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美麗園》第十八章（111）

蓮舟一瞬間已經到了雲端，身邊的景色流星般地閃過，遙遠的星辰仿佛觸手可及。

“咱們去哪兒？”Tina好奇道。
“先去一個你感覺最舒服的地方。然後我們再看。”Morgan道。
“最舒服？那是什麽地方？”
“具體在哪兒，我現在也不知道。因為每個人都不一樣。要慢慢找，不過我們很快就會找到的。”

看著身邊如逝如幻的景色，Tina不禁問道：“姐姐，我一直想問你呢，所有的這些，以前我怎麽從來沒見過？”

“哦，你以後會明白的。”Morgan微微一笑。

蓮舟很快進入了一個嘈雜無比的熱鬧世界。Tina傾耳聽去，但聞虎嘯猿啼，鷹擊長空，驚濤拍岸，大河奔流。她聽得心中驚駭，微微地皺起了眉。

“這是狂暴的自然之音。你聽到的是最原始的衝動，戰鬥的本能和渴望。舒服麽？”Morgan看著Tina。

Tina搖了搖頭。“一點也不。這是什麽地方？”

“這是離我們人間最近的世界。也是低等級的阿修羅眾生居住的地方。我們繼續走吧。”

蓮舟閃電般地加速而上。嘈雜的自然之音漸漸遠去，Tina感到方才緊張的心情舒展了很多。一些細若蚊蠅的聲音慢慢變得真切，那是池塘邊的徐風細雨，蟋蟀青蛙的求偶之聲，鴛鴦戲水的歡愉展翅，乳燕歸巢的鶯語嬌啼。

“欲望在這個世界趨於平和了。”Morgan道，“怎麽樣，舒服麽？”

Tina輕輕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太差，但也不夠好。感覺好像，這裏缺一點東西。”

“什麽東西？”Morgan饒有興致地問。
“說不好。可能是，智慧吧。”Tina忽然覺得自己說對了，“智慧不夠多。”
“好。我們繼續走。”

蓮舟刹那間進入了另一個天地。Tina忽然覺得有點心曠神怡，她意識到剛才經過的那些地方總體上有點黯淡，潛移默化間影響了自己的心情，而眼前的世界顯然令人舒服了不少。正愜意間，一聲悠然渾厚的長鳴在耳畔響起，一個龐大的身影驚鴻般一閃而過。蓮舟速度奇快，Tina沒有看清。她正待發問，又一個龐大的身影一閃而過，隨之而去的是一聲柔美高亢的長鳴。Tina這次看得真切，那是一隻漂亮的青色大鳥。

“姐姐，那是什麽？叫得真好聽。”
“這是隻鳳鳥。很難見到的。今天你運氣好。”
“剛才還有一隻。可能老了點。嗓音有點粗，不過也很好聽。”

“不是老了。”Morgan笑道，“前麵那個，是隻鸞鳥。鸞是公的，而鳳是母的。他們可能是一家子。鸞鳳是傳說中的祥瑞之鳥，隻肯生活在神仙洞府，也就是幹淨明亮的地方。怎麽樣，這裏舒服麽？”

Tina想了想，輕輕地搖了搖頭。“好是好。還不夠好。咱們繼續走吧。”

Morgan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

蓮舟隨即遠離這片仙境般的天地。外麵的世界逐漸變得異常明亮起來，Tina順著光亮看去，一輪耀亮無比的恒星赫然掛在天際，至少有十倍太陽的亮度。一陣細微的聲音若有若無地傳來，卻讓Tina聽得心神蕩漾。

什麽聲音象山泉般的清澈，令人如此喜悅？Tina凝神諦聽，那聲音卻漸行漸遠，慢慢消失了。Tina正懊惱間，那聲音又重新響了起來，這次卻不再間斷。Tina閉上了眼睛，心神沉浸在一片喜悅之中。

那是鈴聲。清脆的鈴聲。

“感覺怎麽樣？舒服麽？”Morgan把一切看在眼裏。
“嗯。就是這兒了。”Tina點頭道。
“你確定？要不要去更遠一點的地方？”

Morgan一句話說得Tina猶豫了。是啊，她們已經瀏覽了太多的世界，如何能確定這是最合適的？

“那，那我們再去下一個看看吧。”Tina遲疑道，“如果不行，再回來。”

“那好。”Morgan道，“不過，路有點遠。這麽走可到不了。”
“為什麽？”
“我們已經在這一界的最高處了。再往前走，就要進入下一界天。”

Morgan說著，輕輕地向天空招了招手。遠處很快出現了一個小亮點，竟有太陽那般亮。亮點旋即來到了近前，象是一個巨大的漩渦。到了眼前，Tina看得清了。這是一個能量波動形成的巨大的通道口，通道內不時傳出湧動的光芒，好似漩渦一般。

蓮舟自然消失了。Tina戰戰兢兢地隨著Morgan走進了通道。一陣雷聲滾滾而來，空間驟然扭曲，仿佛要四分五裂。Tina嚇得花容失色，捂住了耳朵。

“不行。我有點受不了。”Tina怯生生地對Morgan道，“我們還是別去了。行麽？”
“你確定不去了？”
“確定。我確定。”

Morgan暗自歎息了一聲。她輕輕地揮了揮手，通道隨即遠去了。Tina低頭看了看，倆人仍在蓮舟之上。

“那好吧。我們去看看這個世界。”Morgan忽然轉頭正色道，“Tina，這個世界比地球好上幾百倍，很多人會流連忘返。所以在去之前，我要你答應我，什麽時候我說要回來，你就跟我回來，決不耽擱。”

“沒問題。姐姐，我答應你。”Tina爽快地說。

“還有，盡量不要和我走散。如果真走散了，不要吃這個世界的食物，不要動任何東西，盡量不要和這裏的人接觸。總之，不要與這個世界結緣，否則我們離開的時候有麻煩。”

“我知道了。”

蓮舟降低了速度，漸漸駛入一片厚厚的雲霧。如此過了許久許久，Tina感覺有點不耐煩，正待發問，眼前的迷霧卻漸漸散去，蓮舟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山口間。Tina忽然感到自己走在了實地之上。她仰望那山峰，竟然看不到頂。

“哇，這得有多高？按地球的尺寸，恐怕有幾百英裏高，至少幾十萬米吧。”
“差不多。”
“姐姐，蓮舟怎麽沒了？咱們要回去怎麽辦？”Tina忽然發現蓮舟不見了。
“傻姑娘，跟著姐姐還要擔心麽？你摸摸頭頂。”

Tina依言摸了摸頭頂，發現多了一物。她望了望Morgan，發現Morgan頭頂多了一副小小的金冠，鑲滿了鑽石明珠，說不出的高貴華麗，想必正是蓮舟所化。

Tina好奇地摘下金冠，發現與Morgan的並無不同。她把金冠又戴上，那金冠馬上穩穩地附在頭頂。

“這是師父的神力所化。三界之內是很好用的。”Morgan說著，挽了Tina的手臂，飄然進了山口。

進得山來，Tina才發現山穀內異常廣闊，但見碧野千裏，大樹參天，溪流百轉，花草鳥獸，一片生機盎然。

“這就是傳說中的洞天仙府，世外桃源吧。”Tina不禁讚道，“姐姐，我們去哪兒？”
“既然到了這兒，就去看看千層寶蓮吧。”Morgan淡淡地說。
“很遠麽？”
“隻是聽說，我也沒去過。”

正說話間，樹叢中忽然閃出幾個人，幾步來到近前。為首的是一位僧人，生的十分端莊。那僧人看了二女一眼，馬上看到了她們頭頂的金冠。僧人不敢怠慢，雙手合什，躬身施禮，這一躬身幾乎到地。

“小僧妙聞，見過二位菩薩。阿彌陀佛。”
“不敢當，大師請起。”

Morgan雙手合什，微微躬身，客氣地還了一禮。Tina覺得有趣，見Morgan還禮，也照作了。妙聞轉身給二女介紹身後的兩個徒弟。那兩個徒弟俗家打扮，也一齊躬身施禮。

“不知二位菩薩如何稱呼？”
“叫我雲嬌吧，這是我當年在武當的名字。她是我妹妹。”Morgan說著，看了Tina一眼。
“我也有中文名字，叫安婷。”

“武當雲嬌，好像聽說過呀。”妙聞喃喃道，卻一時想不起。“我們師徒三人也是憑修行的力量來到這裏的，並不是這裏的居民。”

“這裏修行人很多麽？”Tina好奇道。
“當然。蓮花座下好修行。這裏距千層寶蓮不遠。既然是極樂淨土，修行人自然很多。”

Morgan不置可否。把這裏當作極樂世界，顯然是錯誤認知。但是這裏修行人這麽多----糾正人群的看法是最困難的。她不想多費口舌。

“聽說這裏的女子很美麗，是麽？”
“確實如此。但是與二位菩薩相比，又遠遠不如了。看您的金冠，便知您的果位是極高的。”
“您過獎了。姐姐確修行很好。我麽，隻是普通人。”
“阿彌陀佛。”
“妙聞大師，我和姐姐想去千層寶蓮的地方看看。您知道路麽？”
“小僧正要去那裏。既然同路，就一起走吧。”
“大師去過那裏？”
“常去。上一次入定兩個星期，呆得最久，也是為了把這次把兩個徒弟帶來做準備。”

眾人結伴而行。Morgan和Tina走得很快，妙聞和兩個徒弟努力跟上，卻顯得力不從心。前麵不遠處是座小山丘，妙聞師徒早已力竭，肯定翻不過去。Morgan建議休息一下，妙聞等如獲大赦，趕緊打坐休息。

一隻五色斑斕的大鸚鵡在遠處樹叢中跳了出來，有半人多高。Tina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這麽漂亮的鸚鵡，緊跑幾步趕了過去。那鸚鵡顯然受到了驚嚇，轉身跳進了樹林。Tina哪裏肯舍，也追進了樹林。那鸚鵡跑了一陣，見甩不掉Tina，忽然展翅高飛，撲棱了幾下就沒了蹤影。

“跑得倒快。”Tina有些失落，隻好轉身往回走。走了幾步她便有些糊塗。剛才是從樹林裏胡亂跑進來的，根本沒有路。現在回身看卻發現，四麵八方到處是一樣一樣的樹木，完全不能確定自己從哪來的。她憑感覺走了一段，卻覺得越來越陌生。

她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