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外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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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烏當年那些事兒(下)

(2023-09-16 14:38:30) 下一個

高爾基說過:“隻有不成功、不幸福的人才喜歡爭論。幸福的人安靜地活著”。也可以把“爭論”改成“戰爭”,不喜歡戰爭的百姓,本可以幸福地活著,卻被喜歡戰爭的大人物拖進了戰爭的不幸當中。

俄語、歌舞、混血老師

記得在小學二、三年級,每周都有幾堂俄語課,有兩位俄語中俄混血的女老師教過我。先教好聽的字母歌,然後說短句、歌謠,兒歌,有時候在小本本上練習寫字母和很短的單字,不學語法。記得唱過“鵝”和“小熊”的歌謠”。上課時老師基本上隻說俄語。兩位老師都很溫柔,常常鼓勵我們,說我的詩朗誦和蘇聯小朋友一樣好。

班上有些出身底層的孩子,喜歡欺負老師。比如有位老師長了一頭濃密的黑色卷發,在腦後盤了一個很大的發髻,有一個男孩子就專門撿了些粉筆頭,老師一回頭在黑板上寫、畫,他就瞄準老師的發髻扔粉筆頭,打中了就放肆地大笑。老師被他欺負得常常要躲閃,但是從來沒有報複過他。若是碰上凶悍的體育老師,早就擰著耳朵拉到後排罰站了,甚至會趁機扇他幾個耳光,說“替你爹媽教訓教訓你”。

女老師身材高挑窈窕,當時覺得她不管長相、說話、身體語言都非常美。老師不但教我們歌謠和歌曲,還讓女孩子圍成一個圓圈,手裏拿一條手帕,跳烏克蘭舞蹈。 老師也一直記得我,1971年我從雲南農場到五七幹校探望父母,她聽說我來了,專門從農民家買了一條魚,送到我父母住處,說要給我補補身子(當年幹校比雲南農場夥食好)。

我中學的俄語老師又是一位中俄混血女子,也是那樣的善良、溫柔、耐心,說話輕聲細語,從來沒有訓斥過我們。感覺中她就像溫良的阿姨、長輩。

我的中學,與莫斯科一所同名的中學是友誼學校。老校長是1922年的老黨員,兒子在蘇聯。學校的校服是列寧裝,寬大的上衣,在袖口處收緊,高中(16-18歲)的大哥哥大姐姐們穿起來,顯得非常瀟灑和與眾不同。不過那時中蘇關係已經惡化,很快風向變了,也沒人再穿列寧裝了。

美麗、美音與淪落

1960年代中後期,雖然蘇聯專家已經都撤走,還是偶爾會看見一些講俄語的人。比如我有段時間每天下午,在同樣的時間搭乘32路汽車(今332路,西直門到頤和園)。在車上總會遇到一位美麗的白人女孩子,金色頭發,粉紅雙頰,藍色的大眼睛。她在魏公村下車,她下車後就有人議論紛紛,可惜我完全不記得人們說的是什麽了。

1980年代中期到美國讀書的時候,幾乎見不到俄羅斯、烏克蘭裔的學生。到了1990年代初,我們住在加拿大的蒙特利爾,冬天時,在公寓大樓的桑拿屋和遊泳池中,常常見到幾位俄羅斯女子。她們都有天使的臉孔、模特的身材,穿的泳衣顯然是俄羅斯製造,鬆鬆垮垮的不合體。年輕的男士們很喜歡和她們搭訕,她們幾乎不會講英文,但是笑容燦爛,舉止大方。

1990年代中期,在俄克拉荷馬的一所大學裏,看過一場俄羅斯合唱團的演出。那一次他們是從南美過來,顯然資金和宣傳都不足。團員的音樂素養很好,沒有正規的演出服裝,演唱的也都是蘇聯老歌,美國人自然沒有強烈反應。印象最深的是那些俄羅斯女孩子,儀態低調、矜持高貴,絕沒有中國女歌手那挺胸昂首的雄姿,與童年記憶中的老師和蘇聯女子是同樣的儀態。

後來在洛杉磯,也去看過一個烏克蘭男生合唱團的演出。他們有一位極其優秀的手風琴樂手,我專門買了他的一張演奏專輯。他們的男生小組唱,聲音美爆了,尤其是那位男低音,天造地設的低音炮音色,一開口就全場轟動。

同樣可惜的是,他們大概請不起經紀人,就隻能靠自己找免費的教堂演出。

俄羅斯和烏克蘭人骨子裏的教養和文化,是99% 的華人望塵莫及的。有些華人掙了些錢之後,就誇張放肆地消費。有一次在朋友的酒席上,一位當年的朋友、那時已是“大款”,喝得微醺之後,洋洋自得地吹牛。他比著拿鈔票的手勢,說他在東歐做生意時,一招手,就有俄羅斯和烏克蘭女子走過來,是想不到的便宜。我一時火大,忍不住當場懟回去:“你們才富了幾年,家裏也有老婆孩子,怎麽就狂的沒個人樣了”。當時的場麵十分尷尬,其他朋友忙打圓場,立刻停止了這個話題。當然,從此朋友是做不成了。

1991年春天,我們從蒙特利爾開車去弗吉尼亞,身邊帶著還吃奶的小女兒。大概是在賓州的地界,我們去加油站加油。當時天上下著小雨,加油之後轉彎上了公路,突然看見路邊有一身西裝的位老者(其實也就六十多歲),在路邊比手勢想搭車。雖然已經轉上公路,想想有些不忍,又開到前麵掉頭回來,在路邊停下,請他上車。他似乎感覺很意外,當然也非常高興。他說自己是一位汽車銷售商,剛剛拉了一批新車到附近的汽車銷售處;同行的人可能一時忘記他沒開車,自己開車走了,讓他在半路落了單。

他說與我們順路,隻要到某地把他放下,他就可以叫他太太從家裏開車來接他。我們大概帶他走了一百多英裏。路上聊天,他自稱是烏克蘭人,有八個孩子,一堆孫子孫女,又說她太太擅長做烏克蘭烤豬肉,邀請我們有空一定要去他家嚐嚐他太太的廚藝。

到了他要下車的地方,我們下了高速公路,找到一家餐館,他借用餐館的電話和太太通了話(當時沒手機,他說他的文件資料和大哥大都在同事的車上)。他指著遠處雲霧繚繞的山脈,說他家就在半山上。

我們怕他萬一需要用錢,又送了他二十美金,彼此留下電話、地址。他稱我們是“好朋友”,說他不久之後,要押運一批汽車去加拿大,很快就會和我們聯係。

回到加拿大之後,一直等他的電話,後來我實在忍不住,主動撥打他留下的電話,聽見留言說那是個空號,這位烏克蘭老人從此人間蒸發了。

我在LA的教會中,也曾經見到一位流浪漢,他又高又帥,卻破衣爛衫,一身臭氣,頭發擀氈。他自稱是烏克蘭的基督徒,有時候晚上就睡在教會的廊子下麵,跟教會要錢要食物,我們盡力幫助他之後,他說非常感謝主,還說要每周來教會。可是之後又見過他一次,拿了些食品,就再沒回來過。想起來很悲哀,烏克蘭有著豐富而優質的文化,竟會有百姓淪落到如此的地步。

戰爭就更加可怕了。總覺得社會在進步,應該不會再有法西斯分子發動大規模戰爭了。但是萬一發生了,同為斯拉夫人的烏克蘭和俄羅斯會如何站隊呢?又假設漢族與回族(滿族、…)有一天打起仗來; 會不會有清朝左宗棠平叛回亂的那段曆史重演,不禁毛骨悚然…但願不會!

戰爭往往是被當權者操控演繹的悲劇戲碼。真相和背景,往往要過幾十年之後,才會被曆史學家漸漸披露出來。隻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真正受難的,是戰火中的平民和士兵。我會另寫一篇對戰爭的經曆和感想。

聽一首烏克蘭女生三重唱:https://mp.weixin.qq.com/s/h80iZRDEZFAkvmltzW1P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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