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傀儡戲-第四章:顧氏親衛隊(上)——道巫忍牧

回答: 第四卷:傀儡戲針時2009-12-30 22:06:42

這世上不存在完美無缺,也不存在宇內無敵,隻要方法得當,你可以打敗任何人,也可能會輸給任何人。  ------------------------  雖然這煙霧的大掌將言先生轟倒在地,但因為“堅”字言咒的效果,其實言先生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創傷。  言先生之所以躺在地上不起來,是因為他想看看這幫半路殺出的究竟是哪路程咬金,再決定自己是不是要插手。  當然,除了自己的主觀原因之外,還有一些客觀因素讓言先生起不了身——如果一個人胸口上壓著一個人,脖子旁邊還架著一把刀的話,他也會爬不起來的。  那個方才忽然出現在言先生身後,並且成功阻止言先生念出言咒的女子,現在正壓在言先生的身上,並用一把長約一尺的短刀抵住了言先生的咽喉。  嬌小的女子一襲緊身黑衣,一塊黑布遮臉,隻露出半個鼻子和兩個明亮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刀下的腦袋。  “你穿成這樣,別是想告訴我你是忍者吧?”言先生有些哭笑不得:“道士,魔法師,牧師還有忍者,這什麽組合搭配啊?是誰這麽有才,把你們搞到一起來的?”  “這和你無關,你乖乖躺著就是。”女忍者的聲音依舊如銀鈴般悅耳:“如果你不想變成沒有頭的言咒師的話。”  “如果你認為你可以割得下來的話,你大可以割割看。”躺在地上的言先生仍然是那一臉的不屑,他不但言語上挑釁女忍者,居然還毫不客氣地抬起手,一把抓住了女忍者的。  “我的脖子現在可比鋼鐵還硬,我倒想看看,你這次怎麽在我念出‘破’之前,把我的頭割下來。”言先生說著,手還老實不客氣地捏上了兩把:“話說回來,你們那兒的女忍者都是A罩的?真沒質感!”  言語和動作上的雙重羞辱,並沒有如言先生意料中一般將女忍者激怒。她笑吟吟地說道:“我聽過一個傳言,說是言咒師施放一個言咒的同時,原本已經擁有的言咒效果就會短暫消失一瞬間,不知道這個傳言是不是真的?”  言先生聽到女忍者的話,淡然一笑道:“胡說八道。”  “哦?是麽?可告訴我‘言咒師發不出聲音,就念不出言咒’這件事的,也是這個‘胡說八道’的家夥哦!”女忍者依舊是滿眼笑意:“鑒於他已經對了一次,我願意相信他說的話。所以,你如果想把我可憐的小胸部轟穿,你大可以那麽做,不過我在臨死前也會把這把刀用力地砍下去。我也很想知道,那時候我的刀究竟看割不割得斷你的脖子!”  這就是忍者之道,隻要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完成任務,他們都不惜與對手玉石俱焚。  當女忍者說自己會拚死砍下言先生的頭時,她就一定會這麽做,這一點言先生絲毫不懷疑。  問題是,女忍者關於“連續使用言咒時會有力量互相抵消的瞬間”的理論,是否正確呢?  沒錯,在使用新的言咒時,原有的言咒效果會會短短地消失幾毫秒甚至幾微秒,就像你用遙控器選擇頻道時,屏幕總會黑上一個瞬間一樣,這是機器本身的機理所致,即使是再強大的言咒師,也不可能完全規避掉這個弱點。  其實不隻是言咒師,魔法師的施法吟唱會有間隙,和尚老道亦然如是,就算是那些所謂高強的武術技法,也一定會有其漏洞所在。  這世上不存在完美無缺,也不存在宇內無敵,隻要方法得當,你可以打敗任何人,也可能會輸給任何人。  言先生其實並不相信真的有人可以抓得住這比彈指和須臾還要小的時間差,來攻破自己“堅”的防禦,但他卻不會去賭。因為即使言先生賭贏了,他也隻是除掉了一個忍者,他還得麵對一個至少藍袍級別的男巫,一個擅用符咒的道士,還有一個靠著一本聖經一個十字架,就搞得文蠱生異常痛苦的“非主流”牧師;如果一不小心賭輸了,自己脖子上多出一道碗大的疤可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險,言先生是決計不會去冒的——更何況他們似乎也想把文蠱生給趕出來,而且躺在這裏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嘛,那多躺一會兒,多看一會兒戲又如何呢?  “喂,你到底要不要打?如果不想打的話,你的手可不可以放下去了?”過了好半晌言先生還是沒有將手放下去的意思,女忍者忍不住提醒道:“A罩的身材,沒什麽可摸那麽久的吧?”  “嗯,讓我再考慮考慮。”言先生一臉的凝重,手卻依然沒有離開女忍者“飛機場”的意思。  ------------------  這邊廂的對峙緊張中帶著一絲香豔,而那邊廂的爭鬥就比較一邊倒了。  薑夜鶯(文蠱生)現在腦袋上被貼上了一張奇怪的符咒,身上又被那個一直念叨個不停的牧師澆了一身的水,然後有一個穿著麻布外套的怪老頭對著她念了一句咒語,然後她現在人也動不了了。  是“同盟”的其他殺手來攪局?文蠱生的腦袋裏立刻閃過這樣的念頭,可細想一下,雖然那個所謂“邪惡英雄同盟”裏提到過男巫和道士,但他們應該不是一撥的才對,而且那些人似乎也沒有提到過牧師和忍者,所以這撥人應該不是和自己同路的。  難道,這些人就是那個顧仲所養的“X戰警”麽?文蠱生艱難地抬起眼皮,想要記下每一個人的長相。  那個用道符放出煙霧,然後又在自己身上帖上奇怪符咒的道士,並沒有如文蠱生想象中一般穿著或黃或灰的道袍,左手一個拂塵右手一柄長劍。這個橫眉怒目的中年男人隻是一身普通上班族的西裝打扮,文蠱生甚至沒看清楚他的那些道符究竟是從哪裏拿出來的。  與中年道士相反,老男巫的裝扮卻是典型的魔法師裝扮。一件拖地的灰色長袍,花白的頭發和胡子,手上拄著一根造型怪異,與微駝的老者同高的木質拐杖,走兩步還要咳嗽兩聲。其他的不說,就憑這身標準的“甘道夫”式行頭,說他不是魔法師恐怕都沒人相信。  還有最後這個一直在旁邊念叨個沒完的牧師,這個唯唯諾諾的小眼男也是一身正經的牧師打扮,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拿著一個十字架在自己麵前晃來晃去折騰個沒完,文蠱生都有些嫌煩了。  “我說你有完沒完?”文蠱生不耐煩地衝著牧師喊道:“我又不是被惡靈附身,你像蒼蠅似的晃悠個不停做什麽?”  小眼牧師絲毫不理會文蠱生的挑釁,繼續著自己的祈福。  在場的所有人裏,恐怕也隻有言先生才能聽懂一點牧師所說的是什麽。  這個牧師正在用西班牙語,念誦著羅馬教會彌撒曲中的鎮魂曲。但念到最後,鎮魂曲的結尾卻穿插進了但丁《神曲》中的段落。  喂,這樣真的不要緊嘛?這兩個東西不能混在一起的吧?混在一起真的有效的嘛?言先生皺了皺眉,不懂這個牧師究竟在搞什麽鬼。  而此時,牧師的念誦終於也來到了結尾。  “以我不曾見識過的上帝名義,  帶你逃出這是非和受苦之地,  讓你能目睹聖彼得之門,  看一看那麵目可憎的幽魂!”  念完這段,牧師忽然伸出了舉著十字架的手,猛地砸向薑夜鶯的腦袋。  此時,奇怪的事發生了。  牧師的十字架忽然變成了透明的,它不但沒有將薑夜鶯的腦袋砸開,還進到了女子的腦袋裏,並且立刻消失不見。  片刻後,伴隨著一聲慘叫,一股紅煙迅猛地從薑夜鶯地七竅噴湧而出。  文蠱生,居然就這樣被趕了出來。  “牛鼻子,換你了!”牧師喊了一句,然後立刻讓我老男巫身旁,不擋著西裝筆挺的道士“做事”。  道士攤開手掌,一張紅色的道符出現在他的手中。  “天地有三味,真火渡邪靈。”  道士念著道詞,手一揮,紅色道符便化作了一道明亮的火光,飛向了紅色的煙霧。  當看到這道刺眼的火光,言先生便知道,文蠱生完了。  至少她這一小部分的靈魂,算是徹底完了。  ---------------

第四卷:傀儡戲-第四章:顧氏親衛隊(下)——各自的幫手

肉體的痛苦隻能折磨人的心靈,而靈魂的痛苦,可以讓一個人徹底崩潰。  -----------------------  三味真火,是道家特有的驅鬼道法之一,也是各類陰靈最害怕的極陽之火。  普通情況下,陰靈碰到陽火便會立刻四散開去,但如果是碰上了三味真火,那就不是它們想避就避得開的了。三味真火隻要一沾上任何陰氣,便會立刻如火星遇到天然氣一般,在將陰氣完全吞噬殆盡之前,三味真火絕對不會停止燃燒。  而此刻,從道士的符咒上跳躍出的火星,點著了從薑夜鶯口中竄出的紅色煙霧,也就是文蠱生的靈魂碎片。  靈魂被火焰所灼燒的痛苦,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在明代酷刑之中有一種叫做“蟻噬”,是將犯人的皮膚給“寸裂”之後,在傷口上撒上細糖,然後再在其身上撒上千萬隻螞蟻,任其撕咬犯人的傷處。犯人被固定在鎖架上,眼看著小小的螞蟻吞噬自己,卻動彈不得,那種痛苦和瘙癢同時襲來的折磨,絕對要比它的視覺感官來得更加震撼人。  可這種痛苦與靈魂被三味真火“蟻噬”比起來,就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哂了。  肉體的痛苦隻能折磨人的心靈,而靈魂的痛苦,可以讓一個人徹底崩潰。  而此刻,白色的三味真火,正咬噬著紅色的靈魂之霧。  言先生以為文蠱生會慘叫不止,痛苦不已,可她並沒有。雖然三味真火的白急速地吞噬著文蠱生的紅,但這個文家言咒師的靈魂,卻硬生生承受下了這份痛苦,而且一聲不吭。  紅色的煙霧帶著緊追在後的白色火光繞著房間竄了好幾圈,然後在言先生和女忍者身旁停了下來,幻化出了一張嘴,一對女人的朱唇。  “今天有人攪了局,看來隻有下次再鬥一個勝負了。”紅煙的嘴唇上下起伏,說話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哀傷:“雖然我並沒有和你鬥的意思。”  “當你跨上我的土地,你就已經是在對我下戰書了。”躺在地上的言先生依舊是那樣盛氣淩人:“戰爭一但開始,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我是一個好女人,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紅煙的唇角上揚,似是微笑又似是不屑:“給你做一個愛的提示,別以為隻有你才有幫手哦!”  文蠱生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完這句話之後,三味真火立刻如風卷殘雲一般,瞬間將紅色的霧氣一燃而盡,不留一絲痕跡。  “幫手?”言先生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蒙麵女忍者,又看著那幾個向自己投來敵意目光的道巫牧,實在是哭笑不得:“我的幫手似乎也都比較喜歡‘騎乘位’呢!”  “你的手還準備握多久?”女忍者再次不耐煩地問道。  “哦,很抱歉,我這就換地方……”  “……我是讓你把手放開,不是讓你從左邊換到右邊……”  “……”  -------------------------------  “怎麽了?老文你便秘了?”此刻,在賭桌上的幽煞看著自己“上家”低頭抱肚好半天不抬頭,忍不住問道:“上次‘哎呀’一聲就是一把頂天的同花順,這次‘腹痛’了這麽久,起碼得是一把炸彈吧?”  “我哪兒有那麽好的手氣。”附在“老夏”身上的文蠱生艱難地笑了笑,將手上的兩張牌翻了過來:“我的隻是5,8兩對。”  “我是三條J,看來是我贏了。”幽煞則是繼續著自己的好賭運,他一邊將籌碼往自己麵前摟,一邊看著麵色慘白的文蠱生問道:“你臉怎麽了?蠟塗多了?”  “同花應該比三條大吧?”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長手男巫忽然翻開了自己的蓋牌,一把零零碎碎的小牌卻剛好湊成了一副同花。幽煞隻能撇了撇嘴,尷尬地將籌碼又推了回去。  不過長手男巫的興趣顯然不在賭局上,他替文蠱生回答了幽煞的問題:“他不是蠟塗多了,他是分神去外麵做了一些什麽事,結果碰上了閉門羹,吃了啞巴虧才對吧?你說是麽,文小姐?”  幽煞習慣叫她“老文”,王天嗣和海沉暮則稱呼她“文先生”或者“夏先生”,在場的所有人中,隻有長手男巫一人自始至終都稱呼文蠱生“小姐”。  長手男巫給文蠱生一種感覺,那就是他的實現可以穿透傀儡的一身橫肉,直接看到自己的靈魂。所以,他才會看著這樣一副五大三粗的身形,還能毫不遲疑地稱呼文蠱生為“小姐”。  “沒錯,我稍微和對方打了一個招呼,結果被人給折騰了個半死。”文蠱生絲毫不避諱談及自己的失敗:“幸好隻是‘1%’,過一會兒就會緩過勁兒來了。”  “碰上顧家的那些親衛兵團了?”海沉暮似乎對文蠱生如何身在這裏,卻能去和對方“打招呼”這件事一點也不驚訝,隻是諷刺道:“你不是說,那些人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即使對付了他們也不等於解決了顧仲的麽?這麽快就已經吃過虧,準備改口了?”  “改口?我有這麽說過嘛?”文蠱生那原本慘白的臉已經逐漸恢複血色,他的嘴角又重新掛起了笑容:“正相反,這次碰麵後我更可以肯定,顧仲的這些保鏢根本就不是問題。”  “哦?你就對自己那麽自信?”從賭局開始就一直小打小鬧,輸贏從未超過5個籌碼的笑麵虎插口道。  “我不是對我自己自信,是對你們自信。”文蠱生又用那妖嬈的女聲笑道:“我們是邪惡的英雄同盟,不是麽?你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吧?”  賭桌上的眾人聞言哈哈一笑,卻並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  這是一群對自己和自己手下充滿信心的餓狼,如果可能的話,他們絲毫不介意在座的某個人被對方幹掉,這對他們來說,也隻是除去了一個潛在的對手而已。  邪者之間,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同盟”可言。  在文蠱生去和言先生打招呼的同時,其他人和他們所代表的勢力在賭桌之下,也有著各自的動作。  王天嗣剛才接到了自己“伯父”的電話,然後他的手下已經成百的在顧仲所有可能出現的場所潛伏了起來;  海沉暮則是通過一個“打錯了”的電話,暗示“三武成軍”可以正式開始行動;  長手的男巫已經通過魔法師之間“特殊”的溝通方式,告訴追緝者們行動的方向;  馬半仙的身上一直佩戴著一枚微型的竊聽器,而竊聽器的另外一頭,正是那兩個“新七殺組”的成員。  在所有人中,幽煞和笑麵虎的反應是最小的,他們都沒有通過電話,幽煞也沒有靠什麽詭異的精神力和外界溝通。可他們卻知道,自己的手下現在九成九已經和顧仲的另外一批“私人部隊”接上了頭。  而現在,他們二人隻需要等待,等待他們的幹將送來勝利的消息,甚至是顧仲的頭顱。  可他們不知道,盯上這批“私人部隊”的,除了“煞鬼盟”和皂山道士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  一個在他們計劃之外的人。  -----------

第四卷:傀儡戲-第五章:英雄與惡鬼(1)——諭歸來/上

越是奇怪,越是見怪不怪。  ------------------  她在逃,她不停的逃,要逃離她身後的噩夢。  她應該是逃不掉的,但她逃掉了,不知為什麽,她身後的噩夢消失了,就像從不曾出現般消失了。但她知道,他還會出現,就像夢魘一般。  她怕,她害怕,甚至她害怕他再出現時她會連逃的勇氣都蕩然無存。  她要尋求保護,她要人保護她,讓自己的生命不會隨著那個噩夢消逝。  英雄,總在人們最需要她的時候出現。  當她向那她並不相信的上帝尋求保護時,一群奇怪的英雄,被萬能的主派到了她的身前。  自己,終於要獲得拯救了嘛?她幾近渴求地抓著為首英雄的衣褲,不願放棄這最後的希望。  為首的英雄看著死抓著自己不放的絕望女子,臉上的表情有一些漠然。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類似電子儀表的機器,對著女人的頭瞄了一會兒,然後看了看上麵顯示的數字,然後淡淡地說道:“陰氣值25.53,判斷屬類為‘魂’,危險性低,驅逐成功概率為:99.85%。”  “才25?這不是‘魂’的值,應該是‘怪’的才對吧?”站在為首英雄左側的,身材高大魁梧的“英雄”打了個哈欠:“估計又是‘背身靈’這種無聊的東西在作怪,真是無聊。”  “無聊才好。”站在為首英雄左側的纖瘦“英雄”冷冷道:“我們的目的隻是為了除魔,不是為了有趣!”  “知道啦知道啦,別再拿你那套理論來教訓我,我想多幹掉幾個‘煞’不好嘛?”高大的英雄不屑的反駁道:“像這種‘魂’又要不了人命,我們老為這個煩心不是大材小用麽?你說是麽老大?”  被稱為老大的,正是被女人死死抓住衣物的為首的“英雄”。他的聲音很冰很冷,而且不帶一絲感情:“我們隻管做好我們的事就行,沃爾夫,漢德森,準備驅魔!”  當三位英雄為了拯救女人而正式行動起來時,女人卻慌了。  因為她覺得,這三個人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待被拯救的可憐人,倒像是在看一個待宰的羔羊。  難道他們根本不是英雄?難道他們是屠夫?是和那個噩夢一起的屠夫?  女人想要尖叫,可卻叫不出聲——因為沾著乙醚的白布已經捂住了她的嘴,沒有五秒鍾,她已經失去意識昏迷了過去。  無論這三個人是不是英雄,女人都已經看不到了。  能看到他們真實身份的,隻有女人的那個“噩夢”。  可怕,卻又可悲的噩夢。  ------------------  傍晚時分,正是約會的好時光。在這座城市裏的這個時間,你無論走到哪裏都可以看到那一對對依偎在一起的男女,不管是不是什麽節日,那甜蜜的氣息似乎永遠都不會減淡。  而此刻,在一條幽靜的小道上,一男一女正不緊不慢地走著。  女人一直在不停地叨叨著,指著男人說過不停,而男人則是一臉的麵無表情,就好像完全沒聽到一般繼續走自己的路。  如果說他們是情侶,這一對之間好像也沒有過什麽親昵的舉動;但如果說他們不是情侶,哪個男人可以忍受不是自己“老婆”的女人如此長時間高質量的嗦,還能若無其事?  或許,這就是現在年輕人新興的談戀愛方式?從兩人身旁走過的人們都隻能這樣勸說自己,畢竟有些事,是外人永遠看不清辨不明的。  一批又一批路人從他們身邊走過,對他們投以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可他們卻像完全覺察不到似的,男人依舊擺著一張撲克臉四處遊晃,而女人也依舊跟在男人身後絮絮叨叨,就好像她的話永遠說不完一樣。  等路人全部走遠,整個小道隻剩下他們二人時,男人終於回過了頭,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女人的長篇大論:“之前不是說好的,你答應我不會做太惹眼的事,我才帶你出來的麽?你是恨不得所有人知道我們在做什麽嗎?”  “你個笨木魚,”女人聽到男人的責備居然一點都不心虛,理直氣壯地反駁道:“如果我不這樣和你說個不停,你一個人在這裏鬼鬼祟祟的徘徊,才會比較奇怪吧?你看那些人,走過去的時候或許會看我們兩眼,但現在有再回頭看過我們一次嘛?”  男人被女人說得一愣,回想了一下,事實確實也是如此。  雖然男人很不想承認,但女人對於人心的理解方麵比他可是強上太多了。  “喂,你罵他是沒關係,他也該罵,但是‘笨木魚’的攻擊範圍太大了吧?”此時,從男人身後的空氣中,忽然飄出一個悠悠的聲音:“現在人就是這樣,越奇怪的事就越見怪不怪,‘一號’你應該感謝阿梅才是。”  “什麽‘一號’,你是有多喜歡這個稱呼?”男人回過頭,對著身後的空氣說道:“還有別老是突然冒句話出來,被別人聽到會很麻煩的。”  “哼,你比‘二號’膽小怕事多了。”女人用鼻子哼著插話道:“上次就因為房子裏進了兩個*****,你就煞有介事的把整個房子全都燒了,害得我們現在隻能住旅館,這還不都是你的錯?”  “你看,阿梅現在已經很有女主人的架勢咯!”那個悠然的聲音在男人耳邊響起:“而且我也同意她的看法,燒了這個地方,難道你就敢肯定‘那個人’便找不到我們了?”  “你最近怎麽老和她同氣連枝的?”男人一臉木然地回頭命令道:“做好你該做的事,先把眼前的問題搞明白再說,不然你餓著肚子我可不會管你!”  “哎呀,真是冷酷呢!”那傳自虛無的聲音中滿是笑意:“冷酷得我都想掉眼淚——雖然我並沒有可以生成眼淚的器官。”  作為觀者的您應該已經看出來了,沒錯,這一對詭異的活寶情侶,正是陰陽眼的林家最後的遺女林雨,還有諭家的言咒師諭天明。而那時不時在身後插上兩句話的空氣,自然就是諭天明的孿生(鬼)兄弟:阿暗。  這兩(三)個活寶,為什麽會在這裏出現呢?這個說來,話就有些長了。

第四卷:傀儡戲-第五章:英雄與惡鬼(2)——諭歸來/下

如果沒有必要,絕不要輕易打破任何平衡。  --------------------  自從“雙生劫”事件之後,正式化名為“阿梅”的林雨,已經和諭家的人鬼兄弟一起生活的五個月。  自從事件發生之後,回到家的林雨發現自己的錢已經被不知什麽人一掃而光(作者注:我們都知道是誰幹的。),所以隻好回頭搬進了諭天明為其準備的“靈堂”。每天看著自己的黑白照片和滿屋子慘白的幡布已經夠讓人心裏發涼了,那個做什麽事都一本正經的諭天明還隔段時間就要為她燒一次紙,雖說“做戲做全套”是沒什麽不好,可活人看著別人燒自己,總不是什麽很讓人舒服的事。  不管如何,有片瓦遮頂,在忙碌之後有個地方可以小憩,那總是好事。  諭天明自己並不住在這裏,雖然他和阿梅幾乎每天都會見到麵——因為這個木魚居然不會燒菜,所以每天都會跑過來蹭兩頓飯,阿梅真不知道他在遇到自己之前的這些年究竟是怎麽過來的——不過卻從來未在這裏休息過一晚。  至少在阿梅所見所聞的這五個月裏,諭天明似乎從來不需要休息,也不需要睡覺。白天在為老人清理老宅的縛靈,到了晚上依然可以和巨大的“怪”鏖戰幾個小時,他好像根本就不知道疲倦為何物。  自從成了諭天明的半個保姆兼半個女朋友(阿梅自認的,諭天明肯定不會承認),除了偶爾出外“工作”獲得足夠養活兩個人的“工資”,每天定時為這根木頭做上兩頓飯之外,她還經常借著各種理由跟著諭天明一起行動,雖說在真正開戰時阿梅基本上就是一個累贅,不過因為她的開鎖能力和對於人心的辨別能力,再加上阿暗不停地吹“耳旁風”,最終諭天明也半推半就地認下了這個“工作夥伴”。  所以,如所有的童話故事裏一樣,“王子和公主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盡管別說是打KISS滾床單了,阿梅和諭天明連手都沒有拉過,不過阿梅卻還是很享受這樣的生活,這樣的捉鬼王子和小賊公主的幸福生活——直到兩個月前,諭天明燒掉了他們的住所為止。  不過是被一個入室賊光顧了一下,用得著緊張到將整個家裏的東西全都燒成灰燼嘛?身為竊賊的阿梅雖然可以理解諭天明這種幾近神經質的生活方式,不過畢竟是“一起”生活過三個月的地方,諭天明這一把陰火燒掉了阿梅許多的回憶,阿梅會因此感到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是,這隻是他們生活開始轉黴的開端。  住處沒了還可以住旅館,但是生活的方向沒了,我們又該做什麽呢?  這幾個月進入了“嚴打期”,街上的便衣足足比平時多了一倍,阿梅的生活也進入了寒冬。這也就罷了,畢竟現在阿梅除了偷扒之外,還有了更有意義的生活,一個她為此可以拋棄從前自己的生活。  隻是,阿梅的這份新生活,居然也出現了“供不應求”的狀況。  那些妖魔鬼怪們,居然一個接一個的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其實諭天明早就有所察覺,這座城市裏的陰魂正在以不太正常的速度減少,這也是為什麽諭天明會冒著和這座城市裏的另一個言咒師起矛盾的風險,也要進入這座城市的原因。在一路渡靈驅鬼的同時,他也在調查著這一詭異現象的原因。  如果換成是一般的道士或是和尚,陰鬼的減少肯定是一件好事。可對於諭天明來說,事情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它們究竟是如何消失的?它們又去了哪裏?究竟是道家佛家的達人將之超度,還是更強大的鬼怪將之吞噬?不管答案究竟是哪一種,現在的這種情形,都是不正常的。  人死化身為陰魂,陰魂再尋找人作為其替身受劫。這是一個平衡,一個微妙的平衡。  像是道盟又或是佛會的那些人,絕不會主動去打破這一平衡,他們會超度自己所遇到的每一個亡靈,但不會像這樣,盯著一個城市進行“掃蕩式”的陰魂清理——如果沒有必要,絕不要輕易打破任何平衡,這個道理存在了千百年的道佛兩家自然懂得。  如果是這樣,那就很可能是有某種以吞噬其他陰靈來增強自己力量的“怪”生成了。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因為上次碰到這樣的“怪”的時候,它已經吞掉了幾個山區的陰靈,而它的力量之大,可是要合當時仍未解散的整個“七殺組”之力(包括言文諭三名言咒師在內),才能勉強將之擊敗。  在“七殺組”解散了三年之後的今天,諭天明所能做的,也隻有在這種“怪”徹底成型之前,就將其扼殺於搖籃之中。  隻是,調查了幾個月之後,諭天明發現,他對付的並不是一個“怪”。怪隻會不停地吃不停地吃,來填飽自己無底的欲望,所以它隻會呆在同一個地方。而這裏陰魂消失的頻率卻是不規律的,時而在市中心,時而又是在近海的郊區,並且總是和諭天明的調查方向相反,就好像是有人知道諭天明在調查,所以把他往錯誤的方向牽引一樣。  在最近的兩個月,隨著諭天明的調查越來越深入,陰魂的消失速率也變得越來越高。現在像是諭天明發現了一個“陰劫”,結果追蹤過去卻發現覓著陰劫而來的縛靈們都已經消失得幹幹淨淨,而“受劫者”卻完好無事地呆在那裏,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不管這個家夥是人是鬼,他(他們)已經惹到了諭天明的眼皮底下,而且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不管是為了完成這半年的追尋,還是為了填飽已經餓了很久的阿暗的肚子,諭天明都必須直麵這些挑釁者一次。  此刻,諭天明站在這個小徑上,正可以感覺到身旁的大樓裏,一個“陰劫”的味道正在漸漸減弱。  這是諭天明花了半年的時間,埋下的數十個“引線”之一。他在這些不會對人造成太大傷害的陰靈身上留下了一定的記號,是舍棄了暫時“送靈”作為代價完成的“魚餌”。  而現在,大魚上鉤了。  “如果我說讓你在這裏呆著,你也不會老實聽我的吧?”諭天明有些沒有意義地問了一句。  “那是當然的了!”阿梅叉著腰挺胸道:“沒有我你一個人怎麽是別人的對手!”  得到了意料之內的答案,諭天明嘴角閃過一絲常人無法察覺的微笑(右嘴角向上抬起1毫米)。  “阿暗,禦。”  言咒一出,諭天明和阿梅便一起向上升了起來。  “該是收網的時間了!”阿暗的聲音在二人身後笑著響起。  ----------------------

第四卷:傀儡戲-第五章:英雄與惡鬼(3)——無名的英雄

真正的英雄,往往一無所有。  ---------------------------  他們是英雄,是無名的英雄。  他們日夜與普通人看不到的怪物戰鬥,卻不索取任何的回報。  他們不在乎名,不在乎利,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他們隻在乎一件事:將所有他們遇見的陰靈,全部從這個世界上清除。  他們是英雄,是一無所有的英雄。  為了他們自己的堅持,他們拋棄了一切,家庭,朋友,愛人,甚至是自己的名字。  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他們所做的事,會給那些自己深愛與深愛自己的人,帶來多大的風險。  所以,他們將一切全都舍棄,包括他們自己。  他們隻有一個他們從書冊和字典裏隨手翻來的單詞。  在他們的生命走到終點之前,這個單詞會成為他們的代號。  除了這個代號,他們還有一個共同的名字,一個屬於他們這一群人的名字。  “顧氏驅魔團”。  現在在這個公寓之中的,是“顧氏驅魔團”十二支小分隊的其中一支,“阿普亞”所率領的第三小分隊。  此刻的他們,都已經戴上了特質的“靈視鏡”,通過那浸泡過他們也不知道的奇怪液體的眼鏡,普通人也可以看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縛靈。  他們能夠看到,在昏迷的女人背上,掛著一個隻有半個身子的男人。透明的男人緊摟著女人的脖子,用恨恨的目光盯著身前的這三個男子。  “真的隻是背身靈。”高大厚實的漢德森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真是浪費時間,這種級別的小家夥,應該交給‘兩位數’的笨蛋去解決才對!”  “誰做不一樣是做麽!”纖瘦的沃爾夫特的聲音依舊冰冷:“有時間抱怨,不如早一點做完自己該做的事,然後回家睡覺。”  “不是所有人都和老沃一樣想回家的,因為畢竟不是每個人家裏都有一個漂亮的‘艾羅娜’的。”漢德森說話的時候還刻意的帶上了一股酸勁兒:“真不知道你個老小子是怎麽會去勾搭‘一隊’的女人,以後要是萬一哪天偷個腥兒被逮了,你還不得被扒了幾層皮去?”  縱然冷漠如沃爾夫特,還是被漢德森給逗笑了:“你別以為誰都和貓似的整天就想著偷腥,你再光說話不幹活,小心老阿先扒了你的皮!”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調侃著,而帶隊的阿普亞一直沒有插話,他隻是自顧自地在昏倒的女人身旁用一些陳年的檀香灰撒出了一個圈,然後用一根短木棍挑著香灰在地上畫著什麽奇怪的圖形。  “老阿你幹嘛呢?直接給這半個混蛋來上一槍不就完了?”漢德森說著,不耐煩地從腰際拔出了自己的“槍”。  “顧氏驅魔團”成員的用槍,其實並不是真正的“槍”,而是以受過牧師祝福的聖水,道家的“往生水”,還有一些古怪的魔法材料混合製成的凝水包為子彈的仿真槍。  用俗一點的話來說,這其實就是水槍。  隻不過這個水槍所射出的“水”,對於縛靈來說,那可就是沾之即斃命的“鶴頂紅”了。  “漢德森你的腦袋裏是不是也長著肌肉?如果我要開槍的話,我還折騰這些做什麽?”阿普亞不耐煩地朝漢德森擺了擺手:“快把你那破玩意兒收起來,如果嫌對付‘魂’太浪費時間,那你就去陽台上吹會兒風去,我來就行了。”  漢德森如臨大赦地收起了槍,溜須拍馬道:“好勒,您是老大您說了算,雖然我不知道您又在搞什麽試驗,不過趕緊些吧,我先去陽台上抽根煙兒透個氣。”  沃爾夫特看著漢德森樂嗬嗬地跑到隔壁房間的陽台上點煙,笑著搖了搖頭:“老大你不喜歡煙味,這可把漢德森這杆老煙槍給憋苦了。說那麽多,還不就是為了偷個空過個煙癮。”  “隨他去吧!”阿普亞一邊繼續著“塗鴉”,一邊歎氣道:“幹我們這事兒的,有多少時間能享樂一下呢?他喜歡抽煙,就讓他抽吧!反正這裏的事我一個人也能解決。你身上有黑狗血麽?給我一些。”  “你到底要做什麽?這又是什麽陣式?”沃爾夫特將裝著黑狗血的小瓶從腰帶上卸下,遞給了阿普亞。  “沒什麽。”阿普亞將黑狗血倒進了香灰陣中:“隻是又一個新的嚐試而已。”  --------------------------  漢德森點起了一根煙,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唔,舒坦,真舒坦。憋了整整一天的漢德森,總算是狠狠地過了把癮。  累了一天,不是小“怪”就是縛靈,別說是“魔”了,就連一個地鬼都沒見著,還一直不能抽煙,這可把漢德森折騰得夠嗆。  真是的,難道這個城市的鬼怪都已經被他們消滅幹淨了?漢德森忽然有些迷茫,如果等到這些陰靈全都從這裏消失之後,自己又該去做些什麽呢?  到了那時,他們這些無人知道的“英雄”,是否也可以回到他們過去的生活?  過去的生活……嗬嗬,自己還有那種東西嘛?漢德森長歎一口氣,猛吸上了一口煙,將那不快的過去吸到了肺中,然後再變成繚繞的霧氣,從口鼻中吐出。  與其去思考這些東西,還不如祈禱上天趕緊賜給自己一個難搞一些的鬼怪,讓自己狠狠地揍上一頓呢!漢德森如是想著。  就在漢德森對著自己的煙霧許下心願的瞬間,他忽然看到兩個身影,緩緩從陽台外升了上來。  不是吧?對香煙許願也能還願?看著憑空懸浮在他麵前的一男一女,漢德森的嘴大大地一張,香煙一下就掉到了地上。  “哎呀,你媽媽沒和你說過,隨地亂扔煙頭是不對的嗎?”那個嬌小的女孩怪責道。  糟糕了!得趕緊通知老大!漢德森本能地回手拿槍,然後張口便要高呼。  “阿暗,讓他閉嘴。”懸浮二人中的男人冷冷地說道。  瞬間,漢德森就感覺張開的嘴巴被什麽東西給塞了個嚴實,他一下子什麽聲音都發不出。  他驚訝,卻不慌張,多次與陰靈爭鬥的經驗讓他還可以冷靜地拔出他的槍。  隻是,當漢德森把槍拔出時,他才發現手槍的子彈夾並不在槍身上。  “我不是要找你,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男人輕盈地落到了陽台之上,手裏還握著那放滿“驅魔彈”的彈夾。  接著,漢德森便看到了一個拳頭。  然後,他便昏了過去。  ---------------------------------  看著那樣一個大漢被諭天明的當頭一拳打昏,跟著落到陽台上的阿梅嗅到了一股“味道”。  憤怒的味道。  阿梅很驚訝,為什麽將別人打昏的諭天明,自己會如此憤怒?  不管原因為何,阿梅可以肯定一點,就是惹火“木魚一號”的人要倒黴了。  倒大黴了。  ------

第四卷:傀儡戲-第五章:英雄與惡鬼(4)——憤怒的惡鬼

現代人隻追求結果,並不注重過程。  -----------------  “嗯?好像有什麽動靜?”耳尖的沃爾夫特聽到了從隔壁房間傳來的響動,警惕地走到房門邊,小小地將門拉開一條縫。  通過那不到一寸的縫隙,他看到了一雙眼睛。  海藍色的眼睛。  “謝謝你為我開門。”藍眼男人麵無表情道:“現在給我滾一邊去!”  藍眼男人的話剛一說完,沃爾夫特立刻感到迎麵猛地吹來一陣勁風,不但頂開了門,還將他整個人都給帶著往後跌坐了下去。  沃爾夫特的反應顯然比漢德森要快上許多,他這屁股還沒有落地,已經一個翻身向後滾翻了出去。  能用陰風將人硬生生吹倒的,一定不是什麽普通的角色。沃爾夫特滾完一起身,立刻從腰際拔出了槍,瞄準了房門。  可下一個瞬間,沃爾夫特卻愣了一下。  因為在打開的房門外站著的,並不是他剛才所看見的藍眼男人,而是一個怯生生地向他伸手打著招呼的小巧女孩。  “我讓你滾到一邊去,你卻滾得不夠遠啊!”此時,那低沉淡漠的聲音忽然從沃爾夫特的身後傳來:“阿暗,你幫他一把吧!”  說完,藍眼男人輕輕地一抬手,沃爾夫特便像是被一輛卡車迎麵撞了個正著似的,整個人飛了出去。隻聽“碰”的一聲巨響,沃爾夫特張成了一個“大”字,背脊狠狠地撞到了牆上。  這還不算神奇的,更讓人訝異的是,沃爾夫特像是被釘在牆上一樣,任憑他如何掙紮,都無法移動貼著牆壁的身體部分。  這感覺就好像是被人死死按住全身的每一個關節一般,沃爾夫特就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的同時,還感到一股沁心的涼意。  這感覺,是鬼壓身。沃爾夫特看著那個藍眼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己被鬼壓住的身體,有些無奈,又有些驚恐。難道,這裏有兩隻惡鬼?  “你是這幾個人的頭兒?”藍眼的男人轉過頭,看著正半蹲在地上畫圈,就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的阿普亞問道:“這地上的伏魔圈和黑狗血,還有這槍裏的凝水彈,都是你的傑作?”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阿普亞平靜地回過頭看著身後的男人反問道。  “是的話,證明你是一個完全不懂行的業餘除魔人,我會把你的骨頭打斷。”藍眼男人的表情淡漠,可他的言語間,卻有著掩飾不住的怒意。  “那看來我得回答不是了。”阿普亞苦笑一下道。  “如果你說不是,那證明你是一個愛撒謊的,不懂行的業餘除魔人,我會多打斷你幾根骨頭。”藍顏男人冷冷道。  ----------------  阿普亞沒有拔槍。  即使他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即使他的肋骨已經斷了兩根,而藍眼的諭天明正用一記又一記的勾拳摧殘著他的又一根肋骨,他還是沒有拔槍。  這不是因為阿普亞很有“君子風度”,又或是又什麽不喜歡用槍的怪癖。他隻是比另外兩人都要清楚,自己的槍對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會起任何的作用。  這個藍眼的男人並不是鬼魂,而是活生生的人,所以那滅鬼降妖的“驅魔槍”,對於他並不會造成任何的傷害,這隻會讓他更加憤怒,然後自己就會像沃爾夫特一樣被“釘”在牆上。  所以阿普亞故作鎮定地選擇了肉搏,這樣或許會占著對方輕敵的空擋,對他造成一定的傷害。  不過阿普亞決計沒有想到的是,柔道三段,空手道兩段,身為退伍軍人的他,居然會被眼前這個男人打得無絲毫還手之力。  他出拳,對方就會矮身掃腿;他踢腿,對方就會先一步跨前出拳。  沒幾個回合,阿普亞就知道,自己決計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了。  “你……你到底是誰?”阿普亞退開兩步,咳出了一口鮮血,抱著自己的肋部的傷處艱難地問道。  “諭天明。”藍眼男人一字一頓道:“你身為一個驅魔人,居然不知道我的名字?”  “你好,”還站在房門口的女子弱弱地插嘴道:“我是阿梅。”  “誰讓你和他打招呼了?”諭天明回頭抱怨了一句,看也不看抬起就是一腳踢中阿普亞的下顎:“我的樣子像是來和他認識,交朋友的嗎?”  “不像,”阿梅皺著眉頭道:“不過你有必要打得這麽狠麽?他們也沒做錯什麽事……”  “沒做錯什麽事?”諭天明重複了一遍,聲音中居然少有得出現了情緒的波動,他不再理會已經被打得頭暈目眩,完全沒有抵抗力的阿普亞,轉身走回到了阿梅的身邊。  “你知道這是什麽?”諭天明伸出右手,給阿梅看自己掌心上的“子彈”,還沒等阿梅回答,諭天明就用力一握,子彈就變成了一灘帶著藍紫色光彩的液體,從他的指縫之間流了出來。  “這是……水吧?”明知答案肯定不會如此簡單的阿梅,卻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來。  “沒錯,是水,是毒水。”諭天明甩了甩手說道:“被這水彈擊中的縛靈,可不會比被濃硫酸澆過的熊好受多少。”  “還有這個‘伏魔圈’,”諭天明再次轉過身,這次他說話的對象,又換回了阿普亞:“你知不知道這個圈的工作原理?你知不知道它加上黑狗血,會有怎樣的效果?”  “我當然知道。”眼前仍在閃動著金星的阿普亞,嘴上卻並不服輸:“它的效果就是將陰靈超度。怎麽?你有兄弟姐妹栽在這個圈裏過?”  “超度?你管這個叫超度?”諭天明怒火中燒(雙眼微微張大,嘴角有大概幅度不到一毫米的抽搐)道:“我來告訴你它的真正作用,這兩個東西加起來的效果,是將縛靈的陽壽壓縮消耗,將他們數十年的折磨,壓縮到幾分鍾內完成。”  “那又如何?”阿普亞抹去嘴角的血漬,冷笑道:“結果不還是一樣的麽?”  “一樣?”諭天明冷哼一聲,將右手放到了阿普亞的額頭之上:“我來告訴你什麽是‘一樣’。”  “阿暗,痛。”  ------------------------

第四卷:傀儡戲-第五章:英雄與惡鬼(5)——感同身受

當痛到極致時,人是發不出聲音的。  -------------------------  諭家言咒術中“痛”字言咒的效果,也叫“疼痛轉移”。是將諭天明在“送靈儀式”時替陰魂們承受的痛苦,轉嫁一小部分至被施術者的身上。  就是這一小部分,這比起諭天明所承受的痛苦,不足十分之一的痛感,就已經讓一直很能忍痛的阿普亞疼得死去活來,慘叫不止。  “啊!你……你做了……啊!你做了什麽啊啊啊啊!!!!!”被諭天明輕按著頭的阿普亞像是掉進了油鍋一般,渾身都有一種被滾油煎熬的疼痛感,他想掙紮,卻完全使不出一絲一毫的氣力。他渾身所有的力氣,早已經被疼痛榨得一幹二淨。  “沒做什麽,隻是讓你體驗一下被你‘超度’的靈魂所承受的痛苦。”諭天明的臉上沒有一絲的喜悅,隻有恒久不變的木然:“這樣就受不了了?這隻是陽壽十年份的陰靈所受的痛苦,想不想試試二十年份的感覺?”  “住……住手!”阿普亞趕緊叫停:“你想要什麽就說,別再來了。”  “很好!”諭天明稍稍將手移開了一些:“那就請你帶我去見你的老大吧!”  “我……我的老大?”疼痛初消,阿普亞趕緊喘上了兩口氣,然後裝腔道:“你在說什麽呢?我們隻是三個人而已,你可以問其他人……”  “答案錯誤。”諭天明冷冷地搖了搖頭,又將手按上了阿普亞的額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又一次,阿普亞的慘叫讓聞著都不寒而栗。  “住手!”一旁被“釘”在牆上的沃爾夫特怒吼道:“我們真的隻有三個人,要殺要剮隨你便,但別再這樣折磨人了!我們真的沒有什麽其他的‘老大’!”  諭天明聞言,側過頭瞥了沃爾夫特一眼,麵無表情道:“你以為我會相信麽?你以為我會相信這些年這座城市裏陰魂數量的大量減少,是單單你們三個笨蛋就可以做到的?”  “還有你以為他叫得這麽大聲,真的隻是因為疼痛麽?”諭天明掃了一眼慘叫不止的阿普亞道:“他隻是想通過叫喊來引人注意,最好能惹來好事者攪局,你們就可以有逃生的機會。不愧是領隊的,做事果然要比其他兩個人沉穩得多。”  被拆穿了!阿普亞心裏暗叫糟糕,原來他的心思,根本就沒逃過這個諭天明的眼睛。  “讓我來教你一件事吧!”諭天明說著,雙眼中的藍瞬間變得更加幽暗:“人真正痛到極致時,是發不出聲音的。”  然後,阿普亞忽然感到一陣麻木感,猛地從被按住的額頂傳了下來,瞬間麻痹了全身。  在麻痹之後,疼痛,翻倍襲來。  阿普亞張開嘴,想叫出自己所受的痛苦,卻發不出一點點聲音。  原來,當痛苦到無以名狀時,人真的是發不出聲音的啊!不知怎的,阿普亞的腦中居然閃過了這樣的念頭。  隻是就連這樣小小的念想,都在彈指間被疼痛摧毀殆盡。  他會在前一秒因為疼痛而昏厥,然後在下一秒被硬生生痛醒,如此的循環往複,讓阿普亞覺得短短的數十秒裏,他已經經過了幾世紀的輪回,死去了足有百次。  現在的阿普亞當真是寧可就此死去,也不願意再多受一分一秒這樣的煎熬。  隻是,那疼痛雖然吞噬著他的靈魂,卻並沒有給他的肉體造成任何的損傷。他即使想死,恐怕也沒有那麽容易。  就在這時,諭天明再次將手移開,那完全沒有情感起伏的聲線再次響起:“這是二十年份的陽壽所帶來的痛苦,你想嚐試一下,這種痛苦被你的驅魔陣和黑狗血激化之後,會是怎樣的感覺麽?”  阿普亞隻是大口地呼吸,他說不出話,他甚至搖不動自己的頭。  但他的眼睛裏,卻寫滿了驚恐與慌張。  他不想再承受那樣的痛苦,哪怕一毫秒都不想。  “下次你再說‘結果一樣’的時候,請你回想一下現在你的感受。你所承受的那些痛苦,還不及被你‘超度’者的十分之一。”諭天明看著阿普亞,眼神冷漠得就好像在看一個死人:“等你能把自己的舌頭縷直了,就告訴我,該怎麽找到你的那位‘老大’!”  就在諭天明完全控製住了局勢,他的對手一昏,一釘死,剩下一個已經連膽都被自己嚇破的情況下,所有人都同時聽到了一陣哭聲。一陣異常淒厲的哭聲。  諭天明眉頭微微一皺,回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發出哭聲的,是在香灰圍出的圈子正中央,掛在昏睡的女人身上的“背身靈”。  “阿梅,耳朵遮起來!”諭天明隻看了一眼,便抬頭對一直在門口看戲的阿梅喊道。  “啊?為什麽啊?你要說什麽我不能聽的話題了嗎?”阿梅嘴上這樣說著,可手卻已經抬了起來,死死地按住了耳朵——這幾個月的生活已經讓阿梅學會了一件事:不管木魚說的話有多荒誕,自己隻管照做就是。  果然,阿梅這剛一堵上耳朵,“背身靈”的哭聲忽然高了一個八度。  鬼哭。  在場的所有人都與和縛靈打交道的經驗,所以,對於“鬼哭”他們並不會太過驚訝。讓他們詫異的是,像“背身靈”這種已經半“怪”化的陰靈,不應該會發出如此高頻的“鬼哭”才對。而且為什麽剛才被困住的時候不“哭”,現在卻開始使用起這個招數來了呢?  諭天明與鬼怪打交道的時間更長,經驗更足,能解釋“背身靈”使出“鬼哭”這種招數的理由,他能想到的卻也隻有一個。  共鳴。  這時,諭天明看到了阿普亞腰際上掛著的一個數字顯示器。  這個探測陰氣指數的探測儀,這個剛才對著“背身靈”顯示出“25.53”的儀器,現在顯示的,是另外一個全然不同的數字。  7672.19。  “鬼……鬼!”終於能說話的阿普亞,看著自己腰際的顯示屏,喃喃著這樣的一個字。  諭天明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麽。  鬼,來了!  -----------

第四卷:傀儡戲-第六章:煞鬼圍城(1)——鬼齊哭

陰魂的哭聲,在普通人聽來,是那樣的刺耳。  ---------------------  當附近存在更高段數的陰靈時,像“背身靈”這種已經退化得隻剩執念的縛靈,就會不自覺地產生共鳴,像是召喚自己的領袖一般,發出“鬼哭”之聲。  是因為阿暗?不可能,阿暗不是普通的鬼魂,他的“波長”與一般的縛靈根本就是兩個“波段”,根本就起不到互相幹擾的作用。  那難道會是其他的“幽煞”或是“地鬼”級的縛靈?應該也不會,如果真有這樣的縛靈存在,阿暗和自己不會完全感覺不到……一下子,諭天明陷入了沉思。  不過諭天明的沉思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事態的發展,很快就給他送上了答案。  當背身靈“鬼哭”了好一陣後,從這間臥房的窗外,忽然傳來了又一個“鬼哭”的聲音。  接著,從房門正對的陽台南麵,也出現了一陣“鬼哭”。  然後,從房子的西麵又是一陣……東麵也有……還有東南方向……  五個,六個,七個……隻是簡單一數,除了房間內的“背身靈”外,這附近至少還有八個以上的縛靈,在用“鬼哭”做著共鳴。  “鬼哭”之聲此起彼伏,聲調也是完全不同。在這八種以上的聲音互相幹擾下,諭天明都感覺到耳朵有些犯疼。  怎麽會?附近有這麽多陰靈,而自己卻感覺不到?諭天明顯然大吃一驚,可他卻平穩下了心態,靜靜地聆聽。  “阿暗,聆。”  他知道,這“眾鬼齊哭”的場麵,隻是一個開端而已。  通過言咒的效果,諭天明的耳朵濾去了或尖銳或噪耳的“鬼哭”,抓住了陰靈之音背後的聲響。  那是一陣低聲的話語。  “通知老大,我們找到目標了,‘煞鬼一隊’請求準許發動攻擊。”一個聲音帶著揶揄的味道似模似樣地做著報告。  ---------------------------------  “準許。”幽煞看著手裏的牌,沒來由地笑道。  “準許?準許什麽呢?”笑麵虎笑嗬嗬地敲了敲桌子:“準許我J,K兩對贏錢了是麽?”  “不,我是準許你把籌碼放下,然後將手收回去了。”幽煞男攤開了牌:“三張A。”  “哎呀,真不夠運氣!”笑麵虎毫不介懷地笑道:“不過我可知道,你的‘準許’並不是這個意思?”  “哦?那你說我是什麽意思呢?”幽煞男悠然道。  “不如你和我打個賭,我們兩人再來一局。”笑麵虎答非所問道:“看看在你的‘準許’下,我能不能搶先拿到那個‘籌碼’。”  “有趣。”幽煞男冷冷一笑:“那就玩上一局吧!”  於是,賭桌之上的第一局1ON1,正式開始了。  這也正式宣布,這場人命賭局,已經進入了實打實的“肉搏”階段。  -----------------  鬼哭持續了一段時間後,忽然便停了下來。  “阿暗,把他放下來。”諭天明趕緊一揮手,原本被釘在牆上的沃爾夫特立刻摔在了地上。  “阿梅,領著他們去隔壁的房間,沒我的話,誰也不要出來——當然了,除非你們想死。”  諭天明的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不過阿梅卻讀出了“如臨大敵”的味道。  沃爾夫特一聲不吭地走到諭天明身前,扶起了雙腿還有些發軟的阿普亞,半扶半扛地將阿普亞一步步往房門外拖。  “要不要幫忙?”阿梅看著瘦削的沃爾夫特獨自扶著阿普亞似乎有些困難,好心地上前問道。可她這一問,卻讓沃爾夫特一下子變得哭笑不得。  “你們究竟是誰?”沃爾夫特實在是不明就裏:“你們先是忽然出現,毫無理由地就把我們狠狠折騰了一頓,現在卻又要來裝好人?你們究竟想幹什麽?”  “毫無理由?你們在折磨那些陰靈的時候,給過他們理由麽?”  說出這話的,並不是諭天明,也不是阿梅。而是一個忽然出現在房門口,擋住了沃爾夫特和阿梅行進路線的中年男子。  “你又是誰?”沃爾夫特看著眼前的男人哼聲道。  “來“超度”你的人。”突然出現的中年男子優雅地抬起了手,指著沃爾夫特說道:“雖然準確地說,我並不是人。”  諭天明認得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就是方才他用“聆”所聽見的,藏在鬼哭之後的揶揄之聲。  “阿梅,快閃開!”看到男人抬起了手,諭天明猛地喊道。  “啊?”阿梅莫名其妙地回過頭,不知道諭天明又要讓她做什麽。  就在阿梅回過頭的一瞬間,她聽到槍聲。  刺耳的槍聲。  “阿暗,牆!”  幾乎是同時的,諭天明用不屬於他的陰沉聲音,念出了言咒。  槍聲,蓋過了諭天明的陰沉語句。  但子彈,卻未能射穿言咒的高牆。  ---------------------  沃爾夫特呆住了,徹底地呆住了。  他做“驅魔人”已經做了足有半年,什麽樣的妖魔鬼怪都見識過一些。可眼前發生的事,還是讓他無法想象,也無法接受。  首先,槍聲響起時,他分明看到男人背後有兩把左輪手槍孤懸在空中,在完全沒人操縱的情況下,自己拉開保險,上膛,並扣下扳機。  然後,當沃爾夫特以為自己將死在這“浮空之槍”的子彈下時,所有的子彈都像是撞上了一麵看不見的牆一般,在空中蕩起了幾道波紋,然後便緩緩地停了下來,並懸浮在了半空之中。  這……這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即使見識過一些靈異之事,但沃爾夫特畢竟還隻是一個普通人。對於超越他理解範疇的事,他所能做的事也隻有一件:張大嘴巴,驚訝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哦?”看到自己的子彈被擋下的中年男人,眉毛稍稍一抬,似乎來了興致:“居然還有聽命於人的‘幽煞’?這倒是很有趣。”  “幽煞?”在沃爾夫特的身前,一個悠然的聲音忽然從那一片的空白中帶著笑意傳來:“不要把我和你們這種低級的家夥相提並論。”  說完,那些停滯住的子彈忽然全部調轉了方向,朝著中年男子飛射過去。  ---------------------------  “槍聲?”  在方才諭天明走過的小徑中,一個身影循著聲音抬頭,皺著眉抱怨道:“現在的陰魂都已經會用槍了?”  看來自己也不能再慢慢悠悠了,來人這樣想著,整了整道袍,抖開右手的拂塵,左手比出了類似蘭花指的手勢,嘴裏念念有詞道:  “老君降仙氣,小道架雲梯!”  道詞念完,一股奇風便由下而上地將來人托了起來,並緩緩地升向傳來槍聲的房間。  “希望許施主這次給我找的,不是什麽太難的生意。”來人一邊緩緩飛升一邊念道:“無量壽佛。”  ------

第四卷:傀儡戲-第六章:煞鬼圍城(2)——萬人敵

看別人拚生死,總是一件愉快的事。  ----------------------  當幽煞男和笑麵虎許井高說要一對一來次賭局時,其他人並沒有阻止的意思,相反的,他們還很樂意見到這樣的場麵。  “德州撲克”這種賭博方式,是一定要在有人出局的情況下,才會越來越好玩的一個遊戲。而在座的八個人除了金發少年之外,其他人賭起來都很審慎,很少有受騙上當下大注的場麵出現,所以玩了近一個多小時,還是沒有一個人徹底輸光出局的。這個時候來一次1ON1,先解決掉一個,總比繼續拖著要來得歡暢很多。  而且,大家也都很清楚,他們真正的賭局,並不在這張桌麵上。而所謂一對一的賭局,賭的也自然不會隻是這些冷硬的籌碼。  隻是其他人都很好奇,整個賭局裏看上去“籌碼”最少的笑麵虎,怎麽會有信心去挑上看似“籌碼”最大的幽煞男?  難道笑麵虎手上的這個皂山道士,真的有什麽通天之能?  看別人拚生死,總是一件愉快的事。參加賭局的其他人現在都很悠然地看著黑發少年為兩人發牌,反正顧仲和薑夜鶯的位置都在他們的控製當中,這兩個人要為了其他無關的人爭個你死我活,他們又有什麽理由要阻攔?  不管最終結果如何,至少有一個人,會第一個出局。  這樣的結局,又有誰不想看到?  -----------------------------  “唔,知道我是幽煞,還用槍打我?”中年男子摸了摸自己被子彈穿過的胸口,歪了歪頭道:“看來你的‘等級’還真是高得夠可以的。”  那些被“牆”給反射回去的子彈,就像行進於空氣中一般輕鬆地穿過了男子的身軀,射入了他身後牆壁之中。  “誰說我要打的是你了?”那傳自虛無的聲音再度響起,笑意之中還帶著一絲嘲諷。  嗯?中年男子聞言回頭一看,才發現身後那兩把懸在半空之中的左輪手槍的槍口之上,分別卡上了一顆子彈形狀的水彈。  ——原來在阿暗彈回子彈的同時,他還從諭天明的手上順帶搭上了兩個凝水彈,用它們將那兩把手槍的槍口給堵了個嚴實。  現在,如果中年男子再開槍的話,就會將水彈給打破,飛濺出來的“滅靈”之水就會直接向他自己招呼。  “原來是不希望我再開槍啊!”中年男子聳了聳肩道:“我真搞不懂你,你一開始為了一個背身靈教訓這些小毛孩子,現在卻又想保護他們?”  男子的問題問完,房間裏忽然刮起了一陣陰風,將那些阿普亞留在地板上的粉末都卷了起來,並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張人臉的輪廓。  這張和諭天明的臉有九成相似的“灰臉”,慢悠悠地飄到了沃爾夫特與中年男子之間,嘴角上浮著笑道:“還是覺得有一張臉的話,說起話來也比較方便。你別誤會,我可沒有要救那個半截身的意思,我隻想吃了他,要教訓這些笨蛋也是旁邊那位帥哥的主意;至於我不想你開槍,是我不希望你不小心傷到我的女人。”  “嘿,你個死木魚二號!誰承認自己是你的女人了?”阿梅大聲地抗議著,可臉卻微微有一些泛紅。  “那也就是說,我們還是有商談的餘地的?”中年男子笑著問道。  “你想談什麽?”站在昏倒女人身旁的諭天明開口問道。  中年男子咧嘴一笑道:“你們想找這群人的老大做什麽?”  “讓他解散這個業餘的驅魔組織。”諭天明如是說。  “把他吃了。”阿暗的話倒是很幹脆。  “和我沒關係,我隻是打醬油的。”阿梅也就著話題插了一句嘴。  “那我們就沒有爭的必要了。”中年人的嘴咧得更開了:“因為我們也想找到他。”  “你要找我們老大做什麽?”沃爾夫特雖然害怕,卻依然強硬地問道。  “很簡單,宰了他!”中年人絲毫不介意暴露自己的目的:“然後從他那裏搞到所有‘驅魔團’人員的名單,再一個一個地宰掉。”  “唉你別說,我挺喜歡這個家夥的。”香灰繪出的臉轉過了個朝向,對著諭天明笑得非常爽。  諭天明不滿地瞥了阿暗一眼,然後沉默不語,似乎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沃爾夫特看看身前的幽煞,又看看背後沉著臉的諭天明,他真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躁,如果他們當真聯手的話,殺不殺得成“老大”是一說,至少自己是別想活著走出這裏了。  就在局麵陷入僵持時,他們所在房間的窗戶,忽然猛地一下全開了。  “你們在談什麽話題?我也來參一腳吧!”  從窗口“飛”進來了一個人,一個奇怪的人。  他身著長袍,腳踏布鞋,頭梳發髻,手上抱著一個拂塵,悠悠然地在空中踱著步子,一點一點地降了下來。  道士?沃爾夫特的第一反應是欣喜,因為在“老大”的特殊護衛隊裏,也有一名道士,所以在那個瞬間,他還以為是救星到來了。  隻是,當他回過神之後,才想起他們的那個道士從來不穿道袍,而且年紀也要比眼前這個小道士大上不少。  在短暫的疑惑之後,年輕道士的一句話,讓沃爾夫特徹底陷入了絕望。  “正好,我也找他們的老大有事,不如一起吧!”年輕道士的笑容同樣很是爽朗。  “哦!這家夥我也喜歡。”好大一張臉的阿暗擺著吹口哨的表情笑道:“你又是誰?”  “貧道法號清虛,是皂山道觀的一名小道士,你要喜歡的話,也可以叫我小名兒小虛。”年輕道士作了一個揖道:“受許施主所托,我是來找一位姓顧的施主,請他早登長生極樂淨土的。”  “什麽意思?誰是姓顧的?”阿暗身旁的阿梅聽得一頭霧水。  “其實就是‘我是被找來殺他們老大’的意思。”年輕道士樂嗬嗬地翻譯著自己的話:“所以我和你們也是同路人。”  “看來他們的老大,還真是一個招人厭的萬人敵。”阿暗感慨道。  這下真的完蛋了!沃爾夫特絕望地想。  ---------------

第四卷:傀儡戲-第六章:煞鬼圍城(3)——三拖二

有的時候,決定勝負的並不是你手中的牌有多大,而是你搭上的牌是否合適——德州撲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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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伴總是多多益善,”見到忽然出現的道士小虛,中年男子依舊是不慌不忙:“我猜你是為了那筆獎金而來,我們對錢沒有欲求,我們隻想將這些頂著驅魔的名義胡折騰的家夥全部給‘洗’了,其他的我們並沒有所謂。”

  “哎呀,說錢就傷感情了。”小虛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抱怨道:“我隻是想換一身舒服一點的道袍而已,從14歲開始就穿著這件,搞得現在我都不長個兒了。”

  “你的師傅也不給你換一件?你不會告他虐待青少年麽?”阿暗樂嗬嗬地插嘴道。

  “哎,你是知不道啊!”小虛一臉苦痛道:“這年頭經濟危機很影響我道觀的收入啊,本來我們就不是大道盟的,沒有長期的經濟支持,最近來皂山的遊客又越來越少,原本和我們有聯絡的幾個客戶又破產的破產,跑路的跑路,我師傅自己都快無米下鍋了,連師娘都要出去攬活兒了,我怎麽好意思開這個口呢?”

  “啊?道士還有老婆?”一旁的阿梅又忍不住插了嘴。

  小虛道士一聽就樂了,朝阿梅的方向踱近了兩步,然後朝阿梅伸出了手。

  “啪”,小虛的手在半空之中,就被一旁的諭天明抓了個正著。

  “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諭天明麵無表情地說道。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壞習慣,看到美女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小虛笑著收回了手:“這年頭哪裏還有清淨的出家人?就連少林寺的和尚都出去當CEO了,道士娶個老婆真的很奇怪?況且我們道教對於男女之事方麵,從來就不是那樣嚴苛。”

  沃爾夫特冷哼一聲道:“那是,什麽玄黃之術,還有什麽采陰補陽的,也都是你們這幫牛鼻子道士搞出來的事。”

  “我這裏正和‘真正’的驅魔人說話呢,你插什麽嘴?”小虛說著忽然收起了笑容,拂塵一掃道:“爾等皆妖孽,見仙腿彎斜。”

  拂塵輕輕掃過,沃爾夫特忽然感覺自己的膝蓋重逾千斤,一下子竟然支持不住,跪倒了下來。

  “哎呀,我就是說你一下而已,不用給我下跪!”小虛還假惺惺地客氣著:“不過既然你那麽有誠意,那你就接著跪吧!”

  “你……”沃爾夫特恨恨地看著小虛,卻敢怒不敢言,因為到現在為止,他還是不能將灌了鉛的腿移動半分。

  “說得對,我們說話的時候,你不該插嘴。”中年男人走到沃爾夫特身前,伸手握住沃爾夫特的臉頰:“而現在我要你開口,告訴我你們的老大,究竟在哪裏。”

  “別……別說……”因為沃爾夫特的跪倒,而跌倒在地的阿普亞勉強地從嘴角擠出了這幾個字。

  別說?你沒有看到你剛才的樣子麽?如果那個叫諭天明的隻要再加一點點的力,別說老大了,你會把我們所有人都賣了!沃爾夫特看著阿普亞蒼白的麵孔,不屑地想著。

  沃爾夫特還有家,家中還有一個漂亮可人的妻子。

  他不想死,哪怕這意味著他要恥辱地活下去,活在別人的唾棄之中,他也不想死。

  盡管“老大”對他很好,盡管他不認為自己做的事有任何的錯。

  但為了生存,他可以出賣任何人。

  “隻要你們別殺我,我可以帶你們去!”沃爾夫特高舉起雙手,一臉堅定道。

  “你……你這個叛徒……”阿普亞掙紮著想站起身,卻仍然一點力氣都沒有。

  沃爾夫特坦然地笑道:“叛徒?我隻是更忠於自己而已。”

  “我喜歡你,雖然你隻是一個愚蠢的業餘除魔者。”阿暗的大臉浮到沃爾夫特身前:“不過至少你比那個家夥要誠實很多。”

  “謝謝你喜歡我,”沃爾夫特苦笑道:“但這對我有什麽好處麽?”

  “好處大了去了。”小虛插嘴道:“比方說,我和這位施主現在就可以替你解決一個會威脅到你生命安全的‘問題’。”

  問題?中年男人腦中忽然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

  “天綱地常,靈滅魂散。”

  中年人剛一回頭,就看到一張黃色的道符漂到了自己的麵前。

  “阿暗,破。”

  就在這一瞬間,諭天明也用那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聲音,念出了攻擊的言咒。

  原本還在笑談的道士和咒師,忽然像約定好一般,向幽煞發動了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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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的牌麵是:一對3(黑桃和紅桃),一張方塊8,一對J(紅桃和草花)

  像是這種公用牌裏就出現兩堆的情況,就算是在德州撲克裏也是很少見的。而且花色和牌麵的分布都較遠,這把牌九成九就是比誰手裏的兩張牌中,可以給出一張3或是J,湊出一把葫蘆了。

  已經到了最後一輪加注,笑麵虎先叫。

  “我ALLIN。”許井高將所有的賭注全都加到了賭池之中,依舊是一臉笑盈盈:“大家都希望看到有人出局,我們就不要讓他們失望了吧?你不是沒膽跟我梭吧?”

  “梭?你SHOWHAND玩多了是吧?”幽煞男不緊不慢地點出了和笑麵虎同樣多的籌碼,推到賭池之中:“要贏光你的籌碼,這些就已經夠了。”

  因為幽煞男的之前幾輪贏的稍多一些,所以在跟進之後,自己還剩下了幾個零星的籌碼。

  這樣一來即使會輸,幽煞男也給自己留下了最後的退路。

  雖然,幽煞男並不認為自己會輸。

  他翻開了自己的底牌:一張J,一張3。

  “哇,兩個TRIBLE,這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金發男孩感歎道。

  “沒辦法,我就是牌大。”幽煞男自信地笑著,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組出了葫蘆,而笑麵虎即使拿到了最後的那張J,也未必可以組出對。

  牌大壓死人,有的時候萬般算計在運勢的實力麵前,也是毫無用處。

  “兩個三張確實很大。”笑麵虎笑得裂開了嘴,露出了一口的白牙:“隻可惜德州撲克隻比五張,不比六張。”

  笑麵虎開牌:一張J,一張8。

  同樣的J葫蘆,隻不過笑麵虎組出的是一對8,而幽煞男雖然有三張3,但用得上的,也隻有那麽一對。

  同樣的三拖二,一對大的笑麵虎贏。

  “牌大有的時候未必有用。”笑麵虎笑嗬嗬地將一大摞的籌碼摟到自己身前,話裏有話道:“有的時候決定勝負的,是你選擇搭上的,是什麽牌。”

  “這一把,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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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傀儡戲-第六章:煞鬼圍城(4)——破圍

你可以是爛好人,但不可以是笨好人。前者會被人尊敬或鄙夷,後者卻隻會被他人吞噬。  -------------------  “你……你們會後悔的……”中年男子的身形已經越來越淺,但他的聲音卻依然陰森可怖。  “為什麽每個壞角色掛掉之前都要說這句話?”小虛看著滿身是符咒,倒在地上的幽煞笑道。  “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我現在要先開飯啦!”最後一個藍色的字符飛進了幽煞的身體,香灰形成的阿暗忽然變成一股藍色的火焰,猛地撲了上去。  “煞鬼盟不會放過你們的!”幽煞慘叫了一聲,在火光之中消失殆盡。  “回來吧,阿暗!”諭天明對著在火光中心滿意足說著“好飽好飽”的阿暗打了一個手勢,然後轉頭向道士小虛問道:“你為什麽會和我一起對付他?你不應該是和他們一夥兒的麽?這‘煞鬼盟’又是什麽東西?”  小虛擺了擺手道:“施主此言差矣。咱們小道觀的道士雖然需要幹些髒活兒來養活自己。不過道士也有道士的底限:那就是永遠不和妖魔鬼怪有所謂的‘合作’。”  “哦?那我就不算鬼怪了?”回到諭天明身後的藍色身影帶著笑意冒出了這麽一句。  小虛作揖恭敬道:“諭家言咒師的名號,小道還是聽過的。對於諭施主舍己為人,救人渡鬼的行徑,小道我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正正經經說了兩句話後,小虛又忍不住調侃道:“今天我算是見著活人了,我激動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把您當鬼怪呢?”  “這家夥真會說話,”阿暗笑得更開心了:“我喜歡!”  阿梅發現,這個稱呼自己小虛的道士,在很多方麵和阿暗很像。他們一樣都很喜歡笑,一樣好像永遠都很歡樂。  他們兩個這一碰麵,就更顯得諭天明陰沉無比了。  阿梅知道,諭天明其實根本不相信這個陌生的道士。這一點阿梅相信阿暗也很清楚。  在剛才的“送靈”儀式裏,諭天明放手讓阿暗去“吃”,而沒有一如往常地將縛靈所承受的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這是因為諭天明不想給這個道士找到破綻,畢竟在承受疼痛的時候,諭天明就和普通人沒什麽差異,很容易遭到偷襲。  諭天明是一個爛好人,但並不是一個笨好人。在潛在的危險麵前,他很懂得如何取舍。  “回答你剛才的問題。”小虛繼續著自己的話題:“根據我們手上的信息,‘煞鬼盟’是一個有各類陰魂組成的奇怪組織。這就有點像是陰魂的‘進修學校’,陰魂會學習並進步:縛靈會學會附身,地鬼會學會‘怪化’,而幽煞則可以解脫自我的詛咒,從被困地解脫出來,成為能夠到處遊走的可怕怪物。”  當幾個陰靈聚在一起時,不同的陰氣波長會互相幹擾,使得所有的陰靈都會產生一些特殊的變化。(作者注:就像第三卷裏呆在幽煞身旁的孫澤彬受幽煞的陰氣影響,會變成可以操縱人行為的異種縛靈)  但這個“煞鬼盟”所做的,肯定還不止如此。  這個化身成中年男子的幽煞都已經到了房門口,諭天明卻還是沒能聞到它身上的陰氣味,比起所謂的“變異”,學會抑製自己陰氣釋放的鬼怪才更加可怕。  等到把這個極端的驅魔組織解決之後,也要找時間對付這個“煞鬼盟”才是。諭天明對鬼怪再了解不過,他們才不會隻是單純地想變強的“生物”,作為執念的聚合體,他們所做的一切,肯定有著一個最後的目的。  而諭天明的直覺告訴自己,他絕對不會喜歡這個目的。  “那麽現在,你可以帶我們去找你的老大了麽?”撇開這些問題,諭天明走到愣在一旁的沃爾夫特身前:“我相信你也不會希望在這裏等這幽煞的援軍到吧?”  看到兩人(一鬼)在瞬間就將幽煞消滅,沃爾夫特更可以肯定,除了護衛隊裏那四個怪模怪樣的家夥,還有“驅魔團”裏裝備最好的一隊或許可能與他們一鬥外,他們這兒實在是沒有可以與之對抗的實力。  沃爾夫特點了點頭,為了生存,他也隻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誒,我說諭施主啊,不是我想打擊你。”小虛一臉苦相道:“除了這個幽煞外,外麵還有不少的縛靈和地鬼哦!而且我在和他們交手的過程中,好像聽到他們說援軍已經要到了!我們或許被包圍了了也說不定哦!”  “那正好,我才剛做好熱身,開胃菜讓我的更想大吃一頓了!”還未徹底消失的阿暗躍躍欲試道。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就殺出去。”諭天明還是一臉的木然:“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歡這個‘傻瓜盟’。”  “我好像已經被遺忘了……”阿梅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跟在諭,虛,沃三人朝房門外走去。  ---------------------  幽煞男的臉有一些蒼白——盡管那張臉隻是他幻化出的表象。  輸了絕大多數的籌碼幽煞男並沒有所謂,讓他心寒的,是他所感覺到的事情。  同樣身為“煞鬼盟”的成員,這些幽煞之間會有一定的“陰感”——俗一點說,也就是心靈感應。  而此刻,幽煞男通過陰感,已經知道自己夥伴的逝去。  當他在牌局上輸給笑麵虎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這一場仗上吃虧的心理準備。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在這次出動的兵力中最精英的五個幽煞,其中已經有三個的“陰感”徹底消失了。  這全都是皂山道士和顧氏驅魔團的傑作?幽煞男認為不是。因為他將五個幽煞分成了五組,分別率隊追蹤著驅魔團的五個小組,所以他們應該分布在這個城市的五個不同的角落。  那他們怎麽會忽然消失的?  幽煞男掂著僅有的幾個籌碼,掃視了一遍所有參與這個賭局的人的臉,想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些什麽。  肯定有人的手下在“黑吃黑”,但關鍵是,這麽做的人究竟是誰呢?  幽煞男有些難過,卻又有些高興。  這些人的手下如果都有能戰過幽煞的能力,那顧仲的命誰拿走,對他來說,又有什麽不同呢?  ---------------------  “馬半仙這家夥,居然給我們找了這麽麻煩的活兒。”一個身形瘦高的男人歎氣道:“魔法師,道士,超能力者什麽的也就算了,現在怎麽連幽煞都跑出來了?”  在男人的腳下,一隻地鬼正一點點地消失殆盡。  “隻不過是多解決幾個小鬼而已,你好歹也是‘七殺組’的成員,不要老是這麽大驚小怪的。”另外一個稍矮的男人坐在三個人疊在一起所形成的“沙發”之上,沒好氣地回答道。  “新,是‘新七殺組’,不是‘七殺組’。”瘦高男人更正道:“別忘了這次的目標裏可能還有原‘七殺組’的成員,所以說名字要標準一些。”  “我沒有所謂。”矮男人的聲音極度慵懶:“反正殺誰不是殺啊!就算叫我殺你我都沒意見。”  “殺我?”瘦高男人冷笑道:“你別忘記,你的號位可比我低呢!”  “隨便啦!既然知道了那個姓顧的在哪裏,我們就趕緊去吧!”矮男人懶得和他同伴廢話,說完就將身下的幾個人踹到一邊,晃悠悠地走遠了。  “真是個急性子。”瘦高男人捏爆了最後一個縛靈的頭,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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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傀儡戲-第七章:魔巫之幻(1)——綁肉粽 -針時- 給 針時 發送悄悄話 (53302 bytes) () 12/31/2009 postreply 07:51:55

第四卷:傀儡戲-第八章:再遇顧仲(5)——證明 -針時- 給 針時 發送悄悄話 (82113 bytes) () 12/31/2009 postreply 08:06:22

第四卷:傀儡戲-第十二章:文之生存法則(1)——蠱生/上 -針時- 給 針時 發送悄悄話 (53786 bytes) () 12/31/2009 postreply 08:17:30

第四卷:傀儡戲-第十四章:攔路傀儡(1)——施咒 -針時- 給 針時 發送悄悄話 (49083 bytes) () 12/31/2009 postreply 08:28:03

第四卷:傀儡戲-第十五章:戲裏戲外(4)——劇變 -針時- 給 針時 發送悄悄話 (62592 bytes) () 12/31/2009 postreply 08:41:17

四.五卷:小小外傳係列 -針時- 給 針時 發送悄悄話 (11219 bytes) () 12/31/2009 postreply 08:43:59

第五卷:狐之禍 -針時- 給 針時 發送悄悄話 (61754 bytes) () 12/31/2009 postreply 08:54:46

第五卷:狐之禍-第三章:撒網與破網(1)——活血 -針時- 給 針時 發送悄悄話 (63564 bytes) () 12/31/2009 postreply 09:04:33

第五卷:狐之禍-第五章:六身狐貳(1)——登場 -針時- 給 針時 發送悄悄話 (47952 bytes) () 12/31/2009 postreply 09:12:52

我也不曉得,為什麽再怎麽貼,也貼不上去了。 -針時- 給 針時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12/31/2009 postreply 09:48:17

正文-第六章:雌雄雙傑(3)——最惡情侶檔 -針時- 給 針時 發送悄悄話 (17825 bytes) () 12/31/2009 postreply 09:50:30

正文-第七章:清道夫的叛逆(1)——清道狐 -針時- 給 針時 發送悄悄話 (15396 bytes) () 12/31/2009 postreply 10:09:09

正文-第七章:清道夫的叛逆(3)——帝王做派 -針時- 給 針時 發送悄悄話 (15761 bytes) () 12/31/2009 postreply 10:15:37

真的貼不上了 -針時- 給 針時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12/31/2009 postreply 10:2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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