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美麗園》第十八章（118）

Issac臨時起意，讓Walter替換了自己去帶Jonathan，自己卻到了這裏。這幾天他一直在暗中忙碌Samuel的事，剛從國都那邊過來。這邊發生的事情Issac也大致了解，他的到來讓大家鬆了口氣。

第二天上午，日上三杆後，三駙馬又來拜會。不過這次他見到的是Issac。“我的兩個師弟今天臨時有事，不能麵見貴使。不過昨天他們已經向我通報了。這件事麽，我想我可以替大家做主。”Isaac滿麵笑容，取來國書，“這第一條，為我們羅織了大量罪名，無恥之甚，卻與國王陛下的一貫做法相符。對此我們完全否認。”

三駙馬嘿嘿訕笑，並不回答。

“這第二條，我們照辦。”Issac對Morgan道，“師妹，把兩位王子殿下放了吧。”卻又對三駙馬道，“貴使帶來的兩口棺材，派不上用場了，也請一並帶回。貴使敢於置之死地而後生，令人佩服。兩位王子住在這裏，條件艱苦，但我們一直以禮相待。我們對貴國的善意，希望貴使向國王陛下轉達。”

Morgan把兩個王子帶了出來。三駙馬大為意外。

“這第三條，我們也基本答應。至於是不是三天則要看情況而定。我個人認為，應該不超過七日。”Issac話鋒一轉，“兩位王子受委屈了。為了表達我們的歉意，我們有幾樣禮物相贈。說實話，我們也沒想到，象法寶這樣的玩具，在這一界竟然如此受青睞。出於好玩，我們也做了一些。這幾件就贈給貴使了。”

三駙馬能不虛此行，自然非常高興。他表示了感謝，又生怕Issac變卦，盡管天色已經接近中午，卻也不敢停留，急匆匆地帶著兩位王子離開了寶蓮後城，下山去了。三駙馬想快些走，這樣還能趕上軍營的午飯。

一行人下山不久，Enrico和Cyrus興衝衝地回來了，還帶回了十餘匹四不象。“一切順利。”Enrico大笑道，“所有的法寶都帶回來了。每個傷兵都給了三百金。盡管給了筆錢，想不招人恨是不可能了。”

Issac大喜。“好極了。按原計劃分頭行動。Cy和我一組。Enrico，你和Morgan帶上Tina和Lucas，先去寶蓮前城吧。如果一切順利，兩天後咱們在曼華城外見。”

三駙馬和兩位王子到了兵營駐地，卻發現這裏傷兵遍地，一片狼藉。他找來了一位摔斷了胳膊的軍官。那軍官忍痛告訴他，就在今天一大早，大家剛剛起床晨練，忽然來了兩尊邪神，不知用了什麽妖法，讓天空忽然變黑了，然後大家莫名其妙地被吸到了天上，又摔了下來。大家都摔得七葷八素，骨斷筋折，好在沒人摔死。根據描述，那兩個邪神的模樣，就是昨天三駙馬見到的Enrico和Cyrus二人。

想必是那兩尊邪神，對釋放兩個王子殿下一事耿耿於懷，這才下山偷襲了軍營。 三駙馬憤恨之餘，卻也無計可施。經過檢查，軍糧輜重都在，唯獨缺了法寶。因為幾乎人人有傷，軍團和近衛軍隻好原地休整，看情形，沒有半年部隊無法開拔。三駙馬無法再等，隻好先行一步，去國都複命。

隧道在山體裏蜿蜒而下，至少有上百裏長。隧道兩側的岩壁上到處是鬼斧神工的雕刻，精美奇幻，令人歎為觀止。幾人騎在四不象上，邊走邊看。

“這不是隧道。這是一個藝術品的走廊。”Morgan深深折服。
“美不勝收。沒有兩千年，這些雕刻不可能完成。”Tina也歎道。
“完成一個兩千年的工程，對他們而言不算什麽。”Enrico道，“幾萬年前造的東西在這個世界到處可見，而我們地球上的這次文明，總共才一萬多年。”

四不象走得很快。大約過了一個小時，隧道前方出現了光亮，幾人大喜，疾馳一陣出了隧道，眼前又是一個大廣場，這就是寶蓮前城了。寶蓮前城的設計顯然與後城相似，但是街道卻古樸得多，房屋因陋就簡，頗有返樸歸真的味道。幾人走進廣場，回頭向隧道出口望去，發現他們其實是在陡峭的懸崖底部，懸崖高聳入雲，隻怕有幾十萬米高。懸崖向兩側伸展，沒有盡頭。

幾人驅動四不象，穿過廣場，一股濃濃的大海氣息撲麵而來。遠處正是巨浪濤濤，浩瀚無邊的海洋。數不清的巨大植物生長在遙遠的大海裏，碩壯無比，仿佛近在咫尺，仔細看根部，卻又遙不可及。植物的底部是荷葉之海，有如森林般茂密青翠，隨風蕩漾。葉浪之上，一朵朵蓮花嬌豔盛開，花瓣層層疊疊，直衝雲霄。清脆的鈴聲，濃鬱的花香，伴著海風陣陣襲來，令人心曠神怡，狂喜沉醉，不知身在何處。

“千層寶蓮？天哪，太波瀾壯闊了。”Tina不知不覺淚水湧了上來，歎道，“怪不得妙聞法師說‘寶蓮座下好修行’。聽著這鈴聲，我覺得自己的心都變得和平了很多。”

Morgan和Enrico也是第一次見到，也驚歎於大自然的造化。

四不象緩緩而行，穿過數條繁華的街道就出了城。四不象走過一大片原野，忽然止步不前，原來路已經到了盡頭，腳下是三四人高的斷崖。斷崖之下，是白茫茫的海灘。無數修行人的帳篷，就搭建在斷崖下的海灘上。整個寶蓮前城，實際上就是建在斷崖之上的這片台地上。

幾人決定在此地休息一晚，然後去蓮華城。Enrico和Morgan各自揚了揚手，兩座精美別致的帳篷出現在草地上。如此行雲流水般的手法，在空曠的原野上顯得十分突兀。一向低調的Morgan有些後悔。

“我們應該小心點，有點驚世駭俗了。”Morgan輕聲道。
“恐怕已經晚了。”Enrico道，“有人來了。”

說話間一群人從城裏走了過來。走在最前麵的，竟然是妙聞法師。一行人來到近前十餘步的地方停了下來，一起深深施禮。Morgan還了一禮，把Enrico和Lucas介紹給大家。人們也紛紛自報名號，一時好不熱鬧。這群人基本上都是修行人，彼此都熟絡。

這幾天的事早被傳得沸沸揚揚。妙聞作為當事人之一，早把Morgan輕鬆擊敗國師的事四處傳播。而Enrico在廣場上大戰神威，很多人更是親眼所見。 “不現霹靂手段，不顯菩薩心腸。”妙聞歎道，“幾位可以在這裏安全地住上幾日。這寶蓮前城每天都有花車遊行，非常熱鬧，正好休息一下。就算浮屠國有膽，也不敢打過來。出了隧道，靠海的這一大片地方不屬列國管轄，完全是中立地區。也是劃給修行人的地方。”

“那是現在。一旦戰爭打起來，哪有中立的地方。所以浮屠國在隧道那一頭有駐軍。守的就是隧道。”一位叫金寶子的道人插言道。

“道長過慮了。”妙聞對Morgan等眾人道，“這些朋友這次僥幸遇到各位高人，一是目睹各位的風采，二嘛，也是來問道的。”

“確實如此。”金寶子道，“貧道有個疑問。自王重陽之後，儒釋道三教歸真。各派教義開始融合。所謂成佛成道入聖，本質上都是修真成真，各派之間可以相互印證。貧道的問題是：既然這是淨土，那我們就算不是大羅金仙，也是天仙了。可是這裏人的修為做派，卻離‘無為’的境界相差甚遠。不知幾位怎麽看？”

“所謂‘無為’，不過是敬畏因果，順其自然。但是終究還是沒有跳出因果。”Enrico淡淡地說。
金寶子眉頭一皺。“您的意思是說，無為，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境界。我理解得對麽？”

“道長能談三教歸真，比靈真子高出何止一層。”Morgan苦口婆心道，“各位千萬不可執相。此處仍在初禪天之下。雖然比地球的塵世強了百倍，卻還沒有真正進入色界天。我們幾個師兄弟師姐妹隻是路過而已。各位一定要認清現實，不要與此地眾生結緣，否則一旦入魔至深，非常麻煩。”

這番話幾乎引發眾怒。大家七嘴八舌地質問Morgan，亂成一片。

妙聞好不容易讓眾人安靜下來。對Morgan雙手合十道：“方才諸位道友的意見，也是小僧的意見。既然我們經過多年苦修，都來到了同一個地方，為什麽隻有你們幾位成佛了，而我們卻沒有證道成佛？”

“我們也沒有。成佛那麽容易？真好笑。”Enrico搖頭道，“但是你們不僅沒成佛，還有邪見，就差得遠了。”
“阿彌陀佛。施主不可謗佛。”一位法號定光的僧人道，“施主遠未成佛，老衲是知道的。”
“哦？這倒是真的。高見。”Enrico道，“大師怎麽看出來的？”
“這有何難？”定光道，“你們是天外神魔。無端地跑來淨土，禍害了人家上萬天兵天將。大家說是不是？”

眾人多數不語，卻也有幾人隨聲附和。Tina十分氣憤。Enrico和Morgan卻毫不在意，倆人微微一笑。就在此時，金寶子大步上前，深深一揖。“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列位恩德，容當後報。既然不是淨土，也沒必要賴在此地，浪費了大好的光陰。貧道告辭了。”金寶子說完，忽然驅動龍輦，刹那間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了天際。

眾人見金寶子離去，嘀咕一陣，又紛紛指責Morgan和Enrico為長不尊，信口雌黃，邪見熾盛，以至於誤人子弟。Enrico不勝其煩，搖頭道：“好了。列位如果隻是想求證自己是不是已經成佛，我們也沒什麽好說的。天色不早，天外神魔們想休息了，列位想滾蛋就請吧。不送了。”

Enrico這種傲慢自大的態度把眾人氣壞了。眾人扔下幾句狠話，紛紛拂袖而去。妙聞攔不住，歎息一聲，也帶著兩個徒弟跟著走了。

Morgan沒有責備Enrico，眾人留下來不過是造更多的口業，與其這樣走了更好。她回頭看了看帳篷旁邊的Tina，卻發現Lucas不見了。Morgan慌忙告訴Enrico和Tina，幾人在附近一通好找，根本找不到Lucas的蹤影。

“剛才隻顧和他們爭論了。這孩子跑哪兒去了？”想起Lucas呆傻的樣子，Morgan急得幾乎落了淚。

周圍全是原野，連個人影都沒有。幾人正在焦急不安，一陣絲竹鼓樂之聲遠遠傳來。幾人循聲望去，但見一隊絕色美姬在花叢中款款而行，一路上鶯歌燕語，原來是蓮花前城的花車遊行開始了。

“美女。對了，美女！”Enrico忽然想起了什麽，“這小子一定是看美女去了！”

幾人發足狂奔，向花車隊伍跑去。跑得近了，才看清花車隊伍象一條長龍，竟然有二三百人，絕大多數是穿著暴露的妙齡美女。美女們站在車上，微笑著向圍觀的人們灑散著鮮花。圍觀的男士們歡呼著，把數不清的零錢丟在花車上。也有個別人將零錢砸在美女身上，美女也不惱，輕輕拂拭掉身上的錢幣，繼續微笑著散花。

Enrico首先衝進了花車隊伍中，逐車搜尋。Morgan向遠處眺望，遠遠地看見三五個美女從一輛花車上陸續下來，圍住了一個人，隱約是Lucas。她拉上Tina，倆人又是一陣狂奔。

那人正是Lucas。他被三四個美女包圍，有如眾星捧月，脖子上掛滿了花圈。此時他左手摟著一個美女接吻，右手抓在了另一個美女的胸脯上。

一個美女忽然取出了一頂金冠，遞給Lucas。Lucas騰出右手欣然接過，忽然想起自己也有類似的一頂，就把自己的金冠也取了下來，拿在手裏比著看。那美女嫣然一笑，把自己的那頂金冠戴在了Lucas頭上。Lucas哈哈大笑，也把自己的金冠戴在了美女的頭上。美女忽然露出了一兩分痛苦的表情，仿佛金冠很重。她雙手捂住金冠彎下腰，忽然鑽進人群不見了。

Lucas一陣眩暈，他隱約覺得自己的金冠很重要，想去追趕，卻被另外兩個美女嫵媚地挽住了胳膊，寸步難行。Lucas正與那兩個美女糾纏，一個衣著華麗，有幾分病容的男子笑著攔在Lucas的麵前。

Lucas好不容易掙脫了身邊的兩個美女，眼前的男子已經掏出了一口青色的長頸玉瓶，並將瓶口對準了Enrico。Enrico本能地感到了危險，卻在人群中走不脫。那男子右手持了個訣，瓶中頓時冒出一團黑煙。Lucas沒了金冠，早已暈頭轉向，哪裏還扛得住，隻聽“嗖”的一聲，Lucas的身體化作了一縷白光，飛進了玉瓶之中。

那男子大喜，將玉瓶揣入懷中，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