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複:轉:鳳臨天下:王妃13歲 by (雨落晴初)

本帖於 2011-06-27 15:51:05 時間, 由普通用戶 虎妞娃娃 編輯


鮮卑十七3
一句話知道她明了了他的身份,要從這麽大的舉動中,看出她的想法,這並不是什麽稀奇事情。
握著手中的酒杯,琉月緩緩朝後靠在涼亭的梁柱上,抬眼看著滿臉微笑的歐陽於飛,一勾嘴角,綻放出一抹猖狂的笑顏道:“那你有什麽打算?”
歐陽於飛見琉月一點也不驚慌,反而大大方方比他還直接,當下一下就笑開了。
舉杯品了一口杯中酒,歐陽於飛笑看著琉月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要對付冥島,我可管不著。”
“喔?”琉月聽言高高的挑起了眉頭,臉上一閃而過狐疑之色。
歐陽於飛笑的老奸巨猾,晃晃手中的酒杯,看著琉月道:“我姓的是歐陽,不是納蘭,冥島的生死存亡,外敵入侵,我可管不了。
當然,若是你現在就答應嫁給我,做我的妻子。
那麽,我就沾你的光,做做那冥島的王,那時候,估計就關我的事了,現在嗎,我還是外人。
對於沒有報酬的事情,我這個人一向不熱衷。”
說罷,歐陽於飛朝琉月眨了眨眼,那神情像極了那種披著白色皮毛,成了精的狐狸。
琉月聽到這,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深深的看了歐陽於飛一眼。
既然不想過問,那麽這麽特意提出來是什麽意思?
她就不相信歐陽於飛沒事幹,今天邀約她過來,就是特意告訴她,我知道你的目的了,但是我並不想過問,就是來跟隧這個態度的。
似笑非笑,似冷非冷,那黝黑的眼彷如深潭,令人猜測不透。
歐陽於飛見琉月如斯摸樣的看著他,那狐狸似的雙眸緩緩蕩漾起一抹瑰麗,越發笑了。
伸手撫了撫額頭,歐陽於飛笑著搖搖頭道:“你啊,怎麽總是這麽聰明。
鮮卑十七4
讓我實在要懷疑你到底今年是幾十歲,才有這樣深的心思,才有如此洞察一切的精明,才有如此的閱曆?
這,不是你這個年齡應該擁有的。”
說罷,抬眼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
狀似歎息又好似探索的話音聽在琉月耳裏,琉月麵上波瀾不驚,但是心中卻深深的一凜。
從來沒有人懷疑過她這一點,從來沒有人在她的麵前提出這樣的問題,但是,今日卻被這歐陽於飛提了出來。
這個歐陽於飛好厲的眼,好深的心思,好敏銳的觸覺。
心中波瀾翻滾,琉月麵上卻什麽異樣神色都沒有,靠在梁柱上翹起腿,不做任何的反應。
看著琉月沒有反應,歐陽於飛眼中的深色一閃而過,依舊輕笑著搖頭看著琉月道:“好好,我也不瞞你,我這個人呢,還想留著命多遊覽遊覽這天下,不想在有人根基穩了過後,就成為有人的矛頭。
所以,高舉雙手來了,來真誠的表示,我絕對不插手,隻有有人有那個本事。
同時,我也慎重的告訴某個人一句,不要把冥島想的太簡單。
他們能屹立千年,自然有他們的能力,毒,隻是其中很小的一種,不要太急躁,也不要太急功近利。
否則,功敗垂成,遺恨千古。”
仿若清風一般的話語在夜色中飛揚而過,溫淡中夾雜著一絲關切之意。
琉月聽著歐陽於飛的話,看著那雙在夜色中閃動著璀璨光芒的雙眼,微微凝了凝眉。
兩世為人,琉月自然聽的懂是真心還是假意。
這歐陽於飛不是在擔心他自己的命會毀在她的手裏,雖然她確實有那個心,在她穩定住一切之後,殺了這個身邊的冥島眼線。
而是在借這個話告訴她,不要太急於求成,冥島真的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鮮卑十七5
指尖在酒杯上輕輕的轉了一圈,她早知道冥島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隻是歐陽於飛如此慎重的提醒,看其情不是恐嚇她,那反過來就隻能說冥島的勢力一定還在她想象之上。
微微凝頓了一瞬間,琉月突然嘴角一勾,斜眼看著歐陽於飛道:“這就是你真正要跟我說的?”
話音落下,歐陽於飛緊緊盯著琉月,琉月也不避不讓的看著歐陽於飛。
視線在空中交匯,說不清楚是對持,還是有其他什麽意思。
半響,歐陽於飛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露出一臉的無奈像看著琉月很正色的道:“人不能太聰明,太聰明了不好。”
“你在說你?”琉月突然心情極好的朝歐陽於飛舉了舉杯,也不知道她從那裏突然得來的好心情。
無奈中藏著深深的笑意,歐陽於飛舉杯與琉月對了一下,笑道:“好了,好了,這輩子也就遇上你這麽個比我自己還沉的住氣,偏偏又讓我狠不下心奈何的人。
罷了,條件一個,一次你我兩人獨處約會,一條冥島的消息,絕對比告訴你一切的那個人知道的更加詳細和有用。”
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琉月眼珠微動,這一點她剛才就有點猜測出來了,歐陽於飛想告訴她冥島的東西,不過,她沒想到他是這個條跡
對了眼麵前笑的一臉燦爛的歐陽於飛,琉月突然也緩緩的笑了:“你這麽有把握?”
僅僅跟她獨處,就以為她能對他生出什麽異樣的情感?
歐陽於飛笑道:“就是因為沒有把握,所以才會要求。”要是有把握,他還這麽要求做什麽。
舉杯,飲盡杯中酒,琉月看了眼歐陽於飛,高高勾勒起嘴角:“我考慮。”
鮮卑十七6
“我的榮幸。”歐陽於飛聞言笑著站起身來,朝琉月微頷首,轉身隱入了暗夜中。
“今日可不能算。”夜色中,遠遠輕笑的聲音傳來。
琉月頓時嗤笑一聲,這個歐陽於飛。
人去杯空,涼亭中隻剩下琉月一個人。
取過歐陽於飛留下的酒壺,琉月自顧自傾倒了一杯,仰頭望著天際的星辰,收斂起臉上虛偽的笑容和戒備的神情,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絲落寞。
“澈,你怎麽還不給我消息?你就真不怕我被別人搶走?”低低的仿佛喃喃自語的聲音響起,琉月緊緊的皺著眉。
歐陽於飛不提兩人獨處,她這麽些日子忙的昏頭轉向,還沒怎麽想起軒轅澈。
這被歐陽於飛一提獨處,一提那感情的事,她心中那被深深的壓抑著的軒轅澈,就如雨後的春草,瘋狂的長了起來。
那種速度,幾乎讓她窒息。
遙望中原方向,琉月握緊了手中的酒杯。
杜一已經去了這麽久,她的十萬押運糧草走的極慢的軍隊,都已經到了盛京,杜一應該早就去到傲雲,找到軒轅澈遞交了她的心意了。
怎麽,卻到現在都還沒有軒轅澈的消息回轉過來?杜一也沒有人影。
這就是橫跨整個草原兩次的時間,也有了啊。
夜色深重,星辰明媚。
卻把星辰下那形單影隻的人,襯托的越發的孤單。
心,緊緊的糾緊了。
難道軒轅澈不原諒她,所以沒有給任何的消息?扣了杜一?
難道就因為她那麽幾句話,就推翻了所有的情意?
不,不可能。
唰的一下立起,琉月狠狠摔下手中的酒杯,一地銀白的碎片。
她的軒轅澈絕對不會不理解她,她的軒轅澈絕對不會變心,她要相信他,分割兩地的感情,若是有了絲毫的懷疑,那必定會像裹雪球一般,越來越大,到最後沒有辦法收拾。
鮮卑十七7
這懷疑不能露了頭,她就是不相信這天下任何人,她也要相信他。
袖袍一揮,琉月轉身快步而去。
嘶是坐以蔥的人,在給她兩天時間,把這裏的一切都處理好,她要親自暗中去一趟天辰。
若沒有了軒轅澈,她的一切努力都沒有必要,嘶會本末倒置。
夜,靜悄悄的黑著。
心,依舊是滾燙滾燙的。
發放糧草,鞏固勢力,醫治蕭太後。
一切都在忙碌而有序的進行著。
日子飛快的過去,所有的大事情都在接近尾聲。
這日,天光放晴,清涼的春風吹過天際,帶來春的氣息。
北牧皇宮。
琉月與著北牧王耶律洪高坐金殿之上,歐陽於飛站立在琉月身旁,臣不像臣,主不像主,下方兩邊群臣羅列,一派森嚴。
“現流經枯紗草原的通天河,已經開挖大半,馬上就要貫通那堵塞的河路,河水流入枯紗草原。
如此大事,本王欲親自前往,眾卿有沒有什麽提議?”
高坐金殿之上,琉月看著下方的群臣緩緩的道。
“臣等無異議。”下方群臣立刻躬身應下。
通天河河水流入枯紗草原,這是大事,攝政王親自去坐鎮乃是份所應當,他們有什麽異議。
琉月聞言點點頭,此去枯紗是假,轉道枯紗借機去中原才是真,那河水沒她去一樣會流入枯紗草原,這一點她絕對沒有任何的懷疑。
當下沉聲道:“那好,本王此去,政事由……”
“稟告王上,攝政王,鮮卑十七族聯名求見。”琉月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殿外突然快步上來傳令官,朝琉月大聲回稟道。
“鮮卑十七族?”琉月聞言不由微微一愣。
大殿上的群臣也麵麵相覷,往複對視一眼,眼中都是絕對的驚奇。
鮮卑十七8
琉月眉目微動,據她所知,鮮卑一共分十七族。但是這十七族之間並不長相來往,有幾族還是仇敵,老死不相往來那種。
怎麽今日一起到吮牧?難道是她的消息添了?有了疏漏不成?
“十七族聯名求見,攝政王,這有蹊蹺。”朝堂上眾臣都還在驚訝中,左邊第一位的宰相蕭臣卻皺了皺眉頭,看著琉月沉聲道。
蕭臣雖然是耶律極的人,但是對朝政絕對是一把好手,琉月看不出來,歐陽於飛卻不是個不識貨的人,早保了他。
因此,這蕭臣還是穩坐宰相之位,隻不知道暗地歐陽於飛使了些什麽手段,讓他如此聽話。
琉月聽言沉吟了一瞬間,她也知道蹊蹺,老死不相往來的人,突然之間一起來了,誰都知道有問題。
更何況,鮮卑十七族分布在漠河草原,乃是匈奴和他們北牧交界以北的地方,離吮牧盛京千裏迢迢。
“宣。”沉吟了片刻後,琉月沉聲道。
“宣鮮卑十七族覲見。”傳令官立刻飛速的退了下去,殿外一聲接一聲的傳令聲,立刻遠遠的傳了出去。
春光明媚,照耀的飛塵宮金光閃閃,一派肅穆威嚴。
殿外人影晃動,鮮卑十七族依次而來。
一頭小辮子,一身寬大的袍子,十七個五大三粗,看起來分外粗獷的男人,大步走上殿來。
未出聲,勢已奪人。
那份粗獷和霸氣,果不多見。
區區十七個人,到給人一種百人千人難以匹敵的感覺。
琉月雙眼微微的一深。
早先就聽聞,鮮卑十七族,乃是草原上最不好說的一股勢力。
鮮卑人驍勇善戰,其彪悍可能還在匈奴和北牧之上,但是地盤卻遠遠不如北牧和匈奴。
鮮卑十七9
就是因為鮮卑十七族並不團結,各自為政,地盤都是一塊一塊的,單論一族,並不為懼。
但是若他們十七族一聯合,那就是一股相當駭人的勢力。
隻不過他們從來沒有聯合過,而今天,他們卻一起來了。
“鮮卑十七族,拜會北牧王,北牧攝政王。”以手擋胸,為首的三個男人朝著耶律洪和琉月微微的頷首,其他剩下的十四個男人,則是半躬身。
“無需多禮。”琉月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容,威嚴而高貴。
話音還飄蕩在空氣中,耳邊一道隱隱約約的聲音突然響起,是歐陽於飛的傳音入密。
“為首最左邊的是鮮卑力合族族長,中間是鮮卑猛承族族長,右邊是鮮卑三合族族長,三大族長。
而他們身後十四個人,則是其他十四族的十四個副族長,來的都是重量級的人物。”
隻琉月一個人帖的聲音,讓琉月麵上的笑越發的和藹可親,而眼卻更加的深了起來。
三大族長親來,十四副族長前來,這麽大排場,是要做什麽?
“貴客遠至,本王不甚榮幸。”心中警惕,麵上卻豪爽而客氣。
鮮卑三族族長,說起來與吮牧王是一樣的地位,都是一族之王,雖然小了點,但是不能小視。
那為首的力合族族長,聞言上前一步,高聲道:“北牧挫敗匈奴王,我鮮卑十七族本就欲來恭賀北牧王,隻時間太短,我們來不及前來恭賀,還請北牧王見諒。”
說罷,朝著北牧王豪爽一笑,眼卻看著琉月。
“無妨,無妨,鮮卑十七族有這樣的心,北牧以感心意,本王幢牧王相謝了。”琉月當即哈哈一笑,大聲道。
力合族族長見此也是一聲大笑,朝著琉月道:“那怎麽成,我草原難得出如此人物,我鮮卑十七族可不能隻嘴上說說就是。
鮮卑十七10
七日後,我鮮卑三年一度的祈盼大會就要召開,我三族族長夥同其他十四族副族長親來邀請北牧王和北牧攝政王,賞臉前往。”
話說到這,三族族長齊齊定定看著琉月。
祈盼大會,七日後,琉月麵色沒動,眼卻深了深。
她正想趁著這個時候去一趟中原找軒轅澈,他們來湊什麽熱鬧,什麽亂七八糟的祈盼大會。
心中的念頭還沒轉過,耳邊歐陽於飛的聲音再度響起。
“祈盼大會,鮮卑三年一度,十七族之間的大會,明麵上是十七族勇士比試爭奪草原第一勇士的盛會,實則是鮮卑十七族一場暗中的交鋒。
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宴請外人參與。”
琉月耳裏聽著歐陽於飛的話,那今日來請他們是什麽意思?
眉眼微動,臉上卻笑容依舊。
琉月看著下方看著她的三大族長,笑道:“我北牧王年幼,加之蕭太後還在養傷,恐怕北牧王……”
“無妨,無妨。”話還沒說完,一頭小辮子的三合族族長搶先一步道:“北牧蕭太後遇刺,我等早已知道,北牧王一片孝心為母不能遠離,這是人之常情,我等豈能強邀。
不過我鮮卑十七族從來沒有聯名一起邀請過誰,隻因攝政王天人之姿,一身勇猛乃我草原崛起的雄鷹,我鮮卑十七族仰慕久已。
北牧王,我鮮卑不會強求,由攝政王相代也是一樣。”
明了,邀請北牧王耶律洪是假,而真正要邀請的對象是她,琉月明白了。
眼中波光微動,緩緩掃過下方的鮮卑十七族龍頭老大。
眼角間,突然掃見蕭臣不斷的朝著她一張一合嘴,麵上有微微的焦急,琉月當即不動聲色的看過去。
鮮卑十七11
“不能拒絕。”蕭臣快速朝琉月遞著口型。
還恐怕琉月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知道鮮卑十七族的厲害,攏在袖子中的手指,不斷的以兩個指尖對上,無聲的朝琉月遞著信號。
三大族長親來,十四副族長一同,這般的陣容,已然是相邀的最高規格,就好比北牧王親去匈奴,邀請匈奴王一樣。
這般的相邀,要是當眾拒絕,那後果不說不好,但是絕對不可能有多好,那等於是折了帝王的麵子,得罪了整個那十七族的人啊。
從來沒有聯合過的鮮卑十七族,沒人知道他們聯合後的勢力有多大,但是沒事,何必要去實驗一下他們的勢力有多大。
“最好還是去,我陪你,若你真的不想去,回絕也無妨。”站在身後高台上的歐陽於飛,此時接過去一句。
按今日北牧的強盛,不去,自然也可以,大不了就是對上,打他一仗。
但是,能不打最好還是不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絕對不是最好處理的途徑。
何況這鮮卑十七族,目前來看是敵是友,還不能判斷,若別人真的就是盛情邀請你去,這也難說。
琉月眼裏看著蕭臣不斷遞來的眼色,耳裏聽著歐陽於飛的話,眉眼深處一閃而過冷色。
在中原遇上個強搶,今日居然又遇上個強邀,哼,真正都把她當軟柿子捏呢。
“既然如此,鮮卑十七族盛情,那本王豈有不去之理。”麵上笑容淺淺,高貴而雍容,眼底的冷光,卻沒有任何人覺察道。
打亂她去中原找軒轅澈的計劃,若是因此而引起一絲半點的壞處,她絕對讓他鮮卑吃不了兜著走。
最好就是隻邀請她聯絡感情,否則她琉月豈是好欺負的,這天下還沒有什麽地方,有能力製約她。
鮮卑十七12
“哈哈,攝政王就是爽快。”一聽琉月答允,鮮卑十七族三大族長,十四副族長都齊齊笑了起來,看起來很是高興。
朝堂上一直悶不吭聲的眾臣,見此也隻好笑起來,一時間,整個大殿上到處都洋溢著嗬嗬的大笑。
殿外,春日晨光,燦爛萬分。
那金色的光芒照耀在飛塵宮琉璃瓦屋頂上,一片金碧輝煌。
才坐穩北牧攝政王的位置,就來一個鮮卑十七族,這草原的事兒一個接一個,太多。
七日之後,鮮卑十七族祈盼大會。
漠河草原,離盛京千裏之遠。
這時間不能說不緊,因此下第二日上,琉月吩咐好盛京的一切,就帶著歐陽於飛,托比木,與鮮卑十七族人朝著漠河草原而去。
去見軒轅澈的事,隻能再度擱淺。
策馬揚鞭,輕裝簡騎,直入漠河。
漫天的衰草中,冒出點點嫩綠,雖然看起來實在小的可憐,但是卻充滿了勃勃的生機。
天藍如碧,鷹飛長空。
衰草連天,蒼涼無盡。
那是一種粗獷的,比北牧還要絢麗的豪壯之美,一種荒涼之美。
縱馬如飛,琉月一行朝著漠河草原鮮卑族而去。
“前麵就是鮮卑三合族,宴會就在那裏召開,等到了,我們在跟攝政王痛飲幾杯,時間計算的實在是有誤,讓攝政王一路舟車勞累,實在是鮮卑十七族辦事不周到。”三合族族長大笑著邊縱馬飛馳,邊大聲道。
琉月聽言也豪氣,手一揮道:“無妨,都是草原兒女,沒那麽嬌氣。”
“哈哈,好,果然是女中豪傑。”其他相伴的鮮卑族人,齊齊縱聲大笑起來。
策馬如飛,前麵帳篷迭起,無數大帳矗立在視線所及的前方。
鮮卑十七族,到了。
“小心點。”耳邊傳來歐陽於飛提醒的話。
琉月一絲聲色都不動,小心有什麽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倒要看看鮮卑十七族到底要玩什麽花樣。

陰溝翻船
陰溝翻船1
草原盡頭,無數帳篷林立。
那連綿遠去的帳篷身後,是此起彼伏的高山峻嶺,很突兀的拔地而起,陡峭而漆黑,在這方天地間,更顯蒼勁冷酷之美。
馬蹄踏踏,如飛前來。
“哈哈,攝政王賞臉前來,我們鮮卑十七族很高興,很高興。”一滿臉絡腮胡子,粗獷的不止點吧點的男子,縱馬迎接而來大笑道。
“鮮卑雄闊族族長,鮮卑勢力最大的首領。”歐陽於飛壓低了聲音朝琉月道。
琉月也不及計較這歐陽於飛怎麽如此的清楚,當下笑著縱馬上前:“能得貴十七族相邀,本王也很高興。”
“哈弓…”前來迎接的鮮卑眾人,聞言同時大笑出聲,分外愉快。
“請,就等攝政王來了。”雄闊族族長一揮手,身後眾人立刻為琉月讓出一條道路。
“請。”琉月也不客氣,縱馬就行。
陽光爍金,一行人浩浩蕩蕩朝駐地而去。
鑼鼓喧天,紅旗招展。
無數鮮卑勇士羅列,無數鮮卑族人匯合與此處,男女老幼,言笑殷殷,高談闊論,滿身節日盛裝。
放眼望去,整個這一片駐地全部都是人,密密麻麻,裏茹,外茹,怕沒有幾萬人,具都是一臉極致的興奮。
而就在這密密麻麻的鮮卑族人中,十七個分外顯眼的巨大帳篷,羅列在最尊貴的北方位置上,形成了一個圓圈,那是鮮卑十七族族長的帳篷。
就在這十七帳篷外,就是那巨大的比試現場,此時所有人早已經準備就緒,隻等十七族長同至了。
棄馬大步而入巨大的祈盼大會現場,琉月尾隨著雄闊族族長等人,朝著比試現場最高的高台走去。
身後歐陽於飛緊緊跟隨,而托比木則與那一起前來的百騎護衛,停留在了會場之外。
陰溝翻船2
往年隻有十七把交椅的高台上,今年擺設了十八把交椅。
鮮卑十七族人,早就在議論紛紛,以為鮮卑又出一勢力,或者有什麽巨大變動的鮮卑族人們。
此時看著與他們的族長,一起上得高台的是一絕色女子,不由一個個呆愣住了眼,這座位是給這個女子擺設的?
這天下,有什麽女人,能夠跟他們十七族長並肩而坐?這……
巨大的詫異,讓喧鬧的現場陡然安靜了下來,無數的目光都注視在了一身自若的琉月身上。
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眼光,琉月一點也不為所動,一身威嚴的與雄闊族族長等人,走上了那高位,衣袍一揮,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落座。
一聲咳嗽,雄闊族族長則上前一步,俯視下方無數驚異的眼光,大聲道:“我鮮卑十七族每三年一次的祈盼大會,從不邀請外人,今年,我們破例一回,誠邀北牧攝政王大駕光臨。”說罷朝著琉月一作勢。
話音飄蕩在整個這一方天空,遠遠的傳遞了開去。
下方聽著此言的鮮卑族人,盯著琉月的眼一下就熱切了。
草原消息來的快,北牧攝政女王的厲害,早就隨著那狂飆的北風吹遍了整個草原。
原本以為是個母夜叉的人物,沒想居然是這般天仙一樣的人物。
回應著無數熱切的眼,琉月緩緩站起身,朝著下方的諸人淡笑頷首,一派雍容華貴。
雄闊族族長見此大笑道:“眾兒郎們,今年抖擻起全部的精神,不要讓北牧攝政王看扁了大家。”
“是。”雄闊族族長話音一落,早就等候在比試現場中央的無數勇士,立刻狂吼出聲。
伴隨著這個是字,鮮卑十七個族長全部站了起來,人手一握那巨大的擂鼓,同時落在了那高台之後,猶如一個**高度那麽大的巨鼓上。
陰溝翻船3
“轟隆隆。”巨大的擂鼓聲響徹在空曠的草原上,直逼天際,鮮卑三年一度的祈盼大會開始了。
弓箭出鞘,人叫馬嘶。
瞬息之間,荒涼的草原上,掀起如織的狂潮。
第一輪,賽馬。
十七族挑選出來的勇士,集結在一處,駕馭著自己的寶馬,以比試現場為起點,穿越三十裏外的絝赤山,誰最先回來,誰就是第一輪的第一。
但聽,一聲鑼鼓震天響,上百匹寶馬如箭離弦,朝著絝赤山如飛一般狂衝而去。
周圍圍觀的幾萬人,立刻報以興奮之極的狂吼聲。
狂飆的馬蹄,興奮的狂吼,帶起鮮卑十七族三年一次祈盼大會的序幕。
“來,來,來,攝政王,喝。”高台上,三合族族長舉起手中海碗,朝著琉月敬酒道。
琉月一舉手中海碗,滿飲。
“攝政王,來,幹一碗,沿途辛苦了。”合力族族長哈哈大笑也走了過來。
“這話見外了。”琉月笑的豪氣。
“對對,見外,自罰一杯,自罰一杯。”
哈哈大笑聲中,十七族族長輪番上來與琉月滿飲,琉月也來者不拒,一一接下,在草原這幾月,什麽沒有練好,這酒量到是與日俱增。
“哈哈,早聽聞攝政王海量,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爽快。”雄闊族族長一擦嘴邊酒水,滿臉笑容看著琉月道。
琉月笑笑:“與爽快人飲酒,自然爽快。”
此話一落,鮮卑十七族族長同時仰頭大笑,這話說的他們舒罰
而就在他們一輪飲酒中,第一輪的賽馬已經落下了帷幕。
“塵粒族勇士庫巴獲勝。”
一聲浩然的大喊,立刻引來周圍幾萬人的瘋狂大叫,那喧鬧的嘈雜聲,幾乎要掀了這邊的天去。
陰溝翻船4
琉月看著眼前的場景,著實被這氣氛也帶動了點點情緒。
當日,她在後金奪那天下第一高手的時候,那場麵就已經很大了,不過與今日這場麵一比較,才真正知道什麽叫小巫見大巫,實在是不能相提並論。
這樣狂烈的氣氛,可以帶動任何人。
掃了一眼那下方比試現場中正滿場繞圈的庫巴,三十多裏山壁險路,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已經回來。
這樣的速度和駕馭馬匹的力量,簡直驚人。
以小見大,鮮卑的實力,已經不言而喻。
“攝政王,也有興趣下去給我們露一手。”正看著下方的勇士,心中做他念時候,身邊的雄闊族族長突然笑詢道。
琉月頓時回神,知道雄闊族族長是誤會她看著下方比試場的意思了,當下笑著搖頭道:“本王可……”
“真的?早就聽聞北牧攝政王身手過人,那今日就給我們露一手,讓我們也飽飽眼福。”琉月一話還沒有說完,雄闊族族長身旁的三合族族長頓時叫囂了起來。
“好啊,好啊。”這一叫囂,隔著比較遠的其他族長帖,也齊齊叫好起來。
喧鬧的聲音,立刻把高台上下周圍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琉月見此笑笑道:“今日乃鮮卑十七族勇士大展身手的時候,本王身為客人,湊什麽熱鬧。”
說到這頓了頓後,笑著朝一直坐在身後沒有說話的歐陽於飛一指道:“不過,本王也不能掃了大家的興,本王這個隨身長隨,別的沒什麽本事,就準頭比較好。
下方這一論看上去也是輪箭,就讓他展展所長,博大家一笑好了。”說罷,轉過身朝歐陽於飛淡淡點了點頭。
雄闊族族長等人見此,微頓了一瞬間,也齊齊叫好起來。
陰溝翻船5
北牧攝政王,可不是能夠耍把戲給他們看的人,讓手下出馬,既沒沒了他們的麵子,也說的過去。
歐陽於飛一直悠哉悠哉的邊飲酒,邊興致勃勃的看著下方的賽馬,比箭,精神極好。
此時聽琉月如此樣說,眼中露出一絲笑容,聲音逼成一線傳入琉月耳裏道:“你就當我耍猴戲的。”
嘴裏對琉月傳音入密,麵上卻任何質疑的神色都沒有,很快速的站起身來道:“是。”
說罷,隻見歐陽於飛端起麵前案幾上擺放的花生米,手一揚,整盤還剩下三四十顆的花生米,唰的全部灑向了半空。
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的碟子,歐陽於飛手腕一揮,那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握在手中的花生米,後發先至,朝著前麵四下散落的花生就**過去。
“砰,砰,砰。”細小的,在幾萬人的喧鬧聲中,根本袒見的細微碰撞聲響起。
半空中一陣碎末斜飛。
那起先被歐陽於飛一盤子全部亂扔出去的花生,和後發先至的花生,整個的在空中對撞了上。
兩股力道一撞,頃刻間碎裂開來,化成碎粒落下地麵。
高台下,立刻有人低下頭去,尋找殘粒,卻發現一顆完好的花生都沒有,隻有一地的花生碎粒。
兩廂對撞上,一顆都沒有落下。
比試場中喧鬧聲聲震天響,高台上一瞬間卻靜寂的鴉雀無聲。
歐陽於飛這看似隨意的一扔,一對撞,裏麵的厲害,高台上的十七個族長可都是識貨之人。
撞上一顆兩顆沒有什麽,難就難在全部撞上,一顆不少,一顆不多,這樣是要多精準的準頭,要多犀利的力量,才能得此。
臉露微笑,不驕不躁,歐陽於飛朝著四下很有禮貌的以琉月的長隨身份一躬身,徑直就坐了下去。
陰溝翻船6
琉月則笑看著一瞬間啞了下來的鮮卑十七族族長等人道:“雕蟲小技,不等大雅之堂,見笑了。”
一句自謙,陡然啞了的鮮卑十七族族長,一下回過神來,對視一眼,眼中齊齊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臉上卻露出笑。
“哈哈,攝政王這般自謙,那我們可就更加不值得一提了。”首先回過神來的雄闊族族長打了個哈哈,朝琉月道。
“是啊,攝政王一個長隨就是如此功夫,可想攝政王本身有多厲害,今日讓我們開了眼界,開了眼界。”
“正是……”
雄闊族族長一話提頭,其他十幾族族長立刻緊跟著回過神來,滿臉燦爛笑容的恭維起琉月來。
那份熱切委實熱的過頭。
“來,來,來,攝政王難得到我鮮卑一次,今日就飲飲我們鮮卑特製的酒釀,這可是每三年才開一次花,我們三年一開的祈盼大會上,才會開封獎勵勇士們的美酒。”
恭維聲中,兩排鮮卑少女,從高台下方端上十幾碗美酒走上台來,雄闊族族長見此朝著琉月招呼道。
醇香的味道伴隨著酒水的近來,越發的芬芳和鮮美。
琉月輕輕嗅了一口,好勁道的酒味,好香的氣息,濃而不膩,香而不俗,不用飲之,就知道此乃好酒。
兩排少女盈盈走至琉月身前,舉起手中的美酒,任由琉月在那麽多碗酒中挑選。
尊貴的客人遠道而來,以客人為先,這是草原的規矩。
琉月見此笑笑伸手從中間取了一碗,端至鼻尖深深的一嗅,指尖不經意的沒入酒水中,沒有任何的異樣,這就是一碗美酒而已。
“好酒。”琉月當即讚了一聲道。
“那是自然。”三合族,雄闊族,合力族,三大族長同時出聲。
陰溝翻船7
聲音未落,幾人頓時齊齊大笑開來。
人手一碗,就連歐陽於飛也有一碗。
“來,來,先幹為敬。”雄闊族族長笑著朝琉月一示意,舉碗就飲了下去,以示並無任何不妥。
琉月笑了笑道:“那今日本王算是沾了眾勇士的光了。”說罷也至唇邊,滿飲了下去。
同一刻耳邊傳來歐陽於飛的話:“可飲。”
看來,他們兩人都對這酒做出了同樣的判斷,對於毒素這一道,琉月還是很有點把握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下方比試場中比試更加的激烈起來,那一浪高過一浪的叫好聲,幾乎衝上天去,震的人耳朵都是一片嗡嗡作響。
飲下手中酒,雄闊族族長看著注視著場中的琉月,突然歎了一口氣道:“如此英雄兒郎,如此盛會,也不知道還能辦多久?”
琉月聽言腦海中瞬間一動,來了,強邀她來的目的,要露出來了。
當下轉過頭看著雄闊族族長挑眉道:“這話怎麽說?”
雄闊族族長看了一眼琉月,搖搖頭緩緩的道:“漠河草原貧瘠,這些年鮮卑十七族人口不斷的增加,這片草原已經負擔不起這麽多人的生存,糧草每況愈下。
爭奪地盤的事情也不時發生,死傷無數,去年又逢大凍,更是餓死不少,這……唉……”
說道這雄闊族族長深深的歎息了一口氣。
琉月聽著臉上露出憐憫之色,卻並不開口。
一旁的三合族族長見此,朝合力族族長遞了一個眼色。
合力族族長咳嗽一聲,看著琉月道:“攝政王也是個爽快人,我們鮮卑十七族也不是拖拖拉拉的人,既然已經開了口,雄闊族族長幹脆就一起說完吧。”
“老雄,你說吧。”
陰溝翻船8
身後其他十幾族的族長們,也都齊齊開了口。
雄闊族族長聽言再度咳嗽了一聲,看著琉月。
琉月緩緩靠在身後的椅背上,眼深了起來,這才宴會開始,就公開露出他們的目的,不是有完全的把握,他們怎麽敢如此直接,難道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著了他們的道兒?
麵上卻帶著微笑,看著雄闊族族長道:“鮮卑十七族有什麽話要跟本王說?”
雄闊族族長聞言放下手中的酒碗,看著琉月也無別捏,張開大嘴大聲道:“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情,不過就是聽聞攝政王偽牧弄去如斯多的糧草,黃金,布匹,
北牧一時半會也用不完,攝政王你看能不能送我們點多餘的糧草,解解我們鮮卑十七族目前的燃眉之急。
或者幫我們鮮卑也弄點來,我們鮮卑自然會永遠緊記攝政王的大恩的。”
此話落下,高台上瞬間陷入一片沉寂,鮮卑十七族的族長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琉月的身上。
琉月麵上神色不動,心中卻冷笑起來。
原來眼紅吮牧有糧有錢,想到她身上來打秋風的。
難怪從來都沒有聯合起來的鮮卑十七族,今日聯合來請她,看來不是鮮卑十七族之間自己想好了要團結。
而是在巨大的利潤麵前,暫時妥協,都想在她身上撈一筆,知道一家之力抗不了北牧,就團結起來一起來。
真是打的好主意。
送?幫他鮮卑弄?哼,憑什麽?
如此不客氣的口吻,這就是威脅。
心中冷笑,麵上卻神色不動,如此直接的開口,他們定有了倚仗,是什麽倚仗讓他們這麽快撕破了臉?
“有問題。”同一時間,身後的歐陽於飛的傳話也在耳邊響起。
斜靠在身後的大椅上,琉月不但不怒反而臉上揚起一抹微笑。
陰溝翻船9
看著雄闊族族長笑道:“我北牧是有不少糧草,不過族長們也應該知道,這草原上靠天吃飯,今天好收成,不代表明年就有吃的,我北牧目前還自顧不暇呢。
不過,族長們開了口,我們北牧鮮卑一衣帶水的,怎麽也不能見死不救,本王從口中勒點糧食下來,送鮮卑點,還是沒有問題的。”
“哈哈,攝政王就是爽快,不夠知道能給多少?”雄闊族族長大笑道,問的越發有恃無恐來。
琉月聞言笑笑:“能省多少就是多少。”
三合族族長聞言沉下臉看著琉月道:“北牧攝政王,我們鮮卑可是給了你偌大的麵子,你別真以為我們鮮卑怕你?”
“三合族族長這話怎麽說,鮮卑,北牧,都是兄弟之邦,那存在什麽誰怕誰的問題。”琉月笑的悠然自若,心裏卻警惕了起來,這是撕破臉了。
言下之意,鮮卑不怕北牧,難道北牧就怕你鮮卑。
氣氛瞬間就有點僵了下來。
“這麽說,攝政王是不給了?”雄闊族族長一收臉上的爽朗大笑,一雙鷹目緊緊的盯著琉月。
這已經是一點遮掩都沒有了。
琉月雙手抱胸,也幹脆了,既然撕破臉了,她還裝什麽,回看著雄闊族族長,淡淡的道:“若是本王不給,鮮卑十七族又準備怎麽樣?”
此話一落,鮮卑十七族族長對視一眼,突然同聲大笑了起來,那神態猖狂的很。
“北牧攝政王,我們知道你的厲害,十萬大軍中擒拿匈奴王,易如反掌。
你既然敢跟我們前來,肯定自持我們奈何不了你,所以你才大搖大擺的跟來。
不過,我鮮卑既然敢請你來,自然就不會像那匈奴那麽沒用。”合力族族長笑罷,邪笑的看著琉月。
琉月聞言眉眼一挑,冷冷的一笑。
陰溝翻船10
若鮮卑不自持有什麽能力奈何得了她,絕對不會一開場就擺明他們的態度,這一點不用他們提醒。
不過她倒要看看,他們自持的到底是什麽?
“是嗎,那我們何妨看看。”一揮袖袍,琉月緩緩的站起身來。
身旁,雄闊族族長等人齊齊看著琉月,卻並不起身阻攔,不說琉月,就說她身後的歐陽於飛,那樣的身手,他們也沒一個人是對手。
“宴無好宴,攝政王,我們……”身後歐陽於飛也站了起來,跨前一步朝著琉月笑笑,豈料一話還沒有說完,歐陽於飛突然身子一晃,一個支持不住的朝後退了一步,臉色瞬間一變。
一貫從容的天塌下來當被蓋的歐陽於飛,臉色第一次變了。
一把抓住身旁的椅背,朝琉月急聲道:“有毒,快……”走字還沒從嘴裏吐出,歐陽於飛身體再度一晃,臉色瞬間蒼白過後轉換成殷紅如血,身體緩緩的軟倒,就朝地麵滑落了下去。
琉月見此臉色未變,眼卻陡然緊了起來。
歐陽於飛是什麽人?那就是個弄毒的祖宗,冥島出來的,那麽厲害的毒素,都等閑視之,今日居然一點都沒察覺,就這麽……
眼神一緊,還不待她做出任何的反應,頭腦中瞬間一團迷糊,身體提不上力道,就好像被剝奪了全身的力量,一頭就朝下栽去。
最後的意識中,琉月隻意識到,一定是那碗酒有問題。
一碗,她和歐陽於飛這兩個不同時代的毒祖宗,都沒有發覺的毒酒。
稱雄一世,今日陰溝裏翻船。
陰溝翻船11
天依舊藍的很,白雲在天幕中飛啊飛。
草原上,祈盼大會正進行的如火如荼,熱鬧的不得了。
那高高的鮮卑十七族高台上,猖狂的笑容伴隨著初春的寒風,飄揚而上九霄。     在一陣難以言喻的炙熱中醒來。
琉月睜開眼,下意識的動了動身體,動不了,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神智在這微微的動彈中,快速的恢複了起來,對於毒素,她早就有意識的在培養這個身體的耐毒性,所以雖然中毒,卻比一般人醒的早很多。
眨了眨眼,褪去腦海中的昏沉,琉月第一時間掃了一眼她所在之地周圍的情況。
一間刑室,一間燃滿了大火的刑室。
刑室很小,幾乎隻有十平方米左右,牆壁上掛滿了鐐銬,鞭子,毒刺,等等惡毒的工具。
周圍的地麵上,則凜亂的擺放著老虎凳,釘板,上麵還有幹枯的血跡。
而在刑室的角落處,則燃燒著一個大鐵爐,上麵擺放著已經燒的紅彤彤的烙鐵。
那鐵水融化的滴答滴答聲音,在這靜寂的刑室中,讓人毛骨悚然。
琉月快速的掃了一眼周圍的情況,歐陽於飛沒在這裏,隻有她一個。
皺了皺眉後,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
不錯,相當不錯。
嘶捆綁在一跟鐵製的柱頭上,周身以沾水的鞭子,緊緊的把她捆綁住,手腳都用鐵鏈在捆綁了一次,讓損說是動,就是呼吸一下都覺得困難。
那捆綁的手法,是最地道的捆綁,以沾了水的鞭子綁住,越動它就越縮小,就會越緊,到最後完全可以勒近肌膚裏。
這手段,當年的琉月可是也相當熟悉的。
掃了一眼身上幾乎捆入她肉裏的皮鞭,看來威名太顯赫了也不好,真正是沒有對她留下一絲轉換的餘地。
身上所有東西都搜走了,琉月第一次什麽倚仗都沒有,落在了別人的手裏。
揚了揚眉頭,琉月此時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陰溝翻船12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自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結果一山還比一山高,今日陰溝了栽了個大跟頭。     心中苦笑,腦卻飛快的動了起來,絕對不能就這麽坐以蔥,隻是,這個時候的她,就算身經百戰,也實在是想不到,手指頭都動不了的情況下,她還有什麽辦法可想。
“我說還是留下她,有用。”正此當口,鐵門外一道破鑼一般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連串的腳步聲跟著而來。
琉月頓時雙眼一閉,佯裝還沒有清醒。
刑室門被打開,幾個人走了進來。
“不,這個女人不能留,若是留下,她總有一天跑的掉,到時候我們就糟了。”這是雄闊族族長的聲音。
“恩,我也是這個意思,糧草雖然重要,但是命更重要,北牧已經坐大,現在又有了這樣一個女人,恐怕以後吮牧安寧了,這矛頭不是對準匈奴就是對準我鮮卑,這個耶律琉月不能留下。”三合族族長的聲音。
佯裝昏迷未醒的琉月把這些話聽在耳裏,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這些人已經從問她要糧,變的要她的命了。
“這麽個標準的妞,死了真可惜。”不知道是誰。
“擴拔,你少貪色忘命,這個女人你給她一點機會,可能就能逃脫,這個險你要冒,若出了問題,我滅了你擴拔族。”雄闊族族長。
“嘿嘿,要上她,也不一定就要解開她身上的一切,才上的了。”猥褻的笑聲,讓人嘔吐。
“少說,我看就明日,以死火神算了。”合力族族長沉聲道。
“恩,這提議不錯,反正我們每三年也要祭一次火神,並不突兀,那就越快越好,免得夜長夢多。”雄闊族族長恩了一聲後道。
“她帶來的人辦的如何了?”意見達到一致,另外琉月沒聽過聲音的鮮卑十七族族長中有人言道。
“放心,我已經專門找了與這個女人相像的人,去了北麵,引他們的人去了,若是死在絝赤山,那可就不管我們的事了。”三合族族長嘿嘿的冷笑起來。     北牧攝政王若是死在他鮮卑十七族,那後果不用說是北牧對上他鮮卑,一場不死不休的戰爭。
不過,若是死在絝赤山這然管地帶,又是吮牧的人親眼看見她自己去的,那可就不管他鮮卑的事情了。
“那就這麽定了,明日就火燒了她。”一音落下,雄闊族族長當先起步就朝刑室外走去。
看見琉月還昏迷不醒,檢查了一下捆綁情況,其餘幾人也齊齊走了出去。
陰溝翻船13
鐵門關上,留下一地的寂靜。
緩緩睜開眼,琉月眼中湧現出一絲絕對的冰冷,他們要燒了她。
手腳使勁的一掙,侵水的鞭子越發緊的勒緊了她,連一點轉換的餘地都沒有。
卸下了所有裝備上的利器,她也就是個女人,不是怪物,這樣的情況下,要掙脫,實在是比登天還難。
越是危險,琉月越是冷靜。
細細一估算現在的情況和剛才他們的話,明日帶她出去那一刻,就是最後也是唯一的逃生機會。
停止了掙紮,琉月沒有理會手腕上被鞭子勒的血一滴一滴往下滴,緩緩的閉上眼睛,養精蓄銳,明日之能成功,不能失敗。
空寂的刑室,一種令人窒息的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根本就沒有過多久。
地道中清晰的響起一人的腳步聲,快速而來,閉著眼的琉月聽的很清楚,那是那個擴拔族的族長,那個猥褻的人的腳步聲。
眉間一皺,鐵門呼的打開。
“美人兒不享用享用,就這麽火燒了,那不是太可惜了。”下流無恥的話,在琉月耳邊響起,銀牙瞬間咬緊。
擴拔族長掩上門,嘿嘿淫笑著走了上來:“美人兒不用裝睡,我不會解開你身上任何一處繩索,我知道你厲害,我這個人好美色,但是絕對不準備把命陪在這上麵。
北牧的攝政王,想著就夠味,今日看不玩個夠本。”**的話在琉月的耳邊響起,擴拔族長已經欺身而上。

敢欺吾妻
敢欺吾妻
寒冰冷眸,殺氣逼人。
冰冷的眼唰的一下睜開,琉月冷冷的對上欺身而來的擴拔族族長。
一眼對上琉月的雙眼,擴拔族長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戰,好銳利的眼,好陰寒的氣。
讓他一瞬間幾乎寒毛直豎。
頭一扭,立刻不在看琉月的眼,擴拔族長一個閃身閃至琉月的身後,長出一口氣道:“好厲害的眼神,好在我有準備。”
邊說邊從琉月身後伸過手來,一條厚厚的布條頓時緊緊的蒙在了琉月的眼睛上。
隻剩下頭部微微能動的琉月,那裏是擴拔族族長的對手,幾個掙紮下被綁的嚴嚴實實。
眼前陡然黑了起來,身不能動,眼不能看,隻剩下可聽可聞,被緊緊綁住的手,整個的握緊了。
“敢動我,你會死無葬身之地。”不驚不恐,被蒙著眼的琉月冷靜的好似一強暴的人不是她,隻是那份由內散發出來的冰冷,那一字一句吐出的話,透露出決絕之極的殺氣。
“嘿嘿,那我倒要看看怎麽個死無葬身之地法。”猥褻的笑在耳邊響起,那粗糙的大手,已經撫摸上了琉月的肩頭。
“這麽美麗的女人,老子這輩子還是碰上頭一個。”嘿嘿的笑回蕩在狹小的刑室裏,那臭烘烘的嘴慢慢的伸至琉月的頭頸邊。
“嘶。”一聲衣襟破裂的聲音響起,琉月隻覺得身上一涼,衣襟被撕開了半邊去,那沾水的鞭子緊緊的勒上了肌膚。
沒有驚叫,沒有喊救命。
冷靜,一種好似局外人的冷靜。
隻是那被緊緊綁住的拳頭狠狠的握緊,那勒在肌膚上的鞭子,越來越緊的勒進了琉月的肉裏。
血,一點一點的順著拳頭滴落在地上,鮮紅而幽碧。
“嘶。”又是一聲衣襟破裂的聲音,琉月隻覺得腿上一涼。
“嘖嘖,細皮嫩肉的真漂亮。”猥褻的話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那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在這狹小的刑室中,聽起來那麽的刺耳和惡心。
指甲深深的刺入了肉裏,全身的力量都憋在了雙拳上,狠狠的,使勁全力的朝外強繃。
皮鞭越發緊的勒進了琉月的肉裏,幾乎深入骨頭。
司不想理會身邊猥褻的話,猥褻的動作,不想理會身上越來越少的衣襟,貞操,在她的眼裏絕對大不過命去。
隻要有命在,什麽都好說,沒有了命,一切都不用在說,對於行走在生死邊緣的人,沒有什麽比命更值得她珍惜。
等身上這個男人****的時候,是她最好的機會,按她原來的性子,可以等到那個時候在來求存。
隻是,現在的嘶想讓別人碰,不想,她就是軒轅澈的,那怕她現在的身體帶著劇毒,帶著一有人與她交合,就會毒死的劇毒,她也不想跟別人,不想跟軒轅澈以外的人。
牙齒深深的咬住,一口鐵鏽味道在口間蔓延。
手不動聲色中拚盡全力掙紮,皮鞭越來越緊的勒了下去,手腕上的肉已經全部磨爛,褐色的皮鞭被染成了血紅。
不能動彈的身體,在鼓足力量的狠命中,被那緊緊綁住的皮鞭勒出一道一道的紅印,勒出一道一道的血痕。
皮膚破裂,血色緩緩滲透而出。
但是,這牛皮一般的皮鞭,卻在琉月狠命的繃開中,一點一點的被繃開了去。
“滲血的肌膚,真是奪人心魄的美麗。”狀似讚歎的話在耳邊響起,那擴拔族的族長貪婪的咽了一口口水。
“砰。”話音落下,一聲輕微的鐵鏈拉拽聲響起,琉月隻覺得本來被綁在一處的雙腿,一下被一股大力拉開。
雙腿以皮鞭捆綁住的方式,被拉扯在了鐵柱的兩邊,大大的張了開。
心一瞬間沉了下來,難道真一這個人得了去?
不,不能,她是軒轅澈的,絕對不要其他人碰,絕對不要。
無法在保持不動聲色,身體劇烈的掙紮了起來,皮鞭在琉月的掙紮中,越發緊的勒進了琉月的全身。
血水順著勒破的肌膚滲透出來,那是一種鮮豔的美麗。
“咕嚕,咕嚕。”口水聲就近在咫尺,那麽惡心。
一散發著臭烘烘味道的身體快速的嵌了過來,肮髒的手在破血的肌膚上貪婪的遊走,那氣息幾乎就在鼻息之間。
“擴拔一族,我定要你雞犬不留。”咬牙切齒,琉月銀牙幾乎咬碎。
雙手狠命的朝外強繃,卻怎麽也繃不斷,全身上下都被綁的緊緊的,這個擴拔族長真的一點也沒解開她身上捆綁的東西。
“那也等我嚐過你的味道在說。”身體一下逼近過來,那如熊一般的身體,緊緊的貼近了琉月。
琉月幾乎可以感覺到擴拔的身體狀態。
心,第一次慌了。
第一次落入了她無法控製的地步。
不要,不要,嘶茵人碰,不要。
“澈,澈,救我,救我。”銀牙咬碎,心疼如絞,她的軒轅澈在那裏?為什麽不來救她?
目赤欲裂,頭發直豎,軒轅澈……
眼看著要無力回天。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
那遮掩住並沒關閉的房門,突然砰的一聲被人踢開,一人如一陣風一般狂衝而進。
“砰。”一聲大響,琉月隻覺得麵上陡然一熱,緊壓著自己的身體,一下僵硬了起來,沒有在動作。
這……
還不等她回過神來,那熊一般的身體快速被扯開了去,自己落入一道溫暖的懷抱裏。
有人緊緊的抱住了她。
嗅著鼻尖上那麽熟悉的氣息,感受到依靠上的胸膛是那麽的溫和而強壯,感覺著那緊緊抱著她的雙臂不斷的顫抖,卻更加緊的抱緊了她。
很疼,抱的她很疼。
但是卻可以讓人放下所有的心。
這胸膛?這個人……
心,定了。
琉月緩緩的閉上眼,靠在了這堅實的胸膛之上。
“不怕,不怕,我來了,我來了。”耳邊傳來顫抖的聲音,那麽的低沉有力,那麽的可以為她遮擋起一片天,一片地。
軒轅澈,她的軒轅澈,是她的軒轅澈來了。
“我不怕,我不怕。”喃喃的重複著這一句,琉月靠在軒轅澈的懷裏,突然就濕了眼。
她真的不怕,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麽,麵對那麽羞辱危險的時候,她都能冷靜如斯。
但是一落入軒轅澈的懷裏,就忍不住的紅了眼,忍不住滿腔的委屈,忍不住。
眼淚簌簌而下,快速濕潤了軒轅澈的衣襟。
牙齒緊緊的咬著軒轅澈的肩膀,狠狠的咬著。
“不哭。”軒轅澈緊緊的抱著哭泣的琉月,心都顫了,他的琉月從來不哭的,從來就是最堅強的,今天卻……
都怪他,都怪他。
為什麽當時收到琉月的血書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衝過來,而是回了一趟趙國,布下最關鍵的戰局,又才晝夜兼程的衝了過來。
若是他晚了一步,若不是他在盛京沒找到琉月,跟著來了鮮卑發現有異,他的琉月……他簡直不敢想。
低頭不斷的吻著琉月的麵頰,頭頸,軒轅澈又是憤怒又是心疼的咬牙切齒道:“不哭,我在這裏,從今以後在沒有人能夠傷害你,在沒有。”
斬釘截鐵的話響徹在刑室裏,那麽鏗鏘有力,那麽落地有聲。
這是決絕的承諾。     埋在軒轅澈懷裏的頭狠狠的點了點,卻緊緊的靠著不願抬起。
“王上,快點。”正此時,刑室外秋痕的聲音低低的響起。
軒轅澈聽之嗯了一聲,一手摟著懷裏的琉月,另一手手中軟劍朝著捆綁住琉月的鐵鏈狠命的一揮。
如切豆腐,瞬間斬成兩斷。
劍鋒飛速的在琉月的身上一劃而過,那已經緊緊勒入琉月肉裏的皮鞭,碎成片片落下地來。
那上麵,染紅了琉月的血。
看著皮鞭落下,琉月身上的條條血痕,軒轅澈一雙眼幾乎紅的要殺人。
不過這時候不是為琉月包紮和尋仇的最好時候,他們還在敵人窩裏。
反手一把扯過自己身上的外衣,軒轅澈快速把琉月整個的包了起來,遮擋住琉月的衣冠不整,遮擋住琉月一身的血跡斑斑。
緊緊的把琉月摟在懷裏,軒轅澈解開琉月眼上的布條,看著那染滿了血的臉,定定看著他的眼,心一瞬間疼的幾乎要窒息。
他的月,他怎麽把她放在如此危險的地方,他怎麽能讓她如此的危險。
紅了眼,低下頭,輕輕的親了親那紅腫的雙眼,軒轅澈臉上揚起一絲微笑,輕聲道:“沒事了,閉上眼休息,下麵的事情交給我。”
定定的看著軒轅澈,琉月嘴角也緩緩勾勒起一抹微笑,輕輕的點了點頭,把她自己交給他,她放心。
緩緩的閉上眼,把自己整個的交給軒轅澈。
伸手一抱抱起琉月,軒轅澈轉身就朝刑室外走,路經那已經被他一劍穿了胸的擴拔族長。
軒轅澈怒從胸中氣,惡向膽邊生,一劍殺了他,簡直太便宜他了。
當他從外麵衝進來,看見那樣一副情形的時候,他幾乎恨不得吃了他的肉,撕了他的皮,整個撕裂了他。     他豈能讓他的月遭受這樣的汙辱,哪怕是沒有得逞的也不行。
手中軟劍一挑挑起那擴拔族長,朝著那火爐就扔了過去。
敢欺負他的妻子,他要他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熊熊的火焰快速的燃燒起來,軒轅澈抱緊懷中的琉月,大步就朝刑室外走去。
刑室外,秋痕早等候在此,見軒轅澈抱著琉月出來,眼中一沉,泛過一絲殺氣,他們的王妃居然被折騰成這樣。
不過也知道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當即一個轉身快步就朝外衝去。
沿途,不少的看守早已經倒了下去,一行三人出去的很快。
燈火隱隱,一地陰暗,在黑夜中,把長長的通道照耀的陰陰森森。
抱著琉月如風一般刮出,軒轅澈一步跨出那長長的囚牢,前方燈火輝煌,三合族族長正帶著幾人走來查看,兩方堪堪撞了個正著。
三合族族長細眯的雙眼,唰的瞪如銅鈴:“有刺客,有刺……”乍驚的驚吼才冒出一句,眼前銀光一閃,三合族族長喉嚨一聲咕嚕,血泡直冒,朝後就倒了下去。
鮮紅的血順著軒轅澈手中的軟劍滴落入地上。
銀色四起,快若閃電。
軒轅澈,秋痕,同一時間狂撲而出,劍光所過之處,跟著三合族族長的幾個人,一聲都沒吭,就全部的倒了下去。
然他們快,那三合族族長的一聲有刺客,卻已經在這靜寂的黑夜裏,驚起了一地異動。
刹那之間,周圍的帳篷狹室人影紛紛,朝著這方就亂了過來。
“有刺客,有刺客……”驚聲的大吼一聲接一聲快速的在這靜夜裏連綿起伏而起,炸響在四麵八方。
整個鮮卑十七族所駐紮地,轟然醒了。
“走。”軒轅澈見此一絲慌亂的樣子都沒有,不朝人少的地方溜,反而朝著蜂擁而來的人最多的地方衝去。     燈火快速的亮了起來,舞刀弄槍的鮮卑十七族人,迅猛撲上。
“捉拿刺客,不能讓他們跑了,捉拿,不,就地格殺,就地格殺。”住的最近的雄闊族族長,撲出的最快,一看黑夜中刺客的人是從關押琉月的方向而出,臉色瞬間大變,高聲的大吼道。
琉月,絕對不能讓她離開,否則後患無窮。
刀劍陰森,在燈火下泛著一地冷氣。
人影晃動,鮮卑十七族駐地,這一亂簡直就到處都是人,密密麻麻,幾乎瞬間功夫就把這幾尺見方之地,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劍過人走,血色四濺。
琉月被軒轅澈摟在懷裏,埋著頭吸收著軒轅澈的氣息,外麵的一切動靜,她一點都沒放在心上,隻要有軒轅澈在,她一切就心定了,隻要她身邊是軒轅澈,就是天塌下來,她也不會一個人。
包圍圈眼看著已成,鮮卑十七族就指望著甕中之鱉的時候,不遠處,他們的馬場,突然間一片劈裏啪啦的大響聲炸起。
緊接著通紅的大火,在馬場中鋪天蓋地而來,以幹燥糧草鋪墊的馬場,星星小火,瞬間就成燎原大火。
火焰中,那劈裏啪啦,好像鞭炮的聲音,越發炸響的厲害。
馬匹混亂,馬嘶驟響。
鮮卑十七族所有人同一時呆愣了住,那方馬場可圍了上萬匹馬,全部都是他們從各自的地盤上帶來的。
這火一起,這爆炸聲一出,天啊。
“快,快,馬……”一瞬間回過神來的鮮卑十七族人,立刻有不少人轉身就朝馬場的方向衝去。
他們一輩子幾乎都在馬上,對馬的習性了解的太清楚了,這般的炸響和大火,這簡直就是……
掉頭撲過去的身形還沒行幾步,瘋亂的馬嘶已經直衝天際,鐵蹄踏踏的奔騰聲鋪天蓋地而來。
萬馬狂奔,聲勢驚人。
被大火和狂烈的炸響聲受了驚的萬馬,瘋狂了,扯斷馬繩,衝出馬場,朝著四麵八方狂衝而出。
萬馬傾巢而出,那聲勢幾乎驚天動地。
“不好,快逃,快逃。”
“天啊,快逃啊……”
慌亂,瞬間,所有圍剿軒轅澈的鮮卑十七族人慌亂了,不在管麵前的刺客,朝著四麵八方就奔逃而去。
萬馬朝著他們的方向狂衝而來,發狂的萬馬踐踏過來,就算他們是鋼筋鐵骨打造的,也抵抗不了如此的瘋狂踐踏,更不說他們隻是血肉之軀。
刹那之間,所有這一處的鮮卑十七族人,猶如沒頭的蒼蠅,整個的亂了。
“不要亂,給我殺了他們,不要亂,殺了刺客……”
“都給我停下,帖沒有……”
“**的,先殺了刺客在跑……”
在如此大的動亂中衝出來的鮮卑十七族族長們,臉色頓時都青了,他們的族人不知道這刺客是什麽人,不知道有多重要。
他們可是知道,今日若是要琉月跑了去,來日,恐怕不是他們一個兩個,而是整個鮮卑十七族,恐怕都沒有葬身之地。
狂亂的命令聲,在震耳欲聾,馬蹄聲越來越近中,根本就沒有多少效果,鮮卑十七族眾人充耳不聞,逃的越發的快了。
而軒轅澈卻不但不避開,反而朝著那萬馬奔騰而來的方向狂衝而去。
馬蹄大響,如飛一般而來。
黑漆漆的萬馬,在漆黑的夜色中猶如一道烏黑的雲,從遠處沿著地麵狂飆而來,快若閃電。
而在這萬馬瘋奔的最前麵,幾道身影領頭而來。
“上馬。”當先狂衝上來的彥虎,朝著下方迎過來的軒轅澈一聲大吼,把手中抓住的馬鞭朝著軒轅澈就是一扔。
頓步飛躍,臨空一個轉身,一把抓住飄飛過來的馬鞭,軒轅澈抱著琉月穩穩的坐在了馬上。
配合的纖毫不差。
身後,秋痕同一刻一把抓住杜一扔過來的馬鞭,一個翻身就上了馬背。
一揚馬鞭,軒轅澈突然唰的一回頭,朝著雄闊族族長等人的方向,厲聲大吼道:“今日之仇,來日必踏破你鮮卑十七族,方休。”
“駕。”說罷一揚馬鞭,軒轅澈縱馬就朝著前方急衝而去。
身後萬馬呼嘯,狂飆而走,所過之處踐踏一切,摧毀一切。
鮮卑十七族營地,刹那之間被毀個幹幹淨淨,一片狼藉。
倉惶逃命中的雄闊族族長等人,眼睜睜看著軒轅澈等人翻身上了馬,遠遠而去,卻連靠近都不行。
不由急的幾乎要吐血的同時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不死不休。
馬蹄狂亂,迅速之極,頃刻間已經狂飆遠去,隻留下黑漆漆的一片背影和一地狼籍。
穿山過林,一輪疾奔。
萬馬在最初的躁動後,緩緩的平靜了下來,由於都是鮮卑十七族中人訓練好的馬,短暫的狂躁之後,就開始一批一批的散去,掉頭回去。
漸漸的什麽也沒有剩下。
縱馬如飛,在轉垢道山坳,拋開了後麵的一切,軒轅澈方一把勒定胯下戰馬,停了下來。
飛身下地,軒轅澈快速的抱著琉月放下道:“怎麽樣?還支持的住吧?”一邊就開始解外間包裹住琉月的他的外衣。
身旁,杜一,秋痕,彥虎,和著托比木等人,見此立刻快速的轉過身去,同時齊齊點燃了手中的火折,為軒轅澈照亮。
“死不了。”靠在軒轅澈懷裏,琉月睜著一雙比星星還亮的雙眼,定定的看著軒轅澈,微微笑道。
軒轅澈知道隻要不是生死大事,琉月都不會在意,當下也不聽琉月的,直接快速的查看琉月的傷口。
皮外傷,確實隻是皮外傷。
雖然全身上下都布滿了紅痕,都磨破了肌膚,不過真的隻是皮外傷而已。
不待一口氣鬆下,軒轅澈一眼掃見了琉月的雙手手腕,手一下就顫抖了開來。
那緊緊盯著琉月手腕的雙眼中,暴風雨快速的凝聚,心疼不斷的堆積,那種糾結,看的一直盯著他的琉月心都慌了起來。
“沒事,不是什麽大事,你別……”
“還不是大事。”沒有瘋狂的大吼,沒有暴戾的大喊,隻有壓低了聲音的一聲低語。
但就是這一聲充滿了愧疚,充滿了心疼,充滿了酸楚和悲憤的低語,卻讓琉月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輕輕伸手抬起琉月的雙手手腕,隻見一片血肉模糊,幾乎深入骨頭,磨損筋脈。
極輕,極輕的撫摸上去,軒轅澈的手在不斷的顫抖。
這要多劇烈的掙紮,這要多不要命的瘋狂,才會造就這樣的傷痕。
琉月一身功夫全部在手上,若是手沒了,那嘶就等於廢了。
這般深的傷口,已經深入骨頭,傷了筋脈,若是他在晚了一步,筋脈受損,那琉月以後……
感覺到軒轅澈的手不斷的顫動,琉月側頭緊緊的靠在軒轅澈的懷裏,輕聲道:“沒事的,何況就算有事,以後有你,有你。”
輕輕的幾個字,比山高,比海重,那是全心的信賴,那是一輩子的托付。
“好。”轉過頭看著懷裏對他微笑的琉月,軒轅澈整個的紅了眼,重重的一點頭。
伸手快速的掏出懷裏的藥膏,軒轅澈輕手輕腳的為琉月擦拭上。
月色明媚,燈火閃耀。
一地寂靜。
就在這靜寂中,軒轅澈突然沉聲一個字一個字的道:“不能不要命,帖沒有,在任何情況下,命都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忽略,我隻在意你活著,你好好的,其他我都不在意,帖沒有?”
仰頭看著麵色分外嚴肅的軒轅澈,琉月緩緩的笑了,沒有做聲隻是點了點頭。
這般的軒轅澈,她夫複何求。
全身上下快速的上好藥,軒轅澈以自己的衣服為琉月穿戴好後,臉色突然就是一沉。
琉月一直盯著軒轅澈在看,分開沒多久,可是怎麽覺得分開的那麽久,久的她怎麽也看不夠,久的她舍不得睜眼,也因此把軒轅澈沉下的臉色,第一時間收在了眼底。
雙眸瞬間一轉,琉月立刻更緊的偎依在軒轅澈的懷裏,雙手摟住軒轅澈的頭頸,滿臉可憐兮兮的道:“我知道,你不要凶我,疼。”
軒轅澈見此不由低頭深深的看著琉月。
這個平日裏殺伐果斷,鐵血無情的琉月,這麽點傷那裏會放在眼裏,什麽疼,這就是在跟他打馬虎眼。
不過,他卻拒絕不了朝他撒嬌的琉月。
輕輕的歎息一聲,搖搖頭,軒轅澈伸手抱緊了懷裏的琉月,親親琉月的臉,緩緩道:“你知道我心疼,你還這般。”
知道他會心疼,還萬裏迢迢的跑來關外,還獨身一人龍潭虎穴也來闖,還來打這關外的天下。
他說過,他們兩的事情,他們兩個一起麵對,他不要把全部的壓力都承擔在琉月的身上,他能夠跟她一起拚出這天下的。
可是這個家夥,這個家夥……
唉,這樣的琉月,怎麽能讓他放的下,怎麽能夠讓他不愛,不疼惜。
夜色彌漫,卻掩蓋不住此地的濃濃深情。
雙眸眨也不眨的看著軒轅澈,琉月緊緊的看著,這個男人,她那麽傷了他,她那麽什麽解釋都沒有,隻有傳遞過去的相信我三個字,他就這麽萬裏迢迢的來了,就這麽一點芥蒂也沒有的來了。
這樣深情的眼,這樣從來沒有懷疑的眼,無需任何的言語,就已經可以說明一切。
她的軒轅澈啊,她怎麽能夠把這樣一心愛著她的軒轅澈放在危險的地方,她怎麽能夠。
伸手輕輕的壓下軒轅澈的頭,琉月仰頭深深的吮吸住那薄薄的紅唇,她的愛。
輕挑慢碾,不是瘋狂的吸吻,不是貪婪的狠咬。
那是一種細細的,把所有情意全部蘊藏在其間的深吻,所有的情,所有的愛,所有一切沒有說出的話,都在這一吻中傳遞給對方。
一片無聲的靜寂。
背對著軒轅澈和琉月的秋痕等人,默默的對視一眼,眼中光芒閃動,收起了手中的燈火,悄無聲息的退了開去。
把這一方天地,讓給了兩個久別重逢的戀人。
一吻罷了,琉月深深的看了軒轅澈一眼,緩緩伸手推開軒轅澈,準備站起身來。
軒轅澈見此則眉眼一豎,一把抱回琉月,那銳利的目光緊緊的對上琉月的眼,像是要把一切都看透。
“你以為我還會在放手?”帶著點咬牙切齒的話,讓軒轅澈看起來分外嚴肅。
傲雲關外氣的他吐血,萬裏迢迢追來鮮卑,不是為了讓她重新推開他,不管是出於任何的原因。
“澈,相信我,我會處理好,你在給我一年多時間,我們就裝作不認識,或者,你裝作恨我就好。”回視著軒轅澈銳利的眼,琉月咬了咬牙。
“恨你?除非你我真的絕情絕義,否則,休想。”暗紅的雙眸蘊藏著深深的幽深。
“澈,你……”琉月聽言心又暖又無奈,這怎麽是好?傷害軒轅澈是她最不願意做的事,可是若軒轅澈如此,那冥島……
“如此避開我,是不是因為這個?”看著琉月的無奈何焦急,軒轅澈突然輕歎了一聲,從懷中摸出一物,放在了琉月的手裏。
琉月一看不由一愣,這東西……

巨大發現
巨大發現
一本薄薄的看上去有點殘破,擁有曆史年輪的古書,靜靜的攤開在她手上,琉月不用翻開看,也知道這裏麵寫的是什麽。
她看過這樣的書,在天辰軒轅易的手中,是那本記載著冥島史記的古書。
“你怎麽……”琉月震驚了,軒轅澈怎麽會有這樣的書,軒轅易那本她已經拿走了,他這本?
輕輕取過放在琉月受傷的手上的古書,軒轅澈定定的看著琉月,緩緩的道:“在剿滅陳國的時候,我在他們的密庫中找到的。”
琉月聽言無意識的咬緊了牙,眼神暗了暗。
是啊,她怎麽忘記了,天辰國有,傲雲國有,那陳國趙國等國的王室也應該有,軒轅澈滅了陳國,自然……
她居然忘了。
輕輕咬著唇,琉月仰頭看著一直緊緊盯著她的軒轅澈,萬般複雜都蘊藏在那漆黑的雙眸裏。
眼中劃過一絲深深的愛憐,軒轅澈伸手輕輕的撫摸過琉月的臉頰,低低的道:“就因為這樣,所以你不敢回來與我在一起。
就因為這樣,所以你傲雲關外如此的氣我。
就因為這樣,你萬裏迢迢跑來關外,費盡心思一力承當。”
三個就因為這樣,伴隨著那低沉的帶著哽咽的沙啞聲飄蕩在夜色中,酸了整棵的心。
“澈……”琉月感覺到軒轅澈心中的酸楚和深深的愧疚,心中也是一酸,嘶想軒轅澈這樣。
一字才喊出,那輕輕撫摸著她臉頰的手,壓在了她的雙唇上,阻止了她要說的話。
“你個笨蛋,你個笨蛋。”咬牙切齒卻紅了雙眼的罵,那訴的出那心中厚比高山的情。
定定的看著軒轅澈紅了雙眼,那眼中有多少的愛,那眼中有多少的情,那眼中又有多少的疼惜和自責。                    到嘴邊勸慰和反駁的話,全部化為無形。
琉月無聲的歎息了一聲,頭緊緊的靠在軒轅澈的身上,點點頭輕聲道:“是,我是笨蛋。”
笨到為了自己所愛的人,不惜一切所有事情自己一個人扛。
笨到不想讓自己所愛的人在為難,把所有的危險和非議,自己一個人獨自麵對。
是的,絲,她從來沒有這麽笨過。
她從來也沒有想過她有一天會這麽笨。
但是,她卻甘之如飴,心甘情願這麽笨下去,有什麽辦法。
帖琉月承認的話,軒轅澈一瞬間百味雜陳,顫抖著手掀開琉月後頸的衣襟,那一點殷紅的朱砂,那麽惹眼,那麽鮮明的提醒著一切,擁抱著琉月的手,越發的緊了。
身體被軒轅澈緊緊的抱著,力道越來越緊,身上很疼,看來那皮肉傷又裂開了一點,不過琉月沒有動,就這麽任由軒轅澈抱著。
“以後不許在這麽笨了。”咬緊了牙,軒轅澈摟緊了懷中的琉月道。
伸指壓住琉月要說話的唇,軒轅澈紅著眼深深的看著懷裏的琉月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我也知道你獨自跑這麽遠是為了什麽,是的,這樣是一個機會,是一個扳倒冥島的機會。
但是,你永遠也不要忘了,我們是一起的,是一體的,你在的地方必須有我,我在的地方必須有你,我們要一起攜手麵對所有未知的,已知的危險,而不是一個人獨自去拚,去玩命。
我寧願在不敵中一起死去,也不想一個人孤獨的遠遠的活著,你給我聽明白了沒有?”
輕柔的話到最後一句,已經變的疾言厲色,軒轅澈血紅的眼幾乎要把琉月瞪個窟窿出來。
他知道,他會很危險。              d    他也知道,琉月獨自走這麽遠,是不想他為難,畢竟他有家人有國,他要站在一個君王的角度去想,去體恤所有的人。
但是,這不表示他就會為了這一切拋棄琉月,讓她一個人獨自的去拚搏,他做不到,做不到。
牙尖緊咬,目光如炬。
“你聽著,以後這些事情必須跟我說,不許你一個人擅作主張,要麵對就一起麵對,否則,你我就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斬釘截鐵,沒有一點轉圜的餘地。
“你……”琉月頓時瞪大了眼。
她聽的出來,軒轅澈是說真的,這個軒轅澈怎麽能這樣說,這個軒轅澈簡直該死,該死。
明知道她絕對不會同意他們兩就這麽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居然這麽給她說,該死的,該死的。
“你敢。”銀牙緊咬,琉月又是怒又是歎。
軒轅澈對上琉月的怒眼,嘴角勾勒出一絲笑容,緩緩道:“那麽就得聽我的。”
笑,在軒轅澈的唇邊淺淺的醞釀了出來,襯著他本就**的臉容,越發妖魅的驚人。
滿腔怒和無奈的琉月,看著軒轅澈如斯的歡喜笑顏,那不爽的心緩緩的沉澱了下來。
對上那燦爛的笑顏和放心的臉,琉月心中酸甜苦辣一瞬間什麽都有,擠滿了心間。
看了這本古書,他應該早就知道他有多危險,讓她愛著,與她在一起隨時都可能沒命。
但是,軒轅澈卻依然如斯,依然如故不說,反而越發的情深,這樣的愛人,這樣的丈夫,她怎麽舍得拋棄,怎麽舍得放下,又怎麽舍得讓他受傷害。
“聽沒聽過這句話?”看著琉月又苦又甜的表情,軒轅澈突然微笑著看著琉月問道:“白首為新,揭蓋如舊。”
古文,她沒什麽造詣,不懂。     軒轅澈也沒指望琉月懂,繼續道:“其意很簡單,不過說有的人生活了一輩子,到老來夫妻之間還是陌生的猶如初見麵的新人。
而有的人成親的那天,揭開新娘的錦帕,卻感覺好像早就見過,熟悉的不能在熟悉,親近的不能在親近。
月,人生難得遇見一個能夠相愛,能夠相知,能夠互相生死與共的人,太難了,特別是我們皇族中人,看過太多的虛情假意,太多的爾虞我詐,這份真情對我來說太珍貴了。
月,我寧願放手一搏,絕不願今生有機會後悔。”
微笑的容顏含滿了堅定,含滿了決絕。
溫淡卻堅決如斯的話聽在琉月的耳裏,暖了心,旺了情,滋長了一切。
沒有開口,琉月知道在說任何話都是多餘,忍著手腕的痛,握住軒轅澈的手,琉月的臉上緩緩的浮現出一抹皎如日月的燦爛笑顏。
軒轅澈一反手緊緊的握住了琉月的手。
攜手與共,風雨同路。
夜色幽靜,一片山風吹來,樹梢沙沙作響,顯得越發的幽深了。
銀白的月光從天際灑下來,把星夜下的山林照耀的朦朦朧朧,那種月色的美,清冷而孤傲。
而就在這清冷的銀白世界中,兩道依偎在一起的身影,不言不語,卻已經勝卻世間一切。
夜很快就過去,轉眼天際大亮。
絲絲絢麗的晨光衝破那地平線,跳躍出來,金色朝霞,光芒萬丈,取代皎潔月色,接管這萬裏山河。
“今天的太陽真好看。”以手遮額,琉月望著從樹梢中絲絲縷縷灑下來的金光讚道。
“我看你是今天心情好,所以看什麽都好。”琉月的話音剛落,一道戲謔的聲音就在兩人身後響起。
秋痕,彥虎,杜一和著那托比木從後麵的樹林中走了出來,彥虎雙手抱胸笑看著琉月。
琉月轉身高高的揚眉看著彥虎道:“我心情好,你有意見?”
“沒有,卑職不敢。”彥虎聽言立刻麵色一正大聲道,但是那帶笑的眼卻泄露出一切。
站在琉月身邊的軒轅澈見此,不由也笑了起來,伸手為琉月整了整頭發,拉過琉月抱在懷裏。
琉月見此靠在軒轅澈的懷裏,朝著彥虎哼了一聲。
今天她心情的確好的不得了,就不計較彥虎的不尊了。
冷冷的一哼聲中,不動聲色走過來的秋痕,突然上前一步朝著琉月單膝跪下道:“屬下往日言語多有冒犯,請你降罪。”
沒有提琉月的王妃名,秋痕說的含糊,但是琉月和軒轅澈等都聽清楚了秋痕是為了什麽請罪。
話音落下,彥虎也一收臉上的燦爛,走至秋痕身邊,也單膝朝琉月跪了下去:“請你將罪。”
端端正正,兩人神態萬分正色。
琉月見此微微不愉的臉色緩緩收了起來,露出一絲微笑,靠在軒轅澈的懷裏看著秋痕和彥虎道:“算了,念你們一心為他,其心甚是忠誠,雖微有冒犯,不過卻是極好。
以後,就這般,對他好就是對我好。”
想那傲雲國都城門外,秋痕彥虎連名帶姓的怒罵與她,按她往日的脾氣,早不知道宰了多少次了。
不過,他們是為了軒轅澈好,這份忠心難能可貴,那就罷了,隻要是一門心思為了軒轅澈好,那她還計較些什麽,有這樣的手下是好事。
秋痕彥虎聞言對視一眼,齊齊道:“謝攝政王不罪之恩。”有北牧的人在,不好喊王妃,那幹脆換兩個稱呼喊攝政王好了。
軒轅澈聽到這裏,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深,擁著琉月的手越發的緊了。
眼波流轉,琉月轉頭正欲與軒轅澈說話,眼角突然掃到怔怔的托比木,不由凝了凝神,她怎麽把他給忘了。
轉過頭看著托比木,隻見托比木皺著深深的眉頭,上上下下不斷的打量軒轅澈,一臉的狐疑,一臉的莫名其妙。
“托比木,你在看什麽?”琉月見此開口道。
托比木也直接,立刻一指指著軒轅澈道:“昨晚不是這個人,這個人那裏跑來的?”
怪事,昨晚他們四個人把這一方都看守著,絕對沒有任何人來,這黑漆漆黃不拉幾,看起來萬分不起眼的男人是誰?
此話一落,彥虎和秋痕頓時低頭笑了起來,真是個沒見識的人。
琉月也笑了起來,轉頭看了眼一臉平庸的軒轅澈,歐陽於飛在她身邊,不知道冥島有多少人在這裏,軒轅澈的容貌最好不藥露出來,想搏命一把歸搏命,能穩妥最好還是穩妥。
因此下,她利用軒轅澈身上帶著的東西,連夜為軒轅澈化了妝,想她易容的手段可是一流的,幾下搗鼓,立刻就把軒轅澈改變成一個北牧人摸樣,平凡至極的男人了。
秋痕等與軒轅澈太熟悉,而此地就這麽兩個人,因此看見後連眉頭都沒動一下,不過這托比木卻驚奇了。
“托比木,我一直很信任你們,也希望能夠一直信任下去,今天,既然你看見了,我給你兩條路。”
看著托比木,琉月突然緩緩的開了口。
這托比木能在枯紗十城混個出頭,也不是個笨的到家的人物,聽琉月這麽看似平淡,實則內裏藏著深色的話,立刻就知道自己看見了不該他看見的人,看了屬於秘密的東西。
當下,托比木神色一正,也不等琉月給出兩條什麽樣的路。
快速道:“托比木對城主的忠心蒼天可鑒,托比木今日什麽也沒有看見,以後也絕對看不見什麽。城主放心,若有一絲一毫從托比木口中泄露出,草原諸神,托比木全家老小死無葬身之地。”
說到後麵,托比木高舉右手,發下了草原上最重的誓言。
草原信任諸神,最重誓言,發此毒誓,可見其心。
琉月聽言立刻哈哈一笑,看著托比木道:“好,托比木,以後本王絕對不會虧待你半分。”
托比木聽琉月這是許下承諾了,頓時高興了起來,朝著琉月重重的鞠了半躬。
晨起的陽光越發的從樹梢間灑了下來,金色飛揚。
快速與秋痕和彥虎也易了容,耳邊馬蹄聲聲,那一百個跟著托比木的精兵,也從四麵八方聚集了過來。
昨日,他們馬場一通搗亂後,趁著天黑逃去,此番才順著約定,繞路過了來。
軒轅澈等人早已經易容完畢,在無線索給其他任何人留下。
看著眼前找上來的精兵,琉月方想起軒轅澈怎麽與托比木等人走到一起找的?
不由扭頭道:“你怎麽……”一話還沒問出,琉月卻又住口不在詢問,隻是對著軒轅澈深深的一笑。
軒轅澈既然追了上來,雄闊族族長等人的替身,能夠騙過托比木等人,豈能騙過他,定然軒轅澈識破其中虛假,聯合托比木反噬,才有那馬場萬馬奔騰的一幕,這不難猜。
軒轅澈見琉月明了的一笑,也笑了。
就知道他的琉月聰明,隻需要一點就能知道全盤清楚,根本無需多餘的言語。
人員到齊,除去歐陽於飛不知道在那。
不過,歐陽於飛這個人厲害著,昨日晚間那麽亂,他要是跑不了,那就簡直是無用了,因此琉月到一點都不擔心他。
理了理頭發,琉月佯裝受傷很重的任由軒轅澈背著她走,一邊道:“這是什麽地方?”
周圍一片窮山惡水的,晚間看不見還不覺得,這白日裏一看,出了他們剛才所待的樹林,就是一片黑漆漆的山石嶙峋,黑色映襯著時不時的一片綠色,看起來說不出來的險峻陰森。
“絝赤山,鮮卑十七族的神山,不過卻不屬於鮮卑的勢力,是個然管地帶。”托比木一邊朝前走,一邊接過話來道。
琉月聽言四下掃了一眼,絝赤山,聽說過,據說上麵有很多妖魔鬼怪,所有人隻能在山腳幾十裏地走過,絕對不能深入。
反正傳的亂七八糟,凶惡萬分的。
“我們現在在那裏?”左看是山,右看是山,前看是山,後看還是山,這是在絝赤山什麽地方?
“不知道。“托比木繞了繞腦袋,冒出一句。
琉月聽言低頭看著軒轅澈,軒轅澈搖搖頭,他又不是草原的人,對草原的了解雖然這段時間惡補了一下,但是絕對沒有詳細到知道他現在在絝赤山幾寸幾丈的地方。
昨晚隻為擺脫身後萬馬的追擊,那是一通隻知道跑進這絝赤山,具體什麽位置,還真說不上來,不過顯然在深山之中了。
“無妨,走這邊穿過去,從後方繞出,進入鮮卑十七族身後。”抬頭看了眼太陽的方向,軒轅澈突然冷冷一笑道。
鮮卑十七族,敢朝他的妻子動手,豈能就這麽算了。
看他不扒了他們的皮。
眼中止不住的蕩漾起笑意,琉月爬在軒轅澈的背上,有軒轅澈在,那就不用她去操心,把這事情都扔給軒轅澈做就好。
什麽神山,鬼山,都是騙人的東西,怕它何來。
微笑著把頭埋在軒轅澈的後頸上,琉月笑的匪匪的,輕咬軒轅澈的脖子。
軒轅澈偏頭蹭了蹭琉月的頭,無聲的笑。
其他人看見,還以為琉月傷重支撐不住,都是一臉的擔心,默默的朝前行走,生怕驚了琉月去。
琉月越發落得個悠閑,肆意的折騰著軒轅澈,把這麽久沒見的思念,全部散發了出來。
踏林遠去,一地沙沙聲響。
背著琉月行走在山間,軒轅澈從來不知道琉月有這麽調皮的一麵,跟上隻小潑猴似的,盡在他頸項間啃咬,這會脖子上恐怕早就慘不忍睹了,這個家夥,這是引誘人啊。
無聲的出了口長氣,在這麽撕咬下去,他可就撐不住了。
當下咳嗽一聲,開了個話題道:“你是怎麽被擒的?”
雖然是臨時提出,但是他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琉月那麽一身本事,怎麽可能無聲無息就被擒拿住?
聽軒轅澈提起這個事,琉月頓時鬆了咬軒轅澈的口,皺了皺眉。
“一碗酒。”琉月沉吟了一瞬間,低聲道。
“一碗酒?”軒轅澈驚訝的重複了一遍,琉月對毒這個東西的洞悉力,比他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日天辰鎮國庫的毒藥,她都是一聞就知道,怎麽今日還會栽到這上麵?
聽出軒轅澈聲音中的驚訝,琉月也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她居然會栽在這上麵,她自己都覺得沒麵子的緊。
不過沒麵子歸沒麵子,能把她都藥倒的東西,不是個簡單貨色。
“有點香,有點微微的澀。”琉月皺眉回憶道。
那酒入喉的感覺就這麽點,現在想來應該不是酒的味道,而是那裏麵夾的毒藥的味道,以酒氣壓抑了那種特異的香。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後不可太自持。”軒轅澈聽言沉聲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很多人栽跟頭,不是載在不懂的東西上,而是載在自己十拿九穩的東西上
點了點頭,琉月嗯了一聲,經此一役,她以後自然不會太大意。
點頭後,琉月想了想正欲說話,順山的風突然吹了過來,帶起一片山草花朵的清香味道,沁人心脾。
琉月鼻尖微微蹙動,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這味道……
這味道怎麽跟她喝的那碗酒的香味有一點點相似。
琉月頓時抬起頭朝香味飄過來的方向看去。
被軒轅澈背在背上,琉月本是高出所有人一截,此時扭頭一看,越過周圍人的頭頂,視線落在那不遠處的山凹中,一片燦爛奪目的金黃。
“去那邊。”琉月立刻朝軒轅澈示意。
軒轅澈聽琉月聲音中繃著嚴肅,當即也不停留,轉身就朝那方山凹走去。
秋痕,彥虎,杜一,托比木等人見此,立刻拉著馬帶著百多人,就跟了上去。
滿目繽紛的金黃色,在陽光下散發著瑰麗的色澤,幾乎要晃花所有人的眼睛。
越是走進,那香味越是濃鬱。
一片花的海洋。
蹲下身,琉月掐起一枝,細細的看著。
遠遠看起來是金黃色,走進細看,卻是三色花,隻其中一片金黃色的花瓣大的離譜,遮擋了其他兩片紅紫色的小花瓣,因此下,遠遠看去,還以為是一片金黃的花朵。
“有什麽問題?“軒轅澈也蹲在琉月的身邊,看了一眼後扭頭看著琉月問道,對於毒,他實在沒有多高的天賦。
“是這個東西。”琉月聞著花朵散發出來的香味,沉聲道。
就是這個香味,藥倒她那碗酒中的香味。
看來一定是這東西做的藥引子。
琉月舉著花朵細細的觀看著,這花朵本身看起來並不帶毒,周圍的地麵螞蟻蝴蝶的往來穿梭,看樣子也不是毒花,但是為什麽有那樣的威力?居然連她都藥倒了,這花……
軒轅澈聽言抬頭掃了一眼這一大片花叢,幾乎有上萬朵,沉吟起來。
“就這東西,我一把火燒了它。”沿途琉月和軒轅澈的交談,自然的落進托比木彥虎等人的耳朵裏,此時托比木聽琉月如此樣說,頓時豎了眼,作勢就要點火燒了這一片禍害。
“你想引來追捕的人?”一直冷冰冰不說話的杜一,冷冷的冒了一句。
鮮卑十七族肯定不會放過他的主人,必定要派人來追,火勢一起,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別人,我在這裏,你快來抓我。
托比木聽言立刻垂了眼,不好意思的搓搓手,他那想到這個事情。
“連根挖幾株回去。”軒轅澈扭頭看著琉月道。
既然能夠藥倒琉月,這東西的厲害不言而喻,挖回去幾株好好專研一下,若成,必定有大用。
“等一下,我覺得有點熟悉。”琉月把玩著手中的三色花朵,緊緊皺著眉頭道。
眼前的花,她越看越覺得有點熟悉,但是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見過這樣的花。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絕對不是在這個國度看見的,是在她曾經的雇傭兵生涯中看見的。
但是,是那裏看見的?
緊緊皺著眉,琉月死盯著手中的三色花。
軒轅澈見此也不打攪琉月的沉思,揮手示意大家別說話,轉頭摘了一枝三色花擺弄去。
蝴蝶在花草中翩翩起舞,蜜蜂嗡嗡的飛著,一片兒勃勃生機。
軒轅澈摘著隻花梗,看著那幾乎接近透明色的液體,從斷裂的花莖處緩緩的滲透出來,滴落在地上,剛好覆蓋住一隻爬行的螞蟻。
背著一塊食物爬行的慢悠悠的螞蟻,得此液體一激,動作突然就快了起來,蹭蹭就爬了遠去。
琉月無意識間看見這般的情況,突然眼光大亮,一個控製不住砰的跳了起來,那臉一瞬間幾乎興奮的扭曲起來。
“怎麽了,怎麽了?”軒轅澈被琉月嚇了一跳,忙站起身來穩定住琉月,一身的傷,雖然是皮外傷,也別這麽冷不丁的折騰。
“是它,是它……”琉月一瞬間興奮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手舞足蹈,興奮的像個小孩子。
從來沒有看見琉月如此高興的軒轅澈等人,不由齊齊瞪大了眼,這是什麽寶貝?
“你別激動,有傷。”軒轅澈困住琉月一連聲的道。
反手一把抓住軒轅澈胸口的衣服,琉月整個人興奮的幾乎要飛起來:“是它,哈哈,我有對付他們的東西了,我有對付他們的東西了……”
她想起來了,這花她在什麽地方見過。
M國的毒素研究中心。
當日,她接一單子去殺其中一個生物學博士,就是研究這個花的主要人物之一。
她為了靠近他,順眼掃過他對這花的研究和結論。
第十七號神經毒素的主要原料。
不是一種傷害性毒素,而是一種防禦性毒素。
正所謂有毒藥就要有解藥,它正是一種可以大規模使用的防禦性解藥。
當年,她對這樣無關痛癢的解藥不感興趣,因此並不怎麽在意,而今天,她相當慶幸她曾經看過,而現在還記得它的配置方式。
拳頭緊緊的握緊,琉月恨不得狂親手中的這金色黃花。
冥島那一滴水可以毀滅一個山頭生命的終極毒藥,她今日居然找到了可以與之相抗衡的東西。
哈梗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喜笑顏開,琉月抓住軒轅澈的衣服,笑的暢快之極。
“我十分感謝鮮卑十七族邀請我來,我簡直太感謝他們了,哈哈,讓我有了這東西,冥島,冥島……”
我在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隻能挨打的對手了。
你有毒藥,我有解藥,這一局,誰怕誰。
猖狂的笑聲伴隨著簾卷的山風,飛揚而去。
金光閃爍,晴空萬裏。

聯手反擊
聯手反擊
細細聽琉月道出緣由,軒轅澈也是兩眼放光,好東西,好東西啊。
“連根挖了,一起帶回去。”握了握拳頭,軒轅澈眯著眼看著這一處開的繽紛之極的金黃花朵,那臉上的笑,陰邪。
琉月也笑眯了眼,顧不上手疼,一揮手,扔下一字:“上。”
連根帶土給她挖了這一片花草去,帶回吮牧好好配置解藥。
春風簾卷,秋痕,托比木等立刻甩開手臂就準備上。
這充滿了凶險,充滿了什麽鬼怪牛神不準人進入的禁地,看來不是因為有什麽鬼怪凶猛,真的原因就是因為這上麵生長著鮮卑十七族秘藥的根基,為防其他人進入,編造的東西吧。
不過,這編造的好,嚇退了所有鮮卑和其他族的人,今日便宜了她琉月,哈哈,琉月想清楚這點,心情好的一雙眼睛彎的豆莢一般。
沒有鏟子鋤頭,長劍大刀那是隨身攜帶,秋痕,彥虎,杜一等人也不珍惜寶劍了,一個個奮勇開始當鋤頭用來。
一劍挖開金黃花朵下麵的濕潤的沙土,還不等秋痕等人俯下身提起那被連土帶根一起挖起的花朵,那濕潤的沙土裏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土壤翻動,土壤下有東西爬了出來。
“什麽東西?”彥虎一眼掃見土壤下爬出來的東西,辨認不了的快速道。
同一時間,托比木一聲大喊:“別亂動。”
聲音緊張而驚駭。
琉月由於手腕暫時不能受力,因此站在杜一等人的身後,此時聽兩人一對話,不由上前一步,伸頭看過去。
隻見這一片金黃色的花叢下,無數黑的透亮的蠍子從沙土中鑽了出來,匍匐在那金黃色的花朵下麵,蠍尾高高的挑起,那尾部紅的發黑,動也不動,就那麽虎視眈眈的矗立在那方。
在一片耀目的陽光下,金色的顏色中,那黑猶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沼澤,讓人心生寒栗。
“赤紅蠍子。”琉月一下皺了眉頭。
這蠍子她曾經在美洲大沙漠上看見過,毒死一頭駱駝,隻需要幾分鍾的時間。
而這赤紅蠍子,尾部越是紅,毒性就越剛猛,這些密密麻麻匍匐在金黃色花朵下的蠍子,尾部已經紅的發黑,可見它的毒性已經登峰造極了。
緊張的退後一步的托比木聽琉月開了口,頭也不回的點頭快速道:“對,就是蠍子,鮮卑族的鎮族之神,每年都要參拜的,它們厲害的很,不能碰,一碰就會死。”
鮮卑十七族供奉蠍子為神明,琉月不知道,托比木卻是知道的。
這也是琉月為什麽會帶他來的原因,對於鮮卑她隻知道大概,還是要土生土長的草原人,才知底細。
一聽托比木這麽說,他帶來的一百多北牧人,立刻連連後退了幾步,臉上露出驚恐之色。
“那怎麽辦?”秋痕蹙著眉頭轉頭看著琉月。
琉月盯著金黃色的花朵沒有吭聲。
就這麽得入寶山而空手而歸,不,嘶甘心,就在眼前的東西她要不拿走,不說對不對得起自己,就是老天她都對不起。
但是,怎麽才能把這些蠍子殺死,帶走這些金色花朵?
琉月的眉頭整個的扭曲了起來。
要她身上還有東西的話,她自然有對付它們的辦法,但是她身上的東西,在她昏迷的時候,早就全部被收繳了下來,現在連片多餘的布都沒有,她能做何想法。
而這蠍子也不能一個一個的殺,一動它們,那就是群起而攻之,這麽多怕沒有成千上萬隻,他們怎麽贏的了。
不能用火攻,不能損壞花朵,不能用毒藥,毒死蠍子,花也就沒用了,簡直就是兩難,兩難。
愁眉深鎖,琉月幾乎要氣急敗壞了。
今日,怎麽也要把這些花朵帶回去,這花若是開敗了,那也就沒有任何的效果了。
難怪,鮮卑十七族每三年這個時候開一次祈盼大會,原來就是算準了這花三年一開的時候。
難怪,這裏沒人看守,原來自有守護的東西。
眼,深深的黑了下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一百多個人圍繞著偌大的一叢金色花叢,臉色漆黑,完全可以與那金色花叢中的黑色蠍子相媲美。
“攝政王,我看我們……”沉默了半響,托比木支支吾吾的扭頭看著琉月,這麽多蠍子惹不起,恐怕隻有……
話還沒有說完,托比木身邊的彥虎,突然一個蹌踉,一把蒙住口鼻道:“什麽東西?這麽臭。”
就在彥虎開口的一瞬間,一股濃鬱的臭氣伴隨著催人淚下的衝鼻氣味,順著風鋪天蓋地而來,充斥於這一方所有人的鼻尖。
“什麽味道?”刹那整個這一群人都被熏了個頭昏眼花,連連後退。
就連堅強如琉月,也不禁蒙住口鼻退後了兩步,滿眼通紅,止不住的眼淚奪眶而出,唰唰的就往外流。
這什麽東西,怎麽這麽厲害?
一時間,所有人都朝氣味散發的方向看去。
隻見那臭味散發之處,居然是軒轅澈,琉月不僅微微一愣後,側頭仔細看去。
隻見軒轅澈一臉無動於衷的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蹲在花叢邊,而他的手裏,此時正抓著一個小瓷瓶,朝著那花朵下的黑紅色蠍子。
那濃鬱的臭味和辛味,就是從他手中的那個瓶子傳出來的。
熏的人眼淚鼻涕長流,但琉月卻眼尖的發現,就在這濃重的臭味和辛味下,那黑紅色的蠍子,好像遇見克星似的,朝著後麵撲撲就後退了去。
琉月頓時眼睛一亮,這東西……
眼中光芒陡亮,適逢軒轅澈也此時轉過頭來,兩人一眼對視,軒轅澈一邊站起身躬著腰朝前走,一邊朝琉月使了個眼色。
琉月豈會不明白,當下一下就笑了,朝著軒轅澈高高的豎起了大拇指。
軒轅澈見此勾唇一笑,要來這草原,他豈會什麽東西都不帶就來了,草原凶險,他自要有備無患。
勾唇微笑,映襯著滿眼通紅淚珠瑩潤,居然蕩漾起一抹另類的風情,**驚人。
手一揮,琉月無聲的朝秋痕托比木等人示意,上。
彥虎,杜一等人也不是白癡,一見軒轅澈的成效,立刻不要琉月吩咐,就緊跟在軒轅澈的身後,朝著那黑紅色的蠍子退開的地方挖去。
長劍飛舞,金色黃花連根帶土被琉月的人挖了去。
一時間,軒轅澈在前熏走紅色蠍子;秋痕,杜一,在後挖掘;托比木,彥虎,整裝好往馬背上放。
各司其職,配合的快速絕倫。
而琉月則捂著鼻子,一邊抹淚一邊原地觀看,什麽事情也不做,清閑的很。
一片金光飛舞中,鐵打的漢子,彪悍的男人們,揮舞著利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幹活。
都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原來要流淚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鮮卑十七族絝赤神山,被鮮卑十七族保護的很好的秘藥,就這麽在誤打誤撞中,被琉月給一鍋端了去。
整整百匹駿馬,全部馱著整理好連著土的金色花草,整裝待發。
“托比木,這東西我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給我保管好,絕對不能出一點閃失。”琉月看著托比木,滿臉凝重。     托比木見琉月說的慎重,當下重重的一點頭,沉聲道:“托比木在,它們就絕對在。”
點點頭,琉月拍拍托比木的肩:“記著你的行徑路線和到了北牧後,該怎麽處理它們。”
“屬下知道。”托比木神色相當的正。
琉月見此嗯了一聲後揮揮手道:“那就快走。”
縱馬揚鞭,托比木沒有在說任何多餘的話,翻身上了馬背,帶著他的一百多名屬下,揚鞭就朝絝赤山的另一個方向離了開去。
從那個方向,繞開鮮卑十七族的前方和後方,是一個距離北牧最近的方向,不過,那處鮮卑防守的人卻是最多。
看著托比木帶著所有的屬下離開,這方天地隻剩下他們五個人和留下的幾個北牧好手,琉月回頭看著軒轅澈。
軒轅澈伸手摟住琉月的腰,眉間醞釀出一絲冷色和慍怒,緩緩的道:“我說過,不踏破他鮮卑十七族,絕難消我心頭之恨。
現下,我們就去給托比木清路去。”說罷,軒轅澈臉上緩緩蕩漾出一股笑意,一股鐵血的笑意。
琉月見此沒有詢問也沒有多話,隻是笑著靠在軒轅澈的懷裏,軒轅澈既然這麽說,自然有他的辦法,那就一切都聽他的。
難得有個人可以為她撐起一片天,她樂得在裏麵什麽都不想去。
拍馬揚鞭,不朝方方向走,一行五人反而朝著鮮卑十七族的駐地跑去。
天色妖美,一輪紅日斜斜的掛在天邊,那璀璨的橘紅光芒從天際灑下來,萬物都鍍上一層橘紅之色。
夕陽之美,無與倫比。
夕陽西下,**高掛。
銀白取代橘紅,揮灑與山河大地。
鮮卑十七族駐地人來馬往,一片繁複,出出進進,寶劍出鞘,一種嚴肅之極的氣氛,籠罩在整個這方上空。     重新搭建起的十七族最大一方牛皮大帳中,雄闊族,合力族,等還剩下的十五位族長,具都是一臉凝重的坐在其間。
“還沒有找到?”雄闊族族長臉色相當的難看。
“沒有,他們進了絝赤山。”站在帳篷中的一年輕大將,有感與大帳中的氣氛,話都說的不是很利索起來。
“飯桶,進了絝赤山,你們不知道追上去。”鳩合族族長眼睛都要挺出來了。
“已經派人追上去了,但是絝赤山太大,萬馬奔跑的痕跡又太多,完全摸索不出來他們的去向線索。”年輕大將頭低的不能在低了。
萬馬亂跑,整個那一方山間全部都是馬蹄印記,就算他們對於辨認馬蹄痕跡找人很有一套,在這樣的林亂馬蹄印記中要想找出刺客的去向,實在是比登天還難。
“追,拚盡全力一定要把人給我搜出來。”雄闊族族長牙齒幾乎都要咬碎,絕對不能讓琉月跑了,否則他們鮮卑一族以後的日子與北牧對上,那就不是個好事了。
“是。”年輕大將立刻高聲應了一聲,轉身就快速朝後退去。
一步還沒跨出帳篷,雄闊族族長突然冷冷的出聲道:“實在迫不得已的時候,給我一把火燒了絝赤山。”
冰冷的命令聲一下,年輕將領身形陡然一顫,滿臉驚訝。
絝赤山,可是他們鮮卑十七族的神山,怎麽能燒?這……
扭轉頭,看著一臉鐵青色的雄闊族族長,年輕將領以為自己聽錯了。
帳篷中有一瞬間的寂靜,還剩下的十四位族長,對視了一眼後,齊齊沉聲道:“快去。”
這無疑是準了雄闊族族長的話。
神山上那金花重要,但是耶律琉月這個人的命更重要,不說這個耶律琉月若是回了北牧,北牧和鮮卑對上是什麽樣子。     就說這個女人本身,如此高強的武功,他們沒有一個人及的上,若是找上門來,恐怕……
金花在好,也沒有自己的人頭好。
鮮卑十五族族長,可都是分的清楚輕重的人。
“是。”年輕大將見眾族長都如此吩咐,縱然心中驚訝之極,也不好多說,立刻應了聲,退了下去。
帳篷門掩下,大帳內一片死靜。
燭火忽明忽暗,照耀在眾人的臉上,一片扭曲。
“三合族和擴拔族那裏怎麽辦?”沉靜了良久,非言族族長沉聲道。
三合族族長和擴拔族族長都死了,三合族和擴拔族群龍無首,這個時候正亂,若是他們想吞並,這實在是個好機會。
話音落下,沒有人應聲,十幾個族長麵麵相覷,眼中有貪婪,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警戒和微恐。
一劍斃命,三合族族長一身武功,就算在他們十七個族長裏算不上是最好的,但是絕對算中上。
居然手都沒還,一劍就死了,來救北牧攝政王的人已經強悍如斯,那琉月……
此時,想著怎麽滅了琉月才是目前最重要的,至於地盤的問題,還真不在眾人的腦海之中。
“先讓他們亂去,等這邊穩妥了在說,地盤在重要,也沒有自己的命重要。”雄闊族族長揉了揉眉心沉聲道。
沒有應聲,但是餘下的各位族長都點了點頭,算是讚同雄闊族族長的這句話。
雄闊族族長看了一眼沉默的眾族長,站起身來道:“既然如此,今日就到這,大家小心點。”說罷就朝帳篷外走去。
餘下的十四族族長聞言也都站了起來,沉默著走了出去,小心跑了的琉月報複,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夜色幽靜,星光閃爍,荒涼的草原上寒風陣陣。
雖然已經進了春,不館原的初春夜晚還是冷的很的。
火把在風中閃閃爍爍,忽明忽暗,燈影搖晃,暗影森森。
夜,靜了。
“砰。”巨大的火堆爆出砰的一聲裂響,火堆中一塊木柴燒裂開了,火光陡然的明亮了一下。
就在這陡然的明亮和裂響聲中,那從大帳內走出,還沒有回到自己帳篷裏的合力族族長,突然無聲無息就倒了下去,撞入了火堆中。
緊跟在合力族族長身邊的護衛,連忙手一翻一把抓住一頭栽倒下去的合力族族長,還來不及開口詢問怎麽了。
那跟在合力族族長身後的護衛轟的一下就跳了起來,臉色整個變了。
隻見那合力族族長的背心,端端正正的插著一隻鐵色的袖箭,袖箭已經直沒入柄,隻剩下一小小的尖錐在外麵。
鮮豔的血順著合力族族長的後背就流了下來,合力族族長已經聲息居無。
無聲無息的擊殺,在他們一行十幾個人的圍繞中,悄無聲息就殺了他們保護在中央的合力族族長。
天啊,這是什麽神出鬼沒的手段。
“有刺客,有刺客……”刹那,緊跟著合力族族長的護衛和周圍站崗的鮮卑族勇士,整個的狂亂了。
還沒走近自己大帳的雄闊族族長等人,聽著就近在咫尺的吼叫,心一瞬間整個緊了。
一擊必殺,無聲無息。
看著就近在咫尺,剛剛還在一起說話的合力族族長,此時已經倒下,剩下的十四個族長,隻覺得後背一陣一陣的發寒。
一股陰森之極的感覺整個的入侵了過來,寒毛直豎。
來了,來了,耶律琉月來了,肯定是她來了,她來報仇來了。
滿地紅火,罩不住心頭驚恐。
“快,快,捉刺客……”
“快,保護族長……”
“不要亂,鎮定,鎮定……”
一時間,整個這一方鮮卑族人們都開始亂了起來,無數的叫囂聲響起,無數的人快速的奔走,無數的人開始痛哭。
燈火搖曳中,雄闊族族長等人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無法言語的扭曲。
“啊……”就在這慌亂中,突然又是兩聲尖叫聲響起。
“族長,族長……”
“族長,你怎麽樣?”
雄闊族族長一個激靈,看著就在眼前突然倒下去的兩個鮮卑十七族的族長,攏在袖子中的手,開始顫抖起來。
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居然敢,居然敢……
兩大族長的背心,插著兩隻利箭,黑漆漆的,是雲和族和陳列族兩位族長,而那利箭則是亞擴族和另水族愛用的箭頭。
氣氛,一下就從緊張轉換成了嚴肅的僵持。
這是另外兩個族的箭頭,難道是他們借這個時候,暗下殺手,誣賴到刺客的身上?
而且,刺客就算在厲害,這是在他們的包圍圈,在他們的大本營,難道真的有如此的通天手段?
氣氛,詭異起來了。
從射向兩個族長的利箭方向,找到兩張弓,沒有人,什麽人都沒有。
“不要亂,也不要自己懷疑自己,否則我們還沒打,就已經輸了。”雄闊族族長眼看著氣氛迥異了起來,強壓心中的忐忑,厲聲大吼道。
“對,這個時候抓住刺客才是最重要的,隻要抓住一切就會水落石出,我們要是自己人懷疑自己人,就中了刺客的奸計了。”非言族族長立刻也臉色鐵青的接了過去。
“對,捉拿刺客才是最重要的,我們自己不能亂。”剩下的幾大族長也齊齊開了口。
對視一眼,雄闊族族長一連串的命令聲傳遞了下去。
在他們的地盤上,居然讓人囂張到這個地步,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們鮮卑十七族還沒窩囊到就這麽就敗了,就怕了。
命令聲在夜空中遠遠的飛揚開來,整個鮮卑十七族營地,一片刀光劍影,戒備森嚴。
鮮卑也算草原上的梟雄,有眾族長坐鎮,在最短的時間內就平靜了下來,弓箭出鞘,寒光赫赫,在無亂像。
自己不亂,外界怎能渾水摸魚。
兩三個時辰過去,再無任何的異常發生。
刺客,好像已經走了。
抬頭望了眼天際,漆黑的天幕遠處已經有點點的深藍透出來,天,快要亮了。
揮手退去其他幾位族長,雄闊族族長緩緩朝自己的帳篷裏走去,被折騰了一夜,已經無睡眠,聊作休息一會,明日在說。
進得帳內,掃視帳篷內無異常,護衛們方齊齊退下。
雄闊族族長見眾人都出去了,方緩緩的伸出手來,那掌心中一片汗水,皺起眉深深的出了一口長氣。
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如此的懼怕過,他們所有人都在,在他們自己的地盤上,居然被對方如此想來就來,想去就去的擊殺,簡直磨滅了他們鮮卑所有的尊嚴,也攪亂了他們所有人的心。
如斯之強,他們,他們……
心中的念頭還在波動,雄闊族眼角突然一跳,帳篷的黑影裏,一道身影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處,那隱藏在黑暗中的容顏,正微微的對他笑著。
耶律琉月,耶律琉月。
“你……”雄闊族族長整個的驚恐了,一指指著坐在他的椅子上的琉月,話都說不出來,臉色扭曲的幾乎如見到了鬼。
“不要說話,否則,我的手可能會不穩。”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一道人影已經欺身而上,那冰冷的手緊緊的扣住了他的脖子。
驚恐太甚的雄闊族族長,居然連抵抗都沒有想到抵抗,就被拿下。
琉月笑看著雄闊族族長那猙獰的臉,伸食指豎在嘴唇上,輕聲笑道:“鮮卑如此熱情,本王豈能就這麽走了,那不就太不給族長麵子了。”
被扣住脖子,雄闊族族長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能任由身後的人拖著他坐到琉月的身邊。
那雙盯著琉月的眼,幾乎要噴出來。
琉月見此笑的更歡了,看著額頭青筋亂冒,臉一瞬間蒼白的驚人的雄闊族族長,搖搖頭道:“瞧瞧,這麽冷的天還流這麽多的汗,雄闊族族長你的身體還真好。”
說罷,琉月支著下顎看著臉色慘白如雪的雄闊族族長,輕笑道:“前些日子那酒還沒喝過癮,今日本王幫你在邀請幾個族長,我們一切在喝兩杯。”
話音落下,那額頭青筋直冒的雄闊族族長,突然整個的僵硬住了,不敢置信的看著琉月,那眼中射出的光透著一股絕望的驚駭。
“你……你……”被扣住脖子,說不出話,隻能發出最簡單的音節,雄闊族族長猙獰的臉,幾乎要吃人。
琉月見此不由笑的越發的歡了。
而此時,帳篷外。
“不是剛說過話,又有什麽事情?”非言族族長還沒回到自己的帳篷,一身穿雄闊族族人衣服的男子,就快步低頭走了上來,言雄闊族族長有事相邀。
“不知。”來人低著頭,什麽話也沒多說。
非言族族長今日也被驚了心,見此揮揮手,帶著人又朝雄闊族族長的帳篷走去。
“你們也來了?”帳篷外,非言族族長看著另外兩個族長也走過來,不由招呼了一聲。
另兩個族長點了點頭,麵色都是一臉的沉重。
帶路的人掀起雄闊族族長的帳篷門簾,躬身邀請三位族長進入。
非言族族長等見此,揮手讓隨身的護衛在外麵等,三人魚貫進入了雄闊族族長的帳篷。
門簾放下,遮擋住裏麵的一切。
帶路的三人快速的退了開去。
“雄闊,找我們來什麽……”一言還沒有問出,非言族族長的話就卡在了喉嚨裏,在也說不出來。
瞪大的眼看著眼前坐著的滿臉驚恐,臉色慘白的雄闊族族長和他身邊的那人。
耶律琉月,北牧攝政王,那個他們要殺之而後快的人。
居然在這裏,在這裏。
喉頭咕嘟幾聲,身體緩緩的朝後軟了下去。
正對麵那耶律琉月緩緩的笑了,絕色傾城的笑容,那麽美,卻那麽嗜血,她,來自地獄。
最後的眼光掃到身邊與他同來的兩個族長,也一齊倒了下去,脖子上鮮血晃動,幾乎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所有的話在喉嚨裏盤旋,卻再也說不出來。
雄闊族族長眼睜睜看著三個族長就在他的帳篷裏,被琉月的人殺了,臉已經慘白的完全沒有了血色。
琉月笑的妖嬈,朝站在雄闊族族長身後的杜一示意了一下。
杜一一指點了雄闊族族長身上的穴道,提著雄闊族族長就走至門口那幾個死去的族長麵前。
伸手接過彥虎遞過來的帶血的劍,塞入了一動都動不了的雄闊族族長手裏,為雄闊族族長擺了個相當犀利的姿勢。
臉,整個慘白的失去了所有的顏色,雄闊族族長想說話,卻什麽也說不出,想動,卻動不了,那雙眼急的血紅,那臉上的血管都快椰裂開來。
這是要栽贓他,要栽贓他。
“真聰明。”輕笑的聲音低低的傳來,琉月走上前來,微笑著看著猶如困獸,想掙紮卻根本掙紮不了的雄闊族族長。
笑,越發的**了。
定定的看著雄闊族族長,琉月笑的嗜血,一個字一個字,緩緩的道:“從來沒有一個算計了我的人,能有好下場,你,你鮮卑,都不該來惹我。”
微眯的雙眼一閃而過絕頂的殺氣後,琉月再度笑了,朝著杜一和彥虎揮揮手,三人隱入了帳篷的陰影中。
“老八,你也來了?”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口一道聲音響起。
“是啊,老雄不知道又有什麽事情?”一族長接過話去。
“走吧,或許是發現了什麽也說不定。”另一人開了腔,一行幾個人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老雄,你……”五個族長才一步走入,帳篷裏的場景頓時落入幾大族長的眼中,五個族長瞬間震驚了。
“你殺了……”雄闊族族長手握利劍,劍上還在滴血,頭正揚起,看似正準備收劍。
這情況,這是被他們撞見……
“你居然殺了非言族族長等人,我要替他們報仇。”震驚中,帳篷外突然衝進幾個遼闊族,演武族,這五個族長一族的人,揮舞著利劍,朝著好似驚呆了動都動不了的雄闊族族長撲去。
一劍穿過,血色四濺。
五個族長陡然一驚,麵色齊齊大變。
而就在這大變的瞬間,外間護衛的雄闊族護衛,耳聽有異,立刻揮劍衝了進來,一眼剛剛好掃到目前的情況。
刹那,雄闊族護衛瘋狂了。
劍光四起,殺氣騰騰。
無數的鮮卑族人帖異響,齊齊的圍了上來,戰團在陡然之間無限製的擴大。
亂了,整個這一方完全的亂了。
三大族長死於雄闊族族長手裏,雄闊族族長死於後來的五個族長手裏,整個鮮卑亂了。
火焰翻滾,喊殺聲震天的響。
兵器交加,一地殺伐。
沒有人看見最先動手的五個人,隱入了黑暗中。
所有人之看見了血債血償,所有人隻看見了眼見為實。
鮮卑十七族瘋狂了。

三國連橫
三國連橫1
立馬鮮卑駐地身後山坡,琉月看著眼前的一片喧鬧火起,嘴角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要對付從來都不會團結一心的鮮卑十七族人,不需要大動幹戈,不需冶牧兵馬千裏迢迢殺上門來,鬥個兩敗俱傷。
隻需要栽贓嫁禍,借刀殺人就好。
一個很強悍但是卻有很多龍頭的勢力,失去了龍頭,擁有了世仇,沒有什麽比他們自相殘殺要來的好解決不是。           
馬蹄聲響,不遠處五人飛速而來,正是軒轅澈等人。       
對視一眼,言笑晏晏,相攜轉身拍馬而走。            
夜色下,一行幾人快速的消失於這方天地,隻剩下愈演愈烈的混亂和仇殺上場。
失去了族長,鮮卑各勢力少不了要明爭暗鬥搶奪族長之位。
被其他族長殺了自己一族的首領,各勢力更加少不得要提槍上馬,拚個你死我活。
鮮卑,在無懼也。              
夜色婉約,銀光揮灑,好一個初春天氣。
縱馬揚鞭而走,琉月心中好生暢快,扭著頭笑看著軒轅澈道:“我說我狠,你比我還狠。”
這主意出的,簡直就是她的大愛,大愛。
軒轅澈伴在琉月身邊,聞言勾了勾嘴唇道:“漏洞百出,還妄想稱雄,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玩轉它鮮卑,簡直就是小意思。
琉月見軒轅澈如斯自傲,那心中的驕傲更是越發的蔓延了出去,這般的男人是她的,微勒坐下寶馬,就欲朝軒轅澈伸出手去。
要坐在軒轅澈的身邊,就要靠著他,就是想讓他抱著。
馬匹微勒還沒停下,前方一聲馬嘶突然劃破夜空而來,琉月頓時身形一滯,抬頭朝前方看去。
隻見,前方那一排高大的灌木邊上,一人一馬踏月站立,一身白衣在夜色下翩翩出塵,一臉的輕淡微笑,不是那歐陽於飛是誰。
三國連橫2
“我就在想你什麽時候回來報仇,沒想動作這麽快,幹的真漂亮。”催馬微微迎了上來,歐陽於飛看著琉月笑彎了眼。
他站的不遠,把鮮卑十七族的混亂全部看在拉眼裏。
“你還沒死。”琉月的好心情被打攪了,向歐陽於飛齜了齜牙。
歐陽於飛見此一下就笑了:“我當你這是關心。”邊說邊縱馬走了上來,站在了琉月的身邊。
那日,那藥酒確實厲害,不過那些皮鞭鐵鏈的卻對他沒什麽威脅性,一身深厚的內功,若是連皮鞭都掙不開,那就太笑話了。             
當他掙開皮鞭,正欲去找琉月的時候,鮮卑駐地整個大亂,他雖然強悍,不過也真沒本事與萬馬抗衡,知道琉月被救,當下就閃了。         
餘下,就在此地等著琉月來複仇。           
本以為會多等兩日,不過顯然琉月比他還沒耐心,今日就動上了手。          
言笑晏晏,歐陽於飛沒有說自己當時想去救她,事過境遷的事情不用去講,站立在琉月身邊,歐陽於飛微微斜眼看了一眼琉月身邊麵無表情,一臉普通的軒轅澈。         
當日,好像就是這個人救的琉月。         
在看看琉月身後一直沒出現的杜一,很明顯這幾個人是與杜一一路的,琉月居然還備的有他都不知道的後手?這家夥簡直精明的不像話,不過,他也越來越喜歡了。
“手怎麽了?”一眼掃到琉月纏繞著傷藥的手,歐陽於飛雙眉微微一皺,伸手就朝琉月的手拉去。           
很是關切和自然,就好像他和琉月本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琉月身邊的軒轅澈見此頓時深深的黑了臉,不過他臉上有東西,實在是看不出來他黑了臉。
握住馬鞭的手握成了拳頭,他的琉月什麽時候輪到他來過問。
三國連橫3
感覺到身邊軒轅澈一下就沉下去的氣息,琉月嘴角微動,手腕一偏偏過歐陽於飛的手,淡淡的道:“沒事。”
歐陽於飛見此也不生氣,笑笑道:“沒事就好。”
邊說,邊微微側頭朝琉月身邊的軒轅澈在度看了一眼,那瞬間的氣息波動,他也感覺到了,這個人……
“走了,走了,停留在這裏幹什麽。”琉月見此頓時一揮手,打斷歐陽於飛的側目,縱馬就朝前走去。          
沒有與軒轅澈多說,也沒做什麽手勢,琉月知道軒轅澈明白,什麽時候該裝,什麽時候該忍,他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壞事的。         
氣息一直陰寒陰寒的,歐陽於飛見軒轅澈也沒什麽情緒變化,看來這個人多半跟杜一一樣,是個冰塊臉,就這氣息。          
當下,也不就鑽研,轉過頭去縱馬跟上琉月,輕笑著道:“讓他們亂去。”      
身邊軒轅澈見此也一提馬韁,跟在了琉月的另一邊,但見軒轅澈左,歐陽於飛右,中間走著琉月。         
三人幾乎並肩朝著前方行去。          
身後,杜一,秋痕,彥虎,對視一眼,齊齊凝眉。       
其他人看不見,他們可是看的很清楚,一團看似融洽,實則叵測的氣息,整個的籠罩在前方三個人身上,火花四濺,兵器對持。         
互相一使眼色,三人立刻快馬加鞭的跟了上去,摻和的摻和,夾進來的夾進來,一團亂糟糟的朝著北牧的方向,而去。
夜空幽靜,星空萬裏。
千裏路程在極品寶馬下,沒兩日就回了北牧。
同一刻托比木等人也回了北牧。
陽光爍金,春來的天氣一日好過一日。
“這什麽東西?挖這麽多花帶回來幹什麽?”北牧皇宮中,歐陽於飛看見托比木帶回來的一地金色花朵,微微詫異道。
三國連橫4
琉月聽言,立時就知歐陽於飛並不知道這花的用處,那麽換句話來說,就是冥島也不知道有這解藥能夠跟他們抗衡,這幾日不能跟軒轅澈親親熱熱的回程怨氣,一下就消失了去。
“自然是有用。”琉月扔下一句,轉頭吩咐人好好栽種。
歐陽於飛知道琉月從來不做無用功,細細聞了聞花香,看了看花朵,當下笑了:“原來是想專研那藥酒。”          
琉月聞言也不反駁,任由歐陽於飛去猜去。        
花朵盡收,選了最可靠的韓飛等人,分開吩咐下去,誰做什麽,誰收集什麽,琉月開始緊鑼密鼓的鼓搗起來。         
不過,除了軒轅澈等人,沒人知道琉月是在搗鼓對抗冥島的解藥,包括歐陽於飛,也以為琉月不過是為了專研鮮卑那藥酒。           
一派正大光明的在冥島人的眼睛底下,開始調配製服冥島的東西。          
春日晨光,燦爛繽紛。             
北牧群臣見他們的攝政王這麽快就從鮮卑十七族的祈盼大會回來,雖然微有驚訝,不過也沒人計較。            
隻要安全回來就好,至於時間為什麽這麽短,無需過問。        
攝政王身邊多了幾個貼身侍衛,那更是不用管,誰都知道枯紗十城是攝政王的,那裏好手可不少。         
不過就在這以為無需過問中,鮮卑十七族的混亂借著春風,刮過了整個茫茫草原。
“攝政王,鮮卑十七族大亂。”這日上,琉月正在詢問歐陽於飛蕭太後的傷勢情況,宰相蕭臣快步闖了進來。         
琉月聞言淡淡的一笑道:“亂就讓他亂吧。”        
蕭臣滿臉興奮的神情,在看見琉月的不動聲色和一旁歐陽於飛的笑臉時,立刻明白了過來。
這一定是他們的攝政王搗的鬼。
三國連橫5
難怪回來的那麽快,難怪回來的時候雖然遮掩的好,但是卻沒讓他看漏那受傷的手腕。
眼中的敬畏越發的深來,這個女人簡直超過了他想象的厲害。
臉上敬畏之色一閃,蕭臣再度快速道:“匈奴正在調集兵馬,攝政王,我們……”
話沒有說完,不過這意思卻很清常
鮮卑十七族這個時候大亂,互相殘殺,委實是個吞並他們的好機會。
匈奴就是看準了這一點,調兵遣將準備動手,那他們主導這一場好戲的北牧,沒有道理不撿這好處。           
琉月聽言伸手摸了摸下巴,這一點……          
“是個好時候。”一旁的歐陽於飛眉色展開,嘴角揚起絲絲微笑。         
“的確是個好時候。”琉月摸著下顎緩緩的道。         
當日,純粹是為了出一口氣,亂了鮮卑,讓它在成不了北牧的威脅,到沒有轉一個方向來看,亂了它的同時,吞並,那不是更好。           
“鮮卑十七族加起來的地盤很大,我們要動手就要快,否則讓匈奴全部吃下去,就晚了。”蕭臣臉上洋溢起一股興奮,這實在是一個擴張北牧領土的大好時機。
琉月摸著下顎,臉上也緩緩的浮現出一絲興奮的笑。        
“不,這個時候不是動手的好時候。”就在琉月準備下令的當口,一直站在琉月身後充當她的貼身護衛的軒轅澈,突然傳音入密朝琉月道。         
琉月一聽頓時微微聳了聳肩膀,沒有回頭,卻是無聲的詢問,為什麽?         
“兔子急了還咬人,更別說內在實力並沒有摧毀,不過是有點內亂的鮮卑,你這個時候去,吃是吃得下來,不過付出的代價也會很大。”軒轅澈沉吟著道。         
琉月沒有說話,隻指尖在桌麵上輕輕的敲打。
三國連橫6
軒轅澈生在天辰,從小熏陶的就是打仗和謀略,輪這個,他絕對比她有遠見。
“靜觀其變,任由匈奴去,等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你在出擊,那個時候才是最好的時候。”沉聲緩語,軒轅澈這方麵心計之深,遠非琉月可比。
輕揚了揚眉,琉月緩緩點了點頭。
佯裝思考了半響,琉月慢條斯理的出聲,道出了軒轅澈剛才說與她聽的計劃。
蕭臣,歐陽於飛一聽,兩人都是一把好手,短暫的沉吟中,兩人齊齊露出了莫測高深的笑。
“攝政王,高明。”蕭臣朝著琉月突然一躬身,此時方知他差琉月遠以。
琉月見此笑笑,並不反駁,就這麽受了。
“既然如此,何不在做場好戲,調兵遣將,準備派兵前往。”歐陽於飛笑看著琉月指尖點在桌麵上。
北牧若是不爭,匈奴怎麽著也會有顧忌,他北牧若是調兵遣將準備去吞並,匈奴那還會猶豫,怕是恨不得現在就跑去。
他們讓匈奴和鮮卑打得在熱鬧點不好。
對視一眼,三人齊齊的縱聲大笑。
早就說過,這天下不是莽夫的天下,他是聰明人的天下。
春風飛揚,迎春花開。
調兵遣將,庫雜木和黎闊佯裝要出兵鮮卑,北牧磨刀赫赫做起戲來。
夜色婉約。
軒轅澈美其名曰貼身保護琉月,兩人花前月下看似主人和護衛,實則你情我濃,好不開心。
“王,有消息。”夜色中,秋痕突然大步而來。
軒轅澈靠在涼亭柱頭上,伸手接過秋痕遞上來的飛鴿傳書。
“趙國已滅。”軒轅澈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琉月坐在軒轅澈身前,聽言眼也眯了起來,彎成了月牙兒,陳國已經被軒轅澈吞並,此時趙國已滅,中原七雄,今隻剩下五國並列,天辰在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勢力,而是雄霸一方的主了。
三國連橫7
“恭喜我們。”揚起手中的酒杯,琉月笑的妖嬈。
軒轅澈聽言也笑了,恭喜我們,說的真好。
笑著低頭飲盡琉月手中的酒杯,軒轅澈一轉頭快速堵上琉月的唇,淺嚐輒止,兩兩分享。
秋痕見此立刻轉過頭,真是的,怎麽王上和他們的王妃,越來越一點嫌疑也不避了。
“你這人。”笑顏如花,琉月笑罵了軒轅澈一句。      
軒轅澈朝琉月眨眨眼,笑的萬分邪氣,一邊低頭看還沒看完的消息。     
“半月後,南宋國百花大會……”一音讀到這裏,軒轅澈突然住了聲,笑顏鞏固在臉上,眉頭微微的皺了皺。       
“百花大會?”琉月抬頭看著軒轅澈,和南宋國這個時候還這麽好興致,開什麽賞花大會?
一目十行,快速掃過上麵的消息,軒轅澈直接把信遞給了琉月,琉月低頭看來。
百花大會,南宋國,傲雲國,雪聖國,三國太子其至。          
這那裏是什麽賞花大會,這就是一個合謀大會,琉月瞬間明白了。         
“三國若是合力,這局麵就不好了。”琉月抬眼看著軒轅澈。        
傲雲國,雪聖國,南宋國,三個都是大國,若是攜手一起合力,那麽現在天辰為強的局麵,立刻就會打破。          
軒轅澈點了點頭,雙手抱胸快速的尋思著。           
此一仗,他扣留獨孤夜和赫連雲召在先,與後金國聯手滅陳國和趙國在後,是他占了絕對的上風。
也讓傲雲,雪聖,南宋,認為天辰和後金已經完全聯合了起來,所以,開始召開這什麽美其名曰的百花大會,實則定然是想聯合三國,以抗天辰和後金兩國。
這三國,腦子轉的還真不慢。
“後金與天辰絕對不是長久之計。”琉月把玩著指尖的酒杯,沉聲道。
三國連橫8
後金和天辰有世仇,那就是個定時炸彈,隨時都可以爆炸,不妥。
“正是,天辰和後金聯合不起來,那麽傲雲雪聖南宋想要聯合起來……”話沒有說完,軒轅澈的臉上緩緩升騰起一抹陰險的冷笑。
“我們不行,其他人就更加不行。”緩緩放下手中的酒杯,琉月看著軒轅澈也緩緩的笑了。
想聯合,可以,看他們聯合的上,還是他們破壞的了。
“天辰現在才吞並了陳國,瓜分趙國,必須休養生息。”軒轅澈看著琉月,伸手把玩著琉月的黑發緩緩的道。
斜眼看著軒轅澈,琉月舉起雙手手腕:“匈奴對鮮卑,北牧此時靜觀其變,更加沒有事情做。”
兩兩對視,黝黑對上黑紅。       
那雙眸中沒有印出任何東西,隻有對方的影子。        
笑顏燦爛,兩人相視而笑。          
“好,一起去。”軒轅澈低笑。
“南宋那麽富,我北牧正缺錢呢。”琉月反手握住軒轅澈的手。
“我天辰也缺錢。”雙手相握,軒轅澈和琉月對視一眼,笑的好似兩隻成精的狐狸。
夜空浩瀚,大小狐狸成雙。
北牧,南宋,一在天之這廂,一在天之那邊,縱橫而過,沒幾個月實在是難以相逢。
區區十五日後的百花大會,按這般的距離來看,琉月和軒轅澈怕隻有從天上飛過去。
安排好北牧的一切,卻發現時間完全來不及,琉月和軒轅澈都有點急了,就算晝夜兼程,八百裏加急一半日行八百裏,也趕不這時間到啊。
正焦躁間,歐陽於飛這個人才也不知道從那裏聽到琉月要去南宋,折扇一揮,來了。
從北牧橫走到後金的交界點,晝夜兼程隻需要三天時間,從交界點上下海,環繞後金和已滅的趙國,跨過天辰,圍繞這半個大陸轉一圈,最後可以在南宋鯉城上岸。
三國連橫9
這般的航海經驗,這樣放眼中原和關外,沒有一個人知道和敢想的路線,除了歐陽於飛這個從海上來的,又是一個周遊天下的家夥,其他人委實是一點也不知道。
海上一日千裏,要趕在十五日上參加那百花大會,完全不是個問題。
春暖花開,海風微揚。            
腥淡的海風在海麵上飛舞,有點冷,有點腥,有點天地之間舍我其誰的感覺。
蔚藍海麵上,一艘白色的樓船順著海風漂流而下,橫跨大海而來。         
海風飛揚,吹拂起那一襲白衣,幾乎有仙人之姿。          
手中折扇輕揮,歐陽於飛站在船頭,看著站立在身邊的琉月笑問道:“我的坐船如何?”
“不錯。”雕刻精美,裝飾不俗,確實不錯。         
不過這個時候就算它俗的不能在俗,琉月也不會說一點不好的話,開玩笑,就靠著他呢,在不好,也是好。         
想她琉月什麽都會,直升機還能開兩下,汽艇她也會開。        
但是絕對不包括開這般的船,嘶會掌舵,沒有全球定位係統,要讓她來掌舵,估計她能夠開到太平洋去,也不知道這裏有沒有太平洋。       
而軒轅澈也不要指望,他會陸上的東西,海上的,他不暈船已經不錯了,沒得指望。
一切隻能指望這駕船的好手,航海的高手,歐陽於飛。       
歐陽於飛聽言頓時哈哈大笑,伸手撩起琉月被風吹亂的長發,笑道:“應付我,不過難得你我二人把臂同遊,就算你應付,我也高興。”
琉月聽言看了一眼歐陽於飛,突然也是一笑,若是撇開他們兩對立麵來看,這個歐陽於飛是個人物,她會欣賞。
歐陽於飛見琉月笑了,不由眼中光彩一閃,低下頭靠近琉月輕笑道:“是不是覺得我也不錯?”
三國連橫10
這個歐陽於飛,眼太厲了,不過琉月也直接,幹脆的點點頭道:“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她從不遮遮掩掩。             
歐陽於飛聽言頓時大笑起來,看起來很是高興。            
“開飯了。”大笑聲中,不遠處一淡淡的聲音響起,正是秋痕在遠處喊了一聲。          
琉月聽言徑直轉身就朝船尾走去,歐陽於飛卻一把拉住琉月的手,笑道:“端過來。”     
琉月站定身看了一眼歐陽於飛,歐陽於飛微笑著:“難得海上遊玩,你聽我的,沒錯。”
琉月聞言眼角勾了勾,突然一笑道:“好啊,依你,不過我希望得到的消息,不是敷衍我的。”
“放心,童叟無欺。”歐陽於飛聽言朝琉月眨眨眼,一身的風流氣息。         
兩人單獨相處,把臂同遊約會,歐陽於飛一次換一冥島消息的條件,既然他要來,要算做約會,那就任由他去。            
琉月一點也不在意歐陽於飛不讓她帶庫雜木,黎闊,韓飛,托比木等人,她真的無所謂,隻要她的貼身護衛軒轅澈在就好,其他人,外人,外人。         
若是歐陽於飛要是知道,他們所謂的兩人獨處,實則帶了這麽大個情敵的話,估計會吐血的。
桌子擺上船頭,碧海晴空,此情此景,委實是難得享受。         
船頭沒有軒轅澈的影子,琉月看了一眼上菜來的彥虎,相當穩重的坐的端端正正。       
軒轅澈會放任歐陽於飛與她約會?與她在船上親親我我?打死她都不信,雖然軒轅澈不會壞大事,不會露出他的身份,不過暗底下的,哼,哼,她從來不覺得軒轅澈是個好人。    
所以,穩妥點好,穩妥點好。       
“這魚乃海中才有,陸地上吃不到的,你嚐嚐。”
三國連橫11
歐陽於飛指著彥虎才端上來的一道清蒸魚,朝琉月溫言道,這可是他讓小花親自打撈上來的。
琉月看了一眼那魚,在看看旁邊一白飯青菜,很沉穩的道:“我不喜歡吃魚,你吃。”一邊手中筷子朝著那碟青菜就進攻了過去。
歐陽於飛見此也不勉強,筷子在魚腹上一劃,掀起那薄薄的一層皮肉,一看就是個吃魚高手。
“味道有點腥臭。”歐陽於飛品評了一下,不過無所謂,這琉月的手下能做到這份上,算好手藝。          
琉月聽歐陽於飛這麽說,細細打量了一下那魚,嘴角不經意的抽了抽,臉上揚起一抹似笑非笑。
歐陽於飛見此笑看著琉月道:“要不要嚐……”詢問的話還沒說完,那筷子尖端已經劃破那魚腹,露出裏麵的東西,歐陽於飛一口話頓時咽了下去。          
隻見那魚腹中滿滿當當一腹東西,腸腸肚肚苦膽魚子是樣樣具備,就連那一截黑漆漆的魚屎都相當的完好無損。          
這條魚根本就沒破開。            
歐陽於飛臉色頓時微變,他剛才吃了一口。          
琉月微微側轉了頭,軒轅澈在裏麵下廚,能有好東西上來。     
“來了,來了,剛好的。”彥虎端著個大盤子,快步的走上前來。         
一尾紅燦燦的龍蝦,看顏色簡直喜人。        
“這魚怎麽弄的,沒破。”歐陽於飛筷子點了清蒸魚,看著彥虎。        
彥虎低頭道:“怎麽了?啊,沒破開,這個,我們沒吃過魚,不知道要破開,那我馬上讓他們重做。”彥虎一臉尷尬和抱歉,端起那盤屎尿一肚子的清蒸魚,快速的轉身回頭走人。
沒吃過魚,琉月麵上神色不動,眼中笑意幾乎要蔓延出來,天辰沒那麽窮,皇宮大內首席將軍沒吃過魚,虧這彥虎敢說。
三國連橫12
“算了,草原也確實沒多少河魚。”歐陽於飛揉揉眉心,也算寬宏大量。
放下筷子,歐陽於飛一邊伸手去搬那大龍蝦的鉗子,一邊朝琉月道:“吃這道菜吧,這個算是個特色,我曾經在海上……”
“鏗。”歐陽於飛一話還沒說完,那靜靜停在盤子裏的大龍蝦,突然一下張開它的大鉗子朝著歐陽於飛搬它鉗子的手,就是一聲哢嚓。
火星四濺。
好在歐陽於飛速度快,手閃電般的一縮,避開那把大鐮刀,否則,看不哢嚓他一手拇指下來。
瞪著盤子裏高高舉起兩個巨大鉗子的大龍蝦,歐陽於飛沉吟,沉吟。
旁邊的琉月見此不由伸手揉了揉眉心,眼中的笑意整個的盈瞞了,還是她的素菜白飯安全,安全啊。
“該死的,怎麽還是活的。”正端著另一道菜上來的彥虎,眼睜睜看見這幕,立刻黑了臉從衝上來。       
揚手就是一劍,隻聽一聲哢嚓,那大龍蝦被一劍斬成兩段。
“我看你還活不活,好了,好了,這下可以吃了。”彥虎擦去手中劍上的油,朝歐陽於飛笑的很討好。
一邊快速放下手中端來的菜,一溜煙,退了。
歐陽於飛看著桌上就這麽一刀兩斷解決掉的大龍蝦,半響都沒回過神來,這樣就可以吃了?原來他還不知道這樣蝦子就算熟了。
果然,大廚不一樣,這創造的東西就不一樣。
腿上擰了兩把,避免自己笑出聲來,琉月看向第三盤菜。
白白嫩嫩的,洗幹淨了,切的也很好,絕對不是活的,那肉卷兒裏麵裹著一層綠色的東西,聞起來一股清鮮的香味。
不過那味道琉月抬熟悉了,當年日本人很愛吃這東西,不知道軒轅澈打哪裏找來這東西。
“這道吧,估計能吃,唉,你實在不能對我的屬下做飯報以太大的指望。”琉月說的很隨意。
三國連橫13
歐陽於飛聽言深深的出了一口長氣:“看來,是我自己期望太高,高估了他們。”
沒吃過蝦,怎麽能夠指望他們能夠做的好,這不是他們的錯,是他的錯,是他的錯。
“我來試試。”琉月自告奮勇夾起一魚肉卷,在歐陽於飛還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放入了嘴裏。
“還不錯。”琉月點點頭。
歐陽於飛見此伸手夾過一塊道:“這道還行?”一邊問一邊放入了嘴裏。
牙齒一咬,汁水一流。        
刹那,歐陽於飛淚流滿麵,整個臉色瞬間扭曲,完全抽象了。           
“哭什麽,不好吃就不好吃,你幹什麽哭啊。”琉月驚訝了,連忙伸手扯過歐陽於飛自己的衣服,遞上。        
但那眼中的笑幾乎依盤,那包裹在魚肉裏麵的東西歐陽於飛不認識,她怎麽可能不認識,那就是粗加工的芥末。   
那麽厚的一卷,她都隻是敢放進嘴裏含著,不敢吃,這軒轅澈是要殺人啊。
“大男人一個,哭啥鼻子啊,覺得好吃以後屬下在給你們做,犯不著如此感動,犯不著。”端著盤子的彥虎,說的那叫一個耿直。
“好吃……”歐陽於飛一口真氣提在喉嚨,第一次有想殺人的衝動。
**的,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又辣又衝。
他的萬年不動如山形象,被一襲崩塌。
“不是吧,公子。”從船另一邊過來的小花,看著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淚的歐陽於飛震驚了,他們的公子哭了,這是不是他眼睛花了,還是天上下紅雨了
一船的護衛震驚了,鄙視了。
遠處,從船艙中出來,站在船尾的軒轅澈,冷冷的勾起了嘴角,想跟他搶他妻子,哼。
天空碧藍,海水溫雅。
海鷗在天邊往來飛舞。
歐陽於飛被一頓飯感染的痛哭流涕,從此成為佳話。

招蜂引蝶
招蜂引蝶1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桑
有了這前車之鑒,歐陽於飛不敢在信賴琉月的手下做任何的東西,事必躬親起來。
不過,東邊不亮西邊亮。
這歐陽於飛委實有一手好手藝,簡直堪比那皇宮大廚,就連並不重口腹之欲的琉月也點頭微讚。
這不由讓軒轅澈暗恨了一把,強敵,真正的強敵。             
十項全能啊。            
春風飛舞,樓船一日千裏而去。          
短短七日時間,跨越萬裏疆域,到達南宋國鯉城。                
春上好時節,不比北牧此時溫冷的初春,也不比天辰此時方有柳葉冒頭的二月天氣。
地處最南方的南宋國,已經天氣回暖,熱風微揚,一片四五月份的溫熱了。         
碼頭人來人往,貨船漁船不停的進進出出,一片熱火朝天的氣息。          
“鯉城。”軒轅澈站在船頭,看著眼前的場景,低聲自語了一聲。        
七天時間,從遠在萬裏之外的北牧,到達天之另一方,此等事情今生他是遇見第一次。
想著要在這七日之內到達南宋國是一回事,真的到達又是另外一回事,由不得他不震驚,也雖然看歐陽於飛很不順眼,但也不得不說一聲,歐陽於飛,厲害。        
相對與軒轅澈等人的震驚,琉月到沒什麽多餘的情緒,想當初一日一夜,可以繞地球轉上半個圈,這樣的旅程委實並不太不可思議,雖然放在今時今日,確實很嚇人。    
“時間在充裕點就好了。”站在琉月身邊,看著樓船朝著碼頭開去,歐陽於飛淺笑著道。
琉月聞言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了歐陽於飛一眼。
歐陽於飛見此笑容深了去,朝琉月道:“希望我的陪伴,讓你沒覺得這一旅途枯燥無味,就是我的榮幸了。”
招蜂引蝶2
“那倒不至於。”琉月沒有回頭,不過身後軒轅澈那隻有她能感覺到的酸氣,讓琉月想說枯燥也不可能,有軒轅澈在她身邊,怎麽會感覺到枯燥。
聽琉月如此樣說,歐陽於飛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明媚了去。
一邊笑,一邊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歐陽於飛笑看著琉月道:“希望你喜歡。”
琉月見此知道歐陽於飛是在給她履行一次單獨相處,一次泄密的約定了,當下伸手接過,展開一看。             
一薄薄的布匹上,橫七豎八的畫著好些東西,看起來,是一張……地圖?         
琉月的眼,亮了。            
這是冥島的地圖?          
看著亮了眼的琉月,歐陽於飛笑著搖搖頭道:“你這一門心思真是一點也不掩藏。”
琉月快速的掃了一眼手中的地圖收起來後,抬頭看著微笑的歐陽於飛,突然笑容中帶著一絲正色感歎道:“歐陽於飛,有沒有人對你說過,如果被你愛上,那個人會很幸福。”     
太精明,太觀察若微,太體貼,太會哄著人。         
若有誰能得歐陽於飛全心相待,那會是一種怎樣的幸福。
歐陽於飛聽言嘴角一勾,看著琉月輕笑起來:“我當然希望是你擁有這樣的幸福。”
琉月聞言笑笑,還沒開口,耳邊一滿含酸意卻擲地有聲的承諾聲響起:“我會讓你更幸福。”
唇高高的勾勒起來,琉月沒有回頭看身後的軒轅澈。         
她知道,在遇見軒轅澈的那一天就已經知道,她的幸福就是他。       
微風吹拂,船已靠岸。
知道琉月不會回答,歐陽於飛也不追著問,手腕一揮展開手中的折扇,笑著踏步朝前道:“我很期待第二次的相處,那時候,我想這地圖上會多一些東西,多一些很多人不知道的東西。”
招蜂引蝶3
溫笑聲中,歐陽於飛轉頭朝琉月看了一眼,眼眉斜飛,萬分風情盡在回眸之間。
那是冥島上的明樁,暗樁,琉月懂歐陽於飛的意思了。
當下,雙眉一揚,大笑道:“我也很期待。”
笑聲隨風而上,鯉城,到了。
春風簾卷,萬裏無雲。
南宋氣候溫熱,花期相對早天辰雪聖等國,此時方農曆二月,百花卻已經開始競相盛開,裝點這南宋國千裏國境了。
朝城,百花大會設定城池,也乃南宋國都。
同時,朝城也是原中原七大國牡丹花聖地,品種之繁多,之稀世,乃當世首選。
花無千日好,一季花開驚豔四方,此時別國花朵都還不知道在那裏,那四五月份才得盛開的牡丹,已經在朝城開的姹紫嫣紅。
朝城城外軒轅穀,此次百花大會所在地。
滿穀的芬芳華彩,滿穀的交相吐蕊,綠了一穀綿軟,畫了山川河色。
男俊女俏,一身盛裝。
滿穀姹紫嫣紅中,形形色色的男女,更是把這一方天地裝點的春意盎然,五光十色。
手中折扇輕揮,歐陽於飛,琉月,軒轅澈,姍姍而來。
但見歐陽於飛一身白衣,樸實無華,但就這樣的一身白衣,卻在這姹紫嫣紅中綻放出別樣的色彩。
折扇微搖,嘴角輕笑,從上往下看,一身風流,從下往上看,風流倒著走,隨意揮灑而來,卻幾乎奪了滿園的春色。
身後,裝扮的一身普通,一臉普通,什麽都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琉月和軒轅澈,在歐陽於飛的光芒下,真正就淪落成兩小廝人物。
笑語言言,隨意而走。
山穀中程走廊。
“請回。”走廊兩端本無一人,歐陽於飛一行三人走至前來,還未踏入走廊,一隊官兵突然閃出。
為首的禁衛軍頭領看了一眼歐陽於飛手中的請帖色澤,很客氣,卻相當有力的扔下這兩個字。
招蜂引蝶4
“這是為何?”歐陽於飛不解的道。
“裏間乃是內院,請這方賞玩就好。”為首的頭領依舊客氣而冰冷。
歐陽於飛聽言點了點頭,臉上浮現一絲不好意思,朝將領微微施禮:“不知規矩,恕罪,恕罪。”
說罷,當即帶了琉月和軒轅澈離開。
行行走走,等繞過那一方禁衛軍後,歐陽於飛揮舞著手中的請帖,看著琉月笑道:“權力不夠,進不去。”           
一身男裝打扮,臉上塗抹了黃褐色的顏色,沒有了那一身的絕色傾城,隻有普普通通,扔在人群中找也找不到的普通。            
聞言,琉月點點頭,皺了皺眉。          
請帖是軒轅澈的人弄的。        
南宋百花會,顧名思義是花會,但是各國這麽多年以來,早已經知道這不過是一場變相的招親大會。
上至王孫公主,下至郡候世家,隻要幾國間排的上名號,都能收到南宋國的百花大會請帖。
這一屆雖然有其他更重要的寓意在內,但麵子功夫上,自然也不例外。
雪聖國邱家,乃是雪聖國數一數二的大商人之一,邱家大公子邱晗,正是這張請帖的主人,也是軒轅澈的人。
軒轅澈,琉月,不可能裝這邱晗,那獨孤夜,赫連雲召的眼,可不是擺設,隻好讓歐陽於飛裝去。
好在這邱晗並不是個愛拋頭露麵的人,隻知道其人風流瀟灑,至於瀟灑到什麽地方,也沒多少人知道。
因此,雖然獨孤夜見過歐陽於飛,不過歐陽於飛稍微裝扮了一下,也完全能夠混的過去。
看著歐陽於飛手中的請帖,軒轅澈沉了沉眼。
往屆隻要有請帖就可以隨意行走,這一屆居然戒備的這麽森嚴。
沿途過來他看過了,這最外圍基本就是南宋國三品以下官員的千金或者是公子,以及各國來的大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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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被堵了去路的裏間,看來才應該是南宋三品以上官員匯聚的地方,和各國皇親國戚,甚至獨孤夜等人所在的地方。
與琉月對視一眼,各在對方的眼裏看見了沉色。
他們來到朝城就已經聽說傲雲國太子獨孤夜和雪聖國太子赫連雲召已經到了,但是憑借軒轅澈的勢力,居然完全查不出他們兩個人在什麽地方?住在那裏?
若連對手在那裏都摸不清楚,那三國合謀他們還有什麽可挑撥。           
因此,今日來,就是為摸清獨孤夜等人到底住在什麽地方,才好設計後話,沒想居然連靠近都靠近不了。          
“進不去也得進去。”琉月低沉著聲音緩緩道。          
“進不去就把他們引出來。”同一刻,軒轅澈沙啞著聲音,完全袒出來原聲道。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相同的主張和靈犀一通。          
歐陽於飛聽言把玩著手中的請帖,看著麵前的琉月和她的屬下,不舒服,這個屬下他怎麽看怎麽覺得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人一直冷冰冰的氣質,還是與琉月能夠完全合拍的同謀。
反正,看他就是不大順眼,他要說這樣行,那好,他說這樣也行。       
嘴角笑容緩緩一蕩,歐陽於飛揮舞著折扇,緩緩笑道:“何必打草驚蛇,要進去,有的是手段。”說罷,朝琉月眨眨眼,抬步就朝一旁正在賞花的幾人走去。       
琉月,軒轅澈,見此,再度對視一眼,。        
既然歐陽於飛這麽說,那他們就看看他有什麽本事。            
轉身跟上,琉月和軒轅澈就像兩個小廝。         
沒有人提隨便搶一張三品以上高官的請帖就好,這南宋三品以上,若是這些禁衛軍都不認識,那他們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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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說那些什麽皇親國戚了,這不是自己把自己暴露出來,往虎口裏送。
陽光明媚,一地花香。
“不是,這是“魏紫”不是“趙粉”。”一花欄旁幾位一身盛裝,猶如開屏的孔雀,爭相鬥豔的女子,正指著幾株開的正豔的牡丹爭論道。
“我到覺得這是“二喬”。”一全身金黃,看起來像琉月從那絝赤山挖出來的花一般耀眼的女子,翹著長長的手指道。         
幾女身旁,三位男子站立在一起,全身雖然沒有裝扮的如草雞般**,卻也盛裝之極,反而掩了幾分三人的俊俏氣。        
此時,在一旁堆滿了笑臉,不停的參與其中,又是讚美,又是讚同道,把那幾個女子引的越發的認為自己正確了起來。        
而就在這嘰嘰喳喳嘈雜的爭辯中,幾人身旁不遠處一身穿粉紅色長裙的女子,卻默不作聲,隻對著幾株牡丹揮毫而話,麵色平淡,卻姿色不俗。         
“我說是魏紫……”      
“不是,給你說了是二喬……”         
““魏紫”花乃紫紅色,花開如荷花形狀或者皇冠形狀,花朵極大。“趙粉”則是花朵盛開之時為粉紅色而得名,或稱“童子麵”。花型千姿百態,不一而足,尤那清香宜人,香飄數裏。”正爭論間,一道懶洋洋的聲音突然響起,壓過了幾女的爭執。       
幾女聽聲頓時轉過身來,怒目朝插話之人看去。         
卻一眼掃到飄飄如仙,一身絕頂風華的歐陽於飛淺笑而來,幾人瞬間呆立當場,看愣了這濁世佳公子。        
輕搖折扇上前,歐陽於飛一折扇指著那綠色花瓣,花瓣上呈黑色的牡丹,笑看著幾女道:““二喬”,一株上同一根枝條,可以開出紫紅、粉白兩色花朵,或同一朵花上紫紅和粉白兩色同在,是為二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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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看著幾女微微淺笑,卻並不在接下話去,那一身的風度翩翩,幾乎晃花了所有人去。
“那,那這是什麽?”沉默了半響,才從歐陽於飛的微笑中回過神來的金孔雀,紅了臉,羞羞答答的朝歐陽於飛輕聲問道。
那聲音,又軟又嗲,讓跟在歐陽於飛身後的軒轅澈和琉月同時打了個寒戰,退後一步。
歐陽於飛滿臉溫和,絲毫不已為許,微笑著道:“你瞧他們雌蕊呈綠色於花心,周圍是墨紫色的多層花瓣,似一條青龍盤臥於墨池中央,故得名“青龍臥墨池”,乃牡丹八珍之一。”
說罷,斜走兩步,手中折扇輕搖,指著那原本正在作畫,此時也抬起頭來傾聽的女子畫上道:“龍臥墨池,筆力春秋,已得其中三味。”          
那女子聽歐陽於飛讚之,不由微微笑了笑,看著歐陽於飛,指著那株青龍臥墨池邊上,兩株色澤金黃,一株粉紫色的牡丹道:“那這兩株如何?”        
歐陽於飛手點乾坤,微微一笑道:“此兩株中乃金黃之色曰……”         
聲音不大,但是遠遠傳開的聲音,頃刻間把周圍三三兩兩遊玩觀賞品風月的俊俏男女,都給吸引了過來。           
不大工夫,歐陽於飛和那女子身邊已經圍滿了人。       
周圍的人還在越來越多的聚集中。         
琉月站在人群中聽著,歐陽於飛滿口什麽姚黃,什麽酒醉貴妃,又是什麽禦衣黃,麵上傾倒,實則委實沒有聽進去。            
對於牡丹花有多少品種,有多麽的稀少,她完全不了解,她的世界中沒有這麽風花雪月過,也沒有那什麽閑情逸致賞花賞月,這不過是有閑情的人做的事情。       
耳裏聽著歐陽於飛的高談闊論,眼中看著越來越多的人聚集,琉月開始緩緩的不動聲色的朝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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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就是愛圖個熱鬧,也許本沒有什麽可圍觀的,不過看見他人圍觀了,自己不去圍觀一陣就委實說不通了。           
因此啊,這百花會外圍是一傳十,十傳百,不大功夫,整個這一片都是人,或聽歐陽於飛海闊天空,或自己抒發自己的見解,熱鬧之極。          
就在這人滿為患,並且還有不少人從各方聚集過來的時候,琉月無聲無息的退後了去。      
同一時間,軒轅澈也開始退後,遠處,怕是看見這麽多人圍觀,可能會出什麽事情,那些隱藏起來的禁衛軍,一個個顯出身靠近了過來,那,這個時候正是好時候。           
一步正想遠遠的退開,歐陽於飛突然退後兩步,手一伸一把抓住軒轅澈的手臂,回頭朝著軒轅澈笑道:“小花,研磨,小姐厚愛,自不敢辭,當來撰上兩筆。”        
一句小花研磨,軒轅澈頓時黑了臉,這家夥居然真把他當小廝用,還小花,他家的小花沒進來。
而不等他把氣散發出來,周圍不少人的眼已經鎖定住了他,無聲的催促他快點,沒一個人不認為他就該是歐陽於飛的小廝。           
眼角掃了一眼早已經消失在人群中不知去向的琉月,軒轅澈沉著臉,現下所有人的眼光都注意在他身上,想偷溜是不可能了,別給已經去了的琉月惹麻煩才是。              
冷冷的摔開歐陽於飛的手,軒轅澈一邊免袖子一邊朝那女子的畫卷處走去,讓他磨墨,好啊。
一臉黑漆漆麵無表情,軒轅澈執起那墨台,身子在側轉間,一小小的東西從袖子裏流下,落入漆黑的硯台裏。                 
墨柄快速跟上碾碎,沒有任何人看見,就連歐陽於飛也因為剛好在軒轅澈的背後,沒有看見軒轅澈動了什麽手腳。          
敢讓他天辰王來給他研磨,那麽他自然成全他出風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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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飛揚,繁花似錦。
在花鳥魚蟲,山穀亭台間隱藏蹤跡,這是琉月的拿手好戲,就算軒轅澈等人也是不如。
穿莖走林,潛伏高低。
進了內層,要看出獨孤夜他們可能在什麽地方,已然一目了然。
在這山穀的最中央位置,有一個高高的兩層樓閣,崛起於山穀之上,讓人一眼就能看見。
四麵淡藍色的紗帳從閣樓上籠罩下來,遮擋住裏麵的一切,什麽也看不清常         
下方,鶯鶯燕燕的聲音順著風遠遠的傳來,聽起來好不熱鬧。           
龍有龍的門,蛇有蛇的洞,獨孤夜赫連雲召那一身的清高,絕對不會允許他們躲在一個茅廁門邊商討事情。           
要麽就是在那裏麵,要麽,今日他們就沒有出席。             
身影伏低,一身內宮太監裝的琉月打定主意,雙眼微動,戴上那銀色手套,指尖在火折上一撮,一股火苗瞬間升騰起,一簇火苗在山穀中蕩漾開來。        
周圍樹叢間立刻有人撲了過來。               
疊身團起,順著草斜飛而走,琉月猶如一隻狸貓閃電而逝。         
高樓煙紗籠罩,外界看不見裏麵的一切,裏麵卻可以看清楚外界的所有事情。
“出了什麽事?”四五十歲年紀,看起來好似一彌勒佛的南宋國主,見此沉聲道。
短暫功夫間,紗簾後立刻有人稟報:“是野火自燃而已,沒有異常。”      
南宋國主聽言緩緩點了點頭,側過頭來看著眼前一身冰冷和著一身爽朗的獨孤夜和赫連雲召,笑眯眯的道:“山中枯草容易著火,沒事。”
獨孤夜泯著手中的酒,沒有做聲。        
赫連雲召則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應答。
“兩位太子,我們三國的事情……”
“明日在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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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花就賞花。”獨孤夜和赫連雲召同時出聲,南宋國主聽言立刻揚起彌勒佛般的笑容,連聲道:“好好,那今日……”
“砰。”南宋國主話還沒有說完,他們下方的閣樓突然發出砰的一聲大響,南宋國主不由臉色微頓。
下方,無數隱藏的侍衛立刻迅如豹子,不顧自身安危,朝聲響發處撲了過去。
短暫的崗位失守。             
一條與著綠色一樣的身影,輕如狸貓瞬間轉換貼附在閣樓之下,擠進了夾縫之中。      
“柱子裂開了點,應是天幹物燥的結果。”精準的分析,轉瞬傳遞了上來,南宋國的侍衛速度很快。         
“撤換。”南宋國主聽言淡淡的扔下一句,也不知道是撤換這裏的人,還是撤換這樓台。
“是。”帳幔外的人立刻退了下去。         
“喝酒,喝酒。”南宋國主滿臉堆笑,舉杯敬向獨孤夜和赫連雲召兩人。      
獨孤夜冷冰冰的舉了舉杯,雲召則是靠在椅子上,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一口飲盡。
天幹物燥的迸裂,開什麽玩笑,這不古二月份天氣,就算南宋國天熱,也遠遠沒到這個程度。
不經意的對視了一眼,獨孤夜和雲召眼中一閃而光銳,卻都沒有說話。
倒掛金鉤與閣樓之上,琉月屏氣凝神,動也不動,獨孤夜和雲召都不是好對付的,稍有不慎可是自投羅網。
酒過三巡。
“到底出了什麽事?”一直望著外間的獨孤夜突然冷冷的放下手中的酒杯,冷眼掃了一眼南宋國主道。
南宋國主順著獨孤夜的視線也看見了外界的變化。
本來坐的好好的皇親國戚,三品高官們不斷的朝著外圍走去。
從一開始的一兩個,到現在幾乎全部人都站了起來,人人臉上洋溢著驚訝,這情景委實有點讓人琢磨不透。
招蜂引蝶11
彌勒佛的臉也正色了起來,南宋國主沒有發令隻揮了揮手。
“稟告國主,山穀外圍有人以畫引蝶。”幕簾外短暫的功夫後,立刻有人稟報出聲。
“以畫引蝶?”南宋國主聽言微微詫異。
“是,滿天蝴蝶爭相撲往那畫中牡丹,甚是奇觀。”來人語聲中盡管平靜,卻也夾雜著驚訝。
“喔,有這等事情,看看去。”赫連雲召聽言,臉上揚起一抹微訝,笑笑站起身來。
獨孤夜什麽話也沒有說,隻也徑直站起身。
“好,去瞧瞧,看誰的畫如此之神。”南宋國主也站了起來。
三人並肩,沿著高高的樓梯緩步而下,前方禁衛軍立刻開道,陣勢列了起來。
一道淡金,一道橘紅,雙色輝映並肩而下,堪堪走過隱藏在閣樓夾縫中的琉月身前。
指尖輕挑,兩指飛彈,一輕如鴻毛透明如水之物,應上那淡金橘紅二色身影之上。
一指彈出,琉月快如閃電身形一縮,緊緊的貼上那閣樓的縫隙。
腳步一頓,獨孤夜和赫連雲召同時扭頭,朝著琉月剛才所在的方向看去,那指尖微微的風聲,沒有瞞過兩人的耳朵。
沒有人,沒有呼吸之聲,沒有任何氣息的存在。
獨孤夜皺了皺眉,側頭看了眼赫連雲召的身後,什麽都沒有,沒有任何的異常。
赫連雲召也轉頭看了眼獨孤夜,輕微的水跡濕潤都沒有,無異常。
兩人對視了一眼,難道是他們兩人同時聽錯?
眉間幾動,前方南宋國主已經下去,獨孤夜和雲召沉吟一瞬間,再度看了看那閣樓,轉身行了下去,也許是他們過於敏感了。
禁衛軍圍繞著三人而去,在沒有讓人可下手的機會。
輕噓一口氣,好敏銳的兩個人,琉月低頭看了眼人去樓空,什麽人都沒剩下的閣樓。,一個翻身跳下,快步就朝外圍閃去。
招蜂引蝶13
沒有了任何的明裏暗裏埋伏,行動起來相當的快。
快速穿過山穀腹地,進入外圍,遠遠琉月就看見原本歐陽於飛和軒轅澈站立的地方,此時已經被圍繞的水泄不通,黑壓壓的一片人,那裏還看的見什麽歐陽於飛和軒轅澈。
眉間微閃了一下,這兩個人在搞什麽,是讓他們把人引開,但是絕對沒有讓他們把所有人都引到他們身邊。
飛快的融入到一大片人群中,琉月站在此處的製高點上,透過前方站立的人的頸項看下去,此前景象頓時讓琉月瞪大了眼。
隻見下方原本歐陽於飛站立的地方,此時漫天蝴蝶飛舞,紅的黃的藍的白的,起舞翩翩,流光溢彩,好似一個發光的光球,在金色的陽光中,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彩。
而就在這流光溢彩中,歐陽於飛一人站立於蝴蝶群中。
白衣上粘滿了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色澤的蝴蝶,頭發上蝶影飛飛,衣袖間飛影浮動。
揮揮手,一片蝶飛鶯舞。
淺笑間,一世大地回春。
端的是天上神仙落凡塵,一身風華傾世間。
“好美的仙女。”
琉月正驚訝間,耳邊響起一聲如夢如幻的讚歎,憋的琉月差點一口口水噴出來。
女的,歐陽於飛那點像女的?
“此女隻因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看。”
“我要娶她。”
“我也要……”
耳裏聽著周圍全部夢幻的傾情表白,眼裏全是不辨男女的愛慕,琉月嘴角抽筋,一張櫻桃小口幾乎裂到了耳邊。
沒想到歐陽於飛居然如此好行情,不錯,不錯。
忍住捧腹大笑的衝動,在人群擠擠中對上歐陽於飛的眼,一臉慍怒卻不得不保持的風度翩翩,瀟灑招展,琉月越發的有點忍不住了。
“走。”忍無可忍中,身邊陡然伸過一隻手拽著她就朝外走去,卻是那一臉燦爛的軒轅澈。

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1
眉梢眼角全是得意的笑意,琉月一眼掃之便知,定是軒轅澈做了什麽手腳了。
“怎麽搞的?”琉月一邊任由軒轅澈拽著她走,一邊壓低了聲音滿含笑意的問道。
軒轅澈聞言斜眼掃了一眼那方的蜂飛蝶舞,轉頭朝琉月眨眨眼道:“我找杜一要了點你的東西,放他墨裏了。”
琉月一聽頓時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杜一手裏有她以往配置的東西,用作聯絡或者追蹤時候用,是一種有濃烈香味,人聞不到,動物卻很敏感的味道。             
平常血影衛之間用,乃稀釋了在稀釋,而今日不知道軒轅澈給歐陽於飛用了多少,居然給他引來了這麽多蜂蝶。           
這一下,歐陽於飛想不出名都難。           
當下回視了一眼壓抑著慍怒的歐陽於飛,琉月巧笑嫣兮的朝歐陽於飛揮揮手,轉身隨同軒轅澈沒入了人群裏。           
丟下歐陽於飛,去也。           
如此出名,嘶奉陪了。            
眼睜睜看著琉月一副笑的燦爛的溜之大吉,歐陽於飛幾乎沒氣吐血,為了她辦事,到頭來把他一個人扔這裏丟人現眼,怒,怒啊。             
蝶舞飛揚,五彩斑斕。
天藍如碧,萬裏無雲。
今日,真正是一個好天氣。
神仙降世,百花仙子天降。
今年百花會徹底被一個男子征服了,那美名順著春日的暖風狂飆整個南宋國都朝城。
須臾之間,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希
那蝶飛蜂繞的奇景,更是被一傳在傳。
從午間到晚間,短短半日時間內,已經改換了很多版本,最後定格成歐陽於飛從天而降,帶著一身的白雲飛舞,一地的蝴蝶飛飛,周身霞光萬道,腳踏七星流霞,真正神仙也。
而這隻限於今日南宋國都朝城。
不是好人2
不知明日在這麽傳下去,會不會變成歐陽於飛此乃玉皇大帝親臨視察,或者最終演變為盤古開天辟地都是歐陽於飛所為?不知也。
朝城,玉鳳樓,朝城的第一號客棧。
夜幕降下,星空璀璨。
“砰。”一腳踹開緊閉的房門,歐陽於飛一身殺氣的走進來,瞪著房間內的琉月,軒轅澈,杜一,三人。                
琉月抬頭,見一貫風度翩翩,衣冠整潔的歐陽於飛,此時頭發微有淩亂,一身白色衣襟已經變成紅一塊,白一塊,藍一塊,也不知道是蝴蝶的屎尿,還是其他什麽東西,顯有幾絲皺褶。
神情雖不狼狽,但是絕對無往日的翩翩風度,揮灑自若。           
嘴角的笑一下就勾勒起,琉月看著滿身殺氣的歐陽於飛,笑眯眯的道:“回來了,比我想象的早。”         
而邊上的軒轅澈麵上已然恢複成麵無表情,標準一副不動如山的護衛摸樣,那是一絲異樣神色也沒,好像跟他完全沒有一點關係。            
滿臉慍怒的跨進門來,歐陽於飛看一眼笑眯眯的琉月,在掃一眼冰山般的軒轅澈一眼,雙眼眯起,雪白的牙齒在夜色下,白森森的,駭人。         
被拉拽了一個下午,女人男人都衝上來,他打也不是,不打他們猶如千萬隻蜜蜂,簡直讓他抓狂。            
好不容易趁著天色暗淡,眾人視線不好逃出來,任憑他休養功夫到家,今日也被磨的氣炸起來。
琉月見歐陽於飛並不說話,氣的臉鼓鼓的,頓時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相當完美不是,我沒想到效果這麽好,很漂亮。”      
歐陽於飛聽琉月如此樣說,等於是直接承認是她的意思,不由氣也不是,怒也不是。
無奈的瞪了大笑的琉月一眼,歐陽於飛搖搖頭走上前來,臉上浮現一絲苦笑。
不是好人3
“漂亮,我要這漂亮做什麽,你啊,下次要這般做,給我提個醒,我找人讓你弄,這般的美意我可消受不起。”
說罷,摸了摸胳膊,想著那一臉花癡的男男女女,渾身上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惡。
好在,他隻需頂著這張臉幾天,等這裏的事情一結束,他就可以變回原來的樣子,到時候自可以逍遙自在。
否則,他肯定跟琉月拚了命去。       
琉月聽言不由笑彎了眉,手伸至背後使勁捏了一把就坐在她身後的軒轅澈的腿,嘴裏卻道:“這沒……”         
“回來了。”答應的話才說出兩字,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杜一,突然看著窗戶外沉聲道。
琉月頓時收斂了嬉笑,轉頭看著窗外。          
兩隻通體漆黑的有點像蜜蜂的飛禽,在夜色中悄無聲息的飛了過來。
那是杜一他們培養的追蹤密器,乃是當年琉月教他們的手段,不過此物隻能追蹤短距離,長了卻是沒用。         
因為那沾染在衣襟上,隻有它們能夠聞出的香味,實在保留不了多久。        
手中瓶色展招,杜一快速的收了它們去,站起身靠在了窗口,看著下方庭院。
不一刻,兩道身影從夜色中竄了前來,正是一身漆黑的秋痕和彥虎兩人。
“一住在南宋宰相府裏,一住在郊外的和尚廟裏。”翻身躍進屋內,秋痕彥虎快速的稟報追蹤的結果。       
沒有看見人,他們和琉月是分兩路進的朝城,專門負責守在百花會外跟蹤,不想如此特意,還是沒有看見獨孤夜和赫連雲召的影子,若不是有秘器在手,今番還是要徒勞無功去。
“宰相府?和尚廟?”琉月聽言微微動了動眼。         
難怪軒轅澈的人和血影衛怎麽也找不到獨孤夜和赫連雲召的住處,原來兩人居然住在這裏。
不是好人4
這南宋待客也怪,居然能夠讓他國太子住宰相府,就不怕密謀了他去?
而和尚廟?他們誰想出家了不成?
轉過頭,與軒轅澈對視了一眼。
“既然知道了他們住的地方,那一切就好說了。”軒轅澈嘶啞著聲音看著琉月道。
琉月點點頭,麵上揚起一絲邪邪的笑容:“我也是這個意思。”
缺個胳膊,斷個腿,傲雲太子或者雪聖國太子在南宋丟了小命,看他們這聯合怎麽連。
看著琉月宛若狐狸的笑容,歐陽於飛搖搖頭道:“誰做你的敵人,誰上輩子沒燒高香。”
琉月聽言勾起嘴唇低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           
聲音壓低,幾顆腦袋湊了過去。         
夜,靜了下去。        
群星在天空中閃耀,浩瀚蒼穹,無邊無際。       
**西沉,金烏東升,轉眼就是第二日。       
琉月,軒轅澈,歐陽於飛,才裝備好,還沒動身,就有人找上了門來。
依著客棧二樓的欄杆,琉月和軒轅澈微側頭看著下方等候在客棧大廳的女人。
一身紫色長裙,典雅而高貴,正是昨日與歐陽於飛作畫之女。
掃了一眼下方等候的是誰,琉月,軒轅澈,對視一眼轉身就欲做正事去,這等仰慕歐陽於飛的閑雜事情,讓歐陽於飛去解決就好。         
“客棧簡陋,爹爹仰慕公子才華絕世,誠心邀請公子與舍下盤旋兩日,共相探討,還望公子不要推辭。”            
話聲溫軟而有禮,實乃大家風度。           
不過拋頭露麵親自相邀,也不知是否失了自持。           
歐陽於飛折扇一揮,淡淡輕笑道:“鄙人才疏學淺,恐有負高愛,得罪,況且百花會盡,鄙人家中還有事,要回轉我雪聖去了。”
不是好人5
歐陽於飛推辭的話才落下,那女子頓時微急,跨前一步道:“公子不要推辭,若擔心家中生意,我爹爹可派人前去邱府告罪一聲,想伯父知公子留與李府盤旋,也不會責怪。”
這才見上一麵,這稱呼就親近了去,顯然這歐陽於飛的魅力太過無窮也。
“李府?”歐陽於飛聽這女子一言道破他的身份,不由眼神微動,這地方他可沒暴露那邱晗的身份,這女子的爹居然知道的這麽的快。
這南宋李府,可有一家很出名。
紫衣女子見歐陽於飛詢問,不由微紅著臉低頭道:“爹爹略有功名,位居南宋宰相。”
此話一落,樓梯上已經走出去幾步的琉月和軒轅澈一步停下,兩人快速的對視了一眼,南宋宰相府。        
居然讓歐陽於飛碰上個絕品,在外圍遇宰相女。          
卻不知道這李宰相之女,極愛牡丹,那山穀中雖然內圍的品級和貴客都是最尊貴之人,好牡丹卻沒幾株。          
因此,留在了外間這幾株牡丹中的珍品前臨摹,那想叫個臨時隨便抓了一個人一展才華的歐陽於飛給碰上個正著。           
運氣,運氣啊。           
眉尾輕挑,琉月緩緩轉身走至剛才的欄杆處,撐著欄杆朝著下方的歐陽於飛笑。
南宋宰相府,真正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既然這樣……”歐陽於飛眼尾掃到琉月的笑容,不由嘴角微勾也笑了。
有這宰相府自己送上門來,那又何必自己苦苦去專研經營。
春風送爽,百花飄香。
歐陽於飛帶著兩個小廝琉月和軒轅澈,住進了南宋宰相府。
長袖善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一副風流才子貌,一身才華驚世人。
住進宰相府方半日,歐陽於飛就得了李宰相的好感,大歎人才,人才。
不是好人6
更具昨日那一番起舞弄蝶,神乎其技,越發讓李宰相認為歐陽於飛神童在世,舉世難得一見,待之越發的厚禮了起來。             
就連歐陽於飛的兩個小廝,也被準予能夠在宰相府裏肆意遊走。          
月上柳梢,懸掛半空。           
銀白色的光芒從天際灑下,透過亭台樓閣,洋洋灑灑揮發著陰冷卻高貴的氣息,照耀的大地一片朦朧幻美。          
歐陽於飛被李宰相邀去吃茶品酒去了,給歐陽於飛安排的西亭院,隻剩下琉月和軒轅澈兩個人。
月彎與梢,兩條人影在朦朦朧朧的月色中,輕如狸貓般**出去。           
白日琉月和軒轅澈佯裝迷路,把個宰相府給轉了個遍,由於宰相特準也沒人阻擋他們。
最後卻在東亭那廂被人給阻了住,不能進去,說是內眷所住之地,不過那格調和守衛的陣勢,怎麽看怎麽不可能是李府內眷的住地。           
光明正大的探了個虛實,晚間,兩人就動上了手。         
身如閃電,在亭台樓閣間飛掠而走,宰相府雖然戒備森嚴,但是最強的戒備是在府周圍,卻不是在府邸內部,白白讓住了進來的琉月和軒轅澈撿了個防守鬆動的大便宜。        
飛閃而走,幾個起落間,琉月和軒轅澈已經靠近了東亭。         
隱身於八角勾梁上,探過燈火遠遠望入院內,一道身影憑窗而立,在燈火中讓琉月看了個清清楚楚,赫連雲召。        
斜眼快速與身後的軒轅澈打了個眼色,雲召住在宰相府裏,那那和尚廟中住的一定就是獨孤夜。
兩人一個對視間,還不待做出下一步的舉動,那庭院中火光一滅,雲召屏退了左右,像是要睡了。           
仰頭凝望一眼彎月,才過樹梢,這麽早?
不是好人7
“等一下。”軒轅澈無聲的朝琉月比對了一個口型。
這麽早就睡覺,對於習武之人來說太早了,些許防範。
琉月回了軒轅澈一個眼神,她理會得。
兩人匍匐在八角勾梁上,靜靜的屏息著。
月色清亮,隱隱約約。
正在屏息中,那已經熄了燈火的東亭,暗夜裏突然人影一晃,極準的躲避過巡邏的一隊隊士兵,快速的隱沒入黑夜裏,朝著宰相府正院而去。
躲避在八角勾梁上的琉月和軒轅澈,把這看的清清楚楚,兩人同時對視一眼,齊齊勾了勾眉梢。
這是什麽意思?    
看那黑影背影有點像雲召,又不是很像,從這東亭出來直奔正院,有什麽需要雲召白日不能光明正大的進入,還需要晚上玩這一手段的?      
眼珠急速的轉動,軒轅澈突然一拉琉月的手,拽住琉月反身就朝那黑影追了去。
他到想看看這赫連雲召要幹什麽?          
固湖,掠假山,不大功夫,琉月和軒轅澈已經追著那道黑影進入宰相府正院後,一個看起來像是祠堂,又不像祠堂,但是極精美肅穆的地方。
隱隱約約的月光灑下來,在暗夜裏跳動,勾勒出絲絲魅影。
避過巡邏的人,潛伏於樓麵之上。
軒轅澈輕手輕腳的揭起屋麵上的琉璃瓦,與琉月各湊了一隻眼睛在露出來的縫隙裏,朝下看去。
一地陰柔的夜明珠光芒。
殿內鑲嵌著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把個殿內照耀的恍惚若見。
一間書房,擺滿了書籍畫作,很普通。
不過看上去沒什麽人氣,不像是經常做事的書房,沒有任何的人行走痕跡,反而像是個供奉的書房。
琉月見此眼珠微動,雲召找什麽要找到這南宋宰相的書房裏來?而且這書房不建在正院居中,居然建造的這麽偏僻,怪癖。
不是好人8
而她身旁的軒轅澈卻不同於琉月的沒眼水,幽亮的夜明珠光芒中,那四麵牆邊上掛的壁畫,無一不是傳世之作,一眼看上去就知其不下百年曆史。
屋中一書一木,都不是此時之物,看那年輪和風格,最遲也應該在四五百年之前。
這四五百年前的東西保存的這麽好,這地方?
軒轅澈眉眼微深了起來。
黑影晃動,在幽亮的夜明珠光芒中,那黑影不斷的在周邊的牆壁上敲敲打打,摸來摸去,看起來是在尋找機關要道。          
手法很是專業。       
“絲。”伴隨著黑衣男子的不斷觸摸,突然間一聲輕微的軲轆聲響起,無縫的牆壁上,一副畫緩緩的升騰起來,露出牆壁後的一塊空隙。        
琉月和軒轅澈越發湊緊了看去。       
但見那黑衣人快速的打開那畫作後的牆壁空隙,露出裏麵一紅玉珊瑚樹,在夜明珠的光芒下,那紅玉珊瑚樹璀璨奪目,幾乎晃花人眼。      
就算琉月不識貨,也知道此乃珍品中的珍品。       
難料黑衣人隻看了一眼,沒見其他之物,眼露失望,動也不動那珊瑚樹,快速按下機關,重新掩了這珊瑚樹,再度尋找起來。    
“這家夥找什麽?”斜眼,琉月以眼神詢問軒轅澈。
軒轅澈晃晃眼,他那知道。
兩人正無聲交流間,遠處侍衛巡邏的聲音再度行了來,那黑衣人立刻一個翻身,悄無聲息的出了大殿,隱入了黑暗之中。
遮瓦返身,追著那黑影而去。
眼見著那黑影進入了東亭在沒出來,看樣子,今晚是不會在有其他動作了,琉月頓時與軒轅澈對視了一眼,齊齊抽身退開。
有古怪,今晚先不動手,看看在說。
“他要找什麽東西?這地方有什麽值得他找的?”回到西院,琉月皺眉不解的道。
不是好人9
南宋宰相府,有的不過就是些什麽朝廷要事,在機密也機密不到哪裏去,這雲召要是想挖點南宋的機密事情,到皇宮中住不是最好,最方便,跑這裏來幹什麽?
這家夥到底想找什麽?
“不知道他要找什麽,不過,這宰相府你也不要小看。”軒轅澈摸著下巴,臉色微正的道。
“喔?”琉月抬頭看著軒轅澈。          
摸著下顎,軒轅澈緩緩道:“南宋立國五百三十一年,第一代皇後就出於這現在的南宋宰相李氏一脈,同一期李家還有幾位開國功臣,算是伴隨著南宋國皇室一脈打下天下的氏族。
榮耀之盛,普天之下恐怕在無別家。          
後期,經曆這四五百年,幾度浮沉,在出了幾位皇後,也有差點一脈斷絕之日,能撐到今日在為南宋宰相,恐非常人。          
而剛才我們去的地方,恐怕就是李氏開國皇後曾經住過的地方和書房。”         
琉月聽之輕揚了揚眉,延續了四五百年還沒滅亡,可見必有過人之處,四五百年……琉月突然心中一動。           
那古樸的書房,看上去就算嘶識貨,也知道年代久遠……          
難道雲召……       
琉月眼中突然一亮,定定的看著軒轅澈。       
軒轅澈見琉月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道:“極有可能,據說開國皇後為李氏留下的有東西,不過具體有沒有,是什麽,無從考證,李氏這麽幾百年間差點死絕都沒有拿出來過,也沒人找到過什麽,不知真假。       
不過,他既然在找,除了從這裏想,我想不出來到底還有什麽東西,值得他來動手。”
眉眼輕動,琉月舌尖舔了舔下嘴唇,突然道:“看來雲召也不是個好東西。”明麵上來聯合,暗地卻……
不過,她喜歡。
不是好人10
“走,去瞧瞧另一位。”一揚頭,琉月嘴角勾勒起一抹邪笑。
軒轅澈見琉月如斯樣笑,又不在提怎麽對付雲召,心中一動立刻明白了琉月打的什麽主意。
不由也是一笑,伸手刮過琉月的鼻尖:“就你精明。”
說罷,兩人攜手而出,掠過暗夜,朝朝城郊外的和尚廟而去。
月色隱隱,絲絲黑雲從天幕中飄來,遮擋了那明媚的月色,天地間,一片隱隱約約。
朝城郊外和尚廟。       
一座普普通通的寺廟,在夜色下看去,很是殘舊和破損。        
一重疊院鋪展開去,孤孤零零的矗立在天地間,幾乎就比那路邊修葺的寺廟好上那麽一點半點。
琉月看著眼前的破廟,高高的揚起了眉頭。        
獨孤夜這個人她了解的不多,但是絕對也不少。           
那個人,可不是個隨便哪裏都能住都能睡的人,那一身的孤高自傲,與這破廟融合在一切,琉月突然有一種實在不相稱的感覺。         
這獨孤夜是腦子秀逗了,跑來住這裏?       
那南宋國主更是有問題,居然也準了?        
心中腹誹,腦子卻轉的快,扭過頭看著眼前盯著破舊寺廟沒有說話的軒轅澈,琉月歎了一口氣,朝軒轅澈無聲的比劃道:“這又是什麽地方?”           
獨孤夜腦袋不會秀逗,南宋國主也不可能讓傲雲國的太子,住這樣路邊的野廟,這地方不是藏龍,那定是臥虎了。          
“南宋開國國廟。”軒轅澈看著那破舊的寺廟,無聲的扔出六個字。         
琉月聽言伸手按了按眉心,就知道有問題。      
“最初南宋國祭拜天地,盛放南宋皇室列代皇族的宗廟,因百年前一場大火,燒了去,便選了新址,重建現在皇宮旁邊那座宗廟。”
不是好人11
聲音在琉月的耳邊響起,軒轅澈的傳音入密。
走上一步,軒轅澈指著那破舊的寺廟頂端的那一石頭匾額,琉月借著隱隱約約的月光,模模糊糊的看見那石頭匾額上,親提的兩個大字,國廟。
“雖然破敗,但國廟就是國廟,南宋開國國主親提的匾額,非其它可以比擬,乃是聖地。”軒轅澈收回手。
難怪南宋國主能讓獨孤夜住這裏,這也算身份地位的象征了。
“走,進去看看這個準備耍什麽把戲。”提步就朝前走。
國廟是國廟,獨孤夜住這也說的通,不過有了雲召的前車之鑒,琉月也不相信獨孤夜就是尊崇南宋開國國廟,所有舍棄了皇宮大內,跑來住這裏。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心中盤算著,琉月一步就跨入了國廟的界碑之內。
眼前瞬間景物一花,剛才還是月光隱隱約約,烏雲遮擋,寺廟一片破舊荒涼。
陡然間轉換成荷塘月色,片片荷葉在眼前飛舞,一池荷葉在腳邊隨著夜風起伏跌宕,香味恍惚,池水就在腳邊蕩漾,前方那裏還有什麽寺廟,那就是一片蓮花田。
琉月陡然一驚,連忙停步不敢亂動。
幻境,絕對是幻境,她吃過這樣的虧。
一步停下,琉月還沒開口喊身邊的軒轅澈,手臂上突然一緊,人整個的朝後就被扯了過去。
一步退後,眼前景色快速變換,不是那破廟殘垣是什麽。
一指指著界碑前的土地,琉月快速道:“有……”
“噓。”軒轅澈一指立刻按上了琉月的雙唇,阻止了琉月要說出口的話,這般寂靜的天地,在小的聲音也能傳的很遠的。
“獨孤夜在的地方,你不能魯莽。”耳邊聲音響起,軒轅澈緊緊握住了琉月的手。
獨孤夜善布陣,此處並沒有什麽侍衛守護,定然是有萬全的東西,她怎麽忘了這點。
繞繞頭,琉月朝著軒轅澈一笑,乖乖的任由軒轅澈拉著她朝前走去。
不是好人12
對於這什麽五行八卦,她實在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腳下快速的移動,眼前景色飛速的變換。
琉月看的眼花,幹脆閉了眼任由軒轅澈拉著走,樂得把所有一切都交托到軒轅澈的手裏。
盞茶時分,一步站定,軒轅澈輕握了握琉月的手。
琉月感覺到立刻睜開了眼睛,眼前破廟聳立,隱隱約約的光線從裏間透了出來,雖殘破,但是那份肅穆和大氣卻越發的逼人了。
回頭看了眼寸尺之地,依舊一片荒涼,堆積了幾塊亂石,他們走了這盞茶時分,居然走的沒有十米之地遠。
癟癟嘴,無言,不知道厲害不厲害,回頭,緊跟著軒轅澈就朝寺廟內飛閃而去。
廟雖破,格局還在,外間殘破,裏間到是巍峨肅穆。
夜已經靜了,廟中所有的人都已經睡下。
風起飛舞,隻剩下絲絲靜夜氣息。
琉月和著軒轅澈如飛一般在寺廟上掠過,也許是獨孤夜自持國廟外陣法厲害,廟內還真沒什麽護衛,為琉月和軒轅澈減少了不少的難度。
一個飛身隱入正殿門前那高大的樹梢上,琉月和軒轅澈居高臨下的看著正殿中的那人。
一身金黃華服,一頭黑發隨意束縛在腦後,背負雙手站立於正殿第一尊金佛之前,一身的孤傲,一身的清冷。
那份冰潔幾乎與冷月爭輝,除了獨孤夜在無他人,隻是越發比原來冷了。
背對著殿門,獨孤夜凝望著那高大的金佛,好似入定一般,一動不動,周圍絲毫聲息也無,靜的聽的見清風的聲音。
琉月,軒轅澈屏住了呼吸,這獨孤夜看佛出了神,難道真要出家?
凝立良久,就在琉月以為獨孤夜不會動的時候,獨孤夜突然伸手撫摸住了金佛的左腳,手中使力就欲往下壓去。
琉月,軒轅澈見此,不由微微探頭齊齊看去。
樹梢微動,一片綠葉擦著琉月的頭落了下去。
有人,獨孤夜雙眸瞬間一凜,手勢動作立時停頓,看也不看袖袍朝後一揮,一利器閃電般朝琉月和軒轅澈的方向射出,同時身形一轉,唰的轉過頭來。

螳螂捕蟬
螳螂捕蟬1
一片落葉冉冉從樹梢落下,飄與地麵之上。
什麽人也沒有,什麽異樣也沒有。
眼微微的眯了眯,獨孤夜看了眼穿過樹梢釘上遠處石牆的利器,緩緩走過那高大的樹下,伸手從石牆中取了下來。           
很幹淨,沒有血跡,沒有劃痕,什麽都沒有。        
伸手攏去那幹淨的利器,獨孤夜回身在掃了一眼茂密的大樹,看來是自己敏感,添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燃著油火的大佛,獨孤夜凝立了一瞬間,轉身,沒有在上去開啟任何的機關,離開。          
感覺不對,雖然身邊沒有人,但是他就是有一種有人監視他的感覺。       
金白色的身影緩緩消失於夜色之中,遠遠而去。      
樹梢上,繃緊了身體,屏氣凝神的琉月和軒轅澈見此,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伸手摸了摸臉頰,那上麵還有一絲寒氣,一絲利器刮過的寒氣。     
好快的速度,若不是她反應快,立刻微側了側頭,那利器恐怕就不是擦著她的臉頰過去,而是射中她的頭麵了。        
低頭掃了一眼大樹下的那片落葉,琉月抬頭與軒轅澈對視了一眼。         
好險。        
壓抑下心中一瞬間的忐忑,琉月和軒轅澈看著獨孤夜走遠,不複重來,頓時一個翻身從高高的樹梢上跳下。              
“去瞧瞧。”朝著軒轅澈比了個口型,琉月輕手輕腳就朝那大殿中的大佛走去,獨孤夜是想找什麽?          
高達四丈,一踏在供台上赤腳都幾乎有一個**大小,身上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亮彩,灰白而殘破。
摸上獨孤夜剛才撫摸的那大佛腳趾,琉月照著獨孤夜剛才的樣子,雙手一使勁就朝下壓去。
一壓,沒動靜。
二壓,還是沒動靜。
螳螂捕蟬2
琉月見此癟了癟嘴,抬頭看著站在身邊,正仰頭看著那巨大佛像的軒轅澈,拽了軒轅澈一把,示意軒轅澈來。
估計是她沒有內力,所以這佛像不理會她。
軒轅澈深深的看了一眼大佛,低頭走至那裸露出來的腳趾處,細細打量了半響後,朝琉月皺了皺眉,指著那佛像腳趾一細微的凹縫處,無聲的道:“不行,還需要東西。”
這不是簡單的機關,不是光按壓就行的,獨孤夜手中當時一定還有其他的東西,隻是他們沒有看見。           
見軒轅澈如此樣說,琉月齜了齜牙,難怪獨孤夜就這麽走了,原來是他自信沒有人能夠動得了這機關。          
“那就這麽算了?”仰頭,琉月看著軒轅澈比了比口型。         
今夜,本欲找雲召和獨孤夜的黴氣,不想反而遇見兩個人神神秘秘的,一個人這麽做,不做他想,兩個人都這麽有問題,那不多想恐怕就不可能了,這絕對是有預謀的。
傲雲和雪聖聯手,偷偷摸摸入要與之聯合的南宋國,這光想就讓人興奮,琉月的好奇心完全被挑了起來。         
抬頭看著一臉麵色不動,隱有沉思的軒轅澈,琉月的眸子充分的表露出,絕對就不能這麽算了的意思。     
軒轅澈看著琉月明顯不甘心的表情,沉吟的臉突然微微一笑,輕朝琉月眨了眨眼無聲的道:“靜觀其變。”
靜觀其變,琉月見軒轅澈如此樣說,眼珠咕嚕嚕一轉,明白了軒轅澈的意思,頓時揚起一抹奸邪之極的笑意。
他們來,不就是為了挑撥傲雲,雪聖,南宋,三國之間的關係,現在看來不需要他們挑撥,這暗中的勾當就已經存在了。
那麽,何必他們勞師動眾的動手,隻需要穩立一旁,隔岸觀火,到時候在最關鍵的地方幫他們一把,給他們吹吹風,加加火,不就好了。
螳螂捕蟬3
黑漆漆,黃巴巴的兩張臉,在幽亮的油火下,笑的比外間的冷月還陰。
遠遠走開的獨孤夜,突然打了一個寒戰,身上莫名其妙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獨孤夜抬頭望了眼星空,這個時節怎麽還會冷?
月上中空,夜色幽靜。
明日定然晴空萬裏。
接下來的幾日,琉月和軒轅澈也不動手,也不急躁,悠閑的好似真的是來南宋參加百花會,觀光一般。         
讓沒有與他們在一起,卻暗地接受消息的秋痕等人,完全有點莫名其妙起來,不知道琉月和軒轅澈打的什麽主意。         
白日裏遊山玩水跟著歐陽於飛到處亂晃,招搖無限,夜裏翻牆爬窗,做那梁上君子。
琉月和軒轅澈倒是挺有做賊的天分,一次也沒被雲召和獨孤夜抓到。         
不過,這幾日跟蹤下來,獨孤夜和雲召把那國廟和宰相府的禁地,都翻了個底朝天了,還是什麽都沒有找到。        
讓暗中跟著的琉月都不耐煩起來。         
這兩個人到底在想得到什麽東西?         
這日上,碧空耀金,萬裏無雲,碧藍的天空藍的比那海水都純淨,涼風輕輕的拂過,帶起春天的香氣,難得的一個溫度適合的好天氣。          
國廟殿後一片桃花林。          
萬株桃花競相開放,那桃紅一色在這一片天地間展開,美的奪了所有山色的呼吸。
微風吹過,花瓣隨風飛揚,點點灑灑,飄渺無塵。      
林中,幾人圍石桌而坐,甚是愜意。
“落英繽紛,難得居然有如此花林,萬株而無一獨樹。”把玩著手中的白玉酒杯,歐陽於飛望著花林一臉的讚歎。
萬株桃花中一株其他雜樹,雜草都沒有,如斯美景,縱觀天下也沒有一處,把個並不出彩的桃花,襯成了天下一絕。
螳螂捕蟬4
“多謝施主誇獎。”坐在歐陽於飛對麵,一老僧合掌微笑。
“方丈,我國廟當得此讚。”坐在老僧旁邊彌勒佛一般的南宋國主笑的慈眉善目。
“確實好景。”依著南宋國主身邊的雲召,品了一口杯中酒,看著那頭頂桃樹在一陣微風中,灑下片片桃紅,聽言也讚了一句。
雲召身旁一臉冰冷的獨孤夜,沒有出聲,不過也微微的點了點頭。
南宋國主見此不由笑的越發的歡顏了。
國廟建成當年,種下這桃花幾株,沒想這麽幾百年累積下來,到今日居然發展到這上萬株桃花,儼然成了破舊的國廟一景。
而花期也遲於眾桃花,其他桃花早已經開謝,此處方妖嬈遲遲而來,顯示著它的非凡品。
這兩日見傲雲太子獨孤夜和雪聖國太子赫連雲召,都喜春色,今來一觀,兩人果然喜歡,南宋國主不由更加的彎了眼。
“邱晗,可有妙句?”笑顏中,一旁斜坐的李宰相笑容滿麵的朝歐陽於飛扭頭道。
這邱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又不俗,委實是難得一見的人才,而家世又清白,不是無來曆之人。         
這傲雲太子獨孤夜和雪聖國太子赫連雲召,都是一身錦繡文才,眼高過頂,這賞景上,與他們實在是搭不上什麽話。        
因此下,今日特意把這邱晗帶上,圖個讓獨孤夜和赫連雲召喜歡。       
坐上幾人聽言,不由齊齊都朝歐陽於飛看去。      
歐陽於飛聞言輕笑道:“亂花迷了眼,腹中早無錦繡,實在是不敢在太子殿下和傲雲太子殿下麵前賣弄,徒顯粗魯而已。”
話極婉轉有禮,言實不敢在赫連雲召麵前賣弄,他可沒忘記他邱晗是雪聖國的人。
李宰相一聽笑道:“無妨,無妨,若得雪聖太子殿下指點,也乃你之福氣。”說罷,朝著邱晗微笑示意。
螳螂捕蟬5
歐陽於飛聽言暗中癟嘴,赫連雲召指點他是他的福氣,也許,這話要換個方向說罷。
不過,腹誹歸腹誹,歐陽於飛臉上卻神色不變,微含著恭敬和謙卑的道:“既然如此,那草民就獻醜了……”
緊跟在歐陽於飛身後,站在不遠處恭恭敬敬立著的琉月聽言朝身邊的軒轅澈眨了眨眼。
這個歐陽於飛果然夠本事,這才兩日時間,就招搖到南宋國主,獨孤夜,赫連雲召麵前去。
看來,這李宰相實在是看好他,估計這乘龍快婿是跑不掉了。      
眼中露出一絲戲謔的笑,軒轅澈也朝琉月眨眨眼,乘龍快婿,那最好,趕緊入贅這李府,他最樂意。        
琉月見此不由眼中的笑,越發的燦爛了。       
金光閃爍,桃花紛紛揚揚。         
“不錯,不錯,難得的好句。”放下手中酒杯,雲召看著歐陽於飛點點頭,讚了一句。
“多謝太子殿下誇獎。”歐陽於飛聞言頓時躬身站起,禮數那叫一個周到和謙卑。
雲召見此看了歐陽於飛一眼,伸手示意歐陽於飛坐下,指頭拂過從天而降落在他膝蓋上的花瓣,看著歐陽於飛緩緩的道:“邱家,聽說是做古董生意起家的?”
歐陽於飛立刻接上話道:“是,祖上是如此發家的。”      
“那你對古舊之物也有鑒別力了?”雲召點點頭,笑看著歐陽於飛道。          
歐陽於飛見此拱手道:“不敢稱專,不過略懂一二而已。”         
“那好,本太子這裏最近得了一塊古物,你給本太子鑒別一下是真是假?”雲召笑的爽朗,一邊說,一邊揮手。         
身後,不遠處立刻有護衛走上前,遞給雲召一巴掌大的檀木盒子。        
這方的琉月見此不由高高挑起了眉,斜眼看了軒轅澈一眼。
螳螂捕蟬6
軒轅澈聳聳肩膀,無言以對。
真實的邱家是做古董生意起來的,現在也經營著些微的古貨買賣。
他當日要這個身份,不過是因為近便,而且是雪聖國的人不會引起提防,本想不過就是用上混進個百花會,就沒什麽用處了。
那想會有今日。      
赫連雲召都認不準的東西,讓根本不是古董行家出身的歐陽於飛來認,這不是要當眾拆穿嘛。
琉月和軒轅澈都慎重了起來。      
揭開雕刻的相當精美的檀木盒子,雲召動作緩慢的從檀木盒子中取出一玉石不像玉石,鐵器不像鐵器的東西來。         
鐵黑色,有**兩個手指寬,成弧形,看起來應該是破損的,不是一塊整物,在陽光下散發著鐵色的光芒。       
此物一出,本來笑的如彌勒佛一般的南宋國主,臉色陡然一變,握著酒杯的手刷的收緊,肥胖的身體一僵微微向前一傾。      
雖然,瞬息之間就控製住了自己的身體,但是那一瞬間的震動,別說就在眼前的歐陽於飛收在眼裏,就是隔的比較遠的琉月也都收在了眼裏。          
而同一時間,坐在南宋國主斜對麵的李宰相,也是臉色大變,五指啪的扣住了那石頭椅子的扶手,身體幾乎都要站起來。         
若不是身前還有那石頭桌子,琉月幾乎毫不懷疑他會跳起來。     
這是什麽東西?這兩個人臉色怎麽突然間就變了?
心中正做此想,眼角突然掃到斜斜坐著的,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國廟方丈身上。
老僧入定一般波瀾不驚的臉上,此時微微變紅,那枯瘦的握著佛珠的手陡然停下,握緊了佛珠。
雖然神情沒有南宋國主和李宰相變化之大,但是這般的神色,讓琉月高高的挑起了眼。
一破舊之物出,三人臉色如此之變,這……
螳螂捕蟬7
緊緊皺著眉頭,琉月微側眼朝軒轅澈示意一眼。
眼角掃到軒轅澈,見軒轅澈根本沒有看她,琉月不由停止觀看那三人,扭頭看向軒轅澈。
麵色不動,但是那雙眼卻閃著絕對的震驚,緊緊的盯著雲召手中的那東西,軒轅澈眼中神色之驚訝,乃琉月從來沒有看過的。         
眉頭越發的皺起,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你來幫本太子看看它是真是假?什麽年代的?”無視於周圍三人的臉上變色,雲召依舊笑的相當爽朗的看著歐陽於飛,把手中那吸引了眾人矚目的古物遞向歐陽於飛。           
歐陽於飛早已經把幾人的變色收在了眼裏,心中計較,臉上卻神色不動,好似一點異樣也沒看出來。         
站起身走上前接過雲召手中的古物,就那麽站在雲召的身前看起來。         
“質地堅硬,上色斑斕有痕,應該是青銅質地。“歐陽於飛翻轉著手中那破物,一邊看一邊緩緩的道:“看這磨損的程度和上麵的沉澱,這物應該是四五百年前的東西。”       
此話一出,周圍那三個人的臉色越發的變了,連控製都有點控製不住。     
琉月見此,眉心緊緊的蹙了起來。          
舉起手中的破物朝著陽光看了一眼,歐陽於飛搖搖頭道:“青銅鐵環,雖然有四五百年曆史,不過質地普通,並不是什麽難得的珍品,而且,此物已經破壞,這不過是其中的一片。”
頓了頓,歐陽於飛抬起頭看著雲召,很有禮節的躬身道:“恕草民鬥膽,這東西就是個破爛,沒有什麽價值。”        
話音落下,赫連雲召不但不怒,反而麵露嘉許,頻頻點頭道:“果然有眼力,不錯,不錯。”
歐陽於飛一臉謙虛,直言愧不敢當,伸手要把手中的破物還給雲召。
螳螂捕蟬8
看似波瀾不興,不過暗中歐陽於飛已經把手中之物的花紋暗紐,記憶的清清楚常       
他可不是白癡,眼前南宋兩大巨頭變色,這東西恐怕不是破爛物可以言喻的。         
記回去,慢慢琢磨。           
伸手遞回,還不待雲召伸手就接過,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獨孤夜突然冷冷的開口道:“本太子也得了一個,你看看。”           
說罷,緩緩從袖子中掏出一片殘片,朝歐陽於飛遞上來。           
陽光下,與那雲召的破片,幾乎一模一樣。         
南宋國主,李宰相,國廟方丈,臉色再也控製不住,身體整個的緊繃起來,定定的看著歐陽於飛。           
好像歐陽於飛一確定,他們都要撲起來吃人一般。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琉月心整個被勾了起來。伸手狠狠的捏了一把身邊看著獨孤夜也拿出來的破物,微微變色的軒轅澈。         
一驚回神,軒轅澈低頭看了一眼琉月。           
對上琉月滿是詢問的眼,軒轅澈沉吟了一瞬間後,朝琉月傳音入密道:“南宋富甲一方,比中原任何一國都富有,這有得於它本身的富庶,也依賴於祖上流傳下來的財富。        
據記載,當年南宋開國時候,疆域遠非現在如此之小,幾乎囊括現在的整個雪聖和天辰,偌大疆域,無窮財富,盡收歸與南宋國庫。”          
琉月聽軒轅澈不但沒有講這破爛貨是什麽東西,反而給她講這開國曆史,不由微微皺了皺眉,不過更凝神聽去。         
居然要追憶這麽久的曆史來講這個東西,看來定非等閑。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傳言,流傳於各國,都道南宋開國國主埋有一巨大寶藏,以南宋窮途末路之時開啟在謀天下。”
螳螂捕蟬9
頓了頓,軒轅澈皺了皺眉接著道:“天辰史書記載,百年前曾有三國想謀南宋這巨寶,連年征戰,不過到最後都沒逼出一金一銀,讓所有人都懷疑這可能就真的隻是個傳言。
隻是,從那征戰後,一紙消息和圖畫默默傳於眾國之間。
三杖鐵色青銅破環,開啟霞鼓山寶藏之鑰。”
一話說到這,琉月頓時回頭緊緊的盯了一眼那歐陽於飛手中的破爛圓環,這麽說,這東西……
順著琉月的眼光看過去,軒轅澈沉聲道:“百年間從來沒有人看見過這圓環破片,我一直也以為不過是假的,沒想到……”          
話說到這軒轅澈沒有在繼續下去,意思已經明了了。    
陽光閃爍間,破環就在歐陽於飛的手中,南宋國主,李宰相,國廟方丈,臉上齊齊變色,這已經說明了很多東西。     
石桌旁,歐陽於飛伸手接過獨孤夜遞上來的圓環,兩塊一拚,嚴絲合縫的貼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條三分之二圓的圓環。    
金光中,眾人可以很清楚的看見,那圓環隻少了一塊,隻少了那最後的一塊。
“同一時期的產物,看起來應該是同一物的破片。”歐陽於飛的聲音在桃花林中飄揚而來,讓人聽的有點漂浮遠近。
“砰。”國廟方丈手指一顫,那串佛珠斷裂開來,佛珠滾滿了一地。
南宋國主張大了嘴,不斷的吸氣吐氣,就好似有人卡住了他的脖子一般,快要窒息了。
而李宰相那緊緊握住石頭椅子的手,若不是乃一界書生,恐怕那石頭椅子早已經被捏成了粉碎。
桃花隨著風飛揚,飄飛而下。
一地柔美。
“記得我曾經給你說過,南宋開國皇後據傳有東西留給李府後人,不過到底是什麽都不得而知,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這東西。”軒轅澈看著變色的三人,突然再度出聲道。
螳螂捕蟬10
“三仗鐵色青銅環,一杖在南宋國主手上,一杖在李府,一杖看來在國廟。”雙手抱胸,軒轅澈咬了咬牙,原本不知道,不過現在看三人的臉色,想不知道都難了。
難怪雲召和獨孤夜一個住在李府,一個要住這國廟。
傲雲和雪聖的消息果然比他天辰靈通。         
“若得這滔天財富,傲雲,雪聖……”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軒轅澈臉上一片沉色。         
“有多少?”琉月回過神朝軒轅澈比了個口型。        
“能讓一國東山再起,你說呢?”       
琉月聽言嘴角微微抽了抽,能打造一個王國的財富,恐已經非常人的想象力可以想象的。
傲雲和雪聖要是得了這財富去,他們的前途勢必更加的荊棘叢生了。        
眉頭緊緊的皺起來,抬頭看著前方一臉冷淡的獨孤夜和笑的爽朗的雲召,琉月腦海突然一動。
“不對,他們沒有得到。”手中一使勁,琉月狠狠的扭了軒轅澈一把。        
軒轅澈頓時回過頭來。         
“他們沒有得到,我們跟著他們的。”琉月快速的對著軒轅澈無聲的道,他們這幾日跟蹤在,親眼看見他們什麽都沒有得到。       
這破片絕對不是這兩日的手的,那要是以往他們就得到了,那還找分頭找什麽……
對了,對了。       
軒轅澈和琉月同時雙眼一亮。     
那是假的,那兩破片是用來打草驚蛇用的。       
這麽重要的東西,獨孤夜和雲召若是得到了,怎麽可能拿出來在南宋國主等人的麵前現,藏的密不透風才是,那會公告天下一般說出來。
這般動作,隻有一個目的,打草驚蛇。
不是任何打草驚蛇都是壞事,要捉那條蛇,你肯定要先把它打出來,才知道在那裏不是。
螳螂捕蟬11
兩片破片出世,南宋國主,李府,國廟,知情人勢必要去查看自己所藏匿的還在不在,這兩片到底是真是假。
無從下手的人,不就正有了機會下手。
對視一眼,琉月和軒轅澈都微微眯起了眼。
好一招打草驚蛇,若不是他們兩親眼看見他們沒有得手,定然也會中了他們的招。
這獨孤夜和雲召,還真是個做戲的料。
想通過後,琉月和軒轅澈同時眉眼轉了轉,臉上浮現起一絲陰笑。
這麽通天的財富,怎麽能讓傲雲和雪聖國得到,這送上門來的財路,不取的話豈不是有負天意。
邪邪的笑在眼波流轉間已經達成意見一致。
一陣微風吹過,桃花林下起一片桃花雨。
沾染了所有人的身,皆是一片美好。
“國主,國主,你怎麽了?”美好中,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響起,充滿了驚駭。
琉月和軒轅澈轉過頭去,隻見那絢美天地間,南宋國主撫著胸口,正快速的喘氣,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
“恐是國主舊疾發作,服用下凝香丸就沒事了。”
“凝香丸在皇宮,並沒帶出。”
“那……”
一片慌亂中,獨孤夜見此站起身來清冷的道:“既然如此,快送國主回宮的好,賞花什麽時候都可以賞,不急在這一次。”
“對,快走,快走。”雲召也站了起來,臉上浮現焦急。
眾人聽傲雲太子河雪聖國太子都發了話了,當下也顧不上怠慢,以軟轎抬起南宋國主,李宰相扶在一旁,快速就朝回城的方向奔去。
刹那之間,該走的人全都走了,就連那國廟方丈也不見了人影。
獨孤夜和雲召見此不經意的對視一眼,一左一右擦肩而過,朝著兩個方向而去。
途徑琉月和軒轅澈身旁,獨孤夜腳步微頓,回頭看了眼低著頭一身恭敬的琉月和軒轅澈,微微的皺了皺眉。
螳螂捕蟬12
這兩人身形怎的如此熟悉?
“太子。”微頓的腳步立刻引來身後護衛的低喊。
獨孤夜再度看了一眼兩人,抬步前行,時間不等人,不能錯過這關鍵的時候,這相熟的身形先放一邊。
飛鳥偏飛,桃花雨下。
花林中人頃刻間鳥獸散。
星辰遍地,取代耀日晴空。      
李宰相府西院。        
“不簡單,不簡單,原來藏著這麽一招,我就說拿個破銅當寶貝有問題,還真是大問題。”西院裏間,歐陽於飛聽琉月與他說了這其中關鍵,不由折扇輕拍掌心,麵露於笑。        
“那麽這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站起身,琉月笑眯眯的看著歐陽於飛,看上去心情極好。
她需要歐陽於飛的幫忙,所以這事情不能瞞他。        
歐陽於飛聞言伸手揉揉眉心,這好像成了他這一段時間最愛做的動作,帶著點無奈和笑意的道:“你還真信任我,栽贓的事就交給我。”      
“那代表我相信你。”琉月裂嘴一笑。        
輕揮折扇,歐陽於飛笑的風流的道:“去,去,攤上你,也由不得我了,放心,對於這事情我一貫拿手。”        
琉月早就知道歐陽於飛會答應,當下也不多說什麽客氣話,帶著軒轅澈就離了開去。
霞鼓山,離南宋國都七百裏遠,乃是當年南宋從那裏走出的第一步,發家之地也。
快馬加鞭,琉月,軒轅澈,杜一,晝夜兼程去往霞鼓山。
獨孤夜,雲召,想方設法要得那三杖鐵色青銅環,最終的目的地就是這裏,那他們何必在起點與他們爭奪那鐵環,來這終點守株待兔,不是最好。
黑幕如緞,星空閃爍。
駿馬飛馳,去勢如電。
人都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卻不知誰是螳螂,誰是蟬,誰才是那黃雀。

生死一線
生死一線1
晨光風舞,都道好個春。
霞鼓山連綿起伏縱橫蜿蜒,雖然不敵南宋邊界最大的群山千碭山,卻也別有風味。
此時春來時節,繁花盛開,青草碧綠,一片欣欣向榮。
青梅煮酒論英雄,霞鼓山下品茶飲酒觀風月,琉月和軒轅澈委實難得的閑情逸致,隻可惜此時節還沒那青梅,論不成那英雄。
把臂同遊,閑看天水三色。
琉月和軒轅澈,不見一點焦躁的急切,反而更像個遊山玩水的閑客,清閑著呢。          
日頭如飛一般過去,轉眼就是三四日。            
雀鳴鳥叫,陽光飛舞。         
指尖一轉,琉月眯著眼看了一眼手指上停靠的信鴿,笑了:“他們來了。”       
軒轅澈掃了一眼秋痕傳遞來的消息,獨孤夜和雲召已經與南宋國國主談好,與今日離去。
表麵大張旗鼓的離開,實際裏兩行人已經改裝朝向了霞鼓山。          
不知道獨孤夜和雲召與南宋國主談論了什麽,現在這個已經無關緊要,隻要在這裏等著,還怕他傲雲國和雪聖國能夠跟南宋國聯合不成。           
本就勾心鬥角的聯盟,要擊潰,頃刻之間也。
相視而笑,琉月軒轅澈挽手而行,終於來了。
夕陽西下,橘紅靈天際,灑下落日光輝。
馬聲幽暗,來如風火。        
夜幕降下,一片暗火閃爍。
“就是此處。”雲召俊朗的容顏上一片壓抑著的嚴肅和興奮,抓著手中的地圖,指著山腹正中已經被撥開厚重青草,露出偌大石門的地方。
月色從空中灑下,把那青痕斑斑的石門照耀的纖毫畢現。
巍峨而痕跡斑斑,幾百年的歲月沉澱,石門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風采,變的殘舊,但是那份工整,卻不遜色於任何近代的建築,完好的挺立著。
生死一線2
依舊張揚的一身金白色長袍,獨孤夜點了點頭走上前來,仰頭看著那石門上看上去相當不起眼的一小塊缺口。
一塊圓形缺口。
伸手緩緩抖出手中的兩塊圓環,獨孤夜冷清的眼中依舊冷清,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好像這通天的財富,這任何一個國家得到既可擁有吞並天下勢力的財富,在他眼中也不是多了不起似的。
“一人一半。”雲召放下手中的地圖,也取出了袖中的圓環破片。
費盡心機,做了無數功課,今日方真正得到這真鑰,其間險惡和心機,實在是不為外人道也。
“嗯。”嗯了一聲的獨孤夜,什麽多餘的話也沒有說,緩緩伸手把手中的兩片圓環殘片貼在了那石門缺口上。         
早就已經訂立的合約,傲雲和雪聖一人一半,這沒有什麽好在說的,南宋可以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雪聖卻不是那麽好相與的人。        
三塊殘片緊緊的貼合在了那空寂了四五百年的石門上。 
一片暗火閃爍,一片心驚肉跳。
所有人都定定的看著那偌大的石門,是真?是假?是真有滔天寶藏,還是一切不過是野史傳說。
拳頭緊緊的握緊了,心整個的提了起來。
沒有人不緊張,沒有人不興奮。
在把這一方照耀的燈火通明的火光中,那平靜無波的三塊拚湊成一圓弧的殘片,突然砰的輕響了一下。
緊接著就在這一方所有人的眼裏,緩緩的轉動了起來。
一圈,兩圈,三圈。
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推動著它轉動一般,圓環有規律的轉動了起來。
近在石門前的獨孤夜和雲召見此,立刻朝後退了兩步,遠遠閃開。
星光璀璨,銀色月光灑下。
朦朦朧朧間,幾百年沒有開啟的石門,在一片銀色世界中,傳來軲轆的聲音,緩緩的開啟了。
生死一線3
陰柔而溫潤,絲絲光芒從開啟的石門後閃爍出來。
幽靜而明亮。
透過火把的光芒,獨孤夜和雲召很清楚的看見,那是鑲嵌在石門後蜿蜒而不知盡頭的石壁上的夜明珠。
以夜明珠來照亮,不用深入裏間,已然知其奢侈和富貴。
夜色婉約,塵封的寶藏開啟了大門。
峭立良久,等椿密封了四五百年的密道氣息散盡,獨孤夜和雲召才領頭進入了山洞之中。
開啟的門口,強兵悍將把守林立,一片森嚴。
臥立樹梢,已然睡了一覺的琉月,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看著抱著她的軒轅澈,笑道:“好了?”
軒轅澈嘴角一勾:“醒的真是時候。” 
“那是當然。”琉月笑眯了眼,看上去好似一隻懶懶的貓,讓人忽略了那眼中一閃而過的尖銳。
“什麽人?”琉月和軒轅澈此番說話並沒有刻意壓抑,話聲隨著夜風飛揚,在這夜深人靜時候,遠遠的傳向了守衛在石洞門口的傲雲和雪聖國兩方人馬,兩方人馬瞬間兵器出鞘。
“要你命的人。”輕揚的五個字飄蕩在空中,三道人影已經快如鬼魅射入了兩方人馬中。
刀劍飛舞,血色四濺。
獨孤夜和雲召帶到此處的人,都是兩國好手中的好手,雖少卻精。
不過,碰上的對手是琉月,軒轅澈,杜一,這般的好手也隻有望洋興歎的份。
不消一刻,已然解決完畢。
深入山洞內裏的獨孤夜雲召等人,甚至連一點異樣的呼喊和示意聲都沒有聽到。
拍拍手,琉月朝軒轅澈一側頭,高高的勾勒起嘴角道:“走。”
“走。”軒轅澈伸手握住琉月的手,袖袍一揮就朝開啟的石頭大門內走去。
身後,杜一什麽多餘的話也沒說,手臂一抬,一信鴿飛揚而去,黑色的衣襟揮舞,已然一人把守在了石洞門口。
生死一線4
枉費獨孤夜和雲召做了偌大功夫,下了好大的本錢,卻沒想到緊跟著他們,不費吹灰之力的跟進了兩隻吃人的大老鼠。
夜色濃鬱,霞鼓山一片樹聲婆娑。         
山洞很深,蜿蜒而開,看不見盡頭。          
琉月和著軒轅澈,沿著幽亮的山洞,悄無聲息的踏著地麵上獨孤夜等人落下的腳印向前走著。
青石板鋪路,幾百年時間過去,居然纖塵不染,一絲青苔都沒有長,可見當日工藝和耗費了多大的心血。           
揚了揚眉,琉月掃了一眼石頭牆壁上,每隔著一丈左右就有嬰兒拳頭大小的一顆夜明珠照亮,朝軒轅澈癟了癟嘴。         
好有錢。           
她這麽幾年到還是去過些地方,天辰皇宮,後金皇宮,傲雲皇宮,北牧皇宮,這天下的有錢的主兒,她還是算見過了吧。            
卻沒見任何一處能有偌大的氣勢,不說其他,這連綿幾乎已經一兩裏,而且看上去完全沒有盡頭的夜明珠,就非常力可比。        
不見其寶,已然先聲奪人。        
軒轅澈見琉月給他癟嘴,不由緊了緊握著琉月的手,若這處真是南宋開國寶藏,那麽最好做好心裏準備,那將是個滔天的數字。          
琉月伸手回握了握軒轅澈的手。           
嘶用準備,她就當此處是現代挖掘出了秦始皇陵,就算裏麵有在通天的寶藏和財富,有靠她的想象,完全想象不出來的寶貝,她也不驚奇。           
因為,那是秦始皇陵,不管擁有什麽,那都是應該,都是合理的,有這麽個想法,那這處寶藏,她也驚訝不到那裏去了。         
攜手前進,一路兜兜轉轉。           
下台階,走岔口,蜿蜒而行,不知道深入到了那方。
生死一線5
琉月和軒轅澈都沒有說話,前方袒見獨孤夜和雲召等人的動靜,不知道他們在那裏,此時何必打擾為他們領路的人呢。
踏著凜亂的腳步前行,琉月和軒轅澈走的相當輕鬆。
前方一個轉彎,依舊是一青石彎道,幽亮的夜明珠把通道照耀的陰柔而森然。
一步踏出,周圍石牆突然傳來隱隱約約的一聲轟鳴。
沉悶而泛著殺氣。          
握著手的琉月和軒轅澈臉色頓時一正,不好,誰開啟了機關。       
心中念頭才一轉動,周圍石牆一聲軲轆,一股陰寒的殺氣透體而來。         
“快走。”琉月和軒轅澈同時一聲低喊,在保持不了悠閑,身如利劍閃電般的就朝前方走廊的盡頭射去。        
而就在兩人射出的同一時間,兩人周圍的牆壁一聲輕響,石壁一顫,手指般粗細的長箭猶如暴雨,從石牆中驟射而出。         
密密麻麻,朝著對麵的石牆就**去。        
身在走廊中的琉月和軒轅澈,眼看就一包裹在箭雨之中。        
身形一滑,軒轅澈一把拽起琉月,腳尖在地麵一點,迅如飛鷹一掠十丈,猛的撲出。
在空中勢如奔雷。      
身後,利薊斷的擦著他的背脊劃過,深深的射入對麵的牆壁,如切豆腐一般。
那鐵黑色的箭頭插在石壁上,箭尾不斷的晃動,兩道牆壁幾乎瞬息之間,就成了刺蝟。
迅猛絕倫,飛射而過。
一個飛身射過那一片箭林,軒轅澈一步還沒從空中落下,前方的青石板路上,唰的一聲輕響。
密密麻麻一絲空隙也沒有的倒刺,從地麵上一下突了出來。
寒光閃動,遍布前方十幾丈的距離。
那寒栗的倒刺上,布滿了銀黑色的色澤,一股濃鬱的腥臭味道,從那倒刺上散發出來。
生死一線6
毒,那上麵孕藏的有劇毒。
而身後,那啟動了的利箭,正順著石牆噗噗的射過來,逼近軒轅澈和琉月的背後。
軒轅澈雙眼頓時一寒,手在腰間一摸,軟劍立刻出鞘,一劍就朝下方的倒刺橫掃而去。
劍尖橫掃,所過之處倒刺頓時被攔腰砍斷,露出芝麻點大的空隙。
軒轅澈一手抓著琉月,腳尖點地,一點停留也不敢,再度借力就朝前方射出。
手中長劍連晃,一刻也沒停歇。         
身形猶如蜻蜓點水在倒刺上飛射而走,身後利箭聲聲,不斷的射入對麵的牆壁。       
黑色的利箭橫陳在這一走道上,殺氣凜冽。        
被軒轅澈提著驟射,琉月也沒停下,頃刻就套好了從鮮卑十七族那裏被收去,後被歐陽於飛找回來的銀色手套,暗扣住了手腕上的天蠶絲。      
利箭橫飛,倒刺斑斕。      
腳不點地,驟飛而進。        
容不得一絲一毫的錯漏。
身影偏飛,眼看要出得那一片倒刺群,這一方走道的最前方,那一門巨大的石塊,突然砰的一聲悶響,兜頭就朝下落了下來。
琉月眼色瞬間一深。
若這石門落下,身後有利薊斷的射來,腳下有毒刺,豈不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心中念頭還沒來得及轉,身體已經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
手指在手腕上一扣,天蠶絲呼的一聲射出,朝著那迅疾落下的石門後,厚實的石牆抓去。
同一時間,琉月反手就是一把抓住軒轅澈。
手腕一抖,天蠶絲急縮,兩道身影如飛一般臨空朝前狂射而出。
石門迅疾絕倫的落下。
兩道身影無法回頭的猛撲而至。
越來越快,縫隙越來越小。
一米五,一米,五十厘米。
瞬息之間通道口已經小得不能在小。
生死一線7
琉月雙眼圓睜,見那縫隙幾乎快要泯滅,不由一聲輕喝:“走。“
抓住軒轅澈的手腕一緊,揚手使盡全力就把軒轅澈朝那快要關閉的石門扔了過去。
軒轅澈身形劃空,激射而出。
同一刻,琉月狠命一拽手中天蠶絲,身形一個臥倒,朝著那越來越小的縫隙衝去。
身體貼平,緊緊貼在地麵上,橫滑而過。         
琉月幾乎感覺到鼻尖上傳來的那厚重的強大壓力,幾乎感覺到石頭與鼻尖摩擦的堅硬。
身形如電,平射而出。          
“砰。“一聲沉悶的大響,石門轟然落下,鎖住了那一方空間。       
一陣隱隱約約的劈裏啪啦響,那是利箭射在石頭牆壁上的聲音。           
身體滑行而過,軒轅澈手腕一按,一把頓住自己朝前方牆壁撞上去的勢頭,臨空一個翻身,滿臉焦急的迅速朝後看去:“月。”          
“砰。”才轉過頭,一道身影就朝著他急衝而來,軒轅澈連忙手一伸,一把扣住了急衝過來的琉月。            
那狂猛的力道,幾乎撞的他支持不住的朝後退了一步。     
連琉月都控製不住的力道,可想而知琉月用了多大的力量。
一把扣住琉月,軒轅澈眼尖的看著琉月的半個袖子完全沒有了去,不由臉頰一抖,抬頭朝那落下的石門看去。
那厚重的石門下,清清楚楚的映著琉月的那一絲袖子邊緣,軒轅澈見此心下一緊。
若是琉月在慢的一絲,那……
“沒事。”琉月撐起身體,抖手收了那天蠶絲,朝軒轅澈露齒笑了笑。
軒轅澈聞言什麽話也沒有說,隻伸手狠狠的抱了琉月一下,緊緊的,他的琉月如斯緊要關頭,先送出去的居然是他。
“你也會一樣的。”反手抱了抱緊抱著她的軒轅澈,琉月道。
生死一線8
若今天是軒轅澈,他一樣會先讓她出去的,這不用猜疑,甚至連想都不用想,他們兩個之間不說這些。
耳裏帖琉月如斯肯定的話,軒轅澈緩緩笑了,是的,一樣的。
站起身,拉起琉月,軒轅澈沒有在做任何的多餘表情,轉頭看了眼前方幽亮閃爍的山洞,朝琉月道:“繼續。”          
“繼續。”琉月轉頭看了一眼身後關閉的石門,阻擋了他們回去的道路,既然沒有辦法在回頭,那就朝前走。           
相攜而走,沒有了剛才的悠閑,取而代之的則是謹慎。         
不知道是誰碰觸了機關,這幾百年前的機關,雖然不用太懼怕,但是絕對不能視若無睹,誰知道幾百年前有沒有能工巧匠,機關大師。        
一前一後,軒轅澈自自然然的把琉月護在了身後。         
山道越來越深,好像是在不斷的朝下走,盤旋著,蜿蜒著。         
轉過一個彎,軒轅澈突然停下腳步,琉月從軒轅澈的肩膀上看到前方的情景。       
一地亂箭,一地荊棘。   
就在這亂箭荊棘中,橫七豎八的倒下了幾個人,猶如一隻刺蝟,被射的仿若蜂窩。
牆壁,頭頂,到處都是倒刺。
看上去好像是陡然之間,這一方走廊翻了個上下一般,奇怪的矗立著。
“沒有他們。”軒轅澈上前幾步掃了幾眼死去的人,壓低了聲音琉月道,沒有獨孤夜和雲召兩個人。
琉月點點頭,也慢慢的穿過,踏著縫隙看來。
獨孤夜和雲召一身武功,斷不會輕易就滅在這上麵,看樣子也沒有退後,應該是更深入了去。
對視一眼,琉月和軒轅澈越發小心的順著走道朝前走去。
這一下,前方的道路不斷的出現機關利器,沿途血色蔓延過來,一個接一個人的倒了下來。
生死一線9
看著此種情況,琉月和軒轅澈倒是放了點心。
看樣子,前方的機關全部降在了獨孤夜和雲召的身上,被他們破了去,便宜了他們兩個。
走走停停,地勢越發相下,好像要走入地心中去。         
“圖紙?”穿過一個彎道,軒轅澈看著那槍林中一張薄薄的紙卷,被釘在牆壁中,看上去好像是雲召看的那張。     
當下,軒轅澈側著身體,從橫七豎八的槍林中朝著那圖紙走去。      
琉月見此則沒有停步,緩緩的朝槍林前方的岔口走去。       
出得槍林,前方道路突然一分為二,出現了岔口,琉月低頭細細的查看了一眼地麵,都有人進入的痕跡。      
看來,獨孤夜和雲召是分頭進入了兩條路。          
抬頭,掃了一眼看起來分外暗淡的兩條路,琉月突然皺了皺眉。                
陰森,左邊這一條道路,陰風陣陣侵入而來,一種說不上來的森寒危險感覺,讓人毛骨悚然。
眉間一蹙,琉月在看了看右邊那一條。       
很平靜,一種風平浪靜什麽危險也沒有的氣息。        
抬頭嗅了嗅平靜的氣息,琉月深深的看了一眼右手方的洞穴,真正的安靜,但是卻有一種她怎麽說也說不出來的感覺,那是一種直覺,一種行走在生死邊緣,超越五感,對潛在危險極度敏銳的第六感。         
這條路……         
耳間微動,聽著軒轅澈緩慢走過來的腳步聲,琉月突然腳腕一伸,抹去了陰風陣陣的道路口幾行痕跡,隻留下相當少的一行步伐。        
“沒用的地圖。”軒轅澈揚了揚手中的破損地圖,上麵記載的剛好是進入到這裏的道路,下麵的就沒有了,讓他白去了一場。     
“兩條路,走那邊?”琉月扭頭看著軒轅澈問道。
生死一線10
軒轅澈扔去破損的地圖,仔細看了一眼兩方的痕跡。
沉吟了一瞬間抬頭看著琉月笑道:“既然兩邊都有人走,那我們也分兩路,你走這條,我走這條。”
說罷手指一指,給琉月指著的正是那條痕跡很多,看上去很多人走,又風平浪靜的路。
琉月聞言皺了皺眉,看著軒轅澈。       
“別爭,記住,如果危險就別強闖,返回來在這裏等我。”緊緊握了一把琉月的手,軒轅澈慎重叮囑。            
那條路看樣子很多人走,應該沒多大危險。          
至於他走的這條,看上去人少詭異,殺機四伏,琉月雖然厲害,但能不讓她處於危險中就最好不要,危險的地方,他來就好。         
深深的看了軒轅澈一眼,琉月臉上突然洋溢起一抹微笑,點點頭道:“那好,你也一樣。”
相視一笑,軒轅澈拍拍琉月的肩,抬步就進入了那條殺機四伏的通道。         
琉月看著沒入陰暗中的軒轅澈,眉眼閃過一絲溫柔,他是這般心思,她何嚐不是。        
口口聲聲說著要死一起死,真碰觸到危險的時候,卻不願對方受任何的損傷,他們,都是一樣的人,都是一樣的心情啊。
整了整身上的裝備,琉月抬步緩緩的進入了那條隻有天生殺手的人,才能感覺到危險的山洞。
開啟了機關,封鎖了他們的退路,隻能往前走,隻能從另一端尋找出口了。
光芒幽亮,陰軟而黯淡。     
緩步而行,沿途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的機關,沒有任何的危險。
琉月緩緩的走著,很沉穩,很冷靜。
岔口,又是岔口。
沿途,不斷的出現岔口,琉月看著岔口處的痕跡越來越少,顯然前方的人被分的差不多了。
做好記號,琉月也不選擇,隨意步入。
生死一線11
地形越來越向下,好像真正要深入地心。
一個轉身間,前方驟然開朗,一片兩三百平方的空地,就好像手表上的那表身一般,橫陳在表帶之上。
熱,一種從地縫裏鑽出來的熱度撲麵而來。
瞬息之間,琉月就是一身大汗。
眉色不動,琉月一身冷靜的踏步上前。
空曠的空地,走至中央的時候,琉月才發現空地上篆刻的有圖案,一個五行八卦圖刻在腳下的空地上,在陰暗的光芒中,蘊藏出一絲紅色。
什麽東西?琉月心念微動,腳步隨意的落下,正好踩在那八卦黑點上。
“轟。”隻聽一聲悶響,整個琉月腳下這一方青石板,突然間唰的分裂開來,一股火熱的光芒和熱度,蓬勃而出。       
身形陡然下墜,朝著那分裂而出露出的紅色下方就落了下去。    
琉月本就緊繃著的神經瞬間一凜,反手一匕首就朝剛才站立的地方刺去,同一時間手腕一動,天蠶絲迅猛絕倫的就朝另一端的洞**去。  
一匕首**青石板,還不待琉月用勁上躍,那青石板緊跟著就墜落而下,落入那下方的紅色中。
琉月見此眼神陡然一緊,這一方地麵是虛的。
轉瞬之間,琉月身邊已經一片空蕩蕩,什麽都不剩下,速度之快,讓琉月簡直歎為觀止。
掉在天蠶絲上,琉月整個的落在空中。
一股難以言喻的炙熱,從空洞的下方升騰起,幾乎烤的琉月隻如斯瞬息間,就有快要幹了感覺。
不及向下方看,手腕一抖,琉月狠命一蹬腿,承著那天蠶絲就朝山洞出口處蕩漾去。
一個猛撲撲上那石洞的邊緣,琉月一匕首橫插而上那方青石,腳一跨,一邊朝石壁上攀,一邊回頭看了一眼身後。
這一看不要緊,就算是心性堅強如琉月這樣的人物,也被生生嚇出了一身冷汗。
生死一線12
隻見身後,她剛才站立懸空的地方,此時白森森的熱氣升騰而上,彌漫於整個這一方空間。
而在這白森森的熱氣下,一片火紅飛舞,紅的似火,紅的幾乎奪了天地間所有的炎熱。
一片紅色,濃稠的好似是水,但是那溫度卻是火,一種厲火也比擬不了的溫度和高熱。
此時,正在下方咕嘟嘟的冒著氣泡,一上一下的起伏著,好像隨時都可以反撲升騰上來一般。
說不出的炙熱感覺升騰而上,刹那之間,琉月隻感覺到頭發散發著一股焦味,身體都好像要燃燒起來了一般。
岩漿,琉月雙眼瞬間睜的陡大,這是火山岩漿。
天,這些人那裏弄來的這些東西?
不要告訴她這裏原本是一座火山?
心中震驚,手中速度卻不慢,一抖天蠶絲,琉月翻身就朝石壁上攀,這地方呆不得,會死人的。
一步跨上,琉月還沒登上石壁,一道金白色的身影跨步而來,冷冷的站在了琉月的前方,阻擋了琉月的動作。
琉月眉頭一皺沉下臉色,仰頭望去,居然是一臉冰冷的獨孤夜。
獨孤夜,真是冤家路窄,琉月嘴角微抽。
一身金白色的長袍,沒有絲毫的狼狽,依舊清冷如月,手中長劍在這火紅的岩漿映照下,散發則一股火熱的寒利。
“我一直感覺身後有人,原來真還有老鼠跟了上來。”冷冷的看著一臉黑漆漆,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男人,獨孤夜冷冷的道。
他一路行來總感覺身後有人在跟,卻又找不到,原來不是他感覺錯了,而是真的有大老鼠想借機撿這個便宜。
“邱晗,哼。”一聲冰冷的冷哼。
利劍一橫,獨孤夜眉梢眼角都是冷漠,手中利劍朝著琉月當頭一劍就砍了下去,毫不留情。
雪聖國邱家的人,好一個邱家,他還真小看了他們,想在他身後撿便宜,也不看看他是誰。
利劍劃空,快若閃電朝著琉月頭頂直逼而下。
身後岩漿滾滾,頭頂寒劍逼空,琉月雙眼瞬間圓睜,這獨孤夜連給她開口的機會都沒有留。

情之一字
情之一字1
寒風近體,來的迅疾無論。
手腕微抬,放開**石壁的匕首,露出手腕上的袖箭,快速對準獨孤夜,想她死,那也要他給她陪葬。
寒光劍影,當頭而下,手腕輕揚,橫對於上。
“咦?”勁風接體,琉月手中的袖箭還沒有射出,那已經臨到頭頂的利劍,突然停在了琉月的頭頂一寸之地,那陰寒的光芒映襯的琉月的臉,陰寒而閃著亮光。
獨孤夜突然咦了一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琉月見此手腕微扣,也停了下來。
此時,她處在劣勢,若獨孤夜不動,她最好不要搶先出手,否則一擊殺不死獨孤夜,她自己就糟了。          
劍光閃爍,映照著琉月的眼。
黑如夜晚的天幕,幽深一片,深不見底。
獨孤夜緩緩的眯起了眼睛,這雙眼睛,這雙眼睛……
“琉月。”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獨孤夜一字一句的從牙縫中崩出這兩個字,這雙眼睛,他認識。
人的臉可以改變,身形可以偽裝,但是眼睛無法改變,就算做再多的隱藏,它還是能讓熟悉的人一眼看穿。
琉月,認錯誰,他也不會認錯她。
劍尖橫在琉月的頭頂,獨孤夜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琉月,百般複雜盡藏眼底。
琉月眉間微動,沒有想到獨孤夜居然這樣也能認出她,雙眼微勾,琉月仰頭冷冷的對視著獨孤夜,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手幾不可見的朝上移動著。
深邃的眼定定的看著吊在半空的琉月,看著那在炙熱的岩漿下,被烘烤的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琉月。
獨孤夜麵上什麽神色都沒有,眼卻越發的深了。
劍尖微動,移開對著琉月頸項的劍尖,斜指上琉月微微移動的手。
琉月見此停下動作,銀牙微咬,這個獨孤夜好厲害的眼,一點蛛絲馬跡都納在他眼中,一絲便宜也占不了。
情之一字2
該死的,什麽時候不好對上他,偏生是這個時候。
“再見麵,我們就是敵人。”清冷的好似萬年雪山的輕風,不帶溫度,低沉的從天之盡頭傳來。
劍尖指著琉月,獨孤夜沒有移開看著琉月的眼,嘴裏卻緩緩的道。
傲雲國都,大婚前夕。             
那晚的心碎神傷,那晚的揭開底牌,他從來沒有忘記。
“北牧天遠一方,你多保重,再相見時,我們就是敵人了。”我們就是敵人了,是敵人,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敵人,在多的情,在多的愛,也要磨滅在家國仇恨之中。
他是這麽對自己說的,也是這麽對琉月說的。
埋葬自己所有的感情,從此後隻是敵人。        
原以為,在相見,定是兩國殺場拚個你死我活,卻沒想到居然是現在,居然那個以為深埋在心底永遠不會在見天日的人,就這麽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這麽危險一刻的出現在他的麵前。
眼,越發的深了。        
火紅炙熱,那紅色的岩漿不斷的冒泡。         
咕嘟,咕嘟的聲音在靜寂的空間裏傳來,好像是煮沸的水。
熱,越來越熱。      
溫度越來越高。         
那紅色的岩漿好似一寸一寸的在朝著上麵蔓延,在朝著上方湧來,吊掛在石頭邊上的琉月,那頭漂亮的黑發,好似已經完全彎曲了起來。
冷酷對上冰冷,琉月耳裏聽著獨孤夜的話,眉色沉沉。    
再見麵就是敵人,她也沒有忘記,她和他本就是敵人。      
“那你猶豫什麽?”冷冷的對上獨孤夜深邃的眼,琉月冷冷的道,一邊手腕對準了上方的獨孤夜。      
不動的獨孤夜,全身上下都沒有破綻,她在下,他在上,若是一擊不中,她在沒有第二次機會,嘶能輕舉妄動。
情之一字3
但是隻要他出手,那麽她定可以在那頃刻間找出破殺之法。
眼,不避不讓的看著獨孤夜,琉月就那麽吊在半空。
是啊,自己猶豫什麽?她是敵人,她是他的敵人,這個時候殺了,以後在沒有人可以從關外威脅他,威脅他傲雲。
可是,可是……
手緊緊的握緊了劍柄。
他知道,他明白,他清楚,這個時候殺了琉月是最妥帖的,是最合乎他應該做的。
隻是,該死的,他怎麽下不去這個手,怎麽下不去……    
火紅的空間中,一片靜寂,一片無法言喻的靜寂。      
沉的滴得下來水,沉的讓人窒息。       
背後的岩漿在不斷的朝上湧,距離吊在下方的琉月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那熱也越發的洶湧了。
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握劍不動的獨孤夜,琉月麵上不動聲色,心中的火卻已經直冒。
怎麽還不動手?        
這獨孤夜要搞什麽?什麽事情值得他猶豫這麽久?該死的,她是他的敵人,對待敵人,難道他都是這個樣子的?
還是說,他在等背後湧上來的岩漿吞沒她?      
心中一凜,好你個獨孤夜。      
銀牙一咬,心中正做如此想,那背後一直冒泡不斷起伏跌宕的岩漿,突然爆發出砰的一聲大響,熱度陡然一高。       
不好,琉月頓時一聲暗叫,這岩漿居然是活的,遇上**期了。      
手腕一揚對準獨孤夜,她要拚了。      
一扣手中機關還沒按下去,那一直拿劍指著她的手的獨孤夜,突然間臉色也是微微一變,手中長劍一收,身形一俯,伸手一把就朝她抓來。      
琉月頓時眉間一蹙,這是……
不待她多想,動作奇快的獨孤夜已經一把抓住她的手,一使勁,整個的把她提了起來。
情之一字4
身後炙熱的溫度迅猛撲來,琉月來不及計較獨孤夜到底在想什麽,一步站定在山洞上,天蠶絲一收,頭也不回的就朝山洞裏衝去。
火山**,這威力,可不是人力能夠抗衡的,現在是能跑多遠是多遠,能躲多遠是多遠。
餘下的,有命在去想。
身旁,身影閃動,袖袍飛飛,獨孤夜緊跟在側。
岩漿迸發,火紅瞬間驚天動地。
那劇烈的岩漿就好像那節日的煙火,崩裂而上,炸響四方。    
深紅的色澤跳躍出深深的地底,朝著四麵八方稟射而出,靚麗的顏色,無法比擬的高溫,在奔騰著,在呼嘯著。      
慌不擇路,見路就跑,見道就奔。        
琉月那還注意到什麽機關,什麽暗道,獨孤夜為什麽不動手反而抓她上來,這身後的滾滾岩漿,比什麽毒蛇猛獸都要厲害。     
身如閃電,琉月使出了吃奶的力量。        
可是她快,她身後的岩漿更快,那璀璨的火點,那四下飛騰的火紅,就好像一條紅色巨龍咆哮而來,追著她。       
眉頭緊皺,難道今日倚命於此?
不,不能,軒轅澈還等著她,不能就熄火在這裏了,絕不。
目赤欲裂,琉月玩命的狂奔。
身後,岩漿越來越近了。
眼看兩方越來越近,琉月突然感到腰上一緊,一道屬於獨孤夜獨特的冰冷橫貫而來,緊緊的摟住了她的腰。      
還不待她怎麽著,那手臂陡然一使力,身形瞬間如飛一般朝前竄去,那速度幾乎比她快了好幾倍。
黑發飛揚,金白色身形橫飛而過,清麗如天山雪池中雪蓮花的獨孤夜,帶著琉月疾飛而走。
輕功,擁有輕功的獨孤夜,怎麽也比琉月的速度快。
眉色微斂,琉月輕皺了皺眉頭,卻也沒有反抗,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情之一字5
疾飛而走,獨孤夜的速度比琉月不知道快了多少,而身後那岩漿好像發了性,也許是被壓抑的久了,此時有了可以肆意舒展的機會,一定要轟轟烈烈一番,越發的洶湧了。
就連獨孤夜如斯的速度,居然也甩不開身後的岩漿。
“前方無路。”琉月被獨孤夜提在手裏,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早早的看見了前方的死巷,心裏頓時一沉。        
“嗯。”低低的一聲嗯,很清涼,帶著天崩地裂也不動如山的冷靜。       
一個飛身衝至那死巷之前,獨孤夜一巴掌就拍上了那厚厚的石壁一凹凸的石頭上。
沉悶的軲轆聲瞬間響起,死巷旁邊的牆壁緩緩出現一扇門的樣子。     
石壁開啟緩慢,身後的岩漿卻洶湧著跳躍著四濺而來。      
“該死。”拳頭緊緊的握緊,琉月銀牙緊咬瞪著眼前緩慢開啟的石門,恨不得就這麽以肉體撞開那幾乎有五十厘米厚的石門。       
快點,快點。         
石門緩緩開啟了一條縫,身後崩裂的岩漿已經衝了上來。     
臉色雪白,牙齦緊咬,琉月指尖深深的掐入掌心。          
完了,完了,身後的岩漿來了。    
“砰。”一聲跳躍的輕響,那岩漿好似節日的花火崩裂開來,那火紅的液體,朝著四麵八方飛射而出,包含了這一片所有的天地。  
死命一咬牙,琉月撲在那緩緩開啟的石門上,閉上了眼。       
烈焰飛射,朝著石門上的琉月和獨孤夜就來。           
背脊緊繃,準備承受那可以燃燒一切的液體,卻不想下一瞬,一道清冷卻溫潤的身體緊緊的覆蓋在了緊繃的背上。           
那麽冰冷,那麽緊緊的罩住了一切。              
琉月瞬間唰的睜開了緊閉的眼,這……這……
情之一字6
身後,獨孤夜伸開雙臂緊緊的把她護衛在了懷裏,高大的身軀遮擋住了一切,掩去了所有的炙熱,遮去了所有的危險。
肌膚相貼,琉月瞬間感覺到那清冷的身軀陡然的一緊,整個的繃緊了,好似一張弓,張滿了。
有一股將依斷的感覺。
心,沒來由的狂跳一下,獨孤夜……
“轟。”石門開啟,琉月見此狠命朝前一擠,帶著緊緊護住她的獨孤夜衝了過去。
反手一掌,獨孤夜狠狠的擊打在那開啟的石門上,石門軲轆一聲,立刻朝後就關閉了上去。
火焰飛舞,火紅遍地。          
瞬間被隔絕在了那厚厚的石門之後,隔絕在了那一方天地。         
撐著石門後的石牆,空寂的走道間有一瞬間的靜寂,隻有那呼哧呼哧的劇烈呼吸聲響起。
幽藍光芒,蘊蘊深深。           
緩緩放開緊緊摟住琉月的手,獨孤夜一個踉蹌,支持不住的一跤坐到在地,斜斜的撐在了地麵之上。          
臉色煞白,一絲血色都沒有。
銀牙微咬,琉月動了一下身體,一絲傷害也沒有,那火紅的岩漿沒有侵襲她一寸之地。
聽著身後急促卻微弱的呼吸聲,琉月皺了皺眉,緩緩的轉過身。
一臉蒼白,一身淩亂。         
黑發已經被燒的七零八落,金白色的衣襟破爛不堪,血水順著那金白色快速的蜂擁了出來,從獨孤夜的身後蔓延而出。        
一股肌膚被毀的煙臭味傳了出來,漸漸彌漫於這一方空間。         
斜倒在地上,一身淩亂,但是那臉依舊清高,依舊自傲,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
牙深深的咬入了下唇上,鮮血淋漓,卻一聲不吭,一言不發。      
琉月不知道岩漿燒到身上有多疼,但是她可以意會,可以想象。
情之一字7
“想我呈你個人情嗎?”低低的聲音吐出,琉月看著倒在地上的獨孤夜,一邊彎腰撿起了獨孤夜的長劍,一邊低低的道。
一眼橫掃,疼的聲都不敢出的獨孤夜,一眼深深的掃向琉月,那眼中藏著憤怒,藏著心顫,藏著無法言喻的激烈。
沒有說話,但是這一眼已經說了太多。
琉月看著獨孤夜,知道,她這一句說的過了。    
這個人是驕傲的,那般情況下的舍身相護,不是故意的設計,不是計算的恩情,是不由自主,是發付內心深處最深的情。     
這,不可以褻瀆。      
心,微微的動了一下,這個獨孤夜…… 
手卻揮舞著獨孤夜的長劍,對上了獨孤夜的脖子。        
“我們是敵人。”對上獨孤夜蒼白的臉,琉月很緩很緩的出口。     
他們是敵人,這個時候殺了獨孤夜,簡直就是太好不過的事情,既可以為她和軒轅澈除去一心腹大患,又可以借機挑撥傲雲,雪聖,南宋的三國同盟,一舉數得。     
毫無血色的臉上一雙藍黑色的雙眼,緊緊的盯了麵色無動於衷的琉月一眼,很深,似乎要看進心裏,刻入骨頭。      
一眼過後,獨孤夜依舊什麽話也沒有說,沒有要恩情,沒有討饒,甚至沒有任何的反抗,輕輕的閉上了眼。   
是他自己願意,他自己願意救,不關其他人的事。       
那怕,他救的人要殺了他,也是他自己願意,何況他早就清楚不是,他和琉月是敵人,是敵人。
微閉的雙眼,臉上緩緩揚起一抹似自嘲,似放開的微笑,很淡,淡的幾乎讓人看不見,卻奇跡般的渲染了獨孤夜冰冷的容顏。   
算了,爭一生,奪一世,也許,死在自己愛的人的手中,也算是一種別人得不到的幸福吧,就算是軒轅澈也得不到的獨特。
情之一字8
慘白容顏,血跡遍體,卻仿若神詆,美的驚心動魄。
劍尖指向獨孤夜的頸項,琉月看著閉目任由她的獨孤夜,牙緊緊的咬了起來,第一次有點猶豫。
金白色的身軀已經被血色蔓延成微紅,那脆弱卻自傲如風的獨孤夜,讓人憐惜。
緩緩移動一步,琉月掃了一眼獨孤夜的後背,一片血色,百孔千瘡,幾乎看不見原本的摸樣。
這是為了替她遮擋,才會如此之重吧。         
手緊緊的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琉月複雜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獨孤夜,這個人,怎麽說,怎麽說呢……     
半響。       
“砰。”一聲輕響,琉月冷冷的扔下手中的長劍,看著地上的獨孤夜冷冷的道:“這一次,我就饒了你,在有下一次,我必殺了你。”     
說罷,一步蹲下,手一伸一把撕開獨孤夜身後已經破爛的衣襟,從懷中掏出藥物,給獨孤夜敷在那慘不忍睹的後背上。     
她琉月不屑,她雖然有點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是還不至於如此沒有人性,獨孤夜,她是不怎麽喜歡,因為他橫加幹預她和軒轅澈的事,是他們以後路程上的敵人。
但是,今時今日,要她這個時候殺獨孤夜,她就算冷心冷清,也有點做不到。
下了大把的藥,幾乎把她帶著預防用的傷藥,全部用在了獨孤夜的後背上,才製止了那洶湧的血。    
“走了。”站起身,琉月冷冷的扔下一句,抬步就朝前走。       
前行幾步,身後一點動靜都沒有,琉月咬了咬牙,回頭。     
獨孤夜緊閉著眼一動不動的爬在地上,好像已經昏迷了過去。  
吸氣,呼氣,在吸氣……        
“混賬。”死咬著牙,琉月滿臉不愉的走上前,扶起獨孤夜,用力背在了背上,踏步就朝前走去。
情之一字9
真是的,自己今天不對勁,居然會心軟,咬著牙,背著獨孤夜,琉月心情有點煩躁的怒。
被琉月背在背上好似昏過去的獨孤夜,在微微的波動中,緩緩的睜開眼,看著背著自己的琉月,看著那臉頰邊那溫暖的容顏。
眼,一閃而過一絲溫柔,緩緩的再度閉上。
再多的疼,或許也值得了。
幽靜的光亮中,纖細的琉月背著獨孤夜,朝著走道前方而去。    
四方小室,一床一椅,乃石頭雕刻而成,恐是開鑿此處時候工匠歇息的地方。   
無知風從何處來,微微清潤,微微冰冷。       
在一次給爬在床上獨孤夜上了一次藥,琉月看了一眼昏迷過去的獨孤夜,站起身來,等他醒來過後在走吧,背一個大男人在這危機四伏的地方行走,有點困難。      
“為什麽不喜歡我?”抽身走開,琉月才跨出一步,一低低的清淡的幾乎袒見的聲音突然傳來。          
琉月微微一愣,轉過身來,獨孤夜在問她?
雪白臉頰上浮著一股病態的嫣紅,獨孤夜緊緊的閉著眼睛,眉頭輕輕的蹙著。
“為什麽……”
“我隻是想好好的愛你而已,愛你而已……”
低低的聲音起伏著,沒有章程,好似詢問,卻更多像是傾訴。
琉月看著獨孤夜緊閉的眼,平緩的呼吸,眼前的人沒有醒,他不是在問自己。
“我沒想傷害你,我隻是想要你愛我,跟我在一起……我隻是想你跟我在一起……”
“我不會比他差,不會比他差,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為什麽,不喜歡我……”
糾結的眉頭,泣然欲前的表情,仿佛陷入夢魘,獨孤夜那從來沒有露於人前的脆弱,深深的展露開來。
琉月看著發燒嫣紅雙頰的獨孤夜,微微皺了皺眉,這個人……
情之一字10
愛一個人沒有錯,隻是……
了了小室,傾情低訴。
沒有了醒著時候的禁忌,沒有醒著時候的冰冷,昏迷中的獨孤夜好像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展露開那從未人見過的心底。
萬年冰雪下的冰心,也許堅硬如鐵,也許薄弱似水。
琉月站在床頭沒有動,隻是淡淡的聽著,聽著……
一室回響,一室幽靜。
寥寥輕風,回蕩蜿蜒,帶著一片清涼之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
昏迷中的獨孤夜緩緩的睜開眼睛,入眼簡陋小室,方寸之地。
那一襲無形中散發出冰冷的身影,靜靜的矗立在前方,背對著他不知道在看什麽,在想什麽。
肩若削成,頂天立地。
不是該用於女子身上的形容,但是入在獨孤夜的眼裏,隻有這四個字能夠形容琉月。
輕嗅室內屬於琉月的味道,獨孤夜爬在床上,定定的看著琉月的背影,心微微的暖了。
她沒有離開,她是在等他嗎?
眼中輕輕的浮現出一絲笑意,一掃那眼中的冰雪,很溫柔,很溫柔。
這個女人,就是自己喜歡的,就是自己願意以命相護的女人。
什麽時候,對她有這般情深了?
什麽時候,自己已經陷的這麽深了?
眼幽深了起來。
為什麽會喜歡上她呢?
是那他初訪天辰,街道上驚鴻一見的初見?還是那天辰皇宮的一曲黑暗死神的琴聲?
是那狩獵場中,鐵血冷酷,為了軒轅澈不惜一切的時候?還是那武林大會,天下第一的瞬間?
南宋荒嶺,殺機四伏,披荊斬棘,勇往直前?
傲雲國都,言笑晏晏,噓寒問暖,款款情意?
不知道,不知道什麽時候喜歡上她。
隻知道,等他自己知道的時候,就已經心心念念想著,思著,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再也移不開他的眼神。
情之一字11
眉微微的低垂了下來,眼中一閃而過落寞。
情深如許,卻不是給他,披荊斬棘,卻不是為他,兩情相溶,生死攜手,卻沒有他。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想那能與她攜手的人是他,能陪伴在她身邊的人是他,能與她一起並肩俯看這天地浩大的人,是他。
隻可惜……      
“沒死。”心中思索還沒停息,淡淡的聲音劃破寂靜的空氣,在室內傳遞了開來,琉月緩緩的轉過了頭。        
低垂的眼緩緩的揚起,眼中那抹落寞和神傷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那一貫的清冷和孤高。
“死不了。”口唇幹裂,清冷如故。          
琉月看了一眼恢複常態的獨孤夜,昏迷時候的脆弱和傷感,被掩蓋在了那濃濃的冰雪外表之下,厚實的堅冰重新鞏固了他曾經失守的陣地,回歸成了那傲雲太子獨孤夜。
心,突然一動。       
這何其與往日的她相像,心事隻能獨藏,沒有人能與之述說,更沒有人能夠與之托付。
心,沒來由的輕輕一歎,往日怨恨突然有點淡了下來,麵上卻不動聲色的道:“既然死不了就起來,該走了。”說罷,抬步就朝外走去。        
獨孤夜一聲沒吭,見此雙手使勁撐起身體,卻沒想手臂一軟,砰的一聲再度爬在床上,全身上下一點勁都沒有,背上已經止血的傷,再度滲透出血來。      
一陣頭暈目眩,獨孤夜知道這乃失血過多的症狀,內息混亂,那毒火太烈。  
不願在琉月麵前示弱,獨孤夜搖搖晃晃再度欲使力撐起,一道力量突然勾住他手臂,把他撐了起來。    
“我沒有那麽多藥在給你敷。”冷淡的扔出一句,琉月狠狠的瞪了獨孤夜一眼,轉過身扶起獨孤夜的肩膀,再度把獨孤夜背了起來。
鼓鼓囊囊,滿臉不愉。
情之一字12
這男人真是重死了,今次就當還他的情,在沒下次。
靠在琉月的肩膀上,獨孤夜深深的看了眼身下那纖細的女子,那明明已經說了絕話,卻對她狠不下心的琉月,眉微微的低沉,不顧背後的疼痛,緩緩伸手摟住了琉月的頸子,就這樣就很好,那怕有這麽一刻,也好。
琉月是在為他著想。
腳步遠去,朝著走道盡頭。
幽亮光芒,兩兩重疊出一道身影。
蜿蜒而去。
走走停停,不知行了多久。
“噶。”緊備間,一聲輕響突然從周圍的牆壁中傳來,清脆而隱隱約約,好似揮發與整個空間之上。
這是關閉機關的聲音,琉月眉間一挑,機關關閉,難道說有人已經進入中心?這麽說……當下不由背著獨孤夜迅速的朝前方走去。
“好個東西,居然敢跟在我們身後,想撿這便宜,沒那麽容易。”轉垢道彎,琉月突然帖前方隱隱傳來怒吼聲,卻是赫連雲召的聲音。
怒吼聲中,兵器交加聲緊跟著傳來,這是動上了手。
能在這個時候與雲召交手的,肯定是軒轅澈,琉月一念落定,腳下的速度越發的快了。
幾個轉動,眼前突然霍然開朗,一寬敞的石麵平台,而平台間兩道人影正在不斷的羅騰對撞,劍光霍霍,那劍光中,不是軒轅澈和雲召是誰。
在兩人的身旁,幾個護衛一般的人物,正手持利劍,團團包圍。
一步踏出,所有人的眼光立刻被琉月吸引了過來,包括正在交手的軒轅澈和雲召,齊齊停下手來。
轉頭看見是琉月,軒轅澈心中瞬間一喜,然那喜還沒到眼中,眼光就掃到了被琉月背在背上的獨孤夜。
緊緊的環著琉月的頸子,兩張臉挨的極近,看上去親密之極。
琉月從來不會對敵人假以顏色的,琉月從來對獨孤夜都是恨之入骨的,而今日卻任由獨孤夜如此……
雙眼瞬間一沉,這……

妒火洶湧
妒火洶湧1
一片刀劍槍聲後的突然靜默,很詭異。       
寬敞的石台平麵,短暫中,你看著我,我望著你。       
第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氣息,盤旋而出,籠罩在眾人之上。
琉月看了一眼無事的軒轅澈,沒有注意到軒轅澈陡然的沉眼,心整個的放了下來,就知道他不會有事的。       
眉眼微揚,對著軒轅澈露出一絲微笑。      
看著琉月對自己露出微笑,軒轅澈那沉下的眼微微動了動,微抬眼看了一眼低垂著頭靠在琉月頸項邊的獨孤夜後,突然抬腳撇開身邊的雲召,就朝琉月走了去。    
琉月見軒轅澈朝她走來,當下手臂放開,把背在背上的獨孤夜放了下來。        
獨孤夜抬眼掃了一眼周圍的場景,再度深深的看了一眼身下的琉月,腳步落定在了地上,一身的清冷如故,一身的冰雪依舊,再不見任何的溫柔。     
屬於他們兩人的時間已經過去,美夢終到要醒的時候了。      
“可有事?”一步站定在琉月的身邊,軒轅澈上上下下打量琉月,一邊出口問道。         
“沒事。”琉月一邊活動了一下手腳,一邊朝軒轅澈道,回答的很淡然,眼甚至都沒朝軒轅澈看上一眼。        
軒轅澈見琉月身上任何傷都沒有,心也放下,聽琉月這麽說,當下點了點頭,上前一步,若有若無的插腳琉月與獨孤夜之間,低眉垂手站定。       
兩人表現的都不怎麽熱絡,好像一個真正的主子和護衛之間的對話。       
他們的身份怎麽能讓獨孤夜和雲召發現,那可就不是好事了。        
不過,軒轅澈顯然還不知道,獨孤夜已經發現了琉月的身份,而琉月如此淡漠表示,則是不想讓獨孤夜和雲召發現軒轅澈的身份。
妒火洶湧2
她的身份發現了不要緊,她是北牧的王,他們拿她沒有辦法,鞭長莫及,可若是知道軒轅澈,那恐怕後果就不好說了。          
“怎麽回事?你遇見什麽了?”此時雲召才定了定神,怪異的掃了琉月和獨孤夜一眼後,上前朝獨孤夜道。           
“鬼火。”獨孤夜沉吟了一瞬間回了一句。             
那般厲害的火不像是火,水不像是水的東西,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隻有以這兩字恐怕能形容一叮           
站在一旁的琉月聽言,繼續活動累酸了手臂,沒有吭聲,刷不奢望這個時代的人都知道那是岩漿。          
話音落下,走上前來的雲召突然看見獨孤夜的後背,整個倒吸了一口冷氣,臉露駭然的道:“這麽厲害?”          
獨孤夜的後背上了藥,那本來就嚴重的傷,被藥這麽一塗,看起來更加的恐怖,加之他自己的衣服又破爛了去,琉月的衣服他可穿不得,就這般裸露在空氣裏,讓人看的膽戰心驚。     
獨孤夜聞言沒有出聲,神色依舊清清冷冷,好像那極重的傷勢完全不存在一般。          
一旁低垂著頭的軒轅澈,在帖雲召那一下忍不住的吸氣聲中,不由也微微側頭朝獨孤夜後背看去。          
雲召不是個少見多怪的人。          
一片斑斕,慘不忍睹,縱他見過無數傷痕,也沒這一來的凶,軒轅澈也暗吃了一驚。      
一驚後,軒轅澈唰的轉過頭死死的盯著琉月,這麽危險,她走的路怎麽這麽危險?他不是已經把不危險的路讓給她了,怎麽會?           
對上軒轅澈驚駭擔心的眼,琉月朝著軒轅澈放鬆的一笑,無聲的示意,沒事,她沒事。       
而周圍本圍繞在雲召身邊的兩個獨孤夜的護衛。
妒火洶湧3
見此立刻走上前來,極小心的脫下自己的衣服披在獨孤夜的身上,驚恐的侍候著。
淡漠的披上衣襟,獨孤夜抬眼看了一眼雲召,突然道:“她救了我。”雲召眼中的質疑,雖然沒有說出來,但他看的很清常
話音一落,那剛隱去眼中擔憂,低垂下眼看著地麵的軒轅澈眉間一蹙,唰的抬眼,快速的看向琉月。    
琉月救他?這怎麽可能?      
琉月與獨孤夜之間是什麽關係,不說他,全天下都很清楚,那絕對是敵人啊,為何今日琉月會救他?        
心,瞬間揚起一抹說不出道不清的感覺,悶的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琉月正活動著手腕,見軒轅澈突然抬眼看她,滿臉質疑,不由手腕微動,對著軒轅澈做了一個手勢。      
是獨孤夜救她。        
軒轅澈一眼掃之,雙眼陡然高高的挑起。       
琉月不會騙他,獨孤夜救了琉月,那這獨孤夜如此說是什麽意思?他是想為琉月開脫?
為琉月開脫?為什麽,為什麽會為一個素不相識,而且擺明了是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對手開脫?這……
眼中波光流動,絲絲疑惑全部擺放在了其上。
琉月看出軒轅澈的疑惑,輕輕的朝軒轅澈在做了一個手勢。
軒轅澈眉深了,獨孤夜認出了琉月,他認出了琉月。
難怪他要為琉月開脫,原來他認出了琉月的身份,籠在袖子中的手微微的握緊了。
心中的念頭正轉動間,那方的雲召則嗯了一聲,點了點頭道:“原來救了你,夜兄,你不要告訴我他是你的人。”
雪聖國邱家的侍從,若是獨孤夜的人,知道這事情,那麽就不足為奇,也更不用奇怪邱家的人為什麽會救他了。
雲召自以為找到了可以說通的邏輯,沒想獨孤夜緩緩的搖頭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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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雲召眉頭頓時微沉,轉過頭來皺眉看著琉月和軒轅澈。      
琉月瞬也不瞬的與雲召對視,一點也無所懼,軒轅澈則低下了頭,相當本分的做他的護衛身份,把微動的情緒掩藏在一身冷酷中。       
目光尖銳的看著琉月,雲召沉聲道:“雪聖國邱家,好,好,潛伏我雪聖多年,本太子居然還不知道。”         
話至這方,雲召沒有轉頭看身邊的獨孤夜,話卻對獨孤夜道:“夜兄,他救你一命,你要感他恩情,可以,但是絕對不能外露了任何風聲,若是你無法保證這一點,那麽你動不了手,我來。”
話音落下,身後幾個侍衛立刻舞劍上前,團團圍住了琉月和軒轅澈。          
獨孤夜聽言麵色未動,好似早就料到雲召會這般決定一樣,若他不知道這個人是琉月,他一樣會下狠手,讓外人知道是他們兩家打了南宋國這筆驚天寶藏的主意,以後怕就永無寧日了。      
嘴唇微動,獨孤夜到嘴邊的話還沒出口,一直冷冷盯著雲召的琉月,突然一聲冷笑,看著雲召道:“我既然敢來,自然就有後招,雪聖太子,這番話好像應該我來說吧。      
你想從這裏走出去,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冷冰冰的話,夾雜著的確是無與倫比的傲氣和胸有成竹。        
話音落下,雲召的臉頓時一變。                
該死的,居然忘記了這一點,他既然跟著他們潛伏了進來,他們的一切布置恐怕都已經被他摧毀,否則不可能一點示警消息都沒有。          
一家之力絕不敢打這寶藏的主意,更加不可能知道有這樣的東西。        
這邱家身後不知道潛伏的是那國,今時今日,肯定早已經布置妥當,他和獨孤夜反而還成了甕中的傀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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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對上一臉冰冷的琉月,雲召的臉有一瞬間的沉後,突然又笑了起來,雙手抱胸看著琉月。
雲召臉上一絲駭然神情都沒有,慢條斯理的道:“好啊,那你大可一試,看看是你能得這寶藏,還是我們能夠從這裏出去。”       
聲調悠揚,帶著雲召一貫的爽朗。        
話音落下,琉月還沒有出聲,耳邊軒轅澈的傳音入密就響了起:“沒有路,找不到出去的路。”
他比琉月先到也比雲召先到這裏,早已經找過此處,周圍沒有一塊機關,找不到一絲縫隙,就好像所有的路到了這裏就再也沒有了,這裏就是終點。         
聽著軒轅澈此話,琉月雙眼微微一凜,找不到出去的路?這麽說他們被困在這裏了?      
眼中神光內藏,琉月冷冷的看著一臉悠然的雲召,誰能夠從這裏出去?他雲召既然這麽說,那他一定知道。           
看著琉月冷冷的看著他,雲召雙眼突然微微動了動,好熟悉的眼神,等他在想細看的時候,那眼神又恢複成平靜無波,一雙普通之極的眼了,雲召不由微怔。         
沒有多餘的話,沒有你來我往,眼神的對視已經宣告雙方都知曉一切,此成對持之局了。     
琉月殺了雲召,琉月出不去,反過來雲召沒那個能力殺了琉月,不敢妄動,僵持,完全的僵持。
一片令人窒息的靜寂。       
“既然如此,好,我要三分之一。”半響,琉月緩緩開了口,先出去在說,出去了可就不是他們的天下了。         
“不,本太子頂多分你半成。”雲召臉揚著笑,雙眼卻冷。       
“那就一拍兩散,誰也別想出去,我一個無名小卒換兩個太子,值。”琉月比雲召更冷,跟她耍狠。     
“那就試試你值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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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那份裏分。”雲召冷笑的話還沒說完,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獨孤夜突然出聲道。       
雲召和琉月同時停下,轉過頭看著獨孤夜。        
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獨孤夜看向雲召緩緩的道:“你的那份不動,她要的,從我那裏拿。” 
淡淡而清冷的話,好像說的是分糧食般不重要的東西。         
偌大的平台上,清風微揚,有一瞬間的靜默。      
“你給他?”雲召愣怔過後瞪視著獨孤夜。         
從他那裏拿,這話說的完全沒有底線,傲雲太子獨孤夜那麽厲害的一個人,怎麽可能給出這樣無限製的承諾?          
若是這個男人要他所得的全部,那是不是他也會給?         
對一個救命恩人。值得給出這樣巨大的幾乎滔天的財富嗎?雲召第一次有點對獨孤夜的決定刮目相看了。          
琉月也是一愣,這獨孤夜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他們是敵人啊,她奪過去是一回事,他給,則絕對就是另一件事了。             
吮牧如擁有了這樣的財富,最危險的莫過於他傲雲,這獨孤夜不會昏頭至這個樣子吧?   
修長的身影轉身,沒有看雲召,也沒有在看琉月,一身的清冷,一身的孤高,一身的……孤寂。
琉月看著沒有言語,卻以姿態充分肯定了雲召問詢的獨孤夜,突然有點明白了。        
獨孤夜不是不知道後果,不是昏了頭,他隻是在以另一種方式述說他的深情,述說著他對她的心意。              
心,輕輕的一歎,嘶是個愛憐惜別人的人,也不是個同情心過甚的人,隻是真當明白了這獨孤夜的心,縱然有不了那情,卻也忍不住微微軟了那心。         
一地空寂,沒有反對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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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站在琉月身邊的軒轅澈,見琉月居然並不反對,不由抬起頭,入目,琉月正看著背對著所有人的獨孤夜,那眼,沒有往日的寒霜,沒有那刻骨的仇恨,很平淡,甚至有一點柔和。
拳頭瞬間握緊,軒轅澈眼一下沉了下來。
“開路吧。”清清冷冷的話在一瞬間靜寂的平台上響起,獨孤夜背對著所有的人。
雲召皺了皺眉,看了眼背對著眾人的獨孤夜,在看了眼一臉冷酷無一絲表情波動的琉月,半響聳了聳肩,朝前走去:“既然如此,好。”       
腳步踩動,沒有任何的章法,但是雲召就那麽朝前走去中,一絲縫隙都沒有,猶如一個完整的石洞前方,一道大門緩緩的從石牆中顯露出來,綻放在所有人的眼前。
獨孤夜,雲召,當先朝開啟的大門走去。         
落在最後的軒轅澈見其他人都沒有回頭,不由一把抓住了琉月的手,緊緊的握住,那眼深的不知其想。        
琉月感覺到軒轅澈的情緒波動,不由反手使勁握了一下軒轅澈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對軒轅澈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情,她要一份就夠。         
人,她要一個就好。      
她無法阻止別人對她的情意,她隻能控製自己的心。
獨孤夜護了她,這份情她會還,至於其它,獨孤夜要給,嘶一定會收,有些情收不得,她知道的。
既然無心,就不要給與別人希望,她更加知道。
感受到琉月的心意,軒轅澈擔憂的心踏踏實實落在了地上,越發緊了緊握住琉月的手。
他的琉月是他的,他知道,隻是那一眼的柔和,讓他莫名的煩躁。
緊握軒轅澈的手,兩兩對視,話語盡在無聲之中。
通道幽靜,無聲勝有聲。        
一行幾人快步在幽亮的走道上穿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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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召當仁不讓的走在最前麵,有時候明明已經沒有道路,不知道他在什麽地方一摸又有了路,有時候已經山窮水盡,他卻又柳暗花明,看起來對這裏熟悉之極。        
沒有任何的機關,沒有任何的危險,看起來一切都平靜之極。         
走道兩旁鑲嵌在牆壁上的夜明珠,越來越多,原本幽靜的光芒,變的光亮,變的白皙,把長長的通道照耀的纖毫畢現。         
眾人見此,腳步越發的加快了,夜明珠的驟然增多,恐怕預示著前方他們離那真正的寶藏之處已經不遠了。         
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飄揚來的清風,輕輕的吹過,清涼而爽利。        
蜿蜒而行,仿佛從地心又走了上來,就好似那陀螺,從這邊的邊緣下去走至最末尾,在從另一方慢慢的走上來。          
整個行了個大圈。             
轉過最後一個大彎,光芒已經亮的不行,雲召停在了一扇幾乎高達十丈之高的巨大石門前麵。
石門古樸,上麵雕刻滿了東西,有人,有花,有草,有動物,有房子……隻要這個世界上有的,這石門上就找得到。        
區區一個石門,簡直構造了一個世界。          
對視一眼,好狂妄的想法,好自信的寓意,這意思不就是靠著它後麵的東西,可以建造這樣一個世界,可以打造一個世界。          
縱然此地眾人都不是沒有見過錢財的人物,卻也止不住有點心跳加快了,這般的大手筆,不知道後麵藏著多滔天的財物。         
伸手撫摸著石門,雲召臉上洋溢著前所未有的慎重:“這是最後一關,過了去就是寶藏,不過這一關的機關我不知道。”
興奮的眼立刻齊齊沉靜了下來,最後一關,必定是最緊要的一處,連雲召都不知道,那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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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短暫的寂靜後,琉月沉聲扔出一字。
都到了這裏了,沒道理就因為這樣就走回頭路,管它前方刀山火海,她還不信她和軒轅澈聯手闖不過去了。
轉頭看著獨孤夜,雲召微沉眉道:“你行不行?”
獨孤夜沒有說話,隻是冷冷淡淡的點了點頭。   
雲召見此,沉聲道:“既然如此,大家就準備好了。”聲響聲中,雲召雙手扣住那石門上突出的一王一後摸樣的雕刻,運力就是一按。      
“轟隆隆。”頓時轟然的大響聲仿佛從天之盡頭傳來,好似那春雷陣陣,沉悶而蘊藏著無盡的力量。         
一步退後,雲召抓緊了手中的利劍。       
琉月,軒轅澈,獨孤夜,等同一刻也早就屏氣凝神,嚴陣以待。
沒有任何的外力,石門好像裏間有人拉一般,在眾人的眼前緩緩的朝後打了開來。
金光閃爍,一片金光閃閃,幾乎晃花眾人的眼睛。      
微側了側眼,避過那陡然強烈起來的光芒,幾人定睛朝石門後看去。
隻見一條長長的通道,在石門後蜿蜒而去,通道很寬,幾乎可以容納十幾個人並排行走。
通道兩旁的牆壁上鑲嵌著無數的夜明珠,把這條通道照耀的纖毫畢現,而就在這夜明珠之下,整齊的排列了兩排神威赫赫,一身金色盔甲的侍衛。
那全部由金子打造的盔甲,在夜明珠的光芒下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芒,就是它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一條紅色的毯子陳列在地麵上,配合著走道兩旁一身威武的侍衛,蜿蜒而向最深處。
而就在這大門開啟的瞬間,那不知道從那裏傳來的輕風,跟著進了去,那紅色的毯子,立刻在輕微的幾乎感覺不到的風中,化成了粉末,輕輕的飛揚。
四五百年前的東西,就算當時在好,此時遇風也就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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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揚了揚眉頭,琉月看著蜿蜒而去,看不到盡頭的侍衛。
威風凜凜,手中握著長槍,短劍,大刀,利箭,那份嚴陣以待的殺氣,縱然經曆的幾百年,一點也不減,仿佛真人存在一般。
琉月見此不由微微皺了皺眉,越發認真的打量金色侍衛們來。
“守衛寶庫的侍衛。”最前麵的雲召低聲道了一句,一揚手中長劍沉聲道:“地麵,周圍,頭頂,銅人,都可能有各種各樣的機關,都給我小心,觸動了可不是一個人的事。”   
說罷,當先握劍就朝通道裏踏去。     
獨孤夜見此也緊跟著踏了進去,沒有回頭看琉月一眼。      
轉頭與軒轅澈對視一眼,琉月和軒轅澈緊緊貼靠著,手握利器,緩緩的踏了進去。     
一步,兩步,五步,十步。      
沒有動靜,什麽都沒有,雲淡風輕的好像這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走道。 
難道沒有機關?琉月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不,不可能,最後的關卡沒有機關太說不過去,現在沒動,那隻可能是比他們想象的還危險。
腦海中念頭一轉,琉月還沒開口提醒,突然一陣風傳來,走道瞬間揚起一股陰森氣息。
刹那,真的隻是刹那,琉月一步才跨出還沒落下地麵,那通道兩邊保持著列隊姿勢的金色護衛,突然間全部都動了。    
勢若猛虎,快如閃電。      
所有金色護衛,活了。            
長劍泛起一片陰森劍光,舞出殺戮之態;利刀飛揚而起,帶起赫赫殺氣;長箭當空,快如流星追月,斧頭狂舞,升騰起一地殺伐。        
金色侍衛們,朝著琉月瞪猛撲而來。           
緊繃的臉色瞬間一變,琉月,軒轅澈,獨孤夜,雲召等人,麵上齊齊一閃而過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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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過千百種機關,想過任何一個危險,甚至想過從這些金色侍衛的身後牆壁,或者是他們的身上,射出利器,發出毒煙。       
但是,從來沒有人想過居然是他們動了,他們自己殺來了。        
小小一個沒有生命的銅人,居然揮舞著利刀來了,這一出乎意料的動作,反而駭然幾人一跳。
短暫的駭然後。         
“殺。”一聲冷喝,琉月手中利劍立刻對了上去。          
驚訝也不過是一瞬間,銅人,機關控製的,就算舞動的有模有樣,能有多精準和力道,好說。
長劍橫空,軒轅澈等人立刻反手就對了上去,銅人,還能強過他們不成,這等機關,簡直就是笑話。         
“砰。”一劍砍上撲過來的銅人手臂,琉月本以為憑借她手中的利器,不砍下它一條胳膊才怪。
金子,可不是個質地堅硬的東西。      
沒想一劍對上,隻聽砰的一聲脆響,琉月被震的手臂發麻,幾乎要軟了下去。       
那當頭而來的銅人手臂居然一道印子都沒有,依舊揮舞著手中的利刀,力如泰山而來。
琉月頓時大駭,連忙身形一側,那銅人的大刀堪堪從飼尖揮了過去,重重砸在了地上,青石地麵立刻被砸裂了個大口子。         
背上陡然升起一身冷汗,好強的力量,震驚間琉月身形還沒有站起,眼角已經掃見其他幾人的情況。         
如出一轍,一個交手間齊齊敗北。           
若說她沒有砍斷銅人的手,是她沒有內力,那軒轅澈,雲召,等人誰不是一等一的高手,手中誰不是當世的神兵利器,居然銅人還是一絲未損。         
“什麽東西?”雲召臉一下就沉了。
手中長劍揮舞,在兩邊兩岸的銅人攻擊中,狼狽不堪的躲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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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堅硬。”軒轅澈皺起了眉頭,退後一步,靠在了琉月的身邊,琉月沒有內力,恐怕吃虧。
好堅硬的東西,憑借他們的利器和內力,居然隻撼動了它們一絲寒毛,天,這些東西是什麽打造的?
“快點。”軒轅澈的話音剛落,獨孤夜冷冷冰冰的聲音陡然響起,簡短有力直達問題中心。
對視一眼,眾人二話沒說,揮舞著手中的利劍,朝著走道的前方就硬闖而去。          
銅人皮厚,砍它不動,那這麽下來,定隻有他們吃虧的份,慢一分就多一分危險,被它們纏住,想脫身就難了。        
頃刻間明曉其中厲害的眾人,放棄了剛才的輕敵和怠慢,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對付起來。
但見劍光舞動,快速的在眾銅人中拚殺而去。       
金光閃閃,一地殺氣。       
軲轆轉動的聲音漸漸從四麵八方傳過來,一瞬間後就像隨時在耳邊響起的一般,分不清楚到底是從什麽地方發出,骨碌,骨碌,不停歇的響著,充斥著整個走道。       
這是機關軲轆開啟的聲音。       
銅人舞動,又狠又厲,極具章法,一點都不混亂。       
但見它們身後與之牆壁相連的地方,有無數根軲轆在轉動,拉拽著銅人們做出任何的動作。
進退間,相當的快捷,而且絕對的堅韌,連軒轅澈搶上去一劍砍下,也沒有絲毫的破損,依舊連接著銅人們進攻。          
不怕痛,不怕砍,眾人之間還配合的天衣無縫,前一個銅人出劍,後一個絕對出刀,前麵的用手,後麵的立刻就是用腳,完全的相輔相成,永不停歇。      
一時間,琉月等衝的好不辛苦。       
“砰。”一聲悶響,雲召被打的身體一顫,腿上破了大塊皮,卻停也不敢停,朝著前麵狂衝而去。
妒火洶湧13
一劍橫掃,接過砸向琉月的長刀,軒轅澈手中的軟劍幾乎被擊飛。
力有千斤,全身無任何穴道,是誰說力量達到了極致,何以無視所有的手段和技巧。
現在,他們遇見的就是。       
“砰。”又是一聲悶響,琉月接下一劍,轉頭間正好看見前方的獨孤夜。   
後背的傷早就已經裂開了,此時兩尊銅人正齊齊朝著他砸來,身邊的兩個護衛早已經自顧不暇,獨孤夜透支的體力早已支持不了,那舉著劍的手,琉月一瞬間幾乎可以看見他的顫抖。
這兩尊銅人攻擊砸下來,獨孤夜必死無疑。          
眉頭微微一皺,眼睜睜看見他死?      
心中微歎,就當還了他相護之恩,以後依舊橋歸橋,路歸路。   
心中如斯一動,琉月一個冀搶前,一把就朝獨孤夜抓去。 
而同一刻,軒轅澈一個轉身穿過,一劍接過琉月另一邊的長刀,把背後的攻擊交給了琉月。
交戰中,他們兩個相輔相成,心靈相通,一直是軒轅澈最自傲的地方。
一步錯開,琉月一把抓住了獨孤夜,生生的把獨孤夜從那兩尊銅人的刀劍中拽了下來。
而她這一走,那軒轅澈扔給她的攻擊,自然沒人可接,立刻朝著毫無防備的軒轅澈砸去。
呼呼風聲,快若閃電。
琉月眼角掃之頓時臉色大變,急吼出聲:“快退。”
疾風近體,軒轅澈眉頭微皺,琉月居然沒有接下這攻擊,當下身體一縮,千鈞一發間一個斜飛,堪堪從那長刀邊**過去,肩上的衣襟被直直劃下一道大口子,若是晚了半分……
揚劍轉身,軒轅澈扭頭就朝琉月看去,怎麽配合會出錯?
一眼看見琉月此時的情景,軒轅澈一下明白過來,臉色瞬間陰沉如水,她抓著獨孤夜,她在救獨孤夜,她居然舍棄他去救獨孤夜。

情字害人
情字害人1
心中又驚又怒,軒轅澈一瞬間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看見的,那難以置信的眼緊緊的盯著琉月,幾乎忘記掩蓋他的身份。
“還不快躲。”看見軒轅澈一瞬間居然停在當地,琉月一顆心幾乎沒跳出來,來不及多想,一回身一劍接過一銅人朝軒轅澈的攻擊,一邊大喝出聲:“你幹什麽?這時候發什麽呆。”
一邊一個錯身,閃電般的一伸手緊緊的握了握軒轅澈的手,無聲的傳遞著她的心意。
她知道剛才那一下是她疏忽了,可她真不是故意的。          
軒轅澈眼中一閃而過的傷怒,她看的很清楚,她沒有舍棄他而去救獨孤夜,隻是碰巧,碰巧而已啊。         
現在這個時候無法多說什麽,琉月隻緊緊的握了一下軒轅澈的手,無聲的傳遞著,不要生氣,稍後與你解釋的心思。        
感覺到手腕上的溫度和力道,感受到琉月傳遞來的心思,軒轅澈從憤怒中回過神來,眉頭深深的一皺後,冷冷的看了獨孤夜一眼,手中利劍一揚,快速對上當頭砍來的銅人。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等出去這裏再說。        
沒有在做任何的別捏,憤怒的神色隱藏在了冷酷的容顏下,軒轅澈和著琉月再度兵和一處,相輔相成的朝前衝去。        
而一旁被琉月從生死邊緣扯出來的獨孤夜,再度回到那兩個護衛的保護圈裏,安危有了保證。
抬眼看了眼從他身後,轉眼衝至他前麵的琉月,獨孤夜眼中的冰冷依舊,隻是那最深處卻蕩漾起無邊的溫柔。        
她救他,她居然會救他……           
手撫摸上被琉月的手碰觸的地方,獨孤夜一邊與身旁的兩個侍衛一起朝前衝,一邊輕輕的握著。
那裏有琉月的溫度,這般把他的手合在上麵,等於捏住了琉月的手。
情字害人2
嘴角含著一絲他自己都沒發現的微笑,獨孤夜拚盡力量朝前衝去。
短暫的甜蜜,甚至讓他沒有發現剛才軒轅澈一瞬間露出的本來眼神,甚至沒有發現他最大的敵人就在他的身邊。
情之一字,誤人,誤人啊。
快如閃電,急如奔雷。   
銅人陣厲害,軒轅澈,琉月,等人也不是弱手。     
雖然處處受製於銅人,身上被那銅人劃出淺淺深深的傷口,一身的狼狽,但是發現銅人陣的破綻後,眾人闖出銅人陣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銅人受製於身後的機關和軲轆,不與活人一般靈活多變,有時候明明隻要在往下砍一分,就可殺了闖道的眾人,銅人卻已經收手,開始第二輪的攻擊。       
它們的攻擊是規律的,是死的,雖然厲害,但是隻要細心和武功高強,在那細微的誤差中遊走,並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一番急闖,一輪快攻。  
幾個縱橫間,眾人齊齊闖出那金色銅人陣,氣喘籲籲的屹立在了那長長的走廊彼端。
一**坐在地上,雲召一邊喘氣,一邊扭頭看著身後的獨孤夜:“怎麽樣?”邊說邊點了自己周身傷口周圍的穴道。
不是很嚴重,不過破皮很多,有點流血。
“無妨。”獨孤夜撐著牆壁,喘氣的相當劇烈,身後的傷口早已經完全崩裂開來,臉色煞白,一身好似從水裏撈起來的一般,完全被汗水濕透了。
原本比雲召武功還高的獨孤夜,此時卻是幾人中最弱的一個。
那跟著獨孤夜一路闖過來的兩個護衛,當下顧不上自己的傷勢,連忙為獨孤夜再度敷藥。
看獨孤夜死不了,雲召斜眼掃了一眼站立在獨孤夜身旁的琉月和軒轅澈一眼,眉眼中一閃而過深色。
除去軒轅澈肩頭有一道劃痕外,兩人幾乎什麽傷都沒有。
情字害人3
居然武功如此之高?雲召心下微微起疑起來,當世能夠與他們並肩的高手沒有幾個,如此強的兩個人,不可能一絲名氣都沒有,這兩個人是誰?
反觀琉月和軒轅澈卻沒有出聲,隻那麽一前一後的站立著,現在還不是說話的時候,等有個單獨的時候在說。
心中腹誹,雲召麵上卻沒多流露出深刻異樣的表情來,止住身上的血色,雲召撐起身,轉頭看著身後的高大簾幕。
走道的最末端,是一與開啟的石門一般高大的簾幕,厚重而華麗,沒有因為風的原因,融化掉,不知道是什麽製材做成。
此時,從高處垂下來,遮擋在走廊的末端,一片金黃色流彩。
“就是這了……”雲召看著眼前的金黃色簾幕,麵上升騰起無法壓抑的興奮。
這後麵,應該就是那南宋國富可敵國的寶貝們所在地。
他雪聖國花了三代人的心血,才摸清楚這裏的一切,今日他終於可以看見傳說中的財富了。
簾幕輕卷,幾大護衛拽住厚重的簾幕腳邊,開始從中間朝兩邊扯開。
所有的人的眼光都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去,包括琉月和心中有事的軒轅澈,沒有人能在這關頭想著其他的事情。 
耀目的金光伴隨著那金色的幕簾,就好比那旭日東升時候的光華亂串,從幕簾後**出來。
金色飛揚,不可逼視。
常年接受過鍛煉的軒轅澈,雲召,獨孤夜,等人都接受不住如斯的強光,不由輕掩了眼,側過頭去。
隻琉月曾經接受過更係統和殘酷的訓練,雖然此身非彼身,卻也不懼,無視這幾乎要致人眼瞎的金光,看去。
琉璃世界,亂世寶藏。
金山起伏跌宕,連綿而去,一眼難望盡頭。
銀山鋪地,猶如那大海匯聚,蜿蜒不知前方。
白玉如草,翡翠如沙,寶石如土,瑪瑙如泥……
情字害人4
看不完的珠光寶氣,說不盡的舉世奇珍。
花了所有人的眼,亂了所有人的心。
嘴角微微**,琉月並不是個愛錢如命的人,對於滔天的財富也不是太熱衷,但是一眼望見如斯浩瀚寶藏,也不由吸了一口冷氣,忍不住一陣心亂神移,移步走了進去。
“舉世奇珍,富可敵國。”目眩神迷間,雲召興奮的臉色發紅。
南宋珍藏了幾百年的寶藏,終於被他們找到了,終於被他們找到了。
臉上醞起一絲薄紅,軒轅澈和獨孤夜都緩緩踏步而入,一臉的震驚和難以言喻的興奮。
若說這世界誰看的財富最多,莫過於現下這三個人。        
但是眼前如斯財富,縱然三人見過太多,也不得不為它們折了腰,這是他們都從來沒有見過的財富。      
無窮無盡,好像這整個一片山都是如斯的寶藏。      
順著寶藏道路前去,到最後眾人幾乎眼中隻剩下金色,還是沒有把這裏的寶藏十分之一走完。
“給。”伸手隨意的從身邊的寶石山中取出一血紅瑪瑙,軒轅澈打破了進入寶山後一直沉寂的氣氛,伸手遞給身邊的琉月。
不是太名貴,但是他一眼看見,就覺得這血紅很配琉月,束在發上一定好看的不得了。
琉月聞聲伸手接過,看著軒轅澈,嘴角抿起了微笑,那被巨大寶藏震駭住的心神,也在軒轅澈的一話中,平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看見如斯多的財富,能想著她,沒有被這寶藏迷了眼的,恐怕也就軒轅澈一個人了。
心中正做此念,手臂突然被人碰了一下,琉月還沒有轉身,一物已經遞到她手裏。
身影緩緩朝前,獨孤夜躍過琉月,沒有說一個字,甚至沒有看琉月一眼,輕輕的擦身而過,走向前方。
琉月眉間微挑,低頭看了一眼手中被獨孤夜塞來的東西。
情字害人5
一羊脂白玉環,入手微溫,乃是一塊暖玉,貼身而戴,是一件對寒冷很有抵禦的東西。
北牧天寒,此玉正可派上用場。
琉月伸手揉揉眉,抬頭看著一旁的軒轅澈,聳聳肩,這可不關她的事。
軒轅澈麵上無怒也無惱,很平靜,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平靜,此時見琉月對著他聳肩,也不多話,伸手直接從琉月手中拿過那羊脂白玉環。       
五指一使力,隻聽一聲哢嚓,那寶物中的寶物,就被軒轅澈直接捏成了粉末。      
隨手一撒,粉末四飄而散,飛落與寶石堆中。          
琉月見此揚揚眉看著軒轅澈,這個軒轅澈,這裏的東西是他們的,拿自己的東西撒什麽氣啊。
軒轅澈見琉月看著他,不由高高的一擰眉,狠狠的瞪著琉月,以雙眼充分的表示出,你有意見?有意見也晚了。     
揉揉眉心,琉月不由失笑,吃醋的軒轅澈啊。       
無聲的以眼光交流著,琉月和著軒轅澈朝前走去,兩人已經落在最後,可不能被雲召給撇下了,否則咋出去。        
“一人一半。”前方,滿眼黃金,已經看花眼的雲召,扭頭看了眼獨孤夜,在掃了一眼跟上來的琉月,對著金山銀山比了個手勢。
偌大的山腹中全是寶藏,分裂山腹兩邊,中間留著一條道路,兩方全都是寶物,沒多大的區別,幹脆就這般一人搬運一邊,就算吃虧也吃不到那裏去。
獨孤夜聞言點了點頭,並不反對。
雲召見此也不問琉月,看著獨孤夜道:“那好,我就開出庫的門了,我的人應該已經到位,你的兵馬在……”
落在雲召和獨孤夜身後,琉月和軒轅澈聽雲召和獨孤夜開始布置怎麽出去,怎麽搬運,兩人對視一眼,什麽話都不說,那閑淡的好似他們兩就是來觀光的,那一個輕鬆。
情字害人6
忙忙碌碌,搬運挪騰。
在沒有什麽危險。
山門開啟,早就等候在這一處的獨孤夜和雲召的兵馬快速的進入,搬運,裝包,整隊,忙的不亦樂乎。
沒有琉月和軒轅澈的兵馬,一個多餘的人都沒有。
讓早準備開啟了山門可能一場硬戰的雲召,滿腹驚訝,什麽勢力都沒有,這邱晗的人是在耍花腔,還是另有準備?
心中腹誹,搬運的動作越發的快。
早早出了山腹的琉月和軒轅澈見此,居然也不攔阻也不過問,幹幹脆脆的閑淡一旁遊手好閑起來。
雲召見琉月閑淡在一旁,既不聯係邱晗,也沒有其他動作,萬分思之不透,不過也無妨,等他全部搬運出,還怕他誰來。
日子如梭,雪聖,傲雲,兩國人馬往來遊走,速度非常之快,可見準備的有多充分。
不幾日,整個山腹都被他們搬空,無數的騾馬牛羊分散開來,準備整隊運出了。
陌上春色,綠葉偏飛。        
陽光透過樹梢穿透下來,猶如金絲,好似綠光,明亮萬分。
這幾日來一直悠閑的好似遊客一般的琉月和軒轅澈,站在樹叢間,看著前方的準備以續,一抹奸詐的笑從眉梢眼角中暴露出來,在晨起的綠樹山間,美豔萬分。
手腕輕揚,一白色的鴿子從樹梢間落下,停留在軒轅澈的手上。
軒轅澈展開一看,眉眼湧上一絲笑意,把信息遞給了琉月。
一切就緒,隻有四個字。
對視一眼,琉月和軒轅澈都是一臉春風。
“真難為他們準備的這麽好,給我們省了好多的事情。”摧毀手中信息,雙手抱胸,琉月看著下方蜿蜒而去,準備的相當充分和簡潔的兩國隊伍,眉梢眼角都是笑容。
軒轅澈耳裏聽著琉月的話,眼看著已經朝前方行動的兩方隊伍,突然沉聲道:“他沒問題吧?”
情字害人7
“沒問題,歐陽於飛這個人辦事,能力絕對是一流。”琉月笑著道。
歐陽於飛,雖然是冥島的人,不過這個人做事,完全可以放心,這中間的時間差,他自然會好好把握。            
軒轅澈聽琉月如此樣說,眉眼突然一動,緩緩轉過頭來看著琉月,這兩日時間和地點以及人物,都不準他開口詢問早就盤踞在心中的事情,今日話說到這,反倒是提醒了他。   
“有事?”看著軒轅澈轉過頭看著她,琉月不由微微收斂了一下臉上的笑容,看著軒轅澈道。
點點頭,軒轅澈也幹脆:“月,我問你,山腹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何你的態度截然不同?”
琉月聽言看著軒轅澈笑了笑,伸手挽過軒轅澈的手,微笑著道:“沒什麽事的,不過你要聽,我也與你說……”        
山風飛揚,細軟話音撲散開來。          
前方山腳,雲召看著最後一輛馬車已經出來,南宋國四百多年的財富,已經完全被他們搬運空,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       
笑罷,轉過頭來看著身邊坐著的獨孤夜,一身冷淡,一身清貴,身邊卻沒這兩日都跟著他的邱晗家的那人。       
當下,雲召上前一步看著獨孤夜,緩緩道:“當日不好說話,我也就沒多開口,今日我在問你一次,你真要把這財富給那小子?        
你要知道這後果可能就不是你我得之那意思了,他們身後的不是後金就是天辰,那都是我們的敵人。”       
獨孤夜聽言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麵露正色的雲召,緩緩道:“不是他們。”
“不是他們?你知道他身後是誰?”雲召一把抓住獨孤夜語中露出的意思,眉間一蹙沉聲道。
微微的沉默,獨孤夜沒有回答雲召這個問題,隻冷淡的道:“她對你沒有威脅,你放心。”
情字害人8
雲召見獨孤夜這麽說,那他是定然知道這邱晗身後是什麽勢力,不會威脅到他雪聖,那到底是誰?這中原除了後金和天辰,難道還有其他勢力?
眉眼深沉,不過雲召也知獨孤夜不想說,他問也問不出來,既然獨孤夜自己要給他那份,他管也管不了。
這麽大筆財富不管進了中原那處,想不動聲色的吞下,都難如登天,獨孤夜不說不要緊,他自派人去查就好。       
心中打定主意,雲召也不問獨孤夜了,掃了一眼最後一批車隊已經走遠,雲召翻身上馬朝獨孤夜道:“走。”       
“你先去。”獨孤夜扭頭看了眼遠處琉月站立的地方,站起身,卻不是與雲召離開,而是緩步朝琉月所站立的地方而去。        
雲召見此,眉色中異樣更深。        
還沒見過分錢的人不猾,被分錢的人這麽猾的,那邱晗家的都還沒來找他要,獨孤夜居然眼巴巴的湊上去,讓別人分,這獨孤夜簡直是中了瘋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高立與遠處樹梢前的琉月和軒轅澈兩人,雲召眼中一閃而過異色,這身形和氣質,怎麽感覺有點熟悉。            
“太子,一切妥當,可以走了。”心中正盤算間,安排妥一切的護衛湊過身來。   
雲召聽言,把心中微露頭的念頭壓了下去,此時沒有任何事情,比運出這些財富為大。
大手一揮,馬蹄聲起,雲召朝著前方的馬車隊就追了上去。
綠色飛揚,一片勃勃生機。
“就是這個樣子。”攤攤手,琉月看著軒轅澈:“我真的不是故意,一命還一命,他的恩情我還了,以後見麵還是路人,不要生氣。”
說罷,伸出手揉揉軒轅澈的眉心,那一刻也把她嚇了一大跳,若是因為救獨孤夜,而害她的軒轅澈受傷,她豈不是要後悔的吐血。
情字害人9
伸手握住琉月的手,軒轅澈微微皺了皺眉看著琉月:“月,你沒明白我問的意思,我不是問他怎麽救的你,你要不要還恩與他,我問的是……”
話還沒說完,軒轅澈突然停下,不遠處草聲婆娑,有人過來。
對視一眼,軒轅澈立在了琉月的身後,做忠心耿耿護衛摸樣,琉月則一臉清冷望著來人的方向,一身淡然。      
草葉揚處,獨孤夜一人緩步走了上來。         
容顏憔悴,卻無損絕色姿容。         
“你要從那裏運,我給你送過去。”站定在琉月的麵前,獨孤夜看著琉月緩緩出聲道。
琉月聽言看了獨孤夜一眼,這幾日獨孤夜都沒提,她還以為他不過是當時的應付,不過她也不管是不是應付,所以也不關心,沒想這個時候獨孤夜居然還真來問她了。       
把手攏在了袖中,琉月淡淡的看著一身冷清的獨孤夜,突然道:“你真給我?”        
獨孤夜聽言眉色微揚,扭頭看著氈方。          
靜默了半響後緩緩的道:“北牧困苦,你想穩定,那點糧草不夠,我的那份都給你,你把這些帶過去,他們在不敢動你。”         
聲音漂浮,有點不著力的輕淡,有點初春時候的冷。     
但是,那冰冷中壓抑的深意,卻重於泰山。      
這獨孤夜不是迫於壓力勉強而給,而是在為她著想,怕她一個人在北牧受人欺負,所以把他的那份讓給她。           
站立在琉月身後的軒轅澈,五指一下握緊了,袖袍一揮,一步就要上前,誰稀罕他給,這東西根本就不會落到他手中。         
完全沒有想到獨孤夜會這樣說,琉月不由愣怔了一秒鍾,感覺到身後軒轅澈蜂擁的情緒,琉月手一伸,一把攔住了上前與對上獨孤夜的軒轅澈。
情字害人10
這麽一刻了,不要在最後關頭露出他的身份,就讓獨孤夜以為吮牧得了去,不要讓他把目光對準天辰。
緊緊握了軒轅澈手一下,琉月眉頭微皺,盯著一臉淡然,神色冰冷的獨孤夜沉聲道:“你不怕我第一個就來對付你?”
吮牧若有了這麽通天的財富,她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傲雲,這一點獨孤夜不可能不知道,他還……            
緩緩扭過頭,獨孤夜看了一眼琉月,嘴邊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到時候,戰場上見。”     
清淡如風,自苦如冰。        
到時候,戰場上見。      
明知無望,卻還若斯。        
微風吹起,蕩起一片苦苦的澀。        
“走吧,此處不能多待。”沒有在說任何多餘的話,獨孤夜扭過頭就朝下走去。       
沒有在看琉月一眼。        
山風吹起,片片衣角飛舞,孤然一身。        
看著那孤寂的背影,琉月突然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嘶該問那最後一句話的,問下後,反而起不了那個殺心了。       
罷了,罷了,衝著他這一心思,今日就放過他,改日,戰場上,正大光明的一決雌雄。
“站住。”心中念頭落定,琉月朝著獨孤夜就是一聲冷喝。      
獨孤夜聽聲也就站住,沒有回頭,隻輕聲道:“怎麽?”         
看著那孤寂的背影,琉月沉聲道:“獨孤夜,我不欠你的人情,今日,我就在放過你一次,他日戰場上,誰勝誰負,憑本事說話。”         
輕喝聲響徹在這一片山林間,樹聲婆娑,抖落一春。 
看著身邊望著獨孤夜的琉月,軒轅澈沒有反對,隻是那眼深了下去。
站定在前方,獨孤夜聽琉月如斯說不由微微皺眉,今日,她放過他,這話怎麽說的?
情字害人11
心雖傷情,在琉月身上會出現糊塗,在其他事情上獨孤夜卻並不糊塗,一轉念,獨孤夜突然心中一驚,低眼朝著南宋國都來此的方向看去。
煙馬塵土,遠遠飛揚而來。
一股朝著此處,一股朝著雲召所去的方向。      
隔的太遠,看不清楚那旗幟,但是那萬綠從中的一點紅色,卻讓獨孤夜看的清清楚楚,南宋皇家禁衛軍的旗幟就是火紅色的。          
這是……這是南宋的兵馬。          
心中大動,獨孤夜扭頭就朝雲召的方向看去。          
前行的運貨隊伍按時間計算,已經快出了此山脈,與最後與雲召這一批貨物隔了有點距離,一時半會是追不上的。          
而此時那南宋禁衛軍煙塵滾滾的前方,隻有雲召押運的最後一隊寶藏。        
眼深深的蹙起,南宋國出兵前來,他們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若是被抓個正著,這……   
眼微微的閉了閉,這後果已經不用想了,南宋,雪聖,翻臉成仇,而那裏麵本來應該有他的,有他傲雲的。         
“那些寶藏……”話沒問完,獨孤夜突然自嘲的歎息了一聲,他怎麽忘記了,那個邱晗,那個一身風流,學貫古今的邱晗。            
那肯定是在她琉月跑來他傲雲擾亂他婚禮的時候,那個跟著她的人,那個在傲雲國都外,被琉月稱為未婚夫,氣的軒轅澈吐血的人。         
人的外形會變,氣質卻是變不了的,他忽視了那個人。          
現在想來,那些早前運出去的寶藏,已經落到琉月的手裏了吧,這最後一隊則是琉月用來栽贓他們,不,也不叫栽贓,叫人贓並獲,所以才特意留給雲召的。         
緩緩搖頭,枉費他們機關算盡,耗費無數心力,枉與琉月做了好事。
情字害人12
唇邊揚起一抹苦笑,獨孤夜回頭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罷了,罷了,反正他也沒想要這些寶藏,就都給了她吧,而且,今日琉月這般對他,他也知足了。         
袖袍微揚,獨孤夜扭頭沒有在說任何話,緩步下山而去         
山風飛揚,獨孤夜的衣袍在風中獵獵飛舞,漸漸遠去。           
隻做一個殘影。          
“你對他動了心了?”一片寂靜中,一道冷沉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這片寂靜。        
琉月不由一愣,轉過頭去看著一臉冷沉,神色相當不好看的軒轅澈。        
“怎麽可能,澈,別說笑話,你知道我隻喜歡你一個。”搖搖頭,琉月很莫名其妙的看著軒轅澈。         
伸手拉過軒轅澈的手,琉月偏偏頭道:“你是怪我放過他是不是?我隻是覺得你應該也是這樣想的才……”        
“不,大丈夫明刀明槍,戰場上分輸贏,有何責怪。”軒轅澈打斷琉月的話,推開琉月握著他的手,一指指著琉月的心道:“是你,我在意的是你的心,對他柔軟了。”       
琉月聽言皺皺眉:“這不代表什麽。”她是有點憐惜獨孤夜了,不過,這那到那,怎麽能扯上動心。         
“你這一次對他軟了心,下一次就會發現他的好,在下一次就會情不自禁,月,你明不明白,感情這個事情都是從心的一角發起的。”軒轅澈盯著琉月,眉頭緊皺。       
他以前就算與琉月分隔千裏萬裏,三年不見,他還是有萬分的信心,兩人的感情絕對不會動搖。
那是因為他知道琉月的心隻給了他,隻為他動搖。     
而今天,琉月為獨孤夜動搖了,就算現在不是因為喜歡,但是,感情的事情是說不準的。
今日的心軟,他日就可以覆滅一切啊。
情字害人13
他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搖搖頭,琉月看著軒轅澈:“不明白,什麽動心不動心,我隻喜歡你一個,就算獨孤夜對我在用心,那也是他的事情,澈,你在憂慮什麽啊。”
看著軒轅澈皺著眉,臉上是從來沒有的焦慮,琉月心中有一瞬間的不知味,她沒喜歡獨孤夜啊,澈,這是怎麽了?
看著琉月的不懂,軒轅澈沒有得到放心,反而越發的冒火。
懂,還可自製,就是不懂,這兩日的舉動才越發讓他心驚膽戰,那是完全發自本性,要等琉月明白,那就晚了。
“好,既然如此,我殺了他。”袖袍一摔,軒轅澈唰的轉過身,他不會放任那一角的缺口越來越大,他要在那缺口還沒完全顯露的時候,堵塞它,那怕出爾反爾。
眼見軒轅澈要走,琉月眉眼一皺,上前一步一把扯過軒轅澈:“澈,你不相信我?”
冒火,她的澈是什麽意思?不相信她對他的感情?該死的,這麽多年,這麽對他用心,他居然不相信她,居然不相信她。
琉月本就是孤傲自傲之極的人,因為心心念念掛著軒轅澈,所以對他自然體貼容忍,今日居然被心中最不能背叛自己,自己最信任的人懷疑,琉月一下就要炸了。
扭頭轉身,軒轅澈看著冒火的琉月:“這不是信任與不信任的問題,月,你是在維護他嗎?”
這個時候的獨孤夜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而琉月拽住了他。
火,一下就上來了,軒轅澈問的咬牙切齒。
“我維護他?我維護他?”琉月一連問了兩次,臉色鐵青牙齒氣的打顫,她的澈居然說她維護獨孤夜,該死的,好,維護是吧。
“是,我就維護他。”咬牙切齒,琉月雙眉一豎。
軒轅澈一聽臉色瞬間陰沉的滴水,眉眼一厲,半響怒極道:“好,好。”扔下兩個好字,軒轅澈狠狠甩開琉月的手,轉身幾個起落就沒入了山林中,扔下了琉月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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