒轅澈等人在島主府裏烤火熏肉吃酒。
享受難得的清閑時候。
因為坐船走不了,獨孤夜自然也走不了。
因此下,這一圈席位上,倒是齊整了,誰都沒少一個。
“來,嚐嚐這塊。”
烤好一塊鹿肉,琉月幾刀劃過,分給軒轅澈,她的娘親,獨孤夜,雲召,摩羯,連輕,等幾人。
雲召和軒轅澈對視一眼,不言。
開玩笑,記得琉月那頓蟲宴,那可讓他們記憶猶新,發了誓以後再不敢吃琉月做的東西了。
而軒轅澈曾經私下問過琉月。
那一頓是為了整他們,還是隻會做蟲宴。
然後得到的答複是隻會做這個。
那現在烤好的這一塊鹿肉,看起來油光可鑒,不錯,但是他們充分的懷疑這東西會不會毒死人。
摩羯,連輕都是精明人,見此,嗬嗬笑的熱鬧,也不敢動。
連輕甚至還把納蘭水拉著,不讓納蘭水動手。
這納蘭水愛女心切,別說是塊肉,琉月就是給她瓶毒藥,估計她都會麵不改色的喝下去。
這可不能讓納蘭水遭琉月的毒手,被拿來當烤肉的犧牲品。
納蘭水見此不由笑著搖搖頭。
坐在一旁,一直都沒說話的獨孤夜見此,掃了一眼眾人,緩緩的伸刀切了過去。
琉月掃了一眼不敢動的軒轅澈,雲召瞪人一眼,鄙視。
然後轉頭很自然的朝吃下去的獨孤夜問道:“如何?”
“不錯。”獨孤夜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而雲召等看見獨孤夜麵無表情的臉,很自然的認為這是敷衍之詞。
琉月見此眉心起火,手臂一伸幹脆從軒轅澈等人盤子裏,把那烤肉收回,全部堆到獨孤夜的盤子中。
獨孤夜見此揚眉,這麽多,他怎麽吃得完。
不過,麵對對麵虎視眈眈黑了臉的軒轅澈,獨孤夜覺得這東西越發的美味了。
軒轅澈則啞然了。
懷孕五個月的琉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孩子脾氣有點變化,變的有點孩子氣。
恩,就是孩子氣。
這麽做,不是孩子氣是什麽。軒轅澈無語搖頭。
雲召見此則哈哈大笑,
伸手從獨孤夜盤子中挑了一塊咬了一口,欲直接吞下去。
不料居然味道不錯。
雲召當下二話沒說,直接就朝獨孤夜的盤子開工。
一旁的連輕,摩羯見此,詫異的伸出手,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琉月見此朝著軒轅澈就是一揚下巴。
想當年,她在亞馬遜的時候,沒吃的,全部就是靠廝殺烤食動物過來的,那手藝不可能不好。
軒轅澈頓時失笑,伸手摟過琉月,笑著整了整琉月的皮裘。
這樣的琉月少了點冰冷,卻更讓他喜歡了。
“我說兄弟,你確定你上次不是故意的?”
雲召挑著烤鹿肉邊吃邊斜眼看著琉月。
回應他的則是琉月的雙眼一眯,那眯起的眼中光影流動,明明看起來是微笑。
卻讓雲召感覺到背脊生寒。
當下,唰的轉頭,在不敢問。
摩羯和連輕見此哈哈大笑,就連獨孤夜也微微的搖了搖頭,連輕更是笑眯了眼。
“冥島開春開的早,我看這時間也大概差……”連輕一邊喝著燒酒,一邊開口道。
“陛下。”
連輕一句話還沒說完,門外突然傳來快捷的腳步聲和秋痕的叫聲。
秋痕和彥虎,撥過去給歐陽於飛暫時使用。
這幾個月都沒在,今日怎麽跑過來了。
當下,眾人齊齊的抬頭看去。
推門而入,秋痕一臉的興奮,緊跟其後的彥虎也笑的燦爛。
“歐陽於飛無事了?”軒轅澈見此開口道。
“是,這裏基本各地的暴亂已經壓製,目前歐陽於飛的軍隊和勢力已經構建起來。
雖然要重新發展和恢複還需要很久。
不過雛形已好,我們可以放手了。”秋痕快速的回道。
琉月聽言點點頭:“那就好。”
恢複元氣這事情急不得,歐陽於飛慢慢來就好了。
隻要他穩定了島上的暴亂,那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有這個本事。
“陛下,這是太上皇和太後的信。”就在琉月聲音落下之後,彥虎快速的踏前一步,奉送上軒轅易的飛鴿傳書。
軒轅澈接過展開一看,笑著朝琉月道:“父王和母後聽說你有孩子了,很高興,迫切希望我們快點回去。”
說罷,臉上的笑容也燦爛起來。
琉月聽言笑著道:“可惜冰還沒化,走不了。”
“不,走得了,我們剛收到消息,冰已經化了,我們可以啟程回國了。”
未想琉月的話音還沒落,彥虎和秋痕就同時出聲,滿臉壓抑不住的興奮。
“冰化了?”軒轅澈,雲召,琉月,頓時雙眼一亮。
“是,歐陽於飛說了,最慢我們七天後就可以出發。”
闊別天辰這麽幾個月,彥虎和秋痕已經恨不得馬上就飛回天辰去。
“收拾,備軍,準備回歸。”一聽彥虎和秋痕的話,軒轅澈眼睛已經亮到極致,袖袍一揮大喝出聲。
“遵命。”
彥虎和秋痕齊齊高聲應下,飛速的退出開始準備去了。
回歸,終於解決了一切可以回去了。
琉月轉過頭看著軒轅澈,兩手相握,以後等待他們的就隻有幸福。
風輕雲淡,冥島的春天來的很早。
七日後,萬艘戰船,幾十萬天辰士兵,橫陳與冥島之前海域上,那天辰旗幟在春風中獵獵飛舞。
回歸,回歸。
“我們在天辰等你。”一舉手中酒杯,軒轅澈,琉月,雲召,獨孤夜,連輕,納蘭水,齊齊朝送行的歐陽於飛道。
歐陽於飛舉起手中的酒杯,笑道:“好,安頓好這裏的一切後,我就來看小寶貝。”
“等你。”琉月揚眉輕笑。
軒轅澈一點頭,一口飲盡杯中酒,朝歐陽於飛一示意,轉身大手一揮:“起航,回歸。”
“回航,回航。”
“回家,回家了……”
震耳欲聾的呼聲中,萬艘戰船駛離冥島海岸,朝著天辰的方向回返而去。
大結局
又是一年春夏時。
天輕雲淡,白雲無相。
碧藍如幕,盛世好景。
粉碧色的蓮花妖嬈的綻放著身姿,淡淡的清香飄揚而走,撒滿這盛世春夏,蝶飛蜂繞,清貴優美。
百花盛開,競相以妖嬈的身姿妝點這盛世華章。
夏,這是一個如火的時節,這也是一個張揚而**的時節,所有的快樂都在這夏中競相綻放。
這一年夏天,是天辰一統天下後的第一個夏天。
也是中原,關外北牧,海外冥島,第一個大一統的夏天。
而在這一統天下後的第一個節日,在這炎熱的夏季裏,更是掀起如火的**。
天辰皇帝軒轅澈,生辰。
天辰皇宮,此時的天辰皇宮熱鬧之極。
奴仆,太監競相奔走,幾乎忙的腳不沾地。
文武百官在宮門外排成了長隊,一個接一個的進宮賀壽,那非多卻精的禮物和著他們的車轎。
幾乎讓皇宮外一條街都水泄不通。
而且這陣勢還有越來越烈的樣式。
因為是天辰皇帝軒轅澈第一個統一後的壽辰,那些投降的或者被滅國的貴族,以致殘留下來的皇室。
這個時候也從各地晝夜兼程的到了。
這個時候不拍軒轅澈的馬屁,還什麽時候拍。
就算不是拍,那麽前來賀壽也是份所應當。
因此下,這近處的遠處的什麽親王啊,皇子啊,投降的貴族,封王的異性王啊……
都是快馬加鞭的帶著厚禮來了。
這近處的人還沒有進宮,遠處的就已經到了。
這下子別說是一條街水泄不通,就是皇宮外幾條街都被這大小的官員堵的是無法行走了。
而在他們的身邊,載歌載舞,自動自發走上街道的天辰民眾們。
一個個滿身盛裝,好像比過年還熱鬧還濃重的穿戴著,在街上擁擠著,歡呼著,慶祝著。
那摸樣,簡直比他們過壽辰還要高興。
話說這宮門外是水泄不通。
這宮內也是熱鬧的讓人無法忽視。
“哎喲,我的姑奶奶,你慢點,你慢點。”
天辰帝後寢宮內,一身火紅華服的琉月一個沒看見腳下,直直踩了一腳衣擺,身形微晃。
邊上已經神經繃緊了的雲召,連忙唰的伸手扶住琉月,臉都猙獰了。
琉月見此拍了拍雲召的手道:“沒事,那麽緊張幹什麽。”
說罷正要抬步在往前走.
就看見擋在她麵前的一臉扭曲的軒轅澈和她身邊早就黑了臉的她娘,太後,摩羯,等等等等人。
不由微微的挑了挑眉。
“我能不緊張嗎?”
雲召看見軒轅澈來了,方咬牙切齒的朝琉月扔下一句,然後放開手,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這都懷孕九個多月馬上就到日子的身子,怎麽經的起她這麽折騰。
不,這琉月不是折騰她自己,她是在折騰他們。
這塊臨盆的肚子,比其他孕婦幾乎要大上一圈,琉月就那麽站著,低頭完全看不見自己的腳。
就好似一個圓球。
太醫說了,琉月懷的是雙胞胎。
天,兩個孩子,這可不好生,不好生。
不知道為什麽不好生,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真的不好生,稍微不注意就能一屍三命。
這已經把自從聽著琉月懷的是兩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緊張的眾人,現在更是已經緊張到了極限。
偏生琉月還是個無動於衷的。
根本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每日裏走來走去不說,幾乎還想蹦蹦跳跳,簡直嚇的人心髒都要停跳。
而今天,軒轅澈的壽辰。
琉月一身喜服,就要與軒轅澈一起上殿去接受朝拜,為軒轅澈慶賀。
這擺平日,絕對沒有問題。
就算嘶去,軒轅澈也非拉著她一起去。
可是馬上就要生了,太醫說就這幾天,走路連腳都看不見,特製的喜服一腳就能踩著,誰敢讓她在這麽鬧騰啊。
要是一個不注意摔了。
毀了全世界,也找不到另一個琉月和孩子。
無視旁邊黑著臉,摸著汗的眾人。
琉月伸手為軒轅澈整了整衣領,揚起一抹笑道:“好了,走吧。”
軒轅澈聞言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怒了,搖搖頭盡量沉著臉道:“不行,你不許去。”
琉月聞言什麽話沒說,隻是挑起眼看著軒轅澈。
軒轅澈見此伸手摟著琉月已經看不出來的腰,無奈的道:“聽我一次話,你這樣子讓我擔心。
這壽辰什麽時候都可以過,以後我們在一起還可以垢十個。
但是今年就算了吧。”
琉月聽著軒轅澈的話,半響淡淡的道:“今年是第一個。”
軒轅澈聽之再也壓製不住臉上的沉色,伸手緊緊的抱了琉月一下。
他知道,他們兩在一起不容易。
這天下大統後,他們真正沒有任何阻力的在一起的第一個壽辰。
絕對是具有紀念價值,是以後任何一年的壽辰都比不上的。
因此,並不太注重這些的琉月,才堅持要一起。
他都明白,但是琉月這身子……
軒轅澈那個矛盾啊。
“澈兒別心軟。”
就在軒轅澈開始猶豫的當口,陳太後突然插話進來。
“太醫說了就這幾天,說不定今天就有可能。
而今日這壽宴又分外隆重,要先去祖廟祭祀祖宗,然後登台拜會四方天地,最後才接受百官禮賀。
這麽累的全程,月兒怎麽能夠堅持的下去。”
“是啊,而且現在天氣又這麽熱,對月兒的身體是相當影響的。”
陳太後的話音落下,納蘭水也跟著皺眉看著琉月輕柔的規勸道:“月兒,聽話,你這身子不比往常,別任性。”
此話一出,邊上的雲召,摩羯,連輕等人齊齊點頭附和。
琉月見此側頭看了滿臉關切的陳太後和她娘一眼,轉頭,仍舊死死的盯著軒轅澈。
“我沒有問題,我的身體我知道。”
軒轅澈見此幾乎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
懷了孩子後的琉月並不是個太堅持的人,她知道大家是為她好,所以並不拒絕。
而今天這堅持。
他明麵上不悅,但是內心還是高興的,畢竟意義不同。
隻是擔心琉月的身子。
“月兒,你不要……”
“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去好了。”
軒轅澈反駁的話還沒說完,殿外突然一道聲音響起,風流而帶著濃濃的瀟灑。
殿內人一聽,頓時齊齊轉過頭去,包括琉月和軒轅澈。
隻見那殿門緩緩的打開,一身淡粉的歐陽於飛,一臉邪笑的走了進來,滿臉笑容:“這麽熱鬧怎麽能少得了我。”
“於飛。”話音一落,琉月就是一聲輕叫,臉上揚起笑容。
闊別五個月,今日在見,風流不改,氣息依舊。
隻是越發多了沉穩和儒雅。
“你還知道來。”而軒轅澈則是橫了歐陽於飛一眼。
歐陽於飛笑著走上前來:“你的壽辰,我這窮人怎麽也要來叨擾幾頓才是。”
話音一落,雲召,摩羯齊齊大笑。
歐陽於飛都窮了,那這裏就沒有富人了。
這家夥居然跑來吃白食。
“砰,砰,砰……”
就在這大笑聲中,主殿黃銅大鍾敲響,清明的鍾聲飛揚起九州大地,彌漫於整個天辰皇宮。
百官齊聚,該祭祖上殿了。
“走吧,今日也沒有帝後分開的道理,我想我們的身份陪她上去,也沒什麽不妥。”
歐陽於飛笑笑,伸手打了一個響指。
殿外立刻飛進來兩人,卻是那靈玉和籬落。
隻見靈玉和籬落笑嘻嘻的,手中抓著一個藤椅擔架,正是那琉月在冥島坐過,歐陽於飛和雲召用樹藤編織的椅子。
“哇,弟弟這麽大了。”
一進門,籬落就是一個猛撲撲向琉月,滿臉喜悅的圍著琉月轉圈圈。
“小娃娃,嘿嘿,我喜歡,我喜歡。”靈玉也蹲在琉月的腳邊,滿臉笑容的伸手指輕輕的點琉月的肚子。
兩個半大小子,一點嫌疑也不避。
不過沒人介意,跟小孩子計較什麽。
“走了。”歐陽於飛伸手接過藤椅一角,看向雲召和摩羯。
雲召見此笑笑,無奈的走上前,接過一角。
而摩羯眨巴著眼道:“為什麽要我去?”
“很簡單,對於漠河的王子,你有這個資格抬我們皇後的椅子。”歐陽於飛笑的相當優雅。
邊上的人則齊齊一驚,漠河的王子,這摩羯……
摩羯眼中光芒一閃,摸們子笑了笑,居然什麽反駁都沒有,伸手握住了另一個角。
三方有人,這最後一方。
“我來吧。”一旁的連輕笑著搖搖頭走上來:“這個倔強的月兒。”
這裏,雲召是前雪聖國太子,歐陽於飛是現在冥島的王,摩羯是漠河的王子。
而能配的上這般陣營的,除了她這個北牧的太後,不做其他人選。
四方齊聚,軒轅澈此下也不在拒絕,攔腰輕輕的把琉月抱起,放在那特意製作好的藤椅上。
轉身,一行六人朝著殿外而去。
餘下的陳太後等人見此對視一眼,齊齊搖頭苦笑著跟過去。
這份抬轎人的高級別,恐怕放眼過去展望未來,都不大可能有人能夠超越,這,整個天下都在她的身下。
恐軒轅澈都沒那機會坐得上。
晨鍾鳴響,禮炮層疊而起。
文武百官三呼萬歲,直破蒼雲。
旌旗開道,龍轅鳳鑾。
二十四騎當前,一百零八騎隨後,一千一百零八騎尾隨。
前鋒過後,黑金色的龍轅緩緩駛來。
金色的巨龍盤旋於其上,火紅的鳳凰涅槃與其中。
一身黑金色龍袍的軒轅澈扶著琉月的腰,高高的站立在那龍轅之上,接受沿途百姓的朝拜。
“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後陛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震耳欲聾的朝呼層疊而起,那簇擁在街道兩旁的百姓,猶如那潮水一般的起伏跌宕。
所有人眼中都是無法掩飾的興奮。
都是歡快到極致的高興。
站在龍轅上,琉月和軒轅澈輕輕的抬手揮動。
立時,震撼而起的興奮尖叫,幾乎衝破那頭頂的蒼穹,震懾宇內。
祭拜祖廟。
焚香祖宗。
登臨天階高台,拜謝四方天地。
一百零八階白玉台階,四王抬著琉月與軒轅澈一起走上了那自古君王從來都沒有到過的高度。
踏上頂層,四王退後一步,立於最高台階之下。
那一百零八層上的天地製高點,隻留下了軒轅澈和琉月兩人。
軒轅澈挽著琉月的手,高高屹立於上。
夏日炙熱的風吹動兩人的華服,無限威嚴和華貴。
“祭天地。”祭祀聲出,鍾鳴九天,響徹四方。
軒轅澈挽著琉月的手,攙扶著琉月緩緩的跪下,拜謝四方天地。
高台下,四方群臣,無數百姓無不仰望著那高台頂端兩個一直挽在一起的身影。
沒有人質疑琉月為什麽會上去。
沒有人有絲毫的不滿。
仿佛那天底下最尊貴的高度,本就應該擁有她的一席之位。
那就該是兩個人站立的頂端。
四方拜會,無數的人看著他們的皇帝攙扶著懷孕艱難的琉月,緩緩的四方跪拜。
一片靜寂,所有人都閉氣凝神的等著。
西方跪拜完畢。
“轟……”四方天地拜謝祈福才完畢,寂靜的天空突然爆發出那炙熱的能量。
“萬歲,陛下萬歲……”
瞬間四方興奮狂吼聲蜂擁而上,赫赫遠聲,連綿萬裏虛空。
在軒轅澈的攙扶下站起來,琉月緊緊的握著軒轅澈的手。
炙熱的風吹起他的衣襟,飛揚起他們的長發,在空中糾結在一起,纏綿不休。
溫淡的眼緩緩掃過下方無數將士百姓。
琉月的嘴角緩緩的勾勒起一絲笑容,很淡,卻很美。
俯視蒼穹,風臨天下。
握著琉月的手,軒轅澈在琉月的笑容中高高的抬起手來。
下方瘋狂的狂呼聲立刻以波浪的樣式靜寂了下來。
軒轅澈俯視下方一切,那高高抬起的手,緩緩的緊握成拳。
“從此,天下在沒戰爭,寡人必為天下蒼生造就一個永無殺戮的盛世。”浩然大喝,狂飆而上天際,震撼天地八方。
“萬歲……”短暫的寂靜下,所有的民眾完全的瘋狂了。
他們熱淚盈眶,他們歡欣鼓舞,他們興奮狂吼。
戰爭,多少家園,多少生命毀於一旦,多少傷痛留下。
他們已經在這戰亂中生活了幾百年。
而今天,他們的陛下給他們保證了,永無殺戮,永無戰爭。
還有什麽比這更美好,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人實在。
天下紛爭何其多,至今日完結。
從此永享太平盛世。
在這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琉月轉頭看著軒轅澈。
一臉的意氣風發,一臉的鋼骨柔情,一身的霸王帝業。
這樣的男子,就是她愛著,擁有著,並且將永遠擁有著的人。
琉月的嘴角笑容越發的勝了。
感覺到琉月的注視,軒轅澈回過頭來,那蘊藏著火焰的黑眸,在金陽下那麽的豪情壯誌,那麽的情深似水。
榮華富貴,嘶稀罕。
頂尖權力,嘶在意。
她隻願今生有他相伴,攜手長生,不離不棄,足以。
感受到琉月的情意,軒轅澈緊緊的握著琉月的手,眼中的光芒已經無法堪比金陽。
十指相握,沒有過多的語言,甚至沒有開口。
他們之間,已經不用言喻來述說。
那是刻進骨髓的情。
風動發梢,兩手相握。
今生今世,不離不棄。
帝王壽辰,天下同慶。
夜空下禮花在天空中炸響,千奇百怪的形狀在夜色下肆意的伸展,明亮了那虛空,璀璨了那夜色。
合家歡樂,大宴群臣。
天辰皇宮主殿前,三品以上官員,幾乎坐滿了整個大殿前的空地,一片喧鬧。
美酒佳肴流水一般的上。
歌舞雜耍,叫好聲不斷。
今夜,是一個可以肆意歡鬧的日子。
琉月沒有在倔強要跟著軒轅澈坐那百官宴前,而是與雲召,陳太後,連輕,歐陽於飛,等等相熟的人坐在另一角上。
“於飛輸了,喝。”
看著歐陽於飛猜拳輸給了雲召,琉月一聲叫好,直直把酒遞到歐陽於飛的麵前。
歐陽於飛一口飲盡,一把把袖子免了起來,拽住雲召道:“我就不相信了,來,在來。”
雲召見此笑容滿麵,也不推,就跟著歐陽於飛來。
這歐陽於飛什麽都好,什麽都精,居然就是不精這猜拳。
一連十把,輸了個一塌糊塗。
“好,好,在來,倒酒,倒酒。”
邊上的摩羯和耶律洪拍著手起勁兒的起哄。
一旁的陳太後和納蘭水,見此齊齊笑著搖頭,卻也不阻攔,任由他們去鬧,隻兩人邊飲酒,邊說些女人間的話兒。
而那跟在歐陽於飛身邊的靈玉和籬落。
則像兩隻偷腥的貓兒一般,抱著酒瓶子一口接一口的偷著酒兒喝。
要知道冥島雖然也釀酒,但是喝了十幾年沒變味的東西,跟天辰的珍藏,還是差了很遠的。
不大功夫,兩小就頂著紅彤彤的臉,傻笑嘻嘻的。
“又輸了,你個笨。”
看著歐陽於飛又連著輸了七把,琉月也忍不住邊大笑,邊猛灌歐陽於飛,好久沒這麽開心了。
此時人都齊了,隻是少了獨孤夜。
不過獨孤夜不似雲召,他不願意留在這裏,她也無法阻攔。
那便任由他去吧,這世界這麽大,她總會找到屬於他自己的幸福和世界的,她相信。
搖了搖腦袋,把些微的感傷扔出去。
琉月就見歐陽於飛又輸了一把,那臉幾乎猙獰的要吃人了。
琉月就是沒好氣,還沒見孤拳這麽糟糕的人。
“讓開,讓開,我來教你。”輕輕一推歐陽於飛,琉月轉身對上雲召,握緊了拳頭。
歐陽於飛挺不甘心的,不過這當下他得讓著。
“什麽事,這麽高興?”
正對上雲召,琉月還沒開始。身後一手臂就伸了過來,摟住了她的腰,笑著在她身後道。
琉月聽言也沒回頭,朝邊上的座椅拍了拍,示意軒轅澈坐下,一邊道:“於飛沒用,連輸了雲召二十多把,我來教他。”
說罷,下顎一揚,示意雲召開始。
軒轅澈見此不由失笑,不過今日挺高興的,也就任由琉月去。
“怎麽過來了?”一旁的陳太後笑看著坐下的軒轅澈。
“父皇在那裏陪著,我生辰自然是跟我的家人過。”軒轅澈一點也不在意,他扔了那麽多文武大臣在一旁。
陳太後見此無奈的輕笑,不過也不勸。
“哈哈,雲召輸了,喝。”
看著連贏了歐陽於飛二十多把,接過一把都沒在琉月手中走過,摩羯就是狂笑出聲。
歐陽於飛更是端起杯子就朝雲召堵塞過去。
琉月揮揮手,想當年她做雇傭兵的時候,無事跟她手下一起猜拳,那可是強手中的強手。
雲召,小意思。
“來,來,我們兩來。”轉頭,琉月對上軒轅澈揚起了手。
“哈哈,好,對上。”歐陽於飛,雲召,摩羯,耶律洪眼睛都大了,立刻起哄道。
“來就來。”軒轅澈也不拒絕,當下笑看著極高興的琉月,伸出拳頭。
“五魁……”一手勢還沒打出去,琉月突然眉頭一皺,拳頭停在了半空。
“怎麽了?”軒轅澈立刻抬起了眉。
“不會是怕輸吧?”秋痕和彥虎此時也從一旁走了過來,喜笑顏開的插口道。
皺著眉的琉月沒有說話,隻瞬間功夫額頭上就布滿了汗珠。
那握緊的拳頭也鬆開一下撫住了肚子。
“我肚子疼。”琉月從牙縫中崩出幾個字。
此話一落,熱鬧的好似家宴的宴席,陡然寂靜無聲。
緊接著下一秒鍾,所有人都轟的跳了起來。
“快,快宣太醫……”
“回琉璃殿,快……”
“太醫,太醫,皇後要生了……”
“快把準備好的東西拿過來,快啊……”
瞬息之間,軒轅澈,雲召,歐陽於飛,陳太後,納蘭水等齊齊狂吼出聲,跳起身就朝四麵八方開始一連串的下令。
瞬息之間,皇後要生了的消息,立刻傳遍整個賀壽的天辰文武群臣。
立時,所有賀壽的大臣。
立刻也緊張了起來,不管那壽宴,朝著琉璃殿的方向就簇擁了過去。
這可是他們天辰的太子要出生了。
他們皇室的第一個血脈。
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人興奮和高興的。
夜色飛揚,整個天辰皇宮燈火通明。
所有大臣簇擁在琉璃殿外,靜候他們的太子殿下或者是公主殿下,出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殿內,軒轅澈已經急的在殿內團團轉,那還有什麽冷靜冷酷沉穩等絲毫穩重情緒。
“你別轉了,我頭都昏了。”陳太後撫額。
不過在看見沒有理會他的軒轅澈,和旁邊幾個也焦急的手都不知道放什麽地方的歐陽於飛等人。
陳太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內殿,絲絲壓抑的痛呼聲傳出,若有若無。
琉月那麽堅強的人,居然也被呼痛,可想而知。
軒轅澈幾乎覺得心都糾緊了。
“怎麽還沒出來?琉月不會有事?要出事我殺了……”
“哇……”軒轅澈盲目的擔憂還沒說完,內殿一聲嬰兒啼哭突然穿破重重殿宇綻放開來。
外殿等候的軒轅澈等人,第一時間一個愣怔後。
頓時齊齊就狂喊出聲,軒轅澈甚至直撲而去。
“生了,生了……”
“終於生了……”
“太子還是公主……”
……
夜色飛揚,明亮的星空燦爛奪目。
幸福生活,從這裏開始。
(完結)
回複:回複:回複:轉:鳳臨天下:王妃13歲 by (雨落晴初)
本帖於 2011-06-27 15:51:05 時間, 由普通用戶 虎妞娃娃 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