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美麗園》第十八章（116）

Morgan和Enrico互相看了一眼，已經有了默契。如果隻是他們倆，再多幾倍的兵他們也走得脫。問題是Tina和Lucas能力不夠，尤其是Lucas，完全是個累贅。Enrico馬上收了“留香”，四王子癱倒在地上，過了半天才漸漸蘇醒。就在這會功夫，守軍繼續向兩翼移動，很快完成了對幾人的合圍之勢。看著這鐵桶般的陣勢，Enrico的表情漸漸嚴肅，這絕對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部隊。此時鼓點聲停了下來，全場一片寂靜。一位金甲將領飛馳到近前，大喝道：“你們幾個聽好了，趕緊投降，否則死無全屍！”

“他是誰？”Enrico問四王子。“是我五弟。”四王子忽然麵如死灰。 Enrico將四王子舉過頭頂，大聲叫道：“你四哥在我手裏。有種的就放馬過來。”

五王子輕蔑地笑了笑，轉身飛馳而去。他胯下的四不象隨即踩著小步繞場跑了一圈，所到之處，軍士歡聲雷動。兩位金甲將領在廣場一側會齊，小聲商量起來。廣場上空隨即揚起嘹亮的歌聲，響徹雲霄。

“寶蓮金光普照沃野，碧波萬裏無限山河。吾國精銳軍威浩壯，萬邦天國共享安樂。啊，神的勇士，和平的守護者。撥開烏雲再現晴空，蕩滌黑暗耀亮星河。神輿之劍寒光出鞘，斬盡群妖降伏諸魔。啊，神的勇士，和平的守護者。”

軍鼓聲再一次隆隆響起，節奏分明。

“他們可能要進攻了。你有什麽防身的麽？”Morgan問道。“你是說，法寶？”Enrico苦笑，“我們怎麽會有？那是這一界的東西。不過，也許可以將就一下，等著啊。”

隨著淒厲的破空之聲陣陣傳來，一些球狀法寶接二連三地飛到了他們上空，隨即爆炸，衝擊波排山倒海般向地麵砸來。Tina被震得臉色慘白，幾乎靈魂出竅。Lucas和四王子抱頭嚎叫著滾到了地上。Morgan和Enrico見狀，趕緊一人一個，把Tina和Lucas拉到身邊。四王子沒有人管，很快就七竅出血，昏死過去，眼看就要完了。

“你行不行？我們顧不上他，但是我們不能讓他死。”Morgan道。
“好了，看我的。”Enrico應道。

一個淡黃色半透明的防護罩忽然出現在幾人周圍，防護罩象一個倒扣的大碗，恰好包住了眾人，也恰到時機地擋住了突如其來的飽和攻擊。一輪輪衝擊波瞬間暴風驟雨般打在防護罩上，產生無數噝噝的電火花。Tina在罩裏看得心驚肉跳。

“這是昨天晚上搭的小棚子，我和Lucas用的。沒想到改了改就能排上用場。”Enrico得意道。
“這東西能撐多久？”Morgan見攻擊來勢猛烈，有點擔心。
“誰知道啊。不過，以我們的手段，應該能碾壓這一界。哎，你們昨晚怎麽睡的？沒搭個小房子什麽的？”

Morgan忽然想起了自己造的帳篷。她趕緊取出來，放在Enrico手裏。Enrico看著這個象玩具一樣的小帳篷，滿眼放光。“比我這個好！花草做的？”Morgan笑著點了點頭。Enrico大喜。“花草還能做成這樣！師姐就是師姐！牛。這下我心裏有底了。”

就在此時，軍隊那邊一陣騷動，打在防護罩上的衝擊波瞬間劇減。Enrico等人向遠處眺望，隻見一位金甲將軍不知被什麽撞下了四不象，一個巨大的黑影幾經起落，跳出了人群，向廣場中央飛跑而來。無數法寶打在他身上，但都被彈開。

“好象是自己人。讓他進來吧？”Enrico問。
“好。”Morgan同意。

那黑影轉眼間到了近前，原來是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人。Enrico打開門大聲呼喊，那人“嗖”的一聲跳了進來，Enrico趕緊把門關上。無數法寶波浪般拍打到防護罩上。

那黑袍人脫了長袍，掏出一物丟在地上，原來是個玩具睡袋。他揚了揚手，睡袋馬上變成了常人尺寸，裏麵有一個人正在蠕動。Enrico打開睡袋，揪出了一個金甲將軍，隨手讓“留香”把他罩住。四王子過來看了一眼，淡淡地說了句：“是我六弟。”就不再言語。

“怎麽都盯著我？哦，不認識了。”那人笑道，“到了這一界，男的都變得又高又帥，我剛開始也不認識我自己了。可我認得出你們。你們是：Morgan，Tina和Enrico！還想不起我是誰？有趣。要不我們做個遊戲？兩位女士先猜猜，猜不中的過來吻我一下，我會悄悄告訴你我是誰。”

“Cyrus！”Enrico大笑道。
“你太不像話了。我還指望著能撈上女士們的兩個吻呢。”Cyrus佯怒道。

Morgan和Tina不禁莞爾。

“Cy，你跟Omar不是去辦事麽？事情不好辦？”Morgan隱約猜到了幾分。
“對對對。事情很難辦。這也是為什麽我會來這兒。”

按照事先分工，Omar和Cyrus一起負責Samuel的事。Samuel身上最後一個阿修羅不肯離去，這是個修羅王，恰好是此地的老國王。Samuel過去幾年在凡間數次召喚老國王，從而使出了很多看起來不可思議的神通。出來混總是要還的，Samuel因此欠下了大量債務。而老國王則相當於在下界掙了很多“外快”。Omar和Cyrus的目的，就是幫助Samuel償還過去使用神通的巨額債務。債務還不清，Samuel就突破不了目前的境界。換句話說，他將永遠入魔，這將是修行道路上的一大阻礙。

Samuel在這一界沒有財富，按照慣例，他自然而然地成為這一界的債務奴隸。Omar和Cyrus辦這件事的第一步，就是是與修羅王商量，看能否把Samuel的奴隸身份用當初欠的那筆巨款贖回。至於這筆巨款，他們會在這一界設法籌集。

最初事情還算順利。老國王老老實實，答應談一談Samuel的債務額度。但是一到這一界，老家夥忽然變卦，伺機關押了Samuel，聲稱Samuel是本國的債務奴隸，並拒絕就Samuel的還債問題展開談判。Omar為此一籌莫展。Cyrus和Omar倆人完全有能力把Samuel救出來，但是那樣會引發戰爭，最終的結果很可能是導致了一場化解不掉的仇怨，讓所有人在以後的千百年深陷在這個業障的泥潭中。修行的目的不就是化解業障麽？如果是那樣的話，大家這輩子也不要修行了。

Omar一開始就反對Walter把Samuel帶進修行團體，就是出於這種憂慮。現在這種憂慮已經變成了現實。

“他們不守信用，所以你想抓住一個王子，逼著老國王交換Samuel？”Morgan明白了Cyrus的目的。
“不交換都行。我們可以先放人，隻要老家夥願意談還債的條件。說個數，我們還錢就是了。”Cyrus道。
“這恐怕不行。人不能先放。否則老家夥再出爾反爾一次怎麽辦？”Enrico不同意。
“這都是後話。”Morgan道，“眼前還有這麽多兵呢。”
“這事倒忘了，好辦。”Enrico笑道，“先解決這幫兔崽子們。師姐，這個小玩意借用一下。”
“拿走吧，送給你了。”

Enrico出了防護罩，早被眾軍士發現，一時間數不清的法寶鋪天蓋地向他射來，他卻渾然不覺。他掏出了Morgan的小帳篷，漸漸感覺這小帳篷也成了自己身體裏的一部分，猛然向天空一擲。

廣場上空忽然一片漆黑，狂風大作。

眾人在防護罩裏感覺不到狂風，卻也看不真切，隻覺得來來往往，人影綽綽。過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風停了，天空開始放晴。隻見Enrico孤身一人站在一旁，廣場周圍的五千士兵已經無影無蹤。

Tina覺得安全了，遲疑地走出了防護罩，眾人也魚貫而出，隻有四王子和六王子沒動。

“那些兵呢？”Tina小心翼翼地問。Enrico笑而不答，指了指天空。Tina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赫然看到一個約十層樓高的大帳篷漂浮在半空裏，正緩緩地轉動。眾人正在驚詫，那帳篷卻急速落了下來，砰的一聲在廣場上砸出個大坑來。

“你怎麽沒輕沒重啊？”Morgan責備道，“他們不得摔成肉餅了？你造了多少殺業呀？你傻呀？真是氣死我了。”
“師弟呀，不是我說你，你這可玩過了。要擔業的呀。”Cyrus也歎道。
“一個都沒死。我辦事，你們就放心吧。”Enrico說著，將帳篷收回了掌中，又變成了玩具大小。

廣場上一片哀嚎，一時間沒有人爬得起來。雖然沒有斃命的，但是這些筋骨皮肉之傷想要恢複，沒有一年半載是不可能了。一個金甲將騎著一頭四不象站在廣場一角，默默地注視著這裏。那是五王子，剛才唯一的漏網之魚。因為胯下的千裏名駒，讓他躲過了這一劫。沉默良久，五王子緩緩離去。

“他應該是去國都了。我們正好缺個報信的。”Enrico點了點頭，“我們下一步呢？”
“等吧。等國都的回信。你覺得呢？”Cyrus看了看Morgan。
“國都不遠吧？”Morgan道。
“不算近。但他騎的是四不象，日行千裏。”

Tina看不得眾人哀嚎的場麵。她默默地去找了水罐，開始逐個喂那些傷兵水喝。Morgan很不放心，連忙也找了一罐水，跟了過去。Lucas嘻嘻哈哈地跑到廣場的另一側，牽回來了一頭四不象，那是六王子的坐騎。

Enrico看了看廣場上的人群，對Cyrus道：“傷兵太多。要不，咱們給他們點錢？比如每人三百金，讓他們走吧。一來他們不再那麽恨咱們，咱們也少一點業障。二來，也落個眼前清靜。”

“可以呀。五千人每人三百金，那可是1500鑽，錢呢？”Cyrus兩手一攤。
“這些法寶，咱們拿到城裏總能賣掉吧。”Enrico道，“城裏有十來家法寶店呢，總能找到一家肯收的。”

“這個我也想過。恐怕行不通。”Cyrus遞給他一個小圓盾，“你看，這兒刻了王室的徽章，出產日期，價格，還有編號。換句話說，這麵盾是在王室注冊了的。就算我們敢賣，他們誰敢買？”

“說的也是。哎，可以把徽章抹掉。不過，這就等於是野雞沒名，草鞋沒號了。”Enrico玩弄著小圓盾，那小圓盾忽然大了很多，變成了一麵能遮住半個人身的虎頭大盾。“這破玩意就這兩檔變化，也配叫法寶？還要賣30鑽。”他聚精會神地改造起來。過了一盞茶的功夫，Enrico嘿嘿一笑，一麵一人高的龍頭大盾赫然出現在他麵前。他吹了個口哨，那盾開始眼花繚亂地變形，變成各種形狀和大小的盾牌，最後停了下來，縮成了一枚戒指。Cyrus在一旁看著，很受啟發。

“我去看看這個能不能賣掉。”Enrico收了戒指，獨自進城去了。

Cyrus也取來了一個小圓盾，照貓畫虎地把玩起來。一開始他有點不得要領，很快就有了些心得。過了一頓飯的功夫，他也成功地改造了一麵小圓盾。Cyrus趁熱打鐵，越做越快，改好了整整十麵盾才收手。此時已近黃昏，Morgan和Tina已經回來了，順便給那兩位可憐的王子帶來了些食物。眼看天色已晚，三人正擔心Enrico可能遇到了什麽意外情況，卻見Enrico搖頭晃腦，一路唱著歌回來了。

“嘿嘿，650鑽。我現在才知道咱們的手段在這一界有多值錢。20圓就可以去餐館吃頓飽飯。一金是一千圓哪，可以大吃50頓。650鑽，巨款啊。”

“我怎麽覺得你還是被人宰了呢。”Cyrus搖頭。“我看，至少能賣800鑽。”
“是麽？誰讓你當師兄的不去呢。我傻，你又不是不知道。”Enrico有點掃興。
“知道行情了就好。全當交一回學費了。”

Enrico還得到了一個消息。據說到了寶蓮前城，沿著海邊向右走三四百裏，還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名叫“曼華”。曼華城不隸屬於任何一國，專做法寶交易。每天都有拍賣會，隻拍賣一千鑽以上的法寶，而這些富豪買家背後，都是列國的王室。

“我覺得，我們大概有能力償還Samuel的債務了。”Cyrus道。
“我也這麽覺得。”Enrico一臉喜色。“可是得先找到Samuel才行。”

國都的地下賓館是用來軟禁高級囚徒的地方。地下賓館離地麵的垂直距離有十裏，通道裏十步一哨，戒備森嚴。

Samuel已經在地下賓館呆了一整天。盡管環境優雅，條件舒適，他卻有些煩躁。桌子上的飯菜已經換了兩次，他一口都沒動，隻是默默地打坐，用的是新學的方便法門。此時有人來報：十一公主到。

一位衣著高貴，豆蔻年華的美麗女子含笑出現在門口。“Samuel，我是十一公主。我們昨天見過麵的。我能跟你談談麽？”

Samuel回想了一下，昨天確實見過這個漂亮女孩，但是沒說上話。此刻他雖然心情不好，但也無意拒絕這樣一位絕色女孩的要求。Samuel點了點頭。 十一公主笑了笑，對周圍的下人道：“你們都下去吧。”下人們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十一公主赤足上了塌，輕輕地跪坐在Samuel麵前。Samuel感到一股少女的青春氣息撲麵而來，他有點不自在，說不清是喜歡還是不安。十一公主笑了笑，裝作不知。她覺得倆人之間這個距離很合適。

“Samuel，父王十分看重你的才華，才出此下策。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十一公主小心翼翼地做了開場白。

“我有什麽才華？”
“在製作法寶方麵，修行人有得天獨厚的優勢。而你，又是修行人中的佼佼者。非常難得。”

Samuel哼了一聲，不再答話。

“所謂債務奴隸隻是一種說法。這種身份並不是終生的。而是要你無償地工作一千年而已。一千年後，你就自由了。考慮到我們天人至少三千年的壽命，這一千年雖然不短，但也不能算太長。”

Samuel嗤之以鼻。“你們也配稱天人？你們是修羅。修羅的天堂還是修羅。”

十一公主矜持地笑了一下。“隨便你怎麽叫吧。”

Samuel冷笑道，“三千年壽命，一千年的奴隸。反正熬出來的時候不年青了。最好的光陰過了多一半。這樣的人生不就是個笑話麽。”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沒什麽好抱怨的吧。”十一公主淡淡地說。
“我到底欠下了多少錢，要做一千年奴隸來償還？”
“聽父王說過一次，至少一千萬鑽。”
Samuel半晌無語。“一千萬鑽？也就是100億金！真是獅子大開口。”

“所以呀，一年還一萬鑽。正好需要一千年。”

“簡直是敲詐！”
“其實你也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把這一千年，當作普通的生活來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以你的才華，在這一千年裏不愁不能娶妻生子。除了手頭緊，與旁人幾乎一樣。”

“剛才你也說了，無償工作一千年。我沒收入，哪個女孩願意嫁給我？一個身無分文的奴隸。”

“當然有。父王倚重你，自然要讓你安心，給你妻室。”十一公主頓了頓，“而且要以王室女子賜婚。”

“也就是說，我一個奴隸，還可能娶到象你這樣的公主。”Samuel覺得好笑，“比如你，尊貴的十一公主，你願意下嫁給我麽？”

一絲紅霞湧上十一公主的臉頰。