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自己是真的老了,因為人到老年的一個重要標誌就是頑固守舊;盡管我一直認為自己最能接受新生事物,但近年來發現自己與一些新生事物(幸好不是全部)格格不入,乃至於非常排斥。要知道,我們這些人是曆史上最特殊的一代,因為我們生活經曆至少是跨越千年;小時候的生活與宋代沒什麽差別,隻不過多了盞煤油燈和手電筒。而到了今天,卻是完全現代化的生活,肩挑手提到互聯網,真是隔之霄壤。正是因為我們這一代老年人,在年輕的那個時代是閉塞落後保守的,父母和老師灌輸的多是傳統的思想,而到了現在,層出不窮的新鮮事物令我們眼花瞭亂,甚至無所適從。所以,表現出一些頑固保守,似乎也情有可原。
這裏例舉幾類說說。
“蛇蠍心”。互聯網的興起,讓我們每個人都受益良多;可有的人卻是利用網絡造謠以蠱惑人心;運用網絡暴力“濫殺”無辜;可謂喪盡良知,幹盡壞事;“便是蛇蠍心腸,不似恁般毒害。”
去年7月,24歲的鄭靈華因染著粉紅色頭發在爺爺的病床前分享她考上研究生的喜訊,遭受了一場洶湧的網絡暴力,有說她學曆造假,是陪酒女,吃人血饅頭;還有人給她貼上“妖精”、“紅毛怪”等標簽。在與網暴者抗爭幾個月後,鄭靈華最終以自殺結束了生命。小女孩染個粉紅色頭發,犯了那一條天規?橫遭禍災,莫名中傷;一個充滿無限可能的年輕女孩,葬身於無聊無恥的網暴之中。
這樣的網絡暴力幾乎經常發生,開拖拉機去西藏走紅的“管管”因長期遭受網絡暴力,直播時服農藥自殺離世;河北尋親男孩劉學州也因受到網民謾罵在三亞自殺身亡;司機車禍現場救人被網暴;上海姑娘打賞外賣也被網暴……猖狂的網暴如蛇如蠍,幾乎無孔不入,已然成為今日社會生活的惡魔。
“牛逼子”。確切地說,應是“不孝子”,為死者諱,還是尊其為牛逼。近10多年,國人仿效域外極限運動,讓極限運動成為一種時尚,這個我不反對。但是,人家搞極限運動,有長期的嚴格訓練,有科學的安全防護;我們卻有許多極限者,不是運動,而是做極限運動主播。為了效果,不要防護措施,徒手攀岩,徒手爬樓,高樓跑酷,以視頻獲得了大量粉絲。可這些冒險,一個絲毫失誤就是死亡。比如號稱中國極限運動第一人的吳某某就是在263米高的長沙華遠國際中心上進行表演時體力不支,最終墜樓身亡。這樣的悲劇並非個案,血的教訓都不能喚醒覺悟,這是勇敢嗎?古聖有教:“身體發膚,受之於父母,不可毀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為了父母,為了妻兒,都不應該如此以身涉險。
“豬隊友”。這不是罵人,而是在今天的宣傳隊伍中,確實有一些豬隊友,一個好的新聞,往往被幾個豬隊友糟蹋了,正麵的事件起到負麵的作用。比如幾個月大的嬰兒能問“媽媽幹什麽去了”;聾啞人居然能說話;停電了用手電備課,可電腦是開著的。最近,央視報道稱,範丹丹趙慶書夫婦在浙江義烏的青口夜市經營小吃攤,每天500斤土豆和250斤豆腐甚至不夠賣;每次銷售額“大概9000塊左右”。有人算了賬,假設夜市從黃昏五點開始,到淩晨兩點收攤,營業時間共九個小時。要想達到9000元的銷售額,得賣出1125份,一分鍾必須賣兩份。夫妻倆是怎麽做出來的呢?要不要上廁所?而且這小吃攤能放得下500斤的土豆與250斤的豆腐?
“狗兒女”。生活富裕了,養狗當寵物,狗通人性,忠誠於主人;所以這養狗愛狗沒有錯。但把狗當成兒子、女兒、老公,精心侍候,用心嗬護,總覺得有些不妥。人就是人,狗就是狗;一邊愛狗人士如雲,一邊是街上的流浪狗無數,這應該都是被玩夠了拋棄的。而且,我常常犯傻,愛狗如子的狗爸狗媽們,對自己的親生父母會有如此孝順嗎?對陌生的貧困山區兒童們有這份愛心嗎?我估計沒有,因為抱著狗兒子的狗媽從不禮讓他人,罵街比狗還凶。我也愛動物,但我固執地認為,無論怎麽樣,人應該比動物更值得重視。
“貓名媛”。貓者,冒也;冒牌的名媛,假也。近些年,一些大都市有所謂“名媛群”;這些冒牌名媛,現實中是拿著固定工資的上班族,但在群裏,似乎都是“上流社會”高級人物。因為這名實不符,常鬧出些尷尬笑話。最近,上海一個名媛群裏,拚了一條巴黎世家的絲襪,官網售價250美元。如果真名媛,刷刷卡就行了;假名媛沒錢,於是就63人拚單拚一件絲襪,然後輪流穿戴拍照。不幸的是拚單群裏的一個小姐姐有腳氣,直接造成了32個人被交叉性感染。這些名媛群,分享著富二代、奢侈品的信息,為的是有朝一日飛上枝頭變鳳凰;殊不知當自己成為欲望的俘虜時,勢必會成為貪婪逐利的犧牲品。一個人最終能過上優質的生活還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加上自己的能力;大多的時候,眼中的捷徑,其實藏滿了坑。
以上五類人與事,實話實說,從心裏反感排斥;我也不為自己辯解,也許是真的老了,對新生事物不理解,頭腦頑固,思想保守。但是,其中有不有一點道理,切盼諸君幸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